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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女复难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美人妆YM

    多少个这般闲而无事的夜里和午后,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呼唤,缱绻绕口,唤了多少声,才使得这只肥笨的鹦哥儿开了口。

    乐山望着它发笑,露出了数日来没有展开的笑颜,她笑起时,模样是好看的,嘴角有一颗若隐若现的梨涡,衬得她清秀的模样和善可亲。

    喜极而泣,鹦哥儿不识人性,唤了几声后便再唤不出,拖着笨重的身子,一上一下蹿着,往复的动作,乐山却望着它重复的蹿跳动作,笑中带泪,泪而泣声。

    低低的啜泣,却将心底的防线哭塌,她至在心上显于脸上的情绪,于这一瞬,被她轰然拉下,如洪水过堤,压抑久的思绪开始漫跑,势不可挡。

    哭到最后,她坐在他的床头,摸着她的手,只剩下无声地掩泣,泪流了两行,双手交叠着他的手,望着他的脸,心彻底软开,似秋水浸润,脉脉绵绵。

    魏氏进来时,万没有料到,又叫她看见了这样一幕。

    当时气的火冒三丈,见着还是她,怒不可遏,朝外头喊,“朗月!”

    “我是怎么说话的,我的话你现下不放在眼里了这个贱丫头,怎么还在床前,是谁将她放进来的”

    魏氏嘴里的话,说的有些难听,往常里,她也不会一口一个贱丫头地去唤人,朗月心戚戚,谨慎着答话,“陈小姐,她,她是正经人家的小姐——”

    实为艰难地说出了一句话,再不敢应声,希望夫人能明白她的苦处,毕竟陈小姐能在床前伺候,那是扶九都允了的。

    扶九的意思,那必然是自家爷的意思。

    “正经人家的小姐”魏氏拔高了两个音调,左右想了想,问,“扶九呢”

    “扶九爷外出了,不在庄上。”

    说来也巧,朗月刚答完话,扶九就进了屋,行色匆匆,急着进屋唤人。

    正要唤陈乐山,看见了夫人,扶九慌忙见礼,“夫人。”

    扶九朝珠帘那头看了一眼,多少明白了些。

    见他进来了,行为却毛糙,魏氏气不打一处来,“不好好伺候七郎,慌里慌张的,是急着挨板子”

    扶九答不是,说,“外出办正经事去了。”

    &




第129章空落落
    齐深这回来,乐山倒不大想去追究她此来的原由,就当到庄上来,见了一面,秋萍浮生,说了两句话,该走的还是要走。

    再见面,齐深对她的模样深感吃惊,抬步进来,看见她身穿粉茶齐胸襦裙,梳的是半峨髻,不仔细看,都没认出她来。

    “陈乐山!”齐深惊呼,“你如今越发叫我另眼相待了啊,这才几日没见,你竟成这般模样了”

    乐山坐到她身边,态度自然,看上去,不为她的话有所触动,“我一直都是这般模样,你是今日才知道的”

    越相处,越知道这人的秉性,齐深不跟她争嘴皮上的长短,只说,“我只问你,你还要在这庄上待多久,终日这般待下去,适应得住吗”

    四海为家,乱世中安身立命,适应不适应何用拿到台面上讲,乐山心里清楚,只因这里有个他,她便觉得在这里能待得下去,心里是甘愿的,且不觉得每日是在无所事事,一日日能看见他,心里满足着,却也着急着。

    “自是适应的。”她答,面色云淡风轻,说出的话,亦是轻绵绵的。

    这倒是叫齐深语塞了,她怔了半晌,愁容上头,同是女儿身,这人活得比她畅快,没有层层身份牵绊,方可以这般至情至性。

    这一回,齐深多少有些明白她素以秉持的低调处事的个性了,活得清苦,能舍下的东西,也便没有那么多了。

    “你急着见我,自不单是为了说这一两句无关紧要的话,若有什么必要的话,就快些说了吧。”

    “嗯”齐深纳罕,“看这样子,你比我还要急,紧着是要去做些什么”

    “嗯,”她答,“日头将要落山,快到了他入药的时候,我需过去一趟。”

    啧啧,“陈乐山啊,陈乐山,”齐深觉得她是一根筋拧死,照这样下去,道理也说不通了,“我实话与你说吧,我来找你,你这般睿智,该知道我的用意。前线的事,你现下知道多少”

    “一概不知。”

    齐深被她至若惘然的样子气倒,“郭元帅被调往肃山,方才我去面圣,就知道他悔不当初,只等郭老元帅入京,才可发兵,只是圣上等得,长安还等得吗,南苏昨夜捎信,道山东以东的兵还在过关,没有三日功夫,进不来。北地却不是,你可曾听说过长孙全绪,他与郭晞等军,正在蓝田的地界上,一路斩兵正往京中来,你但凡有些心思,便收拾着行礼,跟我过去吧。”

    她有什么能耐,值得齐深请她出庄。

    她要是有些许本事,短时间内,手里无兵无权,凭她一句话,又有谁听呢。

    乐山眯了眯眼,直言不讳,发问,“郡主执意邀我去蓝田,是信我搭箭弯弓的本事,还是想借我以助郑王,来消雍王的气焰呢”

    “嘿,你不是说你对前线的事一概不知的么”

    齐深是个实诚人,什么心思,也不知为何,乐山一眼就能瞧得出。吐蕃来犯,大军压城,郑王在这样的关头深受重伤,如何还有威信和精力能站在第一线。正此时,带兵打仗惯常的雍王,一路势如破竹,只怕再这样下去,只等郭老元帅回京,就要立雍王李适一个天下兵马大元帅的职位,待到吐蕃兵力退散时,东宫之争,谁弊谁利,也是一目了然。

    齐深一心想助李邈,面上不愿出动,却只能用这样的法子。

    例如,以乐山当头,她在身后,做些辅助。

    “郡主果真太高估我了,你道万军之中谋头等军功会是一件容易的事即便容易,乐山我也不想蹚这趟浑水,乐山自知没有这个能力和心思,郡主有什么打算,还是另找他人吧。”

    “陈乐山,你道我只是为自己着想寻你是看重你,你仔细想想你在京中居住的地界,你现下倒是一门心思守在他身边,他知情吗,他要知情,以你现下的身份,你以为,凭陛下对沈家的重视,沈璞能推得一次指婚,还能让他娶一个竟是城东,却不知名户人家的女儿不成,沈璞他,能给你正当的名分吗”

    “不重要。”乐山缓缓接过她的话,模样依旧,不怎么因她的话语趋变,“他要是能醒过来,这些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齐深着实气她不争气,只叫她大失所望,“南苏道你处处好,依我看,你是处处好,就是脑子不大正常了。我只告诉你,倘若你此回立了军功,日后在京中,



第130章寻人
    乐山与齐深的再度见面,是在蓝田,冷不丁看见她,齐深顶着鼻孔出气,“哟,这是在深庄里待不下去,被赶了出来”

    乐山望着她笑,心知她这是在逞口舌之快,计较着那日她来找她无功而返的事,如此,叫她说两句也不打紧。

    齐深嘴里奚落了她两句,翻身下马来,领她去营帐,少不得稀罕着,“你就可劲儿造吧,一天一个主意,跟阵风似的。”

    她既然已到了蓝田,齐深便以为她想通了,“你早这么想最好,身外之物不重要,但叫家里有点名头名号的,日子总归好过些。”

    齐深以为她过来,是因为身份上的事,然而这些,乐山不曾放在心上过。

    任凭她说。

    草草吃了一顿饭,乐山换了衣裳,穿得重些,与她说,“时不我待,快去与长孙全绪等人汇合为是。”

    说是郭晞在蓝田,乐山便问,“郭曙可也在此处”

    “可不就在,那傻小子,没本事不知道躲在他几位兄长身后,尽往前冲,伤没怎么伤,就是逃的时候摔断了腿,在床上歇着呢。”

    乐山低头想了想,与她道,“你先去会军,我去找郭曙。”

    “去归去,”齐深放心不下她,“可别把他捎来了,就让他在后头躺着吧,他话多,吵得我心烦。”

    估计是这样,郭曙脾气爆,出师未捷,没立得什么功用,怕是郭晞嫌着他的同时,他心里也不好过。

    “嗯,去去就来。”

    齐深领兵会军,没怎么想到,是终日不得一见的长孙全绪亲迎的她,会晤结束,长孙全绪到了她的营帐,见面端坐,也不说话。

    对坐了半晌,齐深心里纳罕,眼前这人,眉峰冷淡,很是能打坐,这般沉得住气不说话是为哪般

    齐深问,“长孙将军是有何话要谈”

    该交代的已经交代过了,适才郭晞面前,话也说的清楚,只等郭令公稍兵来,即可发兵长安。

    长孙全绪抬眼望她,慧眼如炬,目光炯炯有神,“齐总兵,你营里的都司今日可有回程的”

    都司

    “都司有八位,不知将军问的是哪位”

    乐山看望郭曙回营,没捎来郭曙本人,但捡了他的盔甲和佩剑,一并带回了营帐。

    乐山打了水,正在擦拭盔甲上的血渍,这时,齐深撂了帘子进营,停脚站在帘门边,望着她擦拭的动作,先不急着盘问,只与她说着闲话,“怎么把郭曙的盔甲带回来了”

    乐山不算瞒她,“我与郭曙做了一笔合算的交易,他首肯,便把盔甲暂交给了我。”

    齐深不是愚笨的人,前事联系在一起,可算想明白,“陈乐山,你这是打算着以郭曙的身份上战场了”

    “正是。”

    “好你个陈乐山,”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要是愿意用郭曙,便早用了他,况你这模样,哪点像他。”

    乐山回头来,“敌军也无须知道我像谁,郭曙渐长了,如今他的盔甲,我穿得正合适。”乐山劝慰她,“你不要担心,明早守战,我便以你的名义杀出去,不耽误你的事,令说,我扮做郭曙,你也更方面掌控些。”

    一两句话,说的齐深心寒,“你就是这般想我的”

    以为她寻她,只是为了操控利用她。

    好端端的,齐深又生了无名的火,乐山暂不言语,只等她自己想通,不欲与她火上浇油多加争吵。

    其实怎么样,乐山都不在乎。

    但她并不知,都到



第131章计谋
    战争的炊烟比预料的起的早,夜里未眠时,乐山忽见东北方向大火顿起,火烧连绵,波涛汹涌。

    敌军等不及,入夜来防,烧了营做了偷袭,正是两军疲怠时节,这一番,只杀得我军一个措手不及。

    齐深在郊外的兵只做了一半的交接,留得一半在城外,听见东北方向传来的动静,她从铁枕上惊醒,即刻调了兵欲前往支援,箭在弦上,这一仗,注定是场恶战。

    人刚出了营,被在营帐门外的乐山拉了回去。

    “敌军有备而来,大兵压城,你此去无异于送死,既起不到作用又何必添乱呢。”

    “此时若不去,那便是一点儿用也帮不上了,”齐深不明她的意思,她自诩不是个临阵脱逃的人,“背信弃义,贪生怕死的事我齐深做不出,我虽与长孙全绪没有多少交情,但同在一方战场上,搭把箭的事还是要做,陈乐山,我且告诉你,我打仗这么多年,越是到了这样的关头,便深知,生死早已不是一回事,即便前方不是长孙等人,救得一人在,我浴血杀敌的事就没有错处。”

    这样的道理,乐山明白。

    论打仗,若是齐深在纷扰中浴血沙场足有十年,那么她,除了年少的那几年,那便是一辈子都耗在了战场上,一身热血,一颗头颅,都曾交付过给她的国,她的长安不寐城。

    号角起,炊烟焚,旗帜一日不倒,王令不退,就不再有想着能回家的念头,一人在,万心俱在。

    昔年的陈家军,横阔洛阳往北七大洲,令敌闻风丧胆的名号不是因由它严明的纪律,而是因为众人,都有着一样为人束之高阁的东西,那便是,信念,作战的信念。

    而此时,乐山望着她义正言辞的模样,并没有责备她,也没有反驳她的话,她紧抿着嘴唇,心里知道,齐深是对的,她须得承认。

    齐深比她幸运,她信奉大义,有的只是加官进爵的封赏,不似她,她从前,那般忠心耿耿,到最后,也只换来一个一腔真心献沙场的凄惨结局。

    是她做错了吗

    “你急着走,我不拦你,”乐山转过了身去,面朝作战图,“主营此时起火,正是两军涣散疲惫时机,敌军缘何做此孤注一掷,你细想过吗”

    “何意”乐山的话,终是叫齐深停住了脚。

    “你兴许不明白,我将前后的事,分析给你听。我在奉天时,吐蕃几度攻城,你不是问我怎么认识得长孙全绪的么,他受了伤,我救过他,,长孙全绪未到奉天时,敌军攻了一次城,他重伤不醒时,奉天即刻被沦陷,圣上方下诏调离郭令公时,不到三日,大兵一路往南来,长安倾刻失守,这之中,你还以为处处都是巧合吗”乐山摸着地势图,眯起了眼,“今夜的事,你该明白了,敌军在我军各个地方都有内线,你忘了你此来蓝田的目的了吗,你与长孙,是不是都是在等郭令公的返程”

    我军在等,敌军也在等,我军等的是希望,敌军等的是时机。

    因为他们,再等不得郭子仪的到来,腥风血雨,提早拉开了序幕。

    “你是说……”

    “是。乐山答。

    如若照陈乐山的推测,那今夜敌方大军便不只是简单的偷袭,是做足了准备,打算一举歼灭长孙全绪的兵马,那她方才说的那些重话,就不是吓唬她,而是正经的话,她此刻派兵,只会落得无功而返的地步。

    “那现下,该怎么办”一瞬间,齐深像被人殴了重重的一拳,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乐山没答话,只望着东北处滔滔的大火,神色凝重。

    “我这边,当真不发兵了吗”齐深问。

    “不,”乐山收回了视线,神情依旧是肃穆的,忽而,她的手按在了地势图的一角,重重使了力,转过了身去,视线坚定,告诉她,“发。”

    要发,不以她区区镇疆郡主的名义发,即是发,那便来一发大的。

    适夜,郭晞被敌军追至定风涯,四面受敌,进入埋伏时,忽听得远处号角连翻起




第132章长安收复
    敌军溃败不击,奔走都城,未等大军兵至,苦熬五日,敌军纷纷从长安撤走。

    至此,广德元年十二月尾,大雪消霁,陷落十五日的长安终被收复,圣上携王公,纷纷回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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