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女复难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美人妆YM
还让他说什么。
他抿了抿嘴唇,捏紧了红梅枝。
他取向如何,她知道得最清,却在这里卖弄嘴皮。
傻丫头。
做这些,弄出这样的名声,还不都是为了她。
唉,他无声地叹了口气。
“走吧。”
“去哪”她问。
“送你出府。”
“哦。”
送她到了府门门口,临上马,乐山生了笑意,一把揪住了
第222章她字阿宁,他字云舒
今年开春来得格外早,天边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这几日连绵下了一遭细雨。
京中的雨润泽温凉,不比江南的梅雨。
沈璞站在窗前,纺纱的半边窗挡不住凉透的春雨,看着院外那两棵海棠树,他想起了去年这时,他在江苏见到她的场景。
一年又过去,再回想,似不大想得起初见她时的季节。
约莫也是春季。
是了,是春末。
其实她大抵不知,她这样的人,初见那一面,就彻底牵住了他的心。
他故作矜持,冷淡待她,只有他自己知道,几次面见下来,他对她已然印象深刻。
一见倾心,二见倾身。
早就想把这枚残破的身子寄托给她了。
早知如今事态周转颇难,当初也不该矜持,讲究礼数那一套,对她不怎么适用,也只为他,徒增烦恼。
“扶九。”他朝后头喊了一声。
“属下在。”
“备轿去暗馆。”
“爷……外头眼看着,这雨怕是要下大。”
沈璞瞄了他一眼,“……是不是她对你交代了什么,怎么,主子还没有换,连你也向着她了”
这话可把扶九唬住了,“哎哟,爷,扶九的一片衷心,你自是知道的。小的知错,这就去备马。”
说完看着沈璞的脸色。
“嗯。”他应了一声。
扶九这才敢松脚。
暗馆。
华乐知道沈小侯爷要来,特意换了一身利索的干净衣裳,也熏了沉香,早早在门口侯着了,只等着他下马。
马车到时,奴婢给他打着伞,他等不及,提着衣裙,提着红纸灯,亲迎了他去。
“小侯爷。”俨然一片欢喜。
沈璞下了车来,在微雨的灯下,仔细看着他。
渐渐看得他红了脸,唤他,“侯爷……”
沈璞这才颔首,“夜里风大,进去吧。”
“嗯,早侯着你了。”
摆了一桌的酒菜,华乐仔细伺候着,但知道这位主一向细致,压根吃不了两筷子。
来回添了两杯酒,沈璞按住了他的手,“这几日受了寒,不能多饮酒,就这一杯了吧。”
“好。”他低头。
半杯饮尽,沈璞彻底放下了筷子。
华乐知道他的习惯,他这副神色淡淡的模样,便是要走了,赶紧着朝外头唤人,“来人——”
被他伸手打断。
他放下了衣袖,从座上起身,却不急着走。
“华乐,还记得我先前与你说的话吗”
华乐不知。
谨慎着答,“哪一句”
“记不得了……无妨,来,过来,我与你仔细说说话。”
华乐被他这副模样吓到。
“别慌张,就是说一两句话而已。”
他这般温柔写意,是很少见的,除却在那人面前,他偶尔要这样待他两回,但他知道,这副模样,都是假的,当不得真,仅仅是做戏罢了。
未说话之前,华乐心里隐隐猜测到了什么。
即便心提到了嗓子眼,即便害怕地发颤,但他还是向他迈进了一步。
“爷……”
“华乐。”沈璞的视线缓缓向他撇来,在此之前,华乐不知道一个人的眼神原来可以这样复杂,亦或是可怖。
就连东宫的那位也是比不上他的。
前一刻的温柔,后一刻的凉薄,现下,竟全是冰透的嫌意,他在他眼中,宛如最卑贱的下人,他多看了一眼,都觉得恶心。
“太子,是不是还不知道我与她的关系”
他提到了……太子!
“你——你竟已知道了我的身份……”他喃喃自语。
华乐以为可以侥幸,他一句话,便彻底击破了他所有的幻想,他原来将什么都知道了!
华乐再没力气可言,软了肩膀,他就知道,他在他的心中,算不得什么,什么也瞒不过他,“爷,我,我确实是太子派来的人,可是爷——”
“我问你,东宫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我与她的关系。”他打断了他,用最恶劣的语气。
他已不耐烦。
华乐无措地望向他。
沈家小侯爷,沈云舒,京城顶高贵的公子,这样的人从前是很少来暗馆的。
忽然有一日,他挑中了他,就这样,将他带在了身边。
他远远不知,未见他之前,他对他的名声是多么景仰,他觉得,像这般的男子,才是天下最恣意的男儿,若有来世,得活成这样,才不算枉来人世一遭吧。
他渐渐,对他动了真心思。
可他是个正常人,他心里有个良家姑娘。
有个不能为外人知道的良家女子,所以他,愿意冒着将死就死的风险,替他瞒住了。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
他现下,答,“没有,太子他,不知道。”
他替他瞒住了一切。
他愿意为他瞒住这一切。
沈璞忽阴冷地笑了,“很好,很好华乐。”
华乐不知他说这句话的用意,抬头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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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冲动
开春,乐山去了一趟南边,回去看了看外家的人,但主要的,还是想看看在外祖家待着的沉芫。
沉芫谁也不见,一门心思清修,乐山在院外站了会,没进屋去。
“算了,且让她去吧,不扰她了。”
她不想扰她,可总有人想扰她,在回京的路上,她就遇见了闻风而来的元季能一行人。
看见了,也当做没看见。
闻铃状似给她添茶,弯下身来,是在提醒她,那里有人。
乐山淡然喝茶,跟闻铃说,“随他们去吧。”
亲眼看见了,才知道什么叫死心。
果然不出乐山所料,在她回京的第三天,他便找上了门。
彼时她在做一桩大事,在茶馆的一个暗室里,她与姚嘉商量着最近的布局。
“这些天,你就莫要再去见谢家那位小姐了,见得多了,免得惹火烧身。”
姚嘉问,“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还得等等,”只是这桩事,一般人难以承受,“苦了你了。”
“这点苦算不得什么,只要能……”
勾践尚能卧薪尝胆数年,他姚嘉,为了一己私仇,定不能放过元氏一族。
话说到这里,忽有人在窗外滚落。
是有人在偷听,没偷成,被闻铃抓住,二人打了起来。
乐山听着动静,估摸着是派了一群杀手来威吓她。
见是见不了血的,她的身份在这里。
可也很难吓到她。
乐山静静喝着茶,树欲静而风不止,喝完了一整杯茶,她对姚嘉说,“你晚些再出去,避一避风头,我先出门。”
“是。”
乐山推开了门,直往闹的地方去。
按理说,她本就是巡防营的人,京城治安,一向归属她这里管,这些个刺客,在她面前班门弄斧,无异于自寻死路。
她朝栏外放了一束火花。
乐山抱着手,静静在一旁看戏。
这帮人,既想上前,又不敢上前。
与闻铃耗了多时,乐山站的腿酸,换了个姿势,忽从墙头又跳来个人。
是流光。
他不假于色,这些刺客,远不及他的身手,被他三下两下就打趴了。
乐山朝街上看去,巡防营里的人已经来了,她探回脑袋,假意咳嗽了一声。
 
第224章不怀好意
终于寻见了她,他开口第一句便问,“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
我对她说了什么,乐山人在马上,差点笑了,“元三公子,这句话,你大可不必问我,你若是有这个闲功夫,不妨去问问你家的好二哥。”
“我二哥……”
乐山没再理他,而是当着他的面,喊了一声流光,“夏黎,我们走!”
走了没多远,还是被元三追了上来。
他直接叫人拦住了她的马,不让她通行,乐山马技好,这些人本拦不住她。
只是她身边的流光性子耐不住,从马上下来,径直就拔了剑。
乐山远远喊了他一声,“住手。”
不得不从马上下来。
“元季能,”乐山现在当真不想再跟他元家的人说一句话,“人你也见着了,话想必你也同她说了,可沉芫……元季能,你死不了这个心,这可真是京城里最大的笑话。”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乐山笑了,“你家有位蛮横霸道的二哥哥,奸杀抢掠,无不在话下,前有名声鹤立,你竟还想叫我以礼相待,真是可笑,元三公子,我适才分明说的很清楚,你不要再将时间与我闲费在这里,该回去摸清情况的就该好生回去,也只有今日一次,明日胆敢马前拦我,我会断了你的手。”
元三听出了话外音,“跟我二哥有关”
提起那个人,乐山就犯恶心,“滚!”
不欲再理他,转身要走,却又被人拦住。
有人远远喊住了她,“陈营头。”
“陈营头且留步。”
竟是东宫太子。
单看见了太子,乐山无甚思绪,但他身边还跟着个人,正是沈璞。
也就半个月没见,猛然在街上看见,他怎么又瘦了。
“陈小姐与季能在聊些什么,你看看,堵在这里,都挡住了过往的道了。”
是挡住了他过往的道。
“见过太子。”
“哎,无需客气。”太子大手一挥,“我与小侯爷欲往摇光居一去,本宫做
第225章逢场作戏
太子布了局,却没有请什么人,席上只有个她,左边一个沈璞,主位上他自己,三个人而已。
这样的邀局,不知道沈璞是怎么想的,竟然同意她一道随他们过来。
像李适这般的人,多少都有同一个习惯,开席前,必定先听一听楼里的大家来弹一支曲,如若不行,也得亮着嗓子,要唱一曲。
必要先起个前奏,众人意兴阑珊时,才好办正事,说些要紧的话。
乐山的酒已喝了两盅,那里唱曲的都还没有结束。
太子持酒杯来,笑,“陈小姐,本宫从前不识你,你说,像你这般好身手的人,竟也听得几首曲子,是内外兼修,哪样都可以呵。”
“太子说笑了,我哪里知道什么,莫说听曲,就拿这帘外的姑娘来说,她唱的是什么,我都没听明白,燕雀不敢造大鹏之势,在殿下面前,我不过是看起来有个模样而已,这内里啊,是真的什么也没有的。”
自谦有自谦的样子,太子笑得更开怀,“陈小姐才是说笑了”,转头便借着左侧座上的沈璞说话,“陈小姐,你知云舒的声名,可知他打年少起,便是京中才学第一,各庄大儒,纷纷点名要见他,都盼着有他这样一个学生。你便是日日看着,声声耳闻,岂有不耳濡目染之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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