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女复难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美人妆YM
“你不懂为父的意思,为父是说,你近日频频与那郑王相交,我是担心,这万一……家里还指望着你呢。”
“父亲,你看着,那凡出了些细事的人可都是咱家旁系的亲眷无疑,我这一房,有人来扰吗自是没有的,我明白父亲你的担忧,但父亲也得明白我的良苦用心,杀敌一百,自损三千,怎敢胡来,我比你还要谨慎。”
可谁叫总有不安分的人呢。
陈义不这样想,是想着,见她经过家中变故,这人不仅越发寡言,不说行事,就连面色,也变得更加冷淡。
“唉,你大了,为父说不了你了,你且去吧。”
“女儿告退。”
乐山回了自己的院子,闻铃进来回话,说收了两张邀帖,一张是郑王李邈的,一张是谢筚的。
乐山没有兴趣,问闻铃,“裴家那边最近是什么动向”
“裴大郎近日生了场病,晌午的时候,韩王过府去探望过,裴二郎,还没有回京。”
裴家,裴家是三代朝臣,朝中势力当不可小觑。
“哦,”闻铃才想起,“这里还有份邀帖。”
乐山没有兴致看,摆了摆手,闻铃却道,“是沈小侯爷身边的扶九递的。”
乐山泄了一口气,对她说,“还是看看吧。”
沈璞约她茶馆相聚。
是京中最兴盛的茶楼。
他要约她在闹市见面。
见面即是心酸,乐山已有小半个月没听到过他的消息,隔着围栏,远远见着他,发觉他的面色不大好,脸色也过于虚白。
“小侯爷清安。”
“不必多礼,陈小姐请坐。”他道话,人没有起身。
“是。”
这便是第一回在人前见他,从前还需避讳,现下却不用了。
心里这样想,熟料她坐下后,他开口第一句话是,“难得与陈小姐在这样的地方见面,实属不易,难为你,也难为我了。”
乐山毫不介意他在说什么,她只默默看着,打量着,觉得他的面色虚白不算,就连说话,明显也是中气不足的样子。
进了楼来,他脱了身上的大貂,虽在室内,寒气还是能入体的。
乐山倒了杯热茶给他,“先喝一杯茶,我们再聊。”
他端起茶杯,用来捂手,捧在手里,不消片刻,又被他放下了。
乐山多看了那杯子两眼。
“乐山,”他也不假客气了,喊着她的名字,他的嘴角泛起丝丝苦涩的笑意来,“你倒是一改往日低调行事的模样,近日与李邈走的极近,想叫谁不去注意,这怎么做事,风风火火了起来,不需要收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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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对坐制茶
“你说什么”魏氏一阵惊慌,“她,她进了正府,你亲眼看见的”
“奴婢打后厅出来,领着两个新来的丫头去了表小姐那里,没见着表小姐,只是后脚刚出来,冷不丁一瞥,便看见了七郎,那陈家小姐我是见过的,错不了,七郎引他去了后头,她与七郎并肩同行,我看得仔仔细细,正是她。”
“那,那,”魏氏心里有事,她心虚,额头渐渐起了冷汗,“房妈妈,她是不是来找我讨债来了,她敢这般进沈府的大门,就跟在七郎身边,七郎,七郎必会听她一耳朵的。”
“夫人莫慌,”房妈妈按住她受惊的手,“不一定是为那桩事来的,你许是想多了,若真是心里有急事,那陈小姐也不会与咱哥儿这般有说有礼地去了议厅。夫人得放一万个心,这桩事莫说能找出一个知情的人来问话,这天底下,除了奴婢,是再不会有人知晓的,奴婢做事,你且安心。”
哪能安心。
想她一个公府夫人,虽说平日跋扈当家惯了,但无端手上惹了这样一桩晦气的人命案,良心上是怎么也过不去的。
“房妈妈,我是怕……”
话说了个头,外头进来了人,丫鬟没来得及通报,让沈国公一路进了来。
进屋看见自家夫人面色不大好,国公爷问了句,“这是怎么的,面相这般难看,可又是被什么事恼着了”
房妈妈回话,“是底下两个丫头不当心,摔坏了夫人心爱的玉簪子,夫人刚刚训斥了一顿,气还在头上。”
“这么点小事,不值当操心,丫头不顺心,打发了就是。”
魏氏摸了摸头发,安定坐了下来,面色上也渐渐如常,“也不全是这些事,只是刚刚听外头的一个女使说,说七郎领了个女人回家,还往议厅去了。”
“消息传得这样快,夫人你也听到了,”国公爷稍稍上了些心,摸着胡子道,“咱家七郎这回,可是要烦心一阵。夫人你想想,我朝自建都以来,入户登府议事的女子能有几个,像这样的人,大抵不简单。”
“小门小户的,我倒是也听过她的名声,说是个性子野的,行事无规无据,这般女子,七郎会把她当回事嘛。”
“嗯……越是这样的人,才越没顾忌,你一个深闺妇人,哪懂得这些,能得咱家七郎召见的,岂会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这陈氏,是……没见着二房三房的人这些日子都消停了不少吗,往东宫去的次数也少了,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东宫前几日被贬谪的缘故。夫人,你且猜猜,这始作俑者是谁”
魏氏脑袋突愣愣地发疼,“是谁”
国公爷笑而不语。
魏氏心里本就生怯,被他这样一吓,差点连帕子也拿不住。
国公爷笑,“叫你平日里少管些七郎屋里的事,你不信,有这个闲工夫,不如和他多说说话。”
魏氏僵硬笑了两声。
国公爷又道,“嗐,被你一打岔,忘了说正事。我这里有一桩事,要讲给你听,是老太太吩咐的,今年呀,说老太太她老人家的寿诞,你安排着就办的从简些,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正是水深的时候,你心里知个数。”
“是老太太自己的意思”
“是——”
这回外头的丫鬟来传了话,一副着急的模样,“见过公爷,夫人,魏家来的那个表小姐出了事,人在桥边晕倒了。”
此时议厅。
议厅一面通风,乐山与沈璞对坐着,手里在制茶,制茶制到一半,乐山心里生出一股和光同尘的心态来。
可见境界的不同。
他家的府宅是多少年的余韵,厚积治家之严明盛事,光是堂中放的一柄铁枪也可堪见,沈家几百年的流传,祖上竟也是做过武将的。
沈璞制茶比她细致耐心,仔仔细细擦着杯子的边沿,发现
第219章红梅
沈璞过去了一趟。
乐山朝他点头,手里端着杯子品茶,“家事要紧,君请。”
他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望了她一眼,同她说,“我去去就来。”
家里夫人催得紧,然则这魏家表妹因何晕去,也同他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走还是走了一趟,走到了门口,便停住了脚。
门口的丫头进里通报,他摆了摆手。
在门口站了站,转身又回去了。
扶九问,“那夫人”
“无碍。”
绕了一圈,又绕回了议厅。
议厅里,乐山站在门上,同门外院中洒扫的下人说着话,“我瞧着,你家侯爷身子单薄得很,可是一向都如此”
小丫头年纪颇小,本在伺候院中花草,被她喊来问话,一时有些拘束。
“回小姐,奴婢是新来的,不大知道小侯爷的事。”
“近几日的事也不知道”
“也,也不是,”小丫头低着头回话,怯怯懦懦,“前几日里,听说小侯爷病了一场,宫里的大夫也来过,奴婢看见的……”
病了
病了一场。
沈璞回到议厅,没在小座前看见她。
问了外头的人,小奴婢答话,“往那里去了。”
往那头走,是一片梅林,红梅深重,她怎么有这个闲情了
跟着去了,一路赏着,一路寻着,没寻到她。
树头忽传来声音,她喊他,“这呢。”
从树头跳了下来,掀起了一阵阵梅花雨,落了她半肩头。
“怎么跑那去了”
他立在原地等她走近。
她小跳两步,走到他身边,从身后拿出一枝红梅枝,模样艳丽,举到他面前,“诺,给你。”
他伸手接过。
她用右手挥了挥左边的肩头,轻快提脚,转身又走开了。
他随着她的脚步,跟着她去了。
手里一枝红梅,比这满园的梅花都要有韵味,红的好看。
“阿宁。”
喊着她,她不应,跑的越发欢快,像
第220章心疼
原来是这个事,“也不全是,”她在前头走,他跟在她身后,这一回走得慢,他道,“打小起,一直是这样,无关这些,是旧疾了。”
旧疾
他有旧疾。
乐山拧紧了几道眉,颇是疑惑,“你有什么旧疾,我怎么不知道”
他笑,开玩笑,“你不知道的多着呢。”
乐山却是很认真的,“我怎么不知道”
是做过夫妻的人,知道他一切生活上的习惯,却独独不知道他自小身子不爽,原有旧疾的事。
执意要问,“什么样的旧疾,从几岁起的”
有咳疾这个事,自然不能告诉她。
“哪里是小时候的病,那年京城沦陷,胸上中了一箭,打那以后,阴雨天,身子就这样了。”他像是在抚慰她,说着轻缓的话,“说来你也是在我身边仔细伺候过的,伺候那么久,现在问起,怎么连这个也忘了”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她的心上就是一阵痛。
杀了那贼首也不解恨,竟给他的沈璞落了一身顽疾。
心疼的要死。
当下也不凶他了,将红梅拍在了他的手上,她空了手来,欲扯她的衣衫,手往里头钻,“我看看。”
沈璞被她吓了一跳,好说这院子毕竟是众人来往的地方,若是有女使往院门这里经过,看到总不好。
“别,不用看的。”
却僵不过她,他轻轻拨开他的手,也没怎么使力,就将他压制住了,衣衫还是被剥了开来。
他只得唤,“这不好吧。”
“没事,我只看看,”她哄他,“看看,一时就好了。”
扒开了他半边衣衫,只是天冷,她看着他皙白的肩头一下子便被风吹得潮红,又是心疼,但看见他胸上的痕迹,眼圈当即就红了一半。
他府里从不差上好的药,他又是爱惜身子的人,硬是容得胸上这样一个斑斓的痕迹,一大片,这么久了,疤痕还没有去掉,不仔细摸,像摸不出,但看着,简直在戳她的心。
这是真的在疼他。
他看着,摸了摸她的脸,“好了,看也看了,不碍事的。”
说着就要合上衣衫,乐山替他搭手,手又摸了上去,越摸越生气,也气他,“你这个傻子,一点也不爱惜自己。”
“怎么不爱惜,只是祸福本所倚,这样的事情,既然发生了,还能挂怀许久么。适才是我唬你的,说的严重了,也就是雨雪天心上疼痒几下,不影响行事的。”
乐山不信他,“你不比我,我身上受的刀伤无数,却没一个落下后遗症,一个也不像你,我是亲眼看见的,你那些日子,连进药也不行……”
第221章做戏
“沈,沈璞……”乐山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半是羞愧,半是发笑,“你母亲好像看见了。”
“嗯,”看见了,“看见了。”
乐山不再按着他,他腾出了手,整理了衣衫,将衣领一道一道捋顺。
不多时,再去看,他已经完全整理好了衣衫,一点也看不出方才略微狼狈的模样,俨然一副正人君子,玉树临风、浩气凌然。
模样极其好看。
不过乐山心里仍是痒痒的,想起他方才半推半就,在她的坚持下,被蹂躏的可怜模样,想着,这要是在床上,他不知道得多招人疼。
真是不能想。
方才被他父母高堂撞见,他一边整理衣衫,脸色一边发紧,看着,像陷入了沉思。
他陷入了沉思,她替他当即明了地想清了,只说,“你父母亲既是看见了,那你我的名分多半是要定的,你一个风品不正的沈家小侯爷,全京里的姑娘都知道你的取向,必不敢登门来,唯有我,唯有我不嫌弃你。只是临仙君,你且等着,现下这时,正当关键,外人看着,你我本就是敌手,水火不相容,太子那里……太子那里早已知道了个透,只是该瞒的还要瞒,我也不能害你,更何况此前该对你说的话我都已说清。你家里这些女使该怎样安排,你比我清楚,高堂那边,你只管说,是我强迫你的,我这是见色起意。你自然仍是心仪男子的,这样说与你母亲听了事,国公爷那头,不好糊弄,不过吧,这样也行了,你母亲一向厌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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