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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女复难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美人妆YM

    就这样在牢里又躺了一夜,不知怎么的,从下午起,她的眼皮一直在跳,遂以一夜合不上眼。

    一早,乐山刚睡了个囫囵觉,便被门口处的铁链声惊醒。

    谢筚亲自来接的她,一脸喜意,“陈营头,你可以出去了。”

    乐山从破床上坐起,跟着谢筚一道出去,“怎么说的”

    “是长孙将军,他将这桩案子捅到了御前,这下你可出名了,听说就连郑王也为你求了情,陛下大笔一挥,亲放了你。”

    乐山险些没站稳。

    胡闹,胡闹!

    “哦,长孙将军来接你了。”

    长孙全绪站在大牢门口,见到乐山出来,咧着嘴便朝她笑。

    乐山并未露出喜意。

    与谢筚在门口道了别。

    乐山是生气的,这下好了,“小满,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长孙全绪不明白她的意思,“我,我只是想帮你。”

    “你不是在帮我,唉,你是在胡闹,你以为郑王为什么会帮我说话,还不是看中了你,你百口莫辩,以后行事,没有人会相信你跟他李邈不是一伙的,太子会这样想,圣上,也会这样想。”

    “那又如何”长孙全绪不在乎这些,“见你在牢中,我难道要坐以待毙吗,不救你,叫我如何安心。”

    什么坐以待毙,哪有这样严重。

    “算了算了,你也是一片好心。”乐山接过了他牵来的马,“我先回府一趟,你晚些叫人来接你。”

    将长孙全绪留在了原地,长孙全绪仍旧乖顺地朝她点头,“好。”

    乐山回了府,门口守门的小厮一阵机灵,忙跑向院内,一路跑,一路喊,“大小姐回来了,大小姐回来了!”

    听到门人这样喊,屋内等人纷纷涌了出来,见到果真是乐山,陈义站在门口,就这样望着她,忽而抹了一把泪。

    乐山心惊。

    陈义这副模样,难道,难道刘氏……

    “母亲她”

    一旁的贺氏也擦了擦眼泪,同她道,“不




第211章灯笼
    乐山呵了一声,“大嫂,你在家里就是如此教养的,正经婆母病榻在床,你不去伺候,这又是在为谁求情”

    贺氏还想说什么,被陈汴生猛的拉住。

    乐山挥了挥手,“拖下去吧。”

    柳姨娘嚎破了天际,陈义听着也有些心疼,乐山无视他的眼神,径直站了起来,“往后这府里再有人妄议二小姐的事,一律杖责。”

    乐山转过头去,看向贺氏,“众人听好了,我在陈府一日,有没有什么家规家训不要紧,从今往后,我说的话就是家法!”

    现下到了沉芫的房前,她泄了一身的气,甚至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芳华哭个没停,给乐山开门。

    这哪还是她心上的沉芫,这哪还是她的二妹妹。

    “阿姐,阿姐,”媛儿受了惊吓,“二姐她不哭也不闹,她像是,像是失了心智。”

    “胡说。”乐山拍了拍她的肩头,“好了,好了,别在这里哭了,母亲那边要人伺候,你也该懂事了,过去吧。”

    “可是,可是二姐她怎么办”

    “放心,有我在,去吧。”

    放心,放心,她总叫任何人放心,可是她才是最不能放下心的一个人。

    沉芫换了衣裳,就这样平躺在床上,不说话,不伤心,也不难过。

    乐山不敢迈进,不敢去看她。

    她的沉芫,为什么要这么坎坷,她的沉芫,是天底下最懂事的孩子,上天为什么要如此待她。

    闻铃就在门外侯着,没有入内。

    侯着侯着,听见了里头忽传出了悲天悯人的声音。

    乐山抱着沉芫,哭出了这辈子最凶狠的眼泪。

    她宁愿她才是受伤那一个,而她的沉芫,本应该顺顺遂遂嫁人,要平平安安一辈子的。

    “沉芫,沉芫!”乐山抱住了她,在她的身上哭了个痛快。

    “你放心,阿姐我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

    从屋里出来,闻铃知道自己妹妹灯笼尚被关在柴房里,正想说这个事,乐山同她道,“去把灯笼领过来。”

    大小姐审问灯笼,灯笼一五一十地说了昨日整个事发生的经过,她说,“等我采办结束回来的时候,就,就看见二小姐已经躺在那里了。”

    闻铃朝乐山跪下,“大小姐,是灯笼办错了事,我愿意替她承担一切罪责。”

    乐山已经不想再说什么,她用左手轻轻按在眼睛上,疲惫,心累,“滚出去,滚出去!”

    闻铃带着灯笼滚了出来,闻铃恨不得抽灯笼一巴掌,“你是怎么办事的,我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吗,你窜脱二小姐出门,大小姐现下饶了你,我饶不了你,你收拾东西,回去吧。”

    “阿姐,是我的错,我愿意弥补,就让我留在府上吧,我为二小姐当牛做马,若是这时回去了,你知道的阿姐,舅舅舅妈定会找个由头将我发卖了,家里那种日子,我回去能做什么,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我心里只惦记着二小姐,不知道跟她出去是错的,下次不敢了,再不敢了。”

    “你就是,你就是个傻子!”

    其实灯笼撒了谎。

    她是采办回来了不错,可为时不晚,她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那男子抱住了自家二小姐。

    二小姐叫喊着,哭着,她躲在了林子里,听着不可一世的陈家二小姐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叫喊,她就像牲畜一般,瘫倒在地,任意被人宰割,先是咆哮着、喘息着,渐渐地,她再没了声息。

    整个过程里,灯笼背靠在林木下,她有些恐惧,慢慢地,她无声地哭了起来。

    初时还有去叫人的想法,走了两步,她停住了脚,软倒在了林木下。

    就这样,就这样吧。

    这是她的报应。

    已是深夜,灯笼从厢房里偷溜了出来,她的身子灵活,悄摸摸溜去了正院。



第212章安好
    灵堂里的烛火烧了好久,一应亲客来来往往,乐山跪在堂前,情绪到了边缘,一闭眼,再起身,她又是一个待人接物,处事周正的大小姐。

    南方来的人,提前送来了祭拜的事物,乐山接待完这些人,回话的小厮也劝阻着她,“大小姐,节哀顺便。”

    “是。”

    整整跪了三天,即使到了夜里,乐山也没有睡意,跪在身边的媛儿哭哑了嗓子,乐山跪到她身边,紧紧抱住她,“三儿,不用怕,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

    媛儿红着眼,“都怪我,都怪我的,夜里我要是没有回去歇息,母亲也不会这样,我便也能看到她最后一眼,阿姐,你怪我吧……都是我的错。”

    “好媛儿,没有人怪你,”乐山让她看着她的眼睛,“母亲不怪你,我也不怪你,母亲告诉我,从今往后,叫我好好照料你跟沉芫,所以媛儿,今天哭过,就不要哭了。该长大了,是不是”

    “是,我已经长大了,”媛儿又擦了擦眼泪,“可是,可是二姐……我害怕。”

    “没关系,都没有关系,日子会继续,沉芫也会变好。媛儿,我说的话,你信是不信。”

    “我信。”

    “真乖,再跪半个时辰,就回屋去歇歇吧,睡一会儿,有精神。”

    “嗯……”

    刘氏的丧事毕,已是七日后,家里的白字还没有褪去,乐山站在长廊上回头看,能记得很多东西,这里便是家里一众人等过正院时的必经之路,几个月前,刘氏,还在这里走过。

    隐隐看着,偌大的宅子,刘氏,好像就在不远处,慢慢地,慢慢地,向她走来,忽然,转身又走远了。

    “母亲。”

    乐山追着她的身影去了。

    母亲,其实没有了你,我也会不习惯。

    再见沈璞,是在这年冬日的某一个早晨,前几日下过的雪,厚厚铺在路上,空气里尽是淋漓的寒意。

    街市开了盘,热闹闹摊开,吆喝声不断,乐山与营里的人巡街刚刚回来。

    从街市出去,乐山远远听见有叫卖南通嵌桃麻糕的声音,软腻腻的吆喝,乐山转了马头,与身边人说,“稍等我一时。”

    刚出锅的糕点,香气十足,乐山从袋里拿出钱,用南通话对店家说,“给我来一块。”

    “好哩。”

    店家见她一身军营装扮,说话难免更加客气,“官人您拿好,既是同乡,我少收你一文钱哩。”

    “多谢。”

    乐山一连吃了两片麻糕,没吃出什么味道,低头拨第三片的时候,她无意识,忽抬起了头,就这样,看见了隔着三两个人之外的他。

    “小侯爷清安。”

    周遭人来人往,闹声不断。

    他穿了一身白貂,貂毛细软,遮住了他小半边脸,他如一个谪仙人,朝她走近,回着礼,“陈小姐安好。”

    再普通不过的一句话罢了。

    剥下来的那片糕点,她一直拿在手里。

    想吃,刚刚送到嘴边,苦涩顿时如潮水般袭来。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独自难过着,出丧那日,她在桥头迎面吹着刺骨的寒风,可这些,都能够承受。只是骤然这样看见了他,她的情绪便像不能压制,一切来的很突然。就在这样一个闹哄哄地方,即使受到来来往往的行人的阻挡,她甚至看不清楚他的脸,也听不清他说的话。

    看见了他,便像看见了心底的寄托。

    他是她心上最软的那部分。

    糕片被她放下,放回了油纸袋里,她红了一半的眼睛,倾洒出绵绵的情意,有些难过,有些失落,她对他说,“沈璞,我阿娘没了。”

    他穿过了人海,走到了她面前。

    望着她,他像望进了她心里,他同她说,“嗯,我知道。”

    乐山便真的哭了。

    又笑又哭,哭的简单。

    老远有人喊,“营头,还要多久啊,该走了。”

    匆匆一见,只说了一句话。

    乐山将手里的油纸袋,一整包刚出锅的南通嵌桃麻糕全放在了他的手上,“有人喊,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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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说清
    “沉芫,”乐山望着她,她憔悴了很多,但眉眼是温顺的,也是好看的,“是我对不起你。”

    沉芫没说话。

    乐山朝她伸过手去,“沉芫,让我握住你的手。”

    沉芫将她的手放到她的手心里。

    乐山望着她的手,一双细嫩的手,望着望着,她落了眼泪。

    乐山没有在家里人的面前哭过,更没有在小辈面前这样过。

    “是谁,沉芫,”她抬起头来,问沉芫,“阿姐只问这一次,以后再也不提,是谁”

    她哭了,沉芫像受了触动,这是桩恶心到地底里的事,再提起,沉芫也哭的不成样子,“阿姐,我认得他。”

    乐山对沉芫说,再过几日,她会送她回南边,她替她擦干了眼泪,并告诉了她,“沉芫,你放心,阿姐会保护你,阿姐,决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

    夜半的时候,乐山没有来得及入睡,躺在床上,听见了门外有呼呼的风声。

    她揭开了被子,拿了一件披风下了床。

    乐山叫问兰点起灯,门从内打开,看见了闻铃,她回话,“回来了。”

    乐山沉了沉眉头,“让他进来。”

    流光进了屋来,站在珠帘外。

    “我家里的事,你听说了”乐山问。

    流光静默,“听说了一点。”

    乐山本就是斜坐着的,听见流光的声音,愈发不想看见他,撇过头去,望向窗外,放空了脑袋,她只她怕会心生出无谓的怨恨。

    窗户是关的,看不见外头的风景。

    问兰拿着灯走到窗口,为她开了一扇窗。

    可惜夜色朦胧,再美的梅花,也瞧不清模样。

    彼此沉默了一阵,乐山拿手掌盖住了嘴唇,这种烦闷是显而易见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乐山放下了手掌,她从榻上起身,“流光,出了这些事,我自是不能怨你的,我理解你,你心急也是应当的。刺杀元家二子也好,无辜伤了元家三子也好,不,不能说是无辜,你做这些事,我确实没有理由去制止你。只是流光,你我好歹相识一场,往后你要在京待的日子还会很长,若是需要我帮助,你尽管开口,我没有别的话,只希望你能记住一些教训,凡事要收敛些。还有,你以后也不用再来见我了,且回去吧。”

    流光耷拉的眼眸因为她这样一句话瞬间抬了起来,“我……”

    说不出什么,流光朝她作了一个揖,“辞别了,大小姐。”

    流光出了门,便从墙头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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