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女复难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美人妆YM
“不敢,我不敢的,”陈媛被吓到了,“是父亲,父亲说指不定你什么时候回家,没个具体时间,外头来了帖子,他叫我去的。我不知道,我若是知道你今日回来,我是怎么样也不敢出门的。”
陈媛被吓哭了。
乐山发起气来,光面色就够让人吃好几壶,陈媛哪受得了。
她在这里哭,身后来了人。
第247章心思
乐山在屋里生气,板着一张脸不说话,下人见势,纷纷都退下了。
沈璞镇定自若,见她冷脸,心里是有数的,也不说话,只等她说话。
到底是憋不住这口气,乐山质问沈璞,“我父亲年迈了,说的话根本不能当真,你干嘛要跟在他后面说一就是一,阴奉阳违的,我本就不想他去洛阳,你偏还对他说,自为他推了人,能推什么人,我父亲是什么水平,我再清楚不过,别说是去洛阳,在小小京郊,他的日子都不好过。”
他凭她出了这口气,不紧不慢道,“你父亲不是我父亲”
慢慢说她,“这种糊涂话不要再说,为父亲着想,便是为你着想,我是有打算的。”
“什么意思”
他朝她伸出手。
乐山明白他的意思。
心里气归气,还是将手放在了他搭在桌上的手心里。
他握住她的手,望着她的眼睛,道,“今早见门,你没看见父亲待我之神情么,说句难听的话,他惧我是有几分的,却在我面前提了他要去洛阳的事,你仔细想想,哪里是需要我的提携,不过是说给我听,想告诉我,这家里,自不是你一个女子当的家,他未老未迈,仍撑得一时,是想在我面前,给你个体面,不要让我轻瞧了你去。”
父母爱子,愁绪万千。
“乐山,不可再冲动,父亲有心思,是男人的心思,这件事上,我来办。”
“我……”乐山气消了一半,“父亲,父亲他当真是这个意思”
“你自己且想想。”
家中无顶用的男丁,自乐山懂事起,偌大陈府,全靠她一力支撑,父母亲的心思,时至今日,她都没有仔细领会过。
这便想起了她的母亲刘氏。
“唉。”乐山叹了口气。
“别想了,我方从后院来,此前你住在城东,那里我还去过几回,这里却是第一遭逛,走,随我出去走一走。”
他这个新登门的姑爷,这时是闲够了,不多时家里定还要来人,他不去应酬,倒陪她在院子里逛,定要惹人说。
乐山带他去看了看府邸的格局,“不比你住的那个院子小,圣上爱重,赐我这样大一栋宅子。”
“是,”他淡淡笑,“如今身份不一样了,乃是巡防营大统领,往后见了面,可只要对本侯行半个礼便行了。”
哼哼,“半个礼都不给你行。”
沈璞笑了,“在家里,可还是要行的。”
这叫夫妻之礼。
乐山被他一劝慰,心情好了不少,她估摸着,“再过半个月,我向圣上请假,回趟江南。”
 
第248章有机会
一年多没见,再见长孙全绪,他像长开了,棱角分明,下巴着蓄着青须,塞北风霜,他吃了不少苦。
乐山见到他,第一件事想到的不是他为何要返京,而是他无顾返京了,边关战事几何,可会有妨碍。
“小满……”
他摘下黑斗笠,露出脑袋,看见了她,眼圈当即就红了。
这副模样,叫乐山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
他压抑着情绪,半是神情低落,半是不可置信,是藏着怒气的,他委屈,“离京前,你说你一心想在京里谋事,可是一年不到的功夫,你就嫁人了。”
“是,”若不是时机不对,乐山真想摸摸他的头,“我嫁人了。”
离京前,该对他说的话,都已经说过了。
没想到年纪大了,他还是从前的模样,记不住她的话,也装作看不见她的心思。
他既返了京,乐山还怎么能再说狠绝的话,初时这般逼他离了京,他的心里,不知藏了多少怨怼。
“小满,我与沈璞的关系,从一而终,你都是知道的,若真若假,外人频繁试探,都道不过虚实,但对你,我是从未瞒过的。”她叹息,“事实便是这样,你又何必返一趟京,一军之帅,无召回京,若东窗事发,被圣上察觉了,说句难听的话,你是陛下亲信,你纵然无事,但我的道路却崎岖,能真正保我的人,却没有几个。”
“他不会吗”他突然问。
他……
“他会。”乐山一怔,半晌缓缓答他。
他低头,不再去看她的眼睛。
乐山在他身边坐下,听见他低声问,“我初认识你时,你就不是一般的京中闺阁,本就该持剑挽弓的手,本也是在塞外驰骋疆场的雄鹰,如今束拘一阁,你心里当真情愿”
论懂她的人,此前在京的齐深算一个,齐深虽然爱捉弄她,但却是真正知道她心里的筹谋,知道她的能力,所以总是不断赏识与试探她,但也只是止步这里,齐深生来贵胄,不明白有些人,比起这些远大的设想,还会有更加珍惜的东西。
她这一辈子,想谨慎些。
但不知,她竟谨慎过了头。
是以长孙全绪提到这里,乐山禁不住黯然神伤,她终是摸了摸他的脑袋,眼里含着雾气,“有机会吧,有机会的话。”
倘若再有机会,倘若这一生没有那么多顾忌,生而为九天翱翔的大鹏,谁不想吹着草原的风,在塞北的大地尽情挥霍呢。
可是她遇见了沈璞。
这是前世今生的事。
因为遇见了他,她总在适宜的时间里,做错误的事。
只是但愿这一回,错得没有那般离谱。
送长孙全绪出城,临别他回头,执意想问个究竟,“是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才可以与他并肩在塞北的荒漠里,弯弓搭箭。
“等京城的事彻底了了的时候。”
在没有牵挂前,她得先为一个人讨回些公道。
她的沉芫,不能白白由人糟蹋了。
长孙全绪没再问了,他道,“我等你。”
傻子,“别等了!”
送完长孙全绪,乐山先回的陈家。
天黑了大半,父亲告诉她,“女婿有急事,来不及等,便先回去了。”
急事
陈义想留她吃顿晚膳,再说说话,乐山道
第249章发现
夜里正是瑶光居最热闹的时候。
好久没出来畅快玩过,沈槿柔很是自在,进了包间,她就点了两壶酒。
乐山知她是馋了。
同她喝了两盅。
“你在这里看会舞,我去如个厕,去去就来。”
“去吧去吧。”
乐山留下流光在门外,有他在,诸事放心。
日里长孙全绪回京的事,没多少人知道,便是怕守城的有心人记在了心上。
乐山约好这时与谢语中一见,一来是为了长孙全绪的事,二来是知裴家裴泛近日怕就要返京了,裴家近几年乖觉,不参党政,裴泛在关外的风头正胜,一旦回京,恐不利于她的周转计谋。
没见着谢语中,见着了谢筚。
他道,“家里在为大哥安排亲事,都这么晚了,人留在家里吃饭,他腾不开空,我赴你的约,与你说件事。”
“什么事”
“啊,”谢筚忽然退开身,向她行了个礼,“你是新婚,还未恭贺,那时在京外,这里给你道个喜。”
乐山拦下他的手,“我领了。”
谢筚道完喜,也未讲正事,他唏嘘,“前几年,沈家的小侯爷,我还与他在坊上一道喝过酒、听过曲。世态炎凉,说句你不想听的话,如今的沈侯爷早已不是当日的侯爷,他是太子……大统领,便是这样的结局,你要安生些,日子总要过的。”
什么跟什么。
乐山笑,“嫁给沈璞,还是我委屈了不成”
“怎么不是,”谢筚叹气,“我虽略听我大哥耳闻过,你这人行事放荡,但外头盛传,你本该与长孙将军是一对,怎的忽是这样的转变,我想不到,你想到过吗”
乐山眯眼,她仔细道,“谢筚,告诉件你不知道的事。”
“辛密”
“也不算。”乐山说,“圣上指婚,明面上看是因我微薄的根基,可以压制沈家,但事实上,圣上这个思虑绝对是正确的,圣上指婚前,你可知,东宫太子也曾求娶过我。”
“当真!”
谢筚震惊。
“应当是真的吧。”
当然是真
第250倦怠
谢筚先退开了。
留乐山在原地,乐山脑袋疼,她纳罕地笑,“七郎,你怎么在这里”
沈璞冷着脸,责问她,“你怎么在这里”
言外之意,他是在得的,反而是她,不应该在。
乐山哈哈两声,发觉解释无效。
原本指着他置气,今晚回府晚,她出来与人见面,好错开时机,哪里知被他抓了个正着。
好在见的人是谢筚,不是谢语中。
乐山示好,挽住他的手臂,“在这里喝花酒呢,你在哪间房,我同你过去。”
结果没去他的厢房,去了乐山定的包间。
沈槿柔喝酒喝的醉神,听曲子听得正开怀,门外有声音,有人进了屋来,她闻声,没回头,“嫂子,我觉得这个人好。”
“觉得谁好”沈璞冷冷打断了她。
沈槿柔回头看,从椅子上跌了大半下来,扶着桌椅站稳,她受惊,惊惶失措,看向乐山。
乐山呵呵笑,带着歉意。
沈璞淡淡扫了她一眼,薄唇轻吐,两个字,“回府。”
乐山拍了拍额头。
这下好了,沈槿柔玩不了,她也玩不了了。
曲子还没怎么听。
沈槿柔是骑马来的,沈璞不让乐山同骑马,唤她入马车。
马车前暂别时,乐山拉住沈槿柔,“小十三,莫失落,改明儿我带你出来玩个痛快。”
沈槿柔怔怔望向沈璞。
在沈璞面前,她装得像个人,“不了不了,最近在读《女则》,是没有时间出来的。”
“哎,”乐山不信她的话,先沈璞一步,揭开车帘,埋头扎进了马车里,“说好改日就改日。”
进了马车,乐山倦怠,他车里舒适,乐山找了个地方,怎样舒服怎样躺下了。
他在后头进了车厢。
面色依旧冷得像块冰霜。
见她废怠,他瞥过眼,找了处空的地方端正坐下。
乐山的脚伸得越界,挡在了他膝前,他坐正,脚微抬起,挨着她的脚,顺势就踢她了一下。
几乎没有什么力道。
但乐山来了劲,他爬起,半是规矩坐好,想着来气,见他脸色一直这般,也不理她,她一捶头下去,朝着他的膝盖捶了一大下。
“哼!”乐山转头。
他嘶地一声,终转过了脸,眯着眼看向她。
乐山侧脸,迎向他的视线。
他
第251章春宵帐暖
他的面色在不经意间和善了很多,乐山扒在他的身上,头埋在他的脖子里,掩着笑。
哎,他的沈璞啊。
他紧紧搂着她,察觉她在笑,他冷冷道,“快下来。”
“哦。”
从他身上很快就下了来,脚刚点地,他就松了手。
飞快地转了身,挥了挥他阔大的衣袖,他唤她,“快跟上。”
“来了。”乐山轻快,跟在他身后,欢脱地回了院子。
但是是知道他心里还是在生气的,这夜里,他借故要去阅书,在书房里待了好久。
乐山沐完浴,擦干了头发,都没见得他回屋。
一个人在大床上躺了好半晌,乐山滚了两圈,滚进了他的被子里,起初是想着再过半晌,他若还不回屋,她便起身,去书房寻他,哪里知,头挨着软枕,不多时,便睡去了。
人睡得昏沉沉,知在这样的榻上,是可以放一万个心的,警惕性便去了多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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