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

    “简直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这怎么可能”毛人凤心有余悸的说着，看着凌若飞说:“赶快带上你的人跟我去国防部”

    凌若飞也有点蒙头转向地看着毛人凤，毛人凤说了一句:“国防部作战厅秦副厅长是共党特工！”

    毛人凤一语惊破天，在场的三人霎时间都愣住了，凌若飞心中咯噔一下，唐青云的双手刹那间握紧了拳头。曹明辉看着毛人凤问:“局座，您没有听错吧”

    “胡扯，我怎么会听错，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说这种话，若飞，带上你行动队所有人，再加上六处行动队的人，跟我去国防部，陈总长让我们把人提回来，在咱这审讯，要快！”

    凌若飞答应着跑出去，凌若飞一边跑一边快速的在脑海中想着对策，他自己和秦国川接触过，凌若飞对此人的印象很好，这次突发事件，如果是真的，那么秦国川就是自己的同志，可是，如果不是真的，凌若飞快速在脑海中又推翻了这个猜想，这件事一定是真的，也就是说，秦国川是自己人，但是他是如何暴露的呢钟甄毓的死其实是秦国川最后把他送上了断头台，由此判断，秦国川肯定是自己人。此时的凌若飞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尽快找到启明星，用最短的时间让他同志杨曼云和翁倩红，看看组织上有什么办法或者有什么指令。

    就在凌若飞疾步如飞向自己办公室奔跑的时候，正面正好遇到老林头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笤帚和垃圾桶。凌若飞看了一眼他，与之擦肩而过的瞬间凌若飞说:“秦国有事”

    老林头看着快步上楼的凌若飞呲牙笑了笑，慢悠悠的走下楼梯，回头看时，凌若飞已经转身走了。

    老林头走出大楼，将手中笤帚和垃圾桶放在角落处，这才快步走出保密局大院。

    大院门前一个卖早点小笼包子的摊位上，坐了几个吃早点的客人，老林头来到摊位前指了指包子，比划着，摊主看着他给他拿了四个包子包好递给他，老林头接过包子的瞬间说:“秦国有事”

    当老林头手里捧着四个包子往大院回返的时候，看见三辆车子飞奔而出，凌若飞的车子紧随其后，老林头冲着凌若飞的车子深深一躬，右手伸出三个手指。凌若飞看到了老林头的手势心里略感轻松。

    当凌若飞和毛人凤马不停蹄的来到国防部时，站在门前迎接他们的居然是戴雁翎和徐砚声，在二人身后还站着一人，凌若飞看到此人后点点头。

    毛人凤来到三

    人面前说:“陈总长命我前来提人”

    站在戴雁翎和徐砚声身后的林岭东笑了笑说:“毛局长，跟我们来吧”

    毛人凤看看三人问:“作战厅郭厅长呢”林岭东笑了笑说:“郭厅长和白部长还有陈总长刚刚离开，这件事现在交由我们保密处和情报处协助你们保密局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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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
    回到保密局后，凌若飞吩咐胡一彪和李正把秦国川关在了保密局的休息室里。凌若飞一再嘱咐胡一彪和李正严加看管，但是要以礼相待，不可怠慢，提供最好的吃喝，只要他不提过分要求，其他，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他。

    胡一彪和李正也深知此事重大，自是不敢懈怠，安排了几拨人手里里外外四下巡视，门前安排了专人看管。

    安排好一切之后，凌若飞这才领着徐砚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徐砚声四下打量着凌若飞的办公室笑着问:“凌处长，这办公室还颇有欧洲风格，一看就知道凌处长是留过洋的”

    凌若飞笑着请他坐在沙发上说:“徐副处长真是善于观察，不愧是干情报工作的”

    凌若飞说着端过一杯咖啡递给徐砚声，徐砚声接过去闻了闻，抬头看看凌若飞道:“货真价实，好咖啡，这种猫屎咖啡可是很难得的，地道更是难找，看来只有在你凌处长这里才能喝到正宗的这种咖啡了”

    “哈哈，徐副处长还真懂咖啡，不过，我告诉你，还有一个地方也可以喝到这种正宗的咖啡”

    “哦，请凌处长明示”徐砚声看着凌若飞问，凌若飞神秘一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们那位漂亮的戴处长那里一定有这种咖啡，我如果记得不错，有一次我去她那里，就闻到过这种咖啡的味道，可惜啊，你们处长不够大方，也不请我品尝一杯”

    徐砚声哈哈一笑说:“凌处长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可惜啊，我和你的待遇一样，也没有品尝到，哈哈！”

    徐砚声说着喝了一口咖啡将杯子放下后笑着问:“凌处长打算如何撬开这位秦副厅长的嘴呢”

    “等局座回来再说吧，我没有接到局座的命令让我审问他，现在徐副处长问这个问题为时尚早”凌若飞说。

    “若飞，若飞，听说你把秦副厅长带回来了”曹明辉喊着一把推开门闯了进来，当他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徐砚声时，不由得看了看凌若飞有些尴尬的说:“对不住，我不知道你这里有客人，你们聊，你们聊”曹明辉说着转身往外走，凌若飞喊了一声:“老曹，别走啊，既然来了，就坐一会，这位你应该认识吧”凌若飞说着指了指徐砚声，徐砚声站起来说:“国防部二厅情报处徐砚声”

    曹明辉点点头说:“久闻大名，在下曹明辉”

    “上海滩上卢登科，重庆曹明辉，军统九爷，呵呵，砚声久仰了”徐砚声说着向后退了退了说:“曹处长请坐”

    曹明辉看了看凌若飞，凌若飞点点说:“坐下说吧”

    “我也是刚刚听说，刚才在走廊里看到你的人正在往里面送水果，我以为来了什么大人物呢谁曾想是……”

    “难道他不算是大人物吗堂堂国民党国防部作战厅中将副厅长”凌若飞笑着说。

    “那他真是这个”曹明辉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凌若飞看看徐砚声，徐砚声笑着说:“共党高级特工”

    “蛇，是蛇吧”曹明辉看着徐砚声问，徐砚声立刻装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看着曹明辉问:“曹处长这话我听不懂”

    “哈哈，你徐砚声也会装糊涂，我手上要是也有一条蛇，我一定会让他找出那只鸟来”曹明辉脸上掠过一丝不满看着徐砚声说。

    “鸟什么鸟”凌若飞看着曹明辉问，曹明辉立刻赶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些冒失，马上说:“随便一说，随便一说”

    “你说的是飞鸿”凌若飞盯着他问。曹明辉看着凌若飞使了一个眼色，凌若飞故作没有看到，继续问:“老曹，你别说话说一半啊什么鸟啊能说明白点吗”

    曹明辉看看徐砚声站起来说:“若飞，你和徐副处长先聊，我还有事，还有事”曹明辉说着便快步走出凌若飞的办公室。

    凌若飞双手一摊看着徐砚声说:“就是这个样子，这个老曹总是不把话说完就走”

    徐砚声笑了笑说:“老曹说的应该是共党的另一个高级特工，代号飞鸿，我也是在去年听说过这么一件事，但是到现在也没有什么人出来说是彻查这件事，总之，这就是空穴来风，无中生有的事！”

    凌若飞笑了笑说:“看来共党是无处不在啊！我倒是不认为这是空穴来风，没有穴何来风呢你说对不对啊，徐副处长”

    徐砚声也笑了笑，刚要说话，凌若飞桌上电话响起来，凌若飞拿起电话听完后看着徐砚声说:“徐副处长，请吧，我们毛局回来了”

    二人一起来到毛人凤的办公室，毛人凤看看徐砚声笑着说:“徐副处长能否暂且回避一下，我有些话要单独跟若飞…….”

    “哦，哦，没问题，没问题，毛局长那我先出去，到隔壁等一下！”

    毛人凤沉思了一下看着徐砚声说:“徐副处长可以先回国防部了，这个秦国川暂时不进行审讯，这是我回来之前陈总长刚刚电话告诉我的”

    徐砚声听到这话有些迟疑，他看了看毛人凤，毛人凤笑着抓起电话道:“给我接国防部保密处林岭东处长”电话接通后，毛人凤把电话递给徐砚声说:“你问问林处长吧”

    徐砚声半信半疑的接过电话，当他再放下电话时，毛人凤看着他说:“按着陈总长命令，等开始审问时，再通知你吧，我会安排人到时通知你们二厅，会有专人告知你”

    徐砚声点点头说:“那就有劳毛局长了，我先告辞了”

    凌若飞冲着徐砚声点点头，毛人凤喊了一声:“来人，送徐副处长”

    等徐砚声走出去以后，凌若飞看着毛人凤笑了笑，毛人凤瞟了他一眼问:“你笑什么”

    “局座，你太厉害了，你高明啊！”凌若飞冲着毛人凤竖起大拇指

    ，毛人凤看着他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局座，你能把这个徐砚声打发走，就足以证明你很高明，谁不知道这个徐砚声啊，此人心思缜密，阴险狡诈，功于心计，老谋深算，他的名声那是出了名的狡诈，人称国防部二厅第一鬼，局座三言两语就把他打发了还不高啊”凌若飞笑着说。

    “我只是不想让他在我们这掺和我们的事情，既然秦国川是上面命令我们来彻查，那就轮不到其他人在我这指手画脚”毛人凤说完，将手中的钢笔仍在桌子上问凌若飞:“你把他关在哪里了”

    凌若飞看着毛人凤脸上的表情变化，笑着问:“局座是不是也很讨厌这个人啊?”

    “我问你，你把他关在哪里了”毛人凤提高了嗓门问，凌若飞指了指旁边道:“就在隔壁，我的人盯着呢”

    毛人凤瞪了一眼凌若飞，凌若飞脸色一沉说:“老毛，你什么意思，你瞪我干什么”

    “你小子这个公子哥习性什么时候能改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问一些毫无意义的不相干的事情倒是很有瘾，讨不讨厌徐砚声和手里的案子有关系吗”毛人凤说。

     



九十一
    夜幕降临，南京城笼罩在一片灯火旖旎中。位于秦淮河畔的各种酒肆、茶馆、饭厅、客栈，行人如织。华灯初上，夜色迷离，徘徊在街头的商女时不时会传来一阵阵浪声艳语。

    凌若飞头戴礼帽，风衣领子高高竖起，疾步穿梭于这热闹繁华的香艳大街上。转过几个弯，凌若飞摆脱了几个纠缠的街边女人，闪身钻进一条胡同里，快行几步，在一个木门前停住脚步，凌若飞抬头四下看看，伸手把住门上铜环轻扣三下。

    门打开一条小缝，一个人探出半张脸看看凌若飞，闪身把门打开，凌若飞快速挤进去，门随之关上。

    为凌若飞开门的正是翁倩红，翁倩红引着凌若飞穿过回廊走进小院的最里面的一间房间。凌若飞进到房间后看到杨曼云正站在门前看着他，凌若飞快速上前伸手握住杨曼云的手:“杨大姐，好久不见了！”

    这时，翁倩红端着一杯茶走过来，看着凌若飞说:“若飞，喝茶吧！”凌若飞看着翁倩红微笑着说:“谢谢，你们都好吧”

    杨曼云点点头说:“都很好，倩红一直惦记你”

    “大姐”翁倩红用嗔怪的眼神看了一眼杨曼云，杨曼云笑笑说:“快坐吧，一会还有一位熟人来”

    凌若飞坐在椅子上看着二人问:“还有人来谁呀”

    “来了你就知道了”翁倩红跟了一句，凌若飞冲她笑了笑，转向杨曼云说:“大姐，我有紧急事情要向你汇报”

    凌若飞刚说完，外面传来敲门声，三人立刻屏住呼吸，敲门声响过之后，翁倩红说:“是自己人，我去开门”

    杨曼云伸手拦住翁倩红说:“你陪若飞说会话，我去”

    翁倩红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杨曼云说着走出去，翁倩红慢慢抬起头看着凌若飞问:“你最近还好吧”

    凌若飞点点头说:“我很好，倒是你，我听说你的翁氏企业最近又做了好几笔大买卖，那个华夏实业公司的赵文瑄最近在和你做生意吧听说你们生意做的不错，行啊，小姑娘，现在真的是可以撑起翁氏企业了”

    翁倩红脸上一红小声说:“我在你眼里永远都是小姑娘是吧人家就长不大了”

    “对不起，翁大小姐，是我说错了，您现在是大小姐，翁氏企业的总经理，呵呵”凌若飞看着翁倩红笑着说。

    翁倩红上前一步推了一把凌若飞说:“你真烦人，总是挖苦人家”

    凌若飞笑了笑，翁倩红看着他，原本心里想好的一番话，此刻间完全不知道从何说起了，翁倩红闪动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看着凌若飞，凌若飞赶紧将自己的目光离开翁倩红的眼神说:“不管做什么生意，生意做多大，都要记住一点，注意安全，要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大姐”

    翁倩红使劲点点头，看着眼前的凌若飞，心中的万般想

    念，心中的万语千言，这时候不知怎么的，一句也说不出来了，此时，翁倩红的脸的发烧又发热，只能低声说了一句:“你自己也注意安全”就连这句话，翁倩红自己都快听不清楚了。

    凌若飞站起来看着翁倩红说:“我知道，你放心吧，你们只要保护自己，我就放心了！”

    翁倩红慢慢抬起头看着凌若飞，眼神中充满了无限关爱和担忧，凌若飞笑笑问:“杨大姐去接谁呀”

    “是我”随着话音，戴雁翎一脚踏进门来，凌若飞扭头看着戴雁翎，再看看杨曼云，杨曼云点点头，翁倩红跑过来伸手拉起戴雁翎的手高兴地说:“慕雪姐姐”

    杨曼云看了一眼翁倩红，翁倩红赶忙改口说:“雁翎姐姐”

    戴雁翎笑着抱住翁倩红:“好妹妹，越来越漂亮了”

    杨曼云看看几人说:“先坐下吧，我们把事情讲一下”

    四人落座之后，杨曼云首先说:“国民党国防部作战厅秦国川副厅长是我党派进敌人内部的高级情报人员，代号:山猫，山猫的被捕是由于我们内部潜伏的敌人获取了山猫的资料，从而导致山猫暴露被捕，我以前也不知道山猫这条线，山猫暴露后，组织上在最短时间内通知了我，让我们这条线上的人，全力解救山猫，同时尽快查出隐藏在我们内部的代号蛇的国民党特务”

    戴雁翎看着杨曼云说:“秦国川被捕的确很意外，我也没有想到他会是我们自己人，等到事情发生后，我才知道，但是又不敢确定，现在听大姐这么一说，完全可以肯定了，下一步就是如何营救秦国川同志，关于蛇的情况，我这边目前无法接触到蛇的档案，今天，保密局的毛人凤已经完全接手秦国川案件，蛇的资料也被毛人凤带走了！但是，我通过徐砚声多少了解到一点信息，这个蛇应该在延安，而且是在我们的核心部门，所以，请组织上尽快从这个方向进行查找和甄别，目前，秦国川案件已经交由保密局全权接管，原来是由国防部保密处和二厅情报处协助保密局，今天上午，毛人凤在国防部给陈诚打了一个电话，结果现在我们情报处还有保密处都不能再插手此事了，毛人凤大包大揽将此事接下，估计是成竹在胸了！”

    戴雁翎说完看着凌若飞问:“若飞，你这边有什么情况”

    凌若飞看着杨曼云，再看看戴雁翎说:“今天上午林岭东说是蛇发密电到情报处的，这是怎么回事”

    “据我分析，这条蛇应该是林岭东的人，而林岭东与徐砚声一向交往甚好，因此，可以判断，徐砚声掌握着蛇的秘密，或者说最起码蛇是通过徐砚声向林岭东传达消息，蛇发来的电文我没有看到，应该是直接发给徐砚声的！”戴雁翎说。

    “那就是说这条蛇发现了秦国川的档案，然后

    在第一时间告知了林岭东。另外，秦国川这条线我们是不知道的，甚至包括大姐在这件事发生之前也不知道秦国川这条线，那有些事情就可以解释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