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烟波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温起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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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陵城作为东林府的治所,也是理所应当的大城,此时,在十数骑的保护下,用了两天的时间,一行人紧赶慢赶地终于来到了广陵城门前。
身为东林府第一大城,广陵城建造的十分壮观,城墙厚重,其上兵甲鳞立,城郭很大,绵延出数里之外。
今日好像有什么喜庆事似的,等七斤一行人来到广陵城外时,东边这个城门口都挤满了人,里里外外三层,热闹的仿佛集市一样。
当然也有差别,等在最前的车马轩架,颇为富贵,马蹄飒沓,若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江家之人,只有后面一层却是五花八门,有单衣布履的儒生,也有藤篾帷帽的贩夫走卒,还有一些走江湖的武者,几乎人人都背剑提刀,一脸的煞气,趾踵相错,一看就是来看热闹的。
七斤静静地吊在一行人后面,跟着进了城,此处吊字用的极好,到了广陵城,江绀香无法与一个陌生人太过亲昵,而其他人七斤也不认识,所以一路行来,若即若离,“吊”在后面。
新换的马车拉起窗帘一角,和前方迎接的人说着什么,至于内容七斤也没听清,随后一行人缓缓入了城,四处看热闹的吃瓜群众见无机可乘,也各自退却。
整个商山城都显得极为繁华,比东荒自然是强上一筹,人群来来往往,行人颇多,有单衣布履的儒生,有舞文弄墨的秀才,有掐斤论两的商人,也有穿着黑衣或白衣的黔首,孩童追逐打闹,醉鬼攀肩而行,也有不少紫髯绿眼,貌怪语奇的胡人沿街叫卖,使得现在的广陵城几乎是人挤人,到处都充满着喧嚣的繁华。
当然,少不了一些随身佩戴短刀、长剑的江湖人士。
尘嚣逐渐散尽,七斤太过迷惑,不由地在各个商肆摊子面前逗留,一边翻看着各式新奇,一边开口问道:“老伯啊,今天怎么这么热闹,刚才过去的是哪家的小姐,能引来这么多人”
“自然是江家小姐,在广陵城,还有其他人能引起如此盛况”面前卖着糖人的手艺人应该是颇为自豪,想也没想就回答了一声,对于七斤为何知道是小姐而不是公子,老人家也没多想,皱眉反问道:“公子不是东林府的人吧”
七斤点点头,问道:“老伯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那名老伯豪爽的笑道:“自然是一眼看出来的,在东林府,那个不知道江家小姐的,莫说是老头子,就算我孙儿也能一眼看出公子不是本地人。”
七斤拱拱手,嘴角露出了一丝莫测的笑意:“确实不是本地人,也是刚到的东林府,就看见城外热闹一片,还请老伯详细说说。”
老伯也是人老,自然成了话痨,正巧遇见个年轻人愿意陪他说话,就为七斤细细解释了一遍。
“这事说起来也简单,东林府中,最显赫的自然要属这江家,比城守大人都要显赫,究根结底,还是现在的江家家主,那可是前任丞相,五年前辞官后来了东林府,江家就在东林府扎了根,短短五年的时间,江家就成了东林第一大姓,你可别小看了江家,虽然江家老爷辞官了,可门生故吏无数,城守大人见了江家老爷都得持弟子礼,全城上下也没人敢和江家作对....”
“等等,老伯,你说无人敢和江家作对”
“那当然了。”老伯好似不耐七斤打断他的说话,鼻孔大了一圈,“江家虽然势大,可也没做坏事,反倒是时常拿粮食赈济灾民,府中几个公子小姐都是俊才,待人为善,哪有人要和江家作对”
不了解前几日发生的战斗,老伯的话说的义正言辞,七斤也没法反驳,只是心中一凝,这事情也不简单,能调集军中人物,还是第四境的强者,难道是城守还是江家自己人
搞不清楚,七斤继续问道:“今日进城的就是江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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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东林江家
从老仆人的口中,七斤了解的更加详细。
一切都来源于一场病,江家家主江一瞻前不久得了一场病,随之而来的自然是江家家主的位置,长子江翰学,次子江俊弼,还有三女江绀香。
女子生来不如男,本来江绀香是没有这个权利在江家家主的位置上竞争的,但架不住老家主的喜爱,唯恐在自己死后委屈了掌上明珠。
所以就有了所谓比武招亲的戏码,老家主企图在女婿身上找点门道。
至于江绀香,江家家主的位置她不想去争,她也知道自己也没资格去争,但他已深陷局中,怎么退也退不了了。
老爷子大概是烧糊涂了,亲口承诺下了许多权利给了这个还不知道是谁的女婿,而后病倒在床榻上,神志不清再也改不了了。
此事说来实在太过复杂,长子与次子势均力敌,谁若想先发夺人,只要取得江绀香的支持就行了。
而若是不需要巴结江绀香,不经过她同意就能得到她的支持,那自然是最好走的一条路。
所以,这个未知的女婿就成了不可缺少的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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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占地极大,房舍千间,所以在里面摆个擂台也不是件困难的事,至于闻风而来的江湖人士,择优去劣,江府也能安顿的下。
此时,在一片不大的擂台上,两人正在上面比斗,一人书生模样,手持长剑,剑花六朵,步伐轻盈,另一粗糙大汉,大刀凌厉,一身蛮力,正占据上风。
台下还有一块空地,空地上又分了三处地方,各持幔帷华盖挡着正午的太阳,胡椅上坐着三人,面前八仙桌上摆着时令瓜果,一派大家作风,正在台下观看台上比擂。
不用猜也知道面前三人是江家长子江翰学,次子江俊弼,还有三女江绀香。
江家虽然权势极大,却不是大家,老家主江一瞻五年前才辞官搬到此处,家中叔叔辈的人物极少,等江一瞻徒然病倒之后,就由大房操持家务,但毕竟是妇道人家,真正能拿主意的还是子辈三人。
看着擂台上的江湖把式,此时三人当中,为人最是阴狠的老二江俊弼冷笑着道:“我说三妹,你可回来的巧啊,可现在大局已定,回来还有意义吗”
老大江翰学拿出折扇挥舞了两下,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二弟,怎么跟三妹说话的”
情形相当的明显,在这场较量之中,或许是身份的不同,或许是其他原因,江绀香已经率先出局了。
此时的江绀香抿了抿嘴,没说话。
此时的老大继续提醒道:“绀香啊,别怪大哥没提醒你,还是早点做决定的好,以某人的阴狠手段,事成之后,只怕咱俩都没好果子吃。”
“你在说谁”老二江俊弼气急,大声呵斥道。
“谁应声了自然就说的谁!”
老大江翰学针锋相对,丝毫不让,事实上,他也没有退让的必要,江俊弼的天赋不错,修为是高他一点不错,但他毕竟是长子,占据大义的名分,就仅凭这一点,他就有足够的把握胜出。
擂台上的比试突然变了,结束了这场争吵,使刀的粗糙大汉始终是稍逊一筹,在迟迟碰不到书生之后,终究力竭,抵挡不住书生的反攻,败下阵来,擂台上迅速重新换上两人。
江俊弼的目光看向江绀香,冷笑道:“小妹,我与大哥都派手下上了擂台试过手了,现在可就差你了。不如这样,让阿山上去比比如何”
江翰学也点了点头,也是这个意思,定定道:“小妹,万事总大不过一个规矩,父亲既然发了话,就是规矩,这次比武招婿,代表的不仅仅是个女婿的位置,还有江家在南杏纺的声音,还有湘十二码头,你该明白才是....这场比试,我势在必得!”
江翰学说的放肆,但大伙都知道他的意思,对于自家小妹的乘龙快婿婿的位置,他自然是不可能的,但不代表他的手下不可以。
这位置,有太多的变数存在,所以一定要牢牢握在自己手心才行,而经过“择优去劣”一系列的操作之后,事情的可控性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
阿山就是前两日进山来接江绀香的那个带头年轻人,此时血气方刚,受不了激,立即抱拳对江绀香道:“小姐,就让我去试试吧。”
看到老大老二终于把矛头指向自己,江绀香心中苦笑了一声,但所幸还未失去理智,只是柔声道:“不急,且先看看再说。”
对于她两个哥哥的想法,她怎么会不知道,同时,这激将法的味道太过明显。
这几日,她也听人说了,为了确保不然变数出现,她的两位哥哥联手将远道而来的江湖人士通通过了一遍,自以为在他们可控之内,将这场擂台活生生演成了一场闹剧。
而现在,又迫不及待地要对她手下动手,阿山若上去,恐怕轻易就得落下个非伤即残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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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不远处的七斤将这几句话听的一清二楚,随着赵伯进府之后,沿途所见琥珀虹栋、曲院回廊,好一派书香世家之景,可等到现在,才知道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眼前的场景也和七斤脑海中的想像不同,书文里说的,七斤脑海中想象的,都是在沿街设一
第十五章:风波起
自从那名叫做阿山的年轻汉子不顾江绀香的命令执意出战之后,江翰学与江俊弼就显得很急。
急切到直接叫停了还在擂台上纠缠的两人。
“冷书生,还是由你上去陪我家这家奴好好玩一玩,三小姐这家奴学艺不精,记住下手不要‘太重’哦!”
江俊弼一声令下,周围原本散乱的江湖游侠也明白有好戏好了,纷纷聚拢了过来。
冷书生就是此前的守擂主,也不知是那方的人,此时听了这言语,却暗自皱眉,对于江俊弼口中隐含的意思,他自然是听懂了,但听懂了却不一定要这么做。
叫做阿山的这人个头硕大,要比寻常成年男子高出三个头来,身形也宽,一幅彪形大汉模样,可明眼人一看就明白,此人身法却慢,一看就是修炼的皮骨功夫,至于内在嘛,应该是不行的。
当然,也不排除扮猪吃老虎的假想,但冷书生来江家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也没听说面前叫阿山的小伙子有多厉害.....
念及至此,冷书生并没有说什么,然而有一股莫名的气息,突然从他的身上往外渗透。
擂台上突然就刮起了风。
当然,那不是真的风,只是一种感觉,那是冷书生自身真气外放,与身外涌起的天地元气产生的作用。
虽然不够强烈却足够有效。
周围围观的江湖游侠,脸色都沉重了几分,更有甚者,起先落败于冷书生之手的闲散客,面容却不自觉的开始有些苍白。
第三境,冷书生最起码已至第三境!
修炼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天下人皆知,第一境练形,练皮,练骨,练筋,练力,都只是修行的基础而已,还未正式踏入超凡脱俗的修行者的范畴。
第二境感气,感受天地元气,挑选适合自己的元气,聚气于体形成真气,慢慢积累壮大。
第三境通窍,打开身体秘窍,贯通周身大小经络,源源不断,周天运行,这一境只是辅助,为了能引更多的天地元气入体,融汇成真元。
这一境界与前面最大的差异便是真气能够离体。
此时的冷书生,能说有这般手段,便至少已是三境之上,故意显露出境界来,应该有他的用意。
“你不该上来的。”冷书生轻轻道。
阿山的身形为之一顿,或许他境界很低,但不代表他不明白这些境界的划分,他的心里很无奈,但同时也很悲壮。
摇了摇头,阿山回道:“既然来了,就没有下去的可能了。”
不多时候,天地元气停止了喷涌,风也息了,冷书生是第三境不假,但真气也不是这么挥霍的。
台下的江俊弼眉头微皱,开口呵斥道:“打擂就打擂,这么墨迹干什么!”说完还冷冷瞪了一眼冷书生,明显是不满冷书生的举动。
“得罪了!”冷书生苦笑一声,他是第三境不假,但第三境自然没有在江家嚣张的资本,更甚者,想要在江家继续存活下去,就必须听主子的话,所以在道义与生存面前,他一定会选择后者。
阿山拔出善用的大刀,神情严肃,在最初怔了一下之后,之后也定下神来,境界也不是决定胜负的唯一凭证,对敌的经验和战斗的技巧也是极其重要的要素。
声音犹在擂台上回荡,冷书生就已经出手了,且是全力出手,他的剑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冷冽非常,春日的骄阳当空也抵不住这寒意。
狂风乍起,冷书生以纯正的直线,带出一条条残影,朝着阿山的腰眼处切去。
练武先练腰,这是试探的一剑。
阿山悍勇气翻涌,那柄明显来自军中的普通制式缳首刀自他的右手斩出,也以异常平直的姿态,朝着冷书生的头颅斩下。
一板一眼,或者说枉曲直凑。
相互拼了一击,冷书生没占到上风,但目的已经达到,已经试出了阿山的深浅,同时,冷书生也有手段,手中长剑忽一变招,旧力未去,新力又生。
剑浪一层一层的,甫一交手,阿山就落入了下风,只剩招架。
数招之后,阿山卖了个破绽,骗冷书生近身,一招猛地架开剑势,换了一幅模样,拼着受伤不管,连续不断发力,招招都是极其刚猛的刀势。
一时间攻守易势!
冷书生的眼睛里也有异光,他也根本没有想到,阿山要以伤换伤,出手竟然是如此的刚猛,甚至可以说阴厉!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若在军中,这样的攻势可能奏效,可放在江湖比斗中,露出的破绽可就太多了。
面对如此刚猛的刀势,他的反应也只是眼睛里闪过异光而已。
他一步都没有退,空气里好像闪过一声轻响。
他手上的这一柄云纹剑,却是异常简单粗暴的横了过来,往上撩起,朝着从上往下劈来的缳首刀砸了过去。
铛的一声巨响。
一圈气浪在两人的身体周围炸开,两人各退数步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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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擂上少年璞如玉
七斤微微歪着头看着面前的蠢女人。
心里骂了无数次的蠢女人。
他明白今天一切的一切,从今日进城莫名其妙的失联,很大可能是江绀香的手笔,而后来仆人老赵特意将自己寻回,动机也太过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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