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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烟波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温起白

    宋一卜少有的慌里慌张,时不时抬头看向两侧山崖,犹如惊弓之鸟,七斤忍不住轻声道:“小道士,事先都提醒过你别吓尿了,你看,还是尿了,这下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了吧,听我一句劝,老老实实改了卦,你我都好,谁不想过上安稳日子啊”

    不信邪,宋一卜把还剩半壶的酒壶丢进溪流去,葫芦嘴咕嘟咕嘟冒了两三个气泡便没影了,宋一卜猛拍木筏做不安稳,骂道:“就没见过你这么胆大的!”

    七斤也不反驳,就静静等着宋一卜平静。

    ————

    半响沉默,七斤问道:“怎么样,这次改不改”

    宋一卜微微眨巴眼:“不改!”

    慌忙的七斤打了个摆子,差点没摔进溪流里,瞪眼道:“就没见过你这么胆大的!”

    宋一卜摇头柔声道:“跟胆子没关系,纯粹是规矩,卜卦的规矩。”

    七斤啊了一声,问道:“规矩再大的规矩能比命还重要你不怕”

    宋一卜仍旧淡淡摇头道:“怕,但规矩就是规矩,不能改。”

    七斤翻了个白眼。

    ————

    又是半响沉默。

    宋一卜终于抬头,露出一个干瘪的笑脸,解释道:“白衣观世音与当年的那个人呵呵,小道生平卜卦无数,胆敢放言,也就错了这么一次而已!”

    七斤露出鄙夷的笑,调侃道:“错了还不改!”




第一百二十七章:毛豆与神丹
    宋一卜离开溪流,七斤立刻紧随其后,沿途路过一小城,四个人在城中闲逛,城不大,城池也不高,巷子里却人声鼎沸,走近一瞧,还真是热闹,不光百姓,佩剑带刀者也有一二,七斤这时才记起自己还有恩怨在身,不过多数游侠修为都不高,看着也不是冲自己来的,七斤跟在宋一卜身后,小心归小心,也未太过在意。

    来酒楼坐下,四人喊小儿上了几个小菜和四坛美酒,七斤使劲咽了两口白花花的大米饭,刚才饥肠辘辘走不动道的情况才有所好转,笑了笑,行走江湖不难,关键是要找对人,不管是对手,还有朋友,只要讲理的就还好,对宋一卜而言,既然不驱赶自己就好说,就说明还有回转的余地,说白了,各安心思。

    吃的舒坦了,七斤挑了个空闲从衣兜里掏出个小盒子,抹开酒桌上汤汤水水在空档地方搁下,就是劫道来的天机盒,问宋一卜道:“你掌掌眼。”

    大风大浪的宋一卜当然认得,神态颇不在意,淡淡道:“天机盒,春秋公输家传下来的奇技淫巧,后来被天机阁得了去,天底下就三类人能开,天机阁、唐门,还有盒子主人。”

    七斤点头问道:“你能开吗”

    宋一卜从桌子上拿起小盒子,掂量了一下,面有得色,轻声道:“能,我给你开了,你别缠着我了,也不加进那一份善缘里,就算是送的,如何”

    七斤瞪他一眼:“你刚不是说只有三类人能开果然没一句真话。”

    宋一卜笑道:“别告诉别人。”

    天机盒什么的,七斤可不上心,就这个小小的盒子,能装什么好东西,天材地宝闷在里面不是坏了再问宋一卜道:“看得出来龙去脉不”

    宋一卜摇头,眼神示意不行,七斤也不客气,拿回盒子塞进衣兜,说了一句算了,他有此一问,也是没话找话,宋一卜看不出来也无所谓。

    “说回原话,女魔头该怎么办,要不然咱想个法子设下陷阱,先把她弄死得了,不然咱们都不得好死,你出个主意。”

    七斤说完,宋一卜下意识去看七斤,发现七斤脸上不动颜色,说话间却是杀机四伏,看得宋一卜心生警觉,果然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七斤的变化也够大了,宋一卜此时也在想,自己这一手落子是不是太冒进了些,人都是要变的,以往揣摩出来的经验可不起作用,想了片刻没有结果,他只是摇了摇头。

    七斤继续道:“你可不能不管我。”

    “没事,总有办法的。”

    宋一卜轻声笑道,招手将小儿喊到身边,再加了一盘毛豆,两坛子酒,不一会,吃食和酒水便一起被小二端上来了,七斤没有心情动筷,宋一卜却吃的高兴,挑了一颗搁在七斤碗里,宋一卜笑道:“一时半会也说不清,这毛豆不错,要不你也吃些”

    “那你得结账。”七斤回道。

    宋一卜一笑:“结账便结账,就一盘毛豆的事,小道也犯不上跟你计较这些,也不知是谁落水被人救起的时候高呼‘我给你钱,我给你钱’。”

    脸皮一向不错的七斤当然不会在意宋一卜的调侃,本不想动筷的他被宋一卜说的高兴,笑着点头,道:“学得不错,有几分大侠本色。”趁着饭后一盘毛豆的工夫,七斤主动问了宋一卜自己修行上的疑惑与不解,宋一卜也仔细跟七斤说了他过往的经验,说的详细至极,还跟七斤说经验不可重蹈覆辙只能借鉴之类的话,七斤受益良多,宋一卜随口指出的不足往往就是致命所在,七斤频频点头,受益匪浅,感触良多。

    相谈尽欢,一盘毛豆很快就下了肚,宋一卜凑过来捣了七斤肩膀,轻笑道:“听说过少林大还丹没有。”

    七斤也改为斜坐,右脚搭在板



第一百二十八章:点子扎手
    宋一卜已走远,七斤与李成仁还在饮酒,七斤啧啧道:“小小一颗大还丹,真跟毛豆一样,竟连味道都是一样小道士莫不是坑我,真有这么厉害”

    李成仁皱眉道:“宋一卜在你玉枕、尾闾、肋下点了几下。”

    七斤哑然失笑,喝了两口闷酒,一脸无奈道:“果然是我想岔了,那些大修行者的手段,还真是惊人啊,不说这了,宋一卜说大还丹丹力雄劲,先天之上才能消化的东西,你吃过没”

    李成仁摇头道:“没,就这宋一卜真没说错,大还丹可是少林寺二十年或者更久才出的一炉神物,普通家世都瞧不到,我们陇西李家虽瞧过,我却真没吃过,不骗你。”

    七斤轻轻点头感慨道:“他娘的,这买卖又亏了。”

    李成仁愕然。

    七斤拎着酒坛子猛灌,半坛下了肚,不清不楚地说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吃得多吐的就多,他娘的,要不是小道士走之前把账结了,我非得骂死他不可!”

    李成仁拍了拍沉重的脑袋,问道:“你就没有想过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七斤摇头道:“你见过天上掉馅饼吗既然没见过,为什么还要去想”

    李成仁摇头不语,渐渐地,他竟然认同起宋一卜刚才说过的那句话,跟聪明人说话,那一句是简单的岂不是更加费劲。

    七斤没来由说了一句,“想想看,宋一卜走之前最后一句说的什么”

    “他不是说他要走了,让我们自己小心点。”

    “你再想想,他还说了什么”

    李成仁摇头,实在想不出别的。

    七斤突然苦着脸道:“那小牛鼻子,说吃了大还丹找个山沟沟修行几年,可他也不是在山沟沟把大还丹给老子的啊。”

    李成仁疑惑问道:“就凭这能说明什么”

    七斤呢喃骂娘了几句,没有声张,拿起鱼鳞扯着李成仁就走,宋一卜果真付过账了,甚至还有多的,跑堂的小二拎着两坛子美酒追出来,说是刚才那位真人买下的,他俩立刻明白,手里拿着的两坛子美酒,坛子小巧,坛身上土质痕迹细腻,分明是两坛价值不菲的好酒,七斤笑骂一句算他识相,不敢停留,慌张拎着酒坛就走。

    行到巷口拐角,还未脱身,两人便被拦下。

    巷子尾停着一辆马车,不过还好不是桃红色,七斤一看,暗自舒了口气,抬头一望,只是普通制式的马车,马车四角却挂了四个风铃,春风吹拂,吹动风铃,声音清脆如山泉激流。

    这等马车,不是招摇是什么

    马车在巷子尾,巷子口却有一仆人早就等着了,相距五十步的距离,仆人看见七斤与李成仁,急忙迎了上来,先去找李成仁,李成仁拎着酒腾不出手,眼神督了督身侧的七斤,仆人立刻明白谁说话更好使,来七斤面前点头哈腰道了句该死,是个懂事的仆人。

    仆人相当热情,七斤却不适,摆手间已经出声,说道:“有什么事就快点说,没看正忙着呢啊。”

    仆人点了点头,肃容说道:“也对,我家公子想见两位公子一面,特令小的在此恭候。”

    “你谁啊,说见就见的”

    看来是真不懂,仆人涵养极好,指着马车车厢上的痕迹,解释道:“还请公子不吝一行。”

    马车车厢上歪歪扭扭写了个卢字,还是古字,难怪一眼之下没瞅出来。

    虽说河北姓卢的很多,可敢在马车上贴字的还真不多,仆人口中的公子,想必也是位大名鼎鼎的人物,又敢如此招摇过市,恐怕是一位能让河北道所有人仰着头看的大人物。

    然而听完仆人的话,七斤却是直截了当的反驳道:“既然是你家公子想要见我,干嘛不亲自来”

    仆人明显一愣,大概河北道还很少有人敢这么说话吧,就自家少爷的身份而言,那个敢轻视就算见了河北道的官员,刺史以下让少爷下车的面子都极少,现在见两个游侠,需要费这么大劲

    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说了。

    没过多久,风铃声再次响起,这次是比风吹还大的动静,自然而然吸引人的目光,一男子轻轻拍掌,下了马车缓缓走来。

    这男子穿着贵重的锦袍,金绣虎头官靴,腰佩长剑,面容却十分普通,声音嘶哑,走的不快却极有韵味,缓缓走到七斤的面前,淡淡笑道:“确实不该,既然要见两位公子,就该下车才是,这位小公子教训的是。”

    李成仁在侧行了一礼,拜见道:“见过卢世叔。”

    这男子能被李成仁行晚辈礼,身份已经一目了然,七斤也自然已经知道这人是多大的人物,等级之高令人心头一震。

    男子偏头看李成仁,笑道:“原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四海倾覆
    孔难仁深吸了一口马车里浑浊的檀香,闭目畅怀陶醉,虽然有个桃花公子的香艳绰号,可懂行的人却知道这位桃花公子不进女色,至于为何独独喜欢红色,也没人知道。

    他的马车独有的气息尤为明显,即便在春光灿烂的花丛中也是如此,就在城外万花簇拥的官渡口,他等了很长时间,终于等来一辆马车。

    被儒林尊称为文业先生的卢文业缓缓而来,两辆马车都极为显眼,但若放在一块,还是孔难仁的马车更妖娆,此刻亦然,两辆马车交错而过的片刻,孔难仁丝毫没动,卢文业撩起窗帘,神态不说毕恭毕敬却也庄重,自然有股自压身份的韵味,相互道了名讳,问了句好,孔难仁还是一动未动,清冷的声音从车厢内传出来:“卢世叔,别来无恙。”

    卢文业露出一脸苦笑,别看是问候的话,孔难仁在车厢里说话的语气却不怎么样,高傲且冷淡,能是晚辈的语态不过卢文业也生不了气,淡淡笑道:“无恙,无恙,身体是差了点,所幸还能走动。”

    车厢内传来的声音愈发慵懒:“趁着还能走动就多走动走动,别以后老了躺在床上,想走都走不动了,岂不是可惜……”

    这边车内的卢文业不由自主地发了一阵寒颤,抬头瞥了一眼紧闭的车厢,无奈苦笑道:“谢你吉言。”

    说实在的,卢文业行走天下名头之大难以想象,黑道、白道、文道、武道都能称半步泰斗,与孔难仁他爹孔希伯也是半辈子交情,可偏偏对孔难仁这个侄子怕的要死,敏感的他总能在孔难仁身上感受到如有若无的邪气,很多次硬生生劝说自己是想多了,可只要一搭话,不由自主感到恐惧,难仁,难仁,果真如名字一般难略微回忆片刻,卢文业拿起长剑放在身前壮胆,安静望着马车外角檐下无风自动的风铃,难以言喻。

    孔难仁听卢文业半天无话,抬手拎起窗帘一角,平常的孔难仁倒真是像个温良公子,与世无争,与人无害,可另一面呢谁能说的清楚,此刻的卢文业深有体会,他无意识地缩紧衣裳,只因太冷。孔难仁顺着卢文业的目光盯着由一串碎玉片子缀成的雅致风铃,柔声笑道:“很好玩吗趁我不在去见我爹,说了什么有多厉害连我爹都不敢多说半句”

    卢文业假装淡定道:“世侄你要相信我,我与你爹多半辈子交情,怎么也不会害了你们孔家的。”

    孔难仁呢喃两句,听不清在说什么。

    卢文业身躯颤抖不已,隔了手臂长的间隔,孔难仁马车里刺鼻的檀香扑面而来,卢文业想咳嗽两句都不敢。

    恍惚之后,也许是许久,也许是一刹那,这些年始终隐匿连见一面都难的孔难仁轻声问道:“会到什么程度”

    会到什么程度

    长剑已经拿在手上的卢文业终于能够喘过气来,抬头一脸不解望向孔难仁,说话间,他便已经知道孔难仁明白了一切前因后果,这话要是别人来问,说不定是出言诈他,但对于孔难仁,这种可能性极小,甚至于,卢文业有点怀疑孔难仁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所有来龙去脉,这种猜测无疑是令人恐惧的,但此时此刻,卢文业真有这种想法。

    卢文业不敢说话。

    孔难仁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笑道:“总不能让我孔家赔个干净吧!”

    卢文业急忙道:“除了孔家嫡系后辈,其他一切可抛。”

    孔难仁催车离去,临走前淡然留下一句:“尚可!”

    卢文业如中了邪,一脸木然,马车在道上停了许久。

    一摸后背,已是冷汗淋漓。

    今天,这是他第二次反常了,一次比一次严重!

    ————

    相州城外很热闹,不大的客栈来了一位壮汉。

    粗犷的身材配一张粗犷的脸,一身彪悍的气息一览无遗,关键是还不让人省心,一进客栈就骂骂咧咧的,与客栈内原本的客人起了口角,掌柜的出来一看,吓了一跳,自付手底下两个瘦弱的伙计打不过人家,怎么样,只能忍了。

    好心劝原本的客人歇歇气,就连今天的饭钱都没要,这人也不算硬朗,看见这个后来的混帐家伙五大三粗,也就忍了。掌柜的生怕自家小跑堂惹了人怒,亲自提了壶好茶上前陪个不是,壮汉也不在意,摆摆手示意过去了,大吼大叫道:“掌柜的,给我来十斤上好的耗牛肉,每一块切三寸三厘三,半熟即可,放快些,俺还着急赶路。”

    掌柜的听了咂舌不已,客栈里的大小客人也都在议论这个,耗牛肉光说这个就上哪找去要知道,天下间的牛暗地域分了秦川牛、延边牛、巴山牛等等,细细一分又有四类,黄牛、水牛、乳牛与耗牛,其中就属耗牛肉质最细最劲道,也多出自三河以北乃至塞外,相州偏北不假,可像他们这种小客栈一时半会也找不来耗牛肉。再说十斤,乖乖,十斤,山里凶猛的牲口才是这个量,人哪里吃得下,他店里黄牛肉倒也还有两斤,不管是质量与分量都是不够的。掌柜的眼珠子转一圈,要是一般人如此说法,自己肯定早




第一百三十章:八方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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