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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我之卿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凝雪月白

    我想了想说,可是周六我要去教弟子啊。

    他立时垂下了脑袋,也不说话,撅撅嘴,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也不知道是因为我们在一起时间久了,还是因为他看我跟我爹撒娇的次数太多了,他在我面前,有时候也开始有很胡搅蛮缠的一面。什么事情我不依他,他也开始学会委屈地看着我,就像是没讨到糖吃的小孩子。

    偏偏我还就吃这一套。

    于是我只好答应,说那我就把上课的时间挪一挪吧。他立刻就开心了,低下头就来亲吻我。我整个人被他抱在怀里,他居然也不累,丝毫没有要把我放下来的意思。

    亲了半天,我才忽然想起一件事,推推他说,你们晚宴要穿晚礼服吧?

    他一下子就认真起来,特别严肃地瞪着我说,不许穿那件黑色露背的。

    我说那我也没有别的合适的了啊。还有一条紫色的,但是年代有点久远,现在已经不那么合身了。说罢,我又笑嘻嘻地看他,说你怎么对我那条黑裙子那么有意见啊,明明大家都觉得我穿那件很好看嘛。

    他十分坚决地摇头。

    于是第二天我们就选礼裙去了。bond street上有一家店叫pronovias,是家有名的婚纱店,但晚礼裙也做得很漂亮。因为我们是两个人去的,一进门就有人迎上来,笑容满面地问我们有没有看婚纱的预订。

    我刚想否认,结果石越卿却立刻接了句,你们这里可以看婚纱啊,现在预定行吗?

    我狠狠地瞪他一眼。

    服务员小姐将我们领到晚礼服的专区,我拿了几件,一件一件试给他看。他要求可真是多,我试了件金色的,他说不行,太闪耀;试了件黑色单肩的,他还说不行,露肩太多,太诱惑;后来我又试了件银色的鱼尾裙,那一件是真的好看,前面是深v,后背是交叉的设计,特别合适,显得我曲线玲珑。

    我本来特别满意,结果一出来给他看,他却直摇头,就差没拿自己衣服把我裹住,非说这v字领太夸张,怎么都不同意。

    我很无奈地回到试衣间,正犯愁的时候,一位服务员小姐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件雪白的婚纱。

    石越卿还在外面翻画报。我一时兴起,心血来潮,忽然特别想逗逗他,干脆,顺势就把那件婚纱试穿了一下。

    平肩的样式,丝绸的滑料子,后背是极露骨的深v设计,带着透明的蕾丝长袖。我的胳膊还算细,纯白色的蕾丝勾勒出的线条优雅细腻,锁骨将一字肩的缎子衬得凹凸有致。我蹬上试衣间里准备好的白色高跟鞋,在镜子前端详了自己半天,把长裙摆轻轻拽了拽。

    然后我从帘子里探出脑袋来。他已经把画报翻完了,这时正站起身来,在长长的礼服架前一件一件地挑选。

    “石越卿?”

    我叫他,心里忍不住有一点小激动,脸上却不动声色,缓缓说道:

    “我又试了一件。这件吧,按照你的要求,平肩的,长袖子,不是闪的,是绸缎料子。唯一就是后背露的有点多,你能接受不?”

    他拿起一条裙子瞅了瞅,没看我,答道:

    “恐怕不能,你先出来让我看看吧。”

    “你准备好了?不要再像上一件那样大惊小怪的了。”我给他打预防针。

    他笑道:“不会。”

    于是我拉开帘子。那件婚纱的裙摆很长,我走出来的时候很慢很小心。他听到拉索的声音,转过头来,然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我不太适应,忍不住又将长裙摆拽了拽,然后抬头望他。

    他一直凝视着我。

    “这件怎么样?你的要求是不是都满足了?”我微微侧身,又说道,“你看,唯一就是有点露后背,能接受吗?”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慢慢走过来。长裙摆被我拽得有些发皱,他俯下身去,将每一个褶皱都抚平,摊开。他做得那么专注,小心翼翼的,手指滑过我的裙摆,光影笼罩下,更显得骨节分明。他整理好我裙摆的每一处折痕,侧脸线条硬朗清晰,发梢上氤氲着金色的影子,撞进白色的婚纱里,竟莫名的和谐。

    我摸他的头发,他抬头来看我。

    “就这件吧。”他说,“我觉得这件特别好。”

    他的眼睛里熠熠生辉,一丝不苟的表情像是认真的,似乎根本没在开玩笑,而是真的要把这件买下来的样子。我看着他,笑起来,然后提着裙摆小跑回试衣间,临了探出脑袋看他。

    他还半蹲着,愣愣地望着我,没有起身。

    我冲他做了个鬼脸。

    “做梦!”

    ……

    最终我们买了之前试过的一件深蓝色的长裙,宽吊带样式,裙摆是蓬松的。付款的时候他不情不愿的,一个劲地劝我说,明明是最后一件最好,要不我们把最后一件也买了吧,多实用啊。

    我笑着瞪他。

    正说着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石越卿正在刷卡,我将手机拿出来扫了一眼,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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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挑眉,没想到是左欢。

    我接起来。

    “喂,左欢?”我这样一叫,石越卿转过头来看我,挑挑眉毛,是询问的神情,“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啊?有什么事吗?”

    “小满,越卿呢?我打他电话他没接。他在你身边吗?”

    左欢的声音不复他惯常的活泼调子,在我听来倒有几分严肃沉重。阳光在那个瞬间被乌云遮挡了一下,店里的光线微微暗了些。

    我说:“对啊,我们在bond street这里,他手机可能静音了,所以没听到。你要找他吗?我把电话给他?”

    “不用,”他接道,“我在你们家楼下,你们俩能回来一趟吗?”

    我还有些犹豫。石越卿忙了这一个月,我们都没有好好的出来逛逛。今天本想要腻在一起一整天的,买礼服只是第一步。

    还没有待我答话,只听左欢又说道:“小满,告诉越卿快一点。”

    顿了顿,他才又加了一句。

    “出事了。”

    我心中一凛,答应了一声,刚想问问清楚,他却紧接着就挂了电话。

    柜台上的服务员小姐已经把礼服包裹好递给了石越卿。他似乎还不死心地想把最后一件拿下,我在这时候拉住他的胳膊。

    “石越卿,”我看看他,“左欢在我们家楼下,他想让我们立刻回去。”

    他皱眉问道:“什么事?”

    我摊了摊手。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看着前方,眉头紧锁,没有看向我。前方遇到一个红灯,车子停下来,他一手还把着方向盘,却在不经意之间又开始捏自己的食指。

    我很郑重其事地,用自己的双手握紧了他的手。

    “你别太担心啊,”我试图宽慰他,“左欢是一个多会小题大做的人啊,搞不好根本就没有什么事,说不定啊,他就是想吃咱家冰箱里的红烧肉了。”

    我故意说得很轻松,想逗他笑一笑,但却没有成功。他没有看我,目光落在我的手指上。那枚摘不下来的戒指就像是长在我的无名指上一样,似乎已经成为了我身体中的一部分。

    他慢慢地用手指摩挲着它,若有所思,却一言不发。

    直到后面的车子响起来不耐烦的鸣笛声。

    我们到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左欢,他就坐在楼下大堂的沙发上,见到我们回来,立刻就起身迎上来,面色严肃。石越卿见到他,开口便问到底出了什么事,然而左欢却看看我,欲言又止。

    我心下了然,立刻很识趣地说道:

    “你们俩上楼去聊吧,我去超市买点东西。”

    说罢我就准备离开,结果还没有来得及转身,胳膊上就传来一股大力。我被石越卿十分霸道地直接拉回他的身边,然后他用手指扣住了我的。

    “别吞吞吐吐的,”石越卿看向左欢,“有什么就说吧,没有什么是小满不能听的。”

    左欢撇撇嘴。

    “看来小满上回作到胃出血是真的给你吓得不轻啊。”他边说着,边跟我们一起往电梯走去,“终于不敢再一个人扛事了,有长进。”

    “别贫。”我们上了电梯,石越卿按下了九楼,“到底有什么事,赶紧说。”

    左欢终于不再打岔,正色起来。

    “是你弟弟,石在煜他之前投资养海参赔了以后,手头没有钱,不是把你爸律所百分之十五的股权卖给伍家了吗?我刚得到的消息,”左欢微微顿了顿,电梯还在上行中,“他拿了卖股权的钱去借贷融资炒期货,结果赔的血本无归,在外面欠下了两千多万的债。”

    我听闻,十分震惊地看左欢。两千多万,多大的一个数字,说赔竟然转眼就没有了。

    石越卿听罢这件事,倒是很淡然,面上也看不出什么惊讶神色。电梯在九楼停下,“叮咚”一声,我们都走出去,石越卿从衣兜里掏出钥匙开门。

    “越卿,”左欢说,“你怎么一点都不吃惊?”

    “有什么好吃惊的?意料之中。”我们进了门,他径直走到厨房倒了一杯水喝,“我早就知道石在煜是一个无底洞,只会越填越深,绝不会有填满的那一天。从当初拉斯维加斯的赌债,到后来投资各种五花八门的项目,再到现在借钱融资炒期货,都是可以预见的。”

    他说到这里,转回身来面向左欢,眼睛却望着杯子里的水面,冷笑了一声,讽刺道:

    “不过石在煜这个败家的手段,还真的是花样百出。从前我也是小瞧了他。”

    我将新买的礼服放到卧室去挂好,听到左欢的声音继续传来。

    “真的是小瞧了他们母子。欠债还不算完,石在煜他妈知道她儿子欠债以后,趁着你爸正在准备股东大会重选董事会主席的事情,不动声色地把这件事瞒住,暗中把你爸还有他律所户头上的钱全部转走,然后带着石在煜逃到美国去了。”

    我从卧室出来,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愣了。再回头去看石越卿,他也是被这个消息震住了些,眉头紧锁,不可置信地看着左欢。

    过了有一会儿,他才说道:

    “这怎么可能?石在煜他妈是怎么做到的?就算石贺再怎么被伍家和合伙人逼着下台,也不可能让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钱都卷走啊。”

    “所以说人家有本事,”左欢耸耸肩,“自家的资产是通过很多理财产品倒买倒卖瞒天过海的。至于你爸律所的钱,不知道她想了什么办法,会计居然就给了。”

    石越卿听罢,站在厨房里,好久都没说话。

    左欢本来反坐着餐厅的椅子,这时候却站起来,走到石越卿的旁边。从厨房的窗子往外看去,漂亮的空中花园里的绿植一览无余,郁郁葱葱,那是我最爱的风景。

    “越卿,”左欢没有回头看他,只是平静地说道,“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办?”

    石越卿没答话,他只是慢慢走到我的琴前面,没有看我,更没有看左欢。我每天练琴,有时懒,没有把琴盖合上。他的目光落在黑白琴键上,凝聚一点。

    他正在思考。

    “我知道从法律角度上说,你和你爸已经断绝了关系,他的这些事情都跟你无关。可是,”左欢直接坐到了我的琴凳上,看着石越卿继续说,“可是你们毕竟还是有血缘关系的,你毕竟,还是叫了他二十几年的爹。你真的……一点都不准备帮他吗?”

    石越卿把他从我的琴凳上赶走,却自己坐了上去。

    “石贺呢?他不是正在跟伍家和其他合伙人斗吗?这件事一出,他什么反应?”他问。

    “他现在压着这件事,瞒着合伙人和伍家,只等九月初的股东大会。”左欢有些犹豫,“如果你爸没办法抓回石在煜,消息一公开,所有的投资人也好,外面的债权人也好,都会蜂拥而上。到时候,他可真的就麻烦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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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欢说这个的时候,语气是难得的严肃。我虽然听不太懂这些事情,但是也知道这是多么严重的情况。轻则破产倒闭,重则被人逼债,当真就是无底洞,不知要多少年才能缓过元气。

    我悄悄的,既然不懂,便也不吱声。

    窗外的小雀鸟叽叽喳喳地飞过去,有两只鸽子落在窗格上。石越卿转了个身,望向窗格上的那两只鸽子。外面有霏霏细雨落下,它们在屋檐下互相依偎,自由而快活。

    一时之间我们都没有说话。我是完全没法儿可想,脑袋里乱乱的,没有什么思绪。所有这些事情离我都太远,我可以理解,但是一点忙也帮不上。左欢若有所思,却也没说话。我猜想他是心里有主意,不过还是想先听听石越卿的看法。

    至于石越卿,他的眼神聚焦在一个点上,似乎在看着那两只鸽子,似乎又不在看。我熟悉他这样的神情,他是在想。

    过了有好半晌,他缓缓站起来,把窗子打开。凉风夹着细雨吹进家里,窗格上的两只鸽子受到了惊吓,扑着翅膀飞走了。

    他面向窗外,楼下是长长的运河和停靠着的船只。我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怎么的,心中忽然涌上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只听他淡淡地开口:

    “我帮不上他。不是我怕被连累,而是我确实无能为力。石贺现在的情况跟岳家当时不同。岳叔只是一时之间接了太多工程,资金暂时周转不开,被伍家和石贺钻了空子。可是他现在不一样。伍家抖露出来的泄漏客户私密信息的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他律所的客户源还有名誉都岌岌可危。这个时候的任何投资都是打水漂,更不要说律所的合伙人现在又起内讧,资金上又出了这么大的问题。”

    他的思路极其清晰,情绪冷静,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

    “我现在手里也没有股权了,没有办法支持他。更何况他的问题,也不是我一句支持就能解决的。”他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转过身来望向左欢,“所以我一没有实权,二没有资金,就算我想帮,又能拿什么来帮他呢?”

    左欢显然明白石越卿说得都是实话,他也知道石越卿的决定一下,自己很难再去劝服他。可是他还是忍不住皱皱眉,想了一想,说道:

    “可是你爸他现在……真的是连一个可以信任的人都没有。你……”

    石越卿打断了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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