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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我之卿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凝雪月白

    我还在想该怎么办,他却忽然接过话茬。

    “现在都接近十一点了,你怎么还留在那么远的地方?”他语气里似有责备,我刚想解释,却又听他说,“把你的位置发给我,我去接你。”

    “啊……”我一怔,赶忙拒绝,“真的不用,不是我自己,有朋友一起呢。你别折腾了,太麻烦了。”

    他似乎是想了一想,“那我等你。”

    我虽不懂他为什么这样执着地要见我,但心里却不由自主地雀跃,只恨不能插上翅膀,立刻飞回家中。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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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理智告诉我,这样做太不明智,已经这么晚了,他才刚刚回来,这要等多久呢。

    “我在这边跟朋友一起吃点东西,你别等我,太久了。”我想了想,提议道,“不然这样,你把东西留给岳溪吧,回头我再到她那里去拿,也省得你再跑一趟了。”

    我自觉这是个挺不错的主意,然而他在电话那一头却没有作答。

    过了有一会儿,我才听到他说:“我刚从小溪那里出来,现在她应该已经睡了。”他微微一顿,又接道,“既然这样,那就明天再说吧。”

    “嗯,好的。”我将手机换了一边,“谢谢你了。”

    他没有接我的话,却用很低沉好听的调子对我说:

    “小满,注意安全。”

    说罢他就挂了电话。

    ……

    晚上到家的时候已近午夜,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就上床睡觉。抱着青头毛毛虫的大脑袋,我忍不住地回想电话里石越卿跟我说的每一句话。

    他说明天再说,是什么意思?是说明天还要再找我么?他去了德国,却给我也捎了东西。他给岳溪捎东西还合情合理,可是为什么要给我捎东西呢?就因为我是岳溪的朋友?他还要来接我,都那么晚了,他还说要来接我。他为什么要来接我呢?

    耳边似乎又想起他的话,小满这两个字被他叫出来,丰富饱满,张力十足。

    我从未觉得自己的名字竟如此好听。

    第二天是周日,白天我有意无意地一直扫着手机,但他却始终没有联系我。不知道这样的心情是为何而来,但我莫名觉得有些失落。

    关于他,我算了一算,其实我们一共才见过四次,怎么可能就喜欢上他了呢?我笑自己的胡思乱想。我了解这个人吗?他性格怎么样,有什么爱好?他家里什么情况,对感情都什么态度?他以前都经历过什么,在哪里毕业的,又为什么做了现在的工作?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对他一无所知。

    然而禁果却正是因为未知才诱惑力十足。

    晚上的时候我从学校出发去做兼职,走到门口的时候还特意张望一圈,把停在学校门口的每一辆车子都看了个遍。

    他并没有来。

    于是我自己一个人搭乘地铁去了餐厅,到的时候时间还早,经理人见到我的第一眼就同我打招呼:“hi,小满,石先生没有跟你一起来?”

    我说:“他也许有事情吧,我们只是朋友。”

    那天我弹琴的时候他并不在,然而我却仍旧出神了。这也要怪在他的身上,因为我每每一抬眼,目光就直接落在琴对面的位置上,挪都挪不开。脑子里转一转,眼前闪过的全是他那天晚上的模样。

    我同自己说:陈小满,不是你告诉人家不用来的吗?你现在这又是在干什么?

    我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乱七八糟,思绪转换间,一个不小心,弹错了一个音。

    兼职结束以后,已经十点多,我莫名地不想回家,便逛到了不远的皮卡迪利广场去。这里算得上是伦敦最热闹的地段,各色店铺应有尽有,赌场云集,即便是这个时间人潮也仍旧熙熙攘攘。我在人群中漫步,微风拂面,夹杂着丝丝潮湿的气息,月亮隐匿在云端,被一朵乌云遮住了行藏。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穿过了中国城那条大街,走到了mm豆大世界的门口。

    这里内含着一个小广场,四周环绕着各式各样的餐厅。可能因为是礼拜天的缘故,广场上遍布着各色小吃,还有临时架起的旋转木马。入眼所及皆是一片绚烂缤纷,热闹极了。

    我漫步着,眼睛一扫,却不由自主地在一家电影院门前停了下来。

    《碟中谍5》大半个月前就上映了,我一直没有时间看。然而此时路过这里,看着他们夜场电影的广告,手里又握着刚刚挣到的九十镑,心里像有个小人在张牙舞爪地大喊:

    看看阿汤哥吧!

    于是我微微俯下身子,去查看贴在影院门口的排程表。

    这家电影院正对着小广场,我身后有无数人在来来往往,笑闹声谈话声此起彼伏。街头卖艺的流浪艺人正在敲他独特的鼓,伴随着他十分有节韵的鼓点而来的,是如浪潮一般的鼓掌和叫好声。有很多小孩子在旋转木马和小吃摊位之间跑跑跳跳,穿梭往来,广场的另一边有小小的喷泉从地下喷出,水花四溅的声音飘荡在整个夜晚的空气之中。

    有一个人站到了我的旁边。

    初时,我以为不过是同想查看电影场次的游客。怕挡住视线,我还特意向旁边挪了一挪。然而来人似乎并没有要看的意思,我心中奇怪,这才抬头。

    那个瞬间,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我和石越卿在这一片喧闹之中凝视着对方,时间好像忽然静止,小孩子的跑跳声,水花四溅的噼啪声,旋转木马的音乐声,还有赌场的喧闹声,所有的这些都在倏忽间消失无踪,四周安静得好像世界上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月光终于穿透云层,我闻到淡淡的露水清香。

    我看到他漆黑的眸子,他线条明晰的下颚轮廓,还有他在夜风中似乎微颤了的两根龙须眉毛。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叫我名字的时候,百转千回,好像有无数蝴蝶飞过心头。

    他深深地凝望着我,半晌,却只说了一句:

    “小满,好久不见。”

    ……

    伊甸园里的夏娃吃掉了那颗苹果。

    ☆、第四章  雨中曲(1)

    在我的印象里,最难忘的影视片段一直都是金凯利的那首雨中曲。

    上世纪五十年代的电影,画面的质感粗糙又有些沙沙的,大雨瓢泼而下,镜头贯穿始终。金凯利戴了一顶漂亮的小礼帽,手上拿着一把纯黑的雨伞,在瓢泼大雨中漫步街头。从哼着惬意的小曲,到最后水洼中狂舞。他的一身西装被浇得透透,雨伞成为了最大的装饰。

    究竟是要快乐到什么程度,才够资格哼上一首雨中曲呢?

    ……

    我在电影院门前望着他,身后有小孩子嘻嘻闹闹地跑过去了。呆了好半晌,我才眨眨眼睛,缓缓地又不可置信地叫他:

    “石越卿?”

    他只穿了一件样式简单的黑色毛衣,深色显瘦,令他整个人看上去都更加颀长挺拔了几分。我是在听到他声音的时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在做梦。像这样邂逅在喧闹的街头,我的大脑一下子短路,愣了愣,才接了一句:

    “好巧啊。”

    他笑起来,眸子里有星光闪烁。

    “不巧,小满,”他顿一顿,“我跟着你来的。”

    我瞪圆眼睛。

    “啊?”我有点懵,皱眉惊讶地说,“你怎么不叫我呢?你是一直在餐厅里等我吗?可我为什么没有看见你?”

    “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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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等的,你出来以后直接就走了,”他望着我,眼睛很深,“你一路上都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我脸上一红。

    “……没想什么。”我有点心虚,赶忙转移话题,“你怎么过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

    他稍稍侧头看我,“不是说好要把东西给你?”

    “真的不用啊,”我摇头,“我不好意思再收你的礼物啦。”

    “还不知道是什么,就先说不要?”

    “嗯……是什么?”

    “德国特产的大香肠。”

    “……我要!!”

    他笑了起来。

    我第一次见石越卿的时候,对他的印象不过是五官长得很周正,以至于稍显严厉,但我的心里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他的脸部线条轮廓都很硬朗,我曾经一直觉得,五官硬朗的人气势通常咄咄逼人,笑起来一定不会好看。

    然而在这一点上,石越卿是个特例。

    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笑起来的时候,黑色的眼睛里像是蕴了一汪清泉,能让我瞬间忘记周遭的一切,一时间只觉得温暖如春。

    附近的教堂敲响了十一点的钟,我这才忽然想起夜场的阿汤哥马上就要开演了。我看看他,却见他正侧身去看那张电影时间表。

    我凑过去。

    他身上有一种很好闻的味道,我说不清,也形容不来,就像是清晨跑步时公园里带着的那种露水气息,清新又令人心旷神怡。

    “我想看这一场,”我指了指,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脱口而出又问,“石越卿,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看?我来请你。”

    他愣了一愣,直直地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脸上一红,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所作所为。我这是在干什么?我刚刚是主动邀请了一个男人一起看近午夜场的电影吗?

    “不是,你…你别多想,你帮了我这么多忙,我就是想感激你一下。”我连忙解释,微顿了顿,我又说,“今天确实有点太晚了,你要是不方便的话,我们就改天再说。”

    不想我话音还没有落,就听他开口接道:

    “我方便。”

    ……

    夜场电影的人不多,我们进去买票,最中间一排最好的位置。付钱的时候我生怕他跟我抢,死死地霸占着柜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刚挣到手的现金掏出来。

    他无奈:“小满,你真的一定要请?”

    “嗯。”我点头道,“一定要请。”

    他拗不过我,便不再坚持,转身却到旁边的吧台买了两大桶爆米花。

    我拿了票向他走过去,他没有背包,那么硬朗的一个人,一手一桶爆米花。那模样不知怎的,竟让我忍不住笑出来。我站到他面前去,他看了看我,将其中一桶递给我。

    我接过来,迫不及待地丢了一个进嘴里。

    “甜的。“我嘿嘿一笑。

    我们进去的时候,放映厅里只有寥寥几个人。我们一人拿着一份爆米花,找到位置坐下,屏幕上开始放映其他新片的广告。

    那桶爆米花特别好吃,我一个接一个,简直停不下来。他抱着另外一桶,一直看着我,却一个都没动。

    我说:“爆米花特别好吃,你怎么不吃?”

    “给你留着。”

    我侧头看他的时候,他也正望着我,眼睛里满满的笑意。

    “我请了你电影票,你买给我两大桶爆米花,咱俩算是扯平了。”我想了一想,却又苦恼道,“可是这样我还是欠着你的情,咋办?”

    他将手里的爆米花放到地上,“把欠我的一顿饭还上。”

    我一怔,“我什么时候欠你一顿饭?你是说兰州拉面那回吗?”

    “不是,”他摇头,“你答应要让我尝尝你的手艺的。”

    被他这样一说,我才想起来,确实,那天吃面的时候,我夸下海口,说自己做饭多么好吃,多么厉害。我记得他那时候接了一句,说改天要做给他尝尝,我说好。

    我可怜巴巴地说:“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我那不过是顺嘴一说啊。”

    “不行,”他挑眉,“你都说了一言为定,不许反悔。”

    我刚想反驳,放映厅四周暗了下来,屏幕上出现了放映许可。光线一暗,我只觉得他的侧脸线条清晰,光影疏离下,衬得五官立体,令我一时间挪不开眼睛。

    电影已经开始了,有对话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却被我忽视过去。我看到他长长的两根龙须眉毛,他本来就有很浓密的眉,那两根是真的特别长,弄得我忍不住,好想要摸一摸。

    不想却突然听到他说:“小满,你再看我,就要错过经典的扒飞机了。”

    我脸上一红,这才赶忙转过头去。

    他一直望着屏幕,似乎看得很认真,而我那一场电影里,却一直都在走神。明明是已经期待了那么久的阿汤哥,此刻对我竟一点吸引力都没有。我只觉得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都下意识得被身边这个人吸走,眼角的余光有意无意地,总想要看看他。

    就像岳溪说的,石越卿他其实长得跟当下明星们的那种帅气完全不沾边,气质也截然不同。他不柔和,有棱有角的,十分凌厉,像笔直的松柏或是出鞘的利刃。我记得沈磐曾跟我说,说他平时待人比较冷淡,这一点我倒是没有看出来。在我与他的接触中,他的眼神一直很真诚,总是蕴着或浅或深的笑意。

    我又抓了一颗爆米花吃。

    其实我也不明白我这是怎么了,时不时地就想到他,总是希望能见到他。但我心里又清楚,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背景不同,家世不同,专业领域更是一点都不沾边。他是学汽车的,应该属于机械工程和工业设计一类的,而我呢?弹钢琴的音乐学生。如果说真的在一起,那该是什么样的画面?

    银幕上阿汤哥正在奋勇地出生入死,而我的思绪却早已经神游天外。

    我想,在一起的话,他一定会有一张大桌子,摆上一台大屏幕的电脑,用来画图。而我却一定需要一台琴。他画图的时候可能需要专注些,那我就弹些轻轻柔柔的曲子,也不会如何打扰到他。

    这样的画面想出来,我忽然觉得,好像也不错。

    他做事情的时候总是很认真。他认真时……我想起上礼拜做兼职,他坐在我的琴对面,处理公事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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