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夙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籽日
鸣棋看了一眼毫无怨言,任自己盘问的宛如,“弟妹不必多想,如此细细盘问,并不为别的,只是想找到那伙贼盗。”
宛如没有更多的表情,只是答应一声,转身换下鸣棋额头的毛巾,“兄长的心意,宛如明白。”
“你知道我盘问的如此细致并不是针对于任何人,真实原因乃是王府树大招风,从来都惹人窥视。有时候一些看起来很是自然的小事,就很有可能是别有用心之人设下的歹毒圈套。”
宛如点头,“一切全凭兄长安排。”
鸣棋点了点头,“当时,你们为什么在那里处停了下来?如果是在逃命该当一鼓作气才是。”
宛如在那混乱的茫然神色中,努力回
想了半晌,才到道,“是宛如身体虚弱,又惊又怕,有些喘不上气来,才叫停下来的我。况且他,他膝盖处原本有伤,又那样背着我,我实在是,是”说到这里,似乎是回想起来了那时的情景,眼泪已经抑制不住的掉下来。声音变得断断续续,“都是我的不好,一切也原是为了我。”
“你是说再次之前,他就已经受了伤吗?”
宛如点了点头,“他上山的马车失了个车轮,整个人飞了出来,幸亏坠在荒草厚实处,才只伤了膝头。本来有伤在身,是要多休养的,却又偏偏出了这些事。”
鸣棋还要再细问些什么,一直立在宛如身后的婢子,忽然扑通一声跪在鸣棋面前,“不是我家姑娘的错,而是奴婢的错。”
宛如呆呆看向下跪的婢子,似乎是不明白她的意思。她此时正陷于大悲之中,连那道新升起的惊奇也很快,淹没在悲伤之中,她动了动唇,没有问出什么,在鸣棋看来她似乎觉得婢子误会了自己是要对她不利,才故意将事儿到她自己身上。所以,宛如这时的做法亦是可以理解地要伸手拉起那婢子。不想这婢子为了开脱于她,而乱担责。
可他却得听听那婢子到底要说的是什么。
他低头看了眼小婢子,“你说你有错,现在就容你讲来,若有一分虚言,定然不会对你客气。”
那婢子一连磕了几个头,泛着哭腔说出与鸣得世子联手骗自家姑娘的事,至于那般贼盗之说原就是假的。
宛如闻言倒退出一步去,直接呆坐在床上。
金枝夙孽 第三百五十八章 长街怨
鸣棋低头看了眼小婢子,“你说你有错,现在就容你讲来,若有一分虚言,定然不会对你客气。”
那婢子一连磕了几个头,泛着哭腔说出与鸣得世子联手骗自家姑娘的事,至于那般贼盗之说原就是假的。
宛如闻言倒退出一步去,直接呆坐在床上。
鸣棋微合了合眼,再没说什么。
“派人到那个崖口四周,到更远一些的距离仔仔细细的找一遍,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发现蛛丝马迹的东西,被落下了。”等走出鸣得的卧房,鸣棋半扭着头对身边的内侍吩咐道。
另一边,环儿失了魂儿一般下了无忧的马车,一路跌跌撞撞,不分方向地只向着前面跑,也不知跑了多久的路,忽然被什么东西绊倒,以手撑的地,费力地想要爬起的时候,已经被突然而至的力道半抱半扶起来,那人的吐息就喷在她的脖颈之间,擦过一片温热去。这样靠在陌生人身上的姿势太过不成体统,她慌得手脚都发软,想要抽出的手却被紧紧握定。
她察觉异样,在大惊失色中抬起头来。
握住她的手的人,正是那个金何来,她察觉了他的不诡意图,如同一只受了惊的小兽,更加剧烈的扭动身体想要挣脱出他的扶抱,可到底打错了主意?
无忧最后贴在她耳畔,说给她一个人听的话,此时此刻,清清亮亮响在耳边,“欲拒还迎,欲拒还迎。”
无忧的指点,原来真的是这样,可笑她现在才明白。
此时,她恨不得能化成一股清风,从他那找不到空荡的目光中,就那么浮出身去。
“怎么,你不喜欢我?”金何来的问句里面,带着笑意。
她,低头不语。
金何来用手中扇子扇了扇胸口,做出思量表情,“让我来猜猜原因,我不是你心目中正统的贵人?还是你心中早有了别人。”
她摇了摇头,“奴婢无意攀结富贵,若是奴婢不愿,便是天王老子想要奴婢,奴婢抗拒不得,也可心藏不甘。若是奴婢愿意,纨绔子弟娶做个填房侍妾,奴婢也愿一世将他仰望,甘之如饴。”
金何来笑了笑,似乎是在觉得她说的有趣儿,将她这些话当成很正经的重要事,细细与她分析道,“这么说来,你还是嫌贫爱富?”
她点头,“官人所说不错,所以,奴婢并不是个好女子,亦是俗物。”
金何来听完,将扇子摇得啪啪直响,“那巧了,我也不是什么好男人,你是想说,我们很是相配吗?特别天造地设的相配吗?”
看看仍不肯放开自己手的金何来,环儿一改之前的瑟缩小儿女情态,柔媚无限道,“怎么,官人?想要今晚就劫亲吗?”
如此,恰到好处的勾引,当然绝无可能失手,金何来本来还只是情思淡淡,只是拿话将她逗逗,现在,猛然看到她一脸婉转媚态,忽如有一把烈火从天降落在他胸腹之中,再一直向上,烧到了他嗓子眼,让他欲涸欲哭,正握住她的手,忍不住紧了紧,想一下子就将她揉到自己心里去。永不失去。
可那只泛着凉意的小手,却忽然从他手中抽离,笑声在那清凉离手之后响起,“既然官人看上了奴婢,娶奴婢做妾,才是对奴婢最好的礼遇。官人可回去准备。奴婢等待就是。”
金何来神思飘荡了一会儿,才回过神儿来,重重喘出一口气,“环儿这个样子,是在跟我私定终身吗?”
环儿一笑,“环儿虽然没有念过书,却听过很多的话本子,那上面的红颜祸水不都是如此吗?如今环儿也希冀成为那样的女子了。官人可不要害怕。”
金何来深不见底的双眸,荡漾出几丝光泽来,又慢慢恢复从前的深邃,常人很少能从这双眼睛中看出他的情绪,但至少刚刚环儿在那里面看到了排山倒海的欢愉。
她脸上带着笑迎视着他。
他抽动了两下唇角,“姑娘美人如玉,我也当剑气如虹。其实说到这两点,我们该当私奔才是。我最爱的就是红颜祸水。”
那几个字说的环儿全身上下一震。可马上来自心上的痛楚就让她变得清醒,如果她想逃脱这个金何来的掌心,就一定要先答应他。
“奴婢这一生既然与了官人?便会随到天涯海角,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她说出这些话来时,身体有轻微的抽搐。只因她清楚,从她打定主意,与他周旋开始,一切都变成了一场赌注。
她在赌金何来找国舅是有一件大事,现在,无论是她答应还是不答应他的非分之想,他都脱不得身,也就绝不会真的跟她私奔,她的半推半就必定能好好将他稳住。
想到这些时,心里在感念无忧的提醒之恩。她在帮自己,也是在看自己到底是不是聪明人,能不能在她说出那些冷清的拒绝之词中理会到这些意思。
毕竟她们都是身不由己的柔弱女子,比起被人搭救的幸运,她们更需要获得的是自我救赎的能力。否则早晚会葬身在这漩涡之中。
果然,金何来将她揽入胸中的第一句话就是,“现在还不行,我的好环儿要将我等上一等。等这事成了,我们就可以再无牵挂的远走高飞。”
环儿打点起精神来,在他耳边轻笑出声,“官人,环儿的一生,这就交给你了。”温柔气息拂过她耳畔,他只觉全身上下都酥了。忍不住将她抱得更紧。
夜色笼罩长街,她挂着泪水的脸依在他肩头,心上在说,“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帝都,不会离开公子。”
他放开她时,她已经有些眩晕,好不容易才定住身体,立在他面前,保持微笑。金何来闭起眼睛,将鼻子凑到她身前,细细享受着她身上的气息。俨然一脸迷醉。
环儿狠狠的咽下心上的厌烦去。
像是过了一世那么长的时间,金何来终于退到正常的距离上去,看定她。
环儿想这个时候见他是最好的,有夜色附加,让他那让人厌恶的眉眼都看不清明,而她只要做出一个温柔样子模糊应对即可。
他说,“我还要过一些时间才能去国舅府接你,你一定要小心,国舅那个老狐狸对你图谋不轨。尽量减少一些待在房间里的时间。如今你有我做后盾,地位不比从前,也可以到前面他那些夫人的屋子里去转转,在人前,他不敢明目张胆对你做什么的!”
金枝夙孽 第三百五十九章 坐收
金何来看定环儿,道,“我还要过一些时间才能去国舅府接你,你一定要小心,国舅那个老狐狸对你图谋不轨。尽量减少一些待在房间里的时间。如今你有我做后盾,地位不比从前,也可以到前面他那些夫人的屋子里去转转,在人前,他不敢明目张胆对你做什么的!”
环儿虽然讨厌金何来这个人,却知道他说的这些话简直是金玉良言。
因为国舅从来都对她包藏色心。
然后,她的身体又被那强劲的力道再次拥进怀中,“你要好好的等我。”
她在他肩上点头。
望进夜色里的目光全是悲哀。
*****
鸣棋将手下人,在离崖口处更远一些的地方,找到的,横着插在岩石缝隙上的一根金簪拿在手上,反复观瞧半晌之后。
又反复用不同的力量将它扔在地面上做了坠落对比。
如果是从配有此簪的人头上,掉下去,似乎不可能这么横着插进石头缝隙。
那么这个錾着宛如二字,身份基本可以确定的金簪,到底是怎么出现在更远的地方,又横着插进石头缝隙的呢?
坐在一边跟着看了半晌的云著,看一眼鸣棋再看一眼那簪子,“看你这劲头,是在怀疑那位得世子妃,可她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呢?本来让人艳羡的佳偶天成,最后变成了这样?说来说去,最受伤害的反而会是她。没道理的。她又不傻。”
鸣棋终于放下手中的簪子,“其实,事情在另一个问题出现之前,都很好解释,几乎可以断定,虽然是鸣得设计策,说有贼盗,骗她下山在先,但紧接其后将计就计的一定是她潘宛如。可这些本来很是简单的情况,在昨天出了点问题之后,可能导致的结果已经变得大大不同。”
云著从旁抚剑的姿势,做到一半顿住,“还有新出现的情况,那是什么?”
鸣棋微微凝了凝眉,“鸣得在刚刚上山的时候,马车的车轮就出了过状况,差点车毁人亡。”
云著,“要这么说,问题还是出现在王府,那是王府的马车。”
鸣棋点头之后,云著跟着分析道,“怎么办?有了这种事之后,反而证明潘宛如的清白,不消说,她只是一个柔弱女子,便是她父亲也不能做到,在王府的马车上无声无息动出手脚来的事,你想想,那得买通多少人啊。况且要是他们真的能做到,也早在殿下身上做了,那样的投入产出回报才算是丰厚。若只用在鸣得身上,就实在有点想不开了。但话又说回来,怎么会有人想要害鸣得呢?他又不是你,可以袭得王爵,简直与世无争,干净安全极了。也就是说,这里面应该会有更大的阴谋,最近大家都太好玩阴的了,我都有点不适应了。但是关于蔡单志志呢?怎么看你也不急呢!刚刚来的路上,也看到了女差,还在指挥着小婢们搬什么东西,大家果真都很有定力。”
鸣棋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一脸平静,“等他长胖些再说吧!”
云著呛出去半盏茶,“听说他昨天就醒过来了?只不过还不能说话。万一太子诱以高官厚禄,他可还会嘴硬?”
鸣棋清泠泠哼了一声,“他就算不为蔡氏着想,也会为他自己着想。他身上的油水榨干了就是个死,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拖延时间,以谋机会,如果我找人给他送个消息,说我会救他,他就会撑上更长的时间不说的。”
云著,“万一他没有你这么理智,只想拖两个垫背的呢!”
鸣棋已经笑了起来,“其实,之前我想错了很多,还以为,他在太子手里,会拖延一些时间,比她在皇宫之中好的多。但这个想法有根本的错误,我并没有意识到,他在东宫,会更快的达成我的目的,而且无比简洁的再不需要我动手,就会如我所愿的一命呜呼。”
云著惊奇道,“那又是为何?因为太子得到了你太多的消息而乱套了吗?不过他也只是一开始的混乱,后面就如同善修子所说,再不理你那套,整个鸡飞狗跳的太子府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最近传出去的消息,都没有人高价收买了。”说完,自知说漏了嘴,打了两下嘴巴,嬉皮笑脸的看向鸣棋,“那个,我也没要太高的价,只不过善修子说,那些无比重要的消息如果平白无故的传出去,怕他们会起疑,所以我从中收了他们点小钱,将那些消息抬的金贵无比。”
说完,看看鸣棋的目光,还是那么望向他不肯放松半分,不得已由打中抽出一张银票来,“我保证,我给你的是我全部收入的三成,另外三成给了善修世子,真的就只有这些,最后放出的两条消息都没有人买了。我还雇了些人亏得很惨。”
鸣棋将那银票拿在手中,冷笑了一声,“善修兄长真是越来越适应帝都的生活了。从前,只怕,你给他这些钱,他还不会要呢,更别提,主动提出主意与你狼狈为奸!看来,我们越来越有可能重新做回好兄弟了。你这皇上身边人是怎么当的,到了现在,都没有看出来么,眼下最想杀蔡单志的人,并不是我,而是皇上么。”
云著听得糊涂,“皇上难道不想问出幕后的指使吗?一网打尽吗?永绝后患么?”
鸣棋一笑,“蔡氏百年大族,门人弟子众多,树大根深,盘根错节,只恐怕与他们通着气儿的人不在少数,本来就是冤案,牵带出来的人也皆尽冤枉,皇上早想做个了结。让那些人与那些事儿尘封在往事之中。”
云著拍掌,“这么说,那时就是你多事儿,非得跟太子抢蔡单志,激发了太子斗志,最终,将蔡单志抢了过去。要不然,现在蔡单志仍留在皇宫之中,早被皇上轻而易举的杀掉了。你也不用这样,这么绞尽脑汁了,就是我少挣点钱而已。”
鸣棋瞥了他一眼,“我那个,可是帮了皇上一把,就算当时蔡单志被留在皇宫之中,皇上也会想办法将他移除,不管是别的什么人,总之,让他不要死在自己手上,起码是对外,不是死在自己的手上的。你想想皇上已经被这件事缠头太久了。这件事越是揪来揪去,就越是容易弄清楚,可皇上最不想的就是弄清楚。”
云著,“你这样的想法,可有告诉过女差?她恐怕不是这样想的。”
金枝夙孽 第三百六十章 靠山
鸣棋瞥了云著一眼,“就算蔡单志被留在皇宫之中,皇上也会想办法将他移除,起码对外,不能死在自己的手上的。你想想皇上已经被这件事缠头太久。这件事越是拖延,就越是容易弄清楚,可皇上最不想的就是弄清楚。”
云著,“女差她恐怕不是这样想的。”
鸣棋站起身来,抻了抻腰,“我又没说,我跟她是一伙的。现在,大家是各自为政,直到她来投奔我,以身相许。”
云著一脸敬佩,“你这招,真是从里到外的高明啊。简直是只走了一步棋,就算计了一大堆人。”
待环儿依稀看到,国舅府悬挂的一双巨大灯笼时,夜色已将天地罩严。
她伸出手来,在虚空里接了接,手臂一阵无力,仿佛是那夜色落在手上沉甸甸的压迫。
她向前走了一步,又缩回。反复几次,终于再无犹豫的走向国舅府。
眼前拐角处,忽然出现裙角摇摇随风,衬着袅袅婷婷的步子,向她走来的身影,没有停顿,直到她面前。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着一身银红色轻纱同心织锦的无忧,如梦幻般来到开口说道,“如果,姑娘选择的是离国舅而去,我此时就不会出来见姑娘了。但现在姑娘好像是下定了决心,要留下了,那我便有些话要对姑娘说。虽不至于一定但看起来会对姑娘日后有些帮助。”
环儿没有说话,疑问的看向她。
此时四下无人,明月半隐在层云之中一片静谧,无忧并没有将言辞浪费在开场白上,而是直接开门见山道,“姑娘很是聪明,纵然国舅府漩涡深深,依姑娘的聪慧,也自然会得到自己的好处。目前来看,这比逃亡而去,前途未卜,要好得许多。”
环儿想了想,实话实说道,“可环儿并无与他们周旋的经验,亦无靠山,任一的风吹草动,都会将奴婢带累。女差也知,国舅府可不是什么玉宇清宁之地。”
无忧拨弄着袖口的缀珠金线,语声轻轻,“金何来告诉姑娘的办法不错。”
环儿先是一惊,然后,马上想到,无忧为什么知道金何来告诉自己的办法,“那个人,那个人,其实是大公主的人吗?”
无忧笑了笑,没有说话,“要得来靠山,当然要自己去争取,眼下就有个机会,姑娘可在那小妾面前提个人?”
环儿有些吃惊,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奴婢从前就听说,那位小妾,可是大公主的人,现在大公主有这样的想法,为什么不直接通报给她?”
无忧一笑,“要想做得那千万人层层看不透的圈套,当然要布上层层看不透的人与事。圣人心思从来繁密。我只能告诉给姑娘这些。”
环儿顿悟般的点了点头,只等无忧附近她耳朵,轻轻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才终于忍不住,将那非比寻常的吃惊透露在脸上,“女差说的,是那位国舅前夫人吗?可,可,那位,那位前夫人害得失心疯好久了,我只见过一次,却也觉得可怖,只恐这样说给那位小妾,她反倒会增添怀疑,必不会采用。坏了女差大事。”
无忧淡然道,“她得宠确实不假,可是比起那位失心疯的夫人,她倒是缺了个儿子,如果将能将那位公子寄在她名下,府中关于夫人的格局会有改变。”
环儿有些没把握道,“可那位公子,在之前,据说做了让国舅爷大怒的事,现在国舅府上下,都不允许提起公子的名字呢!国舅还说要与他恩断情绝呢!”
无忧垂了垂眸子,有一丝浅笑划升出嘴角,“那些事,要拗回来,也没有什么难的。你只管向她提这个就是,其他的,她自会考量。如果此次功成,我自然会向大公主殿下提起你的用处。”
环儿回到国舅府后,果然如无忧所嘱,去到国舅小妾屋子里,长坐。这位小妾虽是大公主所赠,如今国舅与大公主闹得并不愉快,却半分没耽误她得宠。在国舅府里,颐指气使惯了的霸道,却出乎人意料之外的,待环儿有些不同,虽然也是要说个上句儿摆摆派头的,但似乎独独能如能和和环儿说上几句话。
此时环儿,拜过她,坐在她下垂手,品着茶,听她正说着大夫人没个正形,前些时以养病为由,搬去了别院,让人清静了好些时,还以为她年岁大了,能看得透彻些,就不再回来,谁想,蹿回来的比那兔子还快。
这小妾乃是粉官出身,语罢翘起的兰花指,光是纤纤一个动作已经是柔媚万千。
环儿放下手中精致瓷盏,温带笑意,“今儿早起的时候,也听她们说了一嘴,说是她昨夜亲自下的小厨,为老爷做了好些时令小菜,她这样都不顾自己有病的身子了么。别不是从哪里听来了高人的指点,要与夫人你争个高下。她从前……”
环儿这边话还没有说完,那姿容出众流目如波的眼睛,已经辗转出新鲜的可恶神色来,狠狠的啐朝着那边的方向啐上一口,“自打那别院回来,她就像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一样见得大好了。还越发的激出了精神头来。从前灰败脸色也透了些红出来。看人都鼻子朝天了。连脸皮都养得厚了,几次叫老爷,老爷未应,她还是坚持,老爷能怎么办?只得暂时顺了她的意。”
环儿忙殷勤提醒给她,“这么看来,她另辟蹊径,专捡脏活儿,累活儿来干,是要以那陈年夫妻之情重新打动国舅。”
小妾重复了一句,“陈年的夫妻之情么?”说完,苦笑一下,委屈道,“还不是拿孩子说是事,如今,大公子那个模样,可就显到了她那个傻儿子了。可,说来,有那么一个傻的能出声的,也是强过我这什么都没有的。”说完,低头看了看自己肚子,用力捶了一下,“不争气。”然后,又马上想起了什么似的,看向环儿,“你说,是不是大夫人在这些找来的御医身上,做了什么手脚?我吃了好些药,怎么还不见动静?看她一回来就将大公子的母亲赶出去的凶狠样子,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再抬头,有气无力的扫一眼环儿,“还是你好啊,独独占了他的喜欢去,日后的日子,就不会有这么你争我抢的烂事。”
环儿闻言只是一脸迷惑,“哪有那么容易,不过是一个泼皮。”
金枝夙孽 第三百六十一章 琴兽
那小妾说完了再抬头,有气无力的扫一眼环儿,“还是你好啊,独独占了他的喜欢去,日后的日子,就不会有这么你争我抢的烂事。”
环儿闻言只是一脸迷惑,“哪有那么容易,不过是一个泼皮。”
小妾那又惊又怒再到有气无力的面颊上,攸然抿出一个微笑,眉眼跳跳,“摊上他,是你的本事,你哪知越是这等人越是阅人无数,也越是不肯轻易给一个女子名分。听老爷说,他让你这狐媚子迷的心窍去,巴巴的求着老爷的,不过,你别看只是混在街面上,说不定,与太后的眼眼前的红人儿有着剪不断的关系?连老爷也要礼让他三分,看来你那命数是先薄后甜的,反倒是我薄命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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