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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夙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籽日
竟是三姑娘的画像。
四姑娘奇异道,“这个,不是说,三天前已经送过光禄寺卿的府上了么,怎么还在家里。”
六姑娘向婢子狠狠瞪眼,“说,这个怎么还没有送过去。你还要藏去哪里。”
小婢已经吓得脸色惨白,越发让人起疑。
“不是,不是,是,是送错了,送给光禄寺卿家里的画像送成了五姑娘的。”
音色晃晃如同照日,三姑娘觉得字字都刺在自己耳中,又一寸寸浸入股里,激在自己眼中、心上。
这样,就真的是再也无法装模作样了。





金枝夙孽 第四十六章 风影
六姑娘向婢子狠狠瞪眼,道,“说,这个,怎么还没有送过去。你还要藏去哪里。现在各位都在,岂是你掩得过去的。”
小婢已经吓得脸色惨白,越发让人起疑。
“不是,不是,是,是送错了,送给光禄寺卿家里的画像三姑娘的那幅画像,错送成了五姑娘的。”
音色晃晃如同照日,三姑娘觉得字字都刺在自己耳中,又一寸寸浸入股里,激在自己眼中、心上。
这样,就真的是再也无法装模作样了。
扶着三姑娘的小婢,忽然惊叫了一声,“姑娘。姑娘你怎么了。”大家看时,三姑娘已经跌到了地上,犹自用一只手要强地苦苦撑着不肯伏于地面。
见到这般光景,无忧心上蹦了好大一下,三姐姐几岁上便失了父母,看似性子柔弱,其实最是刚强,对于光禄卿公子这一次更是压上自己为赌注。但只刚强遇折,也会最是禁受不起。
谁人不喜东床快婿,而那位光禄卿家的少爷,对三姑娘来说,亦并非捕风捉影的盲目喜欢。
一来,幼时这位公子曾出手搭救过落水的三姑娘。
二来,这位公子文采卓然。性情亦好。是不争不抢的性子,也合着三姑娘出离的心性。
曾经朝朝暮暮地盼了多时,一朝见毁。
见到三姐姐如此,七姑娘禁不住扑过去相扶,“三姐姐,事情还没有问清楚,可不要,此时便想不开。总会找到办法。”
三姐姐向四周看看,觉得都是失色的草木,浑身上下的力量一分一分的失去,连自己都劝不得自己。这是第一次。
七姑娘因离得近,见三姐姐眼中光一分一分散失,心上一惊,连忙向左右还跟着呆愣的姐姐们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叫太医,快去。”
小婢已经吓得瑟瑟发抖,听七姑娘如此说,才恍过神来,跌跌撞撞地跑开了。
六姑娘也过来抚三姑娘的手,“姐姐可将终身之事,信了一个不知道是哪来的区区婢子,我看她是混说的,一会儿就拖她去用了罚,看她还混说不。姐姐万万不可就此上心,一切还不知细里。”
三姑娘已经完全跌坐在地上了,显然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一双泪珠慢慢夺眶而出。
五姑娘见三姑娘哭了,道,“能哭出来是一件好事呢。”
唤得几个厨使身大的丫头过来,才勉强将三姑娘背了回去。
大太太与候爷一早入了宫里,三太太一听说,便赶过来看。听了太医的话,以调养为主,便打发着姑娘们散了,让三姑娘清心。
七姑娘也是一同走了的,到向晚时分,又偷偷溜了回去。
进屋时,见三姑娘呆呆坐在床上。一旁的小婢说,自家姑娘这样不吃、不喝、不动,坐了整整一下午了,怎么劝也是劝不住的。
无忧看着三姐姐孱弱又致美的侧影,在心下组织了会语言,刚想出声。就听到三姐姐道,“无忧,这样的事又一次发生了呢!她们还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无忧握住三姐姐的手,压下胸中重重暗涌,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着轻松,“越是此时,姐姐越是镇定才是。现下,大太太唯一不能夺走的,就是姐姐名正言顺的身份。因为叫了太医,爹爹也必会知道。姐姐需得想,这有可能是一件好事,由爹爹亲自督着才……”说到一半,觉得有些没有底气,自己是爹爹的亲女儿,可眼下的情形,当真没有什么说服力可言。
三姑娘嘴角仿佛起了一丝笑,“可是,佛怎么没帮我呢。”
无忧努力攒起笑意,“他一定是想,姐姐可以自己胜任。”
三姑娘摇摇头,“不,我在求他,求他来干涉。求他来帮帮我,我真的真的没力气了,我应付不来了。”
就像是有热油泼在了心上,嘴角笑弯都是热热僵僵的,“佛会来帮姐姐的,现在他还在来的路上。这段时间,姐姐要自己坚持。起码也要赢一点点时间。”
“就为那么一点点时间或者根本无法出两的情况在劝我么?”这样的诘问,当真是字字锥心。
无忧挣扎着平静,“姐姐明明知道,那不是一点点。是跟无极差不多的时间。只要你愿意。我们的努力就都会成真。”
三姑娘微微抿唇,侧脸之间更见心灰,“她不会收势的。”
无忧分明想说太多,又偏偏无话可说。她们终究太过弱小。
只是默默陪坐。
到上灯时分,小南过来看无忧,也带来的在路上的听闻,无忧与三姑娘才知道,从宫中回来的候爷因为画像的事,都大太太发了很大的脾气,连大太太端过去的茶都摔了。
无忧很有希望地看向三姐姐。
三姐姐的眼珠终于转了转。
小南脸上的表情倏然转得喜不自禁,似是天大的喜事一般,无忧心下疑了疑,小南已经脱口而出,“大太太跪在候爷面前澄清,送过去的却是三姑娘的画像,是有两幅的,那个小婢是个糊涂人。总之,一切都只是个误会。”
无忧只觉得一颗心落地,一直坐在榻上的三姐姐却忽然一头栽下。
无忧只觉得自己真的是笨,这样乍然悲喜的,三姐姐又怎么受得了。心血澎湃了好一阵,才压下又使人去传太医,亲手掐了三姐姐人中,好一番捉弄才将她唤醒。擦时,头上已经出了好多冷汗。
清醒的三姐姐,慢慢濡出一个笑意来,“我还好,吓到了吧。”
“是妹妹没有注意,是妹妹……。”目光微微侧过一边的小南。
一直跪在一边的小南正膝行着认错。
七姑娘嫌她吵,厉厉地看了她一眼,道,“这是什么地方,如此的不通事,还不出去!”又转眼看向三姐姐,刚要说什么,听到外面小婢道,“大太太、三太太、还有太医都过来了。”连忙下床,立在一边行礼。
一时拥进得满屋子人。
三姑娘身边的小婢跪在地上,给两位太太回了原委。




金枝夙孽 第四十七章 通天
清醒的三姐姐,慢慢濡出一个笑意来,“我还好,吓到了吧。”
“是妹妹没有注意,是妹妹……。”目光微微侧过一边的小南。
一直跪在一边的小南正膝行着认错。
七姑娘嫌她吵,厉厉地看了她一眼,道,“这是什么地方,如此的不通事,还不出去!”又转眼看向三姐姐,刚要说什么,听到外面小婢道,“大太太、三太太、还有太医都过来了。”连忙下床,立在一边行礼。
有三姑娘身边的小婢跪在地上,给两位太太回了原委。
大太太一脸的关切,忧语道,“这孩子还是太单纯,听了那等婢子混气胡说,便做了真,连自己的身子也不爱惜了。要是让老太太知道可如何是好。”
三太太亦拉过三姑娘的手,轻抚了抚,道,“倒是让人说,我们做婶娘的独疼了自己的,疏了我们三姑娘。听闻出了事,吓了一大跳。看这脸色,白得吓人,真让人心疼。此时才最是要想开,一切不过眼前浮物,到底有打开的那一天。”
三姑娘只是点头、摇头,并没有说什么。
大太太理解地道,“看这孩子都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呢,太医何在。”说完,让人将椅子搬过一边,让太医行动无碍,众人屏息在侧,只待着太医说出如何结果来。
大太太目色绕过无忧,“无忧也给吓到了吧。”
无忧行礼,“是女儿添乱。”
那边太医已经请好了脉,向大太太行礼道,“前次惊吓,倒不怎么着紧,刚刚这一喜,才是足足的大害。伤损折动肝脾,且需长日调养,心志悦喜才是。”
大太太长长松了一口气,“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是要长长久久的调养得宜才是啊。”眸中神光轻轻晃动,“可后日那位公子便会动身出京,一去三载。候爷想见见他呢,事情怎么偏偏都赶在了一处。你且不要动别的心思,候爷对此事格外上心,也是最疼三姑娘的,会好好与那位公子说的。想来也必会了了这层波折。”
无忧觉得,自己忽然又看不懂大太太的意思,这是来通风报信明儿个能见那位公子的。
想来,是因为知道三姑娘这个样子,不可能去见才说的。
可转念时,又觉得不对,依着三姐姐的个性,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会去见的。大太太也该是猜得到的啊。细想那话的棱缝处,似乎是那位公子并不是很欢喜这件事。
三姑娘倒像是没有听一样,只是静静地呆着。
看着三姐姐这个样子,现下,连无忧都觉得想不好了,这个到底是要见还是要不见。
到底哪一种,对三姐姐来说才是最好的。
恍然觉悟已经送走两位太太,自己拐脚又走了回去。
挑帘进去,见三姑娘正在喝药,便接过小婢手里的蜜饯捧盒道,“我来吧,你先下去。”
小婢们恭身退出。
直到三姑娘喝剩了残汁,将碗递过来,无忧才缓缓开口,“这一切都是大太太做的,与那个小南有关。”
三姑娘呆了半晌转过目光来惊诧,“小南?也是,我们身边一干人,又有几个逃得了虚与委蛇。”
无忧略略含思,终而道,“大兄长已经帮我们想了一个办法。”
三姑娘突然自虚弱中牵出精神来,“如何的办法?再者,又怎会是大兄长想出的。”
无忧轻轻述来事情的本末,“本来,就等着她做出一件专心事,再籍着那个吓她一吓。看来是要籍着姐姐这桩事了。至于大兄长,不过是两相利用。”
三姑娘抬眼看向无忧,再继续打起了一点精神,“她们总是这般,我们也该做点什么了,从前是姐姐不对,只想当蜗牛,从不曾助到妹妹。可是大兄长又需要无忧的什么。难道是入宫之事,他明面上选的是六姑娘,其实选中的是你么。”
说到这一层,三姑娘脸色变了变,深看着无忧,似乎是痰气上涌,一下子又咳了起来。力气却不够,拄着床沿猛咳起来。
听到无忧又要向外面叫人,连忙摇手示意不必。好半天才渐渐自缓下来。
无忧目光早就有些****,不过是一直强忍着。借转身取手的空当,略略展了展眼睛。转回来时已经如前平静,“姐姐身子不好,只做擅长的事就好。而现在只要养好身子才是。”指尖晨映上釉瓷玄明。再用力握一下杯面,递过三姐姐手里,让她就着自己的手,饮上几口也压压那咳嗽。
三姑娘饮了两口,才慢慢平复下来。
无忧将她扶到软枕上靠好,“自娘亲被关进庵堂,弟弟又远走他乡,外祖一家做了冤魂,我这一身过得如何,早就没了所谓。”
见无忧如此说,三姑娘硬撑着要起来,被无忧按住,“姐姐身上好了,才是头等大事。姐姐能劝的是真心,可这世上只有假意,与其自我措磨还不如出去与人搏搏,便是输了也不枉这一遭人世。可大太太口中、现成的那位公子的消息,三姐姐要怎么办。”
三姑娘独自沉吟了好半晌,“那话里的意思,不过是要引我去见。任她手段通天,我便也只求这一面之缘。”
“姐姐还是莫去。”
“但且避过,就可保无虞么,三年之后,会有多少事情发生。这些事教无忧跟着殚精竭虑,我这个做姐姐的好生过意不去。”
“姐姐且别这么说才是,有姐姐这个依靠不知道有多踏实。我之所愿,是姐姐好好的。”
出来时天上下起了雪,夜色比往日里暗上了一重,天边却有朦朦的红云,看起来格外诡异。
蝶儿给姑娘撑给画荷油纸伞,近耳道,“姑娘从前与三姑娘亲厚,别人是不知的,可现在被大太太撞了个正着,会猜到几分的。”
无忧伸手接了一瓣飘雪,“从前那般,是不欲给三姐姐添麻烦。现在看那人、生生的失了自重,连疯狂乱咬也担得起了,倒也不需我有何顾虑了。”




金枝夙孽 第四十八章 血烛
出来时,天上下起了雪,夜色比往日里暗上了一重,天边却有朦朦的红云照来,看起来格外诡异。
蝶儿给姑娘撑起画荷新雨的油纸伞,与无忧近耳道,“姑娘从前与三姑娘亲厚,别人是不知的,可现在,被大太太撞了个正着,应该会被猜到几分的。”
无忧伸手接了一瓣飘雪,“从前那般,是不欲给三姐姐添麻烦。现在看那人、生生的失了自重,连疯狂乱咬如此不齿事,也担得起了,倒也不需我有何顾虑了。”
一路走去,雪越发地下得急了起来,抬头看看,天上云层压得很低,知道一时半会是停不下来的,便嘱着蝶儿,“回去,你便叫小南去摆香案。这件事再也拖不下去了。”
蝶儿答应着,将七姑娘扶上门槛,便转向侧厢安排去了。
明明来来夜色之中,小南轻着脚步出现,彼时香案边上守夜的两个婢子,都已经迷糊得沉了,她又偷瞅了一圈,看四下里无人,“扑通”一下子跪在佛前,小声叨念着心愿。
四下里又重归于寂然。
蝶儿隐在暗处,默默地看着小南的一举一动。其实,目光更多的,是看向案头那一对烛火上上下下跃动的明烛。
大世子身边的峰儿说,一会明烛会先灭再着的。因着,那上面,他已经找人不着痕迹地做得了手脚。
等了有一会儿,蝶儿慢慢闭上眼睛,再使劲张开,烛火依然跃跃,没有半分会熄的样子。心下凉了凉,会不会是峰儿言过其实。那样一切划算可就无从提起了。
正慌乱时,冷不防,烛头爆出一声火花,继而,火光一闪诡异地熄灭,跪在地上的人影一颤之间,烛火又炫然大亮。
看实了如此两番惊变,佛前的人儿犹如石化。
蝶儿也惊了惊,反应过来时,赶紧亦盯着看小南的反应。但见她被烛火反应惊得浑身上下一颤,忽然跌在地上,又慌乱爬起,再行叩拜。
知道第一步已经事成。小南一定已经信实了,眼前的一切乃是佛祖显灵。
轻悄悄退离的蝶儿问向自家姑娘,“可是显灵之后的事呢,譬如,我们如何知道她许了何种心愿。是否还记得自己的亏心之举。”
无忧高卧得自在,悠悠睁开眼,“勿虑,这一件,大太太会为我们做下的。”
蝶儿觉得有些奇怪,也不敢问。
到了晚些时,果然见被七姑娘使出去取衣的小南,喜滋滋地回来。眼尖的芝儿发现,她内里配了一块新玉。
进到屋里,伶俐地回着七姑娘取衣的巨细。
彼时,七姑娘正在屋子里读经,听小南秉得差不多,向她轻轻勾了勾指,“近前来,我正寻一人,要给她讲讲这经上面的事,你那蝶儿姐姐恐都听得腻了,便给你讲来听听。”
小南灵巧道,“奴婢爱听姑娘说话,姑娘肯说话是天恩,那是如何也不会听腻的。”
七姑娘似听得开心,放下一点经卷来,笑瞧着她道,“这般油嘴在佛前、佛后两般行径,佛祖首当其冲地要罚了去。”
小南像是被什么扎了,眼神晃了晃。
七姑娘只做不见。不等她平静下来,已经一阵风地给她讲起佛前一套,佛后一套的各种惩罚来。
小南出了一头的冷汗。就像淋雨了一般。
将将读毕了书,无忧以手抚心胸,似有万般领悟道,“佛道也要与人同享才好。我虽不清楚个中到底怎么个说道,但早就闻说似我们这般,天生多磕绊的,最是做不来悖逆初心这些事的。这些从前我也是对芝儿说过的。”
小南又怔了一会儿,才福下身来,“奴婢何堪与姑娘相提并论。折杀奴婢了。”
无忧只是摇摇头,并没有说什么。外面雪扑窗纸声哗啦啦的响,无忧抚了抚眼,“莫再说些无用的了,外面的供案可是上好的楠木制的。吹多了雪风毕竟不好。小心收回来才是。”
为何让小南去搬,也是别有用意得很。当小南搬动的那一刹那,伏在外面的峰儿会用弹弓将桌子四腿打断。这样,刚刚盛放大量供品的供桌,就在她碰触的那一刹那折断。
……而这样诡异不断,也还只是个开始。
听到外面稀里哗啦与惊叫声层叠而出,紧接着又是芝儿与蝶儿叫着的佛祖显灵。
无忧摸了摸搭在身上的软毯,面色却只是黯然……如此的借佛之名……如不是走到这一步,也断然不会……
听到帘栊挑动之声,头也不抬,道,“我会遭天谴吧!”
挑帘进来的蝶儿,听姑娘这般口无遮拦自损福禄,又是心痛又是着急,“姑娘行的是善事,如此大费周章,不过是想救小南一命。若依了大世子的意思,恐怕……”
无忧看了一眼理直气壮,又像是在打抱不平的蝶儿,“知道了,你家姑娘便是要祸国殃民,也自有她不得已的原由。”
小蝶笑,“我家姑娘当然好。能好好去睡觉、不胡思乱想才是真的好呢。是姑娘说的,要对珍惜自己的人好的。”
无忧将手递过去,让蝶儿扶着自己起来,趁着蝶儿给自己铺床,揽镜自照了照,抬眼望向窗纸外的黑暗,“但愿自己是对的,也真的只是身不由己。”
离小南的屋子不远处,峰儿偷偷溜进来安了蝙蝠笼子。又看了看一边长得正宜的两棵树,猕猴一般攀了上去。
小南服侍了七姑娘更衣之后,与蝶儿换了交接,才回了自己的小屋子。七姑娘的院子是姑娘们里面最大、最好的,房间亦是最多的,连几个小婢也各有一间。
见小南过来,院中值守的小丫头忙不迭帮她推门。小南逶迤而入,跟小丫头点了个头,合好了门。
过了一会儿院中便静静无人了。
蜂儿蹲在树上,数了五百个数,跑过去,由打怀中的小瓶子里取出蟮血来,轻轻涂在小南的房门之上。
转身动作灵敏轻快,跃到之前栖身的树下,由打笼中放出数只蝙蝠来。




金枝夙孽 第四十九章 广蝠
见小南过来,院中值守的小丫头忙不迭帮她推门。小南逶迤而入,跟小丫头点了个头,合好了门。
过了一会儿院中便静静无人了。
蜂儿蹲在树上,数了五百个数,跑过去,由打怀中的小瓶子里取出蟮血来,轻轻涂在小南的房门之上。
转身动作灵敏轻快,跃到之前栖身的树下,由打笼中放出数只蝙蝠来。
蝙蝠早被圈得不耐,一下子放出来便乱飞起来。
但不到一刻,嗅到蟮血的味道,便一齐扑向小南的房门。
峰儿躲在树上,见公子说的都对,两只眼睛亮了亮,握紧了拳。
小南本已睡下了,忽听到有敲门声,侧耳听了听,还有些急,便披衣下床。打开房门时,惊飞了蝙蝠,自然不见人,莫名其妙地关上了门。
才一转身,又听到敲门声,打开,又不见什么。
第二次,已经有些慌乱。
如是几次,才觉得是招惹了什么。忽觉手上有些粘腻,低头看时,竟然是血,吓得身子一软,歪在了地上。只因她手上粘了蟮血,引得蝙蝠往复来撞。小南一动,方惊飞了它们。她四下里看着,竟然没有看清是什么。这当口,才是真正地吓破了胆。
开始求饶。先是自己反省了一番,说是自己害了三姑娘,又省着害过七姑娘,说到害死紫叶时已经哆目瞪口,冷汗如流。
如此动静已然不小,周围几间熄了灯的婢子房,渐次点了烛台。
夜深人静之时,寒风瑟萧,疏疏枝条之间,恍有什么影子团团缭缭,似从无穷虚远自己伸出的不可测的手,又像是深而无境的幽洞在天上撕开巨大的裂口要吞噬一切一般。
小南抬头看一下那天,像有无穷妖气凝聚,压低,又似乎正在奔放而来。
全身猛然一震,砰然堆坐在地上,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既而一双眼向四下里看,“是你,是你,是你么,你是自己死的,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怪我。怎么可以怪我,我,我,我那时也是迫不得已,是迫不得已的。”连珠而发的诘问,又似被什么生生截断,似乎眼前真的有什么,正横亘于她目前一般,恐得她体如筛糠一般,伏地求饶。
压得低垂的天空一带红云游移,众人皆是扶了胳膊,寒浸浸地咬牙。
婢子提来风灯高照之下,但见小南脸色铁青,一双眼睛差点就要努出眶外,嘴唇上咬破了血口子在歇斯底里之时,如同不断开开合合的血盆大口,将小南衬得不似活人一般。
口中的血给她处胡乱抹到脸上,又粘下披散零乱的发丝,变得更加可怖,似乎是嗓子已经喊哑再出不得声,本还是伏在地上,却忽然一跃而起,要在人群中扑出一条路来。
眨眼之间冲向打头提灯的婢子,那婢子,尖叫一声,惊得险些背过气去。
芝儿在人群外听得差不多了,才分开心惊胆战的众婢子道,“还瞅着什么,快上来压住她,如此的事我也拿不得主意,要问蝶儿姐姐的意思,你们前去且轻着手脚莫惊了姑娘,想是早睡下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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