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夙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籽日
大公主与这位国舅是她眼下不得不想的人。即使是那些痛一直藏在血流里窸窸窣窣个不停的时候,她也要逼自己去想他们。因为那些看似不可能东西,终要在他们身上获得。
如果此时还会有遗憾就是,她的力量得来的太慢,太慢。慢得想让她出去抢一些回来,也慢得她再不想顾及什么。是不是有一天,她真的会为那些力量而变得不择手段。她不知道。
就目前的形势来看,大公主即使很讨厌国舅,也不得不对他进行适当容忍,一切皆因皇后外戚势力的存在,就是用于牵制大公主与二公主慕得天下的野心的扩张。为了让他们以为这个牵制可行,大公主对这个国舅,自然也只能以礼相待。
但是,只要看看这次去祝贺的人是自己,就会知道这个以礼相待的程度了。
想想,这样前去,也能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
唯一不好的是,一意想躲避又偏偏都惹上身的世子们也会去。这样看来,就不是只要做好缩头乌龟就行的。想想同这些人的周旋,就觉得浑峰上下都精疲力竭。
这世上所谓的骑虎难下,想来也便是如此了吧。
转眼到了当日,蝶儿从一早就开始琢磨着如何打扮自家小姐,珠玉首饰的摆了满桌,无忧坐到妆镜前,却只捡了几样简单的放在了一边。
蝶儿有些惊异道,“平时也就罢了,可是这样的时日,又是王府的女差,这些是不是过简了。”
无忧对镜照了照,温柔一笑,“你看这件衣服,配简装才更对衬呢。”
蝶儿拍了拍额头,“是呢,蝶儿倒是忽略了这个。而且越是端详起来越觉得姑娘这样装扮真是漂亮。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美人。”
无忧向她撇撇嘴。小丫头还是自顾自沉醉。无忧以手托腮,又静静自寻思了。如何如何才能让这些人的争斗,来将她的意愿成全。
到了午时,大公主府已经派人来接。无忧等着蝶儿最后检查一遍齐整了,才出门登车。
蝶儿注意着在自家姑娘身后看了一圈有没有什么纰漏处,半晌看得了,也跟着上去。之前一次去国舅家的事,现在想想仍是骇人,蝶儿的目光止不住地又向无忧身上打量,生怕又有什么不妥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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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在老太太房中端起茶盏,笑道,“珠儿在王府当得女差是得脸的事,况且那并不是一般的女差,而是大公主最为看重的书室。天下的的大事,大公主都会于其中办理。如此,可是向世人说明了些什么。母亲怎地还为了此事忧了起来。”昨日得到的消息,大太太一夜都没有睡好,本想着要处理了无忧是会需些时日,费些心思,哪里想到这才一个稍不留神,就已经让她得了真正的实惠,大公主的意思到底如保还看不出,但这个侍读女差的地位绝非一般也是实情。
这样一来,她将来要对无忧动什么样的心思,也不好再过大公主的手了。一种无力感如飞烟一般弥上她梦境,似乎一夜都是半睡半醒之间。
老太太给一边的婢子轻轻捶着腿,微阖双目,沉吟了半晌道,“并非忧这个女差,而是忧在是这个时候,国舅与大公主,大公主与二公主,大公主与皇上,直到一方压到一方的那一天出现,否则就是日复一日的争斗不修,没个消停,便是你那夫君搅在其中也平添烦恼,更何况无忧还只是个孩子。她怎么能理得清这其中的瓜葛横生。”
大太太心上已长起明亮亮的愁来,嘴上还是一味地宽慰之词,“母亲,候爷现在可是皇上眼前的红人,他们个个都想着巴结,趁着这个时候上,让无忧出去经经世面,说不定也可以让候爷看看最后的选择,毕竟哪里来的绝对中立。”这些倒也是大太太真正的心里话,这是无忧当上了女差的唯一好处。
其实,老太太也不是不知道,大媳妇的话是对的,现下候爷虽然位极人臣,但到底花无百日好,人无千日红的道理,候府权势要想世代永续,多一个出路,总好过坐吃山空。点了点头,又长叹一声,才重复拿起茶来吃着了。又给大太太指了指她的位置,“你也尝尝,这府上,到底还是你最是操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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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姑娘手冷,一上车,蝶儿就递过早已经准备得好了的手炉,给无忧捧着。无忧抱着手炉顿觉得浑身上下都暖和起来,于是眯了一会眼,蝶儿又鼓鼓捣捣地折腾着什么,果然,快要到国舅府时,捧到无忧面前,说是托六姑娘求的符咒。
无忧看了看她的眼睛,心上更多过了些暖烘烘的热流,接过来倒舍不得揶揄她了,只是柔声说,“今日会无恙的。”
蝶儿惊喜起来,“姑娘是想到什么了,才会这么的说么。”
无忧拿着符在头上晃了晃,“这个说的。”马车一颠,蝶儿赶紧扶住小姐。无忧在她扶过来的手上拍了拍。
时维冬月,天寒地冻,下得马车来瞧见国舅府倒是因着张灯结彩暖了满眼。
有喜乐从府中传扬出来,恍惚天地间都是一片祥和。
蝶儿递上王府的请柬与礼单,自然有国舅府中的另行招待。
金枝夙孽 第九十五章 兰童
无忧看了看她的眼睛,心上更多过了些暖烘烘的热流,接过来倒舍不得揶揄她了,只是柔声说,“今日会无恙的。放心吧。”
蝶儿惊喜起来,“姑娘是想到什么了,才会这么的说么。”
无忧拿着符在头上晃了晃,“这个说的。”蝶儿的被泼了一盆凉水,喜笑颜开的样子慢慢缩了回去。马车一颠,蝶儿赶紧扶住小姐。无忧在她扶过来的手上拍了拍,“逗你的,今天是真正可以狐假虎威得很好的时候。”向着有些似懂非懂的蝶儿做了个个的笑容。
时维冬月,天寒地冻,下得马车来瞧见国舅府倒是因着张灯结彩暖了满眼。
有喜乐从府中传扬出来,恍惚天地间都是一片祥和。
蝶儿递上王府的请柬与礼单,自然有国舅府中的另行招待。
无忧也只是不动声色。大公主未曾让带过一句话来,所以,国舅夫人亲临时,无忧也只是点到为止地代大公主恭喜了一下。眼中也同着那些人一般蕴上了喜气,只转向无人的方向时又变得索然无味。她的世界早就没有了悲喜之分。
总之,狐假虎威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休息室都是不同的。
被让到的是在京城都很有名的国舅府高轩之上。熏笼蒸得太暖,是以还在这样的时节,四周的轩窗却都是打开的。抬眼望出去,整个国舅府是新新的布景,要知道国舅府曾是前朝旧府,而今这些亭台楼阁都是皇上赏赐给国舅时的重新翻修,像这样的革故鼎新,不知要抛多少银子进去。大显四边上游敌亦存,却这样的大兴土木,这位国舅并不是可以倚重之人。他身边的人都不劝他收敛么。
慢慢将手放落在茶盏上,感觉到有人盯视的目光。转过头去看。
是焕离。身边还伴着同样衣着华丽的两个小姑娘。三个人坐在一起,如在这初春之时胜开了夏花一般的艳丽非常。
只是蜻蜓点水的对视,焕离的目光多少有些闪烁,无忧也知道是为什么,上一次被骗并不是无忧反而是焕离被她吓得不轻、虽然焕离其实还是罪魁祸首,但无忧已经不想追究。
当然,这个不追究也并是她文无忧有多么的胸怀宽广,而是畏着所有人都在保护她,光是一个善修就是惹不起的。
还好躲得起,无忧将目光越过她们,放在外面的更远处,一点残雪,万幢民居。这里真的是很高。随便看看都会觉得视野无限开阔。
再转过眼来,向着人群中最中央被簇拥着的人,就是国舅,上次见过,是将贪婪都写在脸上的人,所以皇上会用这样的人,大概要除去的时候很容易,也是在这个非常之时将他启用的一个原因。
其实有些结果,从一开始就已经埋下了伏笔,如果肯细细想想几乎是能想得到结果的,便能看透的从来都是局外之人。自己的人生,自己是最最最过不明白的人,这话是真的。
给无忧的感觉是,到了现在,连大公主都懒得收买这位国舅了。又或许大公主对于国舅的末路,只是静待花开会有时。
无忧不愿看他们彼此之间的虚与委蛇,那些事虽然有关这大显,却真的是与她无关。
目光再向下,看到下面的小阁里居然摆着一些兰花。她从未见过那么美的一盆兰花。那个品种似乎还不到花时,又添了一重惊异。
是以,伸出手来,特意地指给蝶儿看。
蝶儿睡到了也觉得奇怪。无忧看看,要来的人还有很多,看起来那位胖胖的国舅还有得应付,索性要拉着蝶儿走下去看看才舒坦。
从前这个时候,蝶儿都会拦的,可是今天是借了焕离的光了,蝶儿在她身后一直都撇着嘴呢,估计早就想离开了。
一路走下来的距离并没有多远,等真正走进了,再回看,自己刚刚坐过的高轩,才看清,原来这个小阁掩在小石之后,并不能看到那厢里正厅的张灯结彩,是以有些清冷了。
无忧却觉得很好。他们的荣华富贵,他们的金戈铁马他们自己闹就好,她就不必苍凉地围观了。
一直走到那些兰花前面,觉得竟是比刚刚看入眼中的那些如花美眷里还要惊艳上几分。一朵朵地妙蔓,一枝枝地折回好看的光色。
看这些兰花生长得好,就知道这里平日里也会少有人来,兰花的性子本是这样的。喜欢长在人不常至的地方,它本就不喜欢热闹。这一点儿有点像她。
转念想到这里是国舅府,忽然觉得奇怪,依国舅的性子不大可能喜欢这种空谷幽兰。也不应该养得这么好。
不觉间更近兰花一步。还在惊奇!
听到有哭泣的声音。是从最大盆的兰花后面传出来的。惊了一下。给蝶儿拉住袖子。知道蝶儿就快要叫出声来,无忧赶紧回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轻手轻脚走过去,心上想着小时候,是看过兰花仙的话本子的,这种情境之下,最是合宜出现的。
等转到后面,看了一下。才发现,原来是一个小男孩,正蹲在兰花的大盆后面哭。一边哭一边想要止住,紧紧地咬着怎么的袖子。但是应该是因为实在是太伤心了,所以没能真的止住。
这个场景,让无忧一阵心酸。轻易让她想到她自己的身世,那些笙歌的婉转处,一张可怜微微发抖的小脸。
指尖微微发凉,轻着声音问,“为什么哭呢。前面很热闹的。怎么不出去玩。”
小男孩忽然听到她话说,有些惊异地抬头,看了一会儿无忧,似乎是察觉她并没有什么攻击性,才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小阁的顶梁。无忧移目看过去,原来是毽子落在了上面,“啊,这个嘛,我可以帮你。”心上随之一轻,也是呢,只是一个小孩子,会有多大伤心的事呢,一只毽子足以成为他伤心得要死的全部理由。还好自己长得这么高了,应该可以帮得到他。
抬头伸手时却发现自己根本是够不到的。心上生出一些过意不去,她竟然帮不上忙,蝶儿比自己个子还要小啊,又想了想,“啊,我去叫这府上的家人帮你吧。”
金枝夙孽 第九十七章 连遇
确定这位国舅家公子应该重新归于安稳,不会再有什么大问题后。无忧才用目光向蝶儿示意,离开这里。
一双主仆方踏了半步,后面这位公子的声音,并无预兆亦无波澜地平地响起,“这样倒是公平得奇怪。我们一人见实一次对方的尴尬。算得上是两清了。”
听他说话这样奇怪,无忧微微凝起眉,看来,自己好心被揣测成了恶意。这位公子定然以为,刚刚,她留在这里,没有即时离去,是故意在瞧他如何出丑。
之前还想,他的这副长相,倒不像是国公家的儿子。
现在看来,像了。
回头去瞧,他到底如何的意思时,这位公子尚未转过身来,可一只手却向无忧她们伸出来,手掌是张开着,要拿什么东西的意思。
无忧好奇地瞧了瞧那只手。那只手不耐烦似地动了动,叹气,“是要借帕子。”
无忧微微抿唇,他倒是这样的理直气壮。
蝶儿有些惊地瞧着那只手。一阵风吹过吹得蝶儿有些迷眼,可感觉到无忧将帕子交到她手上,还是懵懂地瞧向自家姑娘。
见无忧用眼神示意着,让她将帕子给那位公子递过去。蝶儿微忖忖,小心翼翼跑过去,在那手掌之上放上了帕子。又有点别扭地边回头看那公子的反应,边向回走。
无忧只是对着这个背影福了福身,便很正常地转身走了出去。蝶儿赶紧小跑着跟上。
出了阁门时,有一个小厮打一边慌慌张张跑了进去。路过无忧时,微微一愣。又掩饰着跑走。
无忧只做当不见,脚步不停地走出来。
到得无人处,一边任蝶儿打理肩膀的衣服褶子,一边仰头向对面的高轩看,忽然发现,善修竟然站在高轩之上向下望着自己。
小阁那里有些背光,但是,从他那个角度,刚刚发生的事,会不会是一览无余?关键问题是,他是现在才站到这里,还是从刚刚一直就站在那里。而且,也要想想,如果是从那个角度上,自己刚刚做的一切是不是都已经清晰入他眼,然后别有想法呢。
分析了一下,又觉得不大可能,这里的兰花很多,他们又是在那盆最大的兰花后面,角度那样地刁钻。总之,不看到是最好的。她可不想无事生非。
下意识与善修对视起来。看到一边蝶儿发现他的第一反应是行礼,才想自己这样很是失仪,不慌不忙福下身,也跟着行了个礼。然后,继续怀疑地看着他。
他也没有离开的意思。目光悠悠直盯着无忧的眼睛。那样的目光很是神奇,竟能让无忧在这个并不算近的距离止,看到他由远及近,一点点地掉落在自己的身上,简直如针芒扫过一般的视线。
然后,浑身上下都觉得是在微微发刺。让人很是难受。
慢慢侧头时,发现这人身旁缓缓站定了的另一个身影,竟然是鸣棋,现下也一同看着自己。
隔着一院香靡。气氛一直静下去,让人恍然要疑,此身是梦。
终是被身后的脚步声惊动。低下头去。想着,这种氛围之下,自己到底要如何装成是若无其事地离开。或者,这样的情况也要打招呼?
一双云头上殿靴停在自己眼前。距离上的逼仄,让无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连忙向后退了半步。
抬头,是完全神采熠熠的国舅家公子,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他对正无忧惊奇的目光,又在那样的目光之下,抬头看了一眼对面高轩,再看了一眼无忧,俯下身来,扬了一下手中拿着的帕子,附近无忧耳边道,“会还的。他们都在那里看你啊。对了,那里看这里真的很清楚。我试过的。不用费神纠结了,他们会看到全部,也会想很多。只要想好能应付他们的借口就好了。”说完,揣起丝帕,大摇大摆自去了。
无忧端庄行礼,没有说什么。高轩之上已有小厮来寻人。善修转身离开,鸣棋亦转身,走了两步之后,又转回身看了一眼无忧。
两道目光约住一丝寒风,在无忧眼前打了一个旋儿。无忧一眨眼,鸣棋已经回过身去,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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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喜乐齐鸣,散在四处的宾客们听到了,知是拜堂成亲
吉时已到,纷纷挤在堂上看新人成礼。
无忧同蝶儿也随着人流,走回了喜堂。
蝶儿附在无忧耳边道,“看来,候爷没过来。”
无忧看了她一眼,她立时噤声。爹爹当然不会过来,看看这满堂的女眷就知道了,帝都的权势都在观望皇上的心意。
目光浏览过一圈,意外发现了盛装来贺喜的合周公子。
他好像要比自己发现他早一点儿,正在看着自己,此时,见自己发现,笑了一下,无忧向他点头。马上收到一束辣辣的视线,原来在他身边的红衣女子是焕离。
刚刚只是礼貌的对视,并无其它,可这样的意思,又不知要如何在眼神中传给这位总是爱加戏的姑娘。
无忧目光平平转过。并无喜怒。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此时,新人还在拜礼,众人尚未入席。
宾客列了两厢,喜乐重起新调,爆竹齐燃,迎新人入堂。无忧还在想,怎么没有发现大世子他们,就在外面走进的富泰新郎一列中,捕捉到了那一双的身影。在这众多人中,依然俊逸出尘。从这个距离上,总是能感觉出,他们兄弟间的相像。他们都很像他们的母亲。
慢慢融入到人群之中,静静看着堂上的热闹,就听身后有两个姑娘在悄悄耳语,“那不是大公主家的大世子与二公主家的大世子么。传闻中他们关系不好的,可怎么今日里,都是同来同往的。看着倒像是兄弟情深。”
另一个道,“那两位公子,越出落越发清秀了。”
先前的道,“才不是清秀是武健,他们身手也都很好。”
无忧向那个方向望上去,正瞧到他们相视而笑,也觉得奇怪,心想难道是一个被另一个绑架了么。转念已经想到,他们装得如此,不过是要给外人瞧瞧罢了。毕竟,现在皇后的外戚势力,才是他们共同的敌人。他们的合流简直是势在必行。
合周来到无忧面前时,新郎与新娘正被送入了洞房。看到他直接走过来,无忧有点意外。(未完待续。)
金枝夙孽 第九十八章 仙渺
无忧随着这个两个姑娘的声音,向善修与鸣棋并排站着的那个方向望过去,正瞧到,他们在说过什么之后,相视而笑的潇洒动作。
这个,不能不奇怪,是在多早之前,还是针锋相对的两个人,现在,是言笑晏晏了么。能让他们如此神速和睦的方法,到底是什么?难道,是一个被另一个威胁了么。
转念,已经想到其中的玄妙,他们做出如此亲密举动,不过是要给国舅瞧罢了。毕竟,现在皇后的外戚势力,才是他们共同的敌人。他们的合流简直是势在必行。就算他们实在坐不到一处,最起码也会做些什么,来迷惑皇后与这位不太懂事的国舅。更何况那其实也并没有什么难的。
合周来到无忧面前时,新郎与新娘正被送入了洞房。
看到他直接这样向着她走过来,无忧有点意外。向他之前的方向上打量,焕离不知道是去了哪里。
自从知道焕离与他的关系,她一直想办法避开他的。要恨她的人已经够多了,像焕离这样本无事的,就不要让她在恼自己了。
合周转到无忧身侧之后,并没有说什么话,就只是静静地站着。
无忧努力在脑海中拾寻了一阵,亦觉得,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借口离开。就只是默着。越来越觉得不妥,也越来越没有办法。
后来想着,他应该是将焕离支去了哪里,反正国舅府再大,她一会儿是一定会找来的,才安了心。只是礼貌地向合周点了个头,又看了他的回礼,然后,很自然地转开目光,向另一边,只向着喜堂上热闹的地方瞧。却并没有将什么瞧到眼中。
之后,宾客们开始入席。
无忧与蝶儿顺着大溜向里进,这样,很自然地甩开了一直立在身侧的合周。要落座时,却发现,与鸣棋善修也都是一桌,左边的正是合周与焕离。这个巧合真的是让人觉得幕可奈何!
刚刚,焕离一定是去找善修了。
心下暗暗叫苦,本来想要避过,却收到鸣棋示意她坐下的眼色,看看他眼神里,并没有隐藏的不可悖逆的戏里神色,只得硬着头皮坐了下去。
没坐下多一会儿,便有小厮过来附耳对鸣棋禀了什么,他点点头,站起身。
在坐的几位,也跟着起身,只有善修如若不见。依旧轻携着酒盏,四平八稳地坐着。
鸣棋在这个节骨眼走了,是最好的。少一个算一个。无忧这样想着。
可鸣棋起身之后,又不立即离开,站了一会儿。
众人也只得相陪,那时戏台上青衣声色婉转,正唱到动人处,他忽然看向道,“无忧国舅喜事已结成,就不必在此叨扰了,我送你一道回去吧。”
无忧抬头看着他,一时拿不定主意是拒是从。终究,他语气太盛,让人轻易品味得出如果不应的后果。所以只得站起身来,与这桌上众行了一礼,与他一同出去。
外面宾客结群,鸣棋自视孤高也要难免寒暄一、二。这是个机会。
无忧领着蝶儿信步游走,如果更快找到门的话,会先行一步。虽然不知道鸣棋这又是打的什么主意,可是总觉得,刚刚在高轩那里被他瞧见的事情,有些不妥。
呃,这个国舅家费了好些银钱建造的府第,真的是有点乱。因为是回形的府建,一直在里面绕也是有可能的。而且两人越是焦急,就越是找不到这个回形院子的头绪。
无忧与蝶儿乱走一气,越来越觉得气氛荒凉,直到身后传来很乱的脚步声。
回头看时,似乎是一道白色人影追着一群人跑过来了。
渐行渐近,嗯,看清楚了一些,前面的是都家仆打扮的下人,其中一位公子打扮的少年就显得很是抢眼。这么一打眼还觉得有些眼熟。再向后瞧,后面紧紧追着他们的竟是一身白衣的女子。
一个女子,在追打一群男子?
整体的画面让人有些看不懂。
但下一眼,无忧已经认出那个有些眼熟的公子。身边的蝶儿也在惊叹着,“啊,那个,不是刚刚在小阁里面,要了姑娘帕子的那位公子么,那群人像是国舅府的家人,可是,他们是在被一个女子追么?”
无忧也觉得奇怪,因为表面看起来,事实确实如此。但这也确实不干她们的事。
想到这儿,无忧自顾自扯住蝶儿,想要让开一点地方这样,却被疾如闪电的人影拉起一同跑了起来。蝶儿转眼就被远远落在了后面,疯了似的喊着,“小姐。”但她被这人带得速度太快,根本就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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