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夙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籽日
“装之一字,是不端之举,贞儿是父皇与母后指给我的妻子,是要与一生相携,福荫帝国的伉俪,当然不能对贞儿不端。”他摇着脑袋,一味解释起来他的意思。
旖贞好笑地看着他,“好吧,那我就尽量疯狂,你随意装,什么时候露出嘴脸来,我都欣然接受。”
太子呆看着旖贞,似乎是听不懂她说的什么。
旖贞不耐地挥了挥手,“我又未说什么妖异之言,殿下又怎会真的听不懂。”
太子只是静立。
旖贞上前,轻声,“你在说谎!我会偶尔像这样揭穿你,你一天不原形毕露,我就会一直揭穿你。不管是想用刀杀我,还是直接用手杀我,都不用咬牙那么挺着的。你大可以放马过来。你签的那些太子令,不都得需要母亲过目么,你没听到么,外面那些人都在说,今上在位的时候,大公主是大公主,若然太子登基,大公主就是太上皇。所以我才不愿嫁给你。只因你的一切早已经是我母亲的,可我不需要你这个累赘。”
他抬起手来接住空中的风,然后微笑,“时间晚了,外面的风变凉了,贞儿还是进屋吧,小心着了凉。”
旖贞,“明明我就说得你心痛了,干嘛还要忍着呢,你大可发一下脾气,太子原本就是那们的位置,可以以父母之名,向这无非王土,无非王臣的天下诏令。你可以诏令一切。比如先将我扫地出门。”
他微微勾唇,在要笑出那一刻,挑了一下眼。
旖贞一惊。那样的邪魅的笑,再看去似乎是看错,他只是温润而笑,“贞儿不必担心回去天黑,我会派人保护在贞儿左右。”
旖贞向厅中去,走出几步,定住,“我有所爱之人,他很好。”
他亦停住脚步,“我若拥有这天下,定可让贞儿行止由心。”
这话引得旑贞止不住地笑,“真的可以由我的心么,不将你放在眼里也行么,啊,当然行,因为你不过是母亲的一个傀儡。你现在是在我面前卧薪尝胆吧,你倒是比你母后聪明些,知道不与我母亲硬碰硬,像这样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会吃到很多的便宜。可我一定会在你娶到我之前扒掉你的面具。真不知道到了那时你母后是高兴好呢还是失望好呢,她一直觉得你懦弱,可却不知你比她聪明多了,也一直装得辛苦。”
太子静着没有说话,旑贞觉得,接下来就要出现他黑化的样子。比如他打她一顿,露出他凶恶的嘴脸。下一瞬,他果然伸出手来,却是扶落了她发间的什么东西,他眸光闪闪,望向他的眼睛,“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刚刚春天的第一朵花开了。”
他还真是厉害。
旖贞抬起手本欲打开他的手,动作忽然止住,太子也跟着看过去,眼睛一瞬睁大,原本空无一人的自己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董姬,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站在夜色灯下,只着着单薄衣衫更显得弱不禁风,楚楚可怜。
在旖贞看不到的角度里,他怒目视着董姬身后跟着的侍卫,左右吓得纷纷低头。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如何能逃脱看管,却一定知道她是来坏事的。旖贞面前倾诉他的狠辣做出她的最后一搏!(未完待续。)
金枝夙孽 第二百三十三章 野性难驯
在旖贞看不到的角度里,太子怒目视着董姬,再将狠戾放向她身后跟着的侍卫,左右吓得胆裂,纷纷低头。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如何能逃脱看管,却一定知道她是来坏事的。旖贞面前倾诉他的狠辣,搏出一条命来。
先时,他显然是看轻了她。忘了蝼蚁尚且知道偷生,更何况是人。就算她是个弱女子,也会做出像这样的垂死挣扎。
他目光严定地盯住董姬,董姬动作优雅地拭了拭泪,向他扫了一眼,并接纳他眼底的威胁,一步就走到他身畔,还不等他开口,表情已经改换成了羞红的脸色。然后大大方方拉住旖贞的手,再看向太子时笑靥明媚。
太子心中一咯噔,董姬那边已经含怯开口,“郡主如此丽质,便是女子见了也要倾倒三分,妹妹身子康健从无病恙,此余生都甘愿服侍于郡主大驾,同侍于太子殿下。”嗓音还是惯常的清甜,闻之让人心神甘冽。
太子乱跳的一颗心,终于落下,知她故意说自己身体康健是想逃脱他不知何时会起的杀心。想到董姬用意的那一刹那,太子就着旖贞一脸的哭笑不得,静静回身让侍卫们下去,重新换上温润的眸光看向董姬,“你又来这里做什么,不是才刚烫伤了自己,不好好养伤,还到处乱跑,小心撞到伤口。”
董姬看着太子轻轻扶上的她伤臂的手,羞涩低头,又慢慢退出一步,向他们二人福了身,转眼而去。
旖贞对着那背影细瞧了一下,“你到底要让她表达什么意思,她身体太好,所以我这个外来的太子妃,因她的存在与能讨你喜欢的手段,要有的愁了吗?”
太子与她对视半晌,“她似乎是在讨郡主的欢心。”
旖贞冷笑出声,“怪不得人说不是一家人,我忘了,你会在心里讨厌我。这没有什么必要,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知道,你会讨厌我。反倒看你一副笑脸相迎的样子,才让人觉得恶心。你是她的良人,她对我想法会与你如出一辙。你们原是一家人。”
他的反应竟像是听了某种花言巧语一样,然后露出一丝丝的笑,总之,那是能让人觉得他很是开心的程度的笑意,“这是人们常说的泼辣么?母后从不敢用这样的口气向父皇说话,我身边的女子也从未这样过。可我觉得,你这样说话的时候真是漂亮,虽然你不信,但我还是想要这样说。”
“承认吧,你是装的,要不然到这个地步,彼此都会觉得无趣。你好歹也是个太子,不用这样对我低声下气。算了,你忍耐也好,能自得其乐也罢,关于那位侍妾,告诉我点什么吧,要不然,我也会打听出来的。太子告诉我会简单点不是么?”
他仍是带点笑意的表情,“那是父皇赏赐的侍妾。董姬。性情温顺。父皇一同赏下来的另一位侍妾,年前殁了。”
旖贞想了想,“你要我看到的设定是,你不喜欢她这样温柔贤惠的,反而喜欢我这种蛮横不讲理的?可是男人都喜欢温顺的,这个我是知道的。你这样反而弄巧成拙。”
他低头笑笑,“贞儿可想过,也许我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可是一见到贞儿才变得不缜密的。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种种看似奇怪的场面。”
旖贞冷笑,“我不知道你说的,可我却知道过犹不及。你现在就是过了。因为你自己也说,这是种种奇怪。”
出了东宫,小婢轻声问旖贞的意思,“奴婢还要不要去打听刚刚的那位侍妾的事情。”
旖贞摇了摇头,“这东宫密如铁桶,母亲都有不知的隐情,我们这样平白打听,又能知道什么真相。不过,总觉得那董姬出现得蹊跷,一时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哎,与他说话真是心累,修表哥那样对我,我的心里还是对他恨不起,可是太子就不同,我生生厌烦见到他对我笑的样子。明明心里恨不得要杀了我。”
旖贞带着懊恼回转时,却发现无忧等在门前,远远就已向她福下身去,看那口形说的是,“郡主金安。”
旖贞慢下脚步,扶了扶髻,“我还以为,你得到了我哥哥的宠爱,一辈子也不用向我低声下气了呢。我要不上门,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呢,今天倒是什么风将你吹了过来呢?”
无忧躬身,“奴婢是奉了大公主殿下的意思,向郡主送些手饰,殿下说常往东宫是好事,但一定要艳惊四座才显得我王府的不同。”
“母亲是要我在他们坐而论道的时候出现,可我懒得听那些。你没看,我都是挑在这样夜色深沉,帝都宵禁的时候去的么。”说完挥了挥手,让无忧起身,“你竟然能忍住,真的不提那只荷包的事情,哥哥可没对鸣得说一个不字,先时,我还奇怪他为什么会那样,依他对你的心思,该马上将鸣得暴打一顿,现在,我好像是想明白了,原来女差其人是如此的野性难驯啊。连哥哥这样杀人如麻的铁血大将都要动得几分心思。”
无忧只是低着头,不则声。
旖贞又瞧了她一眼,抿起唇,赶着声地让她们去备热茶,不再理她。
无忧快步跟在她身后。
旖贞只是快走,理也不理。在进门时,终是被拦在了门外,已进到室中的旖贞顿下脚步,“女差回吧,今天我努力想让那个面具太子露出真面目,真是可惜,他耐性极强,一直对我笑脸相迎,这口气没出去,当然要找人出气。所以,我可不会接女差送来的东西,但是也想了一下,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的女差要如何回母亲的话。你可以说没有见过我,因为明日,我只会说今天我并没有见过女差。找找那个原因,可能是女差偷了懒并没有去。”说完,立马让人关门。
无忧长叹一声,贵人们的心思并不好应付,更何况是受了委屈的旖贞。默默捧着宝盒立在厅外。她不能真的就这么回去。大公主的吩咐岂是能做不成的?
一会儿厅门打开的时候,婢子们进进出出是在服侍着旖贞洗漱,半晌一位婢子停在她眼前,“女差还是回吧,郡主今天累了,已经睡下了。”
无忧笑着摇摇头,“奴婢站在这里等郡主醒来就是了。”看那婢子震惊的眼神,无忧只是无声平静。(未完待续。)
金枝夙孽 第二百三十四章 混淆黑白
一会儿,厅门打开的时候,婢子们进进出出是在服侍着旖贞洗漱。无忧只是静静让出路来。彼些无扰。
半晌,一位婢子停在她眼前,歉然道,“女差还是回吧,郡主今天累了,已经睡下了。”
无忧笑着摇摇头,“奴婢站在这里等郡主醒来就是了。”看那婢子震惊的眼神,只是无声以对。
旖贞躺在床上,望着帐顶繁花,听着婢子跪在下面回着女差并没有离去,说是等郡主醒了就是。冷冷哼了一声,“嗯,也可能是我这院子里,风声水气都好闻得很,她在那里等着,未尝不是如沐恩泽。”
语毕不再出声。
婢子见郡主慢慢阖了眼,只当是她要睡去,慢慢躬身想要退下,却被叫住,“让她离开,若她还是不肯,就叫她随便去哪里等着都好,就是不要踏进这院子里一步。我可不想,哥哥来找我问罪。哥哥一向宝贝着她。太子跟我玩笑意迎人,她倒反过来跟我玩不卑不亢,这世上的事,都是让他们给搅得混了的。今天她便是给我送定海神针,我也不要。看她能耐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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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面前门缝一开,挤出婢子的脸,再到整个身子,见她面色为难,无忧就猜到是郡主要赶她走。那婢子脸上似乎歉意蔚然,“我的好女差,何苦这般糟践自己,虽然是到了春时,你看这外面的风,又冷又湿,若是这样在外面站一夜会冻坏的。”
无忧笑笑,“姑娘不必为难,我站到门外就是,只是一定要是随叫随到的距离,只因郡主一会儿是一定要叫奴婢的。”
那满脸歉意的婢子的脸色幡然换成了惊异,虽然听着奇怪,没有郡主的意思也不便多问什么。
只是在身后慢步躬送走出院子的无忧时,苦恼着这样的话到底要不要回给郡主,还没苦恼出个结果,就听到郡主在里面叫人,她忙回转。刚进到室中,就听到郡主在问,“她可是拗着不肯去,你怎么能劝得动她,她倒是连鸣得那样差点烧死她也不眨半分的眼睛。我便她必是要赖下去的。”
婢子低声,“女差已经站到了门外。”
旖贞惊得直接坐起了身,“你是说,她这就走了。她这是连我向母亲恶人先告状也不怕了么。明明知道我会那么做的。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婢子赶紧摇头,“她说,她不会走开,只是站在了院子外面,而之所以那样做,则是因为知道郡主随时是要叫她进来的。”
旖贞瞪了瞪眼,咬住下唇,“臭丫头,她是当她自己是神了,我今天一定不会叫她。”然后,心事重重躺下,“你说,她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一定是对我有用的。”
婢子想不出个中机宜,又不敢轻易走开,只得应着。
旖贞又自语道,“母亲会使着门客想出什么千年瑞应的办法来?真要让人费神想想了。我要去问的话,也一定问不出真情,母亲肯定会编故事来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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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这么坚持,要站在这里是合周出的主意。无忧捧着镂雕华丽的宝盒来见旑贞的路上是先见过合周的。
那是离郡主院子不远的假山之侧,合周临风而立。看样子是在等她。无忧看看左右无人,快步走过去,边行礼,边低低的声音道,“公子可有所发现了。”
他点了点头,目光移向她手中的捧盒,“要去见郡主?”
无忧点头。他仿佛能猜中人一切的心思。无忧也由最出的惊奇万分,到现在的镇定万分。
他想了想,“她不见得会有好脸色。”
无忧苦笑,“哪里是不见得,一定不会有好脸色,我们之间堆叠的可是前仇旧恨。但,那么短的时间,公子真的发现了要找的东西么。”
他点了点头乎不愿意多说。无忧知道不便再问,只是低头看着手里的宝盒。
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郡主与世子们,都将他们母亲做出的决定怪罪在无忧身上。”
的确如此,可看到合周在笑。无忧心上很是不痛快。
“无忧在生我的气?”合周垂下眼来,问道。
“是生气,却不是因为公子的实话,”无忧道,“是因为公子太像是看笑话的旁观者。”
“所以郡主也是那样生气的,明明做错事的不是无忧,却迁怒于无忧。”合周直接同意,还引出了他的新看法。
无忧想了想,长叹一声,“但这个,好像不太有办法改变。郡主并不想嫁给太子。而我们要做的事,正好是悖其道而行之。关于公子的所行,她肯定也是知道得清楚,只因现在公子是大公主眼前的红人。才她没有即动心思,给公子厉害看。”她越说声音越低,似乎已经陷入自己的感慨当中,不能自拔。
“所以我们要颠倒黑白。”合周微笑着,并没有被她不经意间渲染的气氛吓倒。
虽然知道像他们这些能人,一向狂妄,但无忧还是以同伙的身份小心提醒,“这皇室的黑白,却不容我们随易颠倒。毕竟明眼人太多。这可是朝中大事。公子万要小心。”
可他继续骄傲,一脸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张,那是很少在他脸上明确出现的表情,而现他故意让那种情绪显现出来给她看,“那就选势力最弱的,人最少的那个去将她颠倒。”这与从前的他有许多不同。
无忧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却也没有轻易做出大惊小怪的神色来,这也正是合周的聪明之处,无忧早就看习惯了这一点,她默默思索了一下,“公子说的可是郡主。”
看着无忧目光坚定不移,他点下头来,“旖贞公主要的东西,我们给她就是,这并没有什么难的。”
无忧一脸震惊地看着他,心上已然是大大的惊叹,他不是说服了善修去劫天地大典上的旖贞郡主吧?接下来,无忧已经在心算,合周入京不久,那他到底是何时与那位善修世子有所结交。以他的能力,一天还是一个时辰?
“无忧觉得,我即将做出的瑞应,郡主不可能会喜欢,不仅不会喜欢,还会痛恨得咬牙切齿。”他脸上的表情全是古怪的疑问。
无忧很结实地点头,“她痛恨一切与太子的相关。”
他忽然俯下身来,在无忧耳边窃语了一番。
热热的气息拂耳,无忧只觉得耳痒,下一瞬眼前一亮,她震惊地抬起头,“还可以这么说么?”(未完待续。)
金枝夙孽 第二百三十五章 指鹿
无忧很结实地点头,“想必公子也是有所耳闻的,郡主喜欢的是善修世子,也因此而痛恨一切与太子的相关。”
他定定看了她一会儿,毫无预兆地俯下身来,在无忧耳边窃语了一番。
热热的气息拂耳,无忧只觉得耳痒,下一瞬眼前一亮,她震惊地抬起头,“还可以这么说么?”脸上已经露出惊喜神色。
“这样的意思,并不难理解。”合周道,“郡主会想得通。这样可助无忧脱出这个牵绊。”
无忧转身就想去试。被合周叫住,“只恐怕现在赶过去的无忧,跟郡主是说不上话的。”
无忧回过头去奇怪地看向他,“这又是为何。我与郡主并未曾真的有什么过结。”
“郡主晚上刚刚见过太子。”他洞悉一切的表情,又恢复了一贯的平静,“现在恐怕正在气头上,就是再无干的人也会牵怒三分。更何况之前威胁无忧的荷包,无忧的反应太过高冷。”
“啊!”无忧想起那件事,脚上慢了下来,再看看手中这些东西,“我若是不送过去,有违殿下之命。”
合周亦看一眼那宝盒,“你有没有想过,所怕的,正是郡主会用来威胁你的东西。”
无忧一脸惊诧,“公子说的是大公主。郡主一直以来都是用这个威胁我的。公子所言极是。”心里还想着,方才他告诉她的办法,似乎完美无缺。终归,合周聪明,找到了事情的核心处。其实不管此种方法能不能真的一劳永逸,她是真的再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一试。哪怕只是暂求一夕安稳。
***
在外间守夜的婢子,连打哈欠的声音都放轻地耐着夜色,猛然见到郡主披了衣立在她们眼前,唬了一跳,忙迎上去。被郡主伸出手来止住她们出声。
旖贞动了个口形,说的是无忧二字。
婢子忙指外面。
旖贞推门而出。婢子要跟上来被她望退。
“吱呀”一声门响之后,旖贞看着静静立在外面,表情并一丝变坏的无忧,冷声道,“女差是想死于忠心之名么。”月色下,她身姿纤纤,地上落着的影子亦幽然带倩。
无忧向她行礼,“奴婢只是替郡主不值。”
“是因为我会寿终正寝,而不是像你会死于非命么?”旖贞一脸不屑道,“女差果然不同于俗流,在这世上,能让我闹心的人屈指可数,你是一个。可是我总是喜欢清静,女差这样真是让人厌恶。”
无忧的声音清清楚楚传过,“郡主该接了这盒宝物。”
旖贞将她盯牢,“若我确定不接呢。你又能耐我何?”
“郡主一定会后悔今日仓促做出的决定。”无忧垂首盯着自己鞋尖。
“你又什么时候,能知天命了。”旑贞向她靠过去,声音异常地放轻,就响在她耳边。如同一根又热又烫的刺,快而狠地楔进血肉之中。
“奴婢不想让郡主有所失。”这个时候还能平淡以对并不容易,眼前是随时都会崩溃的小姑娘。
大概是这次事,让旖贞得到了磨砺,无忧的想的那个有可能发作的情绪变缓了一点,“已经失了怎么办,大好的睡觉时光,总比在这里听你说这些无所谓的话要好上一千倍,一万倍。”
“郡主可想借人之手,摆脱开与太子之间的姻亲协定。”她语声淡淡,却让人心有回响。
旖贞已经意识到,接下来无忧要说的话非同那常,虽然不置对错,目光仍是定定望向她,无忧微微沉吟一刹,“请郡主细想,瑞应这种事,何尝不是在助郡主达成所愿。”无忧那样望向旑贞目光复杂难测,其间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她的笃定。
旖贞仍只是看住她,并不出声,下一瞬,已经放声长笑,笑得太厉害,眼间几乎要涌出泪水来,用手指将无忧点指,“女差还欲如何指鹿为马?我若然进了火坑,烧得化了,岂还能全须全尾地跳出来?如此月色之下,女差说出这些的话来,真该万劫不复。”
无忧只是微微垂眸,“郡主请想,郡主的力量来自大公主殿下,可太子与郡主的婚事,殿下也是喜欢的,由此来看郡主几乎无力反抗。但这其中还有一个人,因着这件事几乎要到饮食不思的地步地痛彻心扉,郡主却一直在将她忽视!”
旖贞猛然抬头看向无忧,“不喜欢这婚事的人,还有一个么?你说的难道是皇后么?”
无忧点头,“正是,如今对于郡主来说,几乎无路可走,除了走皇后这条路。”
旖贞听了,几乎要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走皇后的路,你说得容易,你要我怎么走,去送她春秋大礼么,是珍宝还是面首?你说她除了想让她儿子登上帝位,她还想要什么,她还有什么上天入地寻之遍总是不得,要遗憾至死的东西,是我能给得了的?女差的主意到底是什么,你是真的想急死我么?”
无忧望了望她身后的月光如水,“能让郡主与太子分开的方法,就是让郡主变成,皇后每看向一次,都觉得是锥心之痛那样的存在才是。”
旖贞目光凝聚,“你的意思是说,那瑞应不光是能应出什么良缘前定,还能大大地伤了皇后根本么?”
无忧颌首,“简直是伤痕累累。可让皇后于心间捶胸顿足千百回次,亦觉得不足够。”
旖贞默了默道,“女差怎么能想出这么好的办法呢,看来我不光是要接了这宝盒,明日里盛装出席。还要将那只荷包一并还给女差了呢。”
无忧赶紧俯首,做出惊惧表情来,“这些都是殿下门客的主意,无忧不敢贪天之功为己有。”
“那位合周公子,”旖贞顿了顿,“她很喜欢女差吧。不过一介书生,这是在与哥哥作对么?得一心人如此,女差这样,可真是要人嫉妒得要死。”
“郡主是皇家金枝玉叶,福慧双修,天下人皆是艳羡仰慕。”看到旖贞让婢子过来接那宝盒,无忧俯身递过去。
出了一会神的旖贞转过头来,“这样的事哥哥也知道么。”
无忧垂目道,“世子一定能猜得到。但奴婢不知世子如何看待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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