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夙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籽日
看时,四姑娘头上敷着手巾给遮去了半张脸,大太太与三太太坐在床侧伴着。
几位姑娘一同拜礼。才依次上前探看。
七姑娘握住三姑娘的手心时,觉得她有些出汗。毕竟被大太太跟三太太审视了这么久,想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此时,不好多说什么,只是与几位姐姐一般,嘱着她安心养病,少做些乏力之事。
想到三姐姐父母早逝,身世凄楚上面,心上又黯然一分。
姐妹只说了两句话,大太太便道,三姑娘需宜养,让几位姐妹们各自散了。
在路上的时候,六姑娘左右看看无有闲人,向七姑娘眨了眨眼,正要说些什么,就看到长廊尽头五姑娘领着两个婢子,疾步过来。六姑娘一路走近,眼神直落在无忧身上,到了她们对面时,才看了一下四姑娘的院子。
五姑娘自从上次月仙的事情,还没有跟无忧说过一句话,此时,目光落到无忧身上也是凉凉的。
看她站定,无忧与六姑娘一同向她行礼。
她有些生硬地颌首,“看来,我来得还不算晚,赶上了妹妹们的尾巴。”
无忧微笑,六姑娘扁扁嘴,“五姐姐福泽深厚,含了真心看过之后看了三姐姐,三姐姐一定会药到病除呢。”
五姑娘想答什么的时候,六姑娘将无忧袖子一拉,赶在她出言之前道,“我们这便退了吧,别耽搁了五姐姐福分泽被三姐姐,那样的大事。”
说完,拉着无忧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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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米嬷嬷盯着大太太的脸略有些不安地问,“三姑娘的病想来是装出来的?奴婢却没有想到,咱们现在可是被三姑娘牵着鼻子走了。”
大太太微眯了眼,许久没有开口。
米嬷嬷只能识趣地默着。
半柱香的功夫过去了,大太太才开眼,道,“她可中意了谁。”
米嬷嬷低声答着,“说是光禄大夫家的儿子,三姑娘平日里看着温柔不争,其实,到了各种时候最是有主意,这一出上,奴婢才是领教了。”
大太太仍旧一脸的沉静以极,“我也是从小看她长大的,这事早就该想到的,就给她中意的人吧,接下来的你知道怎么办了,她这一出,也提醒了我们不是。”
“太太之意是……”连米嬷嬷一时也瞧不出大太太的心意来。
大太太转头看向她,“一切嬷嬷打量着料理就是。她那个提法,我去向老太太提了就是。”
大太太要去老太太面前提三姑娘的心意,这话让米嬷嬷一时间有些琢磨不透,但是,最后大太太看过来的眼神她却是懂的,先扬后抑。
一切的重点,是三姑娘惊风这病根子,便是换过一遭良人,也是一样的结局。大太太的意思不过是这个。
可如何让三姑娘那么及时地在自己良人面前犯一遭,还真是要难为一下米嬷嬷。
想到自己儿子晚上会过来,自己要他仔细想想才是正题,那臭小子每日里的脑壳想的不过也是这些。左右是不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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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二抱着胳膊喊冷,钻进来的时候,米嬷嬷还以为他今天不过来瞧自己了还琢磨着明天抽空去瞧他。
“娘亲”,他擦着鼻子问,“干嘛叫得这么急,幸亏三公子今日里睡得有些早,要不然还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才能过来,今儿个晚上真是冷啊。”
边说,边到暖笼上熏手。米嬷嬷一向得大太太器重,屋子温暖如春,华二转身给自己倒了杯茶,见米嬷嬷仍然默着,追问了一句,“娘亲要说的到底是什么事。”将胳膊伸得老远,拖过来糕饼捧盒。
米嬷嬷只管瞧着自己的手,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听说惊风之症最怕陡然受惊!”
暖风扑脸,华二愣了一下,推开捧盒、立起了双眸,“是谁得罪了娘亲,直接告诉给大太太,或是……”向窗上看看,压低了声音,依娘亲今时今是在大太太身边的地位,便是这等事,娘亲若然不告知大太太,而以大太太的名义罚了他去,也是正常,又何苦动这般的心思。”
米嬷嬷白了他一眼,“你哪里又懂得这其中的门道了,你当现在最碍大太太眼的是谁。这样的人也能是你亲娘出面对付得了的。”
华二低声,比出一根手指“你是说七。”
米嬷嬷抿了抿唇,“现在是三。大爷他们过世得早,可到底还是留下了根,又不是跟大太太在一条心上的,大太太不得不操他们的心。只要你想出一个方法来,神不知,鬼不觉惊着她,在大太太跟前就是立了头功一件。”
华二立即噤声闷思,转而滑动了几番眼珠,很快一私邪笑滑入唇角,“这简单,放些爆竹就好了。在三姑娘从没有想到会放这个的地方放,就会一下子惊着她。这些年她身上之所以好,一直就是注意着这些的。”
金枝夙孽 第二十八章 出锋
米嬷嬷抿了抿唇,“现在是三。大爷他们过世得早,可到底还是留下了根,又不是跟大太太在一条心上的,大太太不得不操他们的心。只要你想出一个方法来,神不知,鬼不觉惊着她,在大太太跟前就是立了头功一件。”
华二立即噤声闷思,转而滑动了几番眼珠,很快一私邪笑滑入唇角,“这简单,放些爆竹就好了。在三姑娘从没有想到会放这个的地方放,就会一下子惊着她。这些年她身上之所以好,一直就是注意着这些的。”
米嬷嬷眼中睛光一现,不得不说,这是个好办法,转而又出现了顾虑,“一般男子如何是近得了三姑娘的,这个不管是你,还是大太太身边的人都是不能出面的。”
抚过出锋的领口,心上窜过一道侧寒。若然事情败露,后果无法可想。
华二油滑一笑,这个最是容易,“二公子,二公子,想办法让三公子将二公子引过来。”
米嬷嬷倏地一惊,“二公子不是充了军。”
华二猴七似地踮着身子,得意起来,到一半,又向外瞧了瞧,俯近米嬷嬷耳畔,“前些日,皇上下了密诏,将二公子从边地接了回来,娘亲只要将这个告诉给大太太,准还能讨大太太的欢喜。”语毕又自乐了半晌。
米嬷嬷直接皱眉,“傻小子,大太太若是听了这个,哪里会来得什么喜,反倒是闷得慌,暗里知道了,还得在候爷面前装成是个不知道。不过,现下这个却又成了个机会,你只要让三公子将二公子给引过来点燃了爆竹,便可一举两得。既让大太太名正言顺知道这件事,让大太太能在明里提起这件事,还顺道结结实实吓三姑娘一下促了那症。只是这般大事,候爷怎么都没有对大太太讲,三公子更是没有提过。”
华二摊手,盘腿跳上椅子,将桌上的捧盒拉了回来,捡了一块糕饼扔进嘴巴里,“是候爷好好地数落了三公子一次,说如果这件事等闲被大太太知道,便是三公子透的风。要打的。”
米嬷嬷心里有了数,又嘱咐道,“这件事,只是我们私下的一个商量,现在想得虽好,还不知道那边光禄大夫家里是个什么意思,你且要守严了口风,不得透露出一丝才是。”
华二听到这些,早已是心花怒入,急急吞下口中的糕饼,“大太太会发个怒,不过等这次事情冷静下来,也必然会赏了娘亲,娘亲可要记得提我的婚事。五姑娘身边的紫叶。”抹了抹嘴,又叫着,“紫叶。”
米嬷嬷点他额头,“我倒瞧着五姑娘身边的花殊好。看紫叶看大公子的样子,便是个狐媚子。”
被华二轻巧躲开,满脸不屑,“她一个婢子,哪有不讨好,不向往主子的,若然我成了她的当家人,他也便是看得我好了。”边说边得意地在椅子上颠起身子来。
米嬷嬷瞪了华二一眼,“小心你吃不到她,还让她反咬了一口去,近些日子来我看五姑娘倒是看中她。”
华二怕他娘再唠叨什么,说怕三公子半夜醒了找人,急慌慌地出门去了。
*********
盼着的事没有什么眉目,倒是添了另一桩说不上是好是坏的事。
候爷身边的管家先送来消息,三日后有国舅家里的家宴,只因全是国舅拟选的亲近之人,是以文安候府中,只要候爷房中两位姑娘前去便可。
这样的意思无忧也稍稍明白,大抵是跟择亲有关的会面。
当朝国舅有两个儿子,隐隐记得,是与大兄长相仿的年纪,择亲正当时。
可,自己能与五姐姑娘同去,是万万没能想到的另一部分。
蝶儿在一边提醒着,这一定是候爷的意思。
无忧微微颌首,目光已经别开,“这样能让大太太好好讨厌我吧。”
蝶儿默默低下了头。
小姐在心中对候爷失失望,无论候爷做什么,都会想偏。
从前候爷最是宠爱自家姑娘,可自太师一门出事,就再也没来看过小姐,而自家姑娘似乎对候爷的宠爱与否也没了所谓。
要恨一个自己最亲的人,如煎心肠,从来都是两败皆伤的事。
看蝶儿仍看着请柬。“放下吧,要不要去,不是看我们的意思。”七姑娘接下来就只是这淡淡的这一句。
有些不舍地放下请柬,不再出声。姑娘的意思,蝶儿也明白,候爷的意思再是清楚,中间还隔着大太太。
候爷虽是文人,权治之术却是初心。平日里放在府上的心思并不多,是以这样的小事,候爷也只是提一提就会撂开手了。并不会多问的。
大太太只要先应下来,照做了头里的事,等到真的要去的时候,多半会神不知鬼不觉地阻下来。
到了第三日白天里,蝶儿还是忍不住向外望。往常里,从中作梗的人早该来了。
越想越无望时,候爷身边的管家又来了一次,只不过不是来拒,而是送来了鲜鲜华服。
抚着那衣角好久,七姑娘才似乎醒过神来,看蝶儿打量着自己的意思,笑了一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从前听姐姐们说国舅家的八宝豆腐,帝都一绝,不知道今天会不会上这道美味。”
蝶儿听出姑娘要去的意思,欢快起来,“总之出去走走就是好的。现在倒觉得大公主本是好意,大太太又从中作梗了呢。”手上已经麻利地抖开衣服。
无忧目光仍在书上,声音清徐直下,“得做啊,要不然就会觉得她是好人了。特色要鲜明才好。”
蝶儿听了觉得心上酸酸的。
忽听廊下有惊呼声,瞧瞧自家姑娘还在出神,便赶紧出去看这些毛手毛脚的婢子们到底又做错了什么。
看时才知道,春天时用来浇花的木渠,忽然被冻坏了。现在,水撒了好些,一直都到姑娘住的屋下了。近几日,天气偏偏又寒得厉害,现下都已经结成了冰。有小婢不知,走上去,摔了个仰面朝天。
金枝夙孽 第二十九章 贪功恋势
蝶儿听了,觉得心上酸酸的。
还想说些什么将自家姑娘安慰一下,忽听,廊下有惊呼声。瞧瞧自家姑娘还在出神似是不闻,便赶紧出去看这些毛手毛脚的婢子们到底又做错了什么。
看时才知道,春天时用来浇花的木渠,忽然被冻坏了。现在,水撒了好些,一直都到姑娘住的屋下了。近几日,天气偏偏又寒得厉害,现下都已经结成了冰。有小婢不知,走上去,摔了个仰面朝天。
婢子们见她出来,问她的意思,是不是要到外面去找人,将这冰面给铲掉,芝儿也在一边提醒着,“蝶儿姐姐,现下,姑娘心情不大好,若是一群人在此吵嚷,怕是更要惊动了姑娘可就不好了。”
蝶儿也觉得有理,便道,“今日姑娘是要出去的,等姑娘出门了,我们再找几个人过来铲这个就是。”
芝儿点头。婢子们退了下去。
蝶儿再进去的时候,见无忧没有问,也没有提这件事。
出了院子才知道,并不是与五姑娘同去的。五姑娘之前回了外祖家,此一次,是从那里直接去国舅府的。
坐在马车上,无忧摸了摸衣服,问向蝶儿,“怎么总觉得这衣服哪里不对。一时又挑不出来了。”
蝶儿听自家姑娘说有问题,赶紧拉起衣服来看,“衣服不是少年姑娘的样式,而是传统的礼服,姑娘难道说这个不对。”
无忧摇了摇头,“不是说款式的问题,总觉得有些什么。”
蝶儿又上下看了看,忽然大惊失色,“哎呀,总想着姑娘能走出家门是好事,又想着要怎么应对五姑娘,倒忘了这衣服上的绣样是不对的,现在是秋近冬时了,可上面的花还是夏时的,若在寻常没有什么,这次去的却是国舅家,如此的不合礼法定会被人拾成笑柄。都是奴婢的错。”蝶儿吓得对着自己的脸上就抽。
无忧反而静了下来,“哪里是你的错,这不过是大太太的心意。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我们去找五姐姐,她去外祖家小住,必带了换服。”
蝶儿一听就低下了头,“只怕五姑娘未必肯。这样的事,正合了五姑娘的心意。”
话音落定,马车停住,国舅公的府上已到,再没有拨头掉转的道理。
五姐姐一直对自己冷眼相待是真的。更不幸的是,这一次又要试这个冷眼到底有多冷。
七姑娘下了马车,紧了紧披风,让蝶儿递上请柬,便随人流进了国舅府。
虽说是国舅近枝才能登门,但人已经多至如此。国舅一门的势力可想而知。
无忧尽量捡着僻静的地方前行。
在衣服上动动手脚,这方法已经算是小伎俩了。可是虚弱的自己就已经很受不起了。
国舅家的别院,亦深似海。无忧想五姐姐会出现在哪里?
忽然有人从斜刺里拦住她,“你是从哪儿来的。”
无忧抬头,见是个长相干净漂亮的男孩子。
这里是国公府,无忧目光游上男孩子月锦华服,知道是一位贵公子,于是只是向他颌首并没有随意答话。只因不想节外生枝。
没想到,他继续问道,“我叫福添,他们都说,爹爹今日宴请是想给兄长讨一门贵媳,你也是来这里让兄长瞧的么?”
蝶儿吓得有些僵,反应过来时,赶紧站在无忧身前,“公子,公子是国舅家的公子吧,我家姑娘是走错路了么,失礼了,公子勿怪。我们这就离开。”抬脚就想拉走无忧。
那公子从袖出掇出手来,向着无忧一指,“可是她还没有回答问题。”
无忧挪出一步,“我们来向国舅府贺喜的无名氏。”
那公子眼间升起一泓冷笑,“无名氏?算了,我兄长有喜欢的人了,你们对他可以知难而退吧。我却没有喜欢的人也不像这府中所有人那样贪功恋势。”
那句子还未完结,便又有更多的脚步声响起,微微的环佩之声渐行渐近。
然后,一个姑娘子的清越嗓音响起,“福添表哥,你怎么跑来了这里?”
无忧并没有回目去看,并不是熟悉的人,也不应该在这个情境上相识。
才刚迈开一步,那女子已经站到了眼前,一根纤纤细细的葱指向她一指,目光挑向那位叫做福添的公子,“问你呢,她是谁?我不在的时候,你们都说了什么?”
无忧迎上她打量的目光,刚要说些什么,又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可是,你们都不会首先觉得她的衣服有些问题么?”
无忧扭过头,看月洞外走进一个陌生的姑娘来。
自己似乎真的成了不速之客。
无忧目光带诧望去,见到陌生姑娘身后之人,又一瞬平静。她身后,盛装光耀的小姑娘正是自己的五姐姐,此时,看向自己的目光如喷火焰。
情况已经很清楚,看来五姐姐是不知道自己会来。这相遇使她怒火中烧。
那样的目光入眼,无忧也只是平静地收着情绪,向她福礼,才做到一半,就被她直接拉起,“又是爹爹的意思么?”
无忧原想从她手中夺出手,又想起是在人前,也就是说,她的任一举动,都会被非议妄言,遂乖巧地随了她拉走。
走出几步开外,五姑娘已经忿然难耐,“文无忧,你是来向候府讨债的么,为何穿得如此,让人笑话,若然只笑话你一个也就如此,毕竟你还顶着候府的名声。更顶着奸佞之后的名声。”
无忧想到身在的陷阱,手指微微发颤,也好,总算可以说出心里话。“丢脸么,姐姐该当装成不认识无忧的。”无忧语声轻轻不注悲喜亦无怒气。
五姑娘气极反笑,“你是承认你是故意的了。”
无忧仍然目光专注地看着她,“是不是故意,五姐姐又何必明知故问!”语半左右看看,“姐姐选的地方真是清静,可开诚布公的。”
小时候,也曾想过如果五姐姐是亲姐姐……都要忘了,到底是什么时候,才死了这样的心。
金枝夙孽 第三十章 不能更糟
五姑娘气极反笑,“你是承认你是故意的了。”
无忧仍然目光专注地看着她,“是不是故意,五姐姐又何必明知故问!”语半左右看看,“姐姐选的地方真是清静,可开诚布公的。”
小时候,也曾想过如果五姐姐是亲姐姐……都要忘了,到底是什么时候,才死了这样的心。
五姐姐之所以一直体面对他,只是想做个爹爹的乖女儿,可是这也让她有了更多的戾气。
无忧有时候都在想,如果她们真的打一次架,会比现在好很多。
“所以,还要在这里献丑么。”
“只能请五姐姐相助。”
五姑娘笑着摇头,“我不会让你看错我的。”
这样的结果不是没有预料。
转过去的背影,仿佛全然陌生的人。
确实没有看错。
蝶儿看着无忧眼里满是惊慌与问意,是啊,现下连自己也在问自己该怎么办呢。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啊。”
猛然插入的声音竟是合周的,最近听得太多,无有可能听错。可无忧不想理他,也不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国舅府。
出人意料的是他同样也不想问无忧的意思,拉起她就走。
连蝶儿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是哪一出。
等他们这样拖拖拉拉走出了好远,才想到要追上去。
登上一重阁楼,无忧打量左右时,才发现,他们来到是一间姑娘的后罩绣楼。
他,是来私会情人的么。
想清楚这个,转身就想逃,他并没有拦,冷笑了一声,“比起你误会我的,她们的误会才更可怕不是么。”
无忧慢了一步,但仍旧没有开口理他。
他也不再言语,而是走到桌案之前,有条不紊调笔蘸墨。
这件事的门道,无忧还没有看出来。又似乎有点看出来。
他向她招了招手。
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停下来好久了。这样子,太像是在期待什么了。
“不是已经在期待了么,那就再相信自己一点儿。”
无忧继续愣了愣,他,说得不错。只是自己。信与不信也只有自己。
合周的目光走上她的罩衫,点点头,“还有容笔添改的余地。”
“你的意思,是要帮我改这上面的花。”
“怎么?你是怕我这帮凶不称职?”
无忧抬眼看他,他正笑眼看回。
鬼使神差般的,无忧点了点头。之后,两人一直无话。
他近至身前,轻轻在无忧衣料子上添了几笔。想想,再添几笔。
屋子里有些静,这人呼吸时无忧听得清清楚楚。衣料摩擦过毛笔的声音也听得清清楚楚,可更清楚的还是自己的心跳。无忧觉得自己快要透不过气来。
似乎很快,又像是一生那么长的时间,他退开了一些距离,打量着自己的杰作。
无忧亦抬袖,秋菊写意,富贵安长。合时宜景,更衬足了国舅家的富贵。
“为什么帮我。”此时,前厅丝竹环绕,渺渺透过亦幻亦真的音色来,熏得世事斑斓若梦。
合周走至桌案前放笔,似随意一问,“之前为什么不问。”
“之前,之前我并不确定你能帮我。”无忧说的是实话。
“那还上钩?”
“已经不可能更糟。或者说即便是更糟我也想看看。就当是在看笑话。我也在看自己的笑话。”
金枝夙孽 第三十一章 步步致
合周走至桌案前放笔,似随意一问,“之前为什么不问。”
“之前,之前我并不确定你能帮我。”无忧说的是实话。
“那还上钩?”
“已经不可能更糟。或者说即便是更糟我也想看看。就当是在看笑话。我也在看自己的笑话。”
出来的路上,蝶儿一直闷着,可能还没有转过这个弯来,也有可能是怕人多耳杂,不过,脸色倒是轻松了不少。
再次遇到五姐姐的时候,她冷冷的瞧了无忧一眼,但又马上一愣。
同她一起的小姑娘也是一愣。又揉了揉眼。微微张了嘴巴。
她们的感觉无忧正在感同身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就像是换了一身衣服,又好像是换过了一个人。
五姐姐的茫然点到为止。别开目光不再看她。
无忧想,有时候,她是能想到五姐姐在想什么的,因为她们毕竟是亲姐妹。
忍受力是她们的天赋。
不过有一点,也许是五姐姐没有想到的,自己无意在今天与她相争什么。
爹爹想的比大太太长远多了,自己虽然也出现了,却并非为五姐姐之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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