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大明春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西风紧
沐晟在汉王起兵之初居功至伟,在汉王府那边必定是有地位的人。所以珉王才不愿意落入汉王军之手,忌惮的正是沐家。
不过珉王来的时候不太巧,正是张辅进行大规模调动部署的时候……
当此之时,张辅已制定了在宝庆府地区进行大战的方略。
他的中军四万多人作为前锋,并从各部抽调的万骑骑兵增援,率先向新化县(宝庆府西北方)进军;薛禄军、谭忠军、陈懋军二十万人,随后也要横渡湘江,向西南方向宝庆府地区调动;柳升军十万人到达益阳县之后,改道向南进军,往新化县西面挺进。
并调左副将军何福部十万人西进,向宝庆府城方向靠拢。
张辅作出如此部署,是基于对叛军瞿能部的推测判断,认为瞿能会走新化县这条路!
张辅正在聚集优势兵力,在新化县、到宝庆府城附近的资水之间,先对瞿能叛军进行堵截围攻。意图在湖广战役的初期,先灭掉瞿能一路。
然后大军以东西横面展开,由北向南进军至宝庆府城附近;何福军则从衡州府西进,与官军主力会合后,成为大军左翼。各部一字摆开向永州方向迎击叛军主力……
几天之后的十月初三,珉王及其仪卫司率先渡过了湘江,到了长沙府城。张辅只得前去拜见,按照太祖皇帝定下规矩,张辅在门外行叩拜之礼,报上官职姓名;然后才允许进珉王落脚的地方拜见。
上座上的珉王穿着红色团龙服,对张辅也是相当客气,他的声音很和气:“英国公免礼,请坐。”
“末将谢珉王殿下。”张辅拜道,在侧面的一条凳子上坐下来。
珉王马上长吁短叹道:“俺早就多次上奏朝廷,沐晟要谋反!而今果不出其然。”
张辅心道:那沐晟是被汉王裹挟造反的,光凭沐府怎么造反?但张辅不想与珉王争执,便随口附和了一句了事。张辅这几天忙碌非常,只想尽到礼节之后,赶紧离开。
就在这时,一个宦官入内,向珉王弯腰道:“王爷,门外有个武将,说有急事想进来见英国公。”
张辅听罢站了起来。珉王挥手道:“军务要紧,准他进来。”
宦官拜道:“奴婢遵命。”
不一会儿,便有个武将疾步走进来,先向珉王单膝跪地行了军礼,便走到张辅跟前,俯首过来小声说道:“新化县来报,斥候于县城西北边的塘口乡,发现大量叛军!”
张辅的脸色因情绪波动而微红,抱拳向珉王拜道:“末将军务缠身,失敬失敬。”
珉王道:“英国公应以大事为重,后会有期。”
于是张辅拜别了珉王,走出大门。他立刻对身边的武将道:“你先回中军行辕,叫人写好了军令,本帅随后就到!
军令便写,叛军翻山越岭过来,兵马疲敝;命令新化县的中军步骑立刻西渡资水,尽力堵住叛军南下,骑兵大队应能于近日赶到。”
“末将得令!”
张辅骑马带着随从向中军行辕赶回,虽然湖广的风已有些寒冷,但他的脸庞仍旧发热。叛军瞿能部的动向在预料之中,出现在了新化县;这一场大战,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开始了!
纯粹靠推测判断出了叛军的路线,张辅此刻觉得开局甚好,信心又增加了几分……不过叛军到新化县也太快了,柳升、薛禄等官军尚未到达指定位置,让此事不是那么完美。
双方数十万人规模的大决战,不可能一下子就能同时到达一个战场,总是会从这种局部的角逐中、逐渐推进大战的进程。张辅觉得,瞿能也不过如此、“靖难之役”的败军之将而已,一开始便自投罗网!
张辅到了中军行辕,看到太阳已经西垂了,便签押了军令,对信使道:“以最快的速度,日夜兼行,尽快送到新化县!”
他接着连续下达了几道军令。命令位于宜阳县以南的柳升部、调骑兵前锋先行,赶往新化县增援;命令已到湘江西岸的各路大军,抽调骑兵向新化县出动。
张辅认为,以新化县的中军四万多人,加上各路陆续增援的骑兵大队,直接便可以灭掉兵马疲惫的瞿能部!
他又传令亲兵护卫骑兵,明早启程!张辅准备亲自赶往新化县督战。
……瞿能部约七万步骑组成的三路人马,于十月初便都走出了山岭,在附近一个叫塘口乡的地方聚集。
他前后几次派人探听新化县的敌军兵力,判断出敌军只有四五万人,便又在塘口乡等了两天。一则让翻山越岭的将士们稍作休息,二则之前的路不好走,有些人马掉队了,等两天能减少因行军困难造成的损失。
十月初四下午,瞿能率军渡过了资水的一条支流,抵达了新化县的资水西面。斥候禀报,敌军已渡过资水,在一条未能探明名字的小河南岸扎营,正在构筑工事。
瞿能带着一股骑兵,径直南行到达了小河北岸。他向东张望,一时没看见有大股敌军的踪迹。斥候武将道:“大帅,敌军在东边约七八里地外,位于这条河的南岸。”
“你们俩,从这里跑马过河!”瞿能用马鞭一指,下令道。
面前这条河比较窄,冬季的水看起来也几乎枯竭了。两骑拍马冲进河里,顿时水花飞溅,河水很快就浑浊起来,马蹄径直踩到了河底的淤泥。
没一会儿,两名骑兵便渡过了小河,接着又勒马重新跑了回来。
瞿能便道:“命令前锋去敌营西北方向,在靠近敌军数里地的地方,找一处能扎营的地盘。”
一个亲兵拿了写着瞿能亲笔的“军令如山”的令旗,抱拳道:“得令!”
瞿能率众返回,寻见了大军人马,他马上又传令各部大将,向着官军驻扎的方向进军!
没一会儿,几个武将向这边过来,有人询问道:“大帅,俺们要攻打新化县敌军吗?”
瞿能摇头道:“湖广这边的伪朝军队很多,后面肯定有马队和大军来援。咱们没有火炮,箭矢弹药携带很少,军粮也无法久持,现在来不及与新化县这股敌军周旋了。不过咱们人多,可以吓吓敌军。”
话音刚落,前面的大路上便传来一声“报”的喊声。
不一会儿,斥候武将过去相认之后,便带着那军士过来了。军士下马单膝跪地道:“大帅,弟兄们今天下午在新化县东边,看见了很多敌骑,全是马兵!没有一万五,也有一万骑!”
身边的武将们问道:“大帅是否改变军令?”
瞿能想了一会儿,抬头看了一眼西边接近山顶的太阳,摇头拒绝了。
瞿能在辰溪县时、决定走新化县这条路,事先估计过官军各路大军的位置,觉得有一定机会;但消息很难准确,整个行军本身就在冒险,此刻他的胆子也很大。
大军行进了数里地,前面便能看见前锋军和辎重营的人马了,辎重营正在干活,帮着修建营地。于是各部大将找到选好的地方,下令扎营休息。
瞿能军和伪朝官军相距约只有六七里。及至天黑,敌军大营仍无调动的迹象;不过因为靠的太近,斥候已有伤亡的禀报。
这时瞿能召集了卫指挥使以上的大将,到临时的行辕里议事。等大伙儿陆续到了,瞿能便开门见山地说道:“此时必定有大量敌军步骑,会先后抵达新化县附近地区;新化县以南的宝庆府也会有敌军堵截。因此我部不能丝毫耽误,应尽快摆脱新化县敌军。
今晚诸位便连夜拔营,向南面的山区行军。这边道路比较平坦宽敞,大概三十里地后进山,那时正好天亮了。大军进山之后,不利于骑兵展开,敌军马队追兵便奈何不得咱们了。”
众将纷纷附和。
瞿能见状,便立刻开始安排最精锐的一卫,作为后卫人马。





大明春色 第五百一十章 稍纵即逝
英国公张辅率数百骑到新化县时,天已亮了。此时太阳还没升起,初冬的薄雾笼罩在丘陵河流之间,天地间一片白茫茫的颜色。
张辅拍马冲进叛军的营地,回顾四下一片狼藉。藩篱木桩、扎帐篷留下的木头,乱糟糟地丢弃在营地上,还有很多被掀翻的石土灶,里面青烟缭绕,木炭的余烬冒着烟、现在还没烧完。
只是这里没有了一个人影!
中军副将新安伯徐亨随后赶了过来,与张辅一起观望着敌营的光景。俩人都沉默不语,气氛变得十分诡异。年轻的徐亨脸色十分难看,一直小心留意着张辅的反应。
张辅的脸色铁青,转而露出了一丝病态的殷|红。他在马背上忽然扭转上身,看着徐亨;徐亨正好也在观察着张辅,俩人面面相觑。
徐亨尴尬地说道:“昨日末将已收到大帅的军令,依照命令将中军移师资水西岸。恰逢叛军进逼,末将兵少,却亦不敢后退半步!只好就地立营。那时天色渐晚,叛军在数里地之外扎营,末将以为叛军人多势众、会在今早进攻……”
若照军法来看,徐亨没多大过错,他即未抗命、也没后退。但是令张辅恼怒的是,徐亨先于叛军至少两天到达新化县,竟然甚么也没干!
北面有资水支流,南面有山。徐亨率中军数万众在这里,手里有那么多人可用,却完全没有采取任何措施、试图阻止叛军南下,甚至连一箭也没放;更可笑的是,昨夜叛军连夜拔营而去,陈亨也没有任何反应!
张辅心道:这个徐亨虽是勋贵,但与常年征战的大将们相比,能耐着实差得太远。
张辅重重地呼吸了几口气,总算忍住了心中极大的怒气,他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尔先祖父在沙场拼杀,操劳成疾,封爵不易,徐将军定要珍惜。”
徐亨满脸涨|红,垂着头无言以答。
张辅又回顾左右,训话道:“湖广之大战已然开始!一处没有尽力,皆可能影响全局,辜负了圣上之重托!尔等好自为之!”
柳升部骑兵将领抱拳道:“末将请命,即刻率骑兵追击!”
张辅看了那将领一眼,“你昨天傍晚便到达了新化县,过了一整夜,徐将军(徐亨)还没告诉你这边的地形?”
徐亨的脸色更红,就像猪肝一样。
“瞿能叛军一走,新化县已无用处,全军拔营!”张辅下令道,“骑兵先行,中军各部随后。诸部沿县城正南方向,走山谷间的大路,进军宝庆府(邵阳市附近)。”
众将抱拳道:“末将等得令!”
两天以前,当张辅离开长沙府中军行辕之时,便派出了官吏、去往各处告知大将们:中军行辕已迁往新化县。以便各军大将的奏报,能尽快地送到新化县中军。
十月初五,张辅便在中军陆续收到了柳升、陈懋、谭忠、薛禄的军报,他们禀报了军队所在的位置。各部一般是以附近的城池为参照、跑马估算距离。
这是张辅军令大将们做到的事情。数十万大军、调动本已不易,若是不能掌握各处的动向,部署必然十分困难。
唯有左副将军何福的奏报,张辅至今没有收到!何福军最近的一份军报,已是五天之前了。
张辅派出了小股马队,前往宝庆府方向寻找何福的主力,并下令何福立刻通报军情……
当天晚上,官军中军及柳升部前锋马队共五万多人,在新化县南面四十余里的山谷之间扎营。
新化县以南大片地方,全是南北纵横的山脉;不过山间有宽窄不一的山谷和丘陵地带,有道路通往南边的宝庆府。张辅走的这条路,位于瞿能叛军逃窜的路线以东,要比瞿能那边的地形稍微平坦宽敞一些。
这里两边都是大山林,但中间的谷地也很宽阔,周围有一些村庄。附近的村子里的狗叫此起彼伏,十分聒噪。
不过夜幕降临之后,那一声声的狗吠,倒让人觉得多了几分人烟气息。没有炮声、没有铳声,此地的周围也完全不可能有敌情,入夜后已然感受不到战阵的气氛。
张辅住在一间青瓦房里,在油灯下面,他还坐在桌案前忙活着。
他放下毛笔,倾听了一会儿周围的动静,只能在心中暗自提醒自己,战事已经十分紧迫了。宏大的战场,不能直接用眼睛和耳朵感受到,只能靠想象!
本来瞿能部出现于新化县、被提前预料到了,此事让张辅感到此役开局很顺利;但很快他就被泼了一盆冷水!副将徐亨的糟糕表现,让第一阶段阻击围攻瞿能部的方略落空;最紧张的形势向南转移。
南面的军情,却因为何福部的了无音讯,现在张辅无法了解。此时的形势,让他感觉十分头疼……
不过张辅依据五天前何福的位置估算,若是何福部按照军令正常行军,此时应该已靠近宝庆府城。何福军,目前变成了最接近瞿能军的人马!
这不是张辅愿意看到的局面。盖因柳升军从常德府出发,距离宝庆府最远;薛禄、谭忠、陈懋到达长沙府和潭州府后,要坐船渡江怠误了一些时间。而位于湘江西岸衡州府的何福军,便成了到达宝庆府最快的一军人马。
张辅仔细琢磨着桌案上的地图,对照着事先准备好的卷宗,估计瞿能部到达资水最近的路线、约有二百里。又因新化县南边的一段山区道路难走,所以张辅判断,瞿能叛军抵达资水北岸,至少需要四天一夜。
十月初八傍晚或初九日,瞿能才能接近资水。
张辅在纸上随意画了一个三角形,勾三股四玄五,若何福军走斜边、向西南方向进军,便是能最快靠近瞿能叛军的路线……张辅推测判断:如果何福军确实到了宝庆府附近,只要他们转向西南进军,则必定可以截住瞿能叛军!
但是何福究竟在干甚,此人可信么?
永州的汉王军主力、最近几天的动静如何,张辅暂时也没得到任何消息。
他希望,不仅能得到何福军禀报的消息,还能得到中军远调过去的斥候、锦衣卫等多方面的消息佐证军情。同时从多处获得消息,是佐证军情准确的稳妥办法;张辅不止一次带兵作战,这些经验还是有的。
张辅仔细思考了半晚上,摆在他面前的选择只有两个:要么放弃会战第一阶段的目标,放瞿能部南下;要么只能依靠何福军继续完成战役的前期方略!
……次日一早大军拔营,张辅陆续又收到了很多军情奏报。他翻找了一会儿,发现左副将军的印信漆封,立刻拆开来看。张辅心道:他|娘|的,何福总算是送来奏报了。
何福军果然已接近宝庆府城!
奏报文书称,何福于两天前写过军报、送往长沙府(张辅至今没收到)。他们靠近宝庆府城之后,已从舟桥渡过资水;又打探到一股叛军正在新化县南面山区,何福便决定向西南方面进军,截击这股叛军!
张辅翻了两页,看到后面写的内容……大致描述了汉王叛军各部的动静,叛军主力已从永州府城北出;而其骑兵数千及偏师数万位于其西面、正在从大阳川水北进。何福已派斥候盯住汉王军各部的位置。
看到这里,张辅的神情渐渐激|动起来,隐约的希望在他心里蔓延。战机稍纵即逝!军功从来都是火中取栗!
周围骑马的武将们见状,纷纷侧目。张辅便把何福的信递给身边的人传阅,当众忍不住说道:“宁远侯毕竟是老将,不会一丁点事也要本帅亲自去安排。”
他说罢已不再犹豫,立刻作出了决断,下令道:“马上写好军令,快马送去何福军中。本帅赞同他的做法,叫他一面进军,一面督促各县官吏,将资水上的船送到府城水门、或烧掉。并在资水沿岸设营寨据点,将叛军瞿能部围堵在资水北岸!”
中军文官拱手道:“下官遵命。”
张辅又道:“再告诉何福,截住瞿能叛军后的两天之内,他便一定能得到六万人的增援;五天之内,我官军主力大部人马将会向他靠拢!”
……此役之首功,说不定正是张辅不信任的何福!
只要何福拦住了瞿能部,即便不能立刻灭掉瞿能这股叛军,也能为官军争取到极大的优势。
何福军与瞿能叛军只要蹉跎几天,双方的援兵便会陆续赶到,在资水附近展开大战。
瞿能叛军刚刚走完了千余里山路,兵马疲敝,缺衣少食;而叛军的总兵力处于逆势,却不得不全军拖入大战的旋涡中……几十万人,哪有想脱离战场就能办到的?此时进行决战,张辅实在想不出能战败的理由。
决胜的战机已拨开迷雾,隐约出现在前方。不管张辅怎么猜忌何福,巨大的军功摆在面前,如论如何、张辅也舍不得放下!




大明春色 第五百一十一章 同心协力
何福部大军超过十万步骑已过了宝庆府城,正在资水北岸、沿西南方向行军。
跟着中军骑马而行的陈大锤,觉得这府城附近比之前的道路更难走。府城周围的人口稠密,水田很多。丘陵之间最平的坳地,几乎全是水田;甚至连山坡上也有很多梯田。
坳田之间的田坎小路上,骑兵成单行一长串的纵队行进。陈大锤眺望着北面的山坡之间,视线尽头也能看到各路长长的队伍,像搬食的蚂蚁一样列队移动。大军前不见首、后不见尾,最少拉了几里地长。
就在这时,南边传来了一阵笑声。
陈大锤转头望去时,便见梯田里站着一个年轻妇人,她头上扎着头巾、怀里抱着个竹篮子,站在水田里不知所措的样子。周围的路上全是军队,她已无路可走,人站在水田里、裙摆上尽是泥水。
那些军汉根本不管甚么非礼勿视,附近的将士一面走、一面对着那妇人调笑。有汉子大声道:“小媳妇,想汉子哩?”
“哈哈……”众将士听罢又是一阵哄笑。
没想到湖广这边的妇人胆子还挺大,那小媳妇竟然回应道:“回家抱你婆娘!”
陈大锤听罢,渐渐想念起自己家里的媳妇来,陈大锤那媳妇是他做士卒时娶的,自然长得不怎么好看,粗手粗脚;但说话也是如此么麻利,闲不下来总是忙个不停。不过那么长时间没见着了,他却不禁常常念想。
现在陈大锤也不知,自己还要在敌营里呆多长时间。两三个月了,这何福完全没有安排反水的事,表现得就像一个很守规矩的官军大将,几无丝毫叛将的迹象!
两三个月以来何福唯一干的事,便是九月底派张盛去刺探军情、然后趁机放张盛回了汉王军那边。
张盛带回去的消息,似乎也没多大用处。消息大致有:何福等几路官军所在的位置、行军方向(陈大锤觉得汉王军斥候和奸谍,或许迟早也能打探到这些事);另外让张盛禀报汉王,他何福的人马极可能会被调往西南方向、拦截北面汉王军。
陈大锤甚至在心里琢磨:何福不会是想找个借口,把张盛先打发了罢?
陈大锤想了一会儿心事,便偏着头去瞧侧前方的何福。见何福那张晒得泛黑的圆脸上,表情十分严肃,甚至显得很紧张的样子。
宁远侯前后干了很多“通敌”的事,按理他是不敢轻易背叛汉王的。但何家是个大族,一大家子在京师,估计何福也不敢把事情干得太明显了。
陈大锤心道:此事着实难办!
大军经过宝庆府城的第一天,时不时还能看见蜿蜒的资水江面;但过了两天便远离资水江畔了。
资水从府城往西的一段,大致方向向南偏西,然后再向北起伏(像一个向左倾斜的v字);之后的上游又偏南延伸。江水在宝庆府这边十分弯曲。
大军各营在丘陵之间扎营时,一股官军骑兵小队找到了何福中军大旗。一员武将把平汉大将军的军令呈送了上来。
何福先展开看了,然后给身边的副将、文官宦官等传阅。陈大锤的身份作为亲兵,当然没资格看。
没一会儿黑漆漆灯烛摇晃的房间里,一众人便议论起来。
何福从条凳上站起身,抬手平息嘈杂,正色训话道:“英国公命令我等继续向西南进军,拦截叛军瞿能部。战机近在眼前!尔等定要同心协力,遵从英国公之军令行事。勠力向前者、本将必为之请功,有大功者封侯也不是没有机会!”
众人附和起来。
陈大锤站在门口,沉默不言。他时不时观察何福,见其义正辞严十分卖力的模样,心中自是十分困惑。
何福等大伙儿的声音稍小,又开口道:“诸位亦有所耳闻,英国公因以往的旧事,对本将有些不满。但吾等皆受圣上之重托,决不能因私废公,必得听从中军英国公之统筹,杀敌报国!”
众将纷纷抱拳道:“末将等得令!”文官和宦官们也陆续执礼应答。
不料这时斥候营武将说道:“大帅,咱们派到南面的斥候本就不多,又遭遇叛军大将平安的骑兵四面设伏围攻,斥候马兵损失惨重,至今不能探明叛军兵力。这些军情,大帅是否禀报了英国公?”
何福皱眉道:“本将带兵,这等事还用你教?”
斥候武将尴尬地抱拳道:“末将不敢。”
何福道:“北面瞿能叛军人马疲惫,无法作战,他们只想南逃!此时,叛军必不敢与我官军决战。
汉王军在西面派了一股人马接应瞿能,大部主力都在永州正北方向,距离甚远。本将在衡州之时,便事先安排了暗哨,探明了这些军情。大战在即,胆敢惧战、殆误战机者,严惩不贷!”
他接着用手一指道:“瞿能叛军靠着大梅山东麓山区南下。尔等应加派斥候,时刻打探叛军动静,决不能放跑了这股人马!”
前锋武将拜道:“得令!”
次日大军继续向西南方面进军。越向西走,人烟便越少了,沿途已能看到一些身穿奇装异服的土人。
十月初七上午,陈大锤终于又在视线内看到了资水江面,此地正是资水往北凸起的地方。大军不渡资水,便先循江往北走,绕行之后再转向西南。
1...196197198199200...423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