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荣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千年书一桐
还有皇贵妃这,紫苏明明是用来做药材或辅料的东西,她居然拿它当成菜炒给虞美人吃,且还是在瑶华宫的小灶房私下做,曾荣觉得这事不会这么简单。
“尚未见过未必就是没有,这几日你去街里转转,看能否找到这种菜,若没有,给你一年时间,自己种出来,若明年今日尚未种出来,你也别在内侍监做了,直接去城外找块地种菜。”朱旭说道。
“回皇上,不劳烦曾掌事了,臣妾那日只是偶尔和皇贵妃提了一嘴,皇贵妃关心臣妾,说臣妾气色不佳,臣妾想起在老家时祖母夏日里常命我们吃的一道叶子菜,也就是曾掌事说的苋菜,臣妾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皇贵妃娘娘入心了,给臣妾找了紫苏来,臣妾也没见过生菜如何,只见过熟的,故而臣妾也以为紫苏就是苋菜,既然这两种菜煮完都是红汤,想必功效也是一样的,何必又劳师动众的,岂不是臣妾的罪过?”虞冰柔柔说道。
朱旭听了看向曾荣,似在等着曾荣的解释。
庆荣华 第二百五十五章、固宠
曾荣见这个难题又甩到自己身上,一时真不知该如何开口。
虞美人气色不佳,原因肯定有多种,皇贵妃为何不帮她找御医调理,非要弄一道紫苏叶糊弄,万一耽误了诊治,这责任算谁的?
还有,这虞美人才来一个月,应该没这么快怀孕吧?莫非自己多想了,皇贵妃只是单纯地想拉拢虞美人笼络住皇上,不是想害虞美人的孩子?
“回虞娘娘,《百草集》上说,苋菜的确有补血止血之功效,同时还能补气、清热、明目,坏处是易造成滑胎,紫苏则适合风寒、脾胃气滞、妊娠呕吐、鱼蟹中毒者,这二者看起来相似,效用却大不同。”曾荣说了实话。
崔元华知道她只要有空就会抱着《百草集》研读,若这位虞美人真吃出什么麻烦来,只怕皇贵妃还得把责任推到她身上,紫苏是她采的也是她送来的,她又是药典局的人,说她不懂这些,谁信?
这不,曾荣刚说完,只见皇贵妃拍手说道:“这可真成本宫的不是了,本宫只是想着虞妹妹思乡情重,一道菜而已,哪知还有这么多讲究?幸好,这紫苏虽无大用,倒吃不坏,若真是那什么苋菜,虽可以补血补气,但也能导致滑胎,那才不幸呢。也亏得曾掌事明白,这孩子,还真是个宝,做绣娘能自创针法做到极致,做药典局的掌事也能通晓各种药理医理,本宫身边怎么没这么个可心之人?”
“回皇贵妃,下官只是尽责而已,当不得皇贵妃如此谬赞,下官初到药典局,要学的东西还很多,究竟这二者是否如书中描写的那般,下官尚未验证,还请两位娘娘不妨找御医问个明白。”曾荣把责任推出去了。
“不必如此麻烦,一道菜而已,虞冰之前在老家,每年夏天府里的餐桌上时常会出现这道菜,从未听过有任何不妥。”虞冰忙道。
她倒没别的意思,就认为自己是个新来的,尽管被皇上宠幸了几次,可终究未站稳脚跟,连个嫔都没混上,宁可先低调些好。
“既是书中所说,想来不会错的,虞妹妹如今身子金贵,宁可小心些好。”皇贵妃忙驳道。
朱旭这会一直看着这三人说话,做沉思状,曾荣虽没抬头,可也感知到有一道目光时不时会落在自己头顶,为此,她更不敢抬头张望了,也不敢多话。
虞美人见自己说服不了皇贵妃,只得看向皇上,见皇上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她微微垂眸,略咬了咬嘴唇,两手不安地搅着手里的丝帕,倒是一旁的皇贵妃言笑晏晏地把她推到炕沿前,让她坐到皇上对面,虞冰吓得忙不迭地又是摆手又是摇头。
“坐吧,那些虚礼是给外人看的,私下里可随意些,大体上别错就成。”朱旭这才留意到虞美人的拘谨和胆怯,安抚道。
曾荣见自己一个外人夹在这三人中间多有不便,斗胆说道:“启禀皇上和皇贵妃,下官的差事已完成,可否告退?”
“别问朕,你又不是给朕来送东西。”朱旭嫌弃地瞅了曾荣一眼。
曾荣只得转向皇贵妃,童瑶抿嘴一笑,道:“皇上是生气了,臣妾不该私自动用皇上的人。罢了,你快去吧,以后下值了多来这边走动走动,虞妹妹就住在西边跨院里,你来陪陪她说话解闷。”
“喏。”曾荣屈膝行了个礼,转向虞冰这边也行了个礼,后退几步到门口,转身急走,一直到出了瑶华宫的大门才停下来缓缓气。
杜鹃早已不在外面守着,曾荣找了一圈没看到人,索性不急着回去了,拐到偏离乾宁宫的岔路上,找了一处阴凉处,开始分析方才那一出戏来。
一开始她以为是虞美人怀孕不自知,有呕吐恶心行为,皇贵妃给她吃紫苏是不想让人看出她怀有身孕,可随着皇贵妃对她的捧杀,她又觉得有可能是皇贵妃利用皇上对她的另眼相待来刺激虞美人。
说到皇上的另眼相待,曾荣着实没太看懂他,说他对自己不友善吧,却又赐过两次菜,说友善吧,也罚过两次跪。
再有,昨儿下午在乾宁宫,他虽生气说要罚曾荣跪,却又给机会让她辩解,最后也不了了之。
这说明他并非真生气真想罚她跪,否则,哪有做皇上出尔反尔的?
可方才曾荣明明什么错都没有,只为自己辩了一句“理应受罚”,他就二话不说命她出去跪着,难不成是做给皇贵妃看的?
还有,曾荣是故意给常德子留话说她给皇贵妃送东西来,怕的是这紫苏出问题她担不起这责任,彼时她没敢想皇上会亲自来瑶华宫,她只是希望回头她去做病案时皇上能过问一下此事。
曾荣真心看不懂了。
有了上一世的经历,她是绝不敢想成皇上是在防备皇贵妃针对她,可若说皇上是防着她谋害皇贵妃,那更是无稽之谈,她一个小小的宫女,才来几天,怎么就敢把手伸向瑶华宫,她不要命了?
除非,上一世朱悟坐上那个位置不是皇上的本意,而是这对母子通过什么不光彩的手段控制住了皇上?
曾荣被自己的大胆臆想吓到了,忙抚了抚胸口,不成,这想法太吓人了,若果真如此,这女人就更可怕了。
可不管这个女人目前想做什么,但有一点曾荣的确比较忧心,那就是虞美人的安危。
皇贵妃把虞美人留在身边肯定是为了固宠,因为这虞美人的长相和气韵着实无可挑剔,连曾荣这个女人都承认自己被对方的美貌吸引,更别说男人。
可固宠归固宠,若虞美人侵犯到皇贵妃的利益,让固宠变成了移宠,这个结果肯定不是皇贵妃能接受的。
也不知今日这出戏这位虞美人是否看懂,说真的,就算不是老乡,曾荣也不忍这么漂亮又水嫩的小姑娘惨遭荼毒。
可她能为她做什么呢?
曾荣思索良久,想起一个人来。
庆荣华 第二百五十六、果然是有身孕
曾荣想起的是绿荷。
绿荷一直想报她姐姐冤死之仇,苦于进不了瑶华宫,却阴差阳错进了司药司,如今看来,司药司也有司药司的好。
内宅女子害人的那些手段无非就是下药,可宫里的女人想出去一趟不大容易,因此,这药的来源多半是司药司。
可因着司药司对后宫每位主子的病案均有记载,上面也有药方和用药记载,这些明面上的东西不能动,只能暗中收买人做点别的什么手脚。
外人难插手这里面的事情,可绿荷是司药司的人,她若是想留心,想必能找到点蛛丝马迹的。
一念至此,曾荣忙起身回药典局,这几日,她一定要找个理由去一趟司药司。
崔元华得知她去瑶华宫又被罚跪后,接下来几日没再派她过去,可巧这几日皇上那边也没什么动静,曾荣彻底闲了下来,可惜,就是没找到去司药司的机会。
这日,曾荣正默算着法事进行到最后一天了,朱恒坚持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身子如何,想着他若是有何不妥,司药司那边肯定有记载。
于是,午饭过后,犹疑再三的她找到崔元华,说是想去一趟尚工局,临近端午,绣作坊又忙起来,曾荣答应过两位姑姑有空过去指点她们一二,尤其是那种新针法,她们用得还不是很熟练。
“姑姑放心,最多一个时辰我就回来,若有急事,也可过去找我。”曾荣撒了个小谎,没敢直接说去司药司。
崔元华见这几日确实不忙,且今日又是最后一场法事,皇上、皇后均在坤宁宫那边,便点头应允了。
曾荣从药典局出来,往坤宁宫方向拐去,隔着老远,曾荣就看见坤宁宫上空飘着的黄色经幡,再走近些,就能听到嗡嗡的经文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燃香味。
因着怕遇到熟人,曾荣没敢从坤宁宫大门口经过,而是从侧门那边拐到后门,出了后门的路口,曾荣正站在路边辨认方向时,忽听到后面有人试探地叫了一声,“阿荣?”
曾荣转过身子,却是阿梅。
一问,阿梅也是去司药司,她是去替朱恒取药的,那位卢太医每隔几日就会过去替朱恒把脉,酌情更换下药方,所以这两次均是阿梅过来取药煎药,她没有跟着去坤宁宫。
“二殿下如何?”曾荣问。
“不太好,每日这么辛苦,本就没什么胃口,偏还只能吃几样素菜,你这些日子没出现,二殿下以为你病还未好,担心你,又不敢去找你,我,我瞧着他,好像又瘦了,像是随时会倒下,阿荣,你,你真不能。。。”
“阿梅姐,我真不能去。你跟他说,我很好,病也好了,就是这几日有点忙,等过了这几日,我会去看他的。”曾荣只得给对方画了一张饼。
没办法,她不能跟皇上对着干,又不能做到对朱恒完全撒手,倒不是她虚荣贪慕朱恒的皇子身份想吊住他,而是朱恒的健康委实堪忧,她做不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好吧,对了,你来这边是?”阿梅才想起来问曾荣的来意。
“我想回绣作坊看看她们,正好今日有空,皇上他们都去坤宁宫了,不过我先陪你去一趟司药司吧,我没来过这边,正好认认路,我们那偶尔也会来这取药什么的,别到时轮到我时连地方都找不到。”曾荣找了个理由。
阿梅听了倒没多想,有人陪着她还是很高兴的,更别说这人还是阿荣。
路上,曾荣又问了些朱恒的情况,尤其是他的双腿,是否有人给他做按摩,是否萎缩得厉害,是否还有知觉等,可惜,阿梅一概不知。
曾荣也才知道,为了避嫌,朱恒只让阿梅做一些外围的事情,贴身伺候的活基本是小路子和小海子两人,因此,阿梅对朱恒的了解还不如曾荣呢。
“对了,我方才问你的这些话千万别跟第三人说去,我也是好奇随口问问,可旁人听了难免不会多想,以为我想为他做什么呢,到时麻烦可就大了。”曾荣没料到是这种情形,颇有点后悔不该找阿梅打听这些。
“知道了,你放心,我晓得轻重的。”阿梅点点头。
说话间,两人进了尚食局大门,可能是刚过饭点,尚食局里有点冷清,大院里几乎看不到人影,阿梅领着曾荣往西边走进一个东西方向的长廊,在第二栋院子里前停了下来,曾荣看到大门上挂的牌匾,“司药司”。
从外面看,司药司也是一栋青砖小院,不过比曾荣所在的药典局大多了,院门大开着,能看到好几个宫女太监在院子里或廊下走动。
两人径直走了进去,阿梅留曾荣在院子里候着,她去了上房领药,曾荣正站在院子里四处打量时,一道身影从上房奔了出来,差点没把曾荣撞倒。
“阿荣,真是你来了?我听阿梅说还不大信呢。”绿荷拉住了曾荣的手,激动得跳了起来。
“干嘛干嘛,也不过半个月没见,至于这么想念?”曾荣打趣道。
“至于,太至于了,也不单单是想念,重要的是感恩,还有,我正好有事找你。”绿荷松开了曾荣,两人找了一处阴凉开阔处说话。
原来,前两天瑶华宫有人拿着药方子来抓药,可巧那天过的是绿荷的手,绿荷一看是瑶华宫来人便留意了,特地把那张药方记了下来,事后,她找了本书查了查,其中几位药都和保胎有关,因此,绿荷怀疑是皇贵妃又有了身孕。
“啊?”曾荣这一惊可不小。
也太巧了吧?进宫刚一个月就有了身孕,这究竟是福还是祸呢?
“怀孕的不是皇贵妃,是虞美人。”曾荣把那日在瑶华宫看到的告诉了绿荷。
难怪崔元华会找她去送什么紫苏,好悬啊,果然是有人怀孕了,若是那日她没给皇上留话,没把紫苏的效用说出来,万一那位虞美人出事了,这责任可就大了。
曾荣细思极恐,一阵后怕。
庆荣华 第二百五十七章、被噎住了
得知怀孕的不是皇贵妃而是住在瑶华宫的另一位新选上来的才女,不用曾荣提醒,绿荷联想起她姐姐的遭遇也大致能猜到这位虞美人的结局。
“我能为她做点什么?”绿荷问曾荣。
“这就看你自己了,你觉得皇贵妃最害怕的是什么?”曾荣不敢把话说太明白。
“这还用问,傻子也知道,怕失宠呗,怕这位新人把孩子生下来。”绿荷送了曾荣一个白眼,觉得曾荣仍不信任她,枉她一片赤诚,一见面就把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曾荣。
“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我年龄小,这种事情肯定没你懂的多。不过我能告诉你的是,那位虞美人我见过,还是我老家那边人氏,是一位真正的美人,才刚十六七岁,皇上目前是对她宠爱有加,皇贵妃貌似也很关照她,只是皇贵妃这个女人心性如何,你比我了解,她会怎么做,我也说不好,但我猜,多半和药离不了干系,你在司药司,不妨多留意些,记住一点,千万要小心。”曾荣见对方看出自己的心思,为拿出诚意,啰嗦了几句。
“知道,以后那位虞美人的药我会亲自盯着抓。就怕一点,人家不通过我们,直接找的总管太监,这就有点麻烦了。”绿荷为难地看向曾荣。
曾荣也没有什么好建议。
“对了,二皇子朱恒那最近病情如何,他的病案你见过没有?”曾荣想起了此行的另一个目的。
绿荷摇摇头,“我们一般看不到病案,只根据药方抓药,皇子们的药方有专人管理。”
说完,绿荷狐疑地退后两步,上下扫了曾荣一眼,问:“你认识二皇子?”
“见过,他如今住在慈宁宫,太后老人家命阿梅姐去伺候他,我就是陪阿梅姐来拿药的。”曾荣又撒了个小谎。
“不对吧,阿梅的主子与你何干,用得着你上心?说,到底有何干系?”绿荷一边说一边上手摸了曾荣的脸一把,戏谑道:“该不是你对人家。。。”
“要死,这话也能浑说?我才多大,该不是你对那什么。。。”曾荣拍掉对方的手,也在对方的腰部咯吱了一下。
她是想起一事,貌似这绿荷对那位三皇子颇有好感,为这事曾荣还劝过她几句。
绿荷显然也记得此事,因而,曾荣话没说完,她也上前捂住了曾荣的嘴,毕竟司药司人多嘴杂的,这话要传出去罪过就大了。
曾荣自然知晓轻重,就是绿荷不阻止她,她也不会说出“三皇子”这三个字来,她只是想试探一下绿荷是否还记挂着这人。
再次拍掉绿荷的手后,曾荣正式说道:“你放心,这事我不会对第二人说去,我只能再给你一句忠告,玩火者必自焚,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
“我,我。。。”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阿梅拎着一串药包过来了,目光在曾荣和阿梅脸上觑来觑去,显然,她看到了两人方才打闹的那一幕。
果然,没等曾荣解释,阿梅又问:“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居然躲这角落里来说悄悄话。”
“哪有什么悄悄话,左不过是聊聊之前在绣作坊的事情。好了,你的事情完了?”曾荣上前挽住了阿梅的胳膊,阿梅脸上这才和缓些。
绿荷吃过阿梅好几次亏,是深知阿梅这个说撂脸就撂脸的脾气,原本想给她几句难听的,可一看曾荣在旁,又把话吞回去了。
“是啊,我好久没见阿荣,想起之前我们几个在绣作坊的日子,也不知红菱几个如何了。”绿荷配合着曾荣也撒了个谎。
“还行,我们两个走了,她们成了柳姑姑重点扶植之人,柳姑姑把我的那套镂空针法教给红菱三个。”曾荣说道。
绿荷一听这个来兴趣了,忙问曾荣得了什么好处,卖了多少银子。
曾荣回送她一个白眼,“柳姑姑如此关照我,还要什么银子?”
绿荷张了张嘴,可一看阿梅在旁,笑了笑,闭嘴了。
阿梅自是没有和绿荷攀谈的兴趣,忙拉着曾荣就走。
出了尚食局大门,曾荣劝了阿梅几句,绿荷最大的毛病是掐尖要强,可如今她们三个都从绣作坊出来了,就该往前看,放下过去的那点小恩怨,山不转水转,多个朋友多条路,在这后宫,她们三个根基都浅,就算不能相互扶携,但也别老死不相往来,毕竟谁也说不好会有求到对方的一天。
见阿梅似不以为然,曾荣也歇了说教的心思,道:“好了,我要去看覃姑姑和柳姑姑。你自己回慈宁宫吧,好好想想我说的话,作为二殿下的随侍宫女,你和司药司打交道的机会更多。”
阿梅嘟了嘟嘴,“知道了,我不是不懂这道理,我就是不喜欢你对她比对我好,咱们才是一伙的。”
这话令曾荣忍不住扑哧一笑,“我也没和她一伙啊,再有,难不成以后我对别人好你都会吃醋?”
曾荣是想起了朱恒,若有一日,发现朱恒心里只有她而没有阿梅,阿梅会如何做?
谁知曾荣刚想到这,只见阿梅拉住了曾荣的手,嘻嘻一笑:“那倒未必,你若是对二皇子好,我决计不吃醋,换个人就绝对不成。”
曾荣被这话噎住了,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正尴尬时,只见阿梅推着她走了几步,道:“走吧,我陪你一起看看覃姑姑她们,我也有好些日子没见她们了。”
曾荣一听自是愿意,有阿梅在,回头崔元华那边也好交代些,就算今后别人问起来,她也有了说辞,她是陪阿梅去司药司取药,并非她自己专程去找人。
约摸一炷香工夫后,两人相携着进了尚工局大门,先去的工坊,陪红菱几位说了会话,曾荣主要是检查红菱三个绣的镂空花边,可能因花样不是她们自己设计的,因此,绣出来的东西曾荣总觉得缺了点灵动。
当然了,这只是曾荣自己一家之言,在阿梅和别的绣娘眼里,曾荣看到的是赞叹和欣羡。
庆荣华 第二百五十八章、病因
从工坊出来,两人才发现天阴了,也起风了。
“该不是要下雨吧?”曾荣想起了坤宁宫里的法事。
最后一场法事了,可千万别出什么乱子。
“不如我们回去吧,晚了怕挨浇。”阿梅也担心上了。
两人谁也没想到,这夏天的雨说来就来,两人还没出绣作坊的门呢,几道闪电下来,紧接着就是雷电交加,这雨就落了下来,且愈下愈紧,愈下愈大,两人看着廊下雨滴落下来溅起的水花,只得摇头,干脆拐去探望柳春苗了。
柳春苗见到她们两人,虽有点意外,倒也很是欢喜,拿出曾荣爱吃的几样干果摆上了。
曾荣哪有什么心思吃东西,不时地往外瞧瞧,见这雨越下越大,且一时半会没有停的迹象,不觉忧心起来。
她忧的不仅是坤宁宫里的朱恒,还有皇上,皇上之前就因为启动仪式犯了头痛症,因此,曾荣揣测他不会长时间留在坤宁宫,若他回去召御医,曾荣没在场,指不定又会找她的麻烦。
好容易熬了半个来时辰,曾荣见雨小些,遂拉着阿梅告辞,柳春苗给她们找了两把伞。
果然,两人刚出尚工局大门,只见小李子拿着把伞跑来了,说是皇上宣御医了,崔元华命她速回,直接去乾宁宫,她已命杜鹃带着东西前往乾宁宫候她了。
曾荣一听,也顾不得脚下的鞋子,只得跟着小李子一路小跑起来,待她赶到乾宁宫时,只见杜鹃抱着个布包正急得打转,说是御医已进去一刻多钟了,常德子出来找过一趟人。
曾荣一听,刚要拽着杜鹃进去,忽一眼看到自己鞋子走过之处均有明显的水痕,只得拉住杜鹃,和杜鹃换了双鞋子,杜鹃的鞋子比曾荣自己的大了不止一点半点,曾荣只能趿拉着,可这个时候回去换鞋显然来不及。
再则,地面还湿着呢,再换鞋,也还得弄湿了。
事实上,她身上衣裳也有被雨淋湿之处,只是不如鞋子明显,她可不敢让皇上等着,只能硬着头皮一个人进去了。
常德子见到她,明显大松了口气,冲她往屋里努了努嘴,曾荣猜想对方是想提醒她小心应对。
皇上仍是躺在罗汉塌上做针灸,只不过这次扎的是手背,不是头部,故曾荣一露面,皇上就睁开眼睛盯着她,也不语。
曾荣顾不得放下手里的东西,先屈膝行礼,“启禀皇上,下官来晚了,是下官的错。”
“先做事。”朱旭冷冷地回了三个字。
曾荣不敢辩驳,把手里东西放下,上前几步询问曾太医,得知皇上仍是头痛症发作,且还伴有短暂的眩晕,刘院使已把过脉,说是缺觉和受到惊悸所致。
曾荣虽不明白皇上受何惊悸,也因何缺觉,但皇上生病是事实,能让皇上眩晕的惊悸,显然不是小事,只是曾太医不说,曾荣也不敢问。
朱旭见曾荣只问了病症不问病因就转身去写病案,冷哼一声,曾荣知对方这是不满了,只得转过身子,回到曾太医身边,低声问:“请问曾太医,皇上是因何受到惊悸?是当场产生晕眩还是过后再晕眩的,有无昏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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