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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曲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紫糖米糕

    赵粉跟着曲锦枝学了几日开锁的技术,轻轻松松便趁着留守的人不防,将明华从后边窗户边上救了出去。

    “那五个戏子呢”曲锦榆问道。

    明华抿了一口茶水,道:“…雪崩之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唐韵宜和曲锦榆闻言便懂了:那五人也是奉命行事,并不无辜。

    明华笑:“我这丫头懂些拳脚功夫,要对付几个软了筋骨的粉面小生,轻而易举。只是时间仓促,她只将我拉拔出去,又将替福成过来观望情况的那婢女顺手塞了进去屋子里。一时没能顾上我另外两个丫头,害她们在冰冷的地板上躺了那许久。”

    唐韵宜和曲锦榆听完大概,皆拍手称快,三人到了路口才换乘了马车分开。

    明华自是上了她自个儿的马车。

    明华刚在马车上坐好,便道:“魏紫、绿玉,委屈你们两个了,凭白遭了一通罪,脖颈儿可还疼”

    姚黄和赵粉正一脸憋笑地帮着魏紫和绿玉按压疼痛不适的部位。

    魏紫和绿玉对看一眼,由魏紫开口:“只要能给赵粉争取救下主子的时间,我和绿玉就是在地上多躺一个时辰也无妨,怕只怕殿下出事。”

    明华笑:“我无事。”

    待回到明华公主府,姚黄亲自到厨灶上看火烧了汤药,送到明华跟前:“主子,赶紧喝了它,把药性去干净了。那些东西都是龌龊东西,留在身子里头,不好的。”

    明华自是依言服用了。

    姚黄所说的汤药,是对应助兴房中之事那些药物、专门去除其药性的。

    福成把事事算计进去,又贴心为她准备了五个男人,为了成事,怎么会漏掉在她身上用些药物

    那泼洒在她身上的果酱恐怕便是以肌肤吸收药效,使女子有兴致的东西。

    “给锦荣公主府准备一份礼品送去,说是谢谢她提醒。”明华吩咐道。

    明华**凡胎,若非事先没有准备,自然不敌那些虎狼之药。

    而在她赴宴的前一日,正是因为锦荣叫人语焉不详地送了几句猜测来提醒,她恐怕真的要着了道。

    明华并不知道那个弄洒了果酱的仆役是不是福成的人,但无论有无关联,那个婢女的下场恐怕都不会太好。

    姚黄领命而去,立即便着手张罗。

    只是赵粉想到福成手段,仍是气愤:“这福成殿下简直欺人太甚,若非咱们有些防备,今个儿……”

    明华摸了摸她的头,真心感谢:“也好在是有你在。”

    赵粉被明华夸了,忍不住害羞地低下了头。

    ……

    蜀王府的一出大戏,也不是多么隐秘的事,随着宾客们回了府里,不过一日工夫便传遍了帝京之中贵勋之家了。

    甚至此事还惊动了皇宫里的几位主子。

    听闻太后还气得摔了好几个杯盏。

    太后动怒,原先还想装聋作哑的崇元帝不得已下了旨意,对明华和福成各打五十大板,各自赐下一个宫嬷嬷,监督她们二人在府中跪足了四个时辰方才作罢。

    赵粉愤愤不平:“分明是那一边陷害咱们,咱们不过反击罢了,怎的倒是反过来罚主子!”

    宫嬷嬷离去,姚黄几人心疼地看着府里寄住的门客给明华跪到肿得发青的膝盖揉搓上药,赵粉憋不住,便骂出了声。

    牡丹院里没有外人,但姚黄还是以手示意嘘声,赵粉也知道祸从口出,倒是也闭嘴了。

    王长史知道玉琢那边必定在等消息,便趁夜出了府,去了玉府。

    “…伤势如何”王长史进到玉琢书房还未站稳,玉琢便急不可耐地问了出来。

    王长史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通,便急急离了去,玉琢却是半晌不动,立在原地。

    贴身一个仆役也和赵粉一般愤愤不平:“宫中那一位也太偏心了些!”

    看着是各打五十大板,可事情传出来,谁看不出是福成公主想要算计明华,皇帝倒是好,叫人在地上跪了足足四个时辰!

    仆役絮叨一番,见着主子默许,便越发大了胆子,说了几句大逆不道的。

    玉琢笑着接了他的话道:“…可谁不知那嬷嬷都是皇后宫里出来的。我儿实打实地跪了四个时辰,把腿都跪青了,那贱婢怕是在她公主府里吃香喝辣,舒服着呢。”玉琢笑如春风,眼里却森冷没有温度,话音未落,便抓起桌上兰花砚台砸了出去。

    砚台碎得四分五裂。

    仆役知道主子愤怒,便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不再说话。

    玉琢在书房之中呆立了许久,就连郑氏派人来催也全然不理,直待到了二更时分,他才叫来守在外边的一个中年模样的长随,语气坚定,与他道:“…你明日亲自跑一趟太子府,就说玉氏存有孙家祖上先辈留下的墨宝,宝物应当物归原主,我请太子长天楼一聚,当面奉上!”




第175章 君子近庖厨(1)
    侍从跟随玉琢多年,深知他心意,当即借着夜色掩护小心翼翼自府邸后门摸黑而出,去了太子府。

    姜宥原本已经洗漱了躺到床榻上,却听到东宫侍卫进来禀报,说是玉氏有人传了口信过来,邀请他酒楼一聚。

    侍卫刚退下去,孙映便好奇了道:“…玉家人怎么会突然想到赠送孙氏先祖的墨宝给咱们”孙家的先祖辈上出过才名鼎盛之辈唤作孙萧,孙萧所作的字画至今是喜好欣赏诗文墨宝的人梦寐以求的珍品。

    姜宥将孙映往怀里扣了扣,哄骗了她睡去,却是若有所思地猜测到几分玉琢赠画的动机。

    姜宥和玉琢次日一见,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玉琢将玉氏一族正式带到了姜宥的门下。

    姜宥乘车而出,经过马路,看见明华喜欢的吃食,当即吩咐仆役购买一些来,随着有利肿痛恢复、疏经通络的药品一道送去给明华,聊表心意。

    一个东宫属官见了,不由感叹:“主子和明华殿下兄妹感情叫人羡慕。”

    姜宥掀开车窗帘子看了外边一眼,意味深长地道:“…也没什么好羡慕的,谁家哥哥不是看见好吃的就想着给妹妹带些况且,与阿芫带给我的那些相比,送些微不足道的吃食又算得什么。”

    那个属官自然听不懂姜宥话中深意。

    姜宥并不解释,只转而吩咐道:“…叫人多盯着福成,别叫她再有机会去算计阿芫。”

    属官连忙称“是”。

    车驾稳稳地行驶回了太子府。

    太子府自是有人把顶好的疗伤药品送到明华的跟前。

    明华笑着与那个送药的人道谢:“…劳烦与大哥哥代为转达我的谢意了。”

    太子府来的人也是会来事的,打哈哈道:“…我家殿下也知道关心明华殿下的人多着,他还得排队才好不容易挤到前头送上这一瓶子,正吃醋呢。”

    明华笑过一阵,叫姚黄亲自送他出去。

    等人没了影儿,回过头来看着前前后后一股脑儿送进来的膏药,与另外三个大丫头调侃:“…这个小子说得倒也没错,这些瓶瓶罐罐的好东西,随便哪一样拿出去不是有银子都未必买得到的,咱们一下子得了这许多!怕是几个年头都用不完的了!”

    她被崇元帝罚跪的事情,一下子传了出去,与她走得近的那些人全都没有吝啬,尽是将阁子里最好的药品都送了给她。

    绿玉道:“…几位郎君、娘子面上虽没有多说,哪个不是在心里看不上陛下处事不公”

    明华道:“…王长史说得不错,此次咱们是事出突然,仓促应对,虽说勉强接下招来,叫福成自作自受,但到底没把事情做得风过水无痕,皇家也是要脸面的。”她和福成当众把事情闹出来,叫皇家丢了一回脸面,宫里给些处罚也是常理,只是她跟福成不同,明面上没有人罩着,只好叫膝盖受一些罪了。

    明华一时不好走路,一应起坐都要人服侍,哪儿也不好去,只得坐在桌前看书,一看便是到了晚间用膳的时候。

    丫头们鱼贯而入,摆好饭菜,明华却不动筷子,像是在等什么人。

    赵粉奇怪着问道:“…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姚黄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说你聪明呢,你偏是个笨的。主子叫人准备了两份饭菜,你当是为谁。”

    姚黄才刚说完,便恰巧有外边仆役进来禀报说,曲锦枝来了。

    明华道:“…我便知道他今日一准要过来的。”

    赵粉恍然大悟:也是,殿下刚遭了算计,又受了些罪,曲家三公子若是按捺得住不登门便不是他了。

    赵粉听了,便朝着明华看去,只见明华脸上一抹清晰可见的红晕。

    曲锦枝跟一阵风似的刮到了内院,先是和明华做了一会儿寒暄,便单腿跪地在明华跟前,一副就要撩起裙子看一眼明华的膝盖腿的样子。

    明华这回是真的脸红了:“…谁家郎君都跟你似的,上来就撩别人裙腿还是说你经常干这些事情,习惯得很”

    曲锦枝这才意识到自己心急了些,连忙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却没有像往日那般嘻哈地笑,只正经了脸道:“殿下可还觉得疼!”

    明华脸色好了一些:“…你还是先坐下吧,我专门等着你过来,汤都没喝上一口,饿着呢。”

    于是两人便坐下吃饭。

    曲锦枝自然前两日便从曲锦榆那里把事情听了个大概,当场就砸了一屋子的东西。只是这两日事务多了一些,他好不容易拖到了这一日方才过来,却没料到明华专门算准了他要来,特地备下了饭菜。

    曲锦枝用了饭菜,陪着明华说了一会儿的话,便要告辞,明华腿脚不便,不好送他,就叫姚黄代劳。

    曲锦枝临跨出门去时,道:“…这笔账,我记下了,殿下只管在府里安心歇着,外头的事有我呢,我要与福成好好清算清算。”

    明华自然而然接了句道:“你打算怎么做”

    曲锦枝敏锐留意到她的话中意思并不是要做烂好人、阻止他,而是问他打算怎么做,很是高兴:“自然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殿下只管看戏就是。”说着总算露出一个明华熟悉的、带了点儿痞坏的笑容,走了出去。

    明华笑。

    福成怕是要倒霉。

    曲锦枝并不是什么迂腐古板的世家子弟,讲究所谓君子之道。他说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怕是打算用一点儿阴招了。

    明华能够猜测得出来曲锦枝的路数究竟是什么,但她是不会去阻止的。

    想了想,与魏紫等人吩咐道:“…烧水来准备洗浴吧。”

    于是自然有丫头下去准备着。

    曲锦枝则是由姚黄送到公主府外头上了马,一路朝着街道上奔腾了出去。

    曲锦枝两日来虽然忙得没空档到明华这儿来,但却并不是闲着什么也没干。他早就约了几个往日混迹三教九流的朋友,今日在一处小茶馆见面。

    他快马抵达之时,几个朋友都已经到达了,见到他,纷纷与他笑着打招呼。



第176章 君子近庖厨(2)
    他走到座位上坐下,寒暄了几句便开门见山把约着大伙儿出来的意思说了。

    若是福成这会儿在这儿,兴许会认得出来这几个被曲锦枝叫出来的人,有好些的口音都是她熟悉的。

    正是半年之前被曲锦枝安排着暗算了福成一回的那些“外乡人”。

    曲锦枝给他们叫了酒水,自个儿却是只小酌三杯,一味地饮茶。

    大伙儿一边儿吃酒,一边儿说事,气氛融洽,便不免有人开玩笑说“明华殿下颇有御夫之道,这驸马还没嫁过门就不敢吃酒了”的话。

    曲锦枝被人这么调侃,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笑道:“殿下不喜酒味。”

    又有人说:“咱们的驸马爷今个儿为着殿下滴酒不沾,明个儿怕是要为了殿下撩膀子庖丁解牛了。”

    然而众人笑归笑,倒也是把他交代的事儿记下。

    曲锦枝听了“庖丁解牛”的话却是眸光一闪,坐在一群醉汉中间也不知在想什么。

    曲锦枝与他们玩了一通,到了时候不早,才回了府里。

    七月十六,曲锦枝休沐。

    曲锦榆闲着无事自然闻声而动到他院子里寻他玩耍,却没在他屋里看见人。

    “你们主子这会子又出门去了”刚才还听说她三哥在府里呢。

    有仆役知情的,给曲锦榆指了路:“…郎君去了厨灶上了。”

    曲锦榆便“噢”了一声,熟门熟路地摸到了厨房去。

    曲锦枝果然又装备齐全地手拿刀具背对着她在厨房里不知忙活什么。几个厨灶上的仆妇全在一旁习以为常地给他打下手。

    曲锦榆出声道:“…哎哟喂,咱们的‘二十四孝驸马爷’又在练刀功了!”

    曲锦枝听见声响,动也不动,只道了句:“来了”

    曲锦榆便走到他身边。

    只见曲锦枝正手法熟练地杀着几尾活蹦乱跳的鱼,拍晕、下刀、剃鱼鳞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曲锦榆笑道:“看来咱们府上今天晚上可要有鱼汤喝了。”

    曲锦枝不理,她也不恼。

    兄妹俩偶尔在那儿说上一两句话,曲锦榆竟也不觉得无聊。

    曲锦榆看着曲锦枝在厨灶上忙活,不由想到三两个月之前曲锦枝突然跑到厨灶里说要与厨娘学厨艺,直把一家子的人给惊吓的。

    曲锦枝原本以为同样是拿刀,拿腰刀砍人和拿菜刀切菜没什么区别,应当一学就会,结果可想而知是一开始就碰了壁。

    可他碰了壁也不气馁,反倒是诚心诚意与厨娘讨教了起来,三两个月下来学得有模有样,做出来的汤菜就是挑剔刻板如曲振文也说好吃。

    都说君子远庖厨,曲锦枝自认不是君子,自然也不爱理会那些个臭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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