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娘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姑苏羡
宇文舒眼皮突突的跳了两下:“父皇觉得失望,是因为谢大夫没替我出头吗?可父皇又觉得欣慰”
他有些问不下去,是自己都觉得太过于矛盾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谢潜那句话说的至少是对的,父皇一定不愿意见到王谢朝堂上缠斗不休,谢潜和王岐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争执起来,对谁都没好处,而且也不会有人会站出来从中说和,到头还得是荀禄或是王净之出面,把两个年轻郎君劝住了,此事就此打住。
可这样一来,谢家和王家的矛盾,就更加激化了。
所以眼下这时候,父皇是一定不愿见的。
也正因为如此,父皇才会觉得欣慰吧?谢潜还是懂得这点分寸的,并没有叫父皇太过为难。
宇文拓音调一扬:“你想说什么?”
宇文舒下意识的摇头:“儿臣只是不明白,父皇究竟是希望谢大夫帮儿臣,还是希望谢大夫秉持一贯的态度呢?”
他这样问,宇文拓的嘴角,就立时漾开了一抹笑。
他对这个儿子,寄予厚望,最怕的,就是他叫自己失望,而失望从何而来呢?无外乎是,他遮遮掩掩,小人行径,哪怕自己把这层纱捅破了,他也不敢大方坦然的承认。
“木兰啊,其实你应该知道,你二兄,从来都是个不堪大任的。”宇文拓语重心长的叹了一声,“我不是说他没本事,要说为官,他也有能耐做个好官,位极人臣,辅政监国,他都能做的很好,可如果说叫他掌天下,登高台,他做不来。”
宇文舒一时语塞,顿了好半天,又想着,话既然已经说到了这种份上,看来今天是真的要开诚布公的谈这件事,话毕竟不是他起的头,他要说什么,也只是顺着父皇说下去,只要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都应当是无碍的。
于是他点了点头:“那大兄呢?大兄是嫡长,又有威望,在军中待过,也在地方待过,身兼要职,手上的一切政务,也都处理的井井有条。”
宇文拓好似高兴起来,舒心的笑了:“你真这么觉得?”他问完,没等着宇文舒回答,就自顾自摇头否认,“你不用在我这儿扮什么兄友弟恭,你们若真是毫无间隙的,王岐不会在太极殿上这样针对你,中伤你。那些奏本,有多少是他授意人上的,我心里也有数。”
宇文舒就垂了垂首,闷声哦了下:“看来还真是什么事情,都逃不过父皇的眼。”
“我说了,不尽然的啊。”宇文拓挑了眉,“好比说,在两浙时,你是怎么拿到你二兄写下的那封手书的?又好比,柳元山的事情出了之后,他到底是怎么从众人眼皮子底下消失的。这样的事情,原也很多。我虽是天子,却不可能事事了然于xiōng。但你和佛狸之间,我还是清楚的。”
也不知怎么的,宇文舒的一颗心,就跌回了肚子里去,旁的倒还好,两浙的事情,父皇暂且还不知内情,这就足以他松下一口气来。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要全神贯注的对付宇文郅,还得招架宇文郅的明枪暗箭,如果父皇在此时追究两浙的事情,他做过的那些手脚,那真的会令他自顾不暇。
“父皇,我和大兄之间”他眼中闪了闪,须臾又暗下去,“我觉得大兄如何,都是无用的,要紧的,是您觉得大兄如何,百官觉得大兄如何,天下人,觉得他如何。”
“桓廷之在朝中为官三十多年,位极人臣也有二十多年,他临走前,就真的什么也没跟你说吗?”宇文拓略拧了一把眉,“派你去两浙,叫谢道修和荀况随行,这些,全是在为你铺路。不过木兰,接下来你还能做到什么程度,那是你要为自己挣出来的前程了。你自己也会说,佛狸是嫡长,再过两年,他加冠后,我就是有心压下不立储,朝臣也会不停地上折子请命了。”
这些话听起来有些虚头巴脑,可宇文舒却再没那么明白。
他担心了很多天,也想过,万一夫子这一次算错了父皇的心,那该怎么办呢?
他不敢一味的信了,生怕将来洋洋得意,有恃无恐。
可是现在——夫子为官的三十年,的确是把什么都看透了,如果说有看不透的,也不过是他自己的名声一事而已。
多年来的经营和筹谋,好像突然之间,全都得到了回报。
他才学无双,却隐忍蛰伏,父皇都是明白的,能进能退,这是一个君王,该有的气度,乃至于他后来能做到的临危不乱,从没有自乱过阵脚,在父皇眼中,这就成了气吞山河的帝王之气!
然而,宇文郅,毕竟是嫡长啊。
诚如夫子所言,为君者名正气清,父皇能暗中不动声色的替他铺路,却不会一路保着他坐上那个位置,如果他比不过宇文郅,或是在接下来的争斗之中,犯了大错,令宇文郅占尽上风,哪怕是父皇极中意他——不是的,倘或他得了父皇这样多的暗中相助,还是败给宇文郅,那他又怎么能算是父皇心中的最看重呢?
只怕要真有那样一天,第一个要放弃他的,就是他高高在上的君父。
明白了,全部都明白了。
他要做的,就只剩下扳倒宇文郅这一件事情。
夫子说的捧杀之计,照样可行,且他笃定,只要他用的得当,父皇也是很乐意成全的,尤其这里头还能扯进谢家,一来叫父皇安了心,二来二来,是他自己的私心,不提也罢了。
宇文舒长出了口气,官袍下摆一撩,就跪了下去,伏地叩首拜了一回:“父皇的提点和教诲,儿臣铭记于心。”
宇文拓知道他是个聪明孩子,满眼欣慰,给了孔扬一个眼神,叫去扶他起身,才和气的又交待他:“还有令贞。木兰,他身体不好,从来都不适合车马劳顿,过度cào劳,倘或为你cào劳成疾,病上加病,你良心何安?而且他要总是偷偷摸摸的离京外出,将来,只怕是要给你招惹祸端的。”
宇文舒刚放下去的那颗心,猛然间就又提了起来,还没站直的腿,腿窝一软,差点儿又跪下去,好在孔扬借了大力气给他,勉强撑住了他,他尽可能的不叫人看出更多异样,可一开口,声音却出卖了他:“父皇,你你知道,你知道他前阵子,不在京中?”/p
谢氏娘子 第三百九十四章孔扬的提醒
“是啊,我都知道。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宇文拓仍旧噙着笑,是一派慈父的模样,“本来他告了假,从前经常这样,我也没留心。后来底下人回了话,说王岐几次三番带着东西登庾家门,都叫庾明聪给挡了回去,我才觉得有蹊跷。”
宇文舒松开孔扬,这会子见他说话的语气还是如先前一般无二,那份惊骇虽然还留了些痕迹在心里,到底没那么害怕了,定了定心神:“王岐他和子惠是没交情的。”
宇文拓嗯了声:“所以他突然好心的去拜访,挺古怪的吧?我这才派人暗中查了查,果不其然,令贞压根儿就不在京城。”
他话音落下,隐隐看见宇文舒脸上闪过尴尬和闪躲,于是笑了声:“怕我追问?放心吧,我不问你。你也大了,有自己的算计,是正常的事儿,令贞出京城去了哪里,又是做了什么,你不想说,我就懒得问。今天把这事儿拿出来说,不是为了警告你,而是为了提醒你。”
宇文舒立时做出一副受教的姿态来:“父皇请讲。”
“你觉得王岐突然登门,是因为什么?”
其实宇文舒心知肚明。
本来子惠就是在宇文郅身边蛰伏的,两浙的案子闹大了,宇文郅没能耐收住这个场了,大概就想在王岐和子惠身上下功夫,八成王岐没好主意,他就把心思都动到了子惠头上,妄想着子惠能为他出谋划策。
可是没想到,子惠却在那个节骨眼上,借病隐在家中,不见人了。
至于王岐一开始的登门拜访,大概是真没了法子,出的下策,也不怕惊动了宫里和有心人,就明着上门去找人。
但是三次五次的去,庾子睿都挡了驾,不叫见,凭宇文郅那个多疑的性子,势必起疑,故而王岐再之后的登门,就已经不是为了讨主意,而是想试探出来,看看子惠到底还在不在京中。
不过这其中内情,父皇显然不知,而他也并没有必要,把自己出卖个干净。
于是他眼珠子转了两转,想了须臾,才开口道:“大兄在京中也有自己的势力,当日子惠离京,他八成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可他不好亲自登门,所以派了王岐去。照理说,王岐是琅琊王氏的宗子,他好心的登门去探望,庾家无论如何不该挡了驾,且还是几次三番的挡了他不叫见子惠。所以他登门,其实是想试探虚实的,看看子惠是不是真的离开了京城。”
宇文拓念叨了两声正是,接着他的话往下说:“所以我说了,只怕早晚有一天,令贞会给你招惹是非。他身子弱,这么多年我也没把他派到十分要紧的职上去,可他毕竟还是你的伴读,从小长起来的,你想想看佛狸和宥连的两个伴读,外人是怎么看他们,就该知道,人家是怎么看令贞的。”
“不管子惠是不是在为儿臣做事,即便他擅自离京,是为了自己的私事,可在外人眼中看来,也必是得了儿臣暗中授意,去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才假借旧疾复发的名头,告假在家的。”宇文舒心一沉,“其实大兄这次,就算没拿到实实在在的证据,将来要把这事儿散播出去,儿臣和子惠,也有口说不清。”
“众口铄金啊。”宇文拓深吸口气,又长叹一声,“警醒着些吧。你一直盯着王岐,佛狸也会一直盯着令贞和荀况,你若再见令贞,劝他近些时日,安分一些。你如果还有什么要紧的事,也不要再交办给他了。”
宇文舒忙不迭的应了下来:“儿臣知道了,过会儿出宫就去一趟庾家,正好这两日他还借病养着呢,儿臣去看一看也无妨。”
宇文拓又嗯了两声:“你最近也别太算了,下个月初五就是你们加封的日子,这之前,别再惹出事来了。你若再干出几件似对待廷之这样的事情来,那可就不是荀禄几句话,能替你开脱分辨的了。”
他那里又极其不放心的事事都想要交代叮嘱,宇文舒由脚底升起一阵暖流,暖意很快席卷了全身,自然不会有任何的不耐,十分虚心的一一听进心里,又全部都应了下来。
父子两个关起门来聊了有大半个时辰,宇文拓才叫孔扬亲自送他出宫去了。
临到了宫门口时,孔扬脚步虚一顿,叫了宇文舒一嗓子。
宇文舒回过头去看他:“还有事吗?”
孔扬很快抬眼看他一回,又很快垂下眼皮去:“下个月初五是殿下的好日子,奴才先恭贺殿下,上回听官家说起来时,还想着竟就这样巧,下月初五可不正好是谢家娘子的生辰吗?鸿胪卿回说那天是个上上大吉的日子,再三的挑了,才择定的,眼下想来,都能瞧见热闹二字了。”
宇文舒听完却皱起了眉。
孔扬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起谢拂,更不会无缘无故就说起谢拂的生辰,而且他几乎从不多过问宫外的事,谢拂的生辰,他是何时记得这样清楚的?
他会这么说,十之八九,是父皇授意的。
可是事关谢拂,父皇为什么不愿意亲自跟他谈呢?
刚才在朝阳殿时,连那样直接的话,父皇都说了,谢拂又有什么不能提的?
“是,那天一定是个热闹极了的日子。封王礼过后,到了晚上宫中还会设宴,谢氏的女郎过生辰,也少不了要宴请宾客,自然是热闹的。”他装作不知,打趣着看孔扬,“你也想凑份儿热闹吗?”
孔扬抬了抬眼皮,又摇摇头:“除了这两样的热闹,还有一件,能叫整个建康城热闹起来的,三殿下不知道吗?”
“你指的,是什么?”宇文舒眼底的笑意渐退,隐隐感觉到,孔扬接下来要说的,才是父皇真正想借孔扬之口试探他,或是提醒他的。
他还没来得及多思多想,孔扬就已经压低了声音:“太尉大人,要回建康来了,大约,是要给小娘子过生辰,顺道走访旧友同僚?或是看看家中的郎君们,有没有什么——为难之处?”
他说完了,才躬身礼了一把:“可惜了奴才在禁庭中不得出,是瞧不见外头的热闹了。三殿下身在宫外,这份儿热闹,是一定凑的上。不过到时候凑热闹的人只怕多,三殿下看热闹也好,不看热闹也好,都要小心些啊,若一时叫人冲撞了,官家和圣人,又要担心了。”/p
谢氏娘子 第三百九十五章混账话
这种话
宇文舒明白过来,这才是父皇想要告诉他的,最要紧的事情,同样的,也算是一种试探吗?
谢笠要回京,不管目的是什么,这个事实,是变不了的。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父皇大约一来是怕他过于冒进,趁着谢笠回京的这段时间,拼命想同谢家扯上些关系,既然不能得到谢潜的明确支持,那不妨从谢笠身上下下功夫,说不得有意外的收获。可这样一来,难免授人以柄,招人口舌。
今次他为夫子践个行,宇文郅都暗中授意御史台中人上本参他,更别说他刻意的同谢太尉走的过分近了。
二来他心中升起无力感,甚至于有些受到打击。
父皇其实也很防备着他,倘或他真的能同谢笠拉近关系,那在朝廷里,是实实在在站稳了脚跟,他要有这个本事,只怕父皇也要对他生出几分猜疑之心来的。
于是宇文舒嘴角略是一沉:“孔内臣的话,我都明白了,建康城中事情多,承了王爵正经开了府,底下一众属官尚需我亲自调理一番,谢家的这个热闹,我不会去凑。送到这儿,孔内臣就止步回吧。”
孔扬略一抬眼,看了他一回,眼中的笑意毫不掩藏,须臾后同他行了个宫礼,看着他一步步往宫门口去,目送了他踏出宫门,才旋身往朝阳殿回了不提。
却说那边谢潜一路回到府中,脸色却yīn沉至极,众人将他围着询问了好半天,他才将太极殿中事大概的说了一通。
谢汲和谢泠两个对视了一回,谁也不好说什么。
这事儿也不怪谢潜要生气的,宇文舒的态度
饶是谢汲一心想要辅佐他,也觉得他今次办的事儿实在不厚道。
桓廷之的事情,当日还是二兄点醒的他,虽然他不可否认,自从二兄那夜去王府见过宇文舒后,哪怕是态度急转,可仍旧事事以谢氏为先,并非先去考虑宇文舒会如何。
但不管怎么说,大殿之上,他和荀禄两个,就指望着二兄同王岐僵持不下,这也太说不过去。
谢汲抿chún一回:“二兄也别气了,这个事儿,其实不过是立场不大相同罢了。”
岂料谢潜一眼横过来:“你近来总跟我说,要我多体谅他一些,他的这条路,远比我们的要难走的多。可是到头来,又如何呢?”
他一席话,问的谢汲哑口无言。
他们倒是体谅宇文舒了,可又有谁真正来体谅他们谢家的为难之处,还有他们兄弟的艰难呢?
宇文舒自己都说,知道二兄没做错,可即便如此,他不还是有所责怪?
然则谢泠那边儿却将一副嗓子老着,嗓音压低低低地:“可是颍川郡王,总不会无缘无故,就这样了的。”他咂舌半晌,“二兄气恼归气恼,可气过了,静下心来,就没有想一想吗?”
谢潜似乎愣在了那里,从来心里转的快的人,有一瞬间晃了神,为着这个话,困惑了。
四郎的话,是有理的。
荀禄其实是个十分谨慎的人,可是这两次的表现,却异于往常。
先是大殿上站出来回护宇文舒,丝毫不怕人将他视作宇文舒一党,今天甚至于,耐着性子想等他强出头,全然不顾及,是否会在太极殿中引得王谢缠斗,更不考虑,后果会怎么样。
阿耶毕竟还不在京中,可王净之却实打实就站在朝堂上。
他和王岐真的僵持下去,有什么好处呢?对荀禄,对宇文舒,都没好处。
荀禄开口,王净之会坐视不理,可若换做是他,因他背后站着一个陈郡谢氏,王净之大概不会由着他一张巧嘴,挤兑王岐。
他在朝中受到掣肘,对宇文舒,根本没好处。
荀禄又在想什么呢?
然则那种不屑,实打实,瞒不了人,诚然,荀禄好似也没打算瞒着藏着。
谢潜有些想不明白,嘴角就是一沉,冲着两个弟弟摆了摆手:“你们去吧,叫我一个人好好想想今天的事。”
谢汲兄弟两个又互相看了一回,谢泠好似还有后话想说,谢汲却已经朝他摇了一回头,站起了身,同谢潜告了辞,顺势拉了谢泠一把。
等出了谢潜的书房外,走出去没多远,谢泠脚步一收,不肯再走:“三兄怎么不叫我问呢?颍川郡王行事必定有异,二兄如今只怕还在气头上,要支开咱们,你倒听他的。”
“素日是你最听二兄的。”谢汲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二兄若还在气头上,就不会说最后那句话,也不会理会你的那句话。他听进去了,明白过来郡王举止有不对,只是一时想不明白,所以想自个儿琢磨一番,叫我们走,就是不想被打扰,你杵在那里,等着挨骂吗?”
谢泠啧两声,撇了撇嘴,倒真有几分谢拂耍无赖时的模样。
谢汲看着觉得好笑,快要加冠的人了,放到外头也是能够独当一面的,在兄长们面前,却这样孩子气。
就像小幺一样。
外人面前坚毅又聪慧,那点子娇气,从来都是留在家里头的。
小幺小幺?
谢汲眼中突然一亮,看的谢泠打了个哆嗦:“三兄?”
“走,跟我去找小幺。”他一面说,一面拉了谢泠一把,转了个方向,就往谢拂的院子而去。
谢泠满脸不明所以,脚步是跟上他的,可耐不住好奇的一直问他:“找小幺做什么?三兄又想到什么了?为了今天的事情吗?”他突然啊了一声,“小幺好像跟荀况处的还算不错来着”
岂料他话音刚弱了三分,谢汲脚步猛然一顿,回过头来,恶狠狠的瞪他:“什么混账话都敢说,你到外面去说这个话试一试?”
其实这本来没什么,眼下的风气并不至于那么守旧,年轻的郎君同待字的小娘子们不至于就不碰面,只是大家心里存着礼数二字,恪守教条,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不叫外头起闲言闲语就是了,放到小幺的身上,自进了建康城后,就更要把握好这个分寸,毕竟她身份不同。
不过谢泠只是愣了须臾就想明白了。
三兄突然变了脸,并不是因他这句话说的太有失分寸,而是为了,宇文舒。/p
谢氏娘子 第三百九十六章怎么能这样
谢泠终究讪讪的闭上了嘴,没有再多说什么。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对于小幺和宇文舒的事情,他其实没有过多的话语权,且他知道,二兄对这事儿都已经表现出了十足的无能为力来。
小幺好似是铁了心的,看着前些日子他们的状态,此去两浙的一路上,发生了很多他想象不到的事,而二兄大概也是从一开始的极力反对,到回京途中变故突生后,慢慢放弃了反对。
谢泠深吸口气,眨着眼看谢汲:“当做是我失言吧。可是三兄找小幺,不是为这个吗?颍川郡王是荀况的阿耶,他们父子同心,这位郡王今次为何如此行事,咱们捉摸不透,荀况总该知道吧?”
谢汲一时神色复杂:“你以为,我想叫小幺去问荀况?”
“不然呢?”谢泠好似很意外,除了荀况,还有别的人可以问吗?还是说,三兄找小幺,并不是为了今天太极殿上的事?
“你叫我说你什么好,看着那么聪明”谢汲端了兄长的架势想说教,可转念一想,谢泠毕竟大了,总拿他当孩子管束,也许并不好,于是打住这个话,话锋一转,“其实颍川郡王对二兄如何,都不要紧,要紧的,是三殿下的心里,怎么想。”
谢泠立时明白过来,可过后就只剩下震惊:“你想叫小幺去找三殿下?”
他问完了,觉得舌头打了结,连连摆手:“不成,这可不成,不要说二兄知道了要发脾气,要叫外头人也不是,要是给宫里知道了,你来收场吗?”
谢汲还在前行的脚步,就收住了。
他转过身来,脸上写满了“你有病”三个字,古怪的打量谢泠。
谢泠叫他这样的神情和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却吞了下口水:“我说错了吗?你刚才不就是想说”
“我疯了吗?还是脑子不清楚了?你怎么会以为,我打算叫小幺去找三殿下?她是什么身份,怎么能够堂而皇之的登三殿下的府门!”谢汲恨的压根儿痒,扬了手,照着谢泠脑袋就是一巴掌,“你最近都在想些什么。”
谢泠这才知道自己想岔了。
可实在不能怪他啊!
三兄对宇文舒的态度,他都是看在眼里的,更何况,如果说家里有什么人,是支持小幺和宇文舒之间的感情的,一定除了三兄外,再没别的人了!
这怎么能怪他一时想多了呢?三兄自己这个话说的暧昧不清,平时又是那种态度
他小声嘀咕了几句什么话,却没叫谢汲听清楚。
谢汲虎着脸:“又嘀咕什么?”
谢泠忙道没有,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换了副笑脸:“那三兄是怎么打算的?”
谢汲眼皮一翻,扔了个白眼过去,也不知是懒得理他,还是怎么想的,总之没回他,脚尖儿转个方向,继续往谢拂那里去了。
谢泠碰了壁,觉得有些许尴尬,反手摸了摸鼻尖儿,又揉了下被谢汲打过的地方,跟在他身后走着,不过却老实下来,什么话竟都没有再问。
等两个人见到谢拂时,她手上摆弄着针线,谢汲稍稍凑过去,瞧出来躺在她怀里的,是条松花绿的十二破裙,于是咦了声:“这是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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