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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氏娘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姑苏羡
想着想着,嘴角的弧度,就越发大了。
荀嬿拿指尖儿戳她,她都没回神。
“不过进一趟裴王府,也值得你高兴成这样了吗?”
直到庾子婴的声音传入耳中,谢拂才从自己的无限遐想中拉回思绪,怔怔然望向庾子婴的方向。
谢拂心一沉,果然,庾子婴还在生她的气。
也许是庾子婴口气太差了,连荀嬿都听出不对来,挽着谢拂胳膊的那只手,下意识的收紧了三分,又仰着小脸看庾子婴,满脸不明所以。
谢拂长出口气,拨了拨荀嬿的手,同庾子婴蹲身礼了礼:“阿姐。”
庾子婴撇着嘴冷哼:“你倒还知道该叫我一声阿姐啊?”
到底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庾子惠也从中劝了好多,只不过是心里这口气一时顺不下来,见了谢拂,难免冷脸子。
庾子婴不是没想过,同宇文舒的事,不是见了谁都能说的。
谢拂命格与旁人不同,注定了她不能够随心所欲。
倘或没有那样的命格,她看上了宇文舒,了不起等到及笄礼后,谢太尉豁出去老脸,与陛下说说,自己这个幺女,想嫁入裴王府为妃。
而陈郡谢氏这样的门第,陛下也一定乐见其成。
所以啊所以谢拂也没有多大的错。
庾子婴心里想法闪过很多,谢拂却一概不知,怕她还生气,又觉得实际上没有多大事儿,乌珠滴溜溜转两转,提步上了前去,拉了庾子婴柔若无骨的手,厚着脸皮哄她开心:“我多早晚不记得你是我阿姐了?我又没有亲阿姊,亲近的只有你一个,在我心里呀,你同我亲阿姐一般无二的呀。”
她尾音娇俏,又吸着鼻子装哽咽:“可阿姐却恼了我,我近来都食不知味,唯恐阿姐以后同我生分了,那我可怎么办呢?”/p





谢氏娘子 第四百六十三章和好
谢拂这样的人,带着天生的优势,她一张脸太无害了,年纪又小,凭谁看了,都要觉得这是个涉世未深,纯良可人的娇俏小娘子。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所以她撒娇卖痴,哪怕是装傻充愣,可是暗地里偷jiān耍滑,小打小闹的,也没有人会同她认真计较。
庾子婴自问并不是个十分有耐心又好脾气的人,他们庾氏一门,也没几个十分好说话的。
她大兄是身在朝堂,有时候不得不让步罢了。
至于二兄从小就仗着身子不好,可偏偏出身高贵又做了三殿下的伴读,眼睛都要长到头顶去,叫她现在想一想,连这位裴王殿下,在十几年的漫长岁月中,都未曾与二兄红过脸,说过半句重话。
这是他们庾家人的骄傲。
可唯独对谢拂,她是没脾气的。
好不容易提了这口气,同她置气好几天,按理说,这会子她怄着自己撒娇,应该一巴掌拍开她才对的。
庾子婴长叹一声,试图往外抽了抽手。
谢拂小嘴立马撇的更厉害,大有下一刻就哭出来的架势。
连荀家那个小傻子也巴巴的凑了上来,站在一旁傻乎乎的替谢拂说好话:“阿姊们这是怎么啦?好几天不见了,怎么见了面,却不对付呢?”
庾子婴没有谢拂“禁锢”的那只手,略微一抬,按在鬓边,揉了两把。
她上辈子不知做了什么孽,今世遇上这么两个人。
一个是装傻卖痴叫她生不起气,另一个另一个是真的缺根筋,反应迟钝啊。
她忍不住多看荀嬿两眼,正好与她四目相对,才发觉荀嬿眼里耐人寻味的意思——那双明亮的眼里分明写着,庾子婴呀,你年岁稍长,怎么好同我们这些年纪小的怄气呢?
庾子婴一口闷气憋在xiōng口,拍了拍谢拂的手:“别装了,你快瞧瞧荀家小娘子的眼神吧,活像我欺负了你,她那样子,恨不得扑上来咬我一口。”
谢拂顺着她的话,狐疑的望向荀嬿,却发现她所言不虚,便扑哧一声笑出来。
荀嬿心事叫戳穿了,还是当着谢拂的面儿,她就是反应再慢,脸皮再厚,也闹了个大红脸,兀自别扭起来,吭吭哧哧的从鼻子里挤出话音:“你们做阿姊的,就知道欺负我吗?”
庾子婴同谢拂对视一回,俩人不约而同捧腹笑起来。
实则士族女郎这样子笑,很不成体统,好在此处无人,且有王府婢女把着,也不会叫人来扰了她们的好兴致。
她们越是笑的厉害,荀嬿脸上的红晕就越是重,闹到最后觉得太尴尬了,索性甩手要走人。
谢拂见状上前就拉住她,也不说话,就半拉半抱的继续笑,只是比先前收敛了好些。
庾子婴咳了声,问荀嬿:“你入京没多久,五娘就跟着潜二兄他们离开了建康,怎么你倒跟她更亲近?这几个月你在建康城得罪人,难道不是我与你最亲近吗?”
荀嬿撇撇小嘴:“我也没有厚此薄彼呀。”
庾子婴心说你还没有呢,方才那模样,真是恨不得咬她似的,不就因为她同谢拂怄气吗?
不过荀嬿不承认,她也不会追着问。
荀家的这个小傻子哪儿都好,外人看来有些恃宠而骄,还带着三分仗势欺人,可叫庾子婴看来,与她是再没那么合拍的。
荀嬿是个嫉恶如仇的人,因为长了这么大,所见都是真与善,心中便很不待见那些藏wū纳垢之事,这点与她倒不谋而合。
但是有一样——荀嬿心眼子太实。
开玩笑也得有个度,不惹急了她什么都好说,真把她惹急了,是个相当不好哄的主儿。
她没兴趣试探荀嬿的底线在那里,所以从来都是点到即止。
眼下也是如此。
虽然自谢拂回京后,她就一直很奇怪,荀嬿对谢拂的好感和维护,到底是从何而来,但是荀嬿不想说,她也不会bī问,这世上,谁还没有点儿不想与人言说,或是无法与人言明的小心思。
就连谢拂不是也
想到谢拂的事,庾子婴脸上笑意渐渐凝固,偏了脸睇她。
这一眼谢拂正好瞧见了,笑僵在脸上:“阿姐”
说不心虚是假的,宇文舒的事情她虽并不是有意隐瞒,可也确实从没想过同庾子婴坦白明说。
从王家宴会,到中秋宫宴,庾子婴一直都在维护她,也处处先替她考虑。
她能够理解的是,庾子婴恼她,并不单单只为宇文舒的时,而是因为想到了宇文郅和王宜,再加上上回去庾家,其实还是在利用庾子婴,拐弯抹角的要见宇文舒,并不是真心实意的去看望她,报个平安的。
从吴县回京途中遇袭的事,建康城早有风声,而等到陛下又调派禁军往永兴县去迎他们,遇袭之事,众人便就很清楚了,那不是空xué来风的谣言,而是真的发生在他们身上的。
庾子婴也许是一直在为她担忧着
“阿姐,上一次我并不是”谢拂觉得理亏,开了口想同她解释。
然而庾子婴摆了摆手,像是无意的瞥一眼荀嬿,打断了谢拂的话:“你不告诉我,有你的道理,其实我也想的明白,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对你c对谢氏才越好。二兄和荀小郎君知情,那是因为同殿下走的十分近,情理之中的。至于你想说的,上回的事——”
她拖了下音,一声轻叹自chún角溢出:“我当时的确气恼,今日从二兄口中得知你也会到王府来时,也挺生气的。咱们本是一样的人,该清清静静的过咱们的日子,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没什么不一样的,可你偏要一头扎进郎君们的事情里,我实在不懂你在想什么。”
“我有我的苦衷”谢拂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太多的事情是身不由己,甚至言不由衷,她也有一肚子的委屈想倾诉,可就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没办法说出口,更不要说是庾子婴。
庾子婴倒像是释然了:“是啊,谁又没有苦衷呢。二兄也劝了我很多,虽然什么内情都没讲,可他跟我说了,你们两浙一行,实则凶险,叫我不要为这些小事和你怄气,能体谅你的,也该多体谅你些。方才见你,是一时说气话怄你罢了,其实已经没那么生气了,毕竟连二兄,之前都还离”
这话到什么时候不该说,庾子婴chún角一平:“横竖都过去了,就不提了,你也不要与我解释这些,从前你不想说,眼下也用不着为了讨好我来说什么,我不是那样小肚jī肠的人,与你置气,其实还是担心你,而你事事隐瞒,我不过一时不痛快罢了。”/p




谢氏娘子 第四百六十四章山雨欲来
很多年后,谢拂同宇文舒说起那个早上,站在裴王府旧邸花园中,同庾子婴的一场看似闹剧收场时的情形时,仍旧不免鼻头发酸。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她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哪怕前世落得那般下场实在令人心酸,可重生一世,却还是能有这么多人,真心的为她好,永远不会舍弃她,哪怕她做错过c糊涂过,他们愿意让她成长,也愿意包容她成长的这一路上所有的过错。
而要紧的是,这一切并不因她的出身,只单单因为她这个人,仅此而已。
没有利益驱使,也没有什么yīn谋算计。
原来简单的疼惜,才是这世间的最珍贵。
彼时谢拂心下感动的一塌糊涂,长臂伸展开来,上前两步,抱紧了庾子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庾子婴不太习惯这样的亲密,上了手往外推她:“快放开我。”
谢拂慢慢放下手,调整了情绪,拿她打趣:“我替我阿兄抱一抱你,还叫我放开吗?”
她这个阿兄指的当然是谢泠,庾子婴面皮一红,粉拳便捶在了谢拂身上去。
荀嬿再迷糊,也听得出是什么意思,哎哟哟的捧着心口,yīn阳怪气的把尾音拖的十分长。
庾子婴张口啐谢拂:“大妇可还在京中,你再胡说八道,我要告你的状,叫大妇撕你的嘴。”
谢拂一点儿也不怕她,理直气壮的:“那正好,出了年我阿兄该行冠礼,索性趁着爷娘在京,先把唔——”
她后话没说完,庾子婴已经捂住了她的嘴,所有的声音都化作了破碎的片段,一声声的唔哝,飘飘荡荡落在花瓣之间。
荀嬿叫逗得十分开心,学了她们先前的模样,捧腹笑起来。
庾子婴羞恼的瞪她:“果真风水lún流转吗?这会子就lún到你们来笑话我了。”
她和谢泠的事情,几个月前,大兄从谢府回家,什么也没说,她心里没底,也不知道到最后能不能成。
青梅竹马其实算不上,她yòu年时只随阿娘去过陈郡三次而已,远不如二兄往陈郡去的次数多。
可仅仅三次,谢泠这个人,就已经像是烙在了她心间。
庾家三娘远见卓识,凡夫俗子皆不入眼,却无人知晓,早在她垂髫之年,那个明朗的少年,就已在她心头挥之不去,无人能及,无人可比。
谢庾两家亲厚,关系一直也很不错,年yòu时候虽然不怎么懂风月之事,现在想来,其实谢泠也好,谢郎主同大妇也好,对她都很不错,甚至她前几年的生辰时,谢泠也会托人往建康城送礼,还是到真正懂事了,谢泠也许是为了避嫌,才渐次不送了。
谢拂拿这事儿同她开玩笑,没由来的叫她心里一阵窃喜。
也许谢家对此事,是乐见其成的。
她这头正想着,一晃神的工夫,瞧见了庆俞快步而来。
他佝偻着身子,低垂着头,始终不敢乱看。
只是在稍稍近了众人身侧时,快速抬头看了谢拂一眼,旋即又垂首下去。
谢拂见了他,心下咯噔一声:“怎么了?”
她不自知,声音都有些紧张。
庾子婴眯缝着眼睛打量她,果然今日到裴王府,也不过是掩人耳目因如此想,她眼风一斜,扫过荀嬿,看来掩人耳目的这个说辞,就是荀家的小傻子。
果然庆俞平声回话:“谢大夫叫女郎到正堂去,奴才是来与女郎引路的。”
河东之事,他们已经说与宇文舒知晓了,且果然不出庾子惠所料,他们没人能够说服宇文舒,压根儿就劝不住他。
谢拂按耐不住的急躁起来,心里担忧,唯恐一时去的迟了,宇文舒要夺门而出。
她脚步一动,终于心口一致:“快走”
可话一出了口,就有些后悔。
迈出去的那条腿,硬生生的僵住,谢拂缓缓回头看庾子婴,干巴巴的:“阿姐”
庾子婴知道她怕什么,勉强扯了个笑:“既然是潜二兄叫你,那就快去吧。”
她为什么要去,庾子婴不知道,可她知道的是,若只是为了潜二兄,她不会紧张到连声音都在打颤。
能叫谢拂这般的,眼下也只有一个裴王殿下而已了。
看来这丫头动情至深,她并不想劝她收收心,虽然知道那不是能够轻易爱上的,可所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倘或有人叫她放弃爱慕谢泠,她也是决计办不到的。
谢拂离去的背影很坚定,身形娇小的一个人,走路却带了风,庾子婴眼看着打花丛中生出的两三枝娇花,因她的带动而落了地,便知道她心下是何等急切了。
荀嬿扯着庾子婴衣袖:“我看阿姊好像走的很急呀,别是出了什么是吧?”
瞧,连荀嬿都看出来了。
当然是出事了,且一定是件大事。
二兄一大早拉着她往裴王府来,入府后又叫裴王发话外客不见,只等着潜二兄和荀况他们登门,从那时她就明白了——他们是有要事相商的。
庾子婴深吸口气,安抚的轻拍荀嬿手背:“没事,你只管玩儿你的,闹你的,天大的事情,还有你阿兄顶着。我也是,五娘她——五娘亦然。”
建康城从来风云涌动,没有一刻安生,她未涉朝政时局,却比任何人都看的清形式。
怕?身处皇城中,若然怕了,早晚尸骨无存。
什么簪缨世家,什么门阀士族,到最后,尘归尘,土归土,真正能够傲立云端的,一定是经过了千锤百炼,万般磨难洗礼——说到底,不过胜者为王败者贼。
荀嬿懵懵懂懂,也不太能够弄清楚她眼中闪过的情绪叫什么,只是觉得心中一荡,这样的庾子婴,她头一次见到,而这样急切乃至乱了章法的谢拂,她也是第一次见到。
直觉告诉她,建康城中将会有大事发生。
一向安逸无忧的荀嬿,难得的提起了一颗心,那双干净澄澈的眼眸里,也终于染上了浓重的忧虑和担心,久久未曾化开。
她仰头望天。
然则此时正值风轻云净,丝毫不见黑云压城之势。
她本以为山雨欲来时,连空气中都会透着压抑与紧张,却未曾想,也能够如此淡逸
握着庾子婴衣袖的那只手,蓦然收紧三分,荀嬿chún角往下一沉,什么都没有再说。/p




谢氏娘子 第四百六十五章天大地大没她大
正堂屋内一片可怕的静默与死寂,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显得那样清晰。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谢拂一只脚跨过门槛时,被这样凝重的气氛吓了一跳,打了个哆嗦。
她能看的出来,宇文舒此时分明咬牙切齿,气冲斗牛,却尽力的隐忍着。
谢拂心头抖三抖,想再看清些,可宇文舒藏的蛮好的,连手掌都隐在滚了银边流云纹的大袖之下,好像就不是不想情绪更多的外泄与人看,或是与她看吗?
她稍作一顿,快步入了内,与众人各自见了礼,抿chún想了须臾,提了裙摆往谢泠下手处坐过去。
庾子惠同庆俞使了个眼色,庆俞会意,退到门外去,又十分懂事的把一扇红木门给带上了。
光被遮住,屋内一瞬间暗下三四分,先前的压迫感立时更浓。
谢拂嘴角动了动,眼珠子滚着扫过谢潜和荀况,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庾子惠身上。
她刚想开口,就听见庾子惠叫了声殿下:“我们劝不住,你要还想进宫面圣,不如听听五娘怎么说。”
谢拂一怔,原本靠在椅背上的身子登时就坐直了,脊背再没那么硬挺。
宇文舒疯了吗?他居然想入宫面圣!
见了陛下,要说什么?说柳士璋在河东拥兵自重,骗取朝廷派下的军饷,意欲谋反?
谋反罪重,陛下一定十分重视,会派重臣查之。
但那又如何?
即便拿住了柳士璋他们早合计过了的,就算拿了柳士璋入建康由陛下亲审,他也不会供出宇文郅和王岐,一点用都没有。
闹到最后,宇文郅固然会折损一个柳家,但他必定不甘心,反扑时,不把宇文舒连皮带肉的重伤了,怎么可能罢休?
宇文舒如何得知柳士璋要反的事呢?他说不清楚的!
谢拂脸色登时难看极了:“你怎么会这样糊涂?真的是叫气昏了头吗?”
她越说越来劲,完全没理会扯着她衣袖示意她闭嘴的谢泠:“我早知道你定然气急,这样的事,谁听了都难免震怒,可就是再生气,也不该没了理智胡来。你要进宫?还要面圣?是打算到陛下面前告发柳士璋?柳士璋固然可恨,可他背后的人难道不更可恨吗?但如今,你又能拿晋王如何?”
她一连串的质问,其实谢泠提心吊胆。
他知道宇文舒的心思,可毕竟人在盛怒之下,说话做事会失了分寸,过后大多会后悔。
方才他见识过了,才会在小幺开口时扯着她试图叫她闭嘴,以免被怒火波及。
可她像是没察觉似的,非但不住口,还越说越起劲儿。
这会子她说痛快了,但是宇文舒的面色
谢泠吞下口水,侧目看过去,却惊呆了。
他们四个人lún番的劝,分明什么道理都摆出来了,同小幺眼下说的这些也没什么差别,可宇文舒半个字也没听进去,脸色照旧难看的不行,周身的肃杀也十分吓人,估计宇文郅要在他面前站着,他能上手掐死宇文郅。
这会儿小幺小幺这个语调和口气,比他们还过分,简直是不留情面,就差张口骂他是个没脑子的傻子了,他怎么反倒chún角上扬了些,像有了笑意?
谢拂不像荀嬿那么迟钝,她话音落下,就察觉到了宇文舒的反差。
她进门时,他周身的戾气连她都吓了一大跳,要不是早有准备,估计连进门的勇气都没有,这会儿她几乎是劈头盖脸的骂了他一番,他反倒笑了?
她没看错,他真的在笑!
庾子惠坐的离宇文舒最近,几乎与他比肩,只一侧目就能把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加之太熟悉宇文舒的一举一动,眼下见是这样,立马扶了扶额。
他好像有些明白过来了
宇文舒的愤怒是真的,可要进宫这事儿,未必是真的。
谢氏兄弟带着谢拂到王府,再后来他们把河东的事情一坦白,凭宇文舒的心智,对谢拂的来意,肯定立马就明白了。
合着他做了场戏,就是想叫谢潜把谢拂寻了来的吗?
这个人还真是
天大地大没有谢拂大,哪怕火烧眉毛了,他都还惦记着他的心上人。
他咬牙切齿,宇文舒几乎听见了他磨牙的声音,把嘴角往下一拉,弧度消失不见,彻底放平下来,扭脸儿看庾子惠:“你也觉得她说话难听吧?我如今好歹是正经的亲王,她这样的,算以下犯上了,所以你气她无法无天,气到磨牙的地步?”
庾子惠无言以对,翻了个白眼,又瞧见了宇文舒眼底的另一层意思,冷然呵了声:“我觉得,她说的挺对的,你虽然是个王,可的确不像个王,还不如从前未加封时”
他一面胡扯,一面果然见宇文舒眼中又肃冷三分,在旁人瞧不见的方向,朝他饱含警告之意的瞪了一眼。
庾子惠耸耸肩:“不过我看你反倒叫她骂的冷静了下来,未免你脸上挂不住,将来要秋后算账——”他缓缓起身,拱手虚一礼,“我们到外头等着,你们聊?”
谢泠震惊的张了口,荀况好似看出些端倪,会心笑了回,了然的随着庾子惠站起身来,还不往去“苦劝”坐在他旁边儿的谢潜:“我们在这里,一点用处也没有,既然带了女郎来,谢大夫还计较这个吗?”
谢潜眼中聚拢着寒意,淡然一眼扫过去。
荀况险些叫那寒意冻伤,却也没做退让。
谢潜这双眼虽还未毒辣到一眼能将人望穿看透的地步,可宇文舒的态度差的太离谱,他心里隐隐有疑惑升起,再想想宇文舒那份儿心思,其实就不想走了。
但好些时候,人真是身不由己,被架到那个份儿上去,想不走都不行。
他非要坐在这里,今天估计就什么也谈不成了,而且小幺她
谢潜觉得没什么好阻拦的了,阿耶知道她的心思后,没请了家法出来揍她,几乎就等同是默许了,今天还能放任他和四郎带着她登裴王府的门,摆明了没打算bī她放弃。
于是在僵了半炷香后,谢潜左脚在地砖上一踏,起了身,深看了谢拂一眼,又叫谢泠,而后率先背着手往大门方向去。
谢泠几乎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拉开门,步出去,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再顺畅没有。
庾子惠与荀况对视一眼,便纷纷跟着往外退。
临过谢泠身边儿时候,庾子惠脚下一顿,在他肩膀上轻拍一把:“潜二兄都走了,你还想留在屋里听一听?”/p




谢氏娘子 第四百六十六章卿卿,你真好
谢拂有些慌,甚至是手足无措,她坐在那里,两只手紧紧地攥着,搓了又搓,其实很想跟他们一起出门去。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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