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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氏娘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姑苏羡
王岐是个人jīng宇文郅和宇文聪也不是糊涂蛋。
如果真要细细推敲,谢拂今次办的事情,究竟瞒过了谁,他还真拿不准。
她还有太多的地方需要磨练,将来要在建康行走,他与二兄自然能够护她周全,可婚姻大事,她早有凤命批言,一个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是整个谢氏,万劫不复!
谢泠的拳头捏了捏,又松下去:“我去跟她谈一谈。”
话音落下,谢泠转身便要往谢拂的小院回,可却被谢潜一把拽住了胳膊。
谢潜见他直勾勾的朝自己看过来,便与他摇了一回头:“让她自己好好想一想,明儿你再去见她,顺便问问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如果她真的动了心思,建康就得想法子送她回陈郡去了。”
可要此时送她走,又哪里是那样轻易的事。
宇文氏兄弟也好,王岐荀况也罢,早就对她上了心,宫里面圣人赐药,陛下询问即便是谢拂自己想走,也已经是身不由己了。/p





谢氏娘子 第五十六章奇则必诡
p只是兄弟二人沉默无言,对视了半天后,谢泠咬一咬牙,与谢潜问道:“其实这次陷害王宜,也并不是一点儿好处都没有的。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谢潜侧一侧脸看向他,微地挑眉:“怎么说?”
“我从前与二兄说过,王岐并不是个良人”谢泠摇一回头,叹了一口气,“我们家这百年间将琅琊王氏压得翻不过身,二兄以为,王氏真的能咽下这口气?当初我离家入京前,大兄就私下里与我说过——凤主出谢氏,沂水拖蓝地,奇则必诡之。”
谢潜一愣。
沂水拖蓝,那是琅琊郡特有的奇妙景观大兄这个话,一语双关,其实一点也不难懂。
因谢氏有了一个谢拂,琅琊王氏更不会坐视不理了。
所谓奇则必诡,可解为诡异,更可解为诡谲。
“而今看来,王岐也不大靠得住。”谢潜压一回太阳xué,竟难得的松了口,“这件事,是我失策,起初宇文氏兄弟上门大献殷勤时,我竟看中了王岐。”
谢泠很少听见谢潜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言谈。
谢潜什么时候都是不会错的。
他虽不是谢氏宗子,可谢氏的担子,都被他一肩挑了起来。
阿耶身在太尉职,却远避在陈郡,上京之地,他一步也不愿踏足。
只有二兄在这里独自支撑着。
谢泠心头颤了颤,呼吸也随之沉了沉:“二兄何必要这样自责?好在如今一切都还在,尚且来得及”
“未必。”谢潜将他的话截住,没叫他说完。
可是拦了一回,却也不再表态。
两浙这次出事,他隐隐的感觉到有古怪,大堤加固,是前年才完工的,如何到了今年,决堤成大灾,淹没县镇十数处。
谢潜没再与他多说什么,只是提步往自己的书房方向而去。
这件事,他需得一封信书送回陈郡,及早的告诉阿耶知晓才好。
王岐自宫中回到家里,因要将这些事细细的回禀给他阿耶,自然也腾不出手去搭理王宜这一茬儿。
原本王家大妇也是不知情的,可坏就坏在王稚多嘴。
晚间时她去王家大妇房中请安,因王宜没与她一道去,大妇多问了两句,王稚便一股脑的将今日宴席上的事情全说了出来。
王家大妇彼时脸色就变了。
王宜是她一手教养出来的,因是家中头一个嫡女,上虽有兄,可在建康贵女中行走,那还得是王宜撑门面,是以王家大妇便将她教的很是jīng心。
再加上这位大妇本姓萧,是兰陵萧氏的后人,气度c见识,皆属上品。
听闻此言,她是断然不信王宜会干这种事儿的。
可小女儿在耳边叽叽喳喳,一个劲儿的数落长姐,萧氏爱女,不会苛责她,只是说了几句,打发她退出去,不许再在此处聒噪,另支使了婢女去寻王宜来问话。
王宜原本兴致缺缺的,打从散了宴之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什么人也不肯见。
早些时候那些娘子们从府中离去时,成群,两两结对,没人明着说她王宜如何如何,然而那样打趣的眼神c不屑的嘲讽,全都写在脸上。
是以她阿娘打发人来寻她时,她是很不愿意去见的。
她知道王稚去过了那院儿里,还指不定说过什么话了。
可门外的婢女不肯走,她左右思量一番,总不能同阿娘也怄气,这才起了身,略拾掇了一番,理了理衣裙,才开了房门,与那婢女一道往萧氏那头去了。
萧氏见她入内时,先是一眼就扫到了她委实没什么血色的脸,整个人恹恹的,往日的端庄仪态悉数不见了踪影。
要说起来,人都是护短的,萧氏便尤其的护短。
谢拂没到建康前,王宜是众人眼中的天之骄女,这满建康的女郎们,没有谁敢对着她指指点点。
可是随着谢拂入京,王宜的地位急剧下降,连她见了谢拂,都总要陪着笑脸。
这些情况萧氏不是不知晓的,故而以往谢拂每每到府,她从来也不见。
照理说她做长辈的,谢拂第一次到王家小坐时,就该先拜一拜她,然则彼时萧氏借故推了,次的,谢拂也就不再想着要拜见一下王家的这位当家主母了。
此时萧氏手一抬,堆着满脸的慈爱:“我的儿,到阿娘身边来。”
王宜鼻头立时一酸,眼窝热一热,泪就要掉下来了。
她莲步踩着,却移的很快,步的便扑到了萧氏坐着的那张罗汉床边,挽上她的左臂:“阿娘”
萧氏很是怜爱的将右手放在王宜的头顶抚了:“我儿今日受委屈了。”
王宜猛然抬起头,委屈兮兮的看着萧氏。
众人都以为她诋毁谢拂,大抵又以为她没有廉耻的私会大王,可只有她阿娘,会同她说一句——你受委屈了。
原本就包了一眼眶的泪,此时便再也憋不住了。
豆子大的泪珠一个劲儿的往下掉,呜咽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萧氏看了便更是心疼,取了方帕子与她慢慢的擦着泪:“事已至此,你阿耶与阿兄便不能再去计较,反倒显得咱们小家子气,且外人看来,必定是你吃了亏,才会不依不饶的要从谢拂身上讨回来。”
王宜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呢?
连宇文郅今日都怀疑了她,这个公道,她自然是已经讨不回来了的。
从前她竟没看出来,谢拂是个这么有算计的人。
她叫谢拂摆了一道,心服口服。
萧氏看着她咬chún隐忍的模样,更将她往怀里搂了搂:“谢家势正盛,你记住阿娘的这番话——谢氏女当亲近,可该疏远处也必得敬而远之,你从前一心与她好,反糟了她的算计。我的儿,今后便是吃一堑长一智吧,再不要去招惹谢拂,以免你来日还要惹祸上身啊。”
“可是阿娘”王宜声音轻柔的很,还隐隐的带着几丝哽咽,“这次我名声叫她败坏完了,来日还要如何出门去见人”
萧氏眼神变了变,只是在王宜没看清时,便又恢复如常,宽慰了她两句:“这世上的事,最是无常。她们今日记得你王宜出了丑,明日有了新鲜事,自然也就将你忘了。你听为娘的,这几日该去哪里走动,就仍旧去哪里走动,有人在你背后说三道四,也不必怕,只管问到她脸上去,日子久了,也就没人多嘴了。”/p




谢氏娘子 第五十七章绝非归宿
p第二天谢拂起了个大早,原本昨日她心愿得偿——她正经的也没真要与王宜在此时撕破了脸,将她名声败坏一番,又确认了宇文舒的心意,这就足够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本来她该极高兴的,可为着谢潜的那几句话,她整个后半天都深思不宁,很早就睡去了。
如今谢潜将她禁足在了家中,她也懒得四处闲逛,就让缪云挪了张贵妃榻出来搁在院子里。
今日阳光正好,透过了谢拂头顶层层叠叠的嫩绿树叶子,再洒下来几缕,洒在谢拂身上,她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了金色的光芒之中。
缪云忙前忙后,吩咐人取了一套茶具出来,在石桌子旁边儿摆置下去,大约也是为了逗谢拂高兴吧,说是要与她好好制一道功夫茶来。
她忙活了半天,谢拂始终没正眼看,等到丫头们把东西布置好了,谢拂才斜了斜眼,眼风扫向缪云:“你不要忙活了,你那个手艺,岂不是把我的好茶都糟蹋了吗?”
缪云因听闻她有了打趣自己的意思,便欢喜的冲她扬了个笑:“女郎又不心疼这点子茶叶,权当拿来与我练练手,将来我手艺练好了,受益的不还是女郎吗?”
谢拂却并不理会她这茬儿,扶着贵妃榻沿,将身子稍稍坐正了,手肘撑在大腿上,晃了晃手腕子,正好是在冲缪云招手。
缪云摆弄茶具的那处石桌其实离她也并不远,歪着头看了她一会儿,才撇着嘴将东西放下去,打从石桌后绕过来,挪着腿近了谢拂的身。
“你别弄了,去叫人搬个胡凳来,坐着陪我说说话。”
缪云因见她想与人说话,自然就不顾着摆弄所谓的功夫茶了,反正这些事情,瑞珠一向是个中好手,她却是不jīng于此道的。
于是忙吩咐人挪了胡凳出来,就放在距离谢拂贵妃榻三步开外的地方。
缪云拢一拢裙摆,顺势坐了下去,同身后院子内还等着服侍的丫头们略摆一摆手:“这里不必你们服侍了。”
丫头们都是有眼色且知事儿的,便蹲个礼,算是与谢拂行过,便从此处退了下去。
谢拂这才重又靠回贵妃榻上,整个人歪侧着身子躺着,左手手臂枕在头下:“你说二兄近来是不是有些糊涂了?”
缪云啊了一声,这话这话叫她怎么回呢?
她大抵也是知道些内情的——昨日谢潜虽然是打发了人不叫守在跟前,可这里头的事儿她全都知道啊,从谢潜和谢泠走后,谢拂便一头扎进了屋里去,连晚饭都没吃上一口。
谢拂挨了骂,且这顿骂应该不轻,缪云一直没敢问,是等着她自个儿想通了气消了。
可是这会儿她一张口说二郎君近来糊涂了。
缪云缩了缩脖子:“女郎这话我怎么回呀?”
谢拂没忍住,扑哧一声就笑了,她骨碌碌的转眼珠,打量着缪云看了好久:“你真是越发的可爱了。”
缪云面皮黑了黑。
算了,打趣就打趣吧,她心情好这最要紧了。
谢拂躺平了身子,也不再看缪云,透过头顶层层遮挡的树叶,看向蔚蓝天空。
浮云似白衣啊
谢拂心底忽而生出些许感慨来,逗弄缪云的心思,就倏尔消散开来了。
缪云也不知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只是见谢拂许久不语,一颗心便又悬了起来:“女郎?”
谢拂吸了吸鼻头,目不转睛的盯着一片游走的云团:“世事无常,缪云,你说是不是?”
缪云又啊了一嗓子:“大概是的吧。女郎想起什么了吗?今日好似感慨良多的样子。”
“是啊,因昨日二兄说,我看上了宇文郅。”谢拂一面说着,chún边一面有了弧度,笑意浅浅,却并未达眼底,“我当日算计王宜,姑且当做是一时兴起吧,却不料最后落在二兄眼中,竟成了我与王宜争风吃醋。”
她长叹一声:“还真是有趣啊。”
她之所以算计王宜,诚然有前世的旧恨,可更要紧的,是她急切的想知道宇文舒的心思。
时光总是匆匆,她不知道自己重活一世,究竟还能不能按部就班。
就拿荀氏入京的这件事来说,前世里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只是她终究没能料到,宇文舒的心思是确认了,可给她二兄造成这样天大的误会,她可真是有嘴也说不清的。
“二郎君怎么会以为”缪云惊呼一声,咬了咬牙,旋即又摇一摇头,“不过也是,女郎自入京以来,从前真的对大王赞不绝口来着。”
是啊,若非她从前对宇文郅赞不绝口,二兄又怎会无缘无故的误会她。
就连缪云都说过——当日她跟宇文舒状似亲昵时,缪云不也着实惊讶了一番吗?
如此想来,便也可见以往在府内众人眼中,她同宇文郅,颇有些不清不楚的情愫啊。
谢拂两只胳膊叠在勃颈处,寻了个更舒服些的姿势躺着:“其实我知道的。”
她只说了六个字,话音便又收住了。
缪云秀眉拢了拢,想问她知道什么,可她看谢拂那个样子,大约是还有话没讲完,便忍了忍,没有问出口。
果不其然,须臾后,谢拂将前话重拾:“我不会跟宇文郅,”她稍一顿,偏了偏脑袋,觑缪云一眼,旋即便又收回了目光,正了脑袋,“他是圣人嫡长子,又一向锋芒毕露,大晋的江山大业,多半要交付到他手中去。”
谢拂听见缪云倒吸了一口气,先她一步继续道:“这里又没有外人,我说我的,你听着,没什么不能说的。”
缪云吞了吞口水,心说这话大概也只有女郎你敢堂而皇之的说出口
只是谢拂都这样讲了,她只好抿chún不语,半个字也不敢多劝。
“是以宇文郅于我c于谢氏而言,都绝非归宿。”谢拂的话语间,含着几不可闻的倦意。
如果这一点,她从前就能看得透
何必再想呢,反正都已经重来一次了。
谢拂自嘲的笑了两声:“所以我不懂,二兄怎么会以为,我看上了宇文郅。”/p




谢氏娘子 第五十八章迷雾未散
p缪云咬chún不语,可她眼底情绪流转,分明就是有话想说。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谢拂想来,从昨日起她心情就不大好,上次因为所谓“中邪”的事情,她连哄带吓的“警告”过缪云一回。
眼下瞧一瞧缪云欲言又止的样子,谢拂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并不想推开身边任何一个可以亲近,且值得信任的人。
缪云从前总是有话直说的
哪怕是说二兄或是四兄,缪云在她面前,都是从无隐瞒,这丫头虽然不似瑞珠那样口无遮拦,可也从不曾这样过
谢拂心倏尔沉了下去,沉吟着问她:“缪云,你在怕吗?”
缪云眼中的惊恐一闪而过,却更加重了谢拂心底的这个认知。
她很是无奈的叹一回气。
也许她真的太急躁,而且从前从没干过这种事,是以现在做起来,并不那样得心应手。
她的本意也不是要警告缪云的缪云是她身边除谢氏亲族外,最亲近的人了。
“缪云,”谢拂声音悠悠然,伸出手来递过去,“你我之间,不该有话直言吗?是因为日前我对你说的那些话,叫你心生恐惧了吗?”
缪云眼窝一热,忙接过谢拂伸来的手:“不是也不是恐惧,只是女郎当日的话确实有道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没有这回事。”谢拂捏着她手心处紧了紧,“那都是在外面,做给外人看的。回到了家中,在我的面前,没有什么是不该说的。你陪着我一起长了这么大,从陈郡,到建康,将来还有很长一段路,且得你陪着我走下去要是连身边人都与我没个实话了,你觉得我可不可怜?”
谢拂的音调原本也不是戚戚然的,她心下虽感慨万千,可面儿上还是带了些许调侃的意味。
缪云心头抖了抖,却觉得此时她说出的这番话,极叫人心酸难耐,忍不住想要伸手抱一抱她。
于是缪云反握住谢拂的手,扬了扬chún角:“女郎到什么时候都不会可怜呐,便是全天下的人都将女郎抛舍了,我也会一直陪着女郎。”
谢拂只是想劝导缪云的,却不料得了这样的一句话,她心口犹如被人狠狠地扎了一刀一般。
如果前世里如果那时,她不是那样草率地将缪云嫁了人,是不是最后也不会落得凄惨无助,服毒自尽的地步?
至少至少在她潦倒之时,身边还会有一个缪云扶持与伴。
想到这里,谢拂便不由自嘲的笑了一回,她可真是疯了啊,就为了宇文郅那么个混账东西。
缪云看不懂谢拂的神色几变是为了什么,便只当她是不大信自己的言辞,于是语速也加快了些:“女郎说想不通实则这些话,女郎若说与二郎君听,怕他是要大吃一惊的。”
缪云的声音极轻柔,虽是字正腔圆,可她一字一句中都不带锋芒,圆润的从口中吐出来,那样的感觉
谢拂歪头看看她,想起她出身颍川,但音容笑貌也好,举手投足也罢,竟全然一派南方人的姿态。
她手上力道稍稍卸下来:“这却是怎么说?”
“女郎今岁十三,可在郎主与大妇甚至是家中诸郎君看来,女郎尚且是个孩子”缪云轻咳了一声,偷偷的看谢拂,尾音渐渐的弱了下去。
谢拂一挑眉,也不必再问,便明白了缪云的意思。
在二兄眼中,她仍旧是个人事不知的小姑娘,娇滴滴的长大,跋扈虽算不上,可也颇有些不可一世的傲气与骄矜。
这是她与生俱来的,因她是谢氏后人,可这也是她最致命的。
而今身处上京,却仍这般孩提心性,二兄必然是时时刻刻的替她悬着心的。
是以她在二兄面前,不懂朝政,更不懂什么时局。
饶是她从出生,命格就被批为贵极,她也仍旧不懂得收敛二字是如何写,又是如何解。
诚然,前世活了那么多年,谢拂所学,从来就没有收敛这两个字。
大约正是因为这样吧,二兄才会以为她不会明白和宇文氏兄弟之间有所瓜葛,是怎样一件可怕的事。
即便有阿耶在,这也很危险
“可是”谢拂突然拧了眉,看向缪云,“王岐呢?如果说二兄深以为我不该与宇文氏有所牵搭,那王岐又是怎么说?”
缪云到底年岁上虚长了谢拂几岁,听她问起王岐来,便痴痴地笑了一声:“琅琊王氏的宗子,诚然贵不可言,若论出身,与女郎也当得起门当户对这四个字。可若是与几位殿下比起来,他的贵重便远远不如了。可女郎既然想得通二郎君不愿女郎配一位贵极的郎君,怎么却想不通王家大郎君这一层了呢?”
谢拂慢吞吞的摇头,眼底的沉思化不开:“可是缪云,长久以来,王氏一族难道不是屈居我们谢氏之下的吗?阿耶即便坐镇陈郡,都还能稳坐太尉之职,与陛下分担朝事。宇文郅是贵极不可考量,可王岐只怕他身为王氏宗子,早晚有一日,是要与我们谢氏一族对弈一局的。”
缪云怔怔的,不知道该如何去接这个话。
她一向以为二郎君是个办大事的人,任何事情c任何决定,二郎君都是深思熟虑过的。
是以彼时二郎君看好王家大郎时,缪云便以为,王家那位大郎该是她们家女郎日后的良配。
可眼下谢拂这样一说,缪云才将将回过神来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啊。
“所以依我看,无论是宇文郅,还是王岐,我都该与他们保持些距离。”谢拂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才慢慢的松下这口气,她xiōng口起伏一阵,待这口气换尽了,才继续道,“二兄以为我是与王宜争风吃醋,实则不然。王家宴席上的那一场戏,宇文郅不论如何做决定,我都有理由名正言顺的拒绝与他往来了。”
若他选择了王宜,那再与她谢拂往来,就是虚情假意,这要是传到了陛下的耳朵里,对宇文郅来说也绝不是什么好事。
可他即便选择了帮自己他背着人与王宜私会,又处处偏帮王宜,推拒他,是合情合理的。
只是没料到宫中陛下传召/p




谢氏娘子 第五十九章刮目相看
p不过谢拂仔细想来,现如今也不错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建康城的这一滩水,仍旧是浑浊不清的。
铺满在她眼前的,也还是迷雾一片。
她置身其中,又还不得其法。
想要彻底的从迷境中走出来,怕还要些时日。
这些事情,终归是急不得的。
她昨日在王家,确实有些冲动了做的太多,就太容易让宇文郅和王岐拿到把柄,一旦露了馅儿,想圆回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谢拂此时定一定心神,觉得自己有些太过急功近利,转醒后的这几日,总将前世的仇怨看的太重,尤其是每每遇见王宜和宇文郅时,那种恨意彻骨的感觉,她已然真切的感受过几次了。
可实际上她更应该做的,并不是给自己报仇。
谢氏大厦倾颓,阿耶与二兄被处以极刑,阿娘带着一众姊妹与阿嫂们横梁,大兄还有三兄c四兄都被流放
她更应该做的,是尽力的去护住自己的家才对。
只要宇文郅不能被立为储君,叫他在朝堂上失了威望,在御前失了帝心,那他便不能再胡作非为。
宇文舒既然是以真意待她,谢氏便可得保全。
这些话不能跟二兄说,她得寻个机会,总要让家里知道,她心底里其实是更愿意亲近宇文舒的才好。
谢拂右手捏在下颚处,摩梭了好一阵,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然则眼中却无神,小院子里的景色全都没有印在她眼中。
缪云知她有所思,便静静地坐在一旁不吭声,以免惊扰了谢拂的思绪。
大约过了有半刻钟后,谢拂chún边的梨涡又显露出来:“我想通了,得找机会让二兄明白,我不是个孩子了,我已然懂事了,宇文郅和王岐我哪个也不会选,可我也哪个都不会轻易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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