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娘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姑苏羡
暗地里要查,自然少不了安排人将建康城中稍有头有脸些的都监视起来,一举一动,甚至是过往几年的举动,与外郡之间的往来,这种种皆要调查清楚
一旦传到陛下耳朵里,陈郡谢氏居心何在?
这百年间,当朝问政者,从不曾疑心过他们谢氏,他自然相信也不会平白去猜疑谢氏族人的。
可要是谢氏先干了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儿那也就得两说了。
若是有心人再从旁添油加醋,岂不是就成了——谢氏出了个谢拂,生来凤命贵极,是以谢氏一族到今日便动了些不该动的心思——不臣之心!
这就很要命了。
谢潜咬咬牙,手指点动了三四下,倏尔又收住:“暂且不动,等过两二嫂到了,听听她怎么说。我料想会稽郡守与大兄所说的,绝不仅仅只是这些,只不过是书信之中阿耶有所顾忌,不好陈列下来告诉我们,所以才说等来二嫂到了,我们就什么都清楚了。”/p
谢氏娘子 第六十三章插曲
p却说庾府之中,一大早上的庾子睿从朝堂归来,这才得知了宇文聪昨晚就领了旨意动身前往了两浙的事情。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偏偏今晨间,谢氏二子并着王岐都没有临朝这便很值得推敲了。
回到家中的庾子睿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来昨日庾子婴回家后的那副形容与做派——彼时庾子婴分明是闷闷不乐的,原本那么好热闹的一个人,他多问了两句王家宴会如何,她竟然甩了脸子,自个儿回了屋中去,凭他站在门口再多问,她一个字也不回了。
是以庾子睿微蹙了眉头,神色稍变,和善尽数敛了起来。
宇文聪昨日也该去王家赴宴的,为什么会悄无声息的领了旨意出建康?
两浙决堤,这么大的事,陛下难道就这么放心交给宇文聪一个人去办了?
尽管随行的也有几位侍郎,可宇文聪毕竟是皇子,赈灾赈到最后,一切的决策权不都还在他手里?
至此,庾子睿才恍然惊醒——昨日王家宴会之上,必定发生了别的事情,是出了岔子的。
庾子睿眸色暗一暗,招手寻了个下人来:“三娘现在何处?”
小丫头眼珠子转了转,把今日晨起后庾子婴的去处思忖了一番,矮身蹲个半福才回话:“女郎晨起往大妇那里去问了安,这会儿大约还在自己院子里。”
在自己屋里待着?
庾子睿因察觉出了不对来,此时疑心就更重一些。
庾子婴是个坐不住的性子,她会老老实实在屋子里待着?
荀家的几个小娘子刚到建康城,这两日她们女郎之间走动,本该多设几次宴,或是谢拂出面,或是王宜出面,哪怕是庾子婴自己,也可以尽这个地主之谊的做个东,再不然就是荀氏诸娘子摆下几张桌案来,宴请谢拂等人上门去。
可从昨日之后,谢府c王府还有荀府,也没人送请柬上门来
庾子睿心思转的快,脚步便已经跟着他的心思动了起来。
及至他入了庾子婴小院子,负手上了踏朵。
庾子婴的这间屋子,是三大间的构架,从外头看,四角攒尖顶下是十八跟粗壮上了红漆的雕花红木柱支着,那柱子大约要五六个壮年男子手手相接,才能合围的起来。
庾子睿有这么个习惯,他寻常是不会径直往庾子婴屋子里进的,虽然是亲兄妹,可毕竟大家都是年岁渐长的,传出去也不好听。
故而他每每来寻庾子婴,都是袖着手往正门左侧的红木柱上靠一靠,而后才扬声叫一声“阿奴在否”。
今日他心里有事儿,往红木柱上靠过去,阿奴二字却未从口中出,反倒扬了声叫了一声庾三。
庾子婴当然认得出兄长的声音,一声庾三打的她心尖儿颤了好几颤。
她眼见着丫头要推门出去迎庾子睿,忙一个箭步冲到了丫头身前去,回过头丢给丫头一个白眼,自顾自的伸手拉开了房门,整理了一番脸上的表情,才提了裙摆踏出门外。
果不其然,一出门就瞧见了袖手站在那里的庾子睿。
她提步凑过去,脸上是盈盈笑意,虽然很浅,可却煞是好看:“大兄这会儿从哪里来?”
“自然是下了朝回来。”庾子睿好整以暇的盯着她那张俊俏还带了三分英气的脸,将她脸上笑容尽收眼底,才咂舌两声,“我听了个事儿,说是二王昨夜里领旨出京往两浙去了,这事儿你知道吗?”
庾子婴似乎能够感受的到庾子睿身上那一股“来者不善”的气息,可他口中所说这件事,她却委实是不知晓的。
于是她十分老实的摇了摇头:“这样的事情,我如何得知?大兄莫要打趣我。”
“是吗?”庾子睿调整了个姿势,脚尖儿在地上踢了两下,“昨天你们不是都该在王家赴宴?你没瞧见二王殿下?”
“瞧见了啊,他去了”庾子婴一番后话没说完,自己就猛地收住了声音。
昨日谢拂在芍药圃和王宜闹起来的时候,宫中内侍来传了三位殿下他们入宫去
她没有认真想过那内侍怎么会来的这样巧,不然昨日那副情形,只怕是真的不好收场的。
今儿一早大兄上朝去,二王就已经离京了?
前后短短几个时辰而已昨日他们入宫,就为了这个?
庾子睿一直打量着她的神情,此时见她眼底有了疑虑,面上也带了沉思,便知道她一定是想到了什么。
于是他站直了身子,原本袖着的手也收了下来,片刻后负手在身后。
庾子睿下巴处微挑了挑:“昨日王家,发生了什么事?”
庾子婴和庾子睿的感情一向是极好的,他们颍川庾氏长久的住在建康城中,阿耶为了避人猜忌眼红,早在她五六岁时起,就颇有一番避世姿态了。
是以小的时候除了阿娘在她跟前耳提命面的教导以外,庾子婴有了错处时,是大兄在教导他,在外闯了祸时,是大兄替她解决麻烦,若一时在外受了欺负受了委屈,大兄这么一个老成稳重的人,也会怒火中烧的替她讨回公道。
也正因为这样,庾子婴和她大兄之间,便一向是无话不说无话不谈的。
藏私这种事,对任何人都可能会,对庾子睿,却从来都不会。
可眼下庾子婴心念微动,又想到答应了谢拂不把陷害王宜的事情捅出去
再说了,真的告诉了大兄,她自己大概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大兄不可能拽上她到王家去给王宜一个所谓的公道,但是她一定会挨骂受罚。
所以庾子婴定了定心神:“昨日席间却是发生了一些小chā曲”
她话至此处稍顿了一声,柔声细语的将昨日王家之事尽数详细的告知庾子睿了。
庾子睿听完后眉心处就突突的跳了几跳:“所以谢道修是早就看出来,你跟谢五在演戏?后面在芍药圃的时候,是你们故意坑人家的?”
庾子婴吞了口水:“大抵是这样的所以潜二兄才说叫我送阿拂回家去,但是我昨天在谢府等了半个多时辰,也没见他跟泠四兄回去,就先回家来了”/p
谢氏娘子 第六十四章谢氏好算计
p庾子睿隐隐感到事有不对,可他一时又想不出来问题究竟出在哪里。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直到庾子婴娇俏的声音再次传到他耳中时,他才恍然大悟。
庾子婴问他,宫中的内侍怎么会来的这样及时又恰到好处呢?
是啊,宫里的人,怎么就来的这么巧。
早一刻,谢拂与王宜这场闹剧闹不起来。
可要再晚一刻,僵持下去,众人脸上无光,且很难以收场。
谢潜为什么从头到尾就冷眼旁观着一言不发?
即便他知道是谢拂胡闹,也没道理人前这样丢下谢拂不管。
庾子睿倏尔眉头深锁,盯着庾子婴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庾子婴让他看的有些发毛,后背几乎浸出一层冷汗来,声儿也弱了下去:“看看什么?”
“我问你,昨天你们到芍药圃的时候,都有谁在?”
“很多人啊”庾子婴心说那宴会上那么些人呢,当时都在场,她也不可能一个个的复述出来吧。
可是她这样敷衍的话和态度一摆出来,庾子睿立时就变了脸色。
他一扬手,一巴掌拍在庾子婴脑袋上,力道不重,就是个警告而已:“好好想,谢家人c宇文氏兄弟c王岐还有荀家的人,都在场吗?”
不对不是都在场的。
经由庾子睿这样一提醒,昨天芍药圃那边众人的站位,才又浮现在了庾子婴的脑海之中。
宇文氏兄弟是都在啊,王岐在谢潜身旁,然后谢拂也在谢潜身旁,荀况跌坐在地上呢,荀氏三姊妹站得远一些,可也算在人群靠前的位置上。
还有一个人谢泠呢?
庾子婴啊地一声:“泠四兄不在。”
然后庾子睿就笑了。
那样的笑不似他往日老谋深算的那种笑,庾子婴以往总说他——若是你露出个老谋深算的笑容呀,只怕就是有人要倒霉了,也不知你要算计谁,摆出了一脸的jīng明来。
他眼下的这个笑,倒更像是拨开迷雾见月明后那种会心一笑。
是,他想明白了。
谢泠既然赴宴去了,当时他们那么多人都要往芍药圃,而且缪云已经回了话,说是谢拂受了惊吓,他怎么不见了踪影?
据庾子睿所知,谢泠可是比谢潜还要护着谢家的老五的。
谢潜毕竟要有担当,好些时候人前人后还少不得要端着架子训一训谢拂,就比如昨日那个情形吧——也许他不是打从内心真的要教训谢拂的,可样子还得做,不能叫人说嘴。
但是谢泠显然就没有这个顾忌和考虑了,而且谢泠原本就是个有些虽说不上我行我素,可总归就是坦荡的很的人,他袒护谢拂,从来就不怕旁人多说一个字。
所以说,昨天那个情况之下,谢泠去哪里了呢?
一个念头,很快就在庾子睿脑海中形成了——两浙决堤,谢家早就知情,可因为某种原因,还没有上禀御前,昨日王家出事后,谢潜授意了谢泠即刻入宫,为的就是拿捏好分寸,既能让谢拂闹一场,又不至于收不住这个场!
好算计,谢氏兄弟真是心较比干多一窍啊。
庾子睿啧啧咂舌,显然是颇为感慨。
庾子婴看的古怪不已,就叫了他一声:“大兄?”
“你歇着吧,”庾子睿明显不打算跟她多说,拍了拍她肩膀,“我去谢府走一趟。”
庾子婴嗳地一声抓住了他衣袖:“大兄去谢家做什么?把我也带上吧?”
她大约是真心想去谢家的,此时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意。
庾子睿脚步收住,转过了身来看她,语气中满是陶侃:“怎么?昨日没见着谢四,不死心,今儿还想去啊?”
庾子婴登时就闹了个大红脸,可抓着他衣袖的手却不肯松开:“有你这么做兄长的吗?”
“行了,我今日去是有正经事情的,再说了,你伙同谢五坑人家王家女郎,谢道修还没跟你算账呢,眼下为着朝廷的事他大抵分不出心管你,你不说躲着,还上赶着送去给他教训啊?”庾子睿往外抽了抽衣袖,但见庾子婴端是一派死也不撒手的形容,就嘿嘿笑了两嗓子,“你别打量着我带你过去,谢道修就轻易饶了你,他可不会看我的面子,你想好了,谢家——你还去不去?”
其实不要说谢拂了,就连庾子婴这么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对上谢潜时,都有几分心虚的。
因她从小就知道,谢家的这位姻亲兄长,是个很严苛的人。
大兄说的不错,潜二兄压根可不会看在大兄的面子上,就与她轻易作罢的。
这个当口嘛她还是躲一躲潜二兄比较好。
于是庾子婴的小手就慢慢的垂了下来,松开了庾子睿的袖子。
庾子睿满意的笑了一回:“你的事情呢,做兄长的自然放在心里了。但是你也不必急是不是?他们谢氏有家训,郎君不行冠礼不议亲嘛,谢四到明年的二月才加冠,到时候再提成不成?”
庾子婴一时满脸通红,伸出手来就推庾子睿:“我才不跟你胡说八道的,你再打趣我,我告诉阿娘去了!”
“好好好,我不打趣你,自个儿偷着乐去吧。”庾子睿临走还不忘再调侃她两句,说完了,扬声笑一回,才迈开步子出门去了。
实则自家这个妹妹会看上谢泠,他一点也不意外。
建康城中的郎君们是多,可纨绔占了一半,王氏虽然也要有几个很不错的,可王家有个王宜,庾子婴嘛一贯就不爱与他们家往来走动。
他们庾氏和谢氏本来就是姻亲,小的时候也跟着阿耶阿娘去过陈郡,那时候是去看望姑母的,一来二去的,和谢潜这兄弟几个,虽然算不上青梅竹马,可也是自yòu相识。
后来谢泠入建康,十八岁的年纪出任了黄门侍郎,饶是有谢笠庇荫,可他自己委实是个有才干有气度的人。
别说是庾子婴了,就是把他还有阿娘和二郎都算上,对谢泠啊,可都是很中意的。
原本他是想着去谢家好好问问这两天的事儿的,可庾子婴这么一闹,他也正经的惦记起了这门亲事来。
明年二月行冠礼的人谢氏这样的门楣,谢泠这样的人品,到时候再来提,只怕就晚了吧?/p
谢氏娘子 第六十五章脱身
p从庾府到谢家,大约只用了一刻钟的功夫。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庾子睿今日也算是不请自来的了——按他们时下的礼节,若要到谢家来走访,要么是谢家人请的他,要么是他提前一日送上拜帖,再不济也要提前至少半个时辰将拜帖送过来。
这样做也是为了叫待客之家不至于手忙脚乱,传出个怠慢的名声来。
以往时候,除非是有十万火急的要紧事情,不然庾子睿也不会这样连帖子都不递送,就直接人到府外的。
所以当他出现在谢府大门口时,门房上当值的小厮们面面相觑的,有个稍机灵些的长脸小厮哈着腰凑出来:“郎君要么稍微等一会儿?也容我们到里头回一声去。”
庾子睿一挑眉:“成啊,我在这儿等着。”
那小厮仔细的看了一番,确认了庾子睿是真的没生气,这才稍稍安了心,一溜烟儿的往府内跑去了。
谢潜在听闻庾子睿找上门来的时候,第一个反应便是他此番是为了两浙的事情而来的。
谢泠自然也是这样想,他稍拢剑眉,看向谢潜:“他消息好快。”
“也不一定,会稽郡的事情大约不会再有外人知晓的,今日你我都没有上朝,但是朝堂之上陛下一定会将宇文聪已经离京的时候告诉众臣工,他也许是为这个来的。”谢潜回了他一番后,与那进来传话的小厮摆了一回手,“知道了,叫四郎君与你出府去迎一迎。”
谢泠便理了理长袍下摆处,可是一起身,低头看了一会自己个儿的衣裳,讪然的笑了起来:“二兄好歹容我去换身衣服再见客?”
这意思就是叫谢潜自己去迎人入府了。
实则也不是谢潜拿乔托大,但规矩就是这么个规矩。
人要是他请来的,或是一早就接下了庾子睿的拜帖,那自然该他亲自到门口去迎人入府来。
可他是不请自来嘛,为了不是规矩,叫谢泠去迎,就已经算是全礼了。
但是谢泠的这身衣服
谢潜面皮一黑:“以后别再叫我看见你这幅形容!”
他黑着脸站起身来,绕过了谢泠自顾自的就往门口走。
谢泠在他身后一吐舌,得,本来二兄就看不惯他这样呢,这回更有说法了呗这要是有客临门,难不成还叫他临时的去换身衣裳再见客?
谢泠撇撇嘴,脚下也不耽误,出了门便往后院去换衣裳了。
然而毫不知情的庾子睿在看见谢潜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口时,心下还是感动了一把的。
嗯,是谁说的谢潜这个人委实有些不近人情的。
你看他今日不请自来,谢潜不还是待他入上宾吗?要不然也不能亲自出来迎他是不是?
于是在谢潜还没开口时,庾子睿便已然一拱手,先出了声:“我来的突然,道修兄还以正礼待我,惭愧,实在是惭愧。”
旁边跟着的小厮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差点儿没扑哧一声的笑出来。
可好就好在,谢府的奴才们都有规矩,且规矩还很大,是以在郎君们面前,他就是想笑,也能忍下去。
谢潜眼角并着嘴角都抽了抽,心说我还真是不想出来迎你,但谁叫我那个弟弟那副形容不能见外客呢!
只不过这个话,在心里头过一过也就算了,这要说到面儿里来,那可就太失礼了。
于是谢潜回了庾子睿一个虚礼:“咱们之间往来,就没这么多说头了,什么正礼不正礼的,原本就是一家人,你到我这儿来,便是自己进了府,难道还有谁不许吗?”
庾子睿因不知内情,便更是感动了一把,与谢潜二人说笑着便入了府去。
待他二人入得堂屋之时,谢泠早就已经换好了一身衣裳,也束了发,候在此间,且已经吩咐了下人上了一应的茶水糕点。
庾子睿便又与他寒暄了一番,方才落了座。
谢潜若说与外人相交时,爱打个太极,可是同庾子睿,便一向是直来直去的了。
因大家都是聪明人,说话也好,做事也罢,其实谁不了解谁呢?
是以谢潜看着庾子婴浅浅的抿辖区一口茶之后,含笑问他:“你此来是为了两浙决堤的事情吗?”
庾子婴一口茶咽下去,茶盏复搁置在了左手边的圆桌之上,挑眉看谢潜:“是,才下了朝,听陛下的意思是,已经派了二王往两浙去赈灾。这事儿你们昨日入宫,就已经敲定了?”
谢泠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的就看向了谢潜。
其实要说起来呢,庾子睿的阿耶自做了一副隐士姿态后,虽然身上也还有官职,可那是个散职,没什么正经事情要做的。
等于说整个庾氏一族,担子就全在庾子睿肩上了。
他在的这个位置,与二兄比起来是不相上下的。
照说两浙出了这么大的事,陛下要议事,连刚入京的荀禄都被传召入宫了,没道理不把庾子睿叫上的吧?
可昨天他们入宫时,偏偏就是少了庾子睿的身影。
这也不要紧,反正事是陛下做的,跟他们又没关系。
但是今天庾子睿突然上门来,一开口就问及此事,说是二王离京时昨日他们敲定好的
谢泠没由来的就心虚了。
谢潜倒是不以为意,毫不掩饰的点了头:“是,昨日王家宴至一半,宫中内侍来传了我们入宫去,我们到的时候,颍川郡王已经在大殿上等着了。这事儿是昨儿就敲定的,二殿下回家收拾了一番,后半天就领旨出京了。”
庾子睿哦了一声。
这一道声音听起来平静极了,可大约是因为谢泠心虚在先,所以就赶紧庾子睿这分明是喜怒不辨嘛。
为这个恼了?
谢泠打量的目光投向了庾子睿的身上去他,不至于为这个恼了吧?
然则庾子睿下面的一句话,差点儿没叫谢泠一口热茶喷出来。
庾子睿挺拔的身躯在官帽椅上靠了一靠,斜眼扫向谢潜:“是宴至一半你们被传召入宫,还是宴至一半你们算计好了时间,借此事从王家脱身呢?”/p
谢氏娘子 第六十六章说亲
p谢潜的脸上难得的有一丝慌乱一闪而过。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他倒不是怕庾子睿四处宣扬,即便是他们算计好了,难道还能有谁奈他们何吗?
可是王家的那场戏,是谢拂一手策划出来的,诚然了,要没有宇文郅急切的去拦下王宜问话,谢拂也策划不出来。
可无论如何,结果是这样的。
庾子睿要是深究下去他们是不妨事,可是谢拂不行,她还要在建康行走,将来还要出嫁定亲,女郎的名声是最要紧的东西了
殊不知他这副慌乱的神色落入了庾子睿的眼中,庾子睿心下便只觉得有趣极了。
想来也是,这世间怕也只有事关谢拂与谢家时,才能叫难得的叫谢潜慌张一把了。
这个人啊从他认识谢潜以来,老成c稳重,诸如此类的字眼就全都可以用在谢潜的身上。
世人虽然也总说,他持重可与谢潜比肩,这一点他是认可的,毕竟阿耶不理事之后,他少不得要为整个庾氏一族cào起心来,行差踏错这四个字,是致命要不得的。
可他与谢潜又很不同。
他爱笑,遇见人时总爱先扬起chún角来与人笑一笑,善意的,非善意的,算计的,真心的,各式各样的
庾子睿想着,颇为无奈似的摇了一回头:“怎么?你还怕我把谢五给告发了吗?”
谢潜与谢泠二人的脸色皆是一变,仔细看时,竟隐有愠怒之色。
庾子睿心说好嘛,还是有话好好说比较好,这兄弟俩看这样子像是要跟他动手似的。
于是他咳了一声:“好歹谢庾两族早就结了秦晋之好,我姑母那样喜欢谢五,我有毛病才会去告发谢五,再说了,”庾子睿声儿稍一顿,冲着谢潜一扬下颚,“这事儿不只是有谢五,不是还有我们家三娘吗?”
他提及庾子婴时,目光有所指的飘到了谢泠身上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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