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灵异

谢氏娘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姑苏羡
谢拂一缩脖子:“为什么?这本来就是他们自己的事儿。即便庾二兄真的勾结了王岐,那背叛的也是宇文舒,和咱们家有什么关系?”
“你是跟我装傻吗?”谢潜没好气的斜她。
谢泠倒是听出门道来了,长出了一口气:“因咱们如今和宇文舒也不是掏心掏肺的交情,他那个人只怕疑心甚重,韬光养晦了这么多年,最怕的就是别人算计他,可最不怕的,也是别人的算计。”
“可说呢,他处处防备着c警惕着,谁能算计的上他,那也真是个中好手了。”
于是谢拂就明白了。
合着这是怕宇文舒怀疑他们别有用心,刻意的挑拨他和庾子惠的关系,所以才整了这么一出,败坏庾子惠在他面前的信用度?
“阿兄们若要这样想,未免也太小看宇文舒了。”她本想抻抻胳膊,可突然发觉谢潜和谢泠都以一种极古怪的眼神在打量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这话说的好像她多了解宇文舒似的。
她只好干笑两声,尽可能的找补回来:“他和荀小郎君相交也不过几日,我说一句掏心掏肺,不为过吧?连荀小郎君都能信任至此,你们却怕他疑心你们?”
“可你别忘了,荀况初入建康,本来就还没站稳脚跟,他既不是宇文郅的人,也不可能是宇文聪的人。”谢潜环着双臂,高昂着下颚反驳她,“宇文舒信他至深,才更显心思深沉。四郎还好说些,可我到建康也差不多两年了,暗地里究竟和宇文郅或宇文聪有没有往来,他拿不准,便不会轻信。”
论筹谋,论周全,谢拂还是得承认,她远不比上她二兄,估计是穷极一生,都难以望其项背了。
他有千万个心眼儿,能这样顾前又顾后,不像她,看得着一个面儿,又把另一层忽略了。
她有些气馁,替庾子惠开脱不下来,又白闹了场笑话似的,一时有些涨红了脸。
谢潜看在眼里,其实已经很是欣慰,她能想到的,已经远比他所预想的要好很多。
这个年纪的士族女郎中,也少有几个能做的如她这般好了。
外间起了风,谢拂的广袖随风摆了摆,谢潜深吸一口气,瞧了瞧天色:“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该回去歇着了,明天一早我们动身启程往会稽,京城的事,有你四兄顾着,你少cào心。还有,明日见了宇文舒,不该说的话,也少说。”
谢拂撇撇嘴,垂下眼皮来,大约是知道自己所思所虑,远远不及,就老实了很多,点头应下来:“我听二兄的。”
谢潜稍松了口气,同她摆摆手,又给谢泠使眼色,正是示意他送她回去的意思。
谢泠会意,于是在谢拂挪动步子时,也起了身,与她一道出了门去。/p





谢氏娘子 第一百一十三章出京
p二人出了门,走出去约莫有一箭之地,谢拂跳着转过身来,手一扬,芊芊玉指正对着谢泠:“你跟着我做什么?”
谢泠一时不防备,差点叫她戳到面门上,拉下脸来,虎着脸看她:“二兄总说你没规矩,我从前觉得他要求你太严苛,今次却觉得他所说的一点不错。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谢拂在他面前,永远是趾高气昂,敢同他张牙舞爪的叫嚣的,他也乐得让着她。
但是一码归一码,今天的事情,他很有必要端着兄长的架势,跟她说个清楚。
二兄使眼色叫他跟出来,打的怕也是这个主意。
这个丫头近来主见大的很,怕就怕她明里点头应了,说是不跟宇文舒多言,到明日见了面,一转脸就把庾子惠的事情卖到宇文舒跟前了。
叫宇文舒知道了,对庾子惠有好处,对宇文舒多多少少也有好处,可是——对他们谢氏兄弟,可没一点儿好处。
这鬼丫头要真是迷了心窍,钻到牛角尖儿里不出来,那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主。
“你今天不要再跟我胡闹,我送你出来,是要叮嘱你,二兄说的话,你得牢牢的记在心里,不要不当回事,明儿个一转脸就”
“等下,”谢拂收回了手,却又比了个打住的姿势,“四兄,你们现在是拿我当三岁的孩子吗?”
谢泠没想到反被她噎了一回,不轻不重的啊了一声:“怎么说?”
“我起初是没想明白,觉得这事儿告诉了宇文舒,是最好的办法。也省得你监视着庾二兄”她轻咳一声,好似有些不大好意思,“这会儿我也想明白了,陷害他,你不至于,要不是真的拿住了,你也不会说给二兄听。论里说呢,二兄要去会稽了,京中只留下四兄一个,监视起来庾二兄才最稳妥,左右人手是肯定有的。”
“不错,”谢泠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来,“你能想明白,这就再好不过了。”
“可我心里还是不受用,”她抚xiōng嗫哝,“你知道的,我一向觉得庾二兄那样的人物,打娘胎里带了咳疾,身子骨弱,又不禁风,叫人很心疼。现在突然说,要把他监视起来他周身气质,如玉如泉,不该被这样对待。”
谢泠愣了一把,他的确没想到,谢拂是因为心疼,刚才才会失控。
他扬手抚上她头顶,轻揉了一把:“五娘,这个世上,没有谁是该如何被对待,不该如何被对待的。庾子惠清雅,可他未必高洁。如果他是光明磊落的谦谦君子,今次就不会被我拿住了。”
谢泠的一句话,叫谢拂面上错愕一闪而过。
她怎么就忘了,四兄这样的人,前世里,不也是锒铛入狱吗?二兄那样中正清贞的人物,不也因“中饱私囊”这样滑稽可笑的罪名,身首异处吗?
她低垂下了脑袋:“四兄不必说了,答应了二兄的事,我一定会做到。宇文舒面前,我不会乱说的,轻重我能分得清。”
谢泠几不可见的长松一口气,扬chún无声的笑了一回,亲自送了她回去安置,一应后话皆没有再提。
四架青牛小车等在谢府府外时,宇文舒和荀况已经一人一马的立在牛车旁了。
谢潜与魏姒和谢拂出门要登车时,就瞧见了这样的景象。
这是要骑马啊。
谢潜眉头微拧了一把,支使人扶着魏姒和谢拂先登车,自己快步下了台基,朝着宇文舒的方向而去。
宇文舒倒也不托大,因见他近了前,便翻身下了马。
谢潜走近时才看仔细了这两匹马。
去岁宇文舒生辰,陛下赏赐的东西里,除去金银玉石外,还有十匹大宛马,匹匹jīng良,强劲有力。
“殿下,我原本安排了牛车的。”
宇文舒噙着笑,一只手抚摸着马背上的鬃毛:“骑马快些,而去叫我与夫人女郎一般乘牛车我坐不惯那个。”
谢潜叫他呛了一回,脸上有些挂不住,压低了声:“这一路几百里地,殿下就是骑马,也走不快,”他一面说,一面反手指了指牛车,“牛车走得慢,殿下总不能甩下我们,自己独行吧?”
宇文舒两手一摊:“那就骑着马慢慢走。”
这是油盐不进的态度,反正说什么也不肯坐牛车就是了。
谢潜心想着,当日就该叫陛下旨意上写清楚了,回会稽,要坐牛车!
倒不是说宇文舒不坐牛车,就会对此行有什么影响,只是谢潜一向很不喜欢有人打乱他的部署。他牛车都安排好了,宇文舒要自己骑马,也没提前知会他一声,这感觉叫他相当不爽。
但是宇文舒这个态度,且马都骑来了,他总不能这么僵持对立着吧?
谢潜黑了脸,吩咐了下人到马厩去挑了他往日常骑的马,才与宇文舒稍一拱手:“那就骑马吧。”
众人启程出发时,已经接近辰末时分,这个月份下,到了这个时辰,一lún日早高悬青天上了,一行人便踩着日光洒下的斑驳,浩浩荡荡的出了建康城。
谢拂是独乘一辆车的,缪云一个人陪着她在车上,瞧着她一会儿翻翻这儿,一会儿拉拉那儿的,便噗嗤一声笑了:“这才刚出了建康,女郎便无聊了吗?”
“是——啊——”谢拂一字一顿,刻意的把音调拉的极长。牛车内宽敞,她手边还置了三足凭几,她身一斜,歪靠上去,左手手肘支撑着全身,“你看今天天这么好,我就该在家里赏赏花,而不是待在牛车里,要长途跋涉的赶往会稽郡。”
缪云掩chún笑,因见她手腕上的镯子时不时磕上凭几,便欠了欠身,拿帕子与她垫了进去:“要不然女郎睡一会儿吧?”
谢拂翻了个白眼:“这时辰,我睡什么?”
白丝卷帕掖在她手腕儿和玉镯之间,竟还不如她肤色白皙,她低头看着帕子,又转转手腕,垂下来的丝帕随着她手腕转动摆了摆:“我想吃香瓜,咱们带冰了吗?”
缪云面色一僵,赶紧与她赔笑:“女郎怎么突然想吃这个?这趟出远门,本来是该准备的,但是旨意下的急,时间太赶了,来不及放小冰屉,就没带香瓜倒是有,就是没法子冰了。”
“那多没劲,”谢拂撑着脑袋,帕子垂在了她耳边,“要不然你去问问二兄,咱们到哪里能歇歇脚啊,好歹叫我下车转转吧?”
缪云心说我可不敢去问,这才出建康城多远啊?估摸连半个时辰都没到呢,就要去问什么时候能下车歇一歇这不是上赶着找骂呢吗?
可是她还思忖着怎么回谢拂,牛车外一道声音就先钻了进来:“你瞎折腾什么?不怕你阿兄骂你了?”/p




谢氏娘子 第一百一十四章青白玉蝉
p缪云在听见声音时就想动来着,是谢拂一把攥住了她。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那是宇文舒的声音,她立时就能分辨出来的。
荀况的那些话,霎时间重回耳畔,叫她无法自处。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宇文舒实则不只是对宇文舒,她怕来日见到宇文郅时,更是要露出马脚来的。
陛下拿她做幌子一样,可她能笃定的是,宇文郅绝不是大晋储君之选
她越想越是白了脸色,把一旁的缪云也吓得不轻,伸手轻推了她一回:“女郎?”
也许是这带着惊诧的语调惊动了宇文舒,也可能是半晌没得到回应而起了疑心,总之他高头大马的跟在牛车左侧,又叫了一声:“谢五?我跟你说话呢。”
谢拂讪讪的摸了把鼻头,嗔怪似的白缪云一眼,清一清嗓子:“你跑到我车外做什么?我二兄可还在前头呢。”
宇文舒便觉得有些想笑。
他大抵猜得到,谢拂为着荀况之前告诉她的事儿,是有些想躲的。
那天他自踏朵步下,朝着他二人而去时,她不就一溜烟的跑了吗?
宇文舒朗声与她道:“他正跟荀小郎君议事,没工夫管你这里。”
谢拂咦了一声,想起两浙的事情来,连同庾子惠的事也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怔了会儿,稍稍坐正一些,往车身右侧偏过去,扬声将木窗推开来,一张小脸儿朝向外,一眼就看见了宇文舒的高大身形。
宇文舒是一直低头盯着车身的,这会儿她露出一张脸来,他不自觉的就扬chún笑了:“我当你不敢见我。”
谢拂撇着嘴,不服气的白他:“谁不敢了?我问你,我二兄和小郎君在议什么事?”
宇文舒眉心一挑:“自然是两浙的事。”
“那你怎么不去?”谢拂觉得宇文舒挺怪的。
之前他在二兄面前坦言,再加上近来举止古怪,一直让她觉得,他似乎已经到了要向着高台进发的那一步。
好不容易习惯了些,这才出了建康城,他似乎摇身一变,又成了从前那个潇洒恣意的三王。
二兄和荀况还在忧心两浙之事,他却调转马头,跑到她车边儿来调侃她?
“你不是”心里的话,险些脱口而出,谢拂及时的收住,又转了话锋,“既然是在议事,你不去一起商量着,一个人跑到后面来做什么?”
宇文舒跨坐在马上,因为要迎合牛车的行进速度,就行的很慢。
他一手拉着缰绳,一只手与谢拂摊了摊:“我没什么好与他们商量的。很显然的,这次父皇派旨意下来,你二兄是挑大梁的,至于荀小郎君嘛他不出点力,办点像样的事儿,回了京城,父皇怎么抬举他?”
原来他打的竟是这样的主意吗?
谢拂心下漏了两拍,更是觉得宇文舒委实深不可测。
她犹豫着,痴痴地看他:“你只是为了,让我二兄揽下来这件事?那日上门,你示好是一层,其实更多的,是在试探陛下?
宇文舒低头看她,眼眯的狭长,似笑非笑的:“随你怎么说吧。反正这次的事情,我是不会出头就是了。不管是去了会稽,还是到了吴郡”
“吴郡?”谢拂眉头一拧,“我们还要去吴郡吗?”
从会稽到吴郡,最近的是水路,最方便的,也是水路。
可如果说谢拂最讨厌的是什么,那一定是坐船了!
乘船不比牛车,什么叫做舟车劳顿在水上飘飘荡荡的,连个支撑点都没有,一晃起来,整个人都头都叫晃晕了。
她不大懂,事情既然发生在会稽,而首告之人又是会稽郡守,且二兄此次还为着孔魏一把,那缘何还会去吴郡?
“差点儿忘了告诉你,”宇文舒环臂看她,“聪自离京启程,一路直奔吴郡,他到江东已有三日,一直都住在吴郡陆府。”
谢拂惊诧,讶然望向他:“你怎么”
“要是连这个都不知道,我敢贸然去两浙吗?”宇文舒算准了她会问什么,扬声便打断了她的话,“所以我说了,这次的事情我不会出头,到目前为止,聪身上的嫌疑已经洗刷不干净了,我冒了头,来日他一口咬死,说我残害手足构陷他,我百口莫辩。”
又能拉下宇文聪,又能明哲保身谢拂蓦然瞪圆凤眸:“可是到最后,就是我二兄一力承担了!”
“你又想岔了,这么说,是关心则乱。”他转转手腕子,眼珠子似乎也随着转了几转,黑白分明的眸子里,jīng光一闪而过,“他担得起。说到底,父皇是给他撑腰的。我?我可担不起这个名声。”
谢拂觉得喉咙处一哽,一时间竟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心口处猛然一痛,惊的缪云忙去扶稳她。
宇文舒蹙了眉:“你怎么了?”
“没事。”她说没事,可声音分明轻飘飘,又虚的很。
宇文舒想要一探究竟,无奈谢潜回了头,一眼扫到这里来,他只能收敛些。
只见他手腕转动间,自腰间取下了个什么物件,握在手心里,又将手臂一展,递到了木窗处,手心摊开,正是一只青白玉蝉安静的躺着。
谢拂顺了两口气,缓过神来,疑惑的看他:“玉蝉?”
他恩一声,不急不缓的与她解释:“我们兄弟三人都有的。我的是玉蝉,他们的不是,玉蝉尾部刻有我的字,你收好了。”
“我收好?”她更是惊诧,这样的东西,摆明了是宇文舒贴身带着的。
而且这年头,玉难得,就如同好马是一样的。
她所知道的,便是士族门第,大多也是以绿松石c玛瑙一类的充作玉料。
青白玉虽算不得极佳的品相,可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了这东西显然不是宇文舒寻常得来的。
于是她连声推辞:“这是你贴身的东西,我才不要。”
宇文舒眉尾一扬:“我又没说,你怎么知道是我贴身的东西?”
她一时语塞,又觉得他无赖。这样的东西,还要细问才能知道吗?
他见她别开脸,就是不肯收玉蝉,逗弄的心思渐渐淡去,放柔了语调好言劝她:“不是要送你,这东西你带着,万一出了什么岔子,两浙一方大小官员,见物如见人,是个信物。等这里的事情办完了,你再还给我。”/p




谢氏娘子 第一百一十五章交底
p谢拂的声音哽着,可头脑却是相当清醒的。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宇文舒这样的神态和语气,更像是对她的一种托付。
她本以为,他拿出这只玉蝉来,是对她的一种束缚可听一听他的这番话,很显然不是那样的。
“出岔子?”她肃容正视着他,竟也鬼使神差的接下了那青白玉蝉来,捏在手心里,触手是一片温凉,她心尖跟着颤了两颤,“你这样小心防备,是在防备谁?你怕出什么事?二兄身上还有钦差旨意,你是圣人嫡子,为什么会出岔子?”
宇文舒收回手,歪着脑袋看她:“聪不也是圣人嫡子吗?他今次就是十分安全的吗?那我来问你,你觉得,他这回能从两浙贪墨案中,全身而退吗?”
谢拂叫他倒噎住,竟寻不出话来反驳他。
宇文聪的位序甚至还在他之上圣人嫡子又如何?祸到临头时,谁也跑不了。
更何况这次的贪墨案情这样重,这些人早就是丧心病狂的了,谁又能担保他们不会狗急跳墙。
谢拂捏紧了那只玉蝉,握了须臾,又摊开手掌细细的看。
玉质通透,通体温润,雕工栩栩如生,佳品,是难得的佳品。
可是这个东西,又能够调遣谁呢?
这里是两浙,并非上京建康。
如果两浙官员早就同流合wū,这一滩wū水之中,还会存有清流吗?
她如是想,便也已经如是问出了口:“你把东西给我,是留一条后路,既然这样,来日要真的出了事,我该拿着东西去找谁,你总该与我说明白了吧?”
宇文舒眉头高高的挑着:“茶楼,通安茶楼。”
“什么?”谢拂眉心略一蹙,以为自己听错了,腾出一只手来挠了挠耳朵。
缪云先前与她掖在镯子里的帕子还没取下来,此时她手一抬,白洁的丝帕就垂在她耳畔。
宇文舒看在眼里,心头动容不已。
她是个美人,且是个风姿绰约,姿态不凡的美人。这一点,他一向都是知道的只是今日的阳光过好,洒落下来,笼罩着她的青牛小车,她就置身微光中,更成就了一番天人之感。
他便长叹了一声,也无怪宇文郅等人对她那样狂热的追逐。纵然她不是谢氏女,她的美,也足够世人为之疯狂。
“你没听错,我说的便是通安茶楼。”他稍稍回过神来,噙着笑慢慢的与她解释,“天下各地,茶楼酒肆数不胜数。谢五,将来如果你有机会出去云游一番,不妨多留个心。”
谢拂已经隐隐的感觉到,他所说的通安茶楼,于他而言,应当是个很隐晦的秘密。
她正想要阻止他将要说出口的后话,可宇文舒却已缓了一口气,悠哉娓娓道来了:“你所到之处,通安茶楼四个字,都是可见的。”
谢拂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就要炸开了似的!
他韬光隐晦这么多年,究竟培植了多少势力,又将多少能人奇士囊入麾下,估计连陛下都是拿不准的。
可他就这样袒露在她面前他就不怕,就不怕
她揉着鬓边:“为什么告诉我?我没猜错的话,你费心思做起来这样的势力,应该花了大工夫吧?你就不怕我”
“你会告发我,出卖我吗?”宇文舒截了她的后话,仍旧是那样轻缓的语气,甚至还带着些漫不经心。
仿佛他此时说的,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和谢拂之间,不过是闲话一二,从不曾涉及什么朝堂,什么高台
谢拂抿chún看向他,温凉的青白玉蝉竟隐约有了刺骨凉意:“你就这么笃定吗?”
“谢府中,当着你两位兄长的面,你那样尽力的我。”宇文舒紧了紧缰绳,散着步缓行的马便更放慢了步调,他低头看向车内,“我不认为你会出卖我。你尽心帮我,我对你,没什么好隐瞒的。况且我告诉你,也是想让你放宽了心我虽然并不知道你为什么肯助我,可你的事情,荀小郎君应当都说了吧?”
她脸色蓦然白三分,咬紧牙关点点头:“是。所以他告诉我,我不该偏颇谁,更不该将那样的话,直言不讳的说出口。”
“所以说,我有我的筹谋。有了陈郡谢氏的相帮,于我而言固然是如虎添翼,可即便你阿兄要作壁上观,我也未必就会输。”
宇文舒深藏不露时,她从前世到今生,都觉得他实则也是个纨绔而已。
服散c行散c听曲儿看戏,这是士族中多不学无术的纨绔子们干的事儿,他什么都干了,可正经的事情,却一样不做。
然而他将一颗野心分毫不藏时,谢拂才第一次感觉到,这个人,是有龙气的。
他娟狂霸气,一人一马随行在她的牛车外,可他是那样的光芒万丈,让人忍不住把目光投过去,舍不得移开,却几乎被强光刺伤眼。
他是要强过宇文郅的。
前世她和宇文郅相识相许,又做了几年的正头夫妻,不得不说,宇文郅有雄心,也有大才,可他缺的,正是宇文舒身上的这股龙气!
“是我小看你了。”谢拂嗫哝着,有些怔怔然,“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你的提醒我铭记于心,这次两浙之行,我也会敛去锋芒,好好做个‘不谙世事’的谢氏嫡女。”她一面说,一面将青白玉蝉收好了,“东西我收好了,事情办完后,一定‘完璧归赵’。事实上,我希望此一行,它派不上用场。”
宇文舒放下心来,长松一口气,眼风扫过时,发觉谢潜似乎一门心思都扑在这边,好似与荀况之间的交谈也有些心不在焉。
他自嘲笑一回,这回真成了洪水猛兽了,谢潜现而今要这样防备着他了。
是以他不好再在谢拂车旁多做停留,双腿一紧,在马腹上使了劲儿,驾马前行而去,只将高大的背影留给了谢拂。
1...3233343536...13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