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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氏娘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姑苏羡
这人哪怕真的有鬼,也没命活着离开吴郡!
他当然知道这样很容易bào露自己,可事情已经不能更坏了,铤而走险,也是很有必要的。
他眯了眼,眼底肃杀之意一闪而过,很快又被他尽数敛去。
信纸被他左右手拉着铺展开来,眼珠滚动着,由头至尾细细的读过一回,他先前的那份惊骇,就多出了几分不解。
这样的情绪交错着,打了宇文聪一个措手不及。
“你是庾子惠的人?”
那小厮此时方昂首对上他,chún边是笑意浅浅:“是。郎君叫奴才来送这封信给殿下。郎君说了,留在上京的,未免欺人太甚。有好处时候,大家一起分了,且他们比殿下所得还要多些。可如今出了事,不说坐在一起想法子渡过去,反倒要撂开手,把自己撇了个干净,要让殿下一个人硬扛下来。”
宇文聪的脸色彻底黑了。
这小厮说的一点儿也不错!两浙的事情,根本就是宇文郅伙同他一起干的。
而且当年他本不想动这笔钱,还是王岐他们找上他,劝了三四回,他们才打了这个主意。
事成之后,他所得至多不过一千五百万两,可是宇文郅拿走的,少说也有两千万两。
其余的一千多万两,还有王岐和庾子惠这样的人要拿个大头,真正落在两浙官员手上的,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这几年,两浙为官的不敢声张,多半不还是陆家和朱家在这边压着吗?
孔祥嘉是人jīng,他贪了银子,做的却很干净,压根儿不会轻易留下什么把柄来。
魏家倒是有心告发,但魏承延贪了钱,又有孔家的人情在,到后来,他们也只能帮着一起瞒下来。
他可以说在这件事里出力最大,宇文郅整个一作壁上观的人,现在却要把他推出来顶包?
过河拆桥,趋利避害,祸临各自安,人心算计人心的事儿,果真是再没有人比他这位阿兄做的巧妙了。
可是他想躲开,哪有那么容易的?
宇文聪一手握了拳,将信纸撂开至一旁扁头案上,横一眼扫过那小厮:“庾子惠到底算哪一头的?当年他可是一心帮着王岐来劝我,要不是他二人几次三番的来劝,我根本就不可能动这笔钱!现在一转头,他又数落起郅的不是来?”
那小厮仍旧跪着,只是稍稍直起身来,腿又一软,跪坐在了自个儿的脚上。
他两手冲着宇文聪一摊,很为难的打着笑:“殿下问奴才,奴才又去问谁呢?只您知道的,我们郎君生来是这么个性情,他既然觉着大殿下这事儿做得不厚道,且打从一开始,也并不是依附大殿下的,只不过是利益使然而已。殿下可以想到的,大殿下此次能把您舍了,来日自然也能把我们郎君舍了您是聪明人,lún不上奴才多嘴的。”
这话的意思,宇文聪是听懂了。
庾子惠站在宇文郅这一头,不过是为了来日朝堂上有个更好的发展,宇文舒不能给他的,他要从宇文郅那里得到,而他所要付出的,就是一些所谓有价值的信息了。
这并非是寻常依附的关系,只不过利益下的交易而已。
时至今日,庾子惠亲眼看着宇文郅要出卖自己的兄弟,心里能不害怕吗?
似宇文郅这样的人,还有什么,是他不能舍的?
“那也就是说,庾子惠有心与我相交了?”/p





谢氏娘子 第一百二十章死于吴郡
p这小厮大约是庾子惠跟前的心腹,不然庾子惠应当不会与他说这样多,还将他派到吴郡来。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宇文聪越想越觉得该是这么一回事,那要这么说起来,这看似只是个奴才的小厮,实则此次前来,很有可能是可以全权代表庾子惠的了?
他神色稍稍舒展开来,面色渐次柔和下来:“你起来说话吧。”
那小厮谢了一回恩典,可跪的久了,膝盖处难免发麻,猛一起身时,身形打了个晃,只是他很快稳住了自个儿,索性也不等站直了,弓着身子猫着腰,往左边儿挪了两步,手一抬,虚扶在官帽椅的椅沿上,借了几分力,才慢慢的挪过去坐下。
宇文聪看在眼里,不动声色:“按你所说,他是对郅失望了,这才叫你送信到吴郡,用意自然是在提醒我一番。”他略顿一顿声,很是自信的将音调扬了一把,“可他若非有意与我相交,也不必这样来提醒我。我是死是活,是否能够周全,与他是没有干系的。”
那小厮低眉顺眼的:“奴才可不能替郎君胡乱应您,只是您有什么想与郎君说的,但请墨宝,写下一封信来,奴才仍旧带回建康去,交与郎君手中,后情如何,郎君自然会再与您讲。”
猜错了?
这没道理的啊。
这小厮打从进了门之后,话说了这么多,隐晦的,坦白的,这会儿点透了,他却又开始吞吞吐吐了?
宇文聪觉得很有古怪,尤其是他要一封书信时
这个时候要他留下书信一封,白纸黑字的,想赖都赖不掉。
他不可能凭着一个奴才的几句话,就这样放松警惕,即便真的是庾子惠的意思,他也不可能就这么把书信给出去。
场面话谁都会说,可暗地里又藏着一颗什么样的心,红的,还是黑的,他不得而知,也不敢去赌。
要是没有两浙贪墨在前,他愿意豪赌一场,赌赢了,庾子惠便能为他所用,赌输了,了不起是被人坑一把,可也不过是不轻不重的而已。
但是现在他可赌不起。
“书信就免了吧,一路路途遥远,我也很怕你路上出点儿什么事,对我,对你们郎君,都不好。”宇文聪笑着,可笑不达眼底,很难得的,在他脸上也能看到那种狐狸似的算计和jīng明。
小厮显然楞了一把,大约是没想到,这个素日里看起来不成器的二王殿下,竟然也是个难对付的主儿。
宇文聪高高的挑眉:“你们郎君一番心意,我领情了。等两浙事情结束,回到京城后,我一定设宴请他。有什么话,那时候再说不迟。你回去后,便这样回他吧。”
小厮迟疑一阵,须臾后抿chún笑了一回:“奴才不急着回,先传个书回建康,且看看郎君是如何说。”
“传书?”宇文聪深以为很是不妥,且他有些不安,庾子惠的用意,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为什么要传书?他已然这样明确的拒绝了,为什么不回京呢?
究竟是另有图谋,还是说,庾子惠笃定了,他这次没法子安然无恙的回到建康城?
可无论是哪一种,都足够叫宇文聪黑下一张脸了。
小厮见他乍然变了脸,再想一想临行前庾子惠交代的那番话,心下便有了计较。
他也不敢再坐着了,站起身来,同宇文聪毕恭毕敬的礼一回:“奴才与郎君传书,自然有奴才的法子,即便给人拿住了,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送回去的书信,只是请一番郎君的意思而已,与送到殿下这里来的信不同的。您放心,奴才要是连这点儿分寸都没有,怎么配送信到您面前来呢?”
宇文聪不能够全然相信他的话,直觉告诉他,庾子惠必有后招。
可是他又是迫切的希望,能够借此机会,真的将庾子惠收入麾下
从小到大,无论什么好处都是宇文郅的,就因为他为兄为长。
琅琊王氏也好,包括后来庾子惠的偏向也好,甚至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宇文郅还不知有多少势力。
他不服气,可又别无他法,自古以来是如此的,长yòu有序,尊卑有别。
他甚至不如宇文舒因舒是yòu子,又从小机敏会讨巧,父皇与圣人偏爱yòu子总归要多一些。
等到年岁渐长后,舒尚可以洒脱之姿行走建康,而他呢?只能将所有的才干尽数掩藏起来,唯恐宇文郅对他不利
这不公平!
宇文聪深吸一口气,眯长了眼打量那小厮,终于是松下了这口气来:“既然是这样,你的住处,我会让人安排好,或是你想留在陆府,也是可以的。”
不就是方便监视吗?那小厮心中嗤笑,面上却还做出了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连连与他摆手:“哪里敢劳烦殿下,奴才就住在隔壁长街的朝晖客栈中。殿下若是有事要询问奴才,只管叫人到那里去传奴才来就是。”
住的这样近,看来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轻易回去了?
宇文聪压下心中的疑惑,又与他寒暄了两句,叫了人来,送了他离开。
这小厮才走了有一盏茶的工夫,陆东楼便已脚下生风的进到了堂屋中来。
庾子惠的那封信还躺在案上没来得及收起,他一眼就瞧见了,咦了一声,几步凑上去,抬手就要拿。
宇文聪手更快一些,大掌一展,整只手压在了信纸上。
他抬头,凌冽的眼风扫过陆东楼:“带给我的东西,问都不问,就上手了?”
陆东楼一惊,眉头拧了拧,却还是往后退了两步,做了个礼以示歉意:“是我失规矩了。”
宇文聪心口堵着一口气,这会儿只不过是借机发作出来罢了。
实则他很多事还要依仗陆家,更何况陆家大娘做了河南元氏的宗妇,他不可能丢掉陆家这条大鱼,闹翻了,对他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世人都会想到——狡兔死,走狗烹。连庾子惠都会有此一念,更不要说是元氏和陆氏。
他深吸一口气,手挪开些:“颍川庾子惠的信。”
“怎么会是他?”陆东楼方才的惊讶还没卸去,此时宇文聪一句话,更叫他惊愕不已,“我以为是大殿下”
“他?他现在大约巴不得我死在吴郡,永远不要再回建康。”宇文聪语气中透着寒冷,是很难得的,在这五月近六月的炎热天气里,硬生生的叫人觉得,如重临九寒天一般。/p




谢氏娘子 第一百二十一章抱病不出
p建康,荣祥街。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这条街鲜有人至,是因为街道正中的位置上,有一座看起来就相当华贵的宅子。
没有人知道这宅子的主人究竟是谁,可是自从三年前,这间三进的院落被人买走后,这里就不怎么有人来往。
倒也不是百姓们不从这里过,相反的,荣祥街因坐落在建康城几乎正中的位置上,百姓们出行,大多都要途径这里。
后来宅子有了主人,老百姓们再从此处过,一时若是热闹的狠了,就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群人,将他们轰赶出街去。
时日久了,大家觉得这里很古怪,慢慢的,也就不从这里走了。
而此时这座宅子第二进的院子中,一青一蓝两抹身影相对而坐。
青石圆凳青石桌,桌上是青瓷茶壶象牙杯。
青衣男子捏着茶杯把玩着:“信送去了,他怎么说?”
蓝衣男子却明显顿了一把:“说来也奇怪,信送出去这么久了,吴郡却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没消息?”青衣男子吃惊又失笑,“他长能耐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没事人似的。我这个二弟啊”
他话音收住,啧声咂舌,将象牙杯往嘴边送了送,品一口茶下了肚。
是了,这一青一蓝二人,正是宇文郅与王岐,很显然,这处宅子,必然是他二人其中之一名下的。
宇文郅深吸一口气:“再去信,去到他回信为止。”
“依我看”王岐眉头紧锁,“怕是不必了。”
宇文郅一挑眉:“怎么说?”
王岐眉心的川字久久未能舒展开:“他不回信,就足以证明,这件事,他不打算跟咱们共进退了。虽然我们明里看起来像是舍弃了他,可是只有保全了咱们,咱们才能替他说话,这一点——”
这一点,宇文聪不可能不知道的。
这句话,王岐知道他不必说出口来,骨肉相连的亲兄弟,从三年前,他知道宇文郅的野心时,就清楚的。
宇文郅不是个有勇无谋的人,他们兄弟三人,只能说是各有所长。
对于宇文郅来说,宇文聪绝非看起来那样无害。如果他是个醉心风月的人,那他不会冒险贪掉那么多银子。
是以,王岐讪讪的收住了声音。
宇文郅觉得好笑,chún边也确实扬了笑:“他啊,估计是觉得,我想借此机会,彻底的除掉他。”
他话到此处,面色倏尔yīn沉下去:“糊涂蛋一个!你太高看他了,”他一眼斜过去,白了王岐一回,“这次的案子太大,父皇把谢潜和如意也派了出去,这就说明父皇已经十分的看重此事。他不敢冒这个险,要是真的出了事,他这一辈子,就全完了,听懂了吗?”
王岐呼吸一窒。
“再去信吧。”宇文郅也是觉得头疼。
他其实是个相当果决的人,父皇曾经说过,诸多儿子中,如果要论刚毅果决,他才是最像父皇的一个人。
这次事发,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而当江东来信,他得知魏承延手上,竟有那样一份,足以让他们所有人获罪的东西时,所有的惊讶,就全都变成了惊骇。
他不是没想过杀人灭口,但是庾子惠从一开始就否决了,后来甚至王岐都很不赞同。
再后来,谢瀛等人归陈郡,魏姒又匆匆入建康他能做的,也仅仅是从魏姒那里下手而已。
只不过事与愿违,他想要得到的东西,并没有能拿到手。
而且他至今都想不明白的是——执金吾,究竟是谁在调遣!
如果不是在她进城时候执金吾惊动了谢家人,他坚信,在魏姒往谢府的路上,他的人,绝对有十足的把握能拿到那份东西。
只要东西到了手,会稽就可以立即动手,除掉魏承延。
念及此,他眼底yīn鸷一闪而过:“之前让你去查的,执金吾的那件事,还是没有消息?”
王岐沉声应了下,又重重的点头:“所以我说这事儿估计不简单,而且右卫将军不是今早刚换了人吗?”
他高高的挑眉,望向宇文郅:“这么些年了,出格的事儿不是没有过,拿了人出来顶罪了事,一向不都是如此的?这回呢,陛下把他换了下来,调任到了京外,明升暗贬在这个当口上,就真的没深意吗?”
宇文郅蹙眉不语。
怎么可能没有深意。
他这位杀伐了一辈子的父皇,看似一时兴起的一个调动,暗地里却又不知道是用了什么心思。
他摩挲着杯子边缘处,沉思半晌:“后半天你想办法把庾子惠约出来,如意临走前,应该是做了别的安排。我怀疑这次外调,只是个开始,而且应该就是他的手笔。”
王岐却面露难色,犹豫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开口似的。
宇文郅看出了端倪来,扬声问他:“有问题?”
“他又避不见人了。”王岐把心一横,索性告诉了他,“今天下了朝我就安排了,但是他回绝了。”
“回绝?”宇文郅冷笑一声,脸色难看的骇人,“现在是什么时候!他往哪里躲?”
厉声呵斥完了,又觉得这事儿有些古怪,待他稍稍冷静下来,才冷眼睨王岐:“他往年,没有这时候不见客的吧?”
王岐显然是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的,撇着嘴回他:“也不是,只不过年份少一些,他在大康二十二年的时候,一整年都没出过门,也没见过外客,你怕是忘了。”
可是宇文郅明显是不肯死心,连着啧了好几声,细细的品着王岐的这番话,还有朝堂上的那些事。
许久后,他指尖敲点着桌案:“避不见人那就是身体抱恙了,你去登门拜访。他既然不怕庾子睿知道,我可不替他藏着掖着。这种时候,他不出头,那就谁都别想好过了。”
王岐对此不敢苟同,这样做实非君子行为。
他知道宇文郅是在怀疑庾子惠,也知道这是个生性变多疑的人,数年下来,从不曾真把庾子惠当自己人看过。
可是现在的情形,如果再跟庾子惠撕破了脸,对他c对宇文郅,都没有任何的好处。
庾子惠所接触到的机密事纵然不多,可该知道的,他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真闹的不可收拾
王岐深吸一口气:“这事儿还是别指望他了吧。”/p




谢氏娘子 第一百二十二章撇干净
p文郅面色一沉,却很快的又遮了过去,仿佛他脸色从未变过一样。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他玩笑似的,盯着王岐由头到脚的打量着:“,这会儿就用上了啊?”
王岐心里咯噔一声。
他简直不敢置信,下巴一昂,同宇文郅四目相对。
宇文郅居然会以为,他是为了打压庾子惠?
王岐不是没有脾气的人,只不过是这些年来,他始终要收敛起自己的性子。
放眼这建康中的世家子,即便是如庾子惠那边身体孱弱的人,平日行走,也是高傲的。
可唯独是他
王岐压着心头的怒火,哪怕是他眼中已然猩红一片,仍旧要拼命的攥死了自己的拳头:“殿下未免把我想的太不堪。当年我既选择了追随殿下,自然事事都会以殿下为重。这次事情闹的这么大,我难道会借机打压庾子惠吗?他如果真的有好主意,我又怎么会拦着不叫他告诉殿下?”
宇文郅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嗤笑出声来:“看你急的,我随口一说而已。”
可是王岐是知道他的,他绝不是个会随口说说的人。
他此时说出这样的话,是真的在疑心他c试探他。
也许,他要是真的存了这样的心思,刻意的去打压庾子惠,以图来日的地位要真是这样,只怕宇文郅不会容得下他,哪怕他是琅琊王氏的宗子。
这年头士族门阀太多了,簪缨世家数不胜数,哪怕是后起之秀,也没有谁家是相当不堪的。
放弃了他,宇文郅还有庾子惠这个选择,尽管庾子惠不如他这样好控制,可这是宇文郅啊,他总会有他的办法的——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
还有早年间的太原王氏,泰山羊氏,乃至于吴郡顾氏
王岐半合眼,深思着,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绪。
宇文郅一直在看他,目光灼灼:“你为什么觉得,庾子惠是指望不上的?”他平声问,“这事儿他不是没拿好处,当初给了八处庄子,十几间铺子,另有现银百万两。这些年,庄子铺子给他带来的收成,哪怕没有这个数,可也不会少到哪里去。”
“这个我知道。”王岐声音微沉,显然是心情还不大好,“同流合wū嘛,闹翻了他也跑不了。”
同流合wū这四个字,叫宇文郅嘴角向上扬了扬:“你这四个字,用得很好。所以了,为什么不指望他?你们两个在上京,且这次的事情,尚且没有波及到咱们。这个时候,不才最该一块儿想想法子,把咱们摘干净吗?”
王岐与他的想法,还是不太一样的。
上一回在茶楼的时候,庾子惠的态度就已经让他觉得很朦胧可疑了。
对于他们想要把事情全抛给宇文聪这回事儿,庾子惠显然是无法认同的,但是他今天同宇文郅说的,也是实情来着。
只有他们撇清干系,才能在朝堂上帮着宇文聪说情。
要真的是大伙儿一块儿折进去,难不成指望着宇文舒给他们求情吗?
依着庾子惠的聪明劲儿,他会想不明白这一层?
但是这件事,他一直没敢告诉宇文郅,怕的就是宇文郅和庾子惠真的撕破脸。
宇文郅绝对不是个很能沉得住气的人,倒不是说遇上事儿他就要慌,只是他这个人吧,从小没吃过什么大亏,陛下和圣人又因着他是第一子,打小就高看他。
长了这十几年了吧,他基本上是一帆风顺的,而且一直活得高高在上。
他跟他两个弟弟又不一样——宇文聪心思沉的厉害,而且是yīn沉狠辣的沉,至于宇文舒,那是个狐狸一样的人,更不必提了。
王岐抿chún:“总之我觉得,这事儿真指望不上他。殿下自己想一想,他要是有心相帮,这个时候,哪怕是身子不爽,也不该直接躲了。可是他有心躲开了,殿下叫我bī到庾家门上去,且不说庾子睿这个人如何吧——”他尾音扬一扬,挑眉看宇文郅,“庾子惠若真知道了,这事儿他更要撒开手,而且以后也不会再与殿下往来。”
宇文郅心一沉:“那依你的意思,全靠我们自己了?你现在有什么好主意?”
王岐摇摇头:“好主意没有,但我可以笃定,三殿下和谢潜此行,绝不可能与二殿下善罢甘休。”
“这是自然了。”宇文郅眉头紧锁,“打从一开始出了这档子事,我就知道聪会吃个大亏了。”
“不,我的意思,殿下没有明白。”王岐语气很是坚定,他半眯着眼,沉吟着,“不叫二殿下脱层皮,他们不会收手的。可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二殿下要是脱下一层皮,咱们料理不干净,只怕骨血也要伤三分。”
宇文郅面容有些扭曲了。
他不能否认,王岐的话直戳他心窝,叫他心里很不爽。
魏承延摆了他们一道,在事情过去两年后,用这样的方式,狠狠地摆了他们一道。
一个小小的郡守,居然有这样大的胆子!
可偏偏,他们毫无还手之力——这才是最让他恼火的。
“撇干净,哪有那么容易?”他反问回去,肃容寒声,“你真当聪什么都不知道吗?你想到的,他未必想不到,即便是他想不到,陆东楼——”提及这个名字,他又不屑地冷哼一声,收住了所有的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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