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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氏娘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姑苏羡
王岐知道,大约四年前,宇文郅借故出京,游历两浙风光,过江东,行至吴郡,先后拜访顾陆朱张四姓,那时候陆东楼疏离又客气,压根儿就不买他的账。
可是没过几年,一转脸陆氏跟河南元氏结了亲家,又莫名其妙的,跟宇文聪的走动也多了起来。
宇文郅手黑心黑啊,这么多年压着没对陆家出手,也要多亏了“吴郡陆氏”这个名头了。
“可是殿下,他们想到了又如何呢?”王岐眼里有了笑意,却仍旧敛神,“远在吴郡的人,手如何伸的到建康城来。哪怕从前他们管的着,现在——也够不着了。”
宇文郅呼吸一滞:“你是说父皇他”
“把二殿下派出去,又相继派了谢潜等人去,难道陛下还会任由二殿下的人,在建康活动吗?”/p





谢氏娘子 第一百二十三章舍弃
p王岐因见宇文郅又少许沉默,便一时又提高了嗓门:“这样一来,对我们而言,就是个绝佳的机会。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父皇如果已经有所行动,那我们的人——”宇文郅深感不妥,头一回有了恐惧二字萦绕心间,“我们贸然行动,只会授人以柄。”
“可是我们还有桓廷之。”王岐先前时候心下有些惆怅意,此时却都烟消云散开,只剩下了清明一片,“想撇干净,有个最简单的法子。”
“你叫我舍了桓廷之?”
宇文郅厉声诘问他,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在中书令那个位置上的人,叫他说舍弃就舍弃,他无论如何是舍不得的!
那可是中书令啊,他手底下的这些人,只怕十来个加起来,分量都重不过一个桓廷之。
更不要说,他以谯国桓氏庶子的身份,短短十年间,就爬到了那个位置上,其能力不俗,可见一斑。
这样的一个人,很显然的,宇文郅犹豫了。
王岐双手一摊:“殿下既舍不得一位中书令,更舍不得桓廷之,这我懂。可是殿下想想眼下的形势吧,还容得殿下犹豫不决吗?”
他说的果决,话里丝毫不见含糊:“没了桓廷之,将来殿下还会有旁的人,可要是失了圣心,殿下再想挽回,就难了。”
“可是”宇文郅捏着拳头,“为什么是他,我需要一个理由。”
“因为上回是他出面参的谢潜,殿下难道忘了吗?”王岐吃吃地笑,“何况他于三殿下,还有师徒的情谊在。把他推出去,是给三殿下找麻烦,三殿下聪慧,该闭嘴的时候,自然会闭上嘴。至于谢家人——”说起这个来,他眼底有一抹类似jīng光的东西,闪烁不明着,“谢潜能和三殿下同往成行,心只怕也早不正了。而且桓廷之参他的事,他怕也有他的盘算,想到殿下身上,早晚的事。一网打尽是不可能的,折了二殿下,难道还要把您拉下水?那不是谢道修会做的事。”
他好大一通解释,宇文郅又不是个傻子,能听得出来王岐是实在的为他好。
舍弃一个桓廷之,能解决他们眼下所有的麻烦。
而且他这里都赔了一个中书令了,父皇如果真的知道桓廷之是为谁所用的,也不会再对他赶尽杀绝。
诚如王岐所言,已经折了一个聪,难道还非要把他也榨干,来日直接成全了舒吗?
宇文郅手上抖了抖,一时没了着落,他伸出手去,执盏起来,呷了口茶,惘然看王岐:“你早就想好了?”
“从事发的第一天,我就在想,怎么样才能让殿下全身而退。”王岐倒是个干脆人,丝毫不遮掩,他说着说着,又笑了,“我也不怕殿下疑心我,这确实是为了殿下好的事儿,殿下自己个儿琢磨,也能参悟了。如今端看殿下狠不狠得下心来了,只要殿下点了头,今日我就安排起来。倒也不用太急,我想着——”
宇文郅看着他闪着jīng光的一双眼,呼吸重了重:“你既然都开了口,把你的打算都说了吧,好叫我细细的想一想,若可行,你就着手去准备,若不可行”
他顿住,王岐要没有真本事,他也不会将他看的那样高。
既然是有本事的人,这样的事情,他怎么会瞎出主意呢。
放弃桓廷之,不会有什么可行不可行,如王岐说的一般无二,全看他能不能狠下心罢了。
王岐也不戳穿,掖着手回话:“无论咱们怎么盘算,吴郡和会稽的事,都同咱们没有干系了。三天五天也好,三月五月也罢,二殿下他们在那里耗多久,咱们管不着。咱们只将上京的事情料理清楚了,只等着他们从江东归来——”
他脸上有了坏笑,宇文郅却哦了一声:“我明白了。你想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等到他们拿住了聪回京,再抛出桓廷之来。他们几个早前有再多的想法,也不得不重新规划起来,是这么个意思吧?”
王岐颔首点头,一面又连声应是。
宇文郅莫名的就一阵心惊起来。
王岐真是有本事,什么事儿他都算计好了的,目下看来,这绝对是个最好不过的法子。
他一时间想到了谢拂——谢拂入京后,王岐大献殷勤,他看在眼里,什么都没说过。
因他心里的人是王宜,与谢拂,不过是为了巩固利益而已。
谢拂再明艳,也不是他想要的那一个。
在他看来,谢拂有些小聪明,可要陪着他高台上走一回,却是远远不够的。
是以王岐如何,他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从来不过问。
左右王岐也有分寸,哪怕是来日,生女为后这话叫说成了戏言,而谢拂果真许了王家,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坏处。
王谢具收入囊中,这才是他想要的。
可是此时,他却有些后怕起来了——这百年间动荡不断,周边的部落也好,政权也罢,更迭频繁,当政者换了一拨又一波,他们宇文氏算是有本事的,能稳坐大晋江山上百年。但是王谢要真的联了姻
此时的宇文郅,还坐着御极为天下主的美梦,生性多疑的人,不由自主的就要想以后。
人不能权势太重,太重就容易失了分寸,谢笠是个难得能够自持的人,可宇文郅从小熟读史书,有记载者,比比皆是。
要真的叫王谢结了亲家,他将来还如何高枕无忧?
宇文郅心下狠狠地一抽:“要我说,你这么jīng打细算的心思,若是用在谢氏娘子身上,还怕她不为你倾心吗?”
王岐脸上的慌乱一闪而过,转瞬间又恢复到了眉目平和的姿态。
但宇文郅眼睛毒的很,把他的惊慌失措尽收眼底,甚为不满:“我说中了你的心事吗?”他手上象牙杯重重放下,神情凌冽,“从来没问过你,你对谢拂,究竟是一时兴起,还是真的想在本王手上抢一回?”
王岐彻底惊了,且是吃了很大的一惊。
好好地说着两浙贪墨的事,如何就突然转到了谢拂的身上去。
他大概知道的,谢拂算不上宇文郅的禁忌,可是谢氏,却一定是!
他碰了,就是跟宇文郅对着干,而宇文郅,是绝不允许的。/p




谢氏娘子 第一百二十四章官道上的牛车
p王岐头皮发麻,竟连笑都扬不出来了,他感觉自己的舌头好似都打了结,什么话也说不出口。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不应该的——这种时候,他应该辩解,应该向宇文郅表明自己的心意。
可是表明什么呢?
他不喜欢谢拂吗?
答案毋庸置疑的否定的。
他喜欢谢拂,相当的喜欢。
她生的漂亮,叫天下女子都羡艳的那种美,他自认见过的小娘子也多,貌美的亦不在少数,如他家中两个妹妹,再如庾子婴c袁翘芸,乃至刚刚入建康的荀氏三姊妹。
这些娘子们,神采各异,各有各的美,可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比得上谢拂。
谢拂是耀眼的,无论浓妆或淡抹,有谢拂在的地方,总能叫人挪不开眼,她的身上,有着别样的光彩。
可是王岐觉得奇怪的,是谢拂身上的那种吸引力。
照理来说,明艳动人,又活成谢拂这样咄咄bī人的人,大多时候都是不讨喜的。
尤其时下世人追捧磊落君子风姿,便是在娘子们之间,也还是王宜或荀嫮那样的,更为讨喜。
谢拂这样的人吧太盛气凌人了,难免叫人觉得会矮她一头,自然而然也就喜欢不起来了。
她真是个奇怪的女郎,第一眼见到,王岐就再难从她身上挪开目光了。
即便知道她生来主贵极,他也仍旧忍不住大献殷勤。
实际上他想过的,生而为后又如何?真的两情相悦,他情愿跪到陛下面前去求情,亦或是亲自到陈郡,求谢笠一个成全。
他不想和宇文郅抢什么来着,可是宇文郅分明不是真心爱慕她的。
以前宇文郅也没这样过,今天他是怎么了?
“殿下这样说,让我实在惶恐。”
宇文郅胡乱的唔了一声,仿佛他的话,只是为了敲打王岐,并非真要认真追究似的。
于是他点点头,不知是在认同王岐的话,还是如何,总之他自个儿把这个话题揭过去了:“你先回去吧。”
没头没脑的,反倒让王岐愣在了原地没动作。
“怎么?”宇文郅噙着笑扬笑,“打算同我认真理论理论吗?”
王岐连忙道不敢,站起身来,匆匆行礼,匆匆离去。
等出了大门,他才恍然惊觉,背后已经是一身的冷汗。
五月天气炎热,虽不至于七月流火那样叫人浑身都燥起来,可也已经有了些酷暑难耐的意味。
然而王岐抬起头来看看天,又看看火团似的太阳,居然浑身一个哆嗦,一阵寒意,刺骨而来。
他和宇文郅共事不,他在宇文郅手下做事这么多年,宇文郅待他,哪怕算不上客气有理,也一向是和颜悦色的。
今天的宇文郅,很不同寻常。他几次三番的试探,说起谢拂时,那种肃杀当权的王,周身的气度是不一般的,王岐跟着他久了,多多少少也号的准他的脉,宇文郅杀意虽未起,可是那种狠厉,却是无处隐藏的。
王岐委实是不明就里,又觉得头大心寒。
他费尽心思的在替宇文郅周全贪墨案,一面想着如何让他全身而退,一面还要替他防着庾子惠,可是他呢?
转过头来,宇文郅却是这样对他的
王岐合上眼,深吸一口气,微微泛白的关节处,显示出了他xiōng中怒火滔天。
他不能拿宇文郅怎么样,且宇文聪和宇文舒也早知他心向宇文郅,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只能陪着宇文郅,一条道走到黑。
前途未知,福祸更是未知,宇文郅拿捏他也好,猜疑他也罢,为了王氏一族,他都只能忍。
有时候,他还真是羡慕谢潜和庾子睿啊,就连荀况——荀况那日在宴会上的表现,足以证明,那也是一个放浪形骸的人。
似乎人人都比他王岐活的潇洒恣意,这感觉,真是叫人不爽极了。
而与此同时,前往吴郡的官道上,一架挂着青色帐子的牛车,不急不缓的行进着。
偶尔官道上有行客二三,侧目便去看这华贵的牛车——帷帐外挂着一层素月纱,车顶翘头处垂下的穗子,底部缀着白珊瑚珠,一条穗子配六颗珠,颗颗圆润饱满,哪怕是不懂的人见了,也知道这一定是好东西。
于是来往行客便忍不住要猜测,这是谁家的牛车,又是谁家的郎君或娘子,从那个方向出来是建康城吗?上京的贵人吗?
可是行客无从得知。
牛车还在行进着,虽然缓慢,可过处仍旧扬起了一捧土来。
路左侧个人避了避,捂着嘴躲开,等灰落下去,才议论起来。
“瞧见族徽了没有?”灰麻长衫的男人掸掸身上的灰,撇着嘴问。
旁边儿一个圆脸牛眼的男人,满脸横肉,连声咋舌:“没瞧见呐,估计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吧,要不怎么连个家徽都没有?装腔作势的吧。”
这年头其实未必人人都是富贵的,可一定是,十个里头有八个,都是富贵人家的姿态。
男人们学士族郎君缓带轻袍,女人们学小娘子缓鬓倾髻,不管有身份没身份的吧,学着就是好看呗。
再旁边儿,有个看起来很深沉的长者,大概他有些见识,盯着牛车远去的方向,喃喃两句:“车上挂的纱,穗上缀的珠,这一定是个富贵已极的人家。没有家徽在车上不想叫人知道身份吧,奇哉怪也。”
先前说话的两个男人,对视一眼,讪讪的收了声,随着长者望向那边看去,可是哪里还有那架青牛小车的半分踪迹呢?
走的好快啊刚才的速度,分明不是这样的。
遇见了人,听见了几声议论,就赶着车走远吗?
再说那驾车的小厮,的确是因为听见了几声议论,才驾着牛车行快了些的。
可他走出去没多远,车厢里传来一道略显的有些虚弱的声音:“你是要把我颠死吗?”
车速明显的慢了下来,赶车的小厮嘟囔着:“您又不想给人知道身份,还非要把车身布置的这么”
“华贵点儿不好吗?没人敢上前来sāo扰啊。”虚弱的声音似乎缓过劲儿来,中气稍足了些,调侃着赶车的小厮,“你还委屈了?颠了我这么一大段儿,你还委屈上了?”
小厮的气焰立时弱了下去,似乎是低声道了一回奴才错了,就默不作声了。/p




谢氏娘子 第一百二十五章孤注一掷
p清光陪坐在牛车里,上了手替他掖一掖因为颠簸而有些皱起来的薄毯:“郎君别打趣他了,仔细他驾车坑您。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庾子惠一撇嘴,靠着隐囊半天不说话,许久后才欸了一声:“我这主子当的,一点儿拿捏不住人呐,拿捏不住人。”
清光忙笑着回他一句您说笑了,又陪着玩笑了几句,倒了杯水给他顺气不提。
“清光,你说上京中,会发现吗?”庾子惠接过小杯,执盏却未品,“其实现在离京,风险大的很啊。”
他起了这个头,清光才敢接这个话。
打从牛车驶出建康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开始提心吊胆了。
郎君派人给吴郡去信,他是知道的。而这些年来,郎君跟大殿下等人过从甚密,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似郎君这样三心二意诚然,他一个奴才,不该这样对郎君品头论足,也并非在心里瞧不起郎君,只是替他担心而已。
大殿下行事,建康中人都是知道的,郎君这样做万一被大殿下发觉了,惹怒了他,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呢?
是以清光拧眉看他:“郎君,您既然说了,奴才就想跟你说两句。”
庾子惠啊了一声,憋着笑:“你说,你说。这一路出了建康,你就忧心忡忡的,”他手一抬,骨节分明的手指正好指向清光的面庞,“都写在脸上了。”
清光觉得不好意思,脸上讪讪的,挂着一抹很是尴尬的笑,本来想要说出口的话,竟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原来郎君什么都知道,自从出了建康后,郎君将他的紧张不安,都看在眼里了
庾子惠转过脸来看他,指尖不知敲打在了哪里,发出几声沉闷的叩叩声响:“叫你说,你又不说了?”
快六月正闷热,清光深吸一口气,这车厢内小冰屉的凉意,扑面而来。
他定了定心神,直勾勾的望向庾子惠,一瞬间就平静了下来。
“本来咱们出京时,奴才就想劝郎君,这次的案子太大了,郎君何必非要chā手?”他慢慢的说,语气轻柔,语气轻缓,倒像是惊着庾子惠一般。
可庾子惠心里清楚,这分明是怕他恼了呗。
于是他心内惆怅一片。
犹记得出京离府前,他与阿兄交了个底,倒也不是全交代了,可他要离开去吴郡,家里少不得要阿兄替他兜着些,怕就怕宇文郅和王岐看出端倪,到时候再找上门去,他可就真是惹得一身sāo了。
但是阿兄那会儿是个什么反应呢?
阿兄以为他疯了。
震惊,怒火滔天,冲着他拔高了语调,厉声的呵斥着。
他无奈,可却又无论如何,阿兄不肯听他分辨。
就因为他一门心思要掺和到这次贪墨案中来
可彼时阿兄竟丝毫没有顾念着,他身涉其中,将来是不是会受到牵连。
庾子惠眼里闪过一丝困扰,阿兄的态度,真是叫人心寒啊。
眼下在对比对比清光。他身边的一个奴才,尚且这样顾着他,他自己的亲阿兄,反倒那副样子。
他心里有了一团火,却又因一向是很能克制自己的人,总不能把火气撒在不相干的清光身上,便很是按奈了一番:“那若依着你,我该躲在建康家中,闭门不出吗?事情已经闹出来了,我现在就是想抽身而退,大王也未必肯轻易放过我。”
庾子惠说的平静,好似此事与他无关,他只是个冷眼旁观的看客而已。
清光却听的心惊肉跳,咬紧牙关,握紧了拳头:“可是您现在去吴郡,一旦大殿下知道了,岂不是更不会放过您?您留在建康,哪怕是闭门不出,他又能拿您怎么样?难道真的敢撕破脸,闹到御前去吗?要真那样,大殿下是把自己也赔进去了。更何况,家中还有郎主和大郎君在,您”
“得了吧。”庾子惠手一挥,更恣意的靠在了三足几上。
他稳一稳身形:“阿耶多少年不过问外间事了,腾不出手来护着我的。至于阿兄——”他眸色黯淡,连带着面色也沉如水,“事情不止关乎我,还关乎庾氏,真闹大了,我还怕他头一个绑了我去陛下面前请罪呢。现在这种时候,我只能靠自己,谁也靠不住。”
清光简直不敢相信,于是便道:“大郎君怎么会弃您于不顾呢?郎君想得太”
他怔怔然收住了声音,没敢真的数落起庾子惠,一转脸儿,岔开了话:“那郎君,您此去吴郡,是有想法了吗?您真打算帮二殿下翻身吗?三殿下和谢c荀两位郎君都先行往会稽了,连奴才都看得出,这里头有文章,您真的信他们是去会稽探亲的吗?”
“我自然是不信的。”庾子惠翻一个白眼丢给他,“这话骗三岁孩子去吧。我知道他们是为了查二王c查贪墨案,才一起动身去的会稽。可就因为是这样,我才更要去吴郡。”
清光愈发不明白了,本来他就觉得这事儿不简单,这会子叫庾子惠三言两语的,更把他绕晕了。
他拍拍脑袋,一面问:“您既然都知道,那怎么就不明白,二殿下保不住了呢?谢大郎是出了名的为人正派,学足了太尉大人的骨气——您总不至于,想凭着结了亲的这层关系,打他手上,把二殿下给保下来吧?”
“保不保二王——走一步,算一步吧。”庾子惠像是有些疲了,也不想再同他纠缠这码子事。
在他的心里,自有他的算计,他不喜欢别人对他的事过分的指手画脚,即便是出于关心他的这个角度,也仍旧不喜欢。
清光今天的话说得够多了,他也听得足够多了。
点到即止,是为最佳。
说再多,怕是要真的露了底儿咯。
他没再看清光,抬起头来,盯着车顶的忍冬纹瞧了半天:“别再多问了。这本来就是铤而走险的事,你再劝我,再放不下心,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上京里,阿兄要真不肯替我担着,我也一点儿法子都没有。大王真的察觉了,我已经身在吴郡,又能拿他怎么样?而他,又能拿我怎么样?”
他呼吸重了重,收回目光来,合上眼:“我很累,这件事不想再说了。”
一语毕,他便佯是小憩,果真半个字都不在与清光讲。/p




谢氏娘子 第一百二十六章与生俱来的孤寂
p又说早庾子惠几日启程的谢潜等人,至于今日,尚走出不足百里地,可见其脚程有多慢。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这一处临溪靠山,是一处山清水秀,景致难得秀丽的地段。
谢拂为着连日闷在车里,已经同谢潜闹了两三次,行至此处时,谢潜心念转动,便叫就地扎了营,打量着好好歇几日。
宇文舒和荀况都是有分寸的人,因心里有分寸,自然不会催谢潜,倒也很是配合的,就地住了下来。
这一连过了有两日,谢拂却始终心内惶惶不安。
宇文舒给他的青白玉蝉,她一直贴身收着,明明是只连她掌心都不满的玉蝉,缀在她的荷包里,却一直沉甸甸的,那份重量,又压在她心口,几乎叫她喘不过气来。
通安客栈通安客栈她见过这四个字的。
在建康,在陈郡,她都见过!
宇文舒的背后,究竟蕴藏着怎样可怕的力量,难道说,他的势力竟已遍布全国境内了吗?
她多可笑,又一阵的后怕。
什么都还没了解清楚,就打算去帮人家,以为人家无所傍身,唯恐他被宇文郅给坑了害了,却不知,他掌控着这样可怕的一张网。
谢拂临溪而立,望着清溪内几条鱼儿顺流游过,一时出了神。
宇文舒凑到她身边来的时候,才将她吓了一跳,惊的她回了神。
他打量她,没把她眼底的惘然漏掉,耐着性子问:“你这两日,似乎总是很困惑。”
谢拂眨巴着眼睛闪啊闪:“没有。”
她矢口否认,宇文舒脸上就有些绷不住了:“你在害怕什么?怕我?还是怕我会对谢氏不利?或者是,对你二兄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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