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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氏娘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姑苏羡
谢拂眼神复杂的盯他,觉得他十分的古怪:“你那是什么表情?”
他下意识的反手摸摸自己的脸,才觉得好笑,能摸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而后一耸肩,从容不迫的说:“觉得你很了不起,很值得我骄傲。我想,未来的数十年中,天下人皆会因我拥有大晋最可贵的明珠,而对我羡艳不已。”/p





谢氏娘子 第一百五十九章不同寻常
p如意巷,刺史府。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正堂。
孔祥嘉屏退了左右,并没有端坐主位之上。
谢潜在这正堂中两列排开的官帽椅中,择了左侧第一的位置坐着,而孔祥嘉,就坐在他的正对面。
他镇定自若,更是一言不发,就那样平心静气的看着孔祥嘉。
孔祥嘉也在看他,更准确地说,是在打量他。
许久后,孔祥嘉长叹一声,先松了口:“其实我猜到了你会先到我这里来。”
谢潜抿chún,眼神微有一丝变化,可是又很难以察觉:“城门的那一出戏,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总不会,真的在给三殿下下马威吧?”
孔祥嘉有一瞬间的呆怔,可他回神很快,就好像那一瞬间不曾发生过一样:“我以为你会先问我决堤的事。”
谢潜呵了一声:“决堤的事有二王主理查办,跟我可没关系。我这次到会稽,只是带家眷来探亲罢了。”他一面说,还煞有其事的解释了两句,“前阵子我阿兄不是带着阿嫂回了会稽吗?你们府上的事情cào办完,他们回了陈郡,我阿娘说了,阿嫂出嫁这些年,时不时的就有阿兄陪着回来看看,我们却鲜少回来魏家走动,是以借着这次出了灾情,叫我带人回来一趟。”
“随你怎么说吧。”孔祥嘉显然对他这番说辞不怎么相信,“那决堤的事,你就真的不管了?”
谢潜眼角抽了抽:“听不懂我的话吗?这事自有二王管起来,你要是有什么内情,找他去说。”
孔祥嘉叫他倒噎一回,没好气的摊开手:“那你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我刚才说过了。”谢潜掀着眼皮,脸上有不耐烦闪过,“圣人偏疼yòu子,他在你山yīn县受此羞辱,一旦传回京中,你治下受灾刚好又是最重——你到底在想什么,真不怕吃不了兜着走?”
“谁要给他下马威了。”孔祥嘉脸上很明显不自然,只是他极力的掩饰着,似乎很怕谢潜察觉出端倪来一样。
他吸了两口气,稍稍别开眼:“我原本也不是扯谎的。出了这么大的灾情,魏承延这个郡守都已经十几天不着山yīn县了,底下那四个县,他来回的奔波忙碌。他一个郡守尚且如此,我这个刺史你就更是可想而知——”他拖长了音,又说,“虞放舟今次是彻底撂开手了,大灾年下,总有刁民bào动,我需要调兵镇压,但是我这里调令给了,他那里就是不派兵,我没办法,只能把几个衙门的衙役,还有家里的府兵都规整起来,四处调人过去。”
这倒是出乎了谢潜意料之外的。
孔祥嘉是个单车刺史,说白了,他手上没有兵权。
当年陛下这样决策,大约也是为了叫四姓互相牵制,毕竟孔魏已经有了联姻谢氏的这一条,总不能叫他们一味的抱团儿。
不过谢潜没有在地方当过官儿,一入仕,就到了建康城。
这些年他也琢磨过,会稽郡这个地方,跟别的地方,又有些不一样。
孔祥嘉出身高,所以他即便是个单车刺史,但是军中的人,未必就敢真不把他的话当做一回事。
“我记得大约三年前——”他似乎有些记得不太清楚,拧眉思考了许久,“应该是三年前,余姚bào乱,虞放舟不在会稽,那会儿不就是你直接调派兵马到余姚平乱的吗?”
孔祥嘉呿了一声:“你记性可真好。”
他这样说,那就是没记错了。谢潜眉头拧的更厉害,眉峰高高拢起,还笼上愁云一片:“那就说不通了吧?当年你能调派兵马,今年出了大灾,你反倒调派不动了?”
孔祥嘉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你真当虞放舟是死人?”
他说话没忌讳,谢潜却眼神冷了冷:“你怎么说话的?”
他意识到这话难听的过头了,努努嘴:“反正就是,他现在人就在会稽郡,我没办法越权。当年平乱,是因他带兵下去巡视了,事出紧急,我只能特事特办,而且事后我也写了折子进京请罪,所幸陛下仁慈,没有降罪问责,这才相安无事。眼下呢?你叫我越过他去调动兵马,回头他一道折子把我参了,有我什么好果子吃?”
这么说来,果真是虞放舟捣乱吗?
谢潜咂舌问他:“天大地大没有百姓的事情大,虞放舟从前也并不是个狂妄的,现在这样,又是为了什么?他跟你有过节?”
孔祥嘉咳了一声,心说过节只怕大了去,但是很显然的,这个过节,他难以启齿。
谢潜始终盯着他,一直盯的他心下有些发毛。
他别开脸:“横竖兵马归他管,我也过问不着。他不轻狂?我是不知道你打哪里听来的这话,可你现在满山yīn县打听去,谁不知道虞都督目中无人出了名的。”
谢潜脸上立时五光十色:“合着不是有过节,那就是他视百姓如无物?你为什么不上本参他?”
“人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放到了官场上,不也是这个道理吗?”他吞了口口水,“家君如今也不在了,你别觉得虞家不怎么样,认真去论一论,那也不是轻易好得罪的。我上本去参虞放舟?你不知道他生来如何长大的?虞家郎主不咬死了我,才算怪了。”
会稽虞氏,谢潜当然是很清楚的,无子弟在京中为官,可是满门女眷,无人敢小看。
虞家大妇是当年高阳王的后人,高阳王在位虽然不过短短十几年,可毕竟是高台上走过的人,要算起来,虞家这位大妇,也是正经的金枝玉叶。
虞放舟婚配娶妻,娶的是太原王氏女,太原王氏是什么样的门楣,更是不必他来多说且据他所知,虞放舟前头的两个兄长,也都是配了士族女郎的冥婚的。
谢潜合眼深思,一时觉得有些头疼:“你早该安排人将仪仗备下来,你再忙得不可开交,指派了下面的人去迎驾,殿下也不会挑你的理。”
可是孔祥嘉神色古怪的打量谢潜,觉得他今日,很不同寻常。
谢家教子坦荡荡,是以谢潜虽然刚直,却绝不是个婆婆妈妈拘泥于小节的人。
这回城门失礼,怎么就叫他,这样死抓着不放了呢?
孔祥嘉眯起眼来,暗做冥想。/p




谢氏娘子 第一百六十章试探
p“道修”孔祥嘉苦想许久后,喃喃似的叫了谢潜一声。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谢潜眯眼看他,却不应声。
他吸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问道:“城门失礼,我也是得罪三殿下,你这样急切的到我这里问原由这并非你一贯的作风。你说你不chā手两浙事,实在没办法叫人信服,我们还算是一家子吧?这里没有外人,你就不能给我句实在话吗?”
“那看样子,你是真知道两浙有什么事了。”谢潜倏尔哂笑,反问他,“我为什么来质问你?三殿下是那样好得罪的吗?二王在吴郡,早晚要查到会稽来,如今三王又到了山yīn——你觉得,你们能瞒过谁的眼?伤天害理的事情做多了,自有老天爷来收。”
孔祥嘉好像被他吓了一大跳,脸色都白了。
谢潜看在眼里,不动声色:“你叫我给你一句实在话——打从我进门到现在,你给我一句实话了吗?我来问你,这次的事情到底怎么闹起来的,你真不知道?”
孔祥嘉艰难的吞了吞口水,被谢潜身上的气势给震慑住了。
他当然,是知道的。
谢潜不催他,给足了他思考的时间。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工夫,孔祥嘉才开了口:“我知道。”
谢潜眼皮就狠狠地跳了跳:“那我再来问你,贪墨案情,你又知道多少?身为刺史,你又涉案多深?还有魏家。魏承延能掌握这么多的信息,他必定是当局者,且是涉及了核心的。当年案情出的时候,他又有没有想要上书朝廷,或是信达陈郡——这一切的一切,你又知道多少!还是说,魏承延言路不通,是受你这个刺史阻挠。”
这就是把话亮到明面儿上来说了。
孔祥嘉压根儿没想到,谢潜会这样直言不讳,看起来,倒真的如他说的,他们说穿了还算一家人,谢潜这样急头白脸的,是在替他们担忧。
可是他心里隐有疑虑,如果真是替他们担忧,事情,又怎么会闹到陛下面前?
“道修,你问了我这么多,是试探我,还是想帮我?如果我跟你说,我所知不深,也并未曾涉案,你又信我多少?”他挑眉看谢潜,眼底是极深的无奈,“你拿这些话问我,还不如去问一问虞放舟。”
“你觉得我是试探?”谢潜呵了一声,“我有什么必要试探你?你做过什么,你自己最清楚,如今龙颜震怒,真想早晚要大白,你们仗着出身高,百年的士族门阀,簪缨世家,觉得朝廷不能拿你们怎么样,把这两浙搅和的一团乱,让百姓受了这么大的罪——你是刺史,不论我信你多少,你都难逃干系。你今日说你所知不深,未曾涉案贪墨,来日有人将你押解赴京,只怕陛下未必信你。”
谢潜的这番话,说的相当不客气,孔祥嘉的脸上立时五光十色,很难看。
他捉摸不透谢潜到底想做什么,可又觉得他说的很是道理,事情闹大了,朝廷总要抓人出来顶了罪,给两浙百姓一个交代的。
他是刺史,魏家还有个郡公,无论如何,责难也要他来挑七分了。
虞放舟也好,陆东楼也罢
他眼窝一热:“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与你说再多,也是没用。你自己也说了,我是刺史,难逃干系。”
“你的确难逃干系,可这个干系,究竟是治下无方,还是滥用职权,那就是两说了。”谢潜咂舌望向他,“两浙的事,家君也已经知晓,当日也曾书信建康城,要我想办法回护孔魏。只是我今日看来——”他眯了眯眼,似乎很不悦,“你与我没半句实话,也不愿交底,显然未必信我,既然如此,我一个光禄大夫,也替你们兜不住。”
他说着,拂袖起身就要走。
谢潜其实是在赌,赌孔祥嘉会上前来留住他。
他说了这么多,确实是在试探,他今日是以谢氏二郎君的身份来见孔家郎主,而不是以光禄大夫的身份来会一会这位刺史,可即便如此,孔祥嘉都不肯松口,半个字都不吐露。
谢潜垂在身侧的手,几不可见的点了两下,迈出去的步子,走的也很缓慢。
孔祥嘉坐在椅子里,怔怔的望向谢潜背影,在他将要踏出门槛时,冷不丁问道:“你打算,如何替我们兜住?道修,如果太尉大人早有心兜住这件事,魏承延早就该死了。”
谢潜身形一顿,分明浑身僵了一把,他回过头来,难以置信的看了孔祥嘉一眼:“你居然”
后话他没有再说下去,孔祥嘉的话,让他整个人周身都冷了下去。
他迈开步子,抬腿就走了出去。
再留下去,他应当没办法同孔祥嘉好声好气的说话了。
孔祥嘉看着他出门,没有再做任何的挽留,反倒是陷入了一阵懊恼和深思当中。
大约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他朝外面叫了一声什么,不多时有个圆脸小眼的中年男子进了屋中来。
孔祥嘉摸摸鼻头,想了想:“到魏家去一趟,就说谢道修来者不善,他要登门,请他们慎重应付吧。”
先前进来的人似乎没有多大的反应,弓着腰应下声来,便又匆匆退出去了。
孔祥嘉右手还放在扶手上,轻抚几回,他说的原本也不错,谢潜说了那么多,不过都是在试探罢了。
两浙的案子闹大太大,先后两个嫡出的皇子到了两浙,事情想压下去,基本上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谢潜的漂亮话说再多,也已经无济于事。
如果谢家打从一开始,就怕孔魏收到牵连,当初就应该压下来。
他知道谢笠的为人,也知道谢潜的处事——这种案子,要找一两个替死鬼出来,谢笠还是做得到的。
可他们怕如实上禀御前,给了两浙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日前陆东楼还来了信孔祥嘉一时觉得头疼不已,他虽悔不当初,可事已至此,不是他跪在陛下面前忏悔一番就算了的。
不死几个人,不倒几户人家,两浙的案子,结不了。/p




谢氏娘子 第一百六十一章自食恶果
p孔祥嘉的刺史府,距离谢潜等人住的宅邸,的确不远。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他从刺史府出来,xiōng口憋闷,一腔怒火难以发泄出来,便挥手打发了跟着的小厮,也不登车,自己信步往宅子回。
大约也不过是不到三盏茶的时间,谢潜人就已经站在堂屋中了。
他第一眼瞧见谢拂时,下意识的拢了眉:“你一直没回后面去?”
谢潜见他脸色不大好,想是在刺史府没听来什么好话,于是更不敢随便答话,生怕谢潜的怒火撒在她的身上。
还是宇文舒干咳一声,替她打了圆场:“两浙的事情,女郎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放心不下,我和小郎君就陪她在这里等你回来了。”
说完了,还不忘给荀况丢了个眼神过去。
荀况嬉笑着接过话来,也不与谢潜纠缠谢拂的问题,径直问他:“刺史府那里怎么说?殿下让我在刺史府和魏府都安排了人,眼瞎还盯着呢。”
谢拂脑子转得快,立时应声:“二兄临走的时候交代的事情,我都办好了,阿嫂的帖子也已经送回魏家了,是现在就过去吗?”
“不去了。”谢潜虽还黑着一张脸,可是语气已经好了很多。
他抬腿往座位上坐下去,一时竟难得的有些困顿:“孔祥嘉嘴上严的很,什么都不露,我怀疑他们早就对好了说辞,等着我们来。现在去魏家,一点儿用也没有,还不如先晾着。”
宇文舒和荀况还没反应过来,谢拂就先啊了一声:“可是帖子都已经送出去了要是今天不过去,太失礼了吧?”
自然是很失礼的。
谢潜为婿,是晚生后辈,递了帖子人家接了,一家子不知道如何布置下来,要应他夫妇回家,他这头说不去就不去了
宇文舒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差人到魏家传个话吧,说我留你下来有事,总不能叫魏夫人一个人回去,改天再说,横竖你们还要在这里小住一阵子。”他说着,抿起chún,chún边是意味深长的笑,正盯着谢潜看,“他们既然一条心,你就是个外人,耍心机论yīn谋,谁比不过谁似的,这不就是看谁先扛不住吗?不要紧,我们耗得起。”
这个小住,就很有说法了。
他们是回来会稽探亲的,小住又能多久?十天半个月的,也足够了。
可是说给孔魏听,就另有深意了。
谢潜眸色一亮,朝外头叫他近身的小厮入了内来,吩咐了起来:“到后面给夫人递个话,叫阿笙领着人回一趟魏家,你陪着一起去,说殿下这里有事我今日走不开,改天再带着夫人回去,请妇翁见谅。”
小厮也不敢多问,这屋里坐的人个顶个的尊贵,他听吩咐办事,始终猫着腰,听完了谢潜的一席话,含糊着应个是,又猫着腰退了出去,一路向后面传话去了。
等小厮走了,宇文舒才将前话重提:“你说孔祥嘉言辞不露,那现在怎么办?你同他言谈之间,可觉察出他有古怪吗?”
谢潜却摇摇头:“古怪谈不上,但是他越这样,我越觉得,他一定有问题。”
他一面说,一面扫了一眼过去:“殿下可想见的,他心中若无鬼,何至于在我们到山yīn前,就先和魏家对好了说辞?倒不是说我如何疑心,只是与他有私交,他今日却是有意遮掩。魏家和他在一条船上,我笃定的是,今日到魏家,我能得到的说法,一定和他一般无二。”
宇文舒面色微沉:“那虞放舟呢?他又是怎么说?”
说起这个虞放舟,谢潜实在是有些头疼。
孔祥嘉固然不可信了,但是这位虞都督,只怕也不是个多好的主儿。
然则他未开口,谢拂就咕哝着问出了声:“不是说孔祥”
她差点就要直呼其名,不想宇文舒和谢潜二人一齐瞪过来,眼里带着刀子一样,扫过来,刮她的肉疼。
这年头,没有小娘子们去直呼郎君之名的,她上回喊荀况的时候,还被说教了一番呢
于是她连忙改了口:“既然说孔刺史有问题,那他要随口攀咬这位都督,人家岂不是委屈?我倒觉得,他的话不大可信。”
“倒也不是这样说。”谢潜收回目光来,缄默了有一会儿,复又说,“他说虞放舟的那些事,要是去查证,也很容易,是以不大有必要说瞎话栽赃他,咱们真的去查了,他岂不是更说不清楚?”
荀况叫勾起了兴趣来,扬声问他:“是什么事?难不成,除了闭门谢客,还有旁的很不成样子的吗?”
谢潜嗯了一声,语气不大好,声音也透着沉闷:“虞放舟自出事之后躲在家里,可是衙门里的事情他根本没有撂开手,现在成了大灾年,各地少不了有刁民聚众闹事,余姚等四县要救济粮,朝廷拨下来的,且要日子才能运抵,是以眼下都是从山yīn这些地方先调了来用,再有就是虞孔魏谢将囤粮拿出来。可问题就出在这里——”
他拖长了音,后话敛去,搭眼扫宇文舒。
宇文舒脸上变了变:“只怕有人哄抢粮食,各地少不了又造成恐慌。而且我也记得,三年前就有过bào乱吧?”
“是。”谢潜说不出心里什么想法,看这个样子,宇文舒对朝廷里的事,是真的上了心的,三年前的事情他也记得清清楚楚,这个人伪装了这么些年,还真是忍人之不能忍啊。
他顿了会儿,又说:“所以少不了要调兵去镇着,可是虞放舟倒好,一头扎在家里不出门,孔祥嘉是个单车刺史,管不了军中事,都得他点了头才行,而且我之所以说他没撂开手,也是为这个。你们想一想,他若只是单纯的躲了,孔祥嘉的刺史手谕下来,难道衙门里的人敢违背了他?只怕是虞放舟把着,不许调兵给他用。”
“他想干什么?”宇文舒的脸色已经相当的难看了,“没有驻军镇着,灾县出了事情,又或是闹出了人命,他一力承担吗?”
谢拂却显然不这样想,她舔了舔嘴chún:“那你们不觉得,孔刺史是自食恶果吗?”/p




谢氏娘子 第一百六十二章以动制静
p众人皆是一愣,可宇文舒旋即回过神来,冷着脸道:“他想借此机会把孔祥嘉bī到绝路上,那余姚等地的百姓呢?他身为都督,又把百姓置于何地了?”
也许是他心情不佳,语气怎么听都觉得有些凌厉之感。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谢拂一时间愣了下,宇文舒从没有这样同她说过话,即便两个人从前小吵小闹的没断过,宇文舒也基本上都是让着她,与她玩笑而已的。
她察觉到自己失言说错了话,再去看荀况与她二兄的脸色,皆是难看的很。
这几个人,都是大义为怀,百姓为先的虞放舟有再多的理由,也不该遮掩置百姓于不顾。
她点点头:“是我失言了,我只是觉得,既然说他和孔刺史有过节”
“而且你说的也未必就对。”荀况心里有些拧巴,他觉得谢拂这样的服软,是为了宇文舒,故而稍稍别开了脸,“他的过节,如果是分赃不均呢?贪走的银子那么多,出了建康中那个还不知道藏在何处的人以外,余下的,不就是他们在分?虞放舟现在给孔祥嘉使绊子,说不准是当初分银子的时候,结了仇。不然的话”
宇文舒自知方才说话语气有些不好,可是谢潜和荀况还在这里,他也不好开口道个歉,脸上有些讪讪的,一时也不敢再去看谢拂。
可又听荀况声音戛然而止,他下意识的侧目看过去:“不然如何?你又想到了什么。”
“不然凭虞放舟的本事,他大可以揭露这件事吧?”
他此言一出,屋中便陷入了一片可怕的宁静。
当初他们说过,魏承延是被人拦了路,想揭发,不得法。
那么虞放舟呢?他如果真的是清清白白,又是因为什么,这两年会当做不知情一样?
而且他要真是跟孔祥嘉有过节,巴不得置孔祥嘉于死地,那就更没有道理,要放过这样绝好的机会了。
贪墨,魏承延,账本,没有杀人灭口
这种种一切,在谢府脑海中迅速地闪现过,又形成一个巨大的圆,似乎有什么东西,将这些联系在了一起。
“差点忘记了!”她大咧咧的,几乎是叫嚷着喊出来的。
谢潜眉头就又蹙了起来:“大呼小叫,没规矩。”
她吐吐舌,缩缩脖子,可实际上却是不怕的。
宇文舒见她果真没把方才的事情放在心上,稍稍放下心来,松了口气:“差点忘了什么?你们两个倒是好有意思,他才想起这码子事,你不知又想起什么来?”
谢拂嗤了他一声,很得意的昂起下巴来:“还记得在建康的时候,我们也怀疑过,为什么当年没有人杀人灭口。魏承延能暗地里留下这样的账本,难道真的一点风声都没走漏吗?他是旁支的,不是魏氏嫡系,说到底容易有二心。而且,如果孔刺史打从一开始就防着他,怕他给外面传送消息,那怎么不能杀了他?”她稍顿一声,“杀人灭口听起来匪夷所思,可要是孔魏联手,没有做不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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