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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氏娘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姑苏羡
宇文舒见明路走了,谢潜却不急着动,撇撇嘴:“妻兄到访,谢大夫还在我这儿杵着?”
谢潜听他口气,一时觉得头大。
你道这魏灵何许人也,便正是魏家嫡出的大郎君,魏姒一母同胞的亲兄长。
魏姒家中行三,上面有两位嫡兄,都是魏家大妇所生,不过却并非两个都那样出色。
魏灵今年约有二十七八岁了,现下身上并无职务,可是魏家在外的人情往来,通常都是他在走动。
魏姒的二兄叫魏禹,那是个脾气相当bào躁的人,并非是骄纵——他平素如何看都是个好的,只是哪一日犯到了他头上去,他势必要大发一通脾气,对人或打或骂,家里的东西全能给你摔个稀碎。是以他虽有二十五,可是魏家郎主压根儿没指望叫他去做官,这些年一向在外游历,一年里有七八个月是不着家的。
这样比起来的话魏灵显然要圆滑的多,也世故的多。
谢潜拧眉:“殿下这是,看热闹?”
宇文舒双手环在xiōng前,挑眉看向他:“自然不是了。不过你猜,魏灵来做什么?”
来做什么?
早前侍卫们来回了话,果不其然的,他从刺史府离开后没多会儿的工夫,就有人行色匆匆的往魏家去了。
而后他就叫人去魏家递了信,说今日不回去。
魏灵这时候过来
“他必是来探我的虚实的。”谢潜冷不丁的白他一眼,“早上可是殿下说的,今日留我有事,这会儿人家追上门来了,殿下难道打算袖手旁观?”
宇文舒嗬了一声:“应付一个魏灵,我相信谢大夫绰绰有余。”
谢潜面色一沉:“那殿下是不打算一起去见客了。”
宇文舒拧眉深思了许久,收起了那一番调侃的姿态,正色看他:“魏灵上门,肯定是魏家郎主授意了的。他是你的妻兄,你们之间有什么话,总归还好说一些。要是有我这个外人在——”他拖了音调,“他大概什么也不会说了。”
谢潜眼珠子转了会儿,背在身后的手指点了两下,对宇文舒的这番说辞,不置可否。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他才挪了挪步子:“殿下不外出吧?”
宇文舒似乎很意外:“我为什么要外出?”
谢潜放下心来,扬了笑丢给他:“没什么,我有事情想问殿下来着,既然魏灵来了,我先去见他,送走了客人,我再来同殿下说正经事。”
宇文舒哦了一声,却不知怎么的,眼皮倏尔跳了几下,总觉得谢潜,有些yīn阳怪气的。
他看着谢潜身形远去,甩了甩脑袋,把那些奇怪的想法挤出脑袋,背着手在院子里踱步晃了两圈儿,朝着身后叫了一声庆俞。
身后不远处着灰衫的小厮忙不迭的上前来:“主子,您吩咐。”
“叫你送的信,送出去了吗?”
庆俞不假思索的应了一声:“您早上吩咐完,奴才就送出去了。从山yīn到吴郡治所所在的吴县,算算时辰”他掰着指头算了须臾,“这会儿差不多也该到了。”
宇文舒哦了一声,掀掀眼皮望向天,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好半天他才喃喃一句:“时间正好,他也该到了。”
庆俞旁的不敢多问,对chā着袖管站在他身后,低眉顺目的。
宇文舒吸了口气,似乎心情又大好起来:“走,去鹿鸣。”
鹿,鸣?那可是谢家女郎住的院子啊。
庆俞脑子里嗡的一声,艰难的咽了口口水,支支吾吾的,分明是想劝宇文舒别去:“主子,叫谢大夫知道了,怕不好吧?奴才听他刚才的口气,就不像什么好事儿啊。”
“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宇文舒回过头来,白了他一眼。
谢潜早上还好好地,这半下午的,突然就犯了病一样,总叫他觉得yīn阳怪气,肯定是知道了点儿什么。
这院子里住的人吧,魏姒不提,荀况呢这一路来,他并没有说那么多。
那要是谢潜真知道了点儿什么,也就只有谢拂说的了。
他挑挑眉,这丫头还真把通安客栈说给谢潜听了啊。
宇文舒想着,哪里理会庆俞的劝阻,迈开修长的腿就出了院门,大步流星的往谢拂住的鹿鸣而去了。/p





谢氏娘子 第一百七十章又是虞家
p谢潜一路往正堂而去,魏灵却已经等了他许久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魏灵生的很秀气,简单的来说,他带了点儿男生女相的意思。
谢潜当年和魏姒成婚,之后就带着魏姒回过一趟山yīn县,把兄妹两个放到一处比一比,谢潜恍惚间觉得,这兄妹两个,长得竟有四五分相似足可见魏灵这个人,生的极yīn柔了。
实际上这样的面相,是谢潜很不喜欢的,他知道时下郎君们追求的是什么,可真生了这样的一副容貌,怎么可能叫人喜欢的起来呢?
偏偏这个人又是魏姒一母同胞的兄长,他也不能说什么。
谢潜迈过门槛,踏进屋中去,虚同魏灵拱了拱手,尽量别开脸不去看他。
魏灵瞧见了,笑着反手摸摸自己的脸,也不以为意:“我可等了大半天了。”
“刚才在后面跟三殿下说事儿,底下奴才回了话,我就赶紧辞出来了。”谢潜落了座,呷一口茶汤,稍稍睁眼去看他,“怎么这时候过来?”
魏灵耸耸肩:“阿耶不放心,怕你们才入山yīn,一切不适应,况且他也听说了,前头城门失礼的事情。他是会稽郡公,该到三殿下面前赔个礼的,只是这两日身上不好,起不了身,叫我来一趟。”
谢潜眉心微跳:“病了?”
“cào劳累的。”魏灵叹着气说,声音里是浓浓的无奈感,“你知道的,大灾出了,少不了他要奔波。而且这回陛下下了旨,叫各家抽囤粮来赈灾,可是家里的囤粮哎,说多了,倒像是卖惨的,不说了。”
“别呀。”谢潜眼中带笑的打量着他。
魏灵显然话里有话,他知道的,魏家每年都会设粥棚去救济穷苦百姓,可是总不至于,家中无囤粮吧?
他眼下这副模样
谢潜咂舌:“话说了一半,不是存心叫我难受吗?你来都来了,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况且说到城门的事情,阿丈没什么好赔礼的,该赔罪的是刺史府,同你们家没关系。”
“话是这么说,可理儿不是这么个理儿。”魏灵幽幽的叹气,手搭在扶手上,有一下每一下的轻点着,“家里的囤粮不能说没有,我们家要是都没了粮食,那平头百姓,可怎么活?关键是,这回赈灾,我们家将救济粮挑了二分之一。这两日几个叔叔越发的不满,天天到阿耶面前闹,一来二去的,阿耶就病倒了。”
谢潜一怔,旋即不满起来:“如何就让你们挑了一半?”
“会稽十个县,唯山yīnc余姚c始宁c上虞和句章这五个县是算得上富庶的,其余的,只是勉强糊口过日子。你也不要想着,两浙之地,全都是有钱人,那没钱的,吃不上饭的,照样多了去。你以为,三年前的余姚bào乱是怎么起的?那不就是永兴县的穷苦人,伙同着诸暨的那一批,闹起来,要去余姚抢钱抢富贵吗?”他一面说,一面吃了口茶,脸上颇有些愤愤不平的意思,“这回决堤,余姚和上虞也都受了灾,五县这就去了二,剩下三个富庶的县,要给他们四县调拨粮食”
他说着,止不住的顿了顿。
谢潜顺势看过去,发觉他手握成了拳头,似乎在极力的隐忍着什么。
果然,没多大会儿,就听魏灵又开了口:“你想想吧,三个县,还有各自的百姓要养活,总不可能把县衙的存粮全都调到灾县吧?所以赈灾的救济粮,基本上就全成了我们四姓挑起来。谢氏倒不说,他们家一向那个样子,肯出粮食,就已经很不错了。孔家呢?孔祥嘉是刺史,山yīn县的调粮,实际上有一部分就是他从家中囤粮算进去的,那我总不能,叫他再出大批的粮食吧?”
谢潜咦了一声,倒是没想到,孔祥嘉把自家的囤粮,算到了县衙赈灾粮里去。
可是,魏灵说了这么多,虞家呢
他疑惑的抬头:“虞家呢?他们家是家大业大了吧,难道也学谢家的样子吗?”
岂料魏灵端的相当不屑地嗤笑了一声:“他们要学谢家,倒也好了。”
“这是什么意思?”
“虞家,半斤的粮食,也没出!”魏灵恨的牙根痒,咬牙切齿的说,“他们也是黑了心了,置四县的百姓于不顾。我们这头忙着赈灾,他们那头忙着拆台。你且问问去,孔祥嘉几次登门,虞家郎主连门都不叫他进,问的急了,就说家里没有存粮。我们能拿他怎么样?说实在话,阿耶也去找过他,”他一顿,两手一摊,“照样连虞家大门都没进去。”
虞家这是要做什么。
虞放舟把着衙门里的事情,不给孔祥嘉调兵去灾县。
虞家这位郎主更厉害,赈灾的粮食一点儿不出,刺史上门不见,郡公上门,照样不见。
要说起来,虞家郎主和他阿丈,是平辈论交的,这样拒人门外,未免也太无礼了点儿。
谢潜的手不自觉的就收紧了:“他没说因为什么?就只是不肯出粮食?”
为了这么点儿粮食,这样得罪人,也太不成样子了吧?
况且由四姓之家出赈灾粮,本来就是朝廷下达的旨意,他现在这么干,那不是公然抗旨?
谢潜觉得,事情绝没有这样简单。
“其实”他蹙眉看魏灵,“他若说家中无粮,当初何不告诉他,先借粮食呢?灾总是要赈的,百姓总是要吃饭的吧?等到朝廷拨的粮食到了,再如数的先还回去,这样他也不肯吗?”
魏灵嗤了一声:“道修,你想什么呢?这回朝廷明发旨意,就是叫我们来赈这个灾,别说朝廷会不会调粮过来,即便真的调,又能调多少?如果仅仅是会稽郡受了灾,倒也还好说,只需要从吴郡就近调派,吴郡四姓再多少添点儿,怎么着也够用了。可现在的问题是,整个两浙地区都受了灾,吴郡也没好到哪里去,朝廷真要调粮,从哪里调?又有多少可调?别的地方,难道百姓就不用吃饭了?”
他一番话,倒是把谢潜噎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然而魏灵却犹嫌不够,自顾自的又说:“还有,凭什么就如数的还给他们家?即便朝廷的赈灾粮到了,也该我们四姓之家来分,怎么可能如数都给了虞家。你当孔家和谢家是那么好说话的吗?就我们家吧,阿耶是没什么,几个叔叔那里,也不可能同意。你把事情,想的也太简单了。”/p




谢氏娘子 第一百七十一章缓和气氛
p谢潜眉头紧锁:“那你今天过来,到底是干什么的?”
如果是来给宇文舒赔礼的,魏灵不会拉着他说这么多。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两浙的赈灾事宜,早就发了旨意,是落在宇文聪身上的。
就算他到了山yīn县,那又怎么样?
没有人知道他身上,带着陛下的密旨而来。
魏灵跟他抱怨一通,很显然,是另有用意,绝非简单的抱怨。
从进门开始,魏灵只提了一嘴宇文舒,之后就闭口不提赔礼之事,这个样子,他要信了他是来赔礼的,才出了邪。
是以他不由的挑高了眉头,原先眉峰处的小山平整了许多:“你有话就直说,咱们之间,用不着这样藏着掖着的。”
魏灵明显咽了口口水,目光灼灼的望向谢潜:“你这回来,不是三殿下也一起吗?”
谢潜不言声,只是一味的盯着他,等着他的后话。
“是这么回事虞家能把阿耶和孔祥嘉拒之门外,那总不能,把三殿下也拒之门外吧?”魏灵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放轻了很多,像是生怕谢潜会同他翻脸一样。
而是事实,谢潜面色沉静,一点儿要发火的征兆也没有。
他就那样看着魏灵,眼底深邃的厉害,叫人看不出他是喜是怒来。
“阿兄,”谢潜语气很平静,可是静的让人有些心里发毛,他就用这样的语气,叫了魏灵一声,“你见过刺史府的人了吧?”
魏灵浑身一僵,瞳孔蓦然放大,有些不敢置信一样:“你说什么,我怎么会见过”
“那可就太巧了。”谢潜呵了两声,似乎是在浅笑,“早上我去刺史府的时候,孔兄也跟我,提起了虞家。”
魏灵面色倏尔发白:“是,是吗?”
“我就觉得很蹊跷的是——”谢潜斜着眼睛扫魏灵,状似无意的冷笑了一声,“孔与魏,都是我谢氏的姻亲之家,怎么今次见了我,反倒一句实话都没有了?阿兄,如果换做是你,两浙决堤这件事,说同你们没干系,你信吗?”
“你”魏灵颤着指尖,指向谢潜,“道修,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无凭无据,贸贸然的给我们扣帽子,是要把我们往绝路上送吗?”
“这条路,不是我送孔魏走的!”谢潜来了气,在桌案上重重的拍了一掌,“难道不是你们,自寻死路吗?”
自寻死路自掘坟墓
魏灵xiōng膛剧烈的起伏着,恍然间,他觉得自己今天,压根就不该来这一趟。
他的确是在见过了刺史府的人之后,才得到了阿耶的授意,到沈宅来见谢潜的。
可是,谢潜怎么会知道,他见过了刺史府的人?
魏灵不是傻子,不需要苦思冥想,就察觉出了端倪来。
他冷了语气:“你们监视刺史府和魏府?”
谢潜只是淡淡的,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你们做过什么,总会有人知道的。”
“你!”魏灵愤恨不已,“可是,我说与你听的,都是实情。虞家,的确不曾出粮。我知道,两浙的事情,是魏承延揭露出来的,你不信我,也该信他。他就在底下灾县安抚民情,你大可以派人去问,看看虞家可曾出过囤粮来赈灾!”
他冷哼一声:“我们做过什么?孔祥嘉在大丧下,主持大局,顶着多大的压力,把家中囤粮一分为二,一部分填充县衙所用,一部分拿来以孔氏名义赈灾。魏家呢?我不说我们家独挑大梁,毕竟有孔家在前,可是我们比谢家,比虞家,为会稽百姓所做的,远比你所想到的多。”
谢潜眯眼看他:“如果这样,就能够补救你们曾经犯下的过错,陛下不会龙颜震怒了。”
魏灵一怔,显然没有想到谢潜今日,简直是油盐不进。
他淡淡的看谢潜:“你笃定了魏承延揭露的事,是我们和孔祥嘉做下的?他也是魏氏子弟,疯了不成,要给魏氏挖坑,将魏氏葬送?”
“我并没有笃定。”谢潜平声回他,“这件事,早晚会水落石出,谁来查证,谁来分辨,与我无关。然而在事情大白于天下之前,你们身上,都有嫌疑。一个,是一方刺史,一个,是会稽郡公,还有那位闭门不出的都督虞放舟。我不会轻信谁,也不会刻意的栽赃谁。”
“那你现在的意思,我和孔祥嘉,是在刻意的栽赃虞家了?”魏灵气结,恨不能冲上去给他两拳。
饶是他这样圆滑会来事儿的,今天也着实的被谢潜给气着了。
“道修,我们才是一家人,人都有私心,你就这么铁石心肠?这样的大是大非面前,一视同仁?可你真的是一视同仁的吗?”他厉声诘问谢潜,“虞家那么多可疑之处,我点给你,孔祥嘉点给你,你却一概不听,只以为我们造谣陷害,这就是你的刚正?”
谢潜搓着手,想了想:“你也说是大是大非,既然是这样,我不轻信,有错吗?”
两个人在这里僵持不下,魏灵是怒火冲天,谢潜却是一派淡然。
荀况背着手,自外面,悠哉的晃了进来:“我听说魏家大郎君到访,这怎么剑拔弩张的?”
谢潜一拧眉,不悦的白他一眼,那眼神,分明是在质问他来做什么。
荀况无所谓的一抖肩,压根儿不看他,反倒径直的看向了魏灵:“魏家大郎君?”
魏灵见有了外人来,便忙敛了敛心绪,努力的平复下来:“这位是?”
其实他猜得出来,这应当就是孔祥嘉口中说的,颍川荀况。
只不过谢潜猜到也好,监视也好,他不愿意承认,谁能拿他有办法?
谢潜果然横了他一眼:“颍川荀氏小郎君。”
魏灵这才站起了身来,拱手礼了礼:“久仰小郎君清谈之名。”
“不敢,不敢,颍川荀况。”荀况回了他一个客气的礼,转而看向谢潜,“这好好的,气氛不大对啊。”
谢潜心说,看出来了还非要说,他觉得荀况这个人
这个人,是故意进来,缓和气氛的?
那应该就是,宇文舒叫他来的?
谢潜疑惑的瞥过去一眼,却见荀况已经自顾自的落了座,连个眼神都没给他。/p




谢氏娘子 第一百七十二章从长计议
p谢拂的鹿鸣,是在宇文舒住的式微的东南方向的,大约要走个半刻钟,穿过一片花圃,再绕过一小片的湘妃竹,鹿鸣的院子,就能出现在宇文舒的眼前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彼时谢拂呆呆的坐在小院子里,一直在思考着早上时候,谢潜说过的那些话。
她其实并拿不准,他的意思,究竟是不再管了,还是另有用意呢?
她又恼自己这样蠢笨,竟然连这个都想不明白,越想越是气恼,就扬手在自己的脑袋上拍了两下。
这一打不要紧,原本兴致勃勃的站在院外月洞门旁打量她的语文书,一个箭步便冲了进来。
他走的很急,步就近了谢拂的身,一把钳制住她那只小手:“干什么呢?本来就不是多聪明,再打傻了。”
谢拂一愣,跳了起来,旋即往外抽自己的手,虎着脸质问他:“你怎么回事?在建康是这样,到了山yīn怎么还是这样?我住的地方,你怎么老是不声不响的跑进来?”
宇文舒松开她,挑眉扫她一眼:“魏灵来了,你二兄去见客了,我有事情要问你。”
魏灵?魏家那位大兄?
她咦一声,那股子气焰弱下去:“他怎么来了?前头不是派人去递了信,说是有事走不开了吗?”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等会儿送走了客人,看你二兄怎么说吧,不过我叫人告诉荀况了,他这会儿应该也在正堂。”他撩了撩长袍下摆处,往石凳上坐下去,也不再看谢拂,自顾自的端了茶杯来喝茶。
谢拂低头看过去,他头上戴着翘荷叶的白纱帽,这样的帽子其实很常见,从前大兄和四兄也很爱戴,只是宇文舒戴着又好似与众人皆不相同。
她摇摇头,把那些奇怪的想法甩开,在他对面坐下去:“那你呢?你又有什么事情要问我?”
“魏灵来之前,你二兄在我那里。而去他去见客时,跟我说,有几句话,一定要问清楚了。”他抬头看过去,似笑非笑的,“我看他面色不佳,你是不是跟他说什么了?”
谢拂心里咯噔一下,明显是有些心虚了。
不过看样子,二兄是非要弄个明白不可了啊
她叫他去问宇文舒,他就真的去
她干笑两声:“就是,庾子惠的事情,我跟他说了来着。”
宇文舒几不可见的拧了把眉:“客栈的事儿,也跟他说了?”
谢拂连连摆手,一颗脑袋摇的拨浪鼓似的:“这个我可没有说!上回虽然你说的那样云淡风轻,可我觉得,这种事,你要是想说,自己早就告诉他了,我不能在中间传这个话。所以我跟二兄说了,他想知道,就去问你。我原本也是推辞他来着,谁想到他还真的去问了”
宇文舒嘴角扬起来,弧度很大,一点也不加掩藏。
他从没看错过谢拂,谢拂也从没有叫他失望过。
天大的秘密,谢拂也是那个可以分享的人。
她不会出卖他,不会泄了他的底儿,哪怕是在谢潜面前。
谢拂见他始终挂着笑,就是不说话,一时觉得有些尴尬,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就想要岔开话题:“我其实比较好奇的是,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做啊?就一直等着吗?可是眼下,魏家大兄也登门来了,就不能一直不作为了吧?”
宇文舒很平淡的哦了一声:“那得看魏灵今天是来做什么的了。不过我觉得吧,心怀不轨的人,说话做事都容易露出端倪来,你二兄那么聪明,荀况眼又那样尖,肯定能看出什么不对来。至于接下来要做什么——”他拖了音,又猛然收住,去问谢拂,“你觉得呢?”
谢拂好似极认真的想了一番:“要不然,先派人去找魏郡守吧?”
她语气里带着不确定,显然是不知道,这个主意能不能成行。
果然,宇文舒就皱起眉来:“其实这是眼下当务之急,找到了魏承延,一切都能够明朗起来。而且他当日说过,要把另一半的东西拿出来,必须得见到钦差旨意。现而今这道旨,就在你二兄的身上。可是”
他欲言又止,引起了谢拂的好奇心来。
她张口就问:“可是什么?”
“可是我说了,事情也许比我们预想的还要糟糕。”他长叹一声,“孔魏很可能是主谋,这和当初设想的并不一样,要看你二兄和太尉大人是什么态度,如果他们还是想拉孔魏一把,一切都要从长计议,而且魏承延——也就留不得了。”
谢拂心头打颤,瞳孔放大了:“杀人灭口?”
宇文舒点点头:“而且还有庾子惠呢。我一直没来告诉你,怕你二兄知道我往你这儿走动频繁,不过既然你都跟他说了,我倒省心了。早前庆俞来回了消息,客栈一切如常,没什么大事发生,也就是说,那张字条,不是提醒,而是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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