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娘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姑苏羡
他其实想不明白的。
虽然没有见过宇文郅和宇文聪,他也想象的出来。
陛下嫡子只有这三个,绝不会有哪一个被养成实打实的纨绔。
早年间便听闻大王jīng骑射,弯弓猎鹰都是一把好手,文治武功皆属上品,二王虽名声少有不好,可看杀卫玠,素善音律,只这八个字,他也想得出,这也该是个文质彬彬的俊俏郎君。
就算是小幺看不上二王的贪图美色,可大王和三王放在一起比
早年间锋芒毕露的人,和一直韬光养晦处处藏锋的人,分明是不分伯仲才对。
念及此,谢汲略一眯眼:“小幺,我实在是想不出来,你夸赞三王的那些话,如何就用不到大王身上去了?”/p
谢氏娘子 第二百七十六章可怕的噩梦
p是啊,为什么呢?
谢拂想,如果不是因为重生这一场,如果不是前世宇文郅带给她的是满目伤痛,她的一颗真心,怎么也不会落到宇文舒身上去的。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就如同,前世一般。
宇文郅实在是个很会谈情说爱的郎君,比宇文舒要强太多。
他像个情场老手,轻易的便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可是三兄问她为什么,她能怎么回答?总不能告诉三兄,因我重生而来,是上天垂怜,我早就看透了宇文郅的真实面目吧?
谢拂心头微动,对着小手搓了两把,往前稍稍一递,扯上谢汲的衣袖,略晃了两把,又拿另一只手指了不远处的石凳石桌,示意他过去坐下来说。
谢汲不置可否,眼皮往下一耷拉,想了会儿,才迈开腿往石凳的方向而去。
谢拂往石凳上头铺了绢帕,略一提裙摆落了座,待坐定了,才舒展了眉心看向谢汲那头:“不知道三兄入京这些日子,有没有听到过一些传言,说大王每与琅琊王氏私交甚好。”
私交甚好啊
谢汲点了点面前的圆桌,这个话,他自然是听过的,且四郎在他入京之后,也告诉过他这些话。
再说了,即便没有听闻过,即便没有四郎告知,此次两浙案发,他也早就知道了王岐是宇文郅的人。
于是他一挑眉:“有话直说吧,琅琊王岐心向大王,这一点我是早就知道了的。”
谢拂心说,可不只是王岐而已。
王宜爱慕宇文郅,她们这些外人看不到,难不成她爷娘与兄长也看不到吗?
她冷哼了一嗓子:“我先前并没有把这些话放在心上,一开始是觉得事不关己,后来更觉得荒谬至极,京中形势复杂,我也知道,三兄想啊,若是琅琊王氏早就做了大王爪牙,陛下难道会听之任之吗?虽说这些年来,陛下都有意无意的压制着琅琊王氏,可也从没有真的丢开手,将他们家放逐了。”
这话倒是不假,谢汲沉着音调嗯了一嗓子:“这倒是了,陛下不过是对王氏有所提防,真要是撂开手放逐这不是个道理。”
谢拂小嘴儿一撇,没再接这个话头:“那三兄一定也知道,先前我昏迷三日的事吧?”
谢汲眉头一动:“我知道。”
“当日我昏昏沉沉,一直反复的做着一个梦,梦里越发陷入浑噩,后来转醒时,为这个梦心惊不已,却怎么都想不起来,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梦境,竟叫我每每想来都惊出一身的冷汗。”
她无法坦言宇文郅前世如何,便只能以梦为由,其实也不算是哄骗兄长,毕竟她刚醒过来的那几天,真的是一直在重复着这场梦。
谢汲那头嘴角微一抽动,大概能猜得到,她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对宇文舒动了心,多半与她要说的这场梦是有关的,说不定,还和宇文郅少不了牵扯。
他下意识的蹙眉:“你后来想起来了那场梦吗?怎么会叫你心惊至此?可曾与大夫说过,又可曾告知二兄和四郎?”
谢拂却摇了摇头:“我谁也没告诉,今天要不是三兄问起我这些话,我也并没有打算告诉三兄的。那个梦”
那是个,不祥之梦啊。
谢汲面色微沉,显然有些不大高兴了:“可不是越大越胡闹了,既搅扰了你心神不宁,就该好好请大夫来看一看。”
谢拂叹息一声:“如今也都好了。三兄别忙着说教我,且听我说完话。”
这个丫头谢汲眸色变了变。她从前不是这样的。
昔年这个小幺是全家的掌上娇,不要说噩梦缠身以致搅扰了心神,就是平日里磕磕绊绊,她都能抱着阿娘撒上半天的娇,若一时有了想要的想玩儿的,鬼主意上来,扯着他们这些做阿兄的,那更是没完没了的颤着。
如今她叫噩梦缠身,先前还毫无征兆的大病一场,怎么醒来后,反倒对任何人都绝口不提那场梦了呢?
谢拂并不知他心中思量了这样多,只是见他不言声了,清了一把嗓子,将已经在心头过了几过的话,与他娓娓道来:“那时我转醒,大王带了四口黑漆大箱上门,后来我知道,那是他到宫里头求圣人赏下来的,直到那时,我灵台清明,才如梦初醒,想起来我昏睡之中的那场梦,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情景——”
她话到此处,稍稍一顿,扯了抹苦笑:“那是大王手持长刀一柄,屠我谢氏满门,至我谢氏一门凋零,我这一生,大概都无法忘记了的——入眼是一片猩红,大王满身是血,站在我的面前,同我讲——你既生来凤主命格,我若求而不得,便要你一门身死,此后高台之争上,再无人可与我抗衡,大晋其后百年间,世人也只识琅琊王氏,再无你陈郡谢氏立足之地!”
她xiōng口一痛,左手下意识的微抬,在xiōng口压了一把:“然后我就想起了听到的那些传言,大王每与琅琊王氏私交甚好。而且三兄不知道,没多久王氏的两位娘子就登门拜访,彼时我为这个梦惶惶难以自安,留了心打量她二人,得以窥见琅琊王宜对大王的一颗芳心暗许,就更加心惊了。”
“你,你怎么会”谢汲惊骇不已,已腾地站起身来,满目错愕的盯着谢拂,“怎么会有这样的梦,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谢拂脸上的苦笑就放大了:“是啊,我也觉得奇怪的很,所以我想,也许这是上天示警呢?我本来从不信这些,可没有人能解释的通,我为什么会突然昏迷。我入京后,大王和二王是大献殷勤不假,连王岐都没少往我跟前凑,可要说伤害,他们谁都不曾伤害过我,我怎么会做那样的梦呢?”
谢汲吞了口水,对这件事情,显然是难以接受的。
这算什么?
他眉头紧锁:“后来呢?你就因为这场梦,疏远大王吗?还有你说王家娘子,她与此事,又有什么关系?”
谢拂仍旧坐在那里,仰起脸来看着她:“后来颍川郡王携子女入建康,王家设宴为他们接风洗尘,我在王家的那场宴会之前就设了计,叫人以为王宜陷害我,说我邪祟缠身,才会昏迷三日。至于宴会当日,更借着这个由头,与她争执了几句,可那时大王的做法他只想着息事宁人,哪一个也不愿意追究。”/p
谢氏娘子 第二百七十七章交代
p谢拂说得很慢,像是怕谢汲听不清楚一样。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她字字句句咬着从牙缝里挤出来,将当日王家宴会上的情景,同谢汲很仔细的复述了一回。
等说完了,她才勉强的长出口气:“所以三兄,大王根本就是个不可信的,他对谢氏,乃至于对我,都从没有真正的尊重过。他想要的,不过是王谢并入囊中,好为他的高台之争铺路而已,可是这条路,等他走完了的时候,又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呢?”
“所以,你为着大王这样模棱两可的态度,还有那场令人胆战心惊的梦,打从心眼儿里疏远起大王,对吗?”谢汲这会儿渐渐的平复下来,在谢拂半真半假的这一席话中,摸出门道来。
这个丫头大约是怕有朝一日,梦境成真,更怕的是宇文郅果真狼子野心,对谢氏不过是十足的利用之心。
王氏和谢氏,于他而言,若真如传闻,早有王家对他从旁辅佐,将来他成事之后,一定不会容得下谢氏一族。
这上百年,王氏已经被压的太久了
谢汲xiōng中一窒:“这番话,怎么不告诉二兄知道!”
他倒想知道,若知如此,二兄是不是还能够那样执着的认为,高台之争,与谢氏无关,他们家,能够置身事外!
谢拂却再一次摇了头:“四兄后来说漏了嘴,提起中书令桓大人曾经上折子参过我们家,说我们谢氏骄奢成性,而大王当日送到谢府的四大箱珍贵药材,就是最好的证据,二兄和四兄因为这件事,对大王已经起过疑心,我想着王家宴上他那样的行事,在二兄的眼里,必定是个不能共事的了。所以做过的那场梦,也就没打算告诉二兄,以免他游走建康还要分神来担忧我。”
桓廷之还参过谢家一本?这事儿,他可丝毫没听四郎提起过。
这个桓廷之,到底想要做什么?
且不说小幺身上还有一个凤主批言,就拿她谢氏嫡女的名头摆出来,宇文郅在她缠绵病榻时,送上四大箱子药材,也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这件事情,真要参,他也该去参宇文郅,谁叫他过分殷勤,关谢家什么事?
谢拂看他刚有所舒展的眉头又拧巴起来,连脸色都是过分的yīn沉,便扬声叫他:“事情也都过去了,三兄也不要再想了,我同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也许我命中注定了要同宇文氏纠缠不清,但是大王不足为信,二王风流成性,三王他今次诚然利用了我与谢氏,可这几个月以来,他是不是以真意待我,我方才说过,我看得分明,二兄他也心里有数。”
她一面说着,一面站起身来:“三兄,你也觉得,我错了吗?”
谢汲的思绪被她的话拉回来,啊了一声,摇起头来:“你没什么错的,心不由己四个字,是二兄没放在心上罢了。他不过是不想置身这场争斗中,才会那样责骂你,你也别放心上了,这件事阿耶心中早晚会有定论,说实在的,我总觉得阿耶放我上京,其实是已经有了决定,只是两浙案未结,他还有些犹豫和摇摆而已。”
这么说来,阿耶心里向着的,就是宇文舒了。
谢拂心中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她清楚地知道,谢氏一旦真的选择了宇文舒为主君,等高台之争被摆到台面上来时,宇文郅一定会不遗余力的打压谢氏。
这是一场豪赌,更是前路未知的选择。
真到了这样的时刻,她的心,还是不免被提到了嗓子眼儿上来。
谢汲见她眉目间有浓郁化不开的担忧,上半身就往前倾了倾,隔着圆圆的小石桌,在她肩膀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回:“这没什么好担忧的,凡事还有我与二兄在,将来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也还有阿耶在。小幺,二兄虽然骂了你,可他也还是疼你的,我们希望的,是你能无忧无虑的长大,绝不是想见你终日提心吊胆,惶惶不安,知道吗?”
她已经没办法做到无忧无虑了,想想前世,她真的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到她死,都是个不辨人事的糊涂虫。
不过三兄是在担心她,她也知道,故而咧嘴笑了一回,应了声:“我知道,所以我今日能与二兄和四兄坦白,说我就是喜欢上了宇文舒。”
谢汲嗯了一声:“这才对,你是谢氏嫡女,本就该风光得意的活着,不过这件事吧”他也有些犯难,掩chún咳了一声,“一旦回了建康,你还是收敛些的好,即便是要辅佐宇文舒,也尚lún不到你,我不知道你先前说的知道‘生女为后’的深意是怎么一回事,可你既然知道了,也总得明白其中厉害,别叫人抓了把柄,到时候可真要阿耶入京替你收拾烂摊子了。”真到那时候,阿耶也不一定替你收拾的了。
谢拂想笑,又生生忍住。
三兄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可今日说出来的话,自己个儿都前后矛盾。
先前叫她无忧无虑别多思多想,这会儿又极其不放心的交代她这些。
她也不争辩什么,只是欸了一声:“我自然知道轻重的,回了京城后不会在人前表露出来,连累你们和家里头,一个弄不好的,连我自己和宇文舒都要出事儿,我就那么傻啊?”
谢汲见她有了开玩笑的心思,仔细想想,那场噩梦,也许是真的被她揭过去了,也可能也可能她不愿他们为她担心,只是牢牢的记在了心中而已。
可是不管怎么说,幺妹懂事了,这叫他既心疼又欣慰。
他抬了抬胳膊,在她头顶揉了一把:“谁敢说谢家五娘是个傻子,我头一个不愿意。”
兄妹两个又玩笑了好一阵子,只是谁也没再去提起宇文氏兄弟,和谢拂那场诡异的噩梦,将这番谈话揭过去了,后话不提。/p
谢氏娘子 第二百七十八章怒火
p再说谢潜那头从谢拂这里离开,心里却怎么想怎么觉得不是滋味。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倒不是因为谢拂的袒露心迹,而是为了荀况。
他一直觉得荀况很奇怪,且不说他入京时日尚短时就站到了宇文舒的阵营里去,只说此人几次三番向谢家示好,甚至在当日王家宴会上,连自个儿的仪态都不顾了,就为了护着小幺?
荀况的种种行为,一直都让他猜不透,只不过是看着当初他苦劝了小幺,且小幺也果真听了他的劝告,这才觉得荀况对他们这些人,至少是没有什么恶意的,便从没有真的探究过荀况背后到底是不是藏着什么秘密。
可是今天小幺袒露心迹之余,还告诉他,荀况曾经劝过她,如果不能够自持本心,就去帮着心里的那个人,登高台御极为主。
这叫谢潜实在忍无可忍!
荀况这样的做法,岂不就是在利用小幺少不更事,在得知她心中属于宇文舒之后,仗着小幺肯听他几句劝,就变着法子的叫小幺给宇文舒卖命吗?
谢氏的嫡女出身高贵,谢氏一族哪一个不捧着她,他们谢家,护短个个出了名的,他不信荀况不知道。
这样诱骗小幺,说穿了,还不是想拉拢他们谢家!
他越想越是生气,恨不得这会子立时抓了荀况来对峙。
今天的谢二郎,脾气委实大了些,连他自己心里都清楚。
但是这口气,是真的压不下去啊!
事情也就巧了,谢潜正因为心里气不顺,大步流星要到顾家府门口去拦荀况,才刚一出了门,就迎面撞上了传完了旨意要回府的宇文舒和荀况。
他二人乍见谢潜神色如此,皆暗吃一惊,面面相觑。
荀况愣怔须臾,噙着笑同他开起玩笑来:“谢大夫这是怎么了?倒像是谁欠了谢大夫银子似的。”
他不说话还好,他这样嬉皮笑脸的一开口,谢潜的一身戾气,径直就冲着他而去了。
荀况眼多明啊,一时见了这样,脸上的笑意就尽数收了起来,换上一副正经颜色,背着手肃容以对:“看谢大夫这样子,是我招惹了你不成?我才随三殿下传旨回来,哪里惹了谢大夫不痛快,不妨直言。”
谢潜嘴角动了动,心说你道挺坦然的,还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可是一转脸看见了宇文舒,到了嘴边的话,就立马收了回去。
再加上本来他也没打算跟荀况在顾家解决这件事。
小幺看上了宇文舒,这不是能为人所知的,给人知道了,一定会惹出大麻烦来。
所以他才会一路往府门口而来,就是要截住回府的荀况,拉他出府去,找个地方好好的谈一谈这件事。
反正通安客栈那头还有庾子惠坐镇,那儿正是个可以说话的好地方。
是以谢潜冷哼一声,却转而同宇文舒拱手一礼:“臣有几句话想好好问一问荀小郎君,失礼了。”
他说完,一记刀眼又扫向荀况。
荀况觉得自己相当无辜,是真不知道哪里惹着了他,而且谢潜这个人,不是个脾气急躁的啊,这是怎么了?
宇文舒当然也知道谢潜不是这样急脾气的人,看他这会儿一点儿情面都不讲的样子,想问荀况的,应当是件十分紧要的事。
可他又一时想不出来,谢潜和荀况之间,能有什么特别紧要的事?
他这头正出神的想,谢潜那里就已经又催了一句。
急躁归急躁了点儿,规矩,还是守着了,好歹是没绕过他,直接抓了荀况就走人啊。
宇文舒几不可见的摇了一回头,侧身让开:“谢大夫既有要事与小郎君商议,请自便。”
荀况一愣,他可一点儿也不想跟这样的谢潜打交道,怎么宇文舒也不拦着?
然而没办法啊,宇文舒都让开路了,他要真说不跟着谢潜去吧,看谢潜这样,一定不罢休,再闹得不好看,更丢人。
于是荀况艰难地吞了口口水,稍稍退离两步,说了句请。
谢潜连看都没再看他一眼,迈开腿就下台阶,只是临从荀况身边过的时候,说了句通安客栈。
这四个字,自然也没逃过宇文舒的耳朵。
可也正因为这四个字,才叫宇文舒心中疑惑更重。
到底是什么事,还非要到通安客栈才能说。
他和荀况不过去传个旨的工夫,顾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如此想着,脚下便已如同生风一般,急步入了府内,迫不及待的想要找谢拂去问个清楚。
客栈的钱掌柜见谢潜和荀况来的时候,是愣了下的。
钱掌柜原本是不认得他二人的,只不过是那日庾子惠病倒下去,谢潜和荀况陪着宇文舒一起到客栈里来看了他一回,钱掌柜才知道,这是京中来的贵人,是个能够引到庾子惠跟前去见面的。
这会儿他见二人一前一后的步入堂中,忙绕出来迎上前去,可是又见谢潜脸色十分难看,便转而去问荀况:“两位郎君这会儿过来,是来看”
“我们过来说点事,你找个清静的雅间,别叫人打扰了,再安排几个人在外头守着。”谢潜半道就截了他的话头,没等他把话说完,就厉声吩咐了下来。
他压了一路的火,憋了一路的责骂,荀况就跟在他身后,他真是恨不得把荀况痛揍一顿。
长了二十多年,小的时候不是没有过跟人动手的时候,可那都是四五岁的时候,等进了学,下头有了弟妹,再也没起过跟人动手打架的心思,觉得那要太有失身份,也太不持重,丢的是谢氏的人。
但是今儿个,他只想同荀况痛快淋漓的打一架!
荀况跟了一路,也被谢潜的一身寒意冻了一路,他觉得自己大概快被冻伤了,可是进了客栈,谢潜身上的戾气还是没消退半分。
直到此时,荀况才隐隐的意识到,事情只怕不小啊,他干什么了,把谢潜招惹成这样?
这会儿钱掌柜神色为难,脸上还写着些许畏惧,荀况吸了口气,无声的朝他点了一回头。
钱掌柜这才往旁边儿让了让,比了个请的手势,引着他二人往三楼而去,另吩咐了几个小厮,隔的老远就把在外头,不许人靠近他二人所处的那个雅间,等都安排完了,他才弓着身告了一回礼,复又退了下去。/p
谢氏娘子 第二百七十九章过分
p进了雅间中,荀况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一闪身,绕过了谢潜,就往桌子旁边儿凑了过去,自顾自的伸手去倒茶水要喝。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可是谢潜看不惯他这副悠闲自得,三两步靠过去,大掌在桌案上重重一拍,荀况刚倒的那杯茶,立时有零星的茶水溅出来,连带着茶杯都晃了晃。
荀况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他,不过是这样的性子久了,人前人后的,很少被人激怒罢了。
可他又不是没脾气的泥人儿,再说了,泥人儿都还有三分气呢!
这会子谢潜处处不讲情面,进了门也不好好说话,上来就冲着他拍桌子,荀况的脸色一时就yīn沉了下去。
他一抬头,掀着眼皮白过去一眼,有些yīn阳怪气的:“谢大夫这是打哪里来的气,好大的气性,好迫人的威严,怎么?我吃杯茶水,都碍着你的眼了?谢大夫是不是为官久了,对着我们这些白衣之身,便将礼仪二字,全部放在心上了?”
他一面说,一面慢腾腾的起了身,只不过是站直了的时候,脚后跟儿在身上的凳子上蹬了一脚,那圆滚滚的凳子立时侧翻在地,打了好几个滚,发出几声咚咚,砸在二人中间。
谢潜气急反笑,呵了两三声:“你倒还敢理直气壮的来讥讽我?”他反问一嗓子,不轻不重的在桌上又是一掌,“我问你,你都与我妹妹说了些什么?”
谢拂?这是为着谢拂,才冲他来的了?
他跟谢拂说什么了
荀况的脑子飞快的转着,心念几闪,压根儿也没觉得自己近来在谢拂面前有什么言辞不当的。
他不就是几天前替宇文舒劝了谢拂一顿吗?那也不知道今天来找事儿吧?
谢潜真要为这个找他麻烦,当日干什么去了?
再说了,他那天劝人,也有一半是在开解谢拂,她急火攻心,他纾解她心中的郁结之气,又没说什么过分的话,谢潜吃错药了吧,来寻他的晦气!
荀况越想越生气,啪的一声也学着谢潜的模样去拍桌子:“谢大夫果真当我荀氏好欺是吗?有什么话,你不妨明说了,我说过什么,又做过什么,叫你今天这样针对我?”
“我针对你?”谢潜温声惯了,今次疾言厉色,却也照旧耍的开,怒目而视着荀况,“枉你自负才情过人,年少成名,清谈之才名传天下,到如今却成了敢做不敢当的小人?我问你,我妹妹那里,你为什么要劝她去捧她心中所属登高位?荀况,明人不做暗事,你择三殿下为主,有你的立场,我没什么说的,可你利用我妹妹,变着花样的想拉拢我们谢氏,是不是也太叫人不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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