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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氏娘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姑苏羡
荀况听他说完,就僵住了,连刚刚升起来的那一丁点儿气焰,也瞬间熄灭。
这话,的确是他跟谢拂说过的啊不过谢拂,这算是出卖了他?把他的话,转头就告诉了谢潜?
也不对啊,谢拂不像是那样的人啊。
先前他没与她点透何为生女为后时,劝过她一次收敛锋芒,那会儿还交代过她,别说给谢潜听。
后来果然没见谢潜拿这些话来质问他,这便可见谢拂是没出卖他的。
而且今次两浙案中,通安客栈这个事情,据宇文舒自己所说,她也是早就知情了,但是一直没敢告诉谢潜,只是多少的提醒了几句,最主要的地方,还是叫谢潜自己去问的宇文舒。
多少大事都瞒了,他劝的一句话,她完全可以不放在心上的一句话,她没这个必要刻意的告诉谢潜吧?
可是谢潜显然不像他想得这么多,只是见他叫自己几句话问的哑口无言,甚至连方才的讥讽神色都不见了踪影时,心中怒火更盛:“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你也敢说你荀氏不好欺,那你荀氏簪缨世家,就叫出你这样两面三刀的小人吗?先前我还以为,不管你出于什么心态,总归是为我妹妹好的,劝过她的那些道理,连我都觉得你是个好心的,真是叫人没想到,颍川荀况,是这样的行事与为人!”
荀况脸上五光十色的,又复杂,又难看。
谢潜要只是骂他几句,那他认了,那些话是他说的,他也的确存有私心,这真没什么好强辩的。
在谢潜看来,觉得他小人之心诱骗谢拂,要骂他,合情合理。
可他也不能这样喋喋不休的羞辱人吧!
一口一个小人,张嘴就连他们荀氏都骂了进去,这也太不中听了。
荀况脸色变了又变:“谢大夫,我承认,这是我说的话,我也确实有私心,但你骂也骂过了,还要这么咄咄bī人,甚至连我家里头都骂进去,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什么叫倒打一耙,谢潜今天才算是见识了。
做错了事的人,站在他面前,理直气壮的说他过分了。
荀况是不是也太自傲了些?
他脸上有些狰狞,一向是方正齐整的脸,此时看来,竟有些恐怖骇人:“小郎君,你是说,我过分了吗?”
荀况意识到说错了话,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又收不回来。
所幸的是,他一贯是个能屈能伸的人,做错了事更不会犟脾气的不道歉,抱着可笑的所谓自尊,平白的去得罪人。
谢潜是谢家这一代里头的主心骨,听说在谢太尉面前说话都相当有分量,真把他得罪透了,将来还成什么事?
是以他干巴巴的咳了两声,抬手做了个礼:“是我失了言,这件事也的确是我有错在先,谢大夫有气有怒,数落几句,也是应当的,只是换句话说回来,我当日会那么劝女郎,不敢说半分私心也没有,可也有另外一半,是为了女郎好,谢大夫这样不分青红皂白,连我家里人和我们荀氏的家风家教一并数落了,我说一句过分,也不算为过吧?”
该道的歉,他道了,该赔的礼,他也赔的,可是该坚持的,他还是要坚持。
反正谢潜说话是过了分这没错的,哪有人生了矛盾就连人家家里头都骂进去的?这就是过分了!/p





谢氏娘子 第二百八十章警告
p荀况要这么说,原也不错,谢潜也是一时心急嘴快的,不察觉之下,连颍川郡王也一并骂了,要换了别的什么人,估摸着要就气的跳脚了,要这么看来,荀况的教养,实在是难得的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他是坦荡的人,荀况做错了事都会认错,他说错了话,不会梗着脖子不低头。
只是这会儿要他恭敬地赔礼,他是真做不到。
于是脸色古怪的盯了荀况一回:“此番话,也是我失言。”
这算是让了步,荀况不会死咬着不撒口,道了两声不妨事,跟着就松了口气。
能做出让步就是好的,至少不会一直这么剑拔弩张的。
谢潜不是不听道理的人,他也没骗人,有私心不假,但还有一半是真心为谢拂着想,只要谢潜肯听,就万事都好说。
他本来还想着,谢潜要是这样都还不松口的要骂他,半个字不听他的,那他也委实没必要待在这里看人冷眼,夺门而出也就是了。
谢潜真要这样心xiōng狭隘,也是个难成大事的。
荀况稍稍松了口气,本来就是他有错在先的事儿,也没那个脸跟谢潜计较什么。
他虚打了长袍下摆处,扶正了那只滚在一旁的圆凳,重新落了座,再重新添上茶,另又取了一只小瓷杯来与谢潜斟茶。
等茶水倒好了,他推着小杯往谢潜那头推了推,一仰脸儿看看谢潜,在低头看看手上的茶杯,一时也没言声。
一个出外有随从,入宅有婢仆的富贵郎君,与他做这些个斟茶倒水的事情,这比方才的赔礼来得更加诚恳。
谢潜心头略是动容,怒色渐褪三分,撩了长衫下摆处坐下去,就势接过茶杯,抿了口茶:“你既然说还有一半是为小幺好,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自然听你分辨,可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事,咱们自然没完。”
荀况眼角抽了抽,哦了一嗓子,也不敢再激怒他,只平心静气的与他道:“我问谢大夫,可愿见女郎因爱而不得而受苦?感情这种东西,我”他顿了下,几不可见的咬了下牙,“我虽未曾经历过,却也知这是人世间最能使人大喜大悲之事。女郎当日来找我,言辞之间我能够察觉的出来,她因对三殿下动了心而心神不宁,就因为那一句生女为后,她生怕自己行差踏错,叫你们谢氏一门万劫不复。”
果然,他话音刚落下,谢潜执盏的那只手就抖了两把,茶水溅出来,染湿了他的袖口。
荀况心里有了底气,跟着又说:“她小小年纪,尊贵的人儿,却要为家族担忧不得排解,难道我要劝她,趁早死了这条心,挥剑斩断情丝吗?且不说她能不能断了这份念想,只说即便能做到,其中的辛酸与苦楚,谢大夫愿意叫女郎来一力承受吗?”
谢潜的心,狠狠地颤了颤。
这就是为什么阿耶不肯小幺入建康。
她根本就做不到自持本心,没经过情爱,甚至没见过风浪的人,太容易就动了心。
宇文舒曾以真意待她,他丝毫不怀疑,可是这次两浙案后,他不得不提防着宇文舒别有用心。
哪怕宇文舒是真的喜欢她的,可是这份喜欢,也绝不是一干二净的,这里头掺杂着宇文舒对谢氏的贪图,更有他对那把龙椅的野心。
“你应该知道,对宇文氏兄弟之间的争斗,我从来都无心参与其中。”谢潜捏紧了手中小杯,冷不丁一眼扫向荀况,“小幺年少,更不如你这样聪慧懂事,她拿你做知心的朋友,才会向你问这种难以启齿的问题,可你呢?”他眸色微变,“你打着为她好的旗号,却实在帮宇文舒笼络人心。如今倒是如你所愿了,她的确听了你的话,觉得完全可以放手一搏,甚至还来劝我,尽早的做出选择——荀况,这就是你所想见的吗?”
他没办法否认荀况说的话,他并不愿意叫小幺承受任何的苦痛。
他也曾想过,若换做是他,叫他放弃喜欢阿姒这件事
那感觉,像是一把尖刀扎在心口,偏偏执刀柄的人,还要残忍的将刀尖儿打上两个转儿,看不见血肉模糊,誓不罢休的。
到最后,他一定会死,剜心割肉的痛,非常人所能受。
可是荀况的做法,始终在他心里横下了一根刺。
任凭荀况再如何巧辩,他照样是利用了小幺的——
这真不是他要钻牛角,事关小幺,乃至事关谢氏,他一点懈怠都不敢有。
于是谢潜面色更显yīn沉:“你所想见的,就是她横在谢氏和三王之间,左右为难,进退不是吗?她曾拿诚意待你,你又可曾是真心对她?今天你仍旧敢坦言承认,也认了你确有私心,我照样高看你一眼,只是从今往后,我们家小幺面前,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希望你自个儿能揣住了这个分寸,我不想为此事到贵府去打扰尊君大人,更不想为此事惊动我远在陈郡的阿耶!”
赤裸裸的警告,是在警告他,甚至,是在警告他们荀氏——这个认知令荀况心中一凛。
看样子,谢拂果真是谢潜乃至所有谢家人的软肋,丁点儿也碰不得的。
谢潜人前人后都能秉持着壁上观姿态,哪怕事情都牵扯到他自己身上了,他也能泰然处之,冷静的对待。
可是事情一旦牵扯上了谢拂
他会面露凶相,也会毫无风范可言的口出警告威胁之辞,这人还真是
荀况想笑又不敢笑,想动气,又觉得委实没必要。
横竖该点醒谢拂的,他也都点过了,她的批命之言也好,她心有所属后的迷茫困顿也罢,路,他指出来了,走不走,是谢拂自己的事。
更何况,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宇文舒就算不肯再欺骗利用谢拂分毫,也绝不会任由谢拂心中将他放下。
宇文舒这人,共事过了,就该知道,他打定了主意的,绝不容许出半分差错。
谢潜今天言辞凿凿的警告他,却忘了,最该被警告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他荀况!/p




谢氏娘子 第二百八十一章偷听
p荀况和谢潜两个人之间的剑拔弩张早不见了踪影,有些话到了嘴边,荀况却也不会与他明说。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人都说关心则乱,此一言四个字,真可谓是至理名言。
如谢潜这样的人物,竟都会出这么大的纰漏,将宇文舒放任在一旁,抓了他来威bī恐吓。
荀况摇了摇头,站起身来,缓步要往房门口步过去,路过谢潜身侧时,脚步稍有一顿:“谢大夫今日所言,况必铭记于心,只是况先前所说,谢大夫也该好好想想。这天下,终归是宇文氏的天下,这大晋的臣民百姓,终归也都是今上的附属。陛下早已择定陈郡谢氏为百年后而图谋,时至今日,谢大夫却仍不愿坦然面对——”他说着,右手微微扬起,重重的落在谢潜肩头,压了一把,“你是不敢赌,你,害怕了。”
谢潜身形一僵,待再回头时,荀况已拉开了门要往外走,他怔怔的收回目光,不再去看那道笔直又硬挺的背影。
然而荀况将雅间房门拉开的一瞬间,整个人就呆若木jī了。
门口那个脸色略显苍白,却挂着似笑非笑的打量的人,不是庾子惠,又是哪个?
饶是荀况教养再好,这会儿也有些绷不住了。
谢潜方才说话毫不留情,可以说是很不客气了,虽然半个脏字也没露出来,可却实打实的把他骂了一回。
合着庾子惠就这么环xiōng看戏似的在门外偷听了?
于是乎荀况面色铁青,拉长了脸儿,也拉沉了嘴角,连眉目间都少见的染上三分肃杀之气:“你偷听?”
可庾子惠却仍旧姿态优雅,好似听人墙角的不是他一般:“小郎君此言差矣,我是光明正大的听了。钱掌柜说你们过来了,但是看起来脸色却不好,一进客栈就叫他备下雅间,还吩咐人隔老远就守着,我料想你们是出了事,不放心便过来瞧瞧,谁知道”
谁知道人到了门口,就听见里头谢潜的厉声呵斥,说出来的那些话,也是十分的不中听。
到底是打小就在一起玩儿过的人,他比荀况更加了解谢潜脾性,只道他今次大动肝火,所为一定就不是小事,且必然不是朝中事情,大约还是事关谢氏。
说起来没脸,他这点子毛病,同他亲妹妹是一样的,骨子里带着三分顽劣,就爱听人这些个隐晦的是是非非。
是以听了三两句,不说趁早躲开,反倒越发的起了兴致,光明正大的站在门口听起来。
听到最后才弄清楚六七分,果然是为了谢拂。
不过荀况也实在是个人才了,连教唆谢拂这种事,他都敢干,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碰上这么有胆色的人
至于他说的,谢拂心有所属
庾子惠想着就不由扬了chún角。
宇文舒还真是个有福气的,圣人三子中最得宠爱的是他,这些年在朝中虽无大功,可也正因为凡事不出头,也从无大过,而这次的两浙贪墨案后,他头上必记下一大功,还能尽得两浙百姓的心,如今就连他喜欢谢拂,都能够同谢拂两情相悦。
这样的人,若说他不是天命所归,又叫谁信?
他只管自己心里得意,却没察觉到荀况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荀况多少理解了谢潜方才的感受。
想跟人痛痛快快的打一架,可是出于种种原因,不能动手。
不能动手啊,眼前这一个,身子骨弱的叫人意外,更是宇文舒身边儿的第一心腹知己,碰不得啊!
他咬牙切齿:“庾家也是钟鸣鼎食的望族,令贞兄yòu承庭训,难道竟不知何为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吗?”
庾子惠叫他一句话说的回了神,咦了一嗓子:“小郎君先前指责潜二兄,说他连带着你们荀氏一并骂进去,怎么一转头,就把这话抛诸脑后了?我听了你们说话是我的事儿,同我家里,有什么关系?”
这是个无赖,十足的无赖样子!
荀况气结不已,可却拿他无可奈何。
谢潜因听见了门口的动静,已经起了身踱步出来,瞧见了庾子惠,也是暗吃一惊,再听他二人你来我往,哪里有不明白的。
他看看荀况,再看看庾子惠,眉头一拧,轻斥庾子惠道:“还不同小郎君赔礼道歉吗?”
这便是个亲疏之分。
他拿庾子惠当自家兄弟,才能端着兄长的架势教训他。
荀况那头却冷哼一嗓子:“不必了,我也当不起庾大夫赔这份儿礼。”
他说着震袖要走,谢潜和庾子惠两个也压根儿就不拦他,目送着他往楼梯方向而去,又目送着他步下楼梯,自顾自的离开了客栈。
等他走了,庾子惠才不再忍着,扑哧一声笑出来,只是身体还没完全养好,这一场笑,又带的一阵咳嗽。
谢潜白他一眼,稍稍侧让一步:“进屋里喝口水顺顺气,别噎着了。”
他不yīn不阳的抢白一番,庾子惠讪讪的收了笑,见他话音落下时已迈开步子蜇身回屋,想了下,也不虚让,跟着他就进了屋中去。
“二兄,五娘她真的”
“你既然都听见了,还问我做什么?”谢潜没叫他说完,扬声就打断了他,“既在客栈见了你,我就顺道告诉你吧,也省得还要人到客栈来通知你,再惊动了顾家人。”
庾子惠啊了一声,不明所以:“二兄果真有事交代我吗?”
谢潜摇摇头:“是我们要回京了。”
他说完,见庾子惠眼中的茫然变成诧异,这才好心的解释起来:“三郎到吴县传旨,陛下已有圣意裁决,而今京中另出了事,中书令被参卖官受贿,陛下已责令他在家中闭门思过,将这件事交给了廷尉府彻查,还点了元长庚亲自料理过问,我们合计着这其中恐怕有古怪,也没什么好在吴县耽搁的,便要明日一早动身回京。只是你如今还在病中,不适合跟着我们一起赶路,三殿下的意思是你暂且留居吴县,身子养的差不多了,再自个儿回京,京中一切我们来替你打点,也不必怕给人拿住了。”/p




谢氏娘子 第二百八十二章豁然开朗
p京城里另出了事?
能叫宇文舒这么急切的要回京的,就一定不是件小事!
庾子惠敛起那副玩世不恭,换了副正经颜色:“二兄,京中出了什么事?还有三郎那里,怎么会是他到吴县来传旨的呢?”
他知道谢潜当日的奏折中所写的,几乎全是有关陆家和朱家的,孔魏那里毕竟没有实打实的罪证,索性只字不提,所以最终的矛头全都是指向了陆东楼和朱荣之两个人。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需知道,陆朱并非等闲人家,这两个人,一个是使持节的一方刺史,一个是朱家宗子且身上还兼着刺史府司马的衔儿,要拿人,必得御史台要职那个位置
他眉峰拢起:“三郎任了治书侍御史?”
谢潜不置可否,点了头:“对,且他此番来,除了黄绢圣旨外,还带来了陛下的口谕。”他深吸口气,“一直没来告诉你,是三殿下顺不下这口气,也怕你知道了不受用,于养病无益,只是我这会儿过来,既然也说上了嘴,不妨全叫你知道。口谕明说了,二王不在两浙做惩处,随我们一起乘马回京,一切事宜,待回京之后再议。”
先前只是想狭促的调侃,本来也没太上心,后来听说京里出了事,庾子惠心里第一个念头,是他离京的事情被捅破了,只怕宇文舒他们这时要急着回去,是为他善后的,况且还特意说了不叫他一起走这样的话,故而他才正了神色,不敢再有调笑的心思。
这会子听了这样的话,便将一口气提到了喉咙里来。
别说宇文舒气不顺,连他都不可能气顺了的!
无怪宇文舒不敢先来告诉他,病中知道这样的事,若不是他病了这么多年,以往也懂得如何替自己排解烦闷,眼下倒真要将病情加重了。
庾子惠沉下调门儿的时候,是很有些老气横秋的感觉的:“照这么说,陛下是根本就不打算处置二王了。”他嗤的一笑,“贵为帝王,天命所授,却这样纵容自己的儿子,贪墨成祸,什么将百姓”
“闭嘴。”谢潜轻拍桌案,呵斥断他的后话,“这种混账话,若叫外人听见了,你这条命,还要不要!”
他是气急了,才会口不择言,也是因面前只有谢潜一人而已。
其实这话,对着宇文舒他都不会说出口的。
宇文舒心中恼怒不亚于他,他这么说只会火上浇油,没有任何的好处。
但是此时谢潜的一声呵斥,还是叫他打了个激灵,仿佛一时间清醒过来。
庾子惠面上懊悔一闪而过:“我失言了。不过三郎出任治书侍御史,倒是件好事,来日回京后,我得好好请他一回庆贺一番了。”
谢潜见了他神色,将那份儿懊悔尽收眼底,才没有过多的责骂他,自然也是知道,陛下做出的这个决定,实在令人心寒且难以接受。
更何况庾子惠在宇文郅身边蛰伏三年,为的虽然是未来的大业,可今次事,就是这大业的第一步!
这样的结果,真的是不尽如人意。
谢潜自顾自的摇了一回头,没再追究先前的话,反倒一转话锋,与他说起京中桓廷之的事,等详尽的与他说完了,才点了点桌子:“所以得立马回京了,这件事实在古怪,我们这阵子为了不叫人抓把柄,也不敢擅自与京中联系,你也该知道的,连三殿下都没了京中的消息。这会儿突然出了这种事,叫人摸不着头脑,这感觉实在不好,回了京,还不知道有什么陷阱在等着我们。”
等着他们吗?
庾子惠心念转着,反倒不这样觉得。
“二兄,你觉得,中书令之事,会是冲着三殿下去的吗?”
这问题,谢潜不是没考虑过,可是思来想去,也拿不准,还没法子与人商量。
一来宇文舒那里不能说,怕他多心多想,回了京再徒增麻烦。
二来荀况那里他和荀况交情浅浅,荀况又是尽心的在辅佐宇文舒的,保不齐他这头说了心中担忧,荀况一扭脸儿就告诉宇文舒了。
可是庾子惠是不同的。
庾子惠和宇文舒情分过人是不假,可跟他们谢家兄弟之间,也是情同手足的。
故而谢潜眉心略舒展下来:“我先前也想过,却拿不准到底是不是。之前两浙这里刚决了堤时,王家那天的设宴,你还记得吧?”
庾子惠乌珠滚几滚,点了下头,示意他是记得的。
谢潜这才又说道:“那你肯定记得那天陛下是传召了我们进宫的。后来交办完了差事,单留下了我,与我说,这位中书令上了折子参我们谢家骄奢成性。”他说完了,乍然瞥见庾子惠抽动的眉尾,知道他必然生气,便忙又道,“这没什么好气的,问题在于,这道折子,是谁叫他上的呢?”
“什么?”庾子惠恍惚间以为自己听错了,确认了一遍,又得到了谢潜同一句话后,才错愕的问他,“二兄觉得他背后有人?”
谢潜叹了口气还边摇头:“都是说不准的事儿,但他一向同我们家没有不合的,没道理突然上这样的折子。所以后来我跟四郎合计过,只怕他背后站着的,跑不出宇文氏兄弟,眼下看你这样子”他顿声咽了口水,“三王是不知情了。”
庾子惠这才听明白,怪道他说话看起来有些吞吞吐吐,感情一开始还怀疑过宇文舒的。
他一挑眉:“二兄有什么话不如直截了当地说,咱们也是从小的情分,在我这里绝没有什么厚此薄彼,你心里有什么顾虑,我也听明白了,今儿个二兄与我说的话,出了这间屋子,我绝不告诉第三人知晓,二兄总该放心了?”
倒不是谢潜过于谨慎,实在是当日他就怀疑过,桓廷之也许是宇文舒的人,加上这次一听说桓廷之出了事,宇文舒那种急切虽然有个师生情分,可也不至于就急成了这样子,他记得桓廷之做宇文舒的授业恩师,前后也不超过三个月而已。
“在你这里得了准话,我心里就有了数。”谢潜的呼吸很平和,不轻不重的,语调亦然,“如今看来,这位中书令,只怕是大王的人了。”/p




谢氏娘子 第二百八十三章交代
p谁?桓廷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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