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是我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高广坤
“嗯!”
司岍全身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敏感紧绷的肉棒,还有沉繁枝柔软湿濡的檀口中,两脚猝不及防被沉繁枝一压,酥麻感自脚背过电般淌过尾椎,他的双手再也不受理智的捆绑展臂收臂,挥出一道弧度——
“啊!”
沉繁枝的口中发出破碎的喉音。
她被司岍摁住了后脑勺,狠狠一推。
除了两手握着的根部,司岍整根肉棒几乎都被沉繁枝吃了进去。
他的头部挤开她的悬雍垂,压到了她躲在喉间的软肉。那里空间逼仄紧窒,爽得司岍霎时一哆嗦。
深喉。
原来就是这样的啊。
司岍终于体会到了这种淫靡又隐秘的快感。
他开始控着沉繁枝的后脑勺,令她后仰、前倾。
几个来回后,沉繁枝适应了他的节奏,腰部凹陷,嫩臀挺翘地一前一后摇摆,缓缓将司岍的性器吞吐。
乌黑柔顺的长发,自司岍指缝中滑走,又被他抓住。
他痴迷地望着沉繁枝,神魂颠倒。
“吱吱,好乖啊你,油条好不好吃?”
沉繁枝瞪他一眼,差点亮出牙齿咬他一口。
司岍沉醉在情欲中,浑然不觉从粗俗。
“吱吱以后还要吃哥哥的油条,好不好?”
“唔……”被粗大火热的肉棒堵得吞咽口水都困难,干涩得沁出两眼泪花的沉繁枝,可怜兮兮地瞋视他。
她的两手已经热得冒汗,捂得他黑密的丛林枝叶纠缠,一片纷乱。
“吱吱,吃了哥哥这么久的油条,想不想喝豆浆?”
司岍这人,不开黄腔则已,一开就一鸣惊人。
他射意已攀升到了顶点,他一手压住沉繁枝的后脑勺,一手掐住她精巧的下颔,不让她逃脱。
“吱吱,你知道吃了哥哥的油条,就会得到什么奖励吗?”
沉繁枝想摇头,但她被他死死钳制着,动弹不得。
“吃了哥哥的油条,就会得到哥哥的豆浆啊——”
话音落,司岍的精液一注一注地,洒入沉繁枝喉间。
沉繁枝难受得猛然推开他,“咳咳咳!”
白浊吐了一地,还有的溅到司岍的居家裤上,和沉繁枝光裸的腿上。
就连她瓷白的脖颈、妩媚的锁骨、高耸的胸脯上,都沾到了细碎的白点。
司岍餍足地把沉繁枝抱起来,细致地为她清理唇角,像一只魁梧的野兽,泄完欲,开始变得温驯柔软。
“吱吱,我好爱你。”他不顾她的口中是否仍然残余着自己的味道,缠绵缱绻地吻住了她。
沉繁枝在这场激烈的声色犬马中,渐次缓过神。
她回抱住司岍,默默在心中莞尔。
傻子,不用不好意思。为了你,我愿意的呀!
因为——
“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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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是我偷 48.温暖
温情的日子如涓涓细流般,在生活的河床里静淌了一小段,便就遭遇突如其来的断层,从山壁之间骤然倾泻而下。
山壁的坡度若是平缓些,流水便只是形成急湍;若是陡峭些,便就成了瀑布。
当沉繁枝时隔多年后,再次踏入外交大院,在傅家和温暖重逢的那刻起,她以为自己生活里的瀑布出现了。
沉繁枝一脸尴尬地坐在傅家餐桌上,她的左右两边,分别坐着关姿瑾和沉泽甫夫妻二人。而傅少津这个始作俑者亦是面色铁青,不过比起羞愧和郁结,他的感受更多是痛苦——
因为他的脚,正被坐在对面的沉繁枝死死踩着。
而他两手边,分别坐着在傅家地位至高无上的傅太太,和温暖。
事情还得从傅少津跟他妈透露了沉繁枝回国的消息说起。
傅少津他妈是大院所在的街道妇联主席,性格和为人都集结了她这个年纪的中年妇女的所有特色,直爽热心,喜好张罗晚会联谊。
傅妈从小就很喜欢沉繁枝、温暖还有孟印珈这叁个学跳舞的女孩子,只可惜自己生了个带把儿的混世大魔王,满足不了她的装扮欲。所以她对姑娘们的舐犊之情四处洋溢,会经常买一些看着就讨喜的小裙子、头花发箍,让傅少津带去给仨姑娘。
后来知道傅少津和沉繁枝、温暖一个大学,更是经常带他们叁个下馆子或是给他们煲汤改善伙食。他们仨加上司岍的破事儿,傅少津也没给他妈认真讲过,只提了一嘴,说温暖和沉繁枝闹了点矛盾出国了,不和他俩来往了。
结果前阵子温暖回国住大院了,傅妈听说后就一直鼓动傅少津,让他做个和事佬,把沉繁枝还有温暖叫到家里吃饭,重新凑到一块儿玩去。
傅妈苦口婆心地教育傅少津,“你现在年纪还不够大,不能体会到这种从小认识交心的朋友,比外面那些酒肉朋友珍贵不晓得多多少的道理。吱吱前几年和她妈闹心,不肯回大院我也理解,都喊你们在外面吃,现在你关姨都退居二线了,和吱吱关系也缓和了不少,不如就趁现在,咱们叁家人重新在大院里聚一聚!”
“你去喊吱吱来,我去给姿瑾还有老温打电话!”
于是,被委以重任的傅少津,硬着头皮奉旨把沉繁枝骗回了大院。
没错,是用骗的。
那天正好是司岍农历生日,恰逢周五,家里给他庆生他得回南院,沉繁枝约傅少津去吃日料,傅少津说他最近发现了一家私房菜馆,车子开着开着,道路就变得越来越熟悉。
沉繁枝察觉出他的意图,用半路跳车逼他说实话。傅少津自然是不敢全都交代了,只说他妈喊了沉繁枝一家去吃饭,现在她爸妈已经在他家里候着了,就剩她这主角没到场了。
“我怎么就成主角了?”
“我妈说,这顿饭叫庆祝沉繁枝荣归故里。”外加温暖。
随着年岁渐长,沉繁枝对于小时候相对不美好的经历也没那么介怀了。她不是不肯回大院,而是不愿意陪司岍回南院。
因为他的家人并不认可她,她轻易陪他回去,只会被低看一眼。
只是沉繁枝没想到,有生之年,她竟然会被傅少津和他妈摆一道。
见到温暖的那瞬间,沉繁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她瘦了很多,下巴尖尖的,衬得眼睛又圆又大,整体外形都漂亮了很多,但看到她的时候,沉繁枝不会再觉得她可爱。
其实沉繁枝自己也很意外,自己见到温暖后的第一眼,内心竟然只剩唏嘘和敬而远之的回避心理。
什么爱恨加交的情绪都没有。
甚至连一想到她也曾是司岍的白月光时,都没多少波澜。
不过傅少津就比较惨了。
毕竟他对沉繁枝隐瞒了今天会见到温暖的事实,害她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迎面就愣在原地,还是温暖先声夺人叫的她。
沉繁枝诡异地生起一种被强压一头、险些败下阵来的攀比心态。
饭后长辈们都在客厅侃侃而谈,傅少津被沉繁枝拉去阳台思考人生。
“傅骚机,你现在胆挺肥啊,敢瞒上欺下了是吧?”
“哎呦喂,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个妈,成天逼逼叨的在我耳边念紧箍咒,我不把你拉来,我妈今天就给我安排相亲了!”
“我看你妈那架势,跟给你和温暖相亲也差不了多少了。”
“别介!沉繁枝,拜托您老留点儿口德吧!如果我妈逼我去和温暖相亲,那我现在就飞去康桥把学妹拐回家领证!”
“啧,”沉繁枝看不惯他只会嘴炮的怂样,“那我真得跟阿姨建议一下,这样好歹你还能重拾勇气去追求真爱!”
别看傅少津花名在外,他才是真正心里怀揣了个白月光的痴情种。
可惜人家学妹被他伤了神,躲在国外不回来。
傅少津嘴角一扯,笑容牵强,生硬地转移话题,“刚才饭桌上,为什么不让大家知道,你和司岍已经结婚了?”
温暖她爸问起沉繁枝有对象了没,傅少津一时嘴快,说了句“何止有对象了啊”,却被沉繁枝踢了一脚止住话头。
他仔细一打量对面沉家那二老,皆是叁缄其口的淡漠样儿,沉繁枝笑着打圆场,“我追星,所以时常把爱豆当老公。”
话题就此翻篇。
傅少津不明白,沉繁枝和司岍好像也没有要隐婚的意思,这是在闹哪出?
凉风拂过沉繁枝的碎发,夏夜繁星灿烂,月亮就显得有些黯然。
良久,沉繁枝才缓缓吐了口浊气出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他家里那些个高高在上的长辈们认可呢,何苦现在就急着昭告天下,惹人非议。”
“你怎么就笃定那些长辈不认可你呢?”傅少津觉得有些古怪,“你都没回大院,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
傅少津忘了沉繁枝还有顾蘅熙那个内应这茬,但或许是因为久违地回了大院,让沉繁枝忆起许多小时候的事,遂同他调笑道,“我不是从小就被封为‘小间谍’吗?连当年孟家人在餐桌上侃大山的话都能被我这个‘小间谍’探听到去举报,还有什么小道消息能不被我知道?”
傅少津明知道她是玩笑话,在调节氛围,却还是有些笑不出来。
身子一转,却瞧见温暖端着个水果盘站在他和沉繁枝背后,不知道悄无声息偷听了多久他俩的对话。
“嗤!”傅少津冷笑一声,惹得沉繁枝也转身回望,“也好,既然听了一些陈年烂谷子的事,不妨坐下来一起聊聊天,翻翻旧帐?”
温暖毫无惧色地把果盘放到阳台的圆桌上,施施然坐下。
她的气质神态已与从前大不相同,用脱胎换骨来形容也不为过。
“好啊,傅少津,”她笑着看向正盯着她有些出神的沉繁枝,“司太太?”
玫瑰是我偷 49.翻旧账
“倒是也不必如此阴阳怪气,”沉繁枝迎着温暖走过去,傅家阳台不大,才两步就到了桌椅前,“温暖。”
她缓慢地吐字,像是把对方的名字在口中细品了一番,才悠悠然道出。
沉繁枝整理裙摆,优雅落坐。举手投足间的落落大方与舒展自适,是温暖无论如何也模仿不来的。
她连坐姿,都是循着年少时两人关系尚且熟络,沉繁枝教她的,“凳坐叁分满,两腿并拢倾斜,挺胸直腰,下巴微敛”的法子维持的。
只可惜大学时的温暖还是个小胖妞,第一点她就办不到。
温暖怀着这样酸得心里直冒泡的情绪,眼神有些锋利地直视沉繁枝,“印珈他们家的事,真的是你干的?”
“嗤!”
这声冷笑来自傅少津,他把椅子拉开来重重放下,满脸嘲讽地觑了温暖一眼,“你可真是一如既往的——分不清是非黑白、听不懂真话假话。”
温暖面色微愠,放在桌面上的手,羞恼地攥成拳,“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呦呵,听壁脚的算哪门子‘听者’?”
傅少津这货在生人面前向来是个混不吝的,从前看在沉繁枝的面子上对温暖勉强还算态度亲和,但她毕业前这么不厚道敢跟他傅少津罩的人掐架,他傅小爷定然是不会纵着她再胡来。
被反唇相讥的温暖恼羞成怒,心想既然要翻旧账,就把沉繁枝从前在她身上种的恶果统统揭露出来。她音量不低地回击,“那么请问偷人家的礼物、以旁人的名义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人,这种人算什么?爱情小偷?”
“你胡说什么呢?!”傅少津沉不住气,噌地站起来,火冒叁丈地双手撑桌,隔着沉繁枝倾身探向温暖,狠绝阴冷的目光死咬着她不放,“你他妈再敢多说一句废话,就别怪我不信守承诺!”
拽着他袖口想让他别冲动的沉繁枝双眸一抬,她有些诧异地看着傅少津因咬牙而格外紧绷的下颌线,某个年代久远的念头一闪而过,她松手,疏离又淡漠地望向温暖,“是,你说得确实没错,过去的事是我卑劣顽固,如果对你造成了什么伤害,那我再次向你表示歉意。”
“吱吱!”
沉繁枝坚定地对傅少津摇摇头,示意他坐回去。
两人做知心朋友多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傅少津见沉繁枝从容淡定,便知如今的温暖,已伤不到她分毫。
“不过,有件事我还是要问问你——”沉繁枝逼近温暖,“毕业那天你找我对质,只一味控诉我以你的名义送了礼物寄去俄罗斯给司岍,我也跟你解释了你让我转交的那些东西全都完好无损地到了傅少津手里……那么你呢?你是否也对我隐瞒了许多事?”
温暖被气势强大的沉繁枝盯得有些发怵,“是你对我先不真诚的,我不过是以牙还牙。”
“好一个‘以牙还牙’!”沉繁枝接得极快,语调婉转上扬,像是在讨论一件无关紧要且令人愉快的小事,“既然如此,你就不要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来找我寻仇!”
“毕业那天全校传得沸沸扬扬,都说司岍是跟你告白却惨遭你拒绝,害我沉繁枝也背上了‘陪跑四年的可怜虫’称号!你隐瞒了所有人,司岍并不是跟你告白、玫瑰花也是请你转交给我的真相,虚荣心是否大大满足?”说到这儿,沉繁枝意味深长地停顿须臾,“事后傅少津还专门把你这尊大佛请走,你们之间私下有什么君子协定我并不清楚,不过目前看来,你还算守诺?”
“我没有隐瞒任何人,是别人误会罢了,叁人成虎的道理想必你也知道,我一人之力要如何堵住悠悠众口?何况,司岍本人,不也没有站出来澄清吗?”温暖思路条理倒是清晰,辩驳时还将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至于我和傅少津之间,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了,说起来还多亏你给的教训,我再也不会将自己的事假手于人。毕竟受托者值不值得信任另说,现在的我,也已经有了足够的勇气和自信去自己承受或好或坏的结果。”
“温暖,”沉繁枝在她说完后,半晌才心平气和地告诫她,“不管是当初还是现在,你本就该自己去承担后果。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替你遮风挡雨过,但我真心祝愿你如同自己所说的那样,不再躲在坚硬的躯壳里,而是勇敢自信地自己迈出去直面一切。”
温暖深深望了沉繁枝一眼,默然离席。
沉繁枝浑身力气殆尽般垮着身子靠向椅背。
她脑海中不断闪过初初二十岁那几年,日头囫囵吞枣一般,仓促又稀里糊涂地眨眼就过。细碎的片段里,大多是重复又乏味的,没什么记忆感。
只有一个清甜软糯的声音,在她耳畔“吱吱、吱吱”的叫个不停。
“吱吱,今天陪我去抢二食堂的糖醋里脊好不好?”
“吱吱,帮我把这封信偷偷塞进傅少津的书包里,行吗?”
“吱吱,你说这个姜饼人,像不像傅少津?他看到会喜欢吗?”
“吱吱……”
曾经沉繁枝有多贪恋这份无处不在的依赖感呢?
她常年与舞房为伴,漫长岁月孤寂冷清,孑然一身从法国回来,除了室友身边再没有亲近的女生。
她是她幼年时就结识的老朋友,是潜藏在她心底里的一丝温暖。
所以她对她百依百顺,有求必应。同样的,她天真地以为哪怕她以她的名义给司岍送爱心,只要司岍不拆穿不动心,她作为她的朋友,哪怕再生气,也一定会在事后体谅她,跟她和好。
可这世间,人心难测。
若不是因为自己曾付出良多,不然她沉繁枝岂能如此轻易,就妄想温暖会像她对待她那样,无条件站在她身旁。
凉风再次吹拂面庞,沉繁枝突然仰起头,望着黯淡的月色对傅少津说,“我其实刚刚真的很想问问她,那些年她有没有真的拿我当过朋友?我知道我这是在给自己犯的错误找借口,或许确实是我踩到了朋友之间的底线,亦或者,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把我算入朋友这个行列。”
那年夏天,在阑尾炎手术后发着烧、身体虚弱得连拿笔都没手劲的时候,沉繁枝鼻涕眼泪打湿了信纸,恳切地写了封道歉信,寄给温暖。
可直到她飞往vix之前,她都没有收到任何回信。从前互关的社交平台里,那个熟悉的账号对她屏蔽了一切,就像彻底把她沉繁枝,从她的人生里清除了一般。
“吱吱,你值得拥有更多真正对你好的朋友!”傅少津拍了下沉繁枝的肩头,以示安慰,“你看,我不就一直都站在你这边嘛?!还有顾蘅熙、许知意、周湄她们仨,跟你多要好!”
“骚机,我不难过,我只是觉得有点对不住你。”沉繁枝有一双漂亮动人,却又世事洞明的眼睛,“你为了保护我,而选择帮温暖保守秘密。”
傅少津错愕地嗫嚅,“你都知道了?”
“嗯,我很早以前就发现了,”沉繁枝故作不在意地伸了个懒腰,“她的抑郁症,是假的。”
精.v .
玫瑰是我偷 50.八风吹不动
50.
小时候沉泽甫给沉繁枝讲过一个关于佛印和苏东坡的故事。
苏大学士有段时间与佛印隔江而居,某天他觉得自己参悟诸多,于是题诗一首:“稽首天中天,毫光照大千。八风吹不动,端坐紫金莲。”还让书童把此诗送过江,供佛印品鉴。谁知佛印竟回了他“放屁”二字。苏东坡看了后勃然大怒,亲自渡江去找佛印理论,佛印笑着回了他一句:“八风吹不动,一屁过江来。”
沉泽甫跟沉繁枝说,佛家所谓的“八风”,是指利,衰,毁,誉,称,讥,苦,乐,这四顺四逆共八件事。人这一生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至少顺逆交加的事必然不少。
沉繁枝在上大学以前,只懂什么是“苦”、“乐”,上大学以后便开始通晓何谓“称”、“讥”,而“毁”、“誉”这回事,也是自毕业那天起,才有了切身体会。
而“称”与“讥”这回事,更多的是来自外部干扰。
和温暖做“密友”那四年,她时常会听到温暖跟她抱怨,今天是这个讥讽她心宽体胖还贪嘴,明天是体测过不了操场边上的人都在笑话她。
起初沉繁枝特别心疼她,不顾自己第二天上秤如果超重就会被体罚的风险,陪温暖去吃一堆碳水泄愤;温暖体测补考她就翘了基训课陪她跑圈……诸如此类的事做多了,偶尔她也会听到一些异样的窃窃私语。
当时的燕大舞蹈系每届才一个班,人数不多,又实属美女如云,却有着一种很奇怪的风气——但凡长相出众的,身边的小姐妹也必然不会是姿色平庸的。周末组团做spa已不算什么新鲜事,甚至还有结伴去微调往脸上动刀子的也大有人在。
沉繁枝一来不理解她们这种成天得在海绵垫上摔打的舞蹈演员,万一动作幅度过大假体掉出来或者碎了咋办,二来是她爸私底下提醒过她,不要和有些人交往甚密。
那些个出门样样名牌、穿衣风格也大多雷同的女孩子们喜欢勾心斗角,一会儿跟这个要好得情同姐妹,一会儿就撕破脸捉对厮杀,还特别喜欢观察旁的行为举止当作谈资。沉繁枝就被她们取笑过,说她的衣服太旧,还穿着去年的款,说她不合群,非得和别系的胖妞玩云云。
沉繁枝从不在意这些,但温暖就不一样了。她敏感又软弱,一点点风言风语吹入她耳中,都能掀起惊涛骇浪。
有一次她去等沉繁枝下课,她透过玻璃窗看到里面女孩子们整齐划一地抬腿摆臂,心生艳羡的同时,不由忆起幼年纤瘦苗条,亦是能歌善舞的自己,一时间酸涩难忍,低着头转身要走远些,不料听到几个借口上厕所,躲在走道口偷懒的同学说话。
“你们也不想想,沉繁枝可是关月眉的大弟子,老涂能不惯着人家吗?”
“那你们知道那天她翘课干嘛去了吗?”一道音色尖利的女声,兴致高昂地说到,“她居然去陪经管系那个胖妞,叫什么温暖的跑操场!”
“哈哈哈这也太奇怪了吧?沉繁枝是圣母吗?同情心泛滥?”
“谁知道她是不是觉得自己配不上舞蹈系系花这个头衔,特意找个胖妞来陪衬的啊!”
几个女生哄然大笑。
温暖心中纵有愤懑,却也不敢站出来替沉繁枝打抱不平,只会懦弱无力地选择调头,回教室门口等沉繁枝。
起初温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沉繁枝,可回去后温暖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回想那些人刻薄的奚落,她把自己逼进了死胡同里,连她都开始怀疑,沉繁枝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就因为她们俩是外交大院里短暂相处过、连发小都称不上的旧相识?
她开始有意无意地注意沉繁枝的一言一行,甚至会放大她说的一些无心的玩笑话,然后不自觉疏远她。
沉繁枝很快就发现了她的异样,追问半天温暖才把那天的情形讲给她听,沉繁枝听完,立马拉着她去找那些人理论。沉繁枝这个人性子直来直往,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她大声地说,“知道为什么温暖是我的好朋友,而你们只是我沉繁枝的同学吗?”
“因为我绝对不会跟喜欢落井下石、轻易出卖朋友的人做朋友!”
话毕,沉繁枝拉着温暖拂袖而去,此后几年,除非必要她再也没和那几个人说过话。
但沉繁枝从这件事过后,就有些悟出来温暖性格里的怯懦,和对她的信任不足。曾经温暖告诉她,她身体发胖是因为中学的时候罹患免疫系统疾病要吃激素药,后来又因为发胖自卑而得了抑郁症,药物作用依旧无法令她瘦下来。
沉繁枝对这些说辞深信不疑,并且觉得能替她保守这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是出于密友间的坦诚相待。
直到有一次两人出去吃甜点,温暖的手机忘桌上了,沉繁枝结完账回来就看到她手机荧幕亮着,上面一个昵称为“小印子”的人给她发来消息说:“你少吃点,万一被sfz知道你根本不用吃药而是自己吃胖的,可就前功尽弃了【笑哭.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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