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闲心对落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芦苇芭蕉
父皇就算不答应表哥,也能拖上个一时半会儿,另想法子。
妙善终是觉得欠了她的,讷讷道:“我……我若是帮得上忙,你便说吧,只有一条,你快去快回,不能让人知道了,我怕连累家里,我家还有兄弟姐妹……”
她说完,也流了几滴悲壮的眼泪。被发现了,顶多是打板子吧,应该不会抄家……也不知道有多疼。
妙仪坐起身,笑逐颜开:“你应了我了?”
妙善见她生龙活虎起来,一改病娇模样,觉出自己好像被她诓住了,可她已然应下,只好道:“你要我帮你什么?”
妙仪拉她到了窗前,她们的禅房地势略高,可以远远望见庙里,一根葱白手指在人群中描描画画,最终定在了一处:“看那两个人……”
妙善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两个年轻公子,欣长的那个,一身墨色剑袖,体胖的那个,一身青色直裰,不明所以道:“你要干什么?”
“我就借他一身衣裳,骗过门口的侍卫,混出去罢了……”
“啊……人家能借?”
“就是怕他不依,才要师姐帮忙。”
妙善吓得瞠目结舌半晌,又脸红起来,这是要剥人家的衣服?转头去看妙仪,她竟然一副烂漫天真,仿佛一个穿着尼姑衣裳的公主去剥男人的衣服,并无不妥之处。
“我帮你可以,若那人不肯,我是不动手的。”
赵衍一身黑衣,站在庙中的小院了,抬头望着桃树,见几个侍卫模样的人刚得了命令,抬来锯子,正要将树锯断,心生惋惜,正是花开最好的时候,一场飞来横祸。
杨涓走到他身旁附耳过来:“云钟,要不要找人打探打探?这么多小尼姑,哪个才是寿安公主的替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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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甜还没到,坏坏看么?
谎话精小狐狸织网害人骗画皮如何?
每天又想根又想修文……
一片闲心对落花 鸡鸣狗到·飞虫(回忆番外)
杨涓不胜酒力,喝了点酒,又爬了石阶,酒气溢出来,熏得赵衍一蹙眉。 他转身想走,来瞧寿安公主的替修,不过是在花楼里吃醉了酒的玩笑话,真的来做了,才觉出万分荒唐。
今日早些时候,几个友人听闻了朝中的风声,知道陛下有意让定安侯府的二公子赵衍尚公主,齐来宽慰他,带他去了大梁第一等的销魂窟莳花馆,几杯酒下肚,有人促狭赵衍道:“今朝有酒今朝醉,莫待金枝妒打郎。”
杨涓为赵衍不平:“云钟一副好皮相,街上走一遭便能勾得小娘子面红耳热,可惜将来只得一个刁蛮公主陪伴。” 本朝驸马不得纳妾,虽偷偷摸摸置外室也有先例,总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在座的有人不解:“刁蛮……寿安公主脾气不好?”
杨涓道:“我也没见过,不过她十叁岁上,竟然做主,罚了周贵妃贴身女官。”
“还有这等事?”
“不过若是随了贵妃的倾国美貌,有点小性子,也算别有风情……” 风月之地,压低了声音,连天之娇女也敢拿来嘴上调戏。
歌女的琵琶弹得蜜里调油,歌喉软如舞姬腰间的羽毛,靡靡之音,配着众人的七嘴八舌,叁五盏酒下肚,赵衍也有些微醺,却依旧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恰这时鸨儿敲门进来,道是头牌娘子要来敬酒。
莳花馆当红的头牌娘子,唤作萤娘,号玉春,十分好颜色,尚未有人梳拢。不是因为鸨儿索价太高,而是萤娘目高于顶,出得起价的,都入不了眼,一时间成了大梁城内最难采撷的野花。
杨涓与众人打赌,赵衍定能让萤娘动心。于是背着赵衍给鸨儿下了定,让她领了萤娘来敬酒。若是相看中了,成了好事,便当众人预先送他份订婚薄礼。
丹寇将珠帘慢撩,来人娉婷袅袅,眉如翠羽,眼如媚丝,腰如束素,齿如含贝,步履摇曳进来,由鸨儿领着到了赵衍跟前:“公子,这是老身的宝贝女儿,萤娘。”
萤娘虽还是清倌人,却也迎来送往过,落落大方。 她拿起酒盏,走到赵衍近前来,一双眼睛黏在了这不为所动的黑衣公子身上。
见他身姿挺拔,面容俊美,年纪不大,却贵气逼人,心生欢喜:“公子可是头一次来,请饮了萤娘这盏酒。” 她说完嫣然一笑,拿出百媚千娇的神态。
众人觉出点眉目。
赵衍抬头,见是个美人,饮了她递来的酒,却没有要让她在身边坐下的意思。
鸨儿素来识眼色,便领了萤娘去了。那黑衣公子虽没表态,但人家敬酒钱给了还是得问过萤娘。岂料萤娘一出门便应了,鸨儿大喜折返回来,给赵衍递上染了香露的诗笺,这便是秦楼楚馆里邀人入幕的意思。
众人一阵哀嚎,出资给赵衍梳拢头牌清倌人已是要花大钱了,还得赔输给杨涓的那一份。
杨涓笑起来,伸手与众人讨钱,一脸市侩商贾之气,全无贵家公子的模样:“我就说,哪有看不中云钟的女儿家,那萤娘也是不亏,我们云钟还是个童男子呢,府里连个通房也没有……”
赵衍这才明白过来,他们买了个花娘的送他,还设了个赌局。他面有韫色,将杨涓一拉:“混账东西,喝喝花酒便也罢了,我岂会要这种货色……”
杨涓见他恼了,笑脸宽慰:“我也是为了你好,等你尚了公主,哪还有机会尝得到外食。”
一人见状,想着如果赵衍不要那萤娘,自己也能省下一笔零花,于是劝道:“是呀是呀,云钟兄将来是要吃那宫里的珍馐美味的,自然看不上这野味。”
另一人不同意:“是不是珍馐也说不定,如果长像随了爹……便一言难尽了,云钟兄先尝尝外食也好,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倒是个一心为他好的友人。
“此事八字没有一撇,休要胡说……”
杨涓见气氛不好,和事佬的脾气上来:“也不要吵,我们都是为了云钟兄着想,不如替他打探一下这寿安公主品貌如何?”
众人摇头:“你说得简单,我等怎么见得了公主的金面?”
有一消息灵通者道:“却也不难,我知道鸡鸣寺有寿安公主的替修,据说长得与她肖似,爹娘找替修,骗谁也不敢骗佛的,不如去望上一望,也知道这公主是不是个母大虫了。”
糊涂酒喝下去,荒唐言说出来。
赵衍道:“看看便看看。”
心中竟也有隐隐的期待,这个寿安公主小时候见过,不过那是两人还是稚子,只记得是个玉雪粉团般的小囡,人前像个温顺的兔子,人后是个舞爪的奶猫。
一片闲心对落花 鸡鸣狗到·收网(回忆番外)
杨涓见他独自出神,唤道:“云钟,你听见我说话没有?”
赵衍回神过来:“你说什么?”
“要不要找人问问?”
恰在这时,廊下一个体态丰腴的小尼姑低着头走来,杨涓走上前去:“小师傅,请问哪处可以求签?”
妙善稳住心神道:“施主要问什么?”
杨涓道:“问姻缘,最好是要去观音殿,我们初来贵宝寺,可否劳小师傅带个路?”
妙善正中下怀,点点头,在前面引路。
不料这个青衫公子是个自来熟,边走边道:“小师傅,听说这里有一位是寿安公主的替修。可是真的?”
妙善脚下一顿:“施主问这个干什么?”
杨涓早知她有此一问,眼见着正路过一个连廊的转角,左有悠竹,右又花墙,几步上前将人逼停了下来:“小师傅别怕,我们就远远看上一眼……” 他说的简单,可现下两个男子一前一后拦着她,想不怕也难。
“你们干什么?” 妙善急起来,声音微颤。
一个沉稳男声从身后传来:“小师傅,我们没有恶意,看上一眼便会离去,绝不叨扰,也不与他人说。”
妙善转过头,看清那黑衣公子的脸,明明一样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立时诚挚多了。
“你们远着我些,我便告诉你们。”
赵衍抬抬下巴,杨涓依言给她让出一条道来,妙善走出去七八步远,瞧见不远处有其他的香客,才道:“我便是寿安公主的替修。”
“啊……就是你。” 杨涓轻轻叫道,难掩眼中的失落。
妙善又去看那黑衣公子,见他面色如常,不像另一人木愣愣地直视着她,遂道:“施主还要不要求签了?”
杨涓抬头看看赵衍,向着庙门口使眼色,意思是看过了便走吧。
却听赵衍道:“还是劳小师傅带路吧。”
杨涓本就脚酸,走了没几步,见角落有个条凳,便坐下道:“云钟,你自去吧,我在这儿等你,祝你得个上上签。”
赵衍点头,跟着那小尼姑七转八绕,终于到了地方。
妙善往大殿里一指,功德箱上正有一个签筒,就是这儿了。
赵衍踏步进去,蹙起了眉,这殿里的观音,手上没有净瓶,身下却骑了一只象,分明是普贤菩萨,转身要去问殿外的小尼姑,忽见她眼中闪过一丝惧色,紧接着,他腿下一痛,被人狠狠踢中了左边的膝盖窝,单腿跪了下来,一转头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紧紧了贴上脖颈处,嘴也被人隔着袖子捂住了。
赵衍抬头,持刀逞凶的少女没有剃度,似是个带发修行的俗家弟子,蒙着脸,只留一双妙目:“你别怕,也别喊。我不要你性命。”
赵衍只得点头,待少女放开手来才道:“小师傅要干什么?这可是佛前。” 语气中不乏威吓,他不信这么个娇弱女儿家,下得去杀手。
面纱轻轻一动,少女似是笑了:“我不做什么,你把外袍脱了。”
赵衍牙关一咬,怒瞪她,竟是要劫色么?
一片闲心对落花 鸡鸣狗到·乌骓(回忆番外)
他听人提起过,有尼姑庵的尼姑想男人了,便绑一个俊秀的香客,困在庙里缠要索欢,没想到这等事竟叫他遇上了。
便是那小尼姑看上去似有几分姿色,他现下也如吃了个苍蝇般难熬。
一件青灰色的僧袍从天而降,赵衍一脸愠色,只作了寂寞。
妙仪自然是没看到的,近观他这身衣服,才觉出用料上乘,像是勋贵人家的子弟。
若是谁也没见过谁,以后狭路相逢也认不出来,才是最好。
“师姐,劳你将门关上。” 妙仪说完,一边朝着藏在蒲团后面的绸缎攀膊使眼色,一边对赵衍道:“我就借你这衣服一用,一个时辰后还你……至多两个时辰,你睡一觉,我便回来了。”
她见他不为所动,手上用了些力气:“快脱。”
赵衍道:“你这小匕首,怕是还没开锋吧。” 他自幼与兵器熟稔,刀剑利不利,贴肤既知。
立在一旁的妙善心下一惊,若是这个匕首没用了,她们两个定是打不过眼前的黑衣男子,他阔肩紧腰,一看就是个练家子,心想早知道引那个青衣的来了,忙看着妙仪摇头,示意她算了。
匕首原来还要开锋的?
妙仪也是才知道,略略思忖间,见被自己挟持的人已握上了她的手腕,她忙一转匕首的方向,拿刀尖对着他的颈窝:“放手,谁说没开锋的匕首便不能杀人了?”
赵衍虽没有唬住人,但也知道了她的斤两,怕也是第一次用刀,虽不知她要他的衣服干什么,料想她确是不打算自己的性命,也许连非分之想也没有,放下心来,慢慢去解自己的腰带:“若是来了人,你也要解释解释,别让人误会我要轻薄于你。”
觉出抵在脖子上的刀微微一颤,更是肯定了心中的想法,不过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尼姑。
妙仪被他说得面红耳赤,别过脸去不看,她不过想要一件衣裳,这世上做个女儿家真难,随心所欲活着好似痴人说梦。
如今更是要拼尽力气试试,只为余生无悔,遂狠下心道:“仔细了你的舌头。”
赵衍果真不再多言,叁两下脱下外衣,还不解气,又问:“中衣要不要。”
妙仪被自己挟持的人调戏了,恨不得将他吊起来打一顿,再饿上叁天叁夜。可现下正事要紧,也不与他逞口舌之快,只对妙善道:“师姐,你帮我把攀膊拿来,将这个人捆上。”
妙善依言去了。
那攀膊是绸缎做的,滑溜溜的料子缠过赵衍的手腕,他嘴角一勾,心情突然好了起来,君子报仇,不必当下,如果真是在庙里和这两个小尼姑缠斗起来,被人瞧见,反而是他这个世家公子有口难辨了,毕竟他衣服都脱了。
所以先放她一马好了,在顺便送佛送到西。
“你可真能一个个时辰就回来?我晚上还有事,误了时辰,怕是引着人满城找我,况且我的马儿还在山下,同来的友人还在寺里。”
妙仪心中一咯噔,难道还要再绑一个来?早知道改找个落单的下手。犹豫不决时候,又听他道:“你不如骑了我的马儿,速去速回,我友人见我的马不在,自会以为我有事先走了。”
听着是个好办法,可这人怎么会这么好心,妙仪不理他,心中却想,我是该将他的马儿放走,遂道:“你的马是个什么样?”
赵衍以为她上了当,按下心中喜悦不表:“我的马儿通体黑,唤作乌骓,嗜甜如命,你在香案上拿个苹果喂他,他必好好给你骑。”
妙仪果真去香案上拿来两个苹果,左右看看,一大一小,将盖在赵衍头上的衣服掀开一角。
赵衍怕她信不过自己,又道:“我晚上却有大事要办,不然也不会与你方便……”
报仇雪耻当然是头等大事。
他话还未说完,嘴里塞进来一个圆滚滚的东西,那个小尼姑按住他的后脑用了大力气,磕破牙齿的地方有些酸酸甜甜的,竟是个苹果,只听她道:“你且替你的马儿尝尝,滋味如何。”
赵衍嗯嗯啊啊,气急了又说不出话,想着要怎么报复她,可是折腾女人他还没什么心得,脑中空白一片,只余一团怒火。
妙仪和妙善合力,将绑好的人拖到佛像后面,最后道:“你好生呆着,我回来自会谢你,你若不安生,仔细小命。”
她说完将匕首交给妙善,换上衣服,将长出来的一截挽在腰间处,揭下面纱,收进怀里,拿出一面铜镜,用脂粉将脸上的红斑细细遮好,转了个圈,问妙善道:“师姐觉得如何。”
妙善点点头:“是像个小郎君了,你快去快回。”
妙仪到了山下,果真见两匹马儿拴在树上,有一匹如那人所说,通体乌黑,夕阳下毛色油亮,那马儿也颇有灵性,大概是闻着主人衣服上的气味,主动靠拢过来,对着妙仪上下打量。
妙仪解开它的缰绳,将苹果喂给它。真是可惜了一匹好马,到时候多赔那人些银钱罢了。
谁知那马儿竟跟着她了,妙仪走下山来已是累极了,看着天色也不早了,回来怕是要天黑了,想一想翻身上马,但毕竟不是自己的马儿,不熟悉它的秉性,不敢骑快,只慢慢走着,行了盏茶功夫,突然听见身后一声响哨。
马儿扬起前蹄,嘶鸣起来,吓她一个猝不及防,赶紧抱住了马脖子,才未被摔下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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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蕉自己被这个回忆杀番外治愈了,修文还只修了个寂寞
会在wb也根这个番外啦,这个番外免费啦,感谢大家耐心等我修文
但是自从放wb好像就没珠了~
一片闲心对落花 鸡鸣狗到·相怜
妙善在普贤殿守着一会儿,不闻那个被绑着的人有什么动静,略松一口气,退出大殿,将预先准备好的修缮二字贴在殿门上,远远地守着。
赵衍想,用薄薄的绢绸绑人,若不是善心大发,便是天真过头了。
妙善刚将门阖上,他便借着佛像的底座的棱角,将束缚他的攀膊磨开个豁口,手臂一使力气,裂帛之声清厉动人,伸手揭开裹住脸的僧袍,将堵在他口中的苹果拿了出来。
他一扬手,布满牙印的苹果被掷回香案上,掸去一身香灰,又将僧袍拾起来,在身上比了比,小是小了,好在样式不分男女,聊胜于无,披将在身上,推开殿门出去。
妙善立在廊下,见被绑着的人竟然出来了,心中大骇。赵衍远远瞪她一眼,叁两步上前,将她逼到墙角,眼中满是狠厉:“和你一伙的小贼人去哪了?”
他话音刚落,见小胖尼姑拔出匕首,手不住颤抖:“你别过来!” 那胆小的样子,比蒙面的那个还不如。
赵衍微微一笑,气定神闲地伸出两根手指,夹住了刀腹,不费吹灰之力,凶器就易了主,他见小尼姑转身要跑,已被赵衍用匕首抵住后腰,低喝一声:“站住,我知道你不是主谋,你只要说出那个小贼人要去哪里,我便不与你计较。”
妙善牙关打颤:“我只知道她要去大梁……”
“具体点!” 赵衍拿着匕首在她的肩上一敲。
妙善搜肠刮肚:“她似是说要去驿馆。” 说完也不敢回头,只觉得那匕首移开了,身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终于敢回头去看,只瞥到墙头一闪而过的青灰袍角。
赵衍记得鸡鸣山有条捷径,虽然陡峭,常有崖壁落石,却比那石阶省时许多。
他沿捷径健步下山,到了山脚处。天色已大暗了,路两旁,蔓草遍野,古木参天,隐隐衔着一个夕阳,不远处传来熟悉的马蹄声,一人一马的剪影,在余晖中渐行渐瘦。
赵衍看不真切,吹出一个响哨,那马儿果然突然停住了,又吹一声,转了个声调,只见他的乌骓扬高高起前蹄,心中暗暗道好:马背上的人若是骑术不精,定是要摔下去了。
出乎意料,那小尼姑居然懂点骑术,她抱住马脖子不动,待马儿略平静,又俯身牵住缰绳,摩挲它的侧颈。
乌骓颇为受用,立时安定下来。
赵衍见自己的马儿乖乖听她的话,更是恼了这小尼姑,吹出一声长长哨音,分为两个音节,一半高亢一半低回。
妙仪拉紧缰绳,也制止不住坐下的马儿回转,轻快的小跑起来,她抬头,见远处一个人影,看身形竟是有些像在庙中被自己抢走衣服的人。
这人,竟然这么快逃了出来?难道他是佯装被擒的么?
她暗道不妙,知道自己奴不住他的马,一狠心翻身下去,好在那马儿跑的不快,她摔在地上,只擦伤些皮肉,赶忙起身,往山下继续跑,若是记得无错,不远处又间酒4客舍,来时的马车上留神过,人来人往的,是个热闹的地方。
妙仪一边跑一边拿出怀中的面纱,系了个死结,远远望见路的尽头有一点火光,拼尽力气跑着。
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她腰上一轻,已被人捞了起来,脸朝下,像个口袋一样,挂在了马背上,强忍着胃中翻江倒海,唤道:“放我下来……你这个泼皮无赖。”
赵衍哈哈笑了起来:“你这个小贼尼,抢了我的衣服,还污蔑于我,现下便带你去见官,让衙门的庭杖将你的屁股打开花……啧啧,碗口粗的大棒呢!”
她剥他的衣服,让他受辱,他也好生吓吓她,让她担惊受怕!
妙仪急了,真去了衙门,不管会不会挨打,最后送回庙里,自己的身份也难瞒住,母妃和父皇定然要知道了,再难逃出去找表哥。
可立时表明身份,他信不信尚未可知,就算信了,将她今日所作所为一番宣扬……
她想着想着,左右无路,只能先央求他原地停下,恰好夜风扶起马儿的鬃毛,打在她的眼睛上,一阵刺痛,便也有了泪意,抽泣道:“公子,我原有没有恶心,不打算加害于你……实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求你饶我这回,我知道错了……”
错就错在没擦亮眼睛,挑中个恶人来欺负,早知该将他敲昏过去。
赵衍听她说得声泪具下,停了马,拿出她捆自己的攀膊,把她双手反绑,系在自己的左腕上,又将人翻过来侧坐在马背上,果真见她双眼鼓着泪。
他长这么大,鲜少见女人哭,一时没了主意:“你若别哭出来,我或许可以考虑考虑。”
正说着,便见一滴眼泪落下来,打湿了面纱。
妙仪忙仰头,想让泪水流回去:“公子大人大量,放过我吧!”
还真是对他唯命是从了。
“那你说说抢我衣裳是为了什么?若是要去做坏事,我依旧饶不了你。”
妙仪听他语气松动下来,似真似假地编道:“我本是官宦人家的小姐,父母给我许了门亲事,我不愿意,所以想逃出去找人救我……”
赵衍蹙起眉:“既是父母之言了,又有什么人能救你?”
妙仪想了想,不愿说的太多,只道:“自是有人可以……我怎么也得试一试……男子娶了不合意的女子,还能叁妻四妾,女子嫁了不合意的男子,却又能如何?”
赵衍无言以对,原是同命之人啊!
都被人按着头强加了一门亲事,不过自己虽是男子,也不如她口中说的那样能叁妻四妾,他若是娶了公主,就算两相厌,也是不能再纳人的了,细想想和所嫁非人的女子一个样。
他虽然知道寿安公主也许不和庙里的小胖尼姑一模一样,心中还是有几分失望。乌骓马儿又开始踱步,酒4的火光原来越近:“你叫寿安公主的替修作师姐,难道你也是公主的替修?”
虚拢在怀中的人微颤,过了半晌,弱弱答道:“算是吧。”
赵衍停住了马:“我们去那酒4处,你让我借着亮光看看你的脸……我便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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