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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硝烟散尽
这次外公的生日,如果不是大哥亲自打电话,他不会来,他又不是没断奶。





瘾 9
“这家人很有钱,有佣人帮忙,不会辛苦,只要有点眼力,细心点就行。”
齐思微点头。
“陈医生,我没这方面的经验。”她有点顾虑,她照顾过不少病人,但从没遇见过这一类的。
“别担心,就按我的方案用药,除了花点时间耐心盯着,什么事都没有,再说有我呢,怕什么。”
她点头,车窗外的密林一扫而过,离城越来越远。
车停下来,是郊区的一个院子,她没想到不是医院,这明显是个人的住所。
“家属要求的。”陈医生看她诧异的眼神,一脸讨好的笑着,“唉,我信不过别人嘛,你踏实又细心。”
齐思微有点不高兴,她不喜欢行事如此迂回的人,考虑到陈医生曾在她实习时对她颇多照顾,这次他又同她的部门领导打了招呼,又一直拜托,她不好推辞。
“不是很严重,目前检查看成瘾不深,很可能吸食的混合型,他还年轻,我判断脱毒和康复也就个把月。”
一张少年人的脸却顶着一头灰白色的头发,这个发色太令人惊悚,,白发衬的他的脸颊白的几乎没有血色,让她看一眼就觉得心悸。
他靠坐在床头,穿着宽大的家居裤,赤着双脚,一条腿伸直,另一条腿曲伸,其中一只脚掌上留置一个静脉针头。
一个水晶盘放在他膝上,里面盛满了荔枝,那些荔枝显然刚冰过,表面有浅白色的雾气和水珠,每个荔枝带壳剪开一个小小的细长切口。
看得出来这家人生活上习惯了别人细的服侍。
陈医生给他介绍, 语气竟十分客气有礼,“这是齐医生......”
他头也不抬,只微微点下头,示意听到了。
他的手指拿着带壳的荔枝,嘴唇贴着那个小小的切口吮吸了下汁水就随手扔到垃圾桶里。
齐思微盯着看了几秒钟,可能她的目光太直白,忽然他抬头看她,捕捉到她眼里来不及敛的厌恶。
他的眼神平静冷漠,淡淡扫了她一眼,就转开来。
正巧滴壶里的药滴完了,齐思微看了下输液管,以眼神提醒陈医生,是换药还是拔针。
陈医生说,“打完了,你来弄。”
她把病人脚面的胶布分离,利落的拔针。
窗外天色已经暗了,陈医生打开日光灯,她弯腰将输液管和针头全部起来,直起身目之所及正好是病人的头顶,明亮的光打在他的发顶,发出耀眼的光圈。
她拾完就紧跟着陈医生出来,病人的大哥正等在门外,叁个人一起下楼。
阎铮打量着齐思微,她的头发看起来浓密厚重,全部挽起在脑后,几乎没有一丝乱发垂下,宽松的牛仔长裤,衬衣在裤子里,显得腰身纤细不堪一握,细长的脖子露出来,看不到任何饰品,脸上素净,看唇色口红也没有涂。
虽然衣服宽松,行走间看得出她非常瘦,个头也很娇小。
按计划,第一天来她只是和病人互相熟悉下,如果病人不满意,她也就不必再来。
见了病人以及家属,没有异议,她回去带些简单的行李,第二天来这里。
“一切拜托了,陈医生、齐医生。”病人的大哥说话很客气。
齐思微点头,看了眼病人的大哥,她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开口,“阎先生,我不是医生,我是护士。”
他并没有表示出惊讶,倒是陈医生脸色有点尴尬。
“我弟弟年纪还小,拜托你们了。”阎铮看着她,微笑着说。
她边喝咖啡,边看病人资料及最近的用药记录,工作的两年里,她从没接触过这类病人,但她懂医学报告上的数据,病人只有十六岁,这让她很震惊,。
目前毒品在全世界泛滥,吸毒的人日渐增多,从影视里纪录片里见过吸毒的人毒发的样子,那些毒瘾太深无法戒断的人,最终离开人间的凄惨模样,触目惊心。
看的出来来这家人经济状况很好,病人的哥哥又很用心,她之前的忐忑才放松了些。
阎先生似乎有话单独对陈医生交代,她在院子里等。
阎铮隔着落地窗看着她的背影,久久没开口。
陈医生看了看他的眼神,笑着说,“阎总,怎么样,很漂亮吧,有男朋友了。”
他还单身,有次他带实习医生,偶然看见她,只一眼就深深打动,她只是一个护理专业的学生,在他所在的医院实习,她不属于他的科室,也不必他这样的主任医师亲手带,处于私心将她调到自己科室,跟着自己的助理医生实习,只为多看到她。
本想追求她,还没来得及表白,就听说她有男朋友,他偶然见过一次,那个男人年纪很轻,开进口跑车,明显是个有钱人,他虽然入不错,但自问根本比不过,知难而退。
阎铮说,“我记得提醒过你,要个男医生。”
这个女人的模样和气质实在太出众,不是普通的漂亮,陈阎的年龄还小,阎铮不能不有所顾虑。
陈医生忽然明白过来,拍着自己的头,“哎,我这忙的一天,大意了,别担心,阎总,她作风正派,这一点绝对没问题,再说,您要找个嘴巴严实的,我特意找了别家的医院,要论这个,她最合适,虽然只是个护士,但业务很练,我会隔一天来看一次,保证出不了问题。”
阎铮想,戒断的事一天也不能再拖,暂时如此,有问题再换医生也不是难事。
此人在阎家有投资的医院里工作了几年,看起来老实本分,手下的医生有的是,他找了这么个护士来,无非是怕别的医生分了他的那点忠心。
阎铮很不齿他的那点私心,这种小家子气又私心重的人实属令人生厌,阎铮现在无心计较这些,他要忙的事太多了。
陈阎伸出一根手指将窗帘隔开一个缝隙,一个背影纤薄又笔直,静静的站在院子里。
不一会那个身材胖胖的男医生走出来,殷勤的笑着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让她上车。
他冷笑一声,转身回去躺下来。




瘾 10
第二天齐思微来的很早,阎铮刚在餐桌旁坐下,“齐小姐,不介意一起用餐吧。”
她点头,她是个从不扭捏的女孩,佣人指出她的房间,她上去放下背包,她的房间就在病人卧室的正对面。
这是阎铮的父亲买的一块地,二十多年前就盖了房子,他父亲贪玩又有些许怪癖,所以一向离群索居,他从不在老宅住,在外面的每个住处也不许任何人探访。
房子盖好后多年没有住人,几年前父亲带他来这里钓过鱼,住过几日,阎铮还保存着房子的钥匙,他苦苦思索几天,到底是在医院还是酒店,终于想起这个荒凉的地方,觉得再也没有比这里更合适的了。
请人整屋打扫消毒,又采买了新的家具家电,为稳妥,特意找了个新人做住家保姆,没敢带老宅里的。
下楼后,齐思微坐下来吃东西,保姆走过来问,“先生,要不要叫小少爷起床?”
阎铮笑,“李姐,不要叫他小少爷。”
他突然想起眼前的佣人并不知道陈阎的名字,遂结束了这个话题。
“让他睡到自然醒,我们先吃,以后都不用叫他起床。”
之前在医院,签署的是英文名,虽然陈阎不常在国内,阎铮仍不希望他戒毒这段经历被更多人知道。
“齐小姐,有什么需要我做的?”阎铮温和的问。
“没有。”齐思微说。
阎铮点头,看得出这位女孩不爱说话,竟一时无言以对,她吃的慢,阎铮一向体谅他人,怕她不自在,加上这里离城很远,他需要早点赶到公司,喝了杯咖啡他道了声别,就离开餐桌。
阎铮已经走到门口,又折回坐下,“齐小姐,我弟弟年纪还小,有些不懂事,你多心。”
她点头,这种话她在医院听过许多,早已习惯。
“还有,我希望整个治疗期间,包括治疗结束,齐小姐都能保密,如果你有要求,可以提。”
他想表达直接点,对报酬不满意可以加,只要学会闭嘴,以他看人的直觉,这位齐小姐是个修养良好的女孩,他以往在商场谈判,雷雳风行,从没有这样的思虑万千,换成别的女人,可能他也不那么谨慎,但是漂亮女孩就容易让男人生出点怜惜和呵护之情,即使无关情爱,他斟酌的表达,不想唐突了她。
“放心。”她说。
阎铮的神情一霎那如释重负,他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饭后她上楼,病人房间的隔壁有间房改造成药房,所需要的药和设备都齐全,昨天陈医生已经带她看过,熟悉了他的用药和治疗疗程。
配好药,她没有敲门直接推开他的房间,他家佣人不叫他起床,但她需要按照时间执行给药。
室内昏暗,窗帘合拢密不透光,他还在睡,她昨天做了下功课,几乎看了大半夜的医学资料和他的病情报告,之前陈医生负责,病人治疗已超过七天,按照治疗方案,脱毒过程里最艰难的那部分已经过去,这个阶段病人会从极度狂躁变为神萎靡,典型的症状是嗜睡、发烧和厌食。
走了两步,借着走廊的光,她突然看见他正靠坐在床头。
打开灯,他果然醒着,他看着她,目光平静。
“早,eddy。”她说。
他没有任何回应,她不计较,她打招呼也不过基于礼貌。
握住他的手腕,她仔细检查他的手背,他的手掌很薄,看过他的体检数据,身高超过180的人,体重却只有一百磅,他的健康状况令人担忧。
肤色太过白皙,手背薄薄的皮肤层下每一条血管都清晰的宛若透明,之前治疗中,密集注射的针孔还没有完全消肿,频繁穿刺留下大片青紫色,换他的另一只手看,几乎无差。
也就脚掌好一点,只好换脚掌,他的脚掌也瘦,体脂率偏低的身体,末梢终端的血管非常明显的凸起,很容易寻找,她选择合适的位置扎了针,全部弄好后,把止血带放下来,他不说话,沉默的配合。
她放下脚,又去动调节器,习惯性问,“这个速度怎么样?疼吗?”
他眼睛不眨的盯着她看,她带着口罩低头做着一切,根本看不出表情,他从她平静的眼神里想象她的脸。
他不说话,她站起来抬眼和对他对视,他的眼神随着她流转,停止了发呆。
“滴速行吗?疼不疼?”
“行,疼。”他说。
“药物的刺激,你忍不住了告诉我。”
他点头。
“困的话,可以睡一会。”她说。“我会看着”
其实她很困,昨天放下书几乎快天亮,今天又起的很早,这瓶药打完大约需要一个多小时,她靠在椅背想休息片刻,不想闭眼很快就睡着了。
醒来时,他坐在床沿,双腿垂下,她睁开眼正好和他视线相对。
显然病人已经自己拔了针,她看了他又抬眼看时间,不禁脸色一惊。
她走过去查看。
“别担心!”他说。
“抱歉!”她说。
看样子她不放心他的处理,重新揭开胶布,用消毒棉给他消毒,又换上新的胶布。
她昨天应该没睡好,下眼睑有淡淡的青,她耐心的做着一切,距离很近,他闭眼静静的闻着她身上那点浅淡的香气。
不知道她用什么化妆品,不是香水,倒像是洗衣店里常见的味道,也许是她常用的浴液,像水蜜桃,又像香橙,带着点甜的香气很温和。
“你先吃东西,饭后还要继续。”
下午打针的时候,她拿了本书看,看一会书就抬头看滴管,看的出来她还是很困,捂嘴小小的打了几个呵欠,却一直忍着,端坐着直到结束。
下午四点钟当天的治疗就完成,她回房洗了手就躺下,这里远离市区,方圆几公里只有小树林和山丘,一条下山的坡道还是土路,没有公共交通工具,她没办法回家。
两年前她就考了驾照,原想着工作了攒钱买个小排量的汽车,假日里可以带爸爸出去玩。
她和马宁刚认识不久,马宁就要给她买辆车,方便上下班用,当时他说,我受不了你挤地铁,色狼太多。她拒绝了,态度太坚决,马宁只好作罢。
后来马宁尽可能接送她上下班,她的上班时间非常不规律,有时候通宵的夜班,他起早穿过半个城市接她下班,他说快点嫁给我吧,小微,能不能心疼心疼我,结了婚,我也省了这道辛苦,你就走路上班。
她说,“我不想你来接我。”
他说,“不行,我心疼你。”
她说,你没认识我的时候我也好好的啊。
他笑骂她,“没良心的小东西,不认识归不认识,现在有我了,我能舍得你在地铁里睡的东倒西歪?”,让一群痴汉意淫,最后一句话自然在心里不敢说。
马宁很疼她,准备婚房时地段、环境、学区都不考虑,只考虑一个因素,离她上班的医院越近越好。
平时上班已经很辛苦,她的家住的远,每天往返还要花几个小时在路上,医院隔壁新建一个酒店公寓,刚开盘马宁就买了顶楼的大平层,她从医院就能看见新家的窗。
自然是走路几分钟的距离。
马宁大了她几岁,但感觉比她还幼稚,他性格爱疯爱玩,这样的男人喜欢自由,不会想年纪轻轻就结婚,但马宁似乎不同,她刚答应和他交往试试,不久他就说出他的结婚计划,处了大半年,他很认真,又努力去讨爸爸欢心,她的态度有了松动,事不宜迟,马宁跟进的紧,立刻就是见双方家长,订婚仪式简单,婚期定在半年后。
这座算是一线城市,新房的市值上千万,两家的家境差别大,从刚认识他的时候就知道,这也是爸爸最初反对的原因。
交往差不多一年,她几乎没花他的钱,也抗拒接贵重的礼物,第一次约会,马宁选了家不错的酒店,她坚持凭账单付了一半钱,让他尴尬不已,还打电话给吕敏说:这样的女人我真没遇见。
刚开始时,马宁小心翼翼的,不敢多嘴,熟悉了就很生气,问她计算这么清楚,是不是想随时离开他,生气归生气,最后还是他主动道歉,说自己不考虑她的感受,他会学着尊重她,她虽然不说却记在心里,感激他的体谅。
两个人的认识也是因缘际会,一次马宁的母亲住院,她刚刚开始实习,负责病房的是她,某天马宁的好哥们吕方带着妹妹吕敏来探病,齐思微和吕敏是朋友,马宁知道这层关系,苦苦哀求吕敏帮忙搭线。
他对齐思微一见倾心,但这女孩看起来实在太冰冷,让他无处下手。
马宁交往过几个女孩,每段恋情虽无疾而终但都好聚好散,除了贪玩,他这个人还算靠谱,加上好哥们吕方助攻,诚意打动了吕敏。
吕敏和齐思微是高中兼大学同窗,大学还是室友,他从吕敏那里打听齐思微的信息,吕敏警告他说,我冒着巨大的风险把我好朋友介绍给你,希望你珍惜这段恋情,你是她的初恋,如果你辜负了她,我第一个打破你的狗头。
他听到这话时一直在傻笑,吕敏又说了许多,他已经听不见了,脑海里只有那句,“你是她的初恋。”
好哥们吕方也在旁边笑着说,“你小子真有福气。”
那些因为在金钱上太认真而被他误解的行为,反而让他觉得这女孩傻的可爱,他很爱她,她这样认真的一个人,值得他更认真的对待。




瘾 11
陈阎下楼,保姆看见他就要摆饭,他说不用,他在大厅站了会儿正要上去,阎铮突然回来了,保姆忙着弄饭,他只好坐下来。
看他根本没胃口却努力吃着的样子,阎铮突然有点心疼,和健壮的阎焱比,陈阎实在太瘦了,这几天他想了很多,他这么小就染上这些东西,姑姑和姑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有妈妈,妈妈却常年不在身边,陈骏对他但凡上点心,他也不至于如此。、
想起这对夫妻,阎铮突然想骂人,他想起家里最小的那个弟弟阎焱,不是爷爷带他回家,早也饿死在出租屋里,即使没饿死,也流落街头,现在他吃的壮,长得高,力无穷,只会闯祸。
都是些什么父母,孩子说生就生,说扔就扔,
“吃不下别勉强,过段时间就好了。”阎铮温和的说,
陈阎立刻放下了筷子。
“齐医生怎么样?”,阎铮突然问。
陈阎一脸莫名其妙的反问,“医生不都一个样?”
“如果你感觉不好,可以换。”阎铮说。
“随便。”他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的应着。
陈阎在阎家的孙辈里排行算老四,家里还有小五阎焱和他同年不同月,阎铮大了他们十几岁,看他们和看自己的孩子没区别,他知道这个表弟,他比同龄人聪明太多,心机也深沉太多。
陈阎和阎焱表兄弟两个论心智,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老幺妥妥就是一个地主家的傻儿子。
阎铮工作忙应酬又多不可能天天晚上住这里,怕爷爷问起,找许多借口搪塞,只能隔叁差五来,家里最小的那个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最近惹出来一个大麻烦,被女孩家长找上门,感觉处理一件家事难过十件公事,他每天应对分身无术,疲惫不堪。
他倒没有看出齐医生有什么不妥,多此一问,不过是试探一下,这个年龄的男孩正处在对异性极度好奇的青春期。
吃过饭,他要从这里赶深夜的航班,这次出差行程十多天,临行前他挤出时间来看一眼。
见陈阎上楼,阎铮叮咛了保姆几句也立刻离去。
陈阎刚回到房间,床上的手机视讯请求响起,看了眼,之前已经有了几通未接来电,他切换成语音接起来,“怎么了阎焱?”
“四哥,给大哥说声,让他给我回个电话。”
“自己说”
“你把电话给他。”
陈阎笑,“你又惹什么祸了?说!”
阎铮出差前已经给家里说要带小四一起,阎焱以为他们在一起。他吞吞吐吐的开口,“四哥,你劝大哥别生气,我以前是和她在一起过,但我好几个月没见她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是说真的,让大哥信我。”
他还没说完电话那边的人已经忍不住笑出声,“这么小就破处了,还能搞出人命来,我真小看你了。”
“四哥!”阎焱压低声,已经羞愤难当,“她耍我的,你告诉大哥,如果他不信,就让她生,我不怕,生出来就知道了。”
“行了,你自己给大哥说。”
说了一大堆自己的丑事,结果四哥也是在逗他,阎焱气得抓狂,“你也骗我,大哥不接我电话。”
“你困家里了?”
“嗯,大哥给我请了假,不许出门,让我等他回来,四哥,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等着吧,很快。”他笑着挂断电话。
齐思微一个多月没见到马宁了,他去了日本出差。
“小微,睡了吗?”
“嗯”,她翻个身把电话放在枕边。
马宁听着她的声音问,“这么早睡?今天几点下班?”
“这段时间长白,下午四五点就结束。”
“下班早点回家,注意安全。”
“嗯。”
“宝贝,我好想你。”他的声音忽然低沉而缱绻。
听出他声音的异样,她从困意中渐渐清醒,“马宁,喝酒了?”。
“喝的不多,没醉。”
“明天还要工作吧,你早点睡。”
日本和国内的时差可以忽略不计,她看了眼时间,马宁说过这次出差非常辛苦,如果不是这个项目很重要,他几乎想推辞,这是第一次两人分开这么久。
“小微,你,想不想我?”
许久后,她回答,“嗯”
“说你想我。”
“我不说。”她的声音里已有笑意。
“小混蛋,等我回去拾你。”
“叫我一声。”
“宁哥”
马宁笑了,“故意的是不是?”
“老公,晚安。”
“不许挂电话”,马宁抢着说,“老公现在不想说晚安。”
工作进行的顺利,周末了,此行的一群人想放松下,选了静冈的一家温泉酒店,马宁本来想和她视频,但此时他正在酒店的僻静处,特别黑,吹来的山风暖而不燥,他渐渐的从醉酒的晕眩中清醒了些许。
“小微,再有半个月吧,可能我会提前一周回来。”
“好,下个月要拍照,你安排好时间。”
“蜜月选日本吧,我觉得你会喜欢这里的景色。”
定下婚期也预定了婚礼场地,但两人工作都很忙,蜜月的行程还没有计划。
“听你的”,她在电话那边轻声说。
他穿着宽大的浴衣,赤足走进室内坐下,脚伸进温泉里,她的声音柔软的比拂过身体的泉水还温暖妥帖,瞬间软了一颗心。
好希望她此刻在身边,带她吃最美味的食物,带她看最美的风景。
“小微,你答应过我的……”
“你好唠叨。”
订婚时马宁就劝她立刻辞职,她已经妥协到答应结婚当月就辞职,马宁还是不放心频频提起。
“现在就嫌弃老公了?”马宁的声音里有佯装的委屈。
让她辞职也是太心疼她,他母亲住院时他深有体会,原本请了看护陪床,为了更多机会看到齐思微,他亲自陪床,那段时间母亲还很感动他的孝心,他白天上班晚上陪床,不过熬了几夜就觉得累不能言,对于她来说,熬夜是工作的常态,天长日久怎么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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