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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旦(古言NP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纯真本纯
容旦兀自出神,昨夜的记忆如潮水涌来,无疑对她是混乱的,在她身上起伏的温热身躯,到后来近乎粗暴的深入,她还未全然接受容淳的转变,便被迫接受了这一切。他已不是朝夕相处十几年,她所知道的那个哥哥。
回忆过往种种,她难过极了,在想到父亲,又湿了眼眶。
“夫人?”小丫鬟又轻唤一声。
容旦怔愣抬眸,娇软的声音有些干哑,疑惑道:“夫人?”
小丫鬟和一干下人原就在这宅子里做事,不过前月家主遭了事,家产尽数拿去抵债,他们的主子便换了一人,至今都未曾见过他的真容,昨夜匆匆现身,她们进不了院子,被吩咐在院外候着,也没见着。
家主带来的管事吩咐她们要仔细照料夫人,她们自然也跟着这般叫了。
小丫鬟点点头,眼里布满不解之意,福身道:“奴婢名唤小蕊。”
容旦以为这是隐瞒她真实身份的手法,默默的没说话了。
小丫鬟端来药罐要给她上药,容旦头生经历此事,放不开,让她将药罐留下,自己弄。
两片肉瓣殷红红肿,她分着腿,羞耻至极,微微分开,还残留着未清理干净的浊白。
上完药后,等面上热意稍稍退却才唤小蕊进来。
“他呢?”
她迫不及待想见父亲,不知容淳什么时候可以带她去见他。
小蕊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容旦在问谁,摇头道:“回夫人,奴婢不知,奴婢不曾见过家主,平日都是惯是吩咐我们做事。”
容旦听完,问道:“他是何时买下这里的?”
小蕊一五一十交代了她所知的一切,容旦从她所说的时间,似乎是他酒醉的那晚之后,容旦回想他此次回来的种种举动,原来那些她所感觉的异样竟都是真的,难道那晚他是有意的?
她心绪纷杂,心里只剩想见父亲的念头,让小蕊帮她换好衣裙,道:“唤你们管事来见我。”
“是。”
宅院的管事也是个生面孔,毕恭毕敬却只道会向容淳传达,也没告诉她何时能见到容淳。
容旦焦灼等待至天黑,却仍不见他身影。
之后两日,他也一直没来。
容旦等双腿有了些力气后,让小蕊带着她在这宅院转转。自那日她见过管事后,小蕊嘴巴突然紧了起来,不再如那早一般知无不言,言行小心翼翼,容旦想问这处宅院的位置她也闭口不答。
容淳一日不来,她便一日比一日忧心,宅院如铁桶一般,她见不到任何外人,外面的消息她也听不到,她惶惶担忧容淳出尔反尔,毕竟父亲害得他家破人亡,他若后悔答应了她也不足为奇。她怕父亲已经遭遇了不测,想逃出这宅院。
宅院四周听不到任何声响,只能偶尔听到马车经过的声响,她深居香闺,所知道的地方屈指可数,辨不出宅院的位置。大门走不了,她便四处去寻可以逃跑的地方,也终被她发现了一处可以翻越的墙头,位置偏僻,边上有一颗老树。
宅院并不大,难的是如何逃开他们的视线。每日她身边都有人跟随,看着她,入夜便守在门外,随意一点小动静,她们都会慌张闯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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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旦(古言NPH) 李雾
摸清路线后,这一日她作身体不适,整天都在屋中待着。天色将晚时,她喝了药,躺在床上闭眼入睡。
听到屋门关闭后,她静默片刻才睁开眼,动作轻轻掀开了薄被,提起曳地的裙摆,轻手轻脚朝水池走去。只要翻过水池边的那道墙,便是一道小路,可以走到她选好的位置。
容旦眼下满心只想知道父亲的安危,如若他无事,她再回来,后头的事她也来不及多想了,但愿他不要骗她。
她抓住藤蔓,力爬上,娇嫩的手心紧紧攥着,有些火辣辣的,她悄悄从墙头探出一双眼,待确认无人,手脚并用,下去的时候不慎又摔了一跤。
及时扼住痛呼,她咬咬牙,站起身,匆匆离开墙根。
在容旦心力想要逃的时候,另一边宫中皇帝寝殿的小室内,容淳面容沉着,要行礼时,仁明皇帝摆手示意他礼,走至主座,让他也坐下。
这些时日,那些坚持长英候蒙冤的武将紧紧盯着容淳的一举一动,仁明帝想私下见一见容淳都不容易。
戚泽凡端起一边的茶盏,漫不经心道:“人可是被你藏起来了?朕那表弟找不到人可都快疯了,都求到母后头上了。”他抬眸看了眼容淳,看他面容波澜不惊的,不承认也不否认,笑着摇头,“私藏罪臣之女,仗着朕的信赖为所欲为啊。”
容淳唇角含着一抹浅浅的笑,镇定自若,“如此,不正如陛下所愿。”
戚泽凡但笑不语,大理寺顺着当年的蛛丝马迹正审查这件案子,他随那帮武将跳脚,反正长英候已被夺去兵权,案子一日没查清他就得在刑部待着,他也知道容淳手里有未交出的证据,但他不急。眼下,长英候那条命还有些用,若他死了,那容家小姐怎能乖乖待在容淳身边,如此,他手里也没了容淳的把柄拿捏在手。
除去长英候固然解决了他一个心头大患,但当初为了制衡长英候,他给了自己母族傅家太多的权力,只怕傅家会变成第二个长英候。朝堂上的老臣再过不久一个个都要告老还乡,他想培养出专属于自己的势力,容淳文韬武略,就是他心中的不二人选,他当初进士及第,但恰逢北槃犯事才去了边疆,眼下北槃也被打得安生不少,便被他调去了吏部,再加上大理寺的林绝,傅家便不足为忧。
“容淳…”皇帝哦了声,“应该改口叫你李雾了。”
因着长英候对他有十余年的养育之恩,朝上有一些臣子对他改名之事还颇有微词,大意是他做得太绝,连名和姓也要改,但这些人显然忘了身边刚发生了什么事,李雾最是记仇之人,惹谁都不要惹到他,更遑论这样的人还被皇帝留在了京城。
“莫叫人找到那容家小姐,否则若是被那些人接近了她,除非你有自信她不会私下与他们联合害你。”戚泽凡闲散的模样微微敛,道:“李雾,朕可不想失去你。”
皇帝话里暗含威胁之意,李雾神色未变,“臣自有分寸,此事必然不会发生,陛下放心。”
李雾信誓旦旦,戚泽凡忽而一笑,“见惯了女子痴情,痴情男子倒给我见着一回了。”说完他不在说这件事,与李雾谈起了政事。
容旦沿路小心躲开了路过的两个丫鬟,幸而宅院夜晚没有巡视的护院,顺利摸到了那处墙边。
那颗歪脖子树刚好让她踩上去翻墙,她踩稳脚,一边抱着树干站起身,看到院墙外远处的几处屋宅,不自觉放松下来。
殊不知她身后站有一人,注视着她,当她要抬腿时,手中的小石子隔空打向了她的膝窝。
容旦霎时没站稳脚跟,仰身就要摔下,那人接住她,手臂一抬将她放到了地上。
“时辰不早,该就寝了,小姐。”
被发现后,容旦心惊胆战,惶恐回头。
那人身着灰衫,面容白净,低眉顺目,让容旦有些熟悉,一时又想不起来,但那声小姐提醒了她,他认得她。
但现在不是想这个事情的时候,既然想逃便已做好了心里准备面对容淳,但若那些下人知道了,怕是要寸步不离,想逃就更难了。
“你带我去见哥..”她喉间涩涩,转口道:“我要见容淳,你知道我,应该是他身边人对吗?”
容旦眉间微蹙,面带急色看着那人。但他只是面无表情的站在夜色中,冷然道:“公子会来,小姐请回屋吧。”
从小身边的人皆是对她百依百顺,要说没被宠出点小脾气也不尽然,此事她被耗尽了耐心,那点少见的小脾气也上来了,站在原地不动,声音坚决,“他不来我便待在这儿不动。”
那人皱了皱眉,两人僵滞着,他走上前一步,容旦警惕地盯着他,但下一刻他一个手刀劈向她的后颈,便软软倒下。他横抱起容旦回到她所住的院子,屋外的两个丫鬟惊得瞠目结舌连忙跪下。
长英侯府被封,戚泽凡另辟了府邸给李雾,他适才回到府中,容旦妄图逃跑的消息就传到了他耳里。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命人调开了暗处盯着他的人,他带着那发现容旦逃跑的男子去了幽禁容旦的宅院。
男子以为他会因打晕了容旦受到责罚,但李雾只是神色淡淡,一字未说,回想起皇帝的话语,眼底覆了层薄薄的寒冰。
容旦仍未醒来,李雾命管事处置看守不当的下人,进了屋中。
玉白的长指解开乌色斗篷的系带,随意扔到了地上,带着一身凛凛之气走到床边,居高临下满含愠意的注视容旦。可渐渐的,愠色淡去了几分。
睡梦中的小脸眉心微蹙着,娇容有些许苍白,似是梦见了不好的事情,看着非常不安,放在身侧的小手,手心朝上,露出一道道红痕。
李雾揉了揉眉心,一时气火攻心,甚至忘了她突遭变故,又被他晾在这宅院几日,心急无可避。
他抬起小手瞧了瞧,手心已然上了化瘀的药,闻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小手的主人嘤咛一声,醒了过来,回手摸向发疼的后颈,手心疼颈后也疼,丝毫未察身边多了一个人。
她疼得蹙了蹙眉,缓缓睁开眼,才看到坐在床沿的李雾。
容旦霎时瞳孔微张,想也不想握住他的手腕,双眸氤氲,声音不禁也带了哭腔,“我想见父亲!”
她攥得力道有些紧,李雾垂眸看了眼手腕上的纤白小手,握住她的皓腕,轻声道:“先松手。”她没有要松手的样子,李雾微微使力挑开了她的指尖,尽力不扯到她的伤处,扣着她手腕按在床榻,“想见也不可以逃。”
“是你不来见我。”她心颤了一下,又觉得自己没错,细声控诉,“他们说你很快就会来。”
李雾眸色沉了沉,侧头看了看门外,随即道:“我会带你去见他。”
“什么时候?”她心急不已,迫切地看着他,李雾却淡淡道:“等我安排好了。”
“你是不是在骗我,所以拖延时间?”
容旦心里的不安被扩大,李雾沉默不语,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那双澄澈盈亮的美目黯淡无光,戒备和怀疑的看着他,瞬间点燃了他的躁意,语气略带阴沉,“如果我骗了你呢?旦儿会怎么做?”
饶是那夜她也不曾见过他对她露出这般神色,容旦心生惧意,瑟缩着往后动了动,无意识喃喃,“哥哥…”话一出口,她话音戛然而止,面色呆滞,又忘了他不是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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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旦(古言NPH) 由着(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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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旦(古言NPH) 别怕(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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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旦(古言NPH) 他会后悔吗?
马车停在林子一处空旷的地方,容旦以为自己看错,掀开帷帽看了个确切,果真是他,身边站着他的小厮。
这时,子栖伸来手让容旦扶着下马车,容旦没理,透着帷帽看他一眼,方才她有些被他吓到,这会儿看着这人只想远离,于是提着裙角自行下了马车。子栖面无表情回手,朝林绝行了行礼。
林绝看着有些怪异的两人,目光停留一瞬便离开了,朝容旦道:“容小姐。”
熟悉的称呼让容旦脚步慢了下,微福了福身,“林公子。”她心里明白过来,他会在此,应该便是带她去见父亲,只是没想到林绝原来与哥哥这般要好。
容旦略显局促,所幸林绝没有多说多问什么,示意身边小厮递上一套衣衫,对她道:“你去马车上换上这套衣衫。”
她接过衣衫,与林绝身后小厮的衣衫相差无几。
进了马车,她看着这衣衫,有些苦恼,她虽养尊处优,衣食住行皆是丫鬟照料,但也会穿女装,但这男子的裋褐她都不知该从何下手,唯有那长长的带子,她晓得是用来裹胸的。
外头皆是男子,她只好先将双乳裹起,琢磨了一会儿,又不想林绝久等,慌慌忙忙穿上,看着没什么怪异才出了马车。
弱骨丰肌的女娇娥不见,变成了一名有些矮小,眉清目秀的男子,但五官过于阴柔,肌肤白皙,配上这身裋褐有些不伦不类。
容旦与林绝一同上了他的马车,她坐在门边,姿态僵硬。林绝从一旁的小匣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抬眸道:“容小姐请过来些。”
她愣了下,看着他手里的小瓷瓶,虽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靠近了。
“伸出手。”
容旦听话的摊开,暗藏色宽袖拂过她的纤指,他将小瓷瓶置于她手心道:“容小姐请将此物抹于脸上耳后和脖颈处,以防旁人瞧出端倪。刑部大牢不比其他地方,里头的人不好糊弄。”
林绝正欲解释此物是他平日用来活血化瘀的药,她可放心,但容旦问也没问,点点头就开始抹起来了,就像怕他突然反悔了。
他没在说话,目光不禁停留在这陡经家变,父亲身陷囫囵,被原是最亲近之人胁迫,藏匿幽禁的娇小姐,太后寿宴那个灵气动人,杏腮桃颊的小姑娘,仿佛上次见面还是在昨日。她人瘦了不少,面色虽不至让人觉得憔悴,但也苍白了许多,看着情绪平静,已然接受了这一切。
本想她的脾性会有些许改变,但到目前来看,倒无多少变化,仍是乖巧可人,但姿态有些许低微,以她如今的处境下看,让人止不住心生怜惜之意。
林绝指尖敲着膝头,看着她认真涂脸的样子,脑中无意识在思索,他知道李雾能放下家仇将她留在身边,定不会亏待她,但如若有选择,她会逃吗?
“好了。”容旦涂抹完后,轻声说道,白皙的小脸瞬间变得暗淡无光,他没提,她也细心地将一双柔荑也抹好了。
林绝抬手将她的帽沿往下扯了扯,遮住她的眉梢,那丝怪异之感顿时没了。
他回手,触上她水灵的美目,意识自己的举动有些冒犯,淡淡道:“失礼了。”
容旦忙摆手,细声道:“多谢林公子。”林绝方注意到她衣襟左右反了,领口也掖在了里头,他提了一句,她手忙脚乱,背过身去穿好,在回身嗫嚅着问,“这下可对了?”
林绝目光从她身上掠过,裋褐有些大,愈显得她纤瘦羸弱,黑黄的肌肤让那双水灵澄澈的美目变得尤为突出...他微微晃神,移开视线道:“容小姐等会到了地方,切不可抬眸四处张望。”
她郑重点点头,“好。”眼里的光亮黯了黯,他那一声声容小姐,总令她想起过往种种,随即又轻声道:“我如今是罪臣之女,林公子唤我容旦便好。”
林绝不是会安慰之人,且这世上比她凄惨之人比比皆是。车内安静了下去,他陡然间道了句,“人生无常事,皆是历练。”
容旦只是觉得自己如今当不起他的称呼,没想到他会这么一说,点头小声道了谢。马车进了城内,容旦有几分紧张,想到自己竟忘了道谢,略有些不好意思,“劳烦您了。”
他正翻阅文文册,闻言眸光顿了顿,才继续阅看,“此案交由我手,不过是举手之劳。”他的品阶,这样的暗自本不该由他负责,大理寺其他人都怕得罪朝堂上那几位武将,无一人敢接手此案,最后便落在了他头上。
林绝暗里是皇帝的人,本就不会推脱,更何况,当初他进大理寺,并不是为了名誉官职。
林绝敏锐的察觉到容旦的气息有些变化,余光扫了扫,果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淡漠说道,“虽未找到确凿的证据,但以我集到的证据来看,当年那事他脱不了干系。”
容旦瞬间冷了心神,两人沉默到了刑部大牢,林绝将纸笔交由她,道:“紧紧跟着我。”
“好..是,公子。”
她很快就改了口,林绝不禁看她一眼,倒是机灵。
林绝说要紧跟,容旦便离他只有一尺的距离,他甚至能听到她因紧张而急促的气息声。
倒也不是忍受不了旁人这般靠近,只是注意力总是不经意被她带了去,他蓦然停下脚步,容旦险险就要撞在他的背上,还好及时停住。
“不必这么近。”
容旦以为会让人瞧出不对劲,忙退后了一些。
两人走进大门,迎面便是一股阴森的冷气袭来,容旦嗅觉灵敏,动了动鼻头,还闻到混杂在空气中的血腥之气,隐隐还能听到人受刑的凄厉叫声。
她瞬间联想到了父亲,怕他是不是也受过了刑罚。
林绝又先一步猜到她所想,解释道:“官员与寻常人不同,未有确凿证据前不会乱用刑法。”但不是不会受到刑罚。他没道出最后一句,李雾拖到今日才让容旦来见她父亲,无非就是想等他之前受罚留下的伤好一些。
林绝每日都会来一趟,狱卒早已与他相识,目光随意掠过容旦,看他换了个小厮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丞相之子身边的下人能少吗,头次见面,留了个心眼就放他们进去了。
容旦尽力做到面目平静,背脊却微微冒出了冷汗,小小松了口气。
越往里走,血腥之气越浓,惨叫声缠绕耳边,这些对林绝而言,只觉吵闹,微微皱了皱眉,所以他素来都会先堵住他们的嘴。
而容旦垂首看着脚下避无可避,遍地的鲜血,咬了咬牙,小脸雪白,握在手中的笔几乎都要被她折了,腹中翻江倒海,心想不用林绝提醒,她也断不敢抬头去看。
带路的狱卒陪着他们走向深处,地面较为干净,只有一股潮湿的味道。
待看到父亲的面容,容旦湿了眼眶,将眼泪逼了回去,等狱卒走了,才敢落下。
林绝垂眸看到她发红的眼尾,轻缓道:“时间不多,去吧。”
端坐在草席上的长英候听到动静睁开了眼,神色惊诧。
她几乎是冲了过去,泪水潸然,“父亲。”离开那日,她甚至都没来得及见父亲便被送出了城,不想再见面却是这般场景,虎虎生威的父亲面容消瘦,衣发杂乱,满面的疲惫狼狈之色,“你可还好?”
“你怎么回来了?”长英候声音粗粝,满是责怪之意,“你不该回来啊,旦儿。”
容旦不说话,只是埋着头哭,想起她时间不多,擦去了泪水,迫不及待的想要求证,“当年的事情不是您做的,对吗?”
长英候长叹一声,摸着她的头,自责难当,“是父亲不好,连累你至此。”他虽不想当着她的面承认,但证据掌握在李雾手上,他否认也无甚用处。
容旦怔怔看着长英候,全身瞬间无力,真是父亲做的,她慢慢摇头,“父亲永远是我最好的父亲,旦儿对您没有丝毫怨言的。”这一点不会因为其他东西改变的。
长英候眼眶也有些湿润了,看着容旦,“他对你倒是用情至深,还送你来看我。”
容旦惊愣于长英候怎会知晓此事,她不知道李雾早就将他和容旦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他的命是他的掌上明珠换来的。
长英候微眯眸子,别有深意地看着容旦,她心性肖其母,性子纯粹,重情重义,不愿做违心之事,倘若有一半像他,他也能有个最有力的帮手,但即便如此,她也仍是他最后的武器。
长英候苦笑一声,叹道:“只怕这么深的仇恨,有朝一日,他会后悔,伤到的还是你。所以能逃赶紧离开他,父亲这一生有你和你母亲便已足够,已无遗憾,但旦儿还小,要高兴的过以后的日子。”
“有人来了。”林绝走来打断父女两人,容旦慌忙擦泪,长英候徐徐向林绝道了声谢,林绝淡淡扫了一眼未理,随口问了几个问题便带着容旦离开了。
回到马车上,父亲的话犹然在耳,容旦心事重重,惶惶不安,他会后悔吗?
“我可以去见哥..李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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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旦(古言NPH) 欺骗
容旦等着他的回答,神情急切的直视他的眼,也不顾女儿家的矜持。
林绝察觉她见了长英候后便神色不对,眼里透着焦灼担忧,如今能令她变得不安的事情,无外乎长英候的性命。
有些事李雾会选择瞒着她,而显然,她还全当长英候的命掌握在李雾手上。思及此,他启唇缓缓道:“你莫非以为这些年李雾背后没有帮他之人,若如此,你天真了。李雾带来的证人和我手上的证据,以长英候的功绩和朝堂上几位武将的恳请,圣上但凡有一丝想要保全他的性命,大可暂时将他幽禁在将军府,而非将他下了牢狱,不得见任何人。李雾他只是一把剑,圣上才是挥剑之人。你父亲势力强大,圣上视他为心头大患,不可能会放过他,至今还留着长英候一命,确实是因为李雾。长英候能活多久全看李雾的能力,一日能得圣宠,长英候便能多活一日。”
林绝到此不再多说,其中暗藏的意思她也许会明白也许不理解,但够了。她只要知晓,李雾能保长英候的性命,但生死大权仍是在皇帝手上,圣心难测,所以若真到了那一日,她怪不得李雾,李雾为她做得够多了。
因缘而生,因缘而灭,是李雾放不下。
天子之命,无人能抵抗,容旦明白,只是越是明白越是绝望。
容旦被林绝带去了林府,林绝将她带至书房,李雾与他约好迟些回来接她。他坐于桌案前,屋内静得仿佛只有他一人,从他说完那番话后,她始终未曾言语,就连气息也弱了几分,他不禁抬头望了她一眼,想问她可想吃什么,但她抱膝缩在椅上,那张煞白的小脸,如同失了魂,灵动的美目黯淡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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