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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于1979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杨千意
大峰和小峰已经跪在夜露里,说佛爷把他们兄弟从街边捡回,抚养长大,如亲生父亲,让我念及往日情义,让已经垂垂老矣的佛爷能得善终。
佛爷这样的人也想善终?看着满头白发的佛爷,他的面容变得很是慈祥,就像当初他为我和梁凤书举办结婚家宴那时一样。
通过老谢的诀别信,我已经知道,当初齐爷庄园惨案,罪魁祸首是洪家和白家,他也不过是被人指使的工具。
眼前的佛爷消瘦而苍老,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容,已经很难把他和一个江湖魔头联系起来。
把大峰和小峰从地上扶起来,拉着大峰走到江边,我问他:“巫师已灭,以后你们怎么打算?还跟着佛爷亡命天涯吗?”
我当时的想法带着私心,想大峰和小峰身手了得,如果能陪我一起围猎钟川葵,必然是把好手,至于佛爷,让他回深圳自首。
大峰直爽说道:“如果你和佛爷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我和小峰把这些尸体处理干净,绝不连累你们,然后陪义父去国外隐居,陪义父颐养天年。”
他的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始于1979 第720章 妻子的秘密
正当我要回头去和佛爷告别时,大峰一把拽住我,苦笑说:“麦少,何必这么急着要走呢,这一别,恐怕此生再也难相见了。”
接过他点燃的烟,望着无尽的黑夜,我的心中感慨万千,却又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胸口,无法正常呼吸。
大峰轻声说道:“麦少,你知道吗,你和凤书在深圳当初能那样顺利,全靠凤书。”
“是啊,凤书是我的女菩萨。”
“你一直这样对外这样说,也是你真的爱凤书。可你不知道,那时你们跟着耀仔不可能有出路,比你聪明,比你能吃苦耐劳的人大有人在,为了过上好日子,比你们小夫妻愿意付出更多的人更是大有人在,甚至愿意拿命铤而走险,但佛爷为何提拔你们夫妻俩?”
突然提及十年前,我的心一下空了:“为何?”
“因为凤书求佛爷,她认佛爷为义父,求佛爷给你们一条光明大道。你当初之所以能被道上称为‘神算’,是因为佛爷信你,大家才信你,你的‘神算’的名号是佛爷给的。耀仔带去找你的那些大客户,也都是佛爷授意的。”
“是嘛,如果是这样,为何那年让我和凤书身败名裂,让凤书失去作家身份?”
“麦少,你应该明白的,那时你给齐家做事,处处与佛爷对着干,佛爷不可能不出手,不出手,他也无法交代。”大峰看看我:“唉,我知道你疑心很重,其实,当初佛爷追到高原,只是问问凤书,还认不认他这个义父。”
“那个时候想认佛爷做义父的大有人在,为何就应了我家老婆呢?”
“你那时还是一个懵懂少年,毫无心计,不似后来八面玲珑。佛爷那时发现耀仔已经失控,想要除掉耀仔,已经很难,因为他私底下投靠了老谢,你知道当初老谢在齐家的地位的,佛爷不敢轻易和老谢做对。耀仔这个人非常好色,越是得不到的,他越是惜如珍宝。”
听大峰的意思,好似梁凤书和耀仔还有什么事情,让我有些愤怒,想梁凤书怎么可能背叛我呢。
大峰见我含怒不言,他继续说道:“你放心,你家凤书从没被耀仔沾染到,她非常讨厌耀仔。你家凤书比你聪明,她看出佛爷想要除掉耀仔,答应佛爷,只要她做义女,她愿意配合佛爷。”
“她如何配合?”
“当初那个场子开业,耀仔那天晚上本不会亲自去的,是凤书私下让耀仔去,她骗耀仔,只要耀仔把那个场子拿下来送给你,她就答应耀仔梦寐以求的要求。还有耀仔贩卖走私电器那些证据,也是凤书主动向警方提交的证据。”
仔细回想耀仔被抓那天晚上,我问:“耀仔他们被一锅端,不是因为他下面四大金刚打死人吗?”
“不打死人也得被抓,所以义父常常私底下说你命好,一来凤书那样爱你,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二来说老天像是都配合你们夫妻出头。凤书拜义父的仪式,只有我在场,这本是和凤书约定的秘密,不让告诉你。今晚一别,恐再难相见,我想,应该告你知晓。还记得佛爷送你们夫妻的结婚礼物吧,要不是凤书是他义女,怎么可能送那么贵重的礼物。”
“你今晚告诉我这些,是要我对我家老婆另眼相看吗?”
佛爷慢慢走过来,身子歪歪斜斜,好似暮气沉沉的耄耋老人,脸皮紧紧的贴在骨头上,脑袋好似一具带皮的骷髅,胡须倒是刮得干干净净,花白的头发被夜风吹乱,如那深秋里的衰草。
借着江水莹光,我总算把佛爷看清楚,只几年没见,不想他竟苍老如此。
佛爷把他手中雪茄递给我,笑呵呵地说道:“大峰,你是不是把凤书拜我做义父的事情告诉麦子啦?唉,你说这些干什么?岂不是挑拨他们夫妻关系吗?”
大峰赶忙搀扶着佛爷:“义父,今日和麦少别过,再难相见,我……”
“算了,说了就说了吧,他们夫妻情深,也无人能挑拨。”说着,佛爷推开大峰,像是站不稳,伸手挽着我的臂膀,我才发现,佛爷颤颤巍巍,好似腿脚不好,连忙扶着他。
吸着雪茄,我小声问:“佛爷,你不救王怀音了吗?他是你儿子吧?”
“唉,救不了啰,就这两天吧,就会宣布他病死于牢中,我知道的,一定是这结局。”
佛爷的语气很是苍凉,却又很是平静。
“佛爷,我……”
“麦子,你不欠我什么,我倒是要谢谢你今晚救我。我这条老命已经无所谓,只死他们手里,实在不甘心。还记得吧,我说过,你们夫妻是我的福星,果然是没错的。以前也不是你和我的恩怨,没有你,我和齐家也会分道扬镳,也会有后来的所有事情。”
“就算也会有那些事情,佛爷,你为何要害我儿子性命呢?你明知道……”
佛爷长叹一声:“唉,麦子,你应该知道的,我不可能害你儿子性命,咱们还是守住基本道义的人,是钟川葵。不只是你儿子,当初我本是计划着,等小语和孩子不在庄园时才动手,钟川葵代表洪家,他不同意,具体执行总指挥是他,我没办法啊!”
见我闷着不说话,佛爷又说:“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有一天你一定会知道我没骗你。凤书曾一直听说你和小语有孩子的传言,是我向她保证,你和小语是清白的,这是我最对不起凤书的地方啊!凤书那样爱你,我实在不忍心你们夫妻相疑。”
听佛爷如此说,我心中马上明白,一定是阿秋他们查到钟川葵这些罪恶,所以故意诱他冒险回国来取证据,好灭他为小语和孩子报仇。
“佛爷后来和钟川葵有来往吗?”
“没有了,他有洪家做后盾,也看不起我。只是我没想到,他会联合金家背叛老洪。唉,我已经没用啰,等死而已。麦子,你和凤书都还年轻,你们的路还很长,以后再不要掺合任何争斗,好好过日子吧。小语,啊,小语,我建议,你和小语做一辈子的朋友,知心朋友,算了,麦子,你自己掂量吧,我不中用了。”
“佛爷一定知道我为何这么急匆匆离开深圳吧?”
“听说了,你要赶去救小语,诛杀钟川葵,可得千万小心,我也得对他刮目相看哦。”
我搀扶着佛爷交给大峰:“佛爷,大峰,再见了。”走出几步,我又回头:“佛爷,我谢谢您的栽培,也在此代凤书谢谢义父一路扶持。”
榕江奔流,夜风徐徐,黑夜中看不见星月,远处灯火隐隐,似也繁华。




始于1979 第721章 夜行车
从榕江出发,雪儿临时到我们车上来,让碧颜和杰瑞开车跟着。
雪儿显得很不甘心:“麦子,今晚是除掉佛爷的最好时机,你为何还放过他?”
我不能把梁凤书拜佛爷为义父的事说出来,我既不相信佛爷和大峰的话,也知道梁凤书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心里盘算,梁凤书应该是拜过义父的,那也是为了我。
有那么一刻,想开机给梁凤书电话过去,问她有没有拜过义父,又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要在五年前,我是一定会质问她的。仔细想想,我不说的事情,梁凤书不会逼问我,她不愿意主动告诉我的,或许我也不该逼问她,纵然是夫妻,也该有各自的秘密,只要这秘密不是要害对方。
“雪儿,佛爷已经失去所有亲人,你也看到了,他不过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儿,杀这样的人,有什么意义?”
雪儿笑笑:“你啊,坏得很,你是让他们拾巫师他们的尸体,也顺便做人情,假仁义。”
李木在副驾驶插话说道:“麦子,我总怀疑佛爷今晚的状态是假装的,以他的阅历,是可以演得毫无破绽的。”
雪儿马上附和李木的话:“你这位兄弟说得不错,我看佛爷肯定是装的,还有啊,麦子,你相信佛爷再无亲人吗?我是不信的。”
车行驶在有些颠簸的324国道上,打开车窗,让夜风灌进车里,想借着夜风把自己吹得清醒一些。
“李木,雪儿,你们说得都对,我也怀疑佛爷是在演戏,但这已经不重要。老谢不会骗我,罪魁祸首确实不是佛爷,他也是一颗棋子。他那么老了,又历经几次白发人送黑发人,就算我们不杀他,他也没多少日子可活。如雪儿你所说,就算我假仁义,起码也还了他的人情,佛爷曾提拔过我,这没法不承认。”
我在替佛爷辩解,总感觉自己脑袋里混沌一片,我为何要帮佛爷辩解呢?解释一番以后,自己又有些后悔。
雪儿懒懒地依偎着我,随着车的颠簸,有节奏的摩擦,可我没有半点冲动感,也许是累了,她也累了,并不是挑逗。
望着车窗外,我突然记起来,问:“雪儿,你不是说,我来,你就告诉我,现在可以说了吧。”
雪儿好似已经睡过去,被我突然唤醒,不耐烦地拍打我肩膀:“你好烦哦,明天不能说吗?路还远着呢。”
我闭目养神,雪儿又突然说道:“麦子,我上次确实对你下手太重,你恨我吗?”
我的第一反应,雪儿不该是这样的人,怎么会如此计较呢?就算是最好的朋友,也有撕逼的时候,同生共死过的人,怎么会计较?
“我早忘了,你怎么还心心念念的?”
她在我手臂上揪一把,幽怨地说道:“你最好不要忘记,我们之间的事并不多,应该把所有都记得,只要活着,都要记得。”顿一顿,转入我的臂弯,呢喃着:“还有姐姐,你和姐姐那些日子,一刻也不要忘记。”
“好,我听你的,把所有都铭记,就算死了,也要铭刻在灵魂里。下辈子,说不定在机缘巧合下,还能记起来,对,一刻也不要忘记。”
“你别哄我,唉!我总是睡不好觉,一闭眼,眼前总是看见姐姐临死的模样,看见她血染全身,还拼命掩护我翻过铁门逃走,如今回想起来,当初和姐姐一起死去,那才是我最应该的结局。最可气的是,还总回想起姐姐和我临别的话,竟然是叮嘱我要活下去,要替她保护你。”
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她这样似梦魇般的话,使得我泪水夺眶而出。
在我怀里,雪儿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孩子。她确实无家可归,而我的怀抱只能给她暂时栖息,她需要的爱,我无法给予。
想是泪水浇湿了她的脸,她继续睡着,伸手在我脸上轻轻抹几把,呢喃道:“别哭,我现在就不哭了,我想,姐姐会看着我们替她报仇雪恨的。”
“雪儿,等灭了钟川葵,你还回咖啡馆吗?还愿意和我这个假仁义的人做朋友吗?”
雪儿似在睡梦中笑起来:“哈哈哈,麦子,你认为我这样的人,会好好经营一家咖啡馆吗?”
“你不缺钱,咖啡馆可以当作据点,就在深圳安家吧,我们可以做一辈子好朋友,我允许你每天都可以到我家吃饭。”
“才不稀罕和你做一辈子朋友。”她又拍拍自己口袋:“别忘了,我有你家钥匙,想去就去。”
“不和我做朋友,那你想怎么办?”
“等灭了钟川葵,我们要是都还活着的话,我会告诉你。”
“好,咱们说定了,我们一定会活着。”
她把脚上的鞋蹬掉,抱着我的腰:“麦子,把车窗关上,睡吧,抱着我睡,让我睡个好觉。”
关上车窗,李木也传来微微鼾声。
贡布专注着开车,我晕晕乎乎,却又无法入睡。很是佩服那些坐车上能快速入睡的人,再远的路途,只要能睡觉,我觉得路途就像被缩短了。
人在最百无聊赖、无可奈何之时,能安然入睡,真是人生一大福气。要去远方,坐在空间极度有限的车里,这是最无聊之时,也是最无可奈何之时,无可奈何,是因为只能在车里,必须要前进。
在那个颠簸的车里的深夜,我第一次反复纠缠一个问题:梁凤书有没有献出过她的身体?她既然为了我什么都愿意做,她既然对我有所隐瞒,那么……
不敢想,不愿意想,但又一直在想。感觉是自己心胸狭隘,自己逼着自己胡思乱想,可又不能不胡思乱想。
甚至卑鄙地想:梁凤书说是为了我,其实也是为了我们的生活更富裕,也是为了她自己的生活更富裕。当然,人想过上更富裕的日子,是没有错的,在弱肉强食的残酷人类世间里,谁不是不择手段呢?
我为自己的身体出轨找到很多理由,感觉是生活把我引诱到那一步,不得不走那一步,是顺其自然,是水到渠成,是没有伤害的。可我无法接受梁凤书的身体被别人享用过,我这样想是自私吗?是心胸狭隘吗?
从穷山沟到繁华都市,我一直在追求公平,总感觉自己遭受着种种世间的不公平。




始于1979 第722章 直男的胡思乱想
当我想到公平时,情绪不由自主地变得义愤填膺,是为自己抱不平。首先感觉我的出手就不公平,故乡那么穷,我又出手在穷地方最穷的家庭里,又抱养给一个瞎子老头抚养长大。
故乡啊,没给过我一天好日子,童年没看过动画片,童年更没有一件玩具。离开故乡后,也遭受那么多挫折和磨难,世间对我还有公平吗?为什么别人不用想我这样疲累不堪地活着?
当我胡思乱想,当我为自己遭受的不公平在心中呐喊时,思绪又牵引回梁凤书有没有献出过身体的问题上来。想是车进入了山区,初夏深夜的温度变得更低,我突然一个寒颤,竟觉得有些冷。
冷不是从外到内的,是从内心往外蔓延,哦,我是心底发凉,为自己的龌龊而发凉。我一直追求公平,可我不只拥有梁凤书的爱,对梁凤书,公平吗?这样想着,依然固执地坚持,如果梁凤书献出过身体,那她对我的爱就不纯正。
于我而言,梁凤书确实拯救了我,她确实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爱人。她和我曾同甘共苦,她那么漂亮、知性、优雅,她还愿意和我同甘共苦,如果她曾因为生活所迫而背叛过我,我应该原谅她吗?
低头看看怀里的雪儿,遂想起娇妹,不由得推想,如果梁凤书知道这一切,她会原谅我吗?在我心里,我是坚定不移地爱着梁凤书,只不过我在爱情的道路上,走出了岔路,我在岔路和本该直行的路之间变换,这是神上的嬉戏吗?还是我就是个爱情面前的匪徒?
于别人而言,梁凤书最拿得出手的就是美貌,无与伦比的美貌。为了美好生活,为了我们共同的美好生活,她又能拿什么别的去和人交换吗?
佛爷说,他保证梁凤书和耀仔没有沾染,那他自己和梁凤书有过沾染吗?佛爷既然能给梁凤书保证,说我和小语是清白的,反过来,他难道就不会也对我做如此违心的保证吗?
我像是在一部的侦探小说里寻找破绽,仔细回忆我和梁凤书从前的日子。在我们刚到达深圳时,我们日夜在一起,又一想,不对,我们夜夜在一起,白天很多时候会分开,我在档口守着,她会出去办货,难道说她会在那个时候出轨吗?
又痛恨自己从前经常喝醉,也是不得不喝醉,喝醉之后天地不知,如死去一般,在我醉得毫无知觉时,梁凤书有没有离开过我呢?
回忆起从前,自己又龌龊地怀疑着梁凤书,又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几巴掌。从前,日子曾那么艰难,梁凤书还入过牢狱,我怎么还如此卑鄙地想她呢?
想啊想,终于开始安慰自己,想起梁凤书一直很有洁癖,她不应该有过出轨,她是我的女菩萨,我不该怀疑女菩萨的不洁。
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时,车行驶在一个夹山沟里,车窗外阳光明媚,看太阳位置,已经是正午时分。路外两边是巍巍高山,还有绿油油的庄稼地,要不是路上那些来往的车辆,要不是路旁的农舍,我会以为快要回到故乡了。
贡布在副驾驶歪着,李木在开车,雪儿还在我的怀里昏昏沉沉地睡着。
我感觉全身酸痛,想是因为雪儿匍匐在我怀里睡太久,使得我没法动惮。既然醒来,急不可耐地喊:“李木,找地方停车,撒尿,要活动活动,我感觉自己全身都肿了。”
李木回头一笑:“我正在找地方停车,前面,你看前面,好似有一家饭馆,就在那里去歇息吧,我们也该吃午饭了。”
车停下来,李木和贡布迫不及待地跳下车去。
我把雪儿摇醒,她却睡得意犹未尽,抱怨我不该把她弄醒,懒洋洋地从我怀里爬起来,半眯着眼眺望车窗外:“怎么天大亮了?这是那里啊?”
还没下车,就听见一个女人惊呼道:“是你啊?怎么会是你啊?天啊!怎么会是你啊?他呢?”
我从车上下来,看见熟悉的面孔,她是那个花店女子,她离贡布两步远,正劈头盖脸地,又很是兴奋地对贡布抛出问题。
“哎呀,老板娘,怎么会是你啊?”我也惊叹不已。
贡布一头雾水。
我抖一抖身体,笑说:“他不是以前陪我到你店里去的那个兄弟。”
“是吗?分明就是。”老板娘疑惑地打量着贡布,仔细分辨着:“分明就是,只不过,有胡子了,长头发有辫子了,其他都一样啊!”
“不是,他们是双胞胎兄弟,以前和我去你店里的,是他弟弟。”
“真的?”她冲到我面前,离我半米距离急刹住,想要来和我拉手,却又很是难为情似的,脸上带着羞涩:“屋里坐吧,你们这是在车里很久了吧,快洗漱去。”
雪儿跌跌撞撞,像是还没完全醒来,一把拽住我:“谁啊?她是谁啊?你怎么在这里也有熟人啊?”
我仰天大笑,笑得他们都莫名其妙。
碧颜在一旁小声说道:“雪儿姐,快洗漱吧,你头发,你头发乱得不能看了。”
雪儿丢开我,捂着脸大叫起来:“啊!我怎么忘了,你们见过我这模样的,今天都得死。”她喊着,恶狠狠地瞪我一眼:“一会儿解释清楚。”说完,拉着提着大袋子的碧颜跑开了。
李木站在路边喊道:“这里洗漱,啊,好清澈的溪水。”
老板娘望着我:“屋里洗去吧,沙溪也很纯净,要溪水边洗的话,我给你拿东西去。”
走得急,洗漱用品,换洗衣服,一概没带,我只好笑笑:“麻烦你了,就在溪水里溪吧。”
老板娘回屋里去给我拿洗漱用品时,对着她家侧门外的一个表情木讷,有些苍老的男人喊一句:“还看什么,快准备饭菜啊,最好的,多准备,他是我的大恩人。”
三间二层砖石结构的楼房,东面带一个石棉瓦屋顶,棚屋样式的矮屋。屋后碧山巍峨,屋前一条碎石土路,路外溪水奔流,溪水外是绿油油的稻田。
屋前的路上显得很繁忙,货车、小轿车、三轮车、自行车、牛拉的板车、行人、庄稼人……络绎不绝地把这条路充塞得略显嘈杂。




始于1979 第723章 又见花店女子
老板娘几乎是飞奔着从屋里跑向我,敏捷地躲过呼啸而过的车辆,兴奋溢于言表,还带着羞涩:“大哥,家里只有我的洗漱用品,他们都只用一块香皂,就用我的吧,干净的。”
我也没什么可讲究的,接过他手里的脸盆,刚要道谢,她又笑说:“你比我小好些岁吧,叫你大哥合适吗?”说着,又害羞起来,微微低下头:“恩人,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呢?”
“麦子,你叫我麦子吧。”
“麦子?小麦的麦子?”
“对。”
她仰头笑笑,指着溪水对岸的稻田:“我们这里小麦种得少,水稻多,麦子,快洗吧,我去给你们弄吃的。别客气,跟自己家一样。”
李木已经洗好了,脸上挂着水珠,胸前湿了好大一块,他站在荔枝树下躲着烈日,不怀好意地看着我,一脸坏笑:“麦子,我真是服你了,是见过照片的网友?还是旧情人啊?”
雪儿在石梯最下面,正俯在溪水前,听李木没遮没掩的话,她抬起头来,恶狠狠地斥责一句:“麦子就是个王八蛋。”
贡布把位置让出来,脸上也挂着坏笑:“哥,这里洗,我好了。”
“她是花店老板娘,以前在深圳开花店,我经常照顾她的生意,仅此而已,也不知怎么就这里碰见了。”解释,也算是给自己争辩。
我在雪儿身旁蹲下来,先刷牙,随便欣赏绿油油的稻田。
雪儿往我脸盆里看看,继续轻揉着脸,嘀咕道:“可以啊,用的还都不是低廉货,现在山里妇女都这么时髦了吗?”
“山里妇女?”李木故意重复着,吸着烟不怀好意:“麦子,现在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混得不如你了,因为你老少通吃啊!不是看低你噢,这是一种众生平等的大慈悲,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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