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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于1979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杨千意
刷着牙,我含含糊糊地辩解一句:“她也不老啊,比我们大不了十岁吧?不过是比以前黑了些,我也有两三年没见她了。”
李木看着屋前的招牌:“阿凤饭店,麦子,她的店叫阿凤饭店呢,你老婆名字中也有一个凤字,你和凤是多有缘啊!还是你对带凤字的女人情有独钟,哈哈哈!”
李木显得特别开心,没来由的开心,像是突然从牢笼里放出来一样。
烈日当空,溪水冰凉,山风呜呜。
快速洗漱完毕,贡布随即把烟递给我。
见雪儿和碧颜还在溪水边洗着,我也窜到李木躲阴凉的树下,很是认真地告诉他:“真不能乱说,她以前就是深圳开花店的,我每次去买花比较多,给钱大方,仅此而已。她该是这里人吧,或者嫁这里了,我们吃完饭就走,别坏她名声。”
李木变得严肃起来,还是没来由的表情就严肃了,随之说道:“唉,上午我换贡布休息,我开车时仔细想了想,或许我们走得太冲动。我不该以我对依依无法弥补的愧疚,要求你奋不顾身地去救小语。如果你选择,我希望你选择和梁凤书好好过日子,真的,这个世界的事都不能两全,起码要顾着一方才对。”
“你这个时候就别说这丧气话了,救完小语,回去好好过日子也不迟。”
“话是这样说,你老婆也宽宏大量,可是,你想想,我们手机关机,你老婆完全联系不上你,能不担心吗?这一去,估计还不是一天两天,她在家里等着,了无音讯,该是多煎熬啊!”
“没事,露露他们陪着她,家里还有平措,还有耗子、庞枫他们,根本不需要担心。”
老板娘站在门前喊道:“麦子,过来啊,屋里凉快,先喝茶。”
“好,一会儿就去。”随之我对贡布说:“你和杰瑞先去,得她以为我们急着赶路。”
看着贡布和杰瑞快速穿过马路,李木若有所思,低声说道:“你身边这些人,我是不了解,但他们跟你出生入死,应该是可以信任的,可阿秋那边呢,他们为何就不能和你联系?”
“这你不用担心,阿秋我很了解,她可能认为,在对付钟川葵这样的恶徒上,我帮不上忙。还记得我给你说的老谢的绝笔信吧?他们不希望我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们希望把事情了结后,让我安安全全地照顾小语。”
李木似乎不赞成我的话,疑惑道:“老谢为什么要告诉你,小语每天听你写给她的邮件,听得泪流满面,而且是每天。”
“因为我每天都写啊!”
“不是这个,是老谢强调小语对你有深深的思念,强调这一点,不像是要你不掺合厮杀,是怕你不去救她才对啊!”
“李木,我看你的疑心比我还重。我了解老谢,他和蔡子瑛把小语视作亲生女儿,老谢知道自己要死,自然是最担心小语以后无人照顾,所以才那样告诉我。”
李木舒展眉头,笑笑:“唉,是吧,我们疑心都重。好日子得来太不容易,不得不多想想。走,不想了,既向虎山行,不灭虎,人不归,喝茶去。”
地道家常菜,腊鸡、腊鸭、青椒炒肉、油焖河虾、清蒸桂鱼、空心菜、小白菜、蒜蓉菜心……满满一大桌子。
看着大家不怀好意,又满脸疑惑的表情,老板娘高兴地解释说,在她花店亏损得快开不下去时,是我给的钱让她渡过难关,已经两年多没见我,没想到在她家门前遇到我,自然要好好招待我。
我问她:“阿凤,你的花店怎么不开啦?”
“麦子,你都两年多不去花店了,花店还开着,这些年坚持下来,积蓄了很多老客服,我可舍不得那店。眼下我爸说汕头往厦门方向修高速,很多车都从这边走,让我这段时间回家里帮忙,这段时间这条路上饭馆好挣钱。”
“那花店谁看管?”
老板娘笑笑:“麦子,我结婚了,花店我妹妹和我老公妹妹看管着,老公在华强北开手机店,档以后也能帮着忙。”
我端起酒杯:“来,阿凤,祝福你家庭美满。”
老板娘站起身,小喝一口,有些难为情地说道:“麦子,不准走啊,来我家了不准急着走,等我。你们慢慢吃,这屋单独给你们用,不安排别的人。中午生意好,我去帮忙了,麦子,不急着走啊!”说完,也不等我回答,风风火火地关门而去。





始于1979 第724章 女人心情
房间里只剩下我们自己,我马上问雪儿:“你给我留言的事,说好我来了,你就告诉我,如今该说了吧?你是怎么和老谢联系上的?你是得到了什么可靠消息?谁给你钟川葵的消息?”
雪儿对我张张嘴,什么也没说,继续挑拣着桌上的菜,赞赏道:“味道还不错,就是刀功太粗糙。做菜的人也不错,仔细一看,还蛮有韵味的,黑了点,稍微有些显老。碧颜,你说我这评价算客观吧?”
碧颜看看我,点点头,又摇摇头,含笑低声说道:“雪儿姐,你的话不会错的,很客观。”
雪儿把筷子往桌上一放,侧头对着碧颜:“那你摇头是什么意思?”
我赶忙招呼:“亲爱的雪儿,别闹了好不好?快告诉我啊!”
“你急什么?”
“怎么能不急?我们这是去对付钟川葵啊!”
“屁,一想到你是去救你的女人,我就来气。你家里还有一个,我姐姐算什么?啊,你说,我姐姐算什么?她死得有多惨你知道吗?你能想象我姐姐满身是血的样子吗?你能想象她无可奈何,任人宰割的样子吗?”
雪儿又红了眼眶,只没流泪,却显得很是悲恸。
李木劝和说:“好,不说,不说,反正是要去的,我们对付的是同一个敌人,早说晚说都一样。”
雪儿抬头愤愤地看看李木:“你既然是他哥,一窝子出来的,也好不了那里去。”
都沉默着,吃着,雪儿自己说起来,带着愤恨的语气:“姐姐以前和老谢就有联系,就是麦子骗我姐姐那个时候,就有联系,只没谁也没说。我也知道得不多,前天,突然得到蔡子瑛传的信息说,如果我要给姐姐报仇,即刻去杭州配合他们,只这些。”
我不由自主地接着她的话:“就这样?”
雪儿怒看着我:“啊,就这样,你去不去?你是去救你的女人,还是为我姐姐报仇?”
李木脱口而出:“有区别吗?”
雪儿怒气冲冲地回答:“有区别,当然有区别。”
李木低声说道:“我看没……”
我估计李木要说没区别,忙打断他的话:“当然是去给娇娇报仇,雪儿,我保证,我这么毫无准备地急着出发,当然是给娇娇报仇。”
雪儿不相信似的看着我:“你怎么保证?”
“雪儿,小语身边有阿秋、蔡子瑛他们,你知道他们有多厉害,小语不需要我救。我为何要这么急赶去,当然是要亲手干掉钟川葵,给娇娇报仇啊!”
碧颜点点头。
雪儿斥责碧颜:“你点屁的头,他就是个骗子,你也信?”
尽管雪儿斥责碧颜,但她的怒气消失大半,拿起筷子又吃起来,唉声叹气地说道:“好吧,暂且信你。麦子,我可告诉你,给姐姐报仇这事,你要贪生怕死,我非亲手宰了你不可。”说着,恶狠狠看着贡布:“你也拦不住我。”
车上颠簸十五六个小时,在榕江边还一场血战,都显得有些疲惫,吃包了,昏昏欲睡。
阿凤上楼来时,我们都醒来。阿凤依然很高兴,看看贡布,:“麦子,你还让他下来买单,这不是折煞我吗?我欠你太多太多了,怎么能要你钱?”
“那就谢谢你了,阿凤,我们急着赶路,以后回深圳见。”
阿凤堵着门,显得很难为情:“啊!这就走啊!我还想下午带你们玩,晚上陪你喝酒呢。我爸也说一定要好好招待你,下午他有农活要忙,说晚上必须陪你们喝酒。麦子,你放心,家里有房间,可以够你们住的。”
“这次就算了,下次吧,我们还要赶很远的路,去杭州。”
“去杭州?旅游吗?”阿凤拉过凳子来,坐在我旁边,小声说道:“麦子,怎么会这么巧,昨天傍晚,有两辆小车的人在我家里吃饭,我仿佛听他们说,也是要赶去杭州。我没去过杭州,本想问他们几句,我爸把我叫开,说他们一看就不是好人。临走时,买了我们很多荔枝,搬货上车时,我见他们车上很多黑色袋子,看着沉甸甸的。麦子,我知道你是不怕的,但路上还是要小心坏人啊!”
李木立刻警觉起来:“阿凤姐,什么样的人?怎么会说道去杭州呢?”
“哦,我想想啊,个个膀大腰圆,看着很凶狠那种。吃饭的时候,他们在看地图,说要去杭州,他们听说南平的路不好走,问我是不是往邵武转鹰潭方向好走些。南平那边确实路险多弯,最近这里大货车多,路被压烂了,我就告诉他们走鹰潭方向。”
李木又问:“还能回忆起别的吗?”刚说一句,李木又放松表情,解释说:“阿凤姐,杭州那边有些事情,我们也是因事情赶过去,想问问看,是不是我们同路人。”
阿凤看看我,又转头对李木说:“没什么,我在深圳那么多年,也大概知道我的恩人是道上的风云人物。麦子以前去我花店那辆银色跑车,我曾听我花店隔壁五金店老板说,那是最顶尖的跑车,一般人开不起那样的车。我之所以告诉你们这些,也是想着恩人开车急匆匆奔这么远,一定是有急事,如果我能帮着半点也好。”
雪儿故意趴在我腿上,显得与我很亲热的样子,懒懒地问到:“那老板娘还能回忆起他们什么吗?”
“我想想啊,嫂子。”
雪儿高兴地坐起来:“嫂子?你怎么知道我是他老婆?他以前买你的花,就是追我用的。”
不知道雪儿为何故意这样说,想是她以为我和阿凤也曾有一腿。
阿凤看看雪儿,笑嘻嘻地说道:“真羡慕你,有一个这样懂浪漫的男人。”
雪儿马上问道:“你男人不懂浪漫吗?”
“他啊,唉,没法比,要不是我爸逼着我要结婚,我才不会嫁给他,木头似的,只是还算老实。”
雪儿又说:“深圳有老实男人吗?据我所知,华强北卖手机的,没一个老实的。”
阿凤脸上掠过一丝尴尬,回说道:“嫂子说得对,没一个老实的,唉,我已经不年轻了,将就着过日子吧,对父母也是一个交代。”
“那你们有孩子吗?”
“一直没怀上,无所谓,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吧。他比较急,我反正顺其自然。”
我心里焦急,女人怎么总是把话题拉偏,偏出十万八千里,还聊着。
“雪儿,别打岔,让阿凤好好回忆回忆,看看昨天那些人是不是我们的同道中人,也好赶上去一起走。”
阿凤马上把话接着:“麦子,你们肯定赶不上他们了,昨晚到现在,已经十几个小时。”




始于1979 第725章 雪儿的怨气
我想着钟川葵的模样,描述说:“阿凤,你想想,他们当中,有没有一个比我高一点,脸看着很瘦,身材不魁梧,举止有些娘的男人。”
“没有。”阿凤摇摇头,思索着说道:“我听他们在争论,说奎爷脾气不好什么的。另一个人说,如果走邵武,再倒回温州接奎爷,恐怕要耽搁时间。他们问我和我爸,有没有不堵车的路,穿过南平,走福安到温州。我和爸对南平那边不熟悉,只能告诉他们,听有的司机说南平在修路,单边放行,而且南平都是山,比我们这里的山还要高,最好不走那条路。”
李木刚要开口问,阿凤又说道:“对了,我还听他们说,一辆车先直奔富春江,说什么先看管起来,另一车想办法穿过南平,直奔温州接奎爷。昨天晚上九点多他们到家里吃饭,我们本准备关门休息了,所以当时只他们一桌客人,我一直坐旁边给他们泡茶,就听着他们说话。”
李木马上笑说道:“阿凤姐这么漂亮,要我来吃饭,也会想着你在旁边给我泡茶。”
阿凤马上害羞起来:“我那里漂亮哦,都老了,嫂子才真是漂亮。”
雪儿很不屑地看着李木,叨叨一句:“果然是一个窝子里的人。”
窗外突然传来密集的汽车喇叭声,阿凤冲到窗前向外看,叹息道:“唉,前面又堵死了。”回头来,显得很高兴:“恩人,真是天要留你,走不了啦。”
我们都凑到窗前往楼下望,只见路上的车首连着车尾,路已经变成一个望不到头的停车场。
“阿凤,这里经常这样堵吗?”
阿凤解释道:“本不会堵的,荔枝刚成熟,以前不好卖,如今好不容易遇到南边修路,很多车要从这里走,有那么极少一部分人,故意把路弄出一个大坑,或者用别的方法,把车堵这里,这样也确实能增加很多生意,荔枝也卖得快,价格高。”
雪儿低声骂道:“穷山恶水出刁民。”
阿凤遂低声解释说:“嫂子,也不都是这样的人,我们这里人,基本上还是朴实善良的。堵路的那些人,是极少数人,他们确实不该这样做,想钱想疯了。不过也不好怪他们,深圳那么繁华,谁又不是为了钱想方设法呢?我们这里这样情况更是难得,等明年南边的路修好,就难见到多少车从这里过了。”
我在雪儿耳边说道:“算了吧,雪儿,咱们也是穷苦人出生,穷地方挣钱的机会少,怨不得他们。”
雪儿又说道:“你们也别担心,到夜里就会通车,要赶路,凌晨三四点出发,一定不会堵车。”
路上堵死,也不能靠双脚往前奔,只好安心等待,大家索性开始睡觉,为凌晨出发养蓄锐。
听说要先休息,阿凤马上安排房间,李木一把拽着贡布:“走,兄弟,他们两个两口子,咱们只好挤一挤了。”
碧颜和杰瑞手挽手,装着无所事事地走开。
阿凤以为我和雪儿真是两口子,把我们带到她的房间:“我的这房间最好,有空调,后窗还通山风,又凉快,被单也换了新的,恩人、恩嫂放心休息,晚餐时再叫你们,凌晨好有神赶路。”
雪儿挽着我的手,送阿凤出门,很是正经地说道:“谢谢阿凤了,让我们睡到自然醒吧。”
阿凤刚关门离去,雪儿甩开我的手:“把你美的,你以为我是姐姐啊!”
我一下处于难为情的境地,不知雪儿葫芦里卖的什么,好奇地问她:“要不你去和碧颜休息吧,把杰瑞换过来。”
雪儿还是一句:“把你美的。”
我更是一头雾水,心里闪过暖流,必定雪儿也是个绝色佳人。
雪儿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转身看着我,像是要用她的目光分解我,细细说着:“你到底什么好呢?那么多女人喜欢你,我姐姐生前本是清心寡欲的一个人,遇到你就化了,你说说,你和其他男人有什么不一样。”
房间里一张大床,侧面墙放着实木大衣柜,靠窗一张长木桌,木桌前一张白木椅子,木桌上的墙面贴着一面大镜子,想是阿凤的梳妆桌,桌上放着些女人的瓶瓶罐罐,房间里再看不到多余的东西。
雪儿坐在窗前椅子上,我只好坐床头。
不知道该怎样回答雪儿,只好不接她的话,玩笑似的问:“怎么睡?你睡床吧,我趴桌子上也能睡。”
“哟哟,看把你能的,把你委屈的。”说着,雪儿向我走来,尽管我往旁边坐一坐,她还是故意紧挨着我坐下来:“昨晚在车上抱着你睡,你一点反应都没有,什么意思?我不是个女人?还是觉得我长得丑?”
“没,没,雪儿,我不敢惹你,你绕了我吧。”
“不敢惹,是记仇吧?恨我那天把你眼睛打肿?”说着,她拉起我的手往她脸上凑:“来,来,来,今天让你报仇,我保证不还手。”
我把手往回拽,却被她反拽扭住……
世间太多巧合,又是一天巧合凑一起,巧合修路,巧合遇到阿凤,巧合堵车,巧合……不,和雪儿的缠绵不是巧合,她是故意的。
雪儿无睡意,我也无睡意。
她细细回忆那些和娇妹出生入死的日子,苍凉而萧索。
她的情绪哀恸,充斥着散不开的苦涩,还有看不透的苍茫。
在她的回忆里,我知道了很多娇妹以前的事情,多得足以清晰地看见娇妹的一生,短暂而激烈的一生。
我哭了,她没有哭。
我的泪,即是为娇妹而流,也是为自己无尽的愧疚而流。
她安慰我,让我不要流泪。她说因为娇妹爱我,相信我,她也绝对相信我。那天她打我,是她觉得娇妹应该打我。
我承认自己确实混蛋,我后悔当初没有阻止娇妹去大洋彼岸执行任务,后悔在娇妹还没离开前,没能好好陪她看看她一直渴望的万里山川。
她不再用凶狠的目光看我,她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我坐在床头,我和她隔着不到两米的距离。
她突然提起我和娇妹生前的约定:“麦子,还记得吧。姐姐曾对我说,你答应过她,你们要一起浪迹天涯,就你们两个。唉!人与人之间的约定多晦气啊,要是没有那些约定,是不是不会如此结局?”




始于1979 第726章 再别雪儿
生命的奥秘谁也猜不透,就像无穷无尽的宇宙。生命又像是比无穷无尽的宇宙更辽阔,生生世世,渺渺茫茫。
在雪儿的回忆里,我无比清晰地看见了一个完整的娇妹,她曾无依无靠,她曾傲立风雪,她曾孤身奋战,她曾迷茫失措,她曾悲悯众生,她曾救下一个又一个被抛弃的生命……
娇妹本不曾想过她的生命中会有爱情,却把她心中唯一的爱情耕织在我的生命里,她即将含笑九泉时,依然对我心心念念。
娇妹不是我的唯一,而我是她仅有的爱恋。
晚餐时,喝了很多酒,雪儿疯了一般,一大碗一大碗地喝,看得阿凤和她的父母目瞪口呆。
我也只好陪着雪儿喝,我以为,她是因为整整一下午和我回忆娇妹,撩开了她的伤心,她想一醉方休,我也想狠狠醉一次。
当我从浓浓的酒意中醒来时,并不是“一场愁梦酒醒时,斜阳却照深深院”,而是瘫软在行驶的车里,车窗外月朗星稀,莽莽群山。
我猛地从车后座上爬起来,解开安全带,趴在车窗上呕吐一阵,再回头看看车里,贡布在开车,李木在我旁边,正把纸巾递给我。
“雪儿呢?雪儿呢?”我一下从醉意中清醒过来,迎着呼啦啦的夜风,无比清醒。
李木长叹一声,给我把烟点燃,转头看着车窗另一边,沉默不语。
贡布说:“哥,雪儿姐走了。她说我们和他们分开行动,让我告诉你,钟川葵不现身,我们都不现身。雪儿姐让我们走邵武,最好能追上那辆车的人。她过南平,直奔温州,从温州再往杭州,秘密寻找钟川葵的踪迹。”
李木这时才说话:“我真不懂你们这些人,特别是那个雪儿,此时分开行动,不是消弱自己力量吗?”
我也茫然:“李木,贡布,你们为何不阻止雪儿他们三人呢?”
李木说:“不是你同意她的计划吗?”
“我同意?”
贡布说:“对,雪儿临别时,我和二哥都不同意他们三人单独行动,雪儿到车上问你,你却同意了,我们只好如此。”
我一点也回忆不起雪儿和我有过告别,心里猛然明白,雪儿想把最危险的事情独揽。
已经出发,无法回头,我只好无奈地拍打车窗:“哎呀,雪儿真是糊涂,她太不了解阿秋和蔡子瑛,他们既然要诱杀钟川葵,肯定已经有完美的计划,而且阿秋他们师姐弟四人,极其擅长协同作战。”
李木安慰说:“事已至此,就这样吧。我也仔细想过,雪儿不是一般人,她不至于会莽撞行事。我们分别潜入富春江那山里,或许可以让钟川葵防不胜防。”
夜风呼呼,黎明就要到来。车灯照亮的前方,是看不到头的崎岖山路。
回想起钟川葵与我那段时间的相处,发现一些蛛丝马迹,问贡布:“贡布,你觉得钟川葵当初有故意在我们面前隐藏身手吗?”
“有,当然有,哥当初不是已经怀疑过吗?怎么,哥还怕我们加秋姐他们,还有雪儿,难道还对付不了他?”
“不是,我想起来,当初在南山别墅围捕阿东一伙人时,钟川葵与阿东久战不胜,突来暴雨,使得我不得不决定放阿东走,难道说当初他和阿东,又或者和佛爷暗中有勾结?”
贡布嘻嘻一笑:“哥,放阿东走,难道不是你故意还佛爷人情吗?”
想不到一向闷闷的贡布,竟然一直知道我的心思。
“贡布,你狗日别乱说,我当时是看钟川葵都没法拿下阿东,狂风暴雨突然降临,以至于视线完全模糊,为避更大伤亡,所以决定结束战斗,对他们网开一面。”
贡布说:“阿东也是命不好,放他一马,还是被曹舵他们抓获,眼下还在牢里吧。”
李木显得很淡然,就像是跟着我们一起去赴约,没有丝毫担忧的情绪。也不知他是真的淡然,还是因为坚定地相信应该要去做。
黎明的曙光拨开天际,眼前的世界变得通透而明白,车轮卷起的尘埃紧跟着前进的方向,和着山风,还有耀眼的阳光。
不知疲倦的车轮在飞奔,速度无法赢过光阴,但我们想要尽快到达,或许早一刻到达,爱会更深,爱人会更安全。
车辆隐藏起来,我们三人购置背包,俨然是一副背包驴友的装扮,绕过富春江边的那座我及其熟悉的庭院,钻入富春江边的秀丽青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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