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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于1979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杨千意
话刚说完,鬼没有来,她的电话响了,惹得大家眉头齐皱,好像说鬼鬼就打电话来了一样,鬼能打电话吗?应该是不能的。小芬仔细看看电话号码,才微笑着接起电话,语气马上变得娇柔温顺,听得我也心神荡漾。
小芬和露露的那些‘男朋友’我和梁凤书都见过,他们也都知道我是干什么的,除了知道我‘神算’的名号,在小芬和露露的添油加醋的粉饰下,我更是像神一样的存在,好像在江湖上我像佛爷一样的存在,面对别人的阿谀奉承,我学着佛爷的样子,平静的笑笑,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
我一直认为,都市人都带着面具,没有人关心面具下是怎样的面孔,只在乎是否有利,就算眼前没有,想想将来可能有用,那也‘高瞻远瞩’一般的维持着相互的关系。社会这个熔炉的残酷,教会每个人学会了掂量自己和掂量对方,两相比较,谁该坐什么位置,心中都一清二楚,要是这都弄不懂,残酷的熔炉会让你灰飞烟灭,或者像流浪狗一样活着。
而人与人之间的上下,也不是固定的,就如古话说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时代的快速变化中,不用三十年,可能是三天,甚至更快。‘一朝得势’就目空一切的‘不可一世’,这样的人结局都很惨,就像耀仔和他的四大金刚。
凡事留一步,为自己也为别人,这句话好说,谁都听得懂,但少有人能做到。且不说良知和美德这样高尚的话,总不该做得太绝情,但是我们的祖先不是这样教的,祖先传下来很多道理:“斩草除根”、“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有仇不报非君子”、“除恶务尽”……等等这样的道理太多了,血雨腥风的历史中,我们人类也一直是这样做的,就算佛家慈悲,也有‘降妖除魔’一说,如果众生平等,又何来妖啊、魔啊的。
小芬刚放下电话,露露高兴的说:“快,叫你的陈胖子过来,我们不是要在酒店住上一段时间吗?他刚好来买单。”
这个陈胖子是车公庙工业区开厂的香港佬,五十多岁的人了,被小芬迷得失魂落魄的,每次从香港回来,一定要急切的见到小芬,搞得他好像热恋中的小伙子一样,对小芬是言听计从,就是他的外表很是上不了台面,本来就不到一米七的身高,肚子却大得像就要临盆的孕妇,脸圆得像一个皮球,还油光水滑的,我想他要是一直站着的话,永远看不见自己的鞋子和皮带是什么样子。
陈胖子对小芬沉迷,不只是小芬温柔漂亮、善解人意,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色鬼,时常住外面沾花惹草,小芬从不管他,只要他每月给钱,小芬对他总是那么好,陈胖子也不缺钱。尽管陈胖子爱外面吃‘快餐’,他却只对小芬好,主要小芬活得简单,就我们几个朋友,从不在外面乱交往,没有‘分手’之前,就算‘独守空房’,也绝不会出去‘寻欢作乐’。
很多做露露和小芬她们这一行的,‘男朋友’不在时,就出去找‘帅哥’约会,甚至很多人拿着‘男朋友’的钱,背后又养着自己的小白脸,这样的女人大多都不值钱,男人又不傻,只不过掂量价格而已。小芬和露露不一样,属于‘高级货’,生活简单而有品味,主要还有我这个‘神算’哥,还有一个天生带着高贵气质的梁凤书嫂子,她们的‘男朋友’自然也是‘身价丰厚’的人,从不敢欺负露露和小芬,能那样有钱,谁谁的关系、什么人什么价心中都有数。
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的深圳,好色的男人可以随便挑,可真正年轻漂亮,又有气质,还自带一个清白有价值的圈子,这样的女人不多,自然就‘物以希为贵’,都是梁凤书教出来的。
小芬看着我,有些矛盾的问道:“哥,陈胖子说和一个朋友在一起,能一起过来吗?他厂里的合伙人。”
这是梁凤书给她俩定的规矩,除‘男朋友’外,要是有旁人来,必须先给我们说一声,我点点头:“包间这么大,凤书不是说人多好消邪气吗,一起来吧。”
露露附和道:“过几天,我那金主回来了,我也带来,我们热热闹闹的过几天。”
先不说露露那金主,小芬下楼去接着陈胖子,像一对恩爱夫妻一样手挽着手进来,陈胖子脸上堆满笑容,人刚进门,就递过来两个袋子,笑容可掬的说道:“今天真是好日子啊,神算小哥和凤书也在,哦,露露美女也在,真是好,小礼物,不成敬意,正好送到你们手上。”
梁凤书和露露起身接过袋子,高兴的邀请陈胖子入座,陈胖子对门外招手:“进来吧,兄弟,让你见识见识神算小哥,年纪虽小,地位不是一般的尊崇。”
听陈胖子介绍,进来的人身穿体恤牛仔,都是名牌,身材中等,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对着我连连点头,口呼:“幸会幸会”,紧接着,他当然会奉承我一番,说的都是什么早已听陈胖子提起过多次等等。





始于1979 第104章在劫难逃
愤怒涌上心头,杀心都从我心头升起,瞬间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仇人相见,分外脸红’,往日屈辱涌上心头,好在我强力压抑住了,因为我不想惊动这只正好撞到笼子里的恶魔。
我看着这个号称姓刘的,陈胖子的工厂合伙人,心里越来越不舒服,这张脸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一九九六年,我为他发两个月传单,他工资一分没给我,害得我那天伤心得准备把自己走死,那时的我才十六七岁,他狗日的也毫不带丁点儿仁慈心。
况且我才多少钱,我那样的一个有上进心的少年,他竟然也骗,简直罪大恶极。
我曾暗暗发誓,要是再让我遇见他,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但看他的表情,完全不记得我了,或许是他伤害过太多的人,记不过来。我稳定情绪,仔细打量,我可是个谨慎的人,万一弄错了,影响我的名声,不是每个人都值得我报复他的,我决定要把这个‘荣幸’送给他。
如果认错人,我不只要丢脸,也会让陈胖子觉得没有脸,这可是会发生连贯反应的,甚至传出去,成为江湖上茶余饭后的笑谈。
我一直注意看他,越看越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就是我要找的仇人。想来,要是我那晚真的死在树下,岂不便宜他这狗日的。
坐下来后,陈胖子又让姓刘重新点菜,他想让姓刘的表现一番,这也是规矩,见面要‘有礼’,好酒好菜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趁着他二人在小芬指导下点菜的时候,我借故喉咙有些不舒服,让梁凤书陪我到厕所看看。进厕所,关上门,我马上告诉梁凤书:“这个姓刘的就是我发传单时的老板,你知道的,狗日的差点让我自杀了。”
梁凤书深吸一口气,冷静的问道:“没有认错吧?”
“肯定没有,化成灰我也认得。”想起那些日子,我的眼里不知不觉竟然涌出泪水,可能是因为那段委屈一直在心中,那个漆黑的雨夜我怎么也无法忘记,我甚至能想起那棵榕树的样子,还有黑夜里的鬼魅魍魉。
苦难和委屈我经历得多了,而唯独那一次一直梗在我的心中,因为那是我工作最认真的一次,是一个纯真少年带着无限的真诚,用最认真卖力的态度工作,只为心中对那些幻想中美好的向往,就是这个狗东西,让少年时的我对这个世界开始怀疑,开始警惕,那种无助和伤心无人能理解。当时哪怕他找个理由不给我结清所有工资,给我几百块钱的遣散,我也不会伤心欲绝,纯真的我一定会理解他的,但他做的太绝,不只不给我钱,还让房东赶我,让查暂住证的威胁我。
这就好比花言巧语、赌咒发誓骗取一个黄花闺女的贞操,完事以后,马上翻脸不认,骂骂咧咧地大摇大摆离开,这能不让人记恨吗?那是我的第一次工作。
心里一直梗着委屈和仇恨,仇人突然出现在眼前,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功夫’,心中的梗往上涌,泪水也夺眶而出,梁凤书拿纸巾给我擦泪,小声安慰说:“麦子,别哭,你一哭,我心都碎了,我们今天就把这仇报了,不过,你想好身份的问题,只要想好了,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我背靠着被空调吹得冰冷的墙壁,略微沉思,拿出电话,打给阿虎,这是我第一次找他办事,我说要弄一个人,他什么也没问,就说:“对方多少人,我亲自给你办。”
阿虎从罗湖到蛇口这家海边酒店需要一些时间,我咨询他要不要先打电话给北仔,让他先派人过来,把姓刘的先控制起来,阿虎在电话中说:“麦哥,佛爷说了,江湖事不牵扯你进去,电话我来打,告诉我地址,只要在深圳,他插翅难飞。”
如果我直接打电话给北仔,他也一定会为我办的,依照规矩,我与他没有什么往来,况且佛爷交代的,让我有事找阿虎。逢年过节在佛爷哪里都有和这些头目相聚过,而且这事对北仔也不难,江湖人对这样的事情趋之若鹜,巴不得每天都有这样的事情,好从中捞些钱。
我和梁凤书稳定情绪,出去继续坐下来,小芬不停的看我,可能看出了我情绪有变,害怕是因为她带了陈胖子来我不高兴,桌子上又不好问,只能不停的看我。
几乎贵的菜都一一点上,还有两瓶价值不菲的法国红葡萄酒,姓刘的一直不停的说着恭维的话,说见到我机会难得,一定要好好的请请我。
我心中发呕,可是面上强装镇定,不停的点头配合他。
一笑泯恩仇的事情说得容易,真要把人的心伤得太狠,没有人能轻易说出原谅,他欠我的不只是工资,他糟蹋了一个纯真少年对社会的所有美好期盼,用最直接而残酷的方式,连一个过渡期都不给。
北仔进包间时,身边站着黑莽仔,还有两个五大三粗、胳膊上画着动物的小弟。尽管北仔一副客客气气的样子,陈胖子和姓刘的马上笑容都僵了,一看这四个人都不是善茬,突然进来,只对我点头打招呼,他们感觉到气氛极其不对。
我什么也没说,站起来,指着姓刘的:“先弄到墙角,听我慢慢说。”
我的话刚说完,那两个小弟已经出手,碰的一声,连人带椅子翻倒在地,人随后被一脚踹到墙角,一人一只脚踏在他身上。
陈胖子顿时慌张,站起来,看看墙角,又看看我,几近哀求的对我说:“麦子哥,这是怎么回事啊?这是怎么回事啊?”
北仔对着陈胖子一声怒吼:“丢你老母啊,屁话再多,连你一起弄,小师傅什么人?他要弄得人还能求情吗?啊!死胖子。”
我忙招呼道:“陈老板,你放心的坐着,今天你是客人,保证不伤你半分毫;北老大,你也坐下来,陈老板是我的好朋友,你别吓唬他,不是客套话,真是好朋友,是我妹夫,我们吃饭,慢慢吃,我给你们说一个故事,小芬,倒酒。”




始于1979 第105章该有的残忍
看着姓刘的在墙角不敢吭声,我心里舒服多了,情绪也稳定下来。露露和小芬不知道我以前的苦难故事,一脸迷糊,却也不多问,不停的看着梁凤书,希望从梁凤书眼神里知道一些究竟。
梁凤书从小芬手里拿过醒酒壶,主动倒起酒来,边倒酒边说:“麦子,故事先别说,我们先喝酒,等阿虎到了一起说,北老大,陈老板,我和麦子不是乱来的人,你们也别急,今天我梁凤书请客,给我男人去口恶气,你们今天都是我珍贵的客人。”
听梁凤书这样一说,我心中明白,她要主导事情的发展走向,我相信明谨慎的她不会错的,她总是这样为我处理一切事。
北仔歪着头,杯子握在手里摇晃起来,玩笑说:“哟,哟,今天我是来对了,耀仔进去前叫你小妈,耀仔虽然死了,有你这个小妈亲自接待我,今天得多喝几杯,小妈,你请客,叫我干什么就干什么,刀山火海都去得。”
梁凤书看看北仔,带着柔情回答:“你一个堂堂老大,能不能正经点。”
“不敢,小师傅和嫂子都是佛爷最是信任的人,我那敢在你们面前称老大,叫我北仔,叫北仔我自在。”北仔又故意坐得端端正正的,与陈胖子捧杯:“陈老板,不好意思,刚刚差点连带你一起弄了,实在是没问清楚,能做‘神算’小师傅的妹夫,定不是简单人,来,为初次见面,我们干一杯。”
陈胖子心神难定,却也不敢多问,只得一边喝酒,一边偷偷看看墙角的人。
姓刘的蹲在墙角颤抖着,我想,他一定在回忆过去,但他一定回忆不起我来,又想马上知道为什么突然挨打,刚一开口,嘴巴上就挨一脚,北仔的小弟骂道:“扑街,让你说话了吗?”他更加抱成一团,就像我当初在那个雨夜,在榕树下抱成一团一样凄惨可怜,他一定觉得比我当初还委屈,只有我知道,他必须要有这么一天,这或许就是天道。
要是我和梁凤书刚来深圳时就遇见他,估计我照样不敢吭声,只能默默绕道而行,肯定也没有胆量告诉梁凤书我看得曾经的仇人,没有本事报仇,自然也不想让梁凤书为此忧心。世间的巧合就是这样出人意料,好像冥冥之中真有一双手控制着所有人的命运,他要是今天不陪陈胖子上楼呢?我想,说不定这辈子都遇不到他,转念一想,这样的人一定做的坏事累累,不是我要拾他,是上天让我此刻拾他,因为我已经有这个能力。
露露和小芬配合得极其的好,她们听梁凤书说要等到阿虎来才说事情,熟练的调节桌子上的气氛,不让冷场。
我打量姓刘的几眼,他眼镜掉了,使我更加确定没有认错人。
蹲在墙角的人一定每分每秒都不好过,这种煎熬肯定不好受。陈胖子也一直心神不宁的应付着,我却非常轻松,开着玩笑,慢慢聊着,喝完两瓶红酒,阿虎就到了,一进包间,装着一副很累的样子,笑说到:“嫂子,给口水喝,累死我了,车都快开成飞机了。”
北仔讥笑到:“虎老大,没撞死你就不错了,来这么快干嘛?怕我照顾不好兄弟?”
阿虎不理会北仔,先到墙角边看看,对他的两个小弟说道:“来两个人,把这东西看起来,其他人下楼去,这是人家北老大的地盘,我们要规矩点。”说着,自己拉椅子坐下来,对着北仔说:“谢了,你可以走了。”
北仔把手一摊:“阿虎,今天小妈请客,她刚才说了,我是客人,再说,这好歹是我的地盘,旁观一下总是可以的吧?黑仔,你让兄弟们都下去吧,旁边大排档给阿虎的小弟弄几桌,别干等着,好酒好菜招待兄弟们,算我的,这个面子我们还是要给的。”
阿虎这才对着北仔笑起来,拿起杯子与之碰杯:“北老大,这才像话嘛,来,我们兄弟端一杯,一起敬小师傅和嫂子。”阿虎又和陈胖子、露露、小芬都一一喝一杯,才慢吞吞的问道:“怎么回事?”
我刚要说话,梁凤书握着我的手,看着桌上的人说道:“我来给你们说一个故事,你们听完就明白了。”
桌上每个人都已经等不急了,安静认真的听梁凤书细语轻言的说故事。
我对梁凤书是很放心的,而且她说话的声音柔美动听,听起来更具真实性,只听她说:“在某个大山里,有一位十六岁的少年,他告别师傅,来到东莞,听从师傅吩咐,准备自力更生过日子,这是师傅对他的考验。但少年自小没有出过山,都市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他甚至不知道如何在都市里生活下去。”
说到这里,梁凤书看一眼墙角,继续说道:“因为少年对城市完全陌生,他惶恐不安,没有任何依靠,为了实现师傅吩咐的自力更生,他先找到一份事情做,是给人发传单,那是他的第一份工作,他满怀着憧憬。少年率真善良,以为认认真真,老老实实努力工作,就一定能得到应有的回报,所以他不知道什么是偷奸耍滑,非常卖力的工作,老板对他的工作成效也极其赞赏。就那样发了整整两个月传单,却一分钱也没有得到,而少年的钱也花光了,少年走投无路,但又不愿屈辱的活着,当时他必定才十六岁,他不想丢师傅的脸面,宁愿安静的死去,就在他准备上吊时,我把他救下来,这个人就是麦子,而那个老板就是这个姓刘的,真是老天有眼啊。”
阿虎马上插话,对着墙角说道:“不说了,打,先弄一顿再说,狗日的,小师傅和嫂子的仇,就是我们的仇,北老大,你说是不是?”
陈胖子一直紧皱着眉头,露露和小芬带着极其复杂的表情,一直听着梁凤书讲话,机械的端起杯子和阿虎、北仔喝酒。墙角发出的嚎叫声,让她们显得很不自在,又眼含泪水地看看我,不发一言。




始于1979 第106章女人做主
角落里发出嚎叫和求饶声,北仔根本不看墙角方向,好像旁边正播放着他不感兴趣的电视剧,举起杯子说道:“来,喝酒,阿虎,我们肯定该出力,佛爷让小师傅出面主持耀老大葬礼,这荣幸和地位还用说吗?”
片刻之后,梁凤书对阿虎示意停手,阿虎才说道:“好,先暂停,听嫂子说。”
我已处于回忆之中,想着,梁凤书确实有当作家的潜力,说得生动得体。
梁凤书继续说道:“要说嘛,老板不给工资的事也很多,好像这样的事情不算什么,可是这不一样,我救下麦子时,他告诉我,他用双脚走遍了整个东莞,可以画出整个东莞的住宅小区分布图,与地图几乎不会有多大的差别,也就是说,麦子用双脚丈量着城市,只为给他发广告,而且还要躲着查证件的,日晒雨淋、从早到晚,整整两个月,一张一张的往信箱投递,共投递了三十多万张,老板竟然一分工资都不给就算了,还让人以查暂住证作为威胁,突然要把麦子驱赶出去露宿街头。大家想想,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人生地不熟,举目无亲,本老老实实工作,突然要被驱赶,他身无分文,能去哪里?吃什么喝什么?好歹你该给一个过渡期也好啊!人做事别太绝,你不发工资,适当给几百生活也可以,可是这东西把事情做得太绝,麦子当时除了死,完全没有其他办法。他这个人,又干不出什么坏事,一直在路上走,走到走不下去了才不得不上吊。我曾和麦子发誓:要是遇到这个扑街的,一定要教训他。”
听梁凤书说完,北仔气急败坏的站起来,指着姓刘的:“丢你老母,黑社会也没有你这样的人,好歹给人留条路,骗一个十六岁的人,还他妈有良心吗?丢你老母,你好歹给人一点啊!也就是麦子把这事交给阿虎,要不,老子马上弄死你,扔海里喂鲨鱼,尸骨无存。”
“北老大,别急啊,你什么意思?我就不能这样办吗?”阿虎拉着椅子,拖到墙角,让他小弟按住姓刘的双手,两个椅子脚压在两个手上,他一屁股做在椅子上,随之响起一声凄厉的尖叫。阿虎大声说道:“叫一声,奖励你一个巴掌,随便叫。”
姓刘的立刻闭嘴了,阿虎坐在椅子上,回头对我问道:“神算,你说吧,死了埋,还是直接埋,都是小事情。”
陈胖子慌了,他以前认识耀仔,知道这些人心狠手辣,忙站起来,对我哀求道:“麦哥,等一等,等一等,听我说两句。”
我马上打出手势,小芬拉着陈胖子赶快坐下来,我依然坐着,轻言细语的对陈胖子说:“这是个骗子,他以前也不姓刘,陈老板,你可以找人查查他,你肯定也被他骗了,保证查完后,你也想弄他。”
小芬情绪激动起来,看看墙角,眼含热泪说道:“嫂子,哥,我都不知道还有这样悲惨的经历,嫂子,你真是哥的女菩萨。”又对老陈说道:“老陈,嫂子是不会编话骗我们的,你想想,要是你的家人孩子有哥那样的经历,你恨是不恨?”
露露说:“当然该弄死他,这也由不得他不认,这就是报应,哎,哥当初是真不容易啊!我也是十六岁出门,可也没哥那么惨。”
陈胖子也疑惑起来,他有钱,他不傻,尽管世道煌煌,他也怕被骗。
越是有利可图的地方,骗子越多,并非什么当今世界世风日下、道德沦丧,道德早在孔子的春秋时代,七雄乱春秋开始,就已经沦丧了,孔子就是感叹世风日下、道德沦丧,才要一心恢复周礼。
明朝末年,一本洋洋洒洒近十万字的《骗经》,不也是写的世风日下、道德沦丧、人心不古的事情吗?
梁凤书接着我的话说道:“我就是想替麦子出口气,本来麦子这个人心地善良,他说算了,我认为这绝对不能饶恕,不然他还得害多少人?扑街的,这样吧,三十万张广告,以前说好的发一张一分钱,几年过去了,总得给利息,现在按一块钱一张算,这件事就算了啦。皮肉之苦是要挨的,不知道痛,痛得不够,怎么知道悔改呢?”
阿虎继续坐在压着手的椅子上,低头问道:“听清了吧?让人送钱来,现在,马上。”
陈胖子这时仿佛才清晰一些,连连点头,无奈地说道:“合理,很合理,一点不多,该是这样,哎,我有时资金再怎么难,也从不少工人一分工资,延后发放是有的,但都说到明处。工人才几个钱,他们又做得那样辛苦,生意要做到连工人的钱都给不了,生意也就到头了,血汗钱不能吞啊!”他站起来,对着我举起杯子说道:“麦哥,阿风,一切听你们夫妻的,我支持你们。”
陈胖子是个明的生意人,他既表明了态度,又提示要我和梁凤书把这件事情了解,他肯定知道,要是让北仔或者阿虎处理,事情会弄得更大。
小芬柔情似水地小声对陈胖子说道:“老陈,可别跟这样的骗子合作,坏了你的名声不说,还可能连累你。还好这次是哥和嫂子,他们知道你是什么人,才不会误会你和他真有什么勾当,老陈,你可得擦亮眼睛。”
听着小芬的话,既像是安慰陈胖子,又像她借故提醒陈胖子,少在外面沾花惹草的,弄出事情来不好拾,这次要不是她小芬,陈胖子肯定要被连累,社会上哪有道理可讲?
陈胖子连连唉声叹气,显得很是后悔、自责的样子,对小芬投以感觉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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