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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于1979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杨千意
包间里冷气十足,与外面燥热的世界截然不同,温度像我们的心一样冰冷。我抽着烟,听见排风机呼啦啦地响,显得工艺太过粗糙,背后软包的墙面上似乎可以看见血迹残留,别人应该没有我这么好的眼力,也不会如我这般讲究。金碧辉煌的灯光照耀下,偌大的房间里空荡荡的,我和梁凤书耐心地等待着,我们坐在选定的吉祥方位。
梁凤书显得有些不安,不停地打量空荡荡的房间,大圆桌,沙发,椅子,没有多余的东西,一眼足以看清,想要藏污纳垢都难。
我想小芬那边不会出什么意外的,四个彪形大汉抓一个男人和一个孩子,绝不可能出意外,要是这都要出意外,阿虎怎么给我交代呢?
傍晚,我,梁凤书,小芬三人一起从酒店出来,小芬带走阿虎派来的小弟去找人,我和梁凤书去阿虎联系好的饭店,也就是我们等待的包间。感觉等了好久,小芬也没回电话,我们早已约定,在人没控制好以前,小芬别和梁凤书联系,这样做是为万无一失。
如果在抓人的过程中发生意外,比如说那个男人动手打起来、流血等等,小芬就独自承担下来,别把我和梁凤书牵连进去。小芬和露露男人、孩子都认识,就算扯到警察局,小芬可以说是找老乡谈谈,是为帮着处理老乡的夫妻纠纷,这个理由是成立的。
昨夜一宿没睡,我们三人已经把所有可能出现的意外都想到了,并确定好相应对策。
梁凤书一直看电话,等得急了,不安的问我:“师傅灵位在住的那里,我们今天没有当面祭拜,师傅不会不保佑我们吧?”
虽然梁凤书思维缜密,凡事谋划周全,只是让我们的生活远离危险,远离陷阱,她从没干过坏事,对于昨晚谋划的事情,她感到很是为难,可是也不得不同意做。她私下给我说:“我以前入狱时,露露为我受的侮辱,我怎么也报答不了,我们要帮她。”
我安慰他说:“不会的,师傅会保佑我的,放心吧,老婆,你都问了好几次啦。”
“哦”。
我们设想过好几个办法,最简单的是让阿虎出面,我们给道上兄弟们些茶水,让阿虎派人吓吓那个男人,然后没证件,扔出关外去,一来考虑到孩子,二来这样难保露露男人不会再想办法回来。
另一个办法是让小芬和梁凤书给她男人好说,给一笔钱,让他永远别再纠缠,当小芬说:“不行,那男人是个癞皮狗,永远也喂不饱,一旦他得了好处,以后会得寸进尺。”
我想小芬说得有道理,农村有句老话:“猫的尾巴,越捋越翘”,一位大人物也曾说过:“打得一拳开,得万拳来”,三十六计中说:“扬汤止沸、釜底抽薪”,所以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勿留后患。
还有一个办法,用法律解决,露露并没有和他男人结婚,孩子算私生子,要是他男人不要,就让露露家父母带着,露露每年寄养孩子的钱回去。对于这个男人的纠缠,让警察处理,这样是最安全的办法,可是,这样的话,露露男人又没触犯刑法,警察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他是个癞皮狗,一定会纠缠不放,露露就没有太平日子,最主要的是,露露怎么挣钱?露露不挣钱,如何能在深圳继续生活下去。事情要是闹开了,露露名声受损,以后也就上不得台面了。
所以,梁凤书思量把三个办法结合起来。
终于,电话响了,梁凤书拿起电话,焦急地埋怨道:“小芬,怎么这么久?”
小芬在电话中说,找到露露男人时,他和孩子正在一个小饭店吃饭,还和老乡们聊得眉飞色舞的,不好动手。等到他男人出饭店时,小芬才把他喊道旁边巷子里,刚柔并济,一边把他和孩子弄上车,小芬一边骗他说:“露露姐在等你,让我们来接你过去。”
当他们‘簇拥’着男人和孩子进来时,依照先商量好的,小芬拉着孩子说:“走,嬢嬢带你去买玩具。”露露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小芬已经带着孩子离开了。
孩子认识小芬,不哭不闹的,像我小时候一样没见过市面,也没有矫情,一副‘随便你们大人怎么弄’的懵懂样,脸上脏兮兮的,衣服也脏兮兮的,没我小时候那样干瘦,眼神涣散得没法停留在某个点上。





始于1979 第134章 挨打的男人
这个男人一看就让人恶心,焦黄的牙齿参差不齐,一看就是几十年没刷过牙,从小到大的累累硕果挂在牙齿上,已经凝结成牙齿的铠甲,要是全部剥离下来进行化学成份分析,应该可以分析出他一生所吃的食物成份。
我小时候见过很多人有这样的一口牙,那时也没有觉得有如此恶心。或许在山村的苦寒日子里,没有人在意脏或者干净,活着就是幸福。
松垮的暗色体血衫套在他结实的身体上,细心的话能看出来,这件体恤衫本来应该是纯白色的。一条西裤皱巴巴的,上面印着他刚才小饭店的残滋剩水,很有不拘小节、不在乎外表的‘浪荡不羁’。‘马桶盖’一样的发型,应该是村镇上某位老师傅的杰作,无发胶而松散,汇聚了几天的汗渍,屡屡头发纠缠成缕,有几缕冲向天际,彰显着凌乱美,这是他身上最时尚的点。
褐黄色的皮肤汇聚了阳光的华养分,油亮发光,胡碴子向初春的野草蔓延在脸上,越往下巴越浓密,一粒白色的饭在黑色的胡子上耀武扬威,像黑土地上一粒未化的冰雪,在灯光映照下灿灿生辉,傲立最后的圣洁。
他眼神带着不安和惊恐,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态,往沙发上一个随意的半躺,大爷一般的喃喃问道:“你们想怎么样?我婆娘呢?”
立刻,一股发酵的泔水味弥漫房间,灯光为之迷茫。
梁凤书不由自主地掩掩鼻子,往旁边挪了挪,巴不得在她和男人之间马上立一道不透风的墙,厌恶的表情像不小心踩了狗屎。
还是我比较有见识,离开故乡几年了,这个男人让我又闻到了小时候村里人的味道,虽是生疏了,记忆里有忘不掉的回忆,这是小时候家乡人的味道啊,我差点站起来对着他鞠躬,感谢他带来遥远的故乡人的味道,我都快忘记啰,‘人怎么能忘本呢?’这是陶春兰教我的。
本该先絮絮故乡情,见梁凤书厌恶的表情,不能耽搁时间,我直接了当地问:“你说露露是你婆娘,可有结婚证?”
他没有来由的咆哮道:“老子说是就是,我们村里人都可以给我作证,老子摆过酒席的……”
他的这种无知的顽抗早在我的意料之中,我也知道,这种顽抗不会有丝毫作用,要有作用的话,也是让自己被折磨得更惨。
他太过激动,想用他巨大的声音证明他的话是对的,我必须先让他安静下来,对于这个可怜人,不安静下来怎么谈呢?在我的眼神示意下,阿虎的小弟冲着他的脸上猛然扇几巴掌,厉声呵斥道:“跟麦哥说话小声点,扑街,狗东西。”
一瞬间,他懵了,很快,他反应过来,想要跳起来反抗时,已经被两人死死按住。
我是担心他再挨打,站起来,大声说道:“你想好好说清楚,还是想挨打,你自己好好想想,这里不是你能闹得了的。”
他也被阵势吓住了,眼力竟然涌出一些泪水,估计他长大后就再没有挨过打,我想,他小时候也应该是挨过打的,这一刻,他可能也回忆起童年的场景,只是打他的人太过陌生,力度和方式都陌生,应该只有痛和小时候一样。
茫然而惊恐的眼神在他眼里愈来愈重,结实的身体依然显得无助和孤单,极短的沉默后,他声音减小了,依然倔强地控诉着:“你们凭什么打我?你们犯法,你们把我婆娘弄哪里去了?你们想干什么?我来找我婆娘,有错吗?我有什么错?”
一连串的问题从他的嘴里喷薄出,带着泔水味的浓烈,飘渺得像烟雾一样无力。他或许觉得自己的问题,足以拷问、鞭打我们的良心,使我们内心深处生出洁白的花,牵引出善良和愧疚,对他表示同情、歉意、补偿等等。
我想他一定没有读过《资治通鉴》,不然他一定知道,华夏几千年慢慢的历史长河中,人只有私利,就算是高呼着为天下忧的口号,其核心还是私利,‘退位让贤’之事旷古未有,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包间里的人都是为钱绞尽脑汁的人,生活那样的艰难,大自然能开出洁白的花,生活只会孕育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永久传承,没有力量的控诉是浪口水。
其实他不用问那么多无聊的问题,我很清楚,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来要钱的。露露已经两年没回家,也没给家里寄回钱,每到过年过节,也是给自己父母那边寄回去钱,或者买写衣物寄回去,也把我们不穿的衣服,选择性寄回一些给她的家里,但从不留寄件人的地址,也没给这个男人家里寄过任何东西。
依照农村的规矩,或者说依照几千年的传统,露露是已经嫁为人妇的人了,有好处不能只往自己家父母那里送,嫁了人的女人,应该以夫家为自己家,显然,这两年来,露露完全抛弃了自己的家。
以露露现在的生活环境,要她与这样一个男人同床共枕,我想她应该是宁愿死去,也不会再愿意的。见到这个男人,我能想象为何那一年回去,露露被这男人打,除了钱之外,肯定露露也明显的表现出对这个男人的嫌弃了,被这样的人亲吻、爱恋……谁能受得了呢?除非没有见过美好的之前。
当这个男人获得露露在深圳的地址时,一定欣喜若狂,财源又找回来了,他怎能不高兴呢?他带着孩子一起来,是想让财源更加稳固,让他找到露露时,更像一个真正的丈夫,他肯定也想用孩子的纯真与可怜,唤醒露露心中的真善美,让露露回头是岸,从此安安心心把钱寄回去建设山村的家。
可以肯定,确定,绝不会有半点偏差,如果露露没有别人给她撑腰,比如说我们,这个男人找到露露的第一件事情,一定是先痛打露露一顿,并且一定是当着孩子的面。既教训了露露,又教训了孩子,两不耽误的好事情,他做得出的,以前做过,只不过是再温习一遍,在不同的地方。




始于1979 第135章残忍的折麽
打老婆,可能很多男人都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当他感觉到痛时,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起,他曾经对露露诉诸的诸多武力,想不起没有关系,我能提醒他的。我知道他想要钱,但我就是不说钱的事情,这就像熬鹰,比耐心和耐力,看谁能熬得过。
早已给阿虎说好,让他给他的小弟交代好,不流血,不断筋断骨,不要起外伤,但要让他知道痛。阿虎在电话中笑说他亲自来办,被我拒绝了,我见识过他对力度掌握的准,还有对人身体每个部位所能承受的力的判断,但他今天已经是老大了,要是阿虎出马,价位肯定更高,钱倒是无所谓,就是不想让他对我们的事知晓太深。虽然都是江湖上的兄弟,默认的规矩,再好的兄弟,办事要拿钱的,多少根据能力。
对于他提出的,直指良心的问题,我没有直接回答,我脑海里浮现的是他对露露动武的场景。别人提出问题,当然要尽可能的答复,不然显得我没有礼貌,于是,在我的眼神暗示下,两个阿虎的小弟让他发出了哀嚎。
这一次,他没有继续提出问题,用充满仇恨的眼神打量着我们,装着快要气绝身亡的样子。
我不慌不忙地点上一只烟,让几个小弟都抽上,每个人都打开一听冰冻饮料喝着,不理会他的装。等他大概平静了一些,我走向前去,对他说:“我是不想打你的,不值当,不过你别不听话,有的话我不想听到,如果听到了,你就会挨打。比如,你说露露是你婆娘,这样的话我就不想听到。”
我的话是简单通俗的,我继续对他晓之以理:“你以前和露露办酒席时,依照法律,她还没成年,法律规定十八岁成年,那时露露不到十八岁吧?你那时睡露露是违法的。你们没有结婚证,法律上就不是夫妻,你没有任何权利向露露索取任何东西。”
为了让他懂得我说的话,我尽可能地一字一句说清楚,慢慢说。这时,我拿出一本红色的结婚证,当这本结婚证出现在他眼前时,他又显得神了,想要伸手拿过去仔细看,而他伸出的手被踢了回去。
我让阿虎的小弟把结婚证递给他看,我提醒他:“还有啊,别乱伸手,不然挨打了是你自找的。”
结婚证上是露露和一个我们谁都不认识的男人,因为这本结婚证是花几十块钱买的,在那时的深圳,大街小巷都能看见办证件的广告,被称之为‘城市的牛皮癣’,想不看见都难,就算是五星级酒店的厕所里,都能看见张贴着,弄得搞清洁的人为清除广告疲惫不堪。
当露露的男人拿着结婚证观摩时,我告诉他:“露露和我兄弟已经结婚了,合理合法。不过你既然找来了,我们可以算算旧账,先说说你打露露的事情吧?你说你有什么权力打她呢?还记得吧,露露最后一次回去过年,年还没过完,她就满身是伤的回来,你想想,别乱说哦,难道不是你打的?”
他开始用沉默面对我提出的问题,眼神闪躲,可能正在搜寻可以应对的话。
我们又冷落他片刻,一旁抽烟、喝饮料、吃水果,梁凤书自始至终还没说过一句话,她厌恶眼前这个男人,不想对他说一个字,只好我来面对,因为我熟悉这种人。
过了一会儿,我继续问他:“想清楚了吧?你今天挨打不冤枉,比起你打露露来,眼下算轻的了,不过,不用忙,我有的是时间,会跟你全部算清楚的。说说,为什么打露露,不回答可不好,我的耐心有限。”
小弟又用提前准备好的软胶棍子提醒他:“他妈的,哑巴啦?没听见哥问你话吗?”棍子打在他的腿上、头上、身上,发出坚实的声响,伴随着他粗旷的喊叫。
他可能实在想不出打露露的正当理由,只好说道:“她不听话。”他觉得‘不听话’这个理由很充足,女人不听男人的话,男人是可以用武力教训的。说完,他想趁我们不注意,突然冲出去,这很正常,这太憋屈了。
他的计算不够准确,人刚起来,马上就被踹回去,紧接着,又是一阵嘈杂的声音,他又奄奄一息,又像是要气绝身亡。
在他挨打的时候,梁凤书把头转向墙壁,可是她又不离去,坚持要坐在我身边。我也有担心,害怕打死了他,转念一想,既然已经开始,不能半途而废,事情一定要有满意的结果,不然后患无穷。
点上一桌美味佳肴,我是真的饿了,年轻的身体需要营养,就算是蹲在狗屎旁,只要饿了,我也是可以有胃口的。他被小弟轮流看守在角落里,这也是一个煎熬的过程,不知道他来到这个繁华都市,有没有享受过繁华都市的大餐。
梁凤书拼命喝冰冻饮料,一口东西也不愿吃,脸上挂着担忧和不安。
从山村出发的时候,他应该是充满无限美好的想象的。他肯定有如下打算:在深圳,找到露露,然后把露露的钱都拿过去,拿着露露的钱,他就可以好好领略一番都市的繁华味道。繁华的都市如此诱人,说不定他也再不想回到山村里去,想着在这都市扎根下来。
想象中的美好总是难以实现的,现实世界里容不下想象的空间,只想要人付出体力和血汗,如果没有,或者不愿意,那就没有价值。普通人的美好想象,在这片土壤是没有价值的,是多余的,是病态的呻吟。
他太不了解都市,也不了解这个世界,要是他有我出门头一年那些经历,就不会想着找露露要钱,虽然他还没有提出钱,因为我还没有给他机会谈钱。
几个小时过去后,他再没有刚来时的‘义正严辞’,结实的体魄也像要枯萎了,神情中泛出绝望和逃离的憧憬。或许他想着出现奇迹,想着佛祖菩萨突然降临,把我们都阵法了,拯救他于水火之中。不知道他离开家乡时,有没有去就近的庙里拜过,如果有的话,估计会让他很失望。




始于1979 第136章 心狠手辣的理由
我们故意在餐桌上‘细嚼慢咽’,东拉西扯地闲聊,好让时间悄然流逝,这样做,既能让他的身体恢复一些承受力,以准备迎接下一次的暴风骤雨,而且,这个时间流逝的过程对他来说,一定是一秒如一生那样漫长。
对于这种最难熬的味道,一定是他这辈子的头一次。不是我不怜悯他,我能想到,在那些他打露露的黑夜里,他一定酣畅淋漓,可是他不知道露露的煎熬,不知道露露那时的每一秒都像过一生。他应该要知道这种滋味,以后想对下一个女人动手时,能够很形象的想起“将心比心”,如果他还能找到下一个女人,或许能懂得珍惜。
我觉得自己是在替天行道,虽然我不是《水浒传》里的英雄,可我必定让他知道了受害者的感受,这能帮助他以后做一个好人,或许还能让他灵魂里生出忏悔。
折腾到凌晨时分,他终于‘心甘情愿’地跪在地上,哀求道:“哥,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给口水喝吧,求求你们,给口水喝吧。”
他终于感觉到自己的对抗没有用,或许他还能回忆起他打露露时,露露的哀求也没有让他停下手来,这种推吾及身的道理他或许不明白,但这种感觉他找到了,知道残酷原来是可以摧残一个人,足以让懦弱彻底占取灵魂,唯一能做的就是求饶。
这正是我要的效果,我希望他从内心深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这也是为什么不能让阿虎来处理,因为他没有我这智慧。我能想到,阿虎一定是先打一顿,然后和他谈后果和价格,这样的办法太过粗糙,太过缺少技术和技巧,而且没有使用艺术手法的处理,不只显得粗鄙、简陋,对于人性的自我反省也没有力量,无法让犯错的人彻底的‘洗心革面’。
我需要在漫长的折磨过程中,不只让他的躯体承受全方位的唤醒,也需要他的灵魂在煎熬中醒来,清楚的看到‘残忍’在因果之间的转换,像顿悟成佛一样成就一个新的个体,我这样为渡他到达‘彼岸’而煞苦心,他以后回想起来,应该对我充满无限的敬意和感谢。
上一次我这样亲自渡一个人,就在不久前,那个坑害我的,让我发广告不给钱的老板,当时因为陈胖子在场,没能施展好我的手法。当然,上次与这次有根本区别,上次是我想要赔偿,要他的钱是目的,他能不能从教训中到达‘彼岸’,我不关心,假如他继续为非作歹,会有下一个人超度他。
这一次,是我可能要代替露露给他钱,给‘分手’,虽然他没有资格要分手,必定露露比他有钱,应该要有同情弱者一方的善良之心,就像书中有人说过:“假如鸡蛋和石头打架,我永远站在鸡蛋一边”,不过我仍然认为露露是鸡蛋,所以我才想彻底的改变他。
对我又何尝不是煎熬,首先我要担心打死他,要是打死了人,心里总是会有愧疚的。再者,这多耽搁我的时间啊,本来我可以去齐爷那里抽雪茄,喝好酒,和温柔多情的小语调笑,而我却要在这里忍受煎熬。
我想啊,佛祖割肉喂鹰时,佛祖肯定也很煎熬,割自己的肉,能不忍受煎熬吗?还要看着畜生吃掉自己的肉。我没有佛祖那么伟大,我忍受了煎熬,只希望他以后能永远不再回头。
我相信他的祈求是出于真心的,经过漫长的煎熬,冰冻饮料肯定对他身体不好,于是,我让小弟去厕所给他接一壶自来水。他的水量超乎我的想象,一大壶自来水,一饮而尽,这样的海量,要是喝酒也如此,应该可以做到很大的官位。唉,可惜他没有发现自己的长处,应该用自己的长处去争取更好的生活的,也使得官场少了一位‘千杯不醉’。
只是开始祈求饶恕是不够的,证明他的灵魂还没通透,需要身体再受些煎熬,灵魂才能彻底展开翱翔的翅膀。
无缘无故打人,那是小混混,小流氓的做法,虽然很多‘官吏’也这么做,我可是读书人,不会这样的简单粗暴,我会给他承受躯体痛苦的理由,我对他说:“你打露露的事,我们先告一段落,我问你,这些年,你拿过露露多少钱?你觉得你凭什么可以拿露露的钱?那样心安理得,那样不知廉耻,那样孜孜不倦。拿了她的钱,睡了她的人,你还不知足,你要翻越千山万水,尽心机前来找她,你想干什么?啊?”
对于他来说,我接连提出的诸多问题,可能如苏格拉底提出的问题一样高深,他自然是回答不出来,回答不出来当然是要挨打的。我以前上学时,回答不出老师的问题,或者回答错了,都会受到惩罚,老师是‘灵魂的工程师’,惩罚的方式自然不一样,一句咒骂、打手掌、讥笑、罚站,或者罚抄作业千百遍等等。
在他如我当初一样茫然无奈接受惩罚后,他显得更加六神无主、灵魂出窍,这时,我抽抽烟,给他一些喘息之机,让他的灵魂回味从前过往,对我提出的问题好好消化一番。
我猜想,到现在为止,他从最开始的理直气壮,到中途的不服气,过度到怀疑自己,应该已经到了思考该不该来这城市的问题了。在他出发前,一定对他的父母亲人吹嘘过,说等他找到露露,把人和钱都带回去,修更大的房子,买更好的摩托车,全家的衣服裤子通通买新的。
露露了无音讯的这两年,他在山村里一定受尽嘲笑,就像别人嘲笑肖大刚一样,嘲笑他婆娘不要他了,挣的钱也在外面养野汉子了。他带着憧憬出发,要用实际行动回击那些嘲笑他的人,他想起从前,露露在他面前如待宰羔羊,突然就离家不回,一定是受到某种蛊惑,只要他亲自出马,用他曾经的权威和武力,一定会让露露如梦初醒,重新回归‘温暖’的家庭,他在村里能重新拥有从前的荣光。




始于1979 第137章不得不离去
进过长时间的煎熬,身心一定很疲惫,连灵魂都很彷徨。他一定后悔来到这座城市,后悔曾经不该有哪些憧憬,甚至责怪他父母亲人们,没有尽力阻拦他的行程,要是有人阻拦住他豪迈的征程,也不会有这一场噩梦一般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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