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女相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清和月
师天音抬头,“是天音一时糊涂,当时龚晓霜又是下跪,又是求饶,说是华虎不在家中,她心里寂寞走上歪路,今后绝对不再犯,我也有为了家中名声着想,不想置她与死地,便隐忍了下来,后来见她的确未曾有行为上的偏差,便逐渐将这件事放了下去。”
华柄点头,家中出了此等丑事,说,丢人,不说,也不行。
华虎站起身,盯着龚晓霜,“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龚晓霜急了,“你疯了你,你亲眼见到的奸夫,你问我!”
华虎怀疑地盯着师天音,不是他动摇,而是师天音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
“至于族老说,为何今日龚晓霜夫妇说我偷人,我也很想问他们,龚晓霜半夜敲门,叫我来正堂问话,我见到她时,她便穿着寝衣,神情慌张,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无从得知,至今天音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她,要被她如此污蔑,今日她不给我一个说法,就算到了女帝面前,这个御状,我也要告!”师天音说完,龚晓霜便躺在地上撒泼了。
“哎呀,你是要逼死我啊,我半夜出来,还不是这个死鬼跟我吵,我要是偷人,我也不会在他回来的时候偷人啊!”龚晓霜骂道。
师天音冷声道:“华虎并未给家中来信,何时回来,所以你不知道,那奸夫突然来了,你也意外,你也不必跟我狡辩,你做没做心里清楚,华虎,我且问你,你为何判断是我偷情,是何人告诉你,你又从哪里见到的奸夫”
华虎一愣,见族老们都看着自己,咽了咽口水回忆起来,“我跟晓霜吵了一架,后来想想她一个人在外头,冰天雪地的也不好,便出去找,结果就瞧见偏院那有个黑色人影跃过了墙头,然后……然后晓霜说师天音偷情她都知道的,我也没多想,便让她过来了。”
师天音淡淡道:“那么,你见到黑影时,见到的唯一一个人就是龚晓霜,你竟然会觉得奸夫不是她的凭什么说句难听些,我师天音还真看不上旁人,也不会做出这种下贱之事,更不会做了错事,还攀诬旁人!”
华柄点头,“言之有理,龚晓霜,你可有什么证据说师天音偷人。”
龚晓霜眼珠子转了转,“若有奸夫,房内必有一些不属于自家男人的东西,让人去翻一翻就知道了,我虽然没读过什么书,可我也知道女人的贞洁要紧,我怎么会这么做呢。”
师天音蹙眉,龚晓霜为何主动要求翻房间,难道她出去的时候,将东西塞入了自己的房间师天音的双手握紧,有些紧张。
“对,查,这两个女人都得查,家门不幸啊,造了什么孽!”华母激动起身。
华虎如今也拿不准了,若真是自己的妻子,那等华慈回来,如何交代,他这个二弟向来爱重妻儿,若是自己冤枉了师天音,只能做好断绝兄弟之情的准备了,当下对龚晓霜也是疑心重重起来。
华虎盯着龚晓霜,龚晓霜不住落泪,一副自己没做过的事情谁敢冤枉她的架势,让华虎一时间有些后悔为何叫了族老过来。
族长点头,也不问师天音,命底下的仆妇去二妇房中搜罗。
华世宜早起就不见娘亲,本身就觉得奇怪,当有人进来的时候,她刚想去问,就被推开,那人冲进主卧便开始翻箱倒柜,直接在衣柜的第二层放贴身之物的地方翻出了一条汗巾,她好像觉得十分误会,吐了一口唾沫后就往外走,华世宜拉住了她,“你是谁,怎么闯进我家。”
仆妇是族长带来的,见惯了这种肮脏事,对着华世宜也没什么好态度,“问你那下贱的娘去。”
华世宜怒目圆瞪,“你说什么,你敢骂我娘!”
“骂她怎么了,这种女人就应该下十八层地狱去。”
华清如也是怒极,身子不住颤抖,“反了天了,你是什么人,到别人家中竟然口出恶言”
“你们俩还不知道吧,自个的娘背着爹偷人,赃物都在我手上呢,不信自己去正堂瞧瞧,看看你们娘最后一面吧!”
华清如眼前一黑,这是什么事她心里清清楚楚,华世宜虽懵懂,但也知道,这被夫偷汉的分明是大伯母,怎么成了自己的娘,她也不管身后的姐姐了,飞快的向正堂跑去,嘴里还喊着:“娘!”
师天音一直跪在地上,腰挺的板直,反观一直在地上闹腾的龚晓霜,高下立判,华柄的天秤自然偏向了师天音。
而去师天音房中的仆妇怒气冲冲回来时,大家的脸色都变得格外精彩起来。
华柄惊讶地看向了仆妇,暗示她上前来。
那仆妇将手中的东西丢在了师天音面前,“族老,就是她偷人,还把跟奸夫的东西,放在了贴身里衣里呢,上头的汗巾上,绣了黑二两个字,总之,绝对不是她的夫君,华县令。”
师天音看着地上那条汗巾,用料粗糙不说,还绣满了各种男女交缠的画面,实在是不堪入目,她双目赤红,怒视龚晓霜,气的浑身发抖,“你,你用心好歹毒啊,不怕天谴么!”
第十八章 死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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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怕天谴,谁造的孽,谁知道。”龚晓霜拿帕子捂着脸,怨毒道。
华虎一见此物,当即就放了心,只要没冤枉她,就不算自己闹了一场大乌龙,华母则起身,看着师天音,半天后尖锐的声音高昂的突起,“你个贱人!”说罢,一巴掌就要拍到师天音的脸上。
“娘!——”华世宜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扑到师天音的身上,可师天音还是硬生生受了华母十足十的巴掌,半边脸顷刻红肿起来,师天音惊讶的搂着世宜,“你怎么来了”
华世宜环顾四周,有不住失望的族老,他们暗叫着丢人,有在装哭的大伯母,气愤的奶奶,和得意的大伯,她回头看着被打的娘亲,小手伸了过去,“娘,你疼不疼。”
师天音搂着她,心中满腹屈辱无从诉说,她哪里知道,世上竟然会有人如此恶毒!
“师天音,你那奸夫黑二,现在在哪”华柄问道。
师天音还没来得及说话,华世宜就扭头问道:“我娘没有奸夫,如何告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把这孩子拉开。”华柄下令。
“不。”华世宜一下抓住了地上那令成年人都无法逼视的汗巾,仔细看了起来。
华母当即骂道:“作死的小娼妇,这也是你能看的!”
华世宜看完也不理她,举起汗巾骂道:“这么粗劣的绣工,也敢说是我娘绣的,我娘未出阁的时候,便是当今太后也曾夸过我娘的绣工好,给阿翁做的扇袋,衣袍比宫中绣娘还精致,这种玩意,我绣都不至如此!”随后,华世宜一下将汗巾丢到了龚晓霜面前。
“大伯母可曾记得,当初跟奸夫被我和娘无意间撞破,如今怎么成了我娘偷人我倒想问问各位长辈,如果你们偷人,会把奸夫的东西藏的那么明显,让人直接一找就能找到么恐怕这个家中有这么多时间跟人偷情,有这么粗糙的绣工,又蠢钝如猪连放赃物都不会的人,只有大伯母您了吧”华世宜一口气说了这些话,龚晓霜直接撒开手骂道:“你少栽赃我,那晚分明是我瞧见你跟你娘一道与那奸夫一块,你还喊他爹呢,你这野种,也敢跟我说这些。”
华世宜没料到龚晓霜居然到这个份上还能空口白牙说胡话,当即跳脚,“你胡说,你才是野种。”
“你……”华母看向了华世宜,当年那高人分明说的是个儿子嘛,能入朝做宰,结果生出来是个女儿,而且她长得也的确不像师天音跟自己的儿子,不由盯着华世宜看了起来。
师天音坚强了许久,在女儿小小的身子挡在自己跟前时,才哭出声。
华清如也赶到了,扑倒师天音身旁,“各位族老为何如此冤枉好人。”
“人证物证都在,实在无可辩驳。”华柄想了想,说道。
这话将华世宜母女三人一起怔在了原地,就连龚晓霜也没料到族老会突然帮衬自己。
“将师天音捆起来,带回祠堂,看在师太傅的面子上,此事不要闹大。”华柄下了判决。
华世宜不住摇头,“不,您不能这么做。”激情小说
“把孩子拉开,将师天音带走。”
师天音气的浑身发抖,华世宜被仆妇抱起,她用尽全力的挣扎,撒开腿就往外跑,“娘,你等我,我去找舅母。”
师天音看着飞奔出去的华世宜,心中又是委屈又是悲戚。
龚晓霜脸色一变,这师家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听说华世宜的舅母可是个厉害人物,当即扭头对师天音道:“自己做的错事,可别连累了子女,我看世宜这样一心向外,八成就不是我们华家的种,不如按照族规,乱石砸死。”
华虎被龚晓霜这副语气给吓到了,世宜毕竟是他的亲侄女,从小看着长大,可若真是奸夫的野种……那……
师天音震惊抬头,“你污蔑我不止,还污蔑世宜,你是要置我与死地,杀人灭口是不是。”
“要你说自个清白,也简单的很,旁的女人听到自己偷情,早就要死要活要证明清白了,你倒好,一个劲辩驳,有什么用,证据都摆在你的眼前呢,闹出这种事,就算最后你的干净的,二弟和你爹的颜面也保不住了,你要真没做,就死给咱们看看。”华虎突然道。
华清如瞠目结舌,“大伯,你!”
师天音面如死灰,带去祠堂,他爹的清誉不保,如今爹还在盛京,生死未卜,自己若是出了这种事,传到外头去,就是贬损爹清誉的一双利剑!
外头突然下起了雪,早上分明是停了的,此刻越发大了起来,片片如鹅毛。
两家不过五条街的距离,华世宜跑的很快,她能听到自己胸腔里发出的心跳声,风在耳边呼啸而过,随后天上飘起了雪,却没有半分阻止到她,雪顺着风落在了她的发丝上、睫毛上,她眨眼的时候,有点冰冷的感觉,不知是不是疼还是急,她的泪水已经流了下来,喉头仿佛有腥甜的唾液,她不敢停。
师家的大门近在眼前,华世宜趴到了门边上,用力的拉起门环扣起,“来人啊!老人啊!”
她喊了许久,才有小厮披着蓑衣探出头,一见是她,忙开门问道:“世宜小姐你怎么了”
“舅母呢,快去叫舅母到我家救我娘啊!”
师天音挣脱开自己身旁的仆妇,起身凄泪道:“我自幼承蒙家训,礼义廉耻这四个字,我会写,也会认,今日你们不分是非黑白,强逼我死以证清白,我自知若从了你们的意思,我便是个蠢人,可我又不得不做,家父乃天下之表率,他的女儿,不可蒙羞,我可以死,但你们冤枉了我,也要付出代价,苍天可证,我师天音绝无做出此等丢人现眼之事,若有半句虚言,我师家满门遭灭顶之灾!”说罢,正堂内所有的人都在等着她以死明志。
师天音蹲下身子,再摸了摸华清如,哭道:“清如,娘不能陪着你们了,你要照顾好妹妹,知道么”
“娘!”华清如被仆妇摁着,仿佛她影响了这场以死洗清清白的祭奠。
师天音看着龚晓霜,仿佛看到了世上最肮脏的物件,她转头,看向了廊檐下的柱子,也不用选什么死法,二话不说便冲了过去……
“娘!——”
这是我埋的一个伏笔啦,师天音并没有死。(后续会解开谜题)
第十九章 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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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下越大,马车内,甘云梦不停咳嗽,她最近几日惊风,咳得几乎下不来床,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也没办法,拖着病体起身,带着已经哭的抽噎的世宜上了马车。
杨嬷嬷心疼,不停给她拍背,又急切道:“这华家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咱们小姐是什么样的人物,怎么会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我看他们今日必须给咱们一个说法。”
华世宜哭得说不出话来,眼睛红红地,杨嬷嬷又是心疼又是焦虑,“来,世宜小姐,到嬷嬷这来,不怕啊,有咱们师家的人在,没人欺负你们。”
“嗯!”华世宜趴进师嬷嬷怀里,小小的身子不住颤抖。
“马车再快些,救人的事。”
“是!”
等到华家的时候,华世宜一下跳了下去,搀扶着披着大氅的甘云梦下了马车,“舅母,快些。”
“咳咳咳……你快去叫他们停下,凡事等我来了再说。”甘云梦放开华世宜分扶道。
“嗯!”华世宜扭头就往里面跑,娘,你要等我,千万别被他们欺负了。
正堂到正门不过几步路,华世宜跑回来的时候,正巧就看到了自己的姐姐扑在了娘的身上,而娘的身上,全是血,血渗透进了雪中,华世宜感觉自己见到了这世上,最恐怖的一面,她的一声“娘”就这么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间。
华清如像一头小兽,护在已经没了气息的师天音身边,不让任何人靠近。
“拉开她,把这女人丢出去!”华母毫无温度的声音尖锐响起,甘云梦的脚刚好跨了进来,她看到了漫天飞舞的雪花下,师天音浑身是血,而华家众人的脸上,没有一丁点的惋惜。
“世宜!”华清如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是回来的妹妹,她的衣摆脏兮兮的,眼睛红肿,怔怔站在自己的跟前。
华世宜慢悠悠跪了下来,看着师天音,她的娘还是那么美,她只是睡着了吧,她伸出小手,摸了摸师天音的脸,不是热的。
“娘怎么睡着了,这里这么冷,会冻坏娘的。”华世宜哭道。
华清如搂着她,泣不成声,“世宜……他们逼死了娘……”
华世宜瞪着大大的眼睛,她双手紧紧握起,就这么在华清如的怀中盯着师天音不放,明明那么小的一个孩子,眼睛里的恨意却无法隐藏。
甘云梦走上前来,怒视着华家众人,她还没开口呢,华母就啐了一口唾沫道:“你来的正好,把你们家的贱人抬走,免得脏了我华家的地。”九饼中文
“咳咳咳咳……找个会说话的人,让这老婆子给我把嘴闭上。”甘云梦出身将门,这些年身子骨虽然不行,可行事作风雷厉风行,偌大一个师家在她的掌控下安稳度过那么多年,可不是吃素的。
华柄出列,叹气道:“师家大夫人,师天音一死以证清白,人华家不要,要不,您带回去吧。”
甘云梦怒极,冷笑道:“是么既然我那苦命的妹妹以血肉之躯撞柱而亡,证明了自己的清白,那就是你们华家冤枉人致死,此时,我会亲自修书一封呈交妹夫,至于后果,就看你们华家担当得起担待不起了,来人!”
“夫人。”师家的小厮一把推开了华家的小厮。
“找几个得力的仆妇来,将小姐的尸身好生安放好,抬出去,把两位小姐的东西一并带走。”
“嗳,这是我们华家,你要把我们家的东西带走”华母激动道。
甘云梦笑道:“我公公为人一生清廉正直,唯有对女儿的婚事有着亏欠,选了你们这种下三滥的人家,我现在说要带走你们的孙女,你们却在乎的是家中的钱财,好啊,我且问你,你们家有几斤几两的东西我们要拿走,原本还想给你们一些颜面,既然你们这么不识相,师家可不是好欺负的,这笔账,也是该算算了。”甘云梦坐到了小厮刚拿来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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