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策:殿下,药不能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锦玖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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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玹忙于筹备翌日的婚礼,妙音则自云雀阁的石屋里,运出江蓉的尸体,送回苏氏墓园。
墓园位于城西二十里靠山望水的之地,临近冬季,再美的风景也萧索枯败,愈发叫人心情沉郁。
云逸轩从载着玄冰棺的马车上下来,见她穿了雪白的孝服,眼睛也有些红肿,忙道,“你这是何苦?”
“是我打扰她在先,我应该赔礼道歉。”妙音却注意到他眼底有血丝,眉宇间也有些憔悴,忙道,“你快回去吧,这边的事,我可以自己解决。过去的事不要再多想,一心一意珍惜值得你珍惜的人。”
云逸轩再无法忍受她这样义正言辞,“苏妙音,你这是与过去彻底做个了断?”
“没错,婚礼开始,我与拓跋玹便是一对儿新人,婚外之人若想挤进我们俩之间,我都不允许!我也不想插足旁人的婚姻,你是快要当父亲的人,也该有自己的底线。”
“苏妙音,你这样如何对得起我们所有人付出的心血?你从前坚持踏平天下,让我们忙前忙后出生入死,如今你说放下就放下,还要没事儿人似地去嫁人,我们呢?”
妙音始终都不明白,云雀阁为何而创建,云逸轩也完全似被过去的凤魔洗脑,为那女子的一己之私,就要害得天下民不聊生,简直不可理喻。
“云逸轩,你娶的是大周的大公主,你若要踏平天下,就必须宰杀畜牲一样宰杀你的岳父岳母,甚至还会为此害你的妻子一尸两命,这是你真心想看到的吗?再说,只凭云雀阁这些人,如何敌得过朝廷的千军万马?”
嫡女策:殿下,药不能停 第194章 挨了她的一巴掌
“那些个皇帝就是害死你母亲江蓉的凶手!”
妙音忽然听不懂,“那些皇帝?不是只有赫连启么?”
“赫连启处处给她使绊子,硬生生地拖垮了她的身体,就在她病重之际,大魏皇帝扣押所有大魏京城内江氏所有的掌柜,威胁你的母亲服下剧毒!”
妙音如被掐住了脖子,脑子轰然一片空白,赫然想起凤魔的通缉令。
“云逸轩,你……你到底在说什么?你是在讽刺我嫁给仇人之子么?”
云逸轩:“我不是讽刺,我说的是事实!”
“我不信!”
“幸亏当年阮觞拿着龙冰珠及时赶到,才救了江蓉一命。棺材里的年轻女子,只是寻了一个与她身型相仿的女子易容成了她当年的模样,摆在云雀阁的石室内搪塞那些企图打探消息的暗人!”
妙音看向被八位门人抬下马车的玄冰棺,“你是说……”
云逸轩强硬扯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刚卸下车的玄冰棺前,直接推开棺盖。
妙音见过里面的女子,姿容惊艳,与她相仿,这次她已经不怕再看。
云逸轩却探身就扣住女子的脸皮边缘,就撕下了一张皮肤色的面具,露出一张陌生的面容,那面容同样未腐,肌肤完好……
妙音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却见云逸轩飞快地又将易容面具贴回女子脸上,女子又变成了刚才的模样。
云逸轩吩咐过八位门人把玄冰棺放回墓中,就扯住妙音身上的孝服,布料在他手上,似被撕开的薄纸般脆弱不堪,碎成了一地布条。
妙音看着一地布条,只觉自己的心也被撕碎。“云逸轩,你之前为什么瞒着我?”
“这是阁主的吩咐,她希望你活得开心些,轻松些,不希望你再做冒险的事。”
“她就是一个来去无踪的鬼魂……”
“去墓园外,你很快就能见到她。”云逸轩说完,就带着一众门人走向墓园大门。
妙音沉了沉气,却做不到对一个无辜的生命那般冷漠。
她还是在墓前跪下,点了拿来的纸钱,都丢进火堆里。
宏大如屋舍的坟墓,看上去格外华丽,石头上刻着细的花纹,墓碑上镶嵌着江蓉喜欢的蓝色宝石。
她适才想起,这座坟墓因她被册封为郡主和立功,得皇帝圣旨,重新建了一遍。
上次来时,她还处在对拓跋玹的相思病,神不守舍,跟着众人祭拜过,便又匆匆离开,如今细看,才发现,这坟墓不是“轻易”修建起来的,这更像是皇帝赫连启的弥补。
祭拜结束,妙音穿过陵墓之间的通道,出来墓园的大门,整片墓园鸦声阵阵,枯树的枝丫狰狞,且天边最后一缕夕阳也暗下去……
“妙音,你还好吧?”
是阮觞皇叔?妙音顿时松了一口气,要唤“神仙皇叔”,却见仙风道骨的男子身边,凭空就出现了一位身穿狐皮斗篷的女子,女子眉心一点蓝宝石眉心坠,正是江蓉。
阮觞却温柔抿着笑,与身边的女子相视,伸手握住女子的手。
“妙音,她是你的母亲,江蓉!刚才云逸轩都对你说了,在她当年濒死之际,我及时用龙冰珠救活她,这些年她一直与我在一起……”
妙音视线在两人之间流转,忽然想起昨晚阮觞突然闯进悠悠阁的事,“昨晚,你突然奔去悠悠阁,是因为你怕我爹发现她没死?!”
阮觞没有争辩。“这些事,我一直都瞒着玹儿,不是我不想救他,实在是没有第二颗龙冰珠,所幸,还有你体内的凤火珠给他续命。”
妙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腹部,“所以,把这凤火珠放在我体内,并非因为择选的体质合适的女子,而是……”
阮觞忙接下她的话,“我是曾对玹儿说,凤火珠需要一个体质合宜之人才能保养珠子,之前择选的那些女孩都死掉,是因为被萧穗斩杀的,那时玹儿还小,我怕吓到他,只能编撰一些话蒙骗过去。”
江蓉怜爱地上前,捧住妙音的脸儿,“傻丫头,那凤火珠给你,是因为母亲想保护你,这神奇的珠子能凝魂聚魄,保你不死!”
妙音这才确定,她不是鬼魂,因为她的手如此温暖,“你为什么能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
“这是移形换影,之前也教过你。”
“所以,之前的我,早就知道你和阮觞在一起?”
江蓉顿时涨红了脸,尴尬地垂下手,“音儿,你爹的皇帝给江家使绊子,他也不敢轻举妄动,着实让我心灰意冷。当年我身体中毒,死而复生,调养了好几个月才痊愈,等我回去苏府时,发现他已经娶了妾室,太后和赫连启赐婚,他连拒绝都不敢……”
妙音盯着她毫无波澜的眼睛,倒也没有强求她什么。
“我爹若给你报仇雪恨,就是谋反!就是诛九族,那样会赔上江家和苏家两家人的性命!皇帝给他赐婚,是下了圣旨的,抗旨重罪,他可以承担,苏家和江家能担得起吗?他就算有本事违抗,那结果是你想看到的吗?”
“敢对为娘说这些!苏骁真没白疼你。”江蓉诧异地失笑,“以前,你最恨的,就是他把你锁在笼子里,用最窝囊的方式保护你!”
“你看不起他,你嫌弃他无能,你是用什么方式保护你的女儿的?撺掇自己的女儿踏平天下,撺掇你的女儿去刺杀皇帝,拉拢无辜的人,掺入你的仇恨,害得大家万劫不复……”
妙音话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巴掌,啪——一声脆响,她整个耳朵被打得轰鸣,脑门都被震晕,唇角有腥甜沁入口中,整张脸痛得都不是自己的了……
江蓉恐慌地看着自己泛红的手,顿时又后悔。
她的手很痛,更不敢去体会妙音所受的痛。
“音儿,我……”一开口,她就落下泪来,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不必道歉!你不用不自在!”
妙音抬手摸了摸脸颊,还是挺直脊背。
“我花你攒下的银子,坐拥你创下的辉煌,担着你从前无人能及的荣誉,撮合了我姨母和我爹,我的确不该置喙你!为刚才那番不敬的话,也的确该挨你的巴掌!”
阮觞忙自后环住江蓉的肩,“音儿,你母亲是疼惜你的……”
“你们可以去报仇,我不拦着,但请你们不要牵扯云逸轩他们一众拖带妻儿老小之人!拓跋玹也是无辜的,请你们不要伤害他!也请你们一定要幸福,不要去打扰苏骁和江珏!”
说完,她双膝跪地,朝江蓉凝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就起身朝马车走去。
嫡女策:殿下,药不能停 第195章 太后怀疑她逃婚
妙音自墓园返家,极想见拓跋玹一面,却一下车,就见江珏在大门前来回踱着步子。
她那一身孔雀紫的袍服和孔雀翎的斗篷,异常奢华惊艳,妆容也异于寻常的惊艳,神情却焦躁不安。
大门檐牙上,挂了两个金色囍字的红灯笼,大门两边也换了新的对联。上联是“鸾凤谐鸣九天碧云看比翼”,下联是“夫妻恩爱前世姻缘结同心”,横批——“天定良缘”。
妙音顿时想起抓阄抓到“嫁”字的事……
拓跋玹愣是把她那“点兵点将”抓到的“嫁”,称之为上天的决定,她还是忍不住怀疑,他两方帕子都写了“嫁”字。
而这对联——怎么看都像是他想的,笔迹却是皇帝赫连启的。
妙音盯着那下联的“前世姻缘”四个字,忽然忍不住艳羡。
“背后有个皇帝舅父真是可以恣意任性!”
“音儿,你这是去哪儿了?怎一整天找不到人影?”
江珏冲下台阶,便抓住她的手,见她满面疲惫,顿时又不忍苛责。
妙音看着她,顿时又想起江蓉。江珏最近日子过得顺遂,也养胖了些,珠圆玉润,眉眼柔和许多。江蓉习武多年,身姿更纤细婀娜,严肃的样子显得英气更锐利。
两人却还是如孪生姐妹一般相仿,让她不敢长久的直视,她怕管不住自己的嘴,就道出实情。
江珏可怜,因为江蓉的“死”,在冷宫里执拗地呆了多年,明显是对赫连启仇怨难解。
江珏见她神不守舍,心事重重,不禁又担心。
“你这是怎么了?知不知道你爹都快急死了!”
“早上出门,我就对你们说了,要去河边仓库……”
“你还找借口?!”江珏顿时买了耐心,“银绣青袍和白斗篷,你要去当尼姑呢!前几日,你和拓跋玹闹那一出,都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咱们这府邸里眼多嘴杂,你要时时刻刻都注意言行举止。”
“我知道……”妙音无奈地应下。
江珏忙叫丫鬟们在过道里撑开斗篷,给妙音换上早已备好的宝石红的石榴花丝袍。
江珏随手又把自己紫色孔雀翎斗篷,给她裹在身上……
妙音:“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呀?这会儿不该吃饭睡觉了吗?天都黑透了!”
丫鬟们飞快地给她在唇上点了唇脂,在她脸颊上了胭脂,又拿人参珍珠膏给她遮掩眼圈,甚至一并连她沉重的郡主头冠也给戴在了头上,另给她点缀了红宝石的华胜……
江珏待丫鬟们忙完,又仔细将她转了一圈,上下打量一遍。
“好啦,这才像个快要出嫁的新娘子!”
妙音被弄得一头雾水,她这哪儿像快要出嫁的,俨然就已然被打扮成新娘子的模样了。
“您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等着这里吹冷风,还给我换斗篷换衣裳和妆容……”
江珏又给她扶了扶发髻,迅速扯住她的手腕,就走向腾云阁。
“太后来了,给你添了不少嫁妆,都送到了隔壁府邸,还有些事儿必须你亲自参与,尤其今晚是咱们宴请自家亲友,记住任何不吉利的话都不准说!一会儿太后问你去了何处,你只管说去了河边仓库查看粮仓。”
妙音已然疲累至极,再不愿应酬。“我的好娘亲,这些事拓跋玹都能应付的,不用专等着我。”
江珏又嗔怒地瞪她,“俗话说,婚礼前见面,婚后不想见。今儿你和拓跋玹是必须一整天都不得相见!”
“哈?那……今天见了怎么办?!”
话出口,妙音越想心里越是不踏实。
前世她和顾玹也是如胶似漆,两人婚礼之前仍是腻腻歪歪在一起。她是从来不相信这些说法的,但是……
“哎呀!昨晚拓跋玹还睡在悠悠阁呢!早朝时辰才离开的。”
而且,那人离开之前,还特别缠着让她给他梳头,她拿起梳子,他却又动手动脚地不老实,硬是将她抵在梳妆台上……两人之间那些不愉快仿佛从没有发生过……
江珏差点被她一番话气厥过去。“你爹都叮嘱过你八百遍了,不要让他留宿!不要让他留宿!为什么你就是不听呢?”
妙音无奈地道,“我也阻止他了呀,可那人请神容易送神难……”
“事已至此,就不要多想了,接下来不准出任何差错!”
妙音不明白能有什么差错可出,迈进腾云阁的厅堂,才发现红毯两边各摆了三排席位,坐满了女子,且一个个打扮得雍容眼里,满堂脂粉香浓,酒气弥漫。
除了江氏和苏氏的亲友女眷,还有皇帝的后妃与公主们,老少齐聚,本该叽叽喳喳地说笑,却异常安静。
红毯中央一女子身穿宫中乐伶袍服,正在唱嫁娶的歌谣,细柔的歌声婉转触动人的心坎,说的是一女子自出生到出嫁的多年里,父母亲友养育之不易……
坐在宝座上的太后听着,似已垂泪许久,哭得眼睛泛红。
皇后苏凤恩亦似慨叹万千,众妃都是面色忧郁,满堂里竟无半点送嫁的喜气。
妙音跟着江珏无声行了礼,见江珏回头瞪了自己一眼,她顿时明白,这沉郁之气,都是被自己惹起的。
她识趣地忙上去台阶宝座,挨着太后和皇后坐下。
阶下的女子声音婉转似伤而喜,膝上立着的琵琶,拨弄得荡气回肠。
妙音听着听着,便又有些恍惚。忍不住后悔阻止江蓉和阮觞前来婚礼。
凤魔毕竟是江蓉的亲生女儿,她这苏妙音如今霸占着凤魔的身体,压根儿无权阻止江蓉来送自己的亲生女儿出嫁。阮觞明显是教养凤魔多年的,他是继父,更像养父,且还救她性命。
他们都该来参加婚礼,应该来……
那女子唱完,便抱着琵琶行礼告退,妙音缓过神来,就发现自己脸颊上冷凉,她忙拿手帕按了按腮畔。
太后苏未央拿着帕子按了按眼角,这才注意到妙音也在哭。
“出嫁么,总是割舍不断的,所幸你就和玹儿住在隔壁,以后常过来看你爹娘。”
“是!”
“你爹娘今儿找了你半天,也没见你的踪影,刚才竹妃怡妃她们还议论,怀疑你逃婚去了,硬是说,你前两日与玹儿别扭,还说了些不肯嫁的话,你到底是去了哪儿呀?”
嫡女策:殿下,药不能停 第196章 已是他的皇子妃
竹妃惶恐地自席位上起身,“老祖宗,您可冤枉臣妾了!臣妾刚才可不曾说过半句话郡主的坏话呀!”
“刚才臣妾也是只忙着嗑瓜子,半点顾不得说话呀?”怡妃也辩解。
妙音顿时明白,太后这番责问,是因这府邸内有眼睛盯着。
竹妃、怡妃则担了莫须有的罪名。这两人在宫里再怎么飞扬跋扈,也是看太后的眼色行事的,上次太后将这两人放入冷宫,硬生生地折磨了皇帝一通,今日在苏家的地盘,竹妃怡妃岂敢嚣张!
“太后娘娘,您放一百二十个心,妙音好不容易才抢到的男子,断不会轻言放弃?!”妙音两手握住她戴满珠玉的手,温柔笑看着她神色狐疑的眼睛,“今儿我去了河边地仓库检查米粮和丝缎,颇了一番功夫,不过因为人在角落里,怕是爹娘派过去找的人,都没有找到。”
阶下的江梓月欲言又止,到底强忍着没有说话。
她也去了河边仓库看过,阿史那颐离在那边加派了人手帮忙镇守,还特意在那边备了许多好吃的等着妙音,说是对妙音赔礼道歉。可妙音自始至终都没有去,反而只派了雷承和李应过去……
妙音若故意躲避在粮仓里,少不得是为躲避阿史那颐离。
江梓月如此想着,抬眸看向阶上,就见苏未央没有再多追问妙音,而是命丫鬟去膳房传膳。
妙音的确饿了,先忙着用膳。
太后又道:“今晚长辈们还有许多事要叮嘱你,将来相夫教子都用得上,你且先吃饱,再仔细听着。”
“是!”
苏凤恩直接接了话嗔怒道,“音儿呀!以后过了门,你别只顾着忙生意,你母亲当年就是,忙里忙外,十天半月也见不到你爹一回,再好的夫妻也经不住那般折腾。”
“是!妙音谨遵姑母教诲!”
阶下,贤贵妃也道,“虽说咱们都离得近,晨昏定省、回门大礼,以及寻常的节日,都必须得与长辈们一起过……”
怡妃忙道,“贵妃姐姐说这些话,可就枯燥了!妙音最应该学的,是如何在床榻之上取胜!”
竹妃也笑道,“男人呀!万不能信他一张嘴,更不能信他的身体,要相信他喜欢你的冲1动,若那冲1动劲儿没了,那小日子也就到头了。”
妙音只觉这话不太合适,却见太后半句没有阻止,皇后只命嬷嬷们带小公主们先回宫。
小公主们刚走,竹妃就异常踊跃地拿了一本厚厚的书呈上来。
这书异常奇怪,封面上贴了一个金色囍字,她这就要翻开看,太后却一把按住了她的手腕,“洞房花烛夜再看,现在看没用。”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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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繁琐,倒是异常顺利。
这样的繁琐,对妙音来说,有些遥远——因拜堂之后,新娘便被送入洞房,大部分应酬都是准新郎一人担着。
妙音蒙着红盖头被搀扶到了新房,自始至终她只能看到自己脚下的地面。在床沿坐下来之后,她便有些困意,便屏退了丫鬟嬷嬷们。
待一众丫鬟嬷嬷们都退下,她就蒙着红盖头,闭着眼睛开睡,却睡着睡着,身子猛地向后一仰,就“啊——疼——疼——”
丫鬟嬷嬷们忙都冲进来,刚招呼客人们饮酒的拓跋玹正疾奔过来,乍听到妙音喊疼,他心头一紧,连飞带跑地闯进洞房内,被满室大红格外喜庆。层叠的红色纱帘,也因他一开门,无声飘起。
他穿过两层纱帘,就见新娘子一身凤袍嫁衣正被丫鬟搀扶着立在了床榻一侧。
那大红吉服蝶袖束腰,冗长的后摆足足两丈长,绣着凤凰尾翼,越显得她身子婀娜高挑。
她还是喊疼,喜字盖头挡住了她的脸,也愈发叫人不安。
事实上,妙音的后背是被床榻上的花生、红枣、莲子等物给硌着了,因那一盹躺得着急,她骨头都被硌疼。
她反手向背后正要抓背,眼前的红丝布却倏然被掀去……
一身大红吉服的男子映入眼帘,本就肌肤胜雪、眉目如画的一个人,被艳1丽的红映衬,反愈发显得艳冷出尘,风华绝代。
见他看着自己微愣,妙音顿时耳根涨热,不自然地忙转开身子,还是揉了下脊背,手上就落下了一只大手,她敏感地一僵,忙垂下手,任由他给揉。
拓跋玹一般忙碌,一边转头便命令愣在当场的一众丫鬟嬷嬷。
“皇子妃想躺一会儿,你们就把那床榻拾干净好好伺候着,再有这样的境况,本皇子决不轻饶!”
“是!”
妙音欲言又止,适才发现,他口中的“皇子妃”,她心底顿时荡开了一圈一圈微妙的涟漪,大眼睛就溜溜地又转到他脸上,忽然就忍不住笑。
待一众丫鬟嬷嬷出去,拓跋玹才宠溺地把她拉到床沿坐下,“笑什么?背不疼了?”
“我只是喜欢你刚才唤我皇子妃!这一声皇子妃让我觉得,我讨到大便宜了。”
“你有什么便宜可讨?是我得了便宜才对。”
拓跋玹见她双颊又绯红,不禁莞尔,抬手就托住她的下巴尖儿,在她唇上轻吻一记,又贪看她的眉眼。
“极少见你这样浓妆艳1丽,好看……就想这样看你一辈子。”
妙音赧然抬手摸了摸眼角,“江氏专门研制胭脂的师傅们在天不亮就去了悠悠阁,忙了一个时辰,才给我整好这妆容,你若喜欢看,我这样美给你看!”
“哈!”怎么听着像是哭给他看呢?拓跋玹忙道,“不必,只今日一饱眼福我就心满意足。若你以这妆容出门,只怕会有不少人纠缠你。”
“好,我都听你的。”妙音一下就扑进他怀里,搂住他的脖颈,在他唇上狠狠吻了一记,也从他澄澈的眼底看到自己的影子。“你可还去喜宴?”
“去,怎么能不去?遥儿和四表哥帮我挡着酒呢!而且,皇舅父和舅母们都在,父王母妃也在……”
妙音还是搂着他歪躺下来,手臂缠紧他腰间,脸儿贴在他怀里,然后又拉住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肚子上。“你昨儿一天一夜没与我在一起,我怕你身体熬不住。”
嫡女策:殿下,药不能停 第197章 洞房外有人偷听
拓跋玹爱极她这样温柔贴心,心里甜暖难抑,他忙伸手臂垫在她脖颈下,舒服地把她拥在怀里,呼吸着她身上馥郁清甜的香气,一身筋骨也变得酥软,便再也不想挪动。
艳红的纱帐温馨,艳红的新娘风华绝代,一旁还有艳红的鸳鸯锦被,头下是艳红的如意枕头,床侧桌案上的合卺酒还没喝,他就已经心醉神驰。
自出生,他命途多舛,似乎自打在军营那一晚她魂入这身体,他就逆风改命盘一般,事事顺心顺意,每天一见到她就欢喜,那些个明里暗里四伏的杀机也显得微不足道了。
注意到怀中的女子又贪睡地闭上眼睛,他轻抚了抚她的脊背,心头顿时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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