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狂上加狂
原来早在那熟悉的气息传来的一刻,莘奴便发现轻薄自己的男人居然无声无息地被调了包儿。
她猛然放下心的同时,再次绝望地发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这男人不动声色的掌控着。当下便是干脆只当他是姬职,大行诱惑之道,顺便贬斥下男人床底间不如少年郎的骁勇……
可惜就算点破了,被激怒的男人也绝不善罢甘休,未尽的话语又被他吞入口中,王诩这次倒是言出必行,说出力绝不留半丝气力,莘奴担忧着火情,却有不受控地被他卷入到欲念的漩涡之中,因为双耳双眼俱是受到了拘禁,肌肤愈加变得敏感禁受这唇舌火热的灼烫,不多时忘形地娇喘轻吟了出来……
就在那最后一刻,莘奴蒙蔽双眼的布条终于被扯了下来,她双眼涣散失神地望向了窗外,那里烽火冲天,火舌舔红了半边天壁……
原来就在午夜的最后一刻,临近魏赵边境那边突然有烽火点燃,然后接力快速地传递到了齐国的边境,很快便传到了齐都西郊的烽火台上——魏国与赵国不宣而战了!
等莘奴彻底理解那烽火的含义时,已经是第二日了。
王诩言出必行,拿出碾压北方男人的气势,这一夜都没有停歇的时候。许是这几日跟赵国美姬厮混的缘故,床底间的花样又骤然增多了不少,最可恨地是待得间歇时,还不许莘奴平躺,竟然用枕被垫高了她的双脚,美其名曰:免得满溢的美浆外泄,浪费则个!
莘奴累得实在是睁不开眼皮,不然定要撮口吐沫喷他满脸的美浆!
待得第二日晨起被他从被卷里挖出来时,浑身粘腻的味道不说,整个人也是长发蓬乱,一副备受摧残的倦怠模样。
偏这时,王诩又端起了夫子的架势,一边用铜壶给她洗漱一边问:“此番生意,倒是学会了什么?”
莘奴未食早饭,睡眠也是不足,倒也没气力虚伪,老老实实道:“不能尽信家主之言,就算是通着神灵,也难免偶尔放几个无用的响屁……”
正给她倒水洗脸的王诩闻言,顺手在她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还要食浆否?”
莘奴觉得自己以后足可以绝了食浆这一项美食了。当下默默又鼓起了腮帮子。
她这气鼓鼓的样子,换了旁的男人只怕要怜惜到了心窝里。可王诩却是从少年起便看惯了眼前这副耍赖输不起的小德行,倒也不以为意地伸手替她抹着脸上的水珠,慢悠悠道:“做生意最忌豪赌,那种倾其所用孤注一掷的行为,乃是九输一赢!输不起的,就不要赌,赌了便别怨别人放响屁,再臭,你也得闻着!”
说这话时,子虎刚好有有事来禀报,刚好听到这话头,闻言连忙警惕地后退了两步,免得一时吸入家主新放的浊气,然后小声禀报:“田将军有急事请家主入府一叙……”
王诩挥手让他退下,顺手梳拢好了她的头发,说道:“我一会要去将军府,子虎会护送你回去,这几日都不要出门,账本什么的,让仆役给你送入府里便好。”
昨日激愤之言,乃是莘奴惊吓恐惧后一时松懈才吐出的。那般的绿云幽幽,但凡是个真男儿都忍受不得。莘奴晨起之所以这般打蔫,也是心知昨日祸从口出,不知王诩这等小心眼的男人又会如何惩戒自己与别人私定赌约。最大的可能,便是将自己脖子上挂一根铁链,幽禁在私宅深处。
哪里想到,王诩只是老气龙钟地训斥了一番后,便再没有下文,而且还允许她看账本,也不似以后要幽禁自己的意思。
人世间的大喜大悲也不过如此,一时间心内最记挂的事情松懈下来,顿时整个人都有些活络了起来。倒是打起了精神,殷勤讨好地替王诩梳拢好了长发,又拿出自己随身的小妆盒,取了些发脂替他将细碎的毛发抚平,小心翼翼地收拢到玉制的长冠之内。
王诩现在早就不复少年模样,额头棱角分明,当头发全都拢起时,一双俊眸都闪这别样的幽光,也难怪姬莹就算早就了解恩师心狠手毒的本性,偶尔也会看着他的俊颜发呆。
若是以后有如管仲一般英明神武的人物除了女闾外,再设立个男闾,招揽些美男依门而立,赚取夜资充盈国库,王诩这般的姿色一定能成为支撑国库的栋梁之才,引得妇人们争相高价竞出宵度的夜资……
王诩只看着自己的小奴在看着他的脸愣愣发呆,倒是没想到自己已经堕落为男闾里出挑的头牌。只是表情一柔,捏了捏她软嫩的脸颊,轻声道:“以后再有什么事,只管同我讲,莫要拐弯抹角地将自己逼入死胡同……”
待得王诩起身走后,莘奴又呆坐了一会,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声冷笑。
当她从鸿雁台下来时,才发现姬莹已经坐着马车等在了下面。
等莘奴一上马车,姬莹这獒犬鼻子也是禁受不住了,差点被熏得打出大大的喷嚏。奈何她先前被恩师耳提面命,以后再敢用鼻子泄露天机,便要受劓刑之苦,此时就算有些调笑两句也有些怯怯不敢张嘴。
奈何姬姑娘心内的好奇向来无人能敌,最后撩起帘子看那子虎离得甚远,这才小心翼翼地问:“这是轮回几何?可是那公子姬职前半夜,恩师后半夜?”
这荒诞不经的,也真是只有姬莹能说得出,莘奴抬手就给姬莹脑门一个带响的栗子,然后问出心悬之事:“昨日交代你办的事,究竟后来如何?还有……那燕国的公子现在怎么样了?”
姬莹想起昨日的情形,伸手擦了擦额角的汗道:“我的马车只拐了个街角,便撞见了恩师……青天在上啊,带着整队的齐兵,立在街角,吓煞个人,简直是攻城的架势。我将你给我的绢帛给他看,他便起身奔向高台……连台阶都没有走,跟个蝙蝠似的,几下脚尖轻点就上去了……至于以后的事情,姐姐你在高台上,应该是比我清楚的啊!怎么又来问我?”
为奴 66|第 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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莘奴自然无法将在高台上的男女斗法说给姬莹听。但是事后她从子虎的嘴里倒是打听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那姬职在勤奋搓洗时,被闯入的子虎一个手刀便劈晕了,至于他的侍卫也俱是被带来的齐国侍卫制服,跟着晕了的公子一同送回来驿站。
姬职第二日醒来时,也知道了赵国因为偷袭卫国而惹得卫国的盟国魏国出兵的消息。
虽然是午时最后一刻才传来的消息,而且齐魏还未对战,但他也是愿赌服输。至于偷袭他之人,不用想也是那莘姬的入幕之宾,譬如孟尝君之流。
姬职心内窝着一团说不得的闷气,奈何这是私下不得述说的风花雪月,赌约里又包夹着他期盼齐国卷入战火的祸心,实在不宜说与别人来听,也唯有哑巴吃黄连,生生吞下这一口苦涩的,当天下午便收拾行囊匆匆里开了临淄城。
而此时整个临淄的士卿们都齐聚在王庭之上,为是否支援盟国赵国,施以援手而展开了激烈的辩驳。以邹忌为首的一派主张隔岸观火保持中立,以免将齐国这些年来积攒的家底全折损在无谓的战火里。
而以田忌为首的主战派则据理力争,向齐王陈述唇亡齿寒的道理,直指若是魏国吞并了赵国,将对齐形成包围之势,到时候齐面对强魏将危在旦夕。
朝野的士卿都知道田将军虽然打仗是一把好手,可是想来性子粗野蛮横。他与国相邹忌不合已久,以前甚至有几次在王庭前一言不合,差一点大打出手。田将军被邹相气得不行,激愤的时候,就差举起大鼎一下子将文雅的邹相砸成肉糜了。
可是今日二人辩驳激烈,但是田将军却是有理有据,仿佛有神明指点提拔了慧根一般,唇齿一下子灵敏了许多,甚至许多次将一向口齿伶俐的邹忌挤兑得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文武两位重臣意见不能统一,齐王也一时难以决断。只是挥手让群臣退下再议。
邹忌难得在王庭上被田忌挤兑得吃了闷亏,齐国有名的美男子难得一路黑脸地走了出来。
可是上了马车还没来的及回府,半路便有仆役拦住了他的车马,递上来一片竹简。
邹忌一看,这苍劲的字迹真是太熟悉了,当下惊诧,心道:恩师怎么来了这里?当下也不敢耽搁,连忙按着竹简上的地址来到了西市。
就跟田忌第一次来的反应一样,他见恩师居然住在这凶宅里,也是心内暗暗大吃一惊。
当看到王诩一身素色的麻衣,披散着长发正手握锄头赤脚在院中伺候一陇地的青苗时,连忙走上前几步,伏地跪拜道:“恩师何时来到临淄的,忌才知,未及接待恩师,累得您竟住在这等粗陋之所,实在是忌的不孝……”
王诩接过一旁侍女递过的巾帕,擦了擦头上的汗道:“我此行隐秘,你不知也是应该的,你贵为齐相不必多礼,起来说话吧。”
说完便将锄头递给庶女,光着的脚上沾满的黑泥也浑不在意,犹如脚踏华履一般安闲地赤脚行走在院中。他身材高大而健美,气度又是超脱尘世的不俗,邹忌虽然自诩为身修八尺,容貌昳丽的美男,但在恩师面前却大打折扣。
世人皆爱美,邹忌又向来看中这些,自然是心内暗喜自己恩师乃是容貌如此出众之人,真是让人满生倾慕之情。当下便是待恩师坐下,主动拿了湿巾布,跪地替恩师擦拭脚掌,再套上木屐。
莘奴恰好端着一盘果脯入内,看着邹忌一个相貌昂扬的男子跪在地上给王诩殷勤的擦脚,这心内也是无限的腻歪。当下便轻轻放下果脯,转身便准备出去。
可是王诩也出言道:“莘姬,你也留下。”
邹忌不像白圭因为久在谷内,了解莘奴的底细。他先前也没见过莘奴几次,不过却对这美姬留下深刻的印象。这女子的容貌实在是罕见之美,站在俊美的恩师身旁,当真是般配养眼得很啊!
不过邹忌心内还是悬挂着恩师找寻自己的缘由,等替恩师擦完了脚才复又问道。
王诩饮了一口茶,开口道:‘听闻齐准备出兵援赵,可是你却不肯同意,这是为何?”
邹忌丝毫不诧异恩师这般了解齐国的王庭之事,只是一提这事,难免恨恨道:“赵国的国君也是饱食无事,平地生出风云,本来卫人误杀赵使一事,已经由我从中斡旋,平息了干戈,卫国亲派公子带着厚礼来给赵使赔罪。可是谁知那赵国的公子这几日又因为一个来自赵国的美艳歌姬与那卫国的公子起了口角,赵国竟然连招呼都不打,便偷袭了卫国,一夜攻城啊!大有灭了卫国之势。这下子魏国有了出兵的借口,竟是连斡旋的余地都没有,田忌一味知道出战争功。却不思量齐国如今大饥,百姓饿殍遍野,哪里有大批的粮草给他?这……这是要将齐国托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啊!”
邹忌虽然与田忌不合,但是在这等国家大计上却不敢意气用事,他的担忧其实也是齐王迟迟不肯开口出兵的原因。
王诩听了也点了点头:“你说得有道理,可是若不出兵,魏国势头强劲,而庞涓又是个用兵的奇才,照这样下去,魏国灭赵不菲摧毁之力。到时齐国失了赵国的帮衬又该如何自处?”
同样的话,从恩师的嘴里说出,便顺耳了许多,邹忌冷静想下来,的确如此,可是一时该如何破解两难,又是难心之事。
王诩看了看他的神色,不动声色地说:“我四处云游,恰好来到此处,便逢你遇到此等难题,便多舌来给你开解一二,邹忌,不会嫌弃我啰嗦吧?”
邹忌连忙道:“恩师自管讲,忌能得垂训,喜不自胜,岂敢责怪恩师?”
王诩点了点头道:“齐王如今的难题是想要用兵,而忧愁无粮草。所以在齐王的心中,真正的贤臣不是上战场打仗的那个,而是解了他粮草之忧之人啊!你乃一介文臣,一味阻挡田将军出兵,难免落下嫉妒的恶名,与其这般,为何不另辟蹊径,想办法解了粮草之忧,让齐王能心无旁骛,全力出兵,解决了齐国的忧患呢?”
其实王诩的这番话,又点了邹忌的另一番隐痛。他极力阻止用兵,的确是担忧田忌又立奇功,渐渐夺了他在齐王面前的恩宠。而且田忌如今多了孙膑这一臂膀,孙膑乃是他的师弟,虽然他在诡辩一门,而孙膑是排兵一门,可是这个小师弟的确是有些本事的,不然庞涓也不会不惜触怒恩师也要剜了孙膑的膝盖骨。
如今田忌也算是如虎添翼,他怎么会容许田忌再一味做大。
王诩这时似乎也懒得跟私心极重的顽徒多言,只对莘奴说到:“我们初来齐地,莘姬,说说你这几日在市井里的见闻吧!”
莘奴心内想翻白眼,这等拿捏了人心命脉后,挖了坑再命旁人推波助澜的伎俩可是王诩一贯的招式,简直屡试不爽!
不过这次,她倒是与王诩身处同一城池上,库房里大批快要长毛的牛皮不等人,都是急切得很呢!所以就算王诩事先没有嘱咐她,她也心知现在该说些什么了。
当下声音温婉地说到:“这几日身处市井,经常听小儿歌咏田忌将军的神武英勇。闲散的游侠凑聚到一处说得也是前些日子田将军妙计赢得赛马的神武。一时间,初到临淄城之人,不闻齐王与邹相,简直是要误以为这田忌将军乃是临淄的主人,齐国的君侯啊!”
这话听得邹忌眼睛骤然睁大,牙齿隐隐磋磨着,恨恨道:“狼子祸心!狼子祸心!”
莘奴轻笑着道:“不过,我乃是一介女流,短了见识,只听闻乔木能遮天蔽日,却从未听说野草能高过乔木,太过狂妄攀高的结果只能是被狂风骤雨拍打落入尘埃。田将军既然一味争高,邹相何不助他一程?”
这话说的轻柔而绵软,却听得邹忌猛得打了一个激灵,顿时醒悟了恩师方才的未尽之言。
是啊,田忌就算又争功了又如何?他的功劳越大,在齐王的心里忌惮也越大啊!
但下领悟得向莘奴鞠躬道:“我一时被嫉妒之心蒙蔽,见识尚且不如莘姬来得通透,惭愧……惭愧!可是……这粮草一事该如何解决呢?”
莘奴微微一笑道:“如果邹相下定决心立此奇功,又能筹募到足够的巨金,我敢保证在十日之内替您解了这心头的忧患……”
说这话时,邹忌的脸儿冲着一旁的莘奴,是以没有看到一向严肃冷漠的恩师,此时正冲着莘奴瞪眼,举着两根修长的手指,比着口型无声地语道:“不长教训的东西,怎么又立了时间?”
为奴 67|第 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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莘奴一看王诩竖起的两根手指,心内一紧,表面却不露声色,微微一笑道:“当然……如今齐地大饥,附近几国的粮食也不丰裕,此番军粮辎重价格不低,倒是要给齐相一些筹措计算的时间,这样……二十天也行,总是要给君一些通融的时间……”
邹忌身为国相,自然知道筹集粮草的难度。又看待莘奴不但人美,竟然又是这般体贴通融,当下自是感激不尽。
他向来敬重王诩,也不疑心这位新近投身商道小师妹的本事,简单说定后,便急急回去召集门客商议筹集粮资之事去了。
待得邹忌离去后,莘奴有些困窘地抹了抹额角的头发,有些懊恼自己方才竟不能坚持到底,到底是随了王诩的意思临时改了口,一时气短,竟是露怯了。
王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徒弟邹忌洗得还算干净,便坐在胡床上挥手示意莘奴过来,开口问道:“你那十日是怎么许出去的?”
莘奴语调平平地说:“我先前在筹集牛皮时,与魏地的一位大粮商有过些许接触,他乃是姬莹父亲魏国司徒的近亲,有门路替司徒筹集军资,我便通过姬莹透露给他,我有大量牛皮一事。
现在魏国大战在即,一定因为听闻了齐国准备参战的消息,于是开始扩招兵士,急需牛皮制甲、马鞍与战鼓,不过魏地的牛皮,我早就委托那位粮商贱价收购了大半,让他赚了一笔中间的差价,如今过了祭祀时节,若再宰杀,必定是犁地的耕牛了,魏地早无太多牛皮可军用。
如今魏军有急用,从太远之地调拨购买一定来不及了,那商贾一定会想到我囤积的大量牛气。我只要提出拿粮食来换牛皮,他一定会答应的,倒时换收的比例便可随我来定……而他有现成的马队,一路的行程也耽搁不了太久,十日足够了……”
王诩怎么看不出莘奴的懊丧是因为方才随了自己的意思更改了日期。这女人啊,从来在自己面前都是不服软的,倘若不是先前与燕国公子打赌一事刚刚受挫,只怕方才是死都不会更改!
至于今日这一样服软,姑娘恐怕是要别扭得晚上都睡不安生了,他冷笑道:“那你可有想过,如今齐国将战未战,庞涓那竖子可会未雨绸缪,想到提前封锁边境,禁止魏国的粮食流入齐国?”
王诩这话说得莘奴一愣,她知道王诩的话在理,此前的确是没有想过万一未战便封锁国境该当如何。
“先前便跟你说过凡事不可说得太满,若无完全把握,总要留几分余地……”王诩教授弟子时从未如此心累过。他向来招收弟子严格,从不收蠢笨之人,便是免了心累一项。
没想到眼前这个聪颖倒是有上几分,偏偏性子是倔强的毛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心里又是极记仇的,还真想拉到人牲市上卖了静心的好……
幸好这小女奴也算是长大了些,也不是顽劣不化,只被自己点破了短处后,便面色微微一红,咬了半天嘴唇后凑到了自己的跟前问:“方才只被粗汉擦了擦脚,不大干净,要不要再打来艾蒿温水好好泡一泡?”
这些日子,莘奴跟着姬莹她们是不大学好了的,去掉了幽居云梦山时的青涩矜持,多了些女子的妩媚和不经意间的诱惑。
便如现在,一时理亏后便将柔软的身子靠将过来,半歪着头,双眼泛着湿润的光,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看上去还真是楚楚可怜得很,这姬莹苦心传授的美人之计、诱魂之法也不是全用途,倒是一股脑儿的全使到自己这儿来了。
心里立意是不理她这一茬的,可是还忍不住伸手掐住了她柔嫩的脸颊,可还未使劲,莘姬便痛得一咧嘴,眼泪刷的一下流出来了。
“牙痛……”王诩这一下的确是抻到了莘奴的痛处。她的立世牙长得略晚些,加之这些天来有些郁火,担忧着三月开战之事,牙痛劲儿一上来便势不可挡。被王诩这么一拉拽,眼泪便泄洪般涌出来了。
王诩这时才发现她的腮帮的确是略肿了些,便让她张嘴好查看一下。
小时自己换乳牙时,的确大大咧咧地张嘴给少年时的他看过,有时痛得不行时,王诩还会弄些捣烂的草药给自己敷上缓解痛处。
可是现在她早已经不是稚童,哪里肯如狮虎一般大张着嘴巴给人看?便是痛死也绝不做无知丑态。
王诩将她抱在身前几次诱哄她张口未果,当下跳着眉,低声道:“有甚么不好意思的,又不是让你现在张开腿?”
泛着肉腥的不正经,让莘奴一时忘了牙痛,张嘴便想咬他。可是才刚张开,便被他的铁掌钳住了下颚,再也合拢不上,冲着光亮处仔细检视了一下,果然看到牙床出隐隐冒出的小牙,不过那牙口也是红肿了一片……
王诩对付这样的情形是有经验的,松了铁掌后一摸她的脖颈果然温度有些异常的升高。这又是莘家娇女自幼的毛病,一换牙便发低烧,没有一时省心的时候。
那时她顽皮不听话,除了莘夫人,旁人是管不住她的,趁着奶妈不注意便偷食蜜糖酸果一类的。结果激得牙齿入夜又痛,发烧哭闹……一时间小主换牙都成了让谷内仆役头痛的头等大事。这等不省心的小女娃也只有被少年王诩一眼瞪过去才有听话的时候,老老实实地喝着他熬煮的消炎症的苦药,按时敷药。
没想到都已经十八岁了,却还是半点长进都没有,被牵引起了痛处后,莘奴的痛劲便止不住了,捂着腮帮子咿咿呀呀,活脱是那个竖着角辫的女娃又在眼前……
可是犹惦念着那点子羊皮,她便吸着冷气挨坐在王诩的身旁,一边看着他捣药一边含糊地问着:“先前在魏宫见过陶朱公,他不是有船队吗?若是没有记错的话,他航行的路径正好通往魏齐,他乃魏王特准的船商,若是由他牵线,未知可否走水路免了检查换来米粮?”
王诩却懒得回答她,只专注地在铜制的药臼里添着着各色草药。
莘奴挨得近近的,看着添加进去的草药,简直眼熟得舌头都发麻,尤其是其中一味如同生姜一般的块茎,味道最苦,每每入口又苦又腥的味道,几欲让人呕吐,也是难为小时的自己是痴傻了不成,便任由着王诩鼓捣着进了嘴……
当下便贴心道:“家主,这些粗活教给我来做吧,该是添加多少我都记得,你去休息便好……”
王诩看了看她,将小药杵递给了她后,只说了句“捣得细些。”便起身踩着木屐翩然离去。
莘奴见他转过了庭院,这才放下心来,伸手将那苦味的块茎挑拨了出去,扔在一旁的小鼎沸火下……
可是刚一抬头,便看见王诩面无表情地立在庭院的转角门口。
这种被抓个现行的窘迫感觉实在是不好。莘奴想要镇定,摆出从容些的姿态,可是到底还是在王诩冰冷的气场下,有些蔫道:“其实……我的牙也不是太痛……”
结果那药是莘奴自己捣的,在王诩的冷目监视下,苦药又加了足足两大块。当药糊被王诩用长指厚厚地抹进嘴里后,牙的痛意倒是消减了,可那苦腥的味道也省了晚饭。
莘奴早早便躺到床榻上拿被子将自己卷了个密密实实。
在她头顶的天棚上,贴着她新绘的一张齐国边境的路线绢图。水路、陆路标注得一应俱全。可是几处坦途都被笔墨勾勒了下去。
王诩之言甚少落空。就在晚上的时候,市井已经有齐魏往来的客商传言,说是现在边境不畅了,魏国那一边三日前,凡是粮草牛皮青铜一类可做军资的物品一律都不能通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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