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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的色彩:海伯利安战记(德国骨科,1V1)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王境泽本泽
这一部分的往事线,到此节就结束了。
我知道整体这part写得非常非常扑街!!!对不起观众老爷!鞠躬!!!(>人<;)对不起
但是我还是没删掉这条线,因为想通过这部分去为日后皇帝和哥哥的悲剧埋下伏笔。这也是为何这部分取名为“恶种”,每个人物在这部分都暴露了自己的秘密。譬如芙蕾雅要弄死皇帝;皇帝爱她爱得都愿意退位;妹妹的身体似乎出了问题;珀西有点绿茶婊,和卢的关系很对立;哥哥看到杀人案,与生俱来的杀戮欲望被唤醒,陷入‘我是谁’的迷茫;蔡博士其实是个同志,但是一直把这种爱压制在内心深处.....
蔡森和这个角色我是很喜欢的,他早就看出卢的猎杀本能,但是一直希望把他引导到善良的一面去,本身东方人和西方人对于‘恶’的态度就不同。西方人的艾德温就很典型的二元对立,怎么可以打猎、有杀戮欲呢?这应该是严格被禁止的,而这也是父子关系崩盘的主要原因,他一时无法接受真实的卢。而蔡则是认为没有真正的对错,与生俱来的东西要学会接受,是不断与自我对话的过程。(不好意思,我废话太多,不说了o(╥﹏╥)o)
我知道自己在写作上有太多的不足,很多想法不能用情节完美的表达出来。但是真的很谢谢各位观众老爷的批评。我这几天,一度想做个硬盘写手算了,自己码字爽给自己看。后来又想到,大家还很宽宏大量的没有取关,我怎么能提前放弃呢。
谢谢大家,我会努力继续更的。鞠躬。?( ′???` )比心





荆棘的色彩:海伯利安战记(德国骨科,1V1) Chapter 8 梦魇(1)
1.
德奥帝国 柏林 1936年 六月二十二日 (距加冕仪式还有7天)
恶犬啃咬铁笼,露出尖锐爪牙,腥臭口水滴在地面,对着院内挂起的猪肉直摇尾巴,如同瘾君子犯了毒瘾。一排排屠宰好的猪,挂在架子上,白色肋骨在暗红的肉上凸起,缝隙间爬满蛆虫,屠夫不耐烦地挥舞拍子,驱散苍蝇。
珀西走进这间院子,没有看到报社招牌,只有腥臭的猪大肠。他在陈年案宗里发现一篇八年前由一篇署名为“皮耶罗”的记者,撰写的关于‘自由之翼’邪教的文章。他所发布的《国民头条报》完全是份街头小报,里面满是“天空现不明飞行物”、“女演员出轨政客”的亦真亦假新闻。这篇邪教报道却超乎一贯水平,确切描述邪教徒集会仪式之外,还配有照片。两条巨龙形态的生物在盘旋在水井里,玛雅神话里羽蛇神的尖厉脑袋,蜥蜴似的爪子,巨蛇一样的曲线,还有羽毛覆盖的巨大翅膀,身体的每一处肌肉都勾勒出一种近乎神迹般完美的轮廓,里面蕴藏了无穷的力量,人类显得渺小如蚂蚁。这两只神秘生物,和邪教徒自称能看到的巨型异兽的口径完全吻合。
就算造假,创作者不仅得具有超凡的想象力,还得通于神话学、社会学、生物学等多门学科。正因为整篇报道离奇得言之凿凿,才显得事件越发奇怪。珀西几经打听,顺藤摸瓜地找到这家报社的柏林办事处。
八年之后,这栋破院子只剩下屠宰场,连报社的招牌都杳无踪影。
“先生,请问您有没有听说过这里曾有家报社?”,珀西放大声音,怀揣一丝希望,试探性地询问屠夫。
“没听过”,屠夫叼着烟,眼皮都没抬,径直提起磨刀棒和斩骨刀,准备磨刀。火光电石间,油腻腻的黑刀被磨得锃亮。“在我们肉铺搬来前好像有报社,他们老板失踪就散伙了,我们才以低价搞到这个院子.....”
“怎么失踪的?”
“这我怎么知道?!肯定死了呗,这国家天天得死多少人?你不知道,光一个军情处每天抬出来的死人,比我的猪都多!”,提起军情处,屠夫突然来了兴致,似乎案板上的就是活人,咔嚓嚓地剁起肉来。手起刀落,猪大排被轻松剁成小块,皮肉都不粘着,剥得干干净净。“要是哪个倒霉鬼被那个特工头子盯住,那他娘的就废了,保准连骨头渣都找不到”。看来,卢西安的恶名已经传至街头巷尾。壮汉拎起猪下水,扔进狗笼子,犬们撕咬同类,争抢少得可怜的肉渣。
皮耶罗可能是离真相最近的人,好不容易有点头绪的线索又断掉。珀西皱起眉头,悻悻然地离开屠宰场,沿着小巷转悠,思索下一步该干点儿什么。他在大脑重新梳理,1926年6月18日以来,“恶魔”的全部案件。
零号,下东区药剂师。曾在拉克瑟尔研究所任职。
壹号,普鲁士财阀会长。在大瘟疫时期发售特效药。
贰号,《帝国时报》主编。大肆报道国防部长安德里希投放疫苗解药的英勇事迹,助其赢得当年的首相大选。
叁号,财务部长。拨放研究院和大瘟疫的财政预算。
所有受害者都与那场大瘟疫有关。既然大瘟疫是邪教徒释放实验室病毒所引起的,不难解释“纸牌恶魔”,可能是卷土重来的宗教狂热分子。只是,这伙寄居在社会底层的疯子怎么能接触到拉克瑟尔研究院呢?他们怎么知道这所研究院在研究病毒?
珀西的思维陷入死胡同,怎么也找不到出路,如同这条下东区迷宫般的破败巷子。在巷尾处,一群小孩子正用粉笔在地面画格子,玩跳房子的游戏。不知不觉地,他走进了一处公立孤儿院。孩子的吵闹声,令人心生烦躁,他准备回帝国调查局再翻一遍卷宗。
“珀西,珀西沃冈夫?麦克斯公爵的儿子?”,温柔清亮的女声在远处叫住珀西。他转身,看到一位中年女性。她的身材干瘦,身穿白衬衫和烟管裤,藏青色毛衣当做披肩,系在身后,显得知性又随意。
“是凯瑟琳霍普教授?万万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您!”
“上次见你还是个小男孩,现在,你和你父亲真的很像”,教授满是学识的眼睛闪过无奈,稍纵即逝,“我很抱歉,关于你的父亲”。
“人各有命,富贵在天”,珀西冒出一句东亚谚语。凯瑟琳是父亲大学时代的同学。她出身于贫民窟,靠惊人的努力与天赋一路读进医学院。据说公爵青年时代曾非常倾慕她,但求婚遭到拒绝。她坚持要有自己的事业,绝不做附庸贵族的名门夫人。当年的女学生说到做到,在男人垄断的医学界,已经成为顶级的脑外科专家。他在拾父亲遗物的时候,还找到几本《柳叶刀》杂志,里面总有霍普教授的学术论文。
一个小姑娘跑上前,抱住凯瑟琳的手臂,小脑袋放在她的膝盖上,“凯瑟琳嬷嬷”。女孩的眼距很宽,说话时嘴巴扭成s,口水从嘴角滴下来,“我爱....您很多很多,大概有一千次....”。教授拿出手帕,很耐心地擦拭女孩的嘴巴,“我也爱你,孩子”。
凯瑟琳对珀西笑笑,“这些孩子的父母都是死于大瘟疫,有些自己也留下后遗症。我每个月都会抽出些时间,来这家公立福利院陪陪他们,教他们读书写字”。阳光落在她不施脂粉的脸上,眼角的鱼尾纹微微皱起来,丝毫没有学院派的不近人情。“听说你在帝国调查局工作是吗?”
“是的。现在正值安德里希连任首相之际,他的党羽却接连被害,都是连环杀手‘恶魔’所为”,凯瑟琳教授出尘入世的超脱感让他感到很放松,自然而然地敞开话匣子,“我正在调查这些恶性杀人案,没想到牵扯到八年前的拉克瑟尔研究院和一个邪教组织,没想到数不清的巧合之后,是更多谜团”。
“你有没有想过,这起研究院病毒泄露事件,并非所谓的宗教极端分子所为?”教授听到拉克瑟尔研究院后,不由得怔住,眼神游离片刻后,叹了口气。“而是别的.....事故”。
珀西俊朗方正的脸庞上充满困惑。
“有很多大脑病变的患者会瘫痪或者失明,肢体和眼睛的坏死只是表象,看不见的内核才是真正问题所在”,她有理有据地引用医学术语,为自己的失态辩解道,“我也只是出于职业病作祟,容易产生一些不同的想法而已”。
“那您也是医学界人士,有没有听说过拉克瑟尔研究院呢?很奇怪,它的全部资料都在大瘟疫后被清除得一干二净”。
凯瑟琳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这桩‘恶魔’案件,想必军情处早已介入。其实你完全没必要再心掺和这件事情”。教授凹陷的脸颊像个孤独行走于无尽沙漠的疲惫旅人,“珀西,你的性子也和麦克斯很像,执着、勇敢,即使身处险境也不会退避”。她露出歉意的微笑,表示自己在大学里还有事务,需要提早离开。
珀西感觉她似乎有难言之隐,便主动提出送她去电车月台。一路上,二人陷入沉默,教授没有主动再多说任何一句话。有轨电车在热闹的街市停下,汽笛声响亮。街上人来人往,老绅士手拿文明杖,招呼出租车;刚放学的小学生们舔着双球甜筒,叽叽喳喳地吵闹着,冰激凌的甜味溢满街头。眼前的美好,使连环杀手“恶魔”变得不真实,而八年前的大瘟疫似乎也从未存在过。
“拉克瑟尔只是家普通的科研机构,实在没有什么特殊之处,请不必再调查”,凯瑟琳向珀西道别。临行前,她郑重地握住珀西的手,在他手里塞了张纸条。随即走进电车,消失在柏林街头。
纸片的正面是凯瑟琳霍普的个人名片,印有电话、住址等信息,反面则是字迹潦草的拉丁文,墨水还未干,似乎是匆忙写下的。
“及时停下。危险正在凝视你。”




荆棘的色彩:海伯利安战记(德国骨科,1V1) Chapter 8 梦魇(2)
2.
军情处正在举行特别会议。从外部看,这栋位于柏林亚历山大广场旁的灰墙大楼没有任何特殊之处,混凝土高墙环绕起整个公馆,铁门终年紧闭,只挂有137号的路牌标识。这里是帝国军部直属的最高特务情报机构,令人谈之色变的“地狱137”。高堡的窗户极其狭窄,里外全用钢丝网封锁,杜绝一切神崩溃的俘虏自杀的可能性。凡是被押送进这栋楼的囚犯,死亡都将成为不可奢望之事。
会议室的灯光幽暗,只有几盏绿色玻璃灯罩台灯为与会者提供照明,为的是给大厅中央播放的幻灯片集中光线。两位军事特工站在投影仪旁,时刻准备更换胶片。男人们围绕着会议桌,面前堆满文件和烟灰缸,烟雾像晨雾般在空中飘浮着。所有人都神情肃杀,神处于高度紧张之中。
与会者大半都是军部特务,还有少数几位调查局的高级警官,剩下的则是专业犯罪心理学家和神病医生。
“目前,最后一名死者是财务部长,今年六十三岁。死亡于浴缸之中,双手与双脚由绳索捆绑至一起,头部后仰,口塞鳗鱼窒息而死”。一位特务面无表情的指着幻灯片,解说起死亡现场图。
鳗鱼是有洞就钻的生物,粗长湿滑的蠕虫形生物这次硬钻进财务部长的嘴里,密密麻麻的尖厉牙齿紧咬他的舌头,越钻越深。他的双手被反绑,头高高扬起,肥胖的肚子挺立,跪在地上的模样活像在口交。
会议室发出极其轻微的波澜声。所有与会者都是久战沙场的专业刑侦人员,这幅心混合着性爱与痛苦的极端死亡场景,还是令人颇有讶异。
“虽然三起凶杀案里死者方式并不相同,但是和《帝国日报》主编及普鲁士财阀会长的死亡方式类似,三人死前都被同材质的皮革绳索捆绑,凶手‘恶魔’也同样留下小丑扑克牌”。特工继续汇报道,“绳索产地是意大利托斯卡纳地区。这是性虐嗜好者的普遍用具”。
“先生们,恕我直言,凶手‘恶魔’呈现出强烈的神变态行为。这不是单纯的杀戮,而是一种极具侵略性的强烈本能,他的性欲与暴力紧密混合为一体,很难界定二者的界限”。犯罪心理组的神病学家突然开口道,“我们现在面对的是一个极端危险的凶手,在全人类范围内都相当罕见”。
“据日报主编案的萨赫帝酒店服务人员回忆,凶手在杀人后还订购了一盒泡芙。这一行为又大大增加案件的迷惑性,难以揣测他到底在想什么”,帝国调查署的古德隆督查补充道,“但是,在第一轮调查局内部的犯罪侧写里,我们有位探员提出一个特别的看法。他认为凶手外表和正常人无异,谋杀的目的是为了当众羞辱受害者。他的年纪在二十至三十五岁之间,可能有位女儿或者某位非常偏爱的家庭成员,具有高功能反社会人格和曾被家庭遗弃的经历”。
督查翻阅案宗,拿出珀西沃冈夫的汇报。原文写道,“买甜点是‘恶魔’无意识流露出作为普通人的一面。他始终将杀戮欲望藏在这幅面具之下,并认为只有伪装本我才能被家庭和大众所接受。凶手有相当高超的智商和学识,也许他在生活里是温柔的父亲或兄长,事实上,这却是一位隐藏在完美绅士外表之下的神病人,具有扭曲的内心和变态性嗜好”。古德隆始终认为,珀西是这一届实习探员里最特别的,在犯罪侧写领域颇有能力。经管与毒贩的较量相当失败,但那只是经验不足而已。况且,他是贵族后裔,不适宜有任何闪失,送他去调查科不仅能保证安全,在日后的犯罪分析上,可能大有前途。
“总之,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怪物。他如果有家人,他们无异于与达摩克里斯之剑共生”,神病学家一字一顿地下结论,镜片后的眼睛冒出光亮,仿佛倾其一生研究圣经的神父亲眼看到神迹,“除了撒旦,我想不出还有谁能做出这么完美的犯罪”。
他说的一点也没错。所有现场没有指纹,没有毛发,没有任何人证物证,凶手仿佛是个没有影踪的幽灵。
“我们警方此前已抓获数十名民主科学党的成员,这些嫌疑人和右翼直钩十字党的被害者处于对立关系,这是审讯记录.....”,古德隆督查的话突然被打断。
“你在浪时间,督查”。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从黑暗处传来,令人不寒而栗。军情处总指挥官卢西安霍华德亲王发话。交头接耳声立马停止,会议室里安静得只剩下幻灯片轮轴转动的声音。亲王被称为“安德里希的黑曼巴”。他曾被谣传是上将的男宠,但现在再没人敢议论这个八卦。如今的亲王,早已不是耍蛇人笛声下的温顺舞蛇,而是能助其铲除所有政治对手的最重要心腹。
一份装裱在证物袋里的旧报纸扔在督查面前,上面有卢西安和主编玩吊死鬼游戏时的残存单词,“traum(梦境)”。“有哪位嫌疑人的笔迹能和凶手对上?”他站起身,在会议室里踱步。帝国军的制服沿袭日耳曼民族一贯的严谨神,剪裁很得体,穿在这位手段残忍的特务头子身上,显得优雅又罪恶,是来自地狱的恶棍绅士。军靴踏在地板上,如同待宰羔羊时的磨刀声,紧绷起所有人的神经。
幻灯片滑动,一对象形符号式的白色翅膀刻在黑色底版上。这是自由之翼的标志。
卢西安不疾不徐地陈述起案件,手指间的卷烟闪烁着猩红的光亮,在昏暗的会议室里,像魔鬼狰狞的眼。“三周之前,萨朗神病院发生病人逃逸案件,多名医生护工被害”,投影幕布上出现一幅神病院案发现场照片,尸体陈横地面,白瓷砖上满是鲜血。“据悉,该病人曾是位狂热的邪教徒,在八年前担任自由之翼的祭祀。而医院案发当日,他本要实行大脑额叶切除术,却乔装成护工逃走”。
这是一种相当残忍的手术,手术尖锥顺着眼球刺进眼窝,再用敲入大脑,左右滑动,直到破坏前额叶为止。失去这部分大脑的人,将丧失思考功能,彻底沦为行尸走肉。
“自由之翼邪教早被盖棺定论为大瘟疫的罪魁祸首。这个标志,现在重现帝国,尤其是你的辖区,督查”。军靴声在古德隆督查身后响起,他感到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从背后袭来。
只要有卢西安存在的地方,气压会突然升高。古德隆督查擦了擦额前细密的汗珠,“也就是说,这起案件是当年漏网的邪教徒所为的?”
“这些被残忍杀害的受害者的共性是什么?”
“所有受害者都是终止这场大瘟疫的帝国重臣,也就是邪教想铲除的对象.....现在正值安德里希上将连任,这是他们复仇的时机”,古德隆顺着长官的反问推测下去,“我们此前全部走错了方向”。
军情处所指出的这名逃逸神病人和犯罪心理组的侧写非常吻合。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是怎么维系家庭关系的?督查见过形形色色的罪犯,这位‘恶魔’无疑是最特别的。
卢西安隔着袅袅烟雾,锐利双眼紧紧注视着古德隆,似乎能渗透他大脑的每个角落,任何揣测都暴露得一干二净,“神变态是不会把这个字眼写在脸上的。更多时候,连心理学家也没办法判断他的想法,督查”。
“帝国调查局会全权配合军情处,严密监控城市内的所有邪教徒和有神病史的可疑人员”。古德隆督查身边的另一位警官做保证状,“必要的话,我们会启动地毯式搜查”。
“该嫌犯于伪装,各位在审讯可疑犯人时不要被其皮囊所迷惑”,白炽灯射在卢西安的背后,表情难以捉摸。他露出整齐的牙齿,很少笑得如此灿烂,“我也很期待,凶手落网的那一刻”。
***
珀西正站在亚历山大广场的月台上等待电车。怀里抱着的厚牛皮纸袋,全是与‘恶魔案’的相关资料。他嘴里叼着根烟,脑子里回味起刚刚与凯瑟琳教授的谈话,四处摸索口袋,却怎么也找不到打火机。
黑色轿车突然停在他面前。车窗拉下,卢西安坐在车后座,表示能顺路送他一程。
“这一行干久了,都会成为老烟枪”。上车后,卢西安递来打火机,为他点燃香烟。这句话在他们在调查局第一次碰面时就说过,他现在是正中下怀。这人怎么如此有先见之明?这番准预言,让珀西心里有些不舒服。
“您下班了?我之前有和艾格妮斯打电话,她说您最近很忙”,珀西知道军情处最近在调查‘恶魔案’,便试着跟他套套近乎。他和艾格妮斯的确通过好几个电话,她一直待在哥哥的府邸,生活非常单调。他隐隐感觉这姑娘有社交恐惧症,继妹玛格丽特公主已经是报纸上的社交明星了,她却连任何一篇相关报道都没有。
“所以现在正准备回家,还有宠物要喂食”。
车前座摆放着一只纸盒,里面装着淋满蜂蜜的松饼。
“您在养狗呀?训练要很花心思的”。
“我的那只很乖,驯养起来很令人满意”。
这特务头子是不可能透露任何信息的,除非他有意如此。珀西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这段对话。汽车行至十字路口,信号灯变红,奥古斯特大街陷入堵车;时间过得相当漫长,车内连空气变得稀薄。他只能换个话题道,“嗯.....很抱歉,我打听过很多次失物招领处,都没能找到您的那个小说作品”。
“没关系”,卢西安的神情轻松自若,连一点失望的语气都没流露出。
卢西安的军服上有个金色的直钩十字徽章,这是级别很高的军官才独有的标志。老实说,他们算是同时代的人,但他早已登至权利的顶峰。珀西心里有点不平衡,“没能有机会读到您的作品,实在是很失落啊!”
“那是个还有待重写作品。很多人以为,是作者操控角色,其实他们错了,角色最终会形成自己的想法”,夕阳透过车窗,落在卢西安的身上。他的长腿交叠,双手戴黑皮手套,紫色眼睛凝视着实习探员。如果不是身上的军服,这种无可挑剔的教养,会被认作是大学博导或外科医生,社会上最有学识的那类英群体。珀西对于他的恶名有所耳闻后,这层优雅气质显得更令人毛骨悚然。“现在看来,剧情发展得越来越有意思了,连我也很期待最终的结局是什么”。
珀西点点头,表示很认同。他不喜欢艺术,文学类的话题向来一句话也插不上嘴,现在只能硬着头皮附和几句。
汽车不偏不倚地停在选帝侯大道的一处豪华公寓之前。
“您似乎对我很了解”,珀西拉开车门,准备下车。他只对司机报了住所的街区,没想到车直接停在了公寓正门口。
“你也很想了解我,不是吗?”
珀西心里一沉,他的那点心思早在上车时就被看穿。
卢西安和颜悦色地笑道,“因为你是我小说的一部分,重要角色的原型”,难得的玩笑后,他又称赞起珀西的侧写报告,“你在犯罪分析上很有天赋,果然没令人失望”。
珀西对着黑色汽车挥手,目送军情处特工绝驰而去,才松下一口气。他用力深呼吸,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些什么,卢西安又不是他的直属长官。可刚刚在车上的那番对话,充满被审讯的意味。
这个世界上,能跟卢西安相处融洽的,恐怕只有艾格妮斯了。他们煲电话粥时,她问了很多探员工作方面的问题,珀西一开还有点高兴,以为她对自己有点意思,夸夸谈起自己和毒贩搏斗的英勇事迹。一番添油加醋的形容后,她来了句,“那哥哥的工作是不是和你类似?是不是也很危险?”,气得他当场想挂电话。
现在,珀西突然对她升起一阵同情,能和这种黑洞般神秘的男人终年生活在一起,实在太需要勇气。




荆棘的色彩:海伯利安战记(德国骨科,1V1) Chapter 8 梦魇(3)
3.
珀西回到公寓后,被眼前的场景惊呆。
母亲举着把剪刀,扬言要剪短电话线。老管家紧紧抱住黑色电话,被逼至墙角,不停地请求夫人平静点,似乎在保护得之不易的珠宝。
“这个满身下水道味的疯女人,嚯嚯完我先生后,又来捣腾我儿子....”,女人的妆容早已哭花,眼影和睫毛膏糊成一团,黑色泪水淌在得满脸都是。刚被美发师心盘好的手推波纹,乱得如同鸡窝。
“亲爱的,这哪有疯女人啊?”珀西跑上前去,从身后抱住她,模仿起父亲的口气。“有什么事,我们好好商量,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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