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荆棘的色彩:海伯利安战记(德国骨科,1V1)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王境泽本泽
一件小破事,牵扯出一堆事。
珀西真的是24k纯绿茶婊,害得哥哥被关禁闭。
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很微妙,属于都不善表达的类型,其实以前还是有亲情在的。
艾格妮斯身体似乎又出了什么问题。
.......
下面的故事都会专注于主人公的,尽量减少别的人物。
真的非常感激行云大大给出的建议!我觉得没有把故事给写好,是对所有读者老爷的不负责行为。但是本人也是第一次写这么长的故事,有太多太多经验不足之处了!!!(鞠躬)
非常谢谢大家一路的陪伴。我想,我会认真注意到自己的问题,并继续摸索和加油。(突然感觉自己是毕志飞,强迫观众为自己的爱好买单o(╥﹏╥)o)
在这里给每位观众老爷鞠躬,谢谢大家。





荆棘的色彩:海伯利安战记(德国骨科,1V1) Chapter 7 恶种 (5)
5.
“.....场面非常盛大,皇帝和未婚妻在到达下环区受到热烈欢迎,此次他拜访的是长期遭受苦难磨难的地区.....极度需要工作.....”
————维也纳公众广播电台 1928年4月10日
随着一列车队缓缓驶进破败棚户区,镁光灯闪烁不停。天空灰暗阴郁,空气里满是无处不在的雾霾,不给阳光留一丝出头的机会。记者们像伺机已久的恶狼,长枪短炮齐刷刷地对着即将下车的皇帝夫妇,生怕会错过任何一个珍贵画面。
“谢谢你愿意陪我出来访问。当人们看着你的时候,请保持微笑”。
“这是你的国家,你想怎样就怎样”,芙蕾雅掀开车窗帘的一角,镁光灯立马闪进车内,“只是这些人永远不会接纳我的。以前不会,未来也不会”。
艾德温拉起她的手,温柔地直视那双艳光四射的紫色眼眸,“别这样想,你能成为皇后,是我此生想也不敢想的幸运”。他松开手后,芙蕾雅的手腕上变魔术般地露出一条钻石手镯。整只手镯由一只盘成环状的银色猎豹构成,眼睛处雕刻着两颗祖母绿,发出幽幽的野性光芒,钻石和玛瑙构成它的身体斑纹。“如果他们说不,我就放弃皇冠,宣布退位”。
哪有那么容易?芙蕾雅在心里想。
市民们挥舞着德奥帝国的三色国旗,满街的帝国鹰在旗帜上飞翔。记者们正围绕在皇帝和他著名的地下恋继室的两侧拍摄照片,“先生!请看一下这边!镜头在这里.....”。皮耶罗也混在记者的跟拍队伍里,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拍摄芙蕾雅,突然嫉妒起皇帝来。坐拥有权力就是好,可以名正言顺地睡到这么倾国倾城的美人。
白发凌乱的老妇人、瞎眼睛的工人、拉扯一群孩子的孕妇.....下环区聚集的主要是工厂劳工、跑码头的苦力,他们身上都脏兮兮的,脸上落满污垢。艾德温带着芙蕾雅走得很慢,对每个向皇室招手的人,都回以礼貌问候。他摸到无数粗糙的陈年老茧,心里满是愧疚。
一个男孩正缩在破败棚子前做手工,艾德温走到他面前,男孩仍沉浸在工作里,没有抬头。他跨坐在一只窄凳子上,猫着腰缠绕铁丝圈,满是老茧的手指翻飞两下,就把废铁丝缠绕成一个蝴蝶形状的首饰。
“你这份工作,一天能赚多少钱?”
“一块五马克”,男孩抬起头,意外地看到皇帝,露出朴实的微笑,眼睛却躲躲闪闪,不敢正面直视他。“已经....很多了,先生”。
他沉默地摸摸孩子的瘦弱脸颊,洁白干净的手蹭得满是黑色煤渣。“我的儿子和你年纪一般大”。说完后他又深感后悔,卢西安可以在在皇宫里享受最优质的教育,而这个些孩子已经要为工厂做苦工了。
男孩突然鼓起勇气,涨红小脸,指向身后的平房,“先生,您想....参观我的家吗?我爸爸....他非常尊敬您....”。外交秘书和保镖立马挡在艾德温的面前,“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陛下”,他们低声交头接耳道。
艾德温没有理会随行工作人员的建议,在孩子的邀请下,走进他的家。说是房子,不如说是个破棚子。窗户上用报纸糊住遮风,屋里只剩煤气灯和一张床垫。一个失去双腿的男人卧在床上,他身后的墙上,工工整整地挂着一枚军人的荣誉勋章。
是1914年那场世界大战留下的。
“陛下!”老兵努力地起身,试图致敬军礼,上半身挺得笔直,仍像斯巴达勇士一般坚毅。
他又想起在战场里被改造成生化怪物,又被皇室永久除名的弟弟道格拉斯。
“谢谢您,先生。您为帝国的英勇付出,我永远铭记在心”。艾德温微微鞠躬,回以军礼。“谢谢您邀请我来您的家”。
从破棚子里走出来后,一个激进的左派女记者厉声喝道,“陛下,您怎么看这里?”,她拿着笔和纸,准备记录他说的每句话。
两位保镖见状,立马挡在皇帝面前,以防意外。艾德温直接推开他们,和人民走得更近一些,直面记者的问题。
“我所看到的是一群善良而亲切的人,但是他们却住在糟糕的环境里!我们必须做出更多改革!”,皇帝一向克制的语气变得越来越慷慨激昂,“在这个国家里,如果有任何一个人还在遭受战争,疾病和贫穷,那么我们的社会改革,将永不画上句号.....”
人群里爆发出激烈的掌声。芙蕾雅花了很多年才意识到,人类之间是不同的。她原本痛恨人类,觉得他们都是野蛮侵略者,无知又懦弱的邪教信徒,但艾德温似乎不是这样的。
“您既然这么讲求道德,为何还率先和情妇姘居数十年?”
“是啊,人们都说您中了妖姬的蛊惑!”
在社会问题上问不出漏洞,娱乐版块的记者又开始咄咄逼人。
“不好意思,这些问题不回答,采访时间到此为止”。外交秘书从些问题里嗅到满满的低俗味道,王妃的名声狼藉,桃色小报对这位“祸国妖姬”的杜撰足够离奇。
芙蕾雅甩动头发,金色波纹长发闪耀。她对黑压压的镜头露出不屑的微笑,似乎没有听到低俗揣测。“谢谢您的提问,先生”,艾德温意外地回话那位记者,“在服侍整个帝国之外,我希望自己的私生活是诚实而坦然的,可以和所爱之人互相信任,共度余生.....”
“王妃殿下!”皮耶罗在皇帝应付记者的空隙,穿过重重人山人海,来到芙蕾雅面前,献上一束鲜花,掀起帽,正式地鞠躬致敬。
芙蕾雅接过这束突如其来的鲜花后,那个矮胖的中年男人已经消失在人海里。红艳艳的花朵之间还夹着一枚信封。拆开信封后,有两张照片。第一张她正在和梵在下水道里调情,下一张则是她和梵还有伊南的三人行。
“尊敬的小姐:鄙人处还有更多您的照片。鉴于不想破坏您未婚夫心中的女神形象,不妨请私下联系我。————您的秘密爱慕者”
她立刻将信封塞进粗花呢短外套的口袋。
“怎么了,达令?”
“没事,一个热情的市民送花而已”,芙蕾雅挽住艾德温的手臂,手捧红玫瑰,继续保持微笑。她今天特意穿了一双平底牛津鞋,身子稍微向皇帝倾斜一点,也不会显得比他高很多。闪光灯不停闪烁,无论传闻真假,王妃“菲林杀手”的称号绝非虚名,只要有她出现的头条,销量一定够高。
梵混在挥舞国旗的人群里,冷眼观望这对被闪光灯追逐的焦点。艾德温没有强壮肌肉,连标枪都拿不起来,芙蕾雅当初是怎么能喜欢上这种废物人类的?她曾经把这个人类带到大草海里去看星星,两人躺在混沌的黑夜里,长时间都没有任何动静。芙蕾雅摸着这位清秀男人的脸,非常不解道,“你为什么不摸我的胸?难道她们不好看吗?”艾德温的回答让梵能当场喷饭,“....漂亮极了....但是我尊重你,所以不会这样做....”如果不是这个该死的人类,他们不会灭族,能和她躺在大草海里的也应该是他!
想到这,嫉妒渗入他的心脏,吞噬掉所有理智。梵抄起一筐烂番茄,像从前投掷标枪一样,准地朝向二人砸去。“看看这里成什么样子,你还想着再婚?!”
人群陷入混乱。艾德温以为是行刺者,立马转身挡住芙蕾雅。她抬起头,一眼便认出正在逃遁的高大身影。烂番茄的汁液顺着他那梳得十分妥帖的头发,流到做工细的衣服上,活像个马戏团表演失败时,陷入观众嘲笑的小丑。
***
“无论我做什么,舆论总是不能放过我,从出生一直到现在”,艾德温微微叹口气,望向汽车窗外的天空,一只孤零零的飞鸟正扑棱翅膀,滑过天际。或许是感到自己的语气显得太抱怨,立马又恢复成平和的原态,“我只是希望,所有的评价我一个人承受就够了,不该牵扯到你”。
芙蕾雅拿起手帕,擦拭他脸上的番茄汁,“埃迪,没事的”。埃迪是他还在小男孩时代的爱称,只有弟弟道格拉斯还活着时,会这样叫他。她丝毫不在乎前方的司机,顺势躺在他的腿上。男人和女人不一样,他们无论活到多大,身上还留有小孩的一面。
她的纤细手指探进皇帝的发间,又滑到肩膀,徘徊了会儿,逼近了他的胸前。他的心跳铿锵有力,这是从爬行动物进化而来的海伯利安人所没有的。这颗高贵的心脏现在就握在她手里,只要轻轻一伸,就能摘出来,比摘秋天的苹果还要容易。
艾德温的手背轻抚她的脸颊,无奈地自嘲道,“皇帝就该做个冷血动物,不该有什么思想,更不该有情感”。
“不,你不行。你的心是暖的”,芙蕾雅抽回手,“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温暖”。




荆棘的色彩:海伯利安战记(德国骨科,1V1) Chapter 7 恶种 (6)
6.
“哈!关键时刻!”,艾格妮斯从地毯上跳起来,激动得手舞足蹈,手里的游戏卡牌洒得满地都是。禁闭室里一片欢乐,溢满巧克力的臻郁香气,俨然大型桌游室。在卢西安被关禁闭期间,她蚂蚁搬家似地找来各种各样的零食、图画书、飞行棋、桌游卡片.....成功把他的禁闭变成度假。
卢西安投掷色子,正中“红心十三点”,他的角色“亚瑟王”即将要被魔神抓走。“已经没武器了,我这局肯定要输.....”,他正含着一块榛子巧克力,发音含糊不清。“其实,我去做魔神的诱饵被抓走,你赢下这局游戏也是成功的”。
艾格妮斯坚决反对。“我们是一组队的啊!我让一张我的复活卡给你吧,你把上面的任务给完成就能再活一次”,她捧起地上赢来的一把卡片,递到他面前,“哥哥,我们只剩两关就要打败恶魔了!你不能在这儿就挂掉啊!”
“妮妮,你真是好队友”,他抽出一张“复活卡”,按着卡片上的标语读出来,“寻一株清晨之花,在死亡之地种下”。
“花.....这里有什么像花一样的东西能替代一下?”,艾格妮斯四处打量禁闭室,想随便找点能做出手工花的废纸出来。
“不用那么麻烦,我去外面摘一朵回来就完事”。
霍夫堡后的森林里满是野花,矢车菊和雪绒花遍地可见。
妹妹愣住,窗外的天空阴郁,黑压压的乌云彻底遮住阳光,“现在溜去外面?要是被发现你溜号咋办?而且好像又快下雨了.....”
“我想顺便出去转转,一直待在这里好闷”。
卢西安很少犹豫自己的选择,直接拉开白色百叶窗,颀长身体向窗外伸去。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好久都没感受到自然的气息。看到妹妹有些着急后,他保证自己很快就会回来,陪她继续这场游戏。随即轻巧地翻个身,顺着窗户边的爬墙虎往下攀岩。
“哥哥,你随便摘一朵就赶紧回来!”艾格妮斯爬在窗前,向他挥手。
山雨欲来风满楼。暴风雨将至,远远地笼罩在皇宫的山野之外,苍翠草海开外是如墨色浓稠的积云。卢西安向着皇宫后的森林奔跑起来,风中飘散的白梨花瓣擦过美丽的脸颊。他非常喜欢待在野外,无论是奔跑还是狩猎。每当这时,身体里一种被长期压抑的不可名状之物便能随着奔腾的血液而缓缓释放出来。他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压制着自己,也许这就是蔡博士所说的“本能”。
***
梨花树下,一男一女正在对峙。梨花瓣熙熙攘攘地落下,女郎穿了件红色大衣,身材高挑,本身构成一幅足够美丽的图景。只是男人矮胖,惦着肥硕肚腩,头顶已是地中海,大煞风景。
“记者先生既然这么喜欢拍照,为什么不正大光明地拍呢?”芙蕾雅香肩半露,雪白的肌肤映衬红衣,显得尤为风情万种。
被艳照勒索的女人,往往都急得六神无主,拿出一堆钱草草了事不说,想得寸进尺地揩油是情理之中的事。皮耶罗原本笃定芙蕾雅会哭得梨花带雨,他就顺水推舟地把美人拉怀里,抓起她的奶子,再狠狠地把她压在身下猛干一顿。万万没想到她是如此云淡风轻。
“你们的那伙邪教,我已经调查得很清楚”,他拿起一份报道自由之翼的详细报道,连照片都占去大半的版面,伊南和娜塔莉转换成龙的形态,在下水道里飞翔。“也不知道陛下看到他的女神和一帮吉卜赛江湖术士有染,会是什么样的感想.....”
芙蕾雅低下头,圆润的奶子软软地触碰着他的后背,发出明媚的笑声,“那还不都怪您这种大记者,害得皇帝天天为各种舆论焦虑”,她的手指,在肥胖的脖子上游走,撒娇道,“都没有时间陪人家”。
她轻咬手指,用洁白贝齿慢慢拉掉自己的黑色皮手套。
这么一个轻佻的大美人在他面前撒娇,皮耶罗觉得自己的肝都快融化了。他转身,猴急地想扯开她衣服。
“你别急,人生最后几分钟还不好好享受一下”,她把狗仔按在地上,爬在他的腿间,伸出芊芊细指,拉开外套腰带,逐一解开扣子。里面竟然空无一物。
好骚货,原来有备而来。皮耶罗抬起长满黑汗毛的肥大手掌,轻拍芙蕾雅的翘臀。“美人,要是能得到你,我简直愿意献出头颅”。丰挺雪白的奶子在眼前摇曳,他痴迷的张开满是烟渍的牙齿,想舔那散发着玫瑰香味的软玉温香。
“是吗?不过我可以自己拿”,芙蕾雅对准他的脸,狠狠扬起一巴掌。
皮耶罗被突如其来的打击整得不知所措,恼羞成怒地骂道,“原来你喜欢这么刺激的,真是婊子”。他准备起身脱裤子硬干,却发现自己被按在地上,怎么也无法起身。她的手突然布满青黑色的鳞片,修剪规整的指甲随即变得又长又尖,和邪教祭祀里的魔术一样。
她的紫色眼眸一睁一眨,变成竖直瞳仁。
这是蝮蛇和蜥蜴才有的眼睛。
“你....是什么....怪....怪物....”, 他话音未落,巨量血浆从断裂的咽喉喷涌而出。尖爪像遇到豆腐,没入男人的骨肉。雪白的梨花瓣瞬间被染得殷红。皮耶罗的嘴巴大张,眼球凸起,生命最后一秒的恐惧被完完整整地刻在头颅上。
“我最讨厌骚货这个词”,芙蕾雅提起狗仔的脑袋,捧在异化成爪子的臂膀里。布满湿滑鳞片的巨兽之爪和曼妙的女体融为一体,银金色的头发随风飘散,形成一种妖异可怖的美感。
“妈....妈?”卢西安手捧一束的矢车菊,掉在地上,随即被风吹得无影无踪。摘完花后,他不想让妹妹等太久,决定抄近路回皇宫,看到芙蕾雅将一陌生男人的脑袋直接扯下,血液如喷泉般涌出。
他感觉自己像被一道闪电击中,难以言喻的快感从头顶顺着脊髓穿到身体的每一根神经,血液里的每个细胞都在汹涌地跳跃,陷入到极端的兴奋之中。这种感觉在蔡伯伯带他狩猎时,扣动扳机的一瞬间会短暂存在,这也是为什么打猎如此令人期待。
每次说到打猎,父亲都颇有微词。他说这是杀戮,是不文明的行为。那我到底算什么?难道真是个....怪物?恐惧与未知的兴奋交织在一起,卢西安的紫色瞳孔缩,全身发冷,蜷缩在地上抽搐不止。
“卢卢,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芙蕾雅抱住卢西安,摸到他后背都是冷汗。她很懊恼,深陷在不该让儿子看到血腥场面的自责里。他闻到血液的味道,母亲的胸前还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如同白雪时节的艳丽红梅。他鬼使神差地抬起手,触摸粉嫩乳头上滴下的鲜血。血液还带着男人的体温,前所未有的愉快从指尖袭来。他推开芙蕾雅,抬起修长笔直的双腿,漫无目的地奔跑起来。
越跑越快,不知自己到底要去何处。
***
大雨倾盆而至,梨花瓣被雨水浸湿,与黑泥融为一体。树枝生出嫩绿新芽,宣告1928年的花期自此终结。皇宫内又再度燃起壁炉,驱散室内的阴湿。卢西安躺在大床上,额前覆盖着白毛巾,陷入昏迷。尖锐针管刺进苍白手背,青霉素液剂沿着道道交错的血管,融入浓稠的暗红色血液。红石榴和提子摆放在床边,颗颗晶莹欲滴,泛着诱人堕落的光芒,如同阿拉伯苏丹所珍藏的玛瑙。他的呼吸平缓,浓密睫毛微微颤抖,苍白的双唇紧闭,仿佛王尔德笔下被诅咒的俊美少年。
卢西安的眼睛裂开一道细缝,壁炉火光映入蓝紫色眸子。“哥哥,你终于醒啦!”,艾格妮斯突然兴奋地大叫,像只遇见主人的小犬,扑倒在他怀里,给到一个用力的熊抱。她的身体很温暖,心脏正在用力跳动,隔着胸腔也能听到砰砰声。蔡森和拿出体温计,伸进他的嘴里,金属的冷锐质感传入嘴里。芙蕾雅和艾德温也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所有家人都在。
母亲款款走来,抬起他的下巴,俯身亲吻那张和她相似的脸颊。她穿着白色连衣裙,淡金色长发斜辫成麻花辫,垂在身侧,一幅温柔清纯的模样。眼前的温馨,令卢西安怀疑,断裂的胖子头颅和血淋淋的杀戮,只是噩梦一场。
“九十八点一华氏度,恭喜你退烧”,蔡森和拿起温度计,“不过,下次不要再往密林深处乱跑,找了很久才从烂泥坑里发现你”。
少年的心猛然下坠。
“那个昏迷的男孩子醒来后说不是你推晕的他,很抱歉误会你,卢卢”,艾德温满是歉意地摸摸他的头发,对于儿子私自逃离禁闭室也再没有半点责怪。
“没事....反正爸爸您一直....”,他原本想说,您只能相信眼前看到的事实。芙蕾雅正靠在皇帝的肩头,他的那双绿色的眼睛里满是着魔般的迷恋,二人仿佛是相爱多年的爱侣。少年硬生生地憋回去。他深呼吸,望向窗外,是暴风雨之下的宫廷园林,“反正您一直都很忙,这种事情不该让您心烦”。
大概是感受到卢西安一反常态的低落情绪,蔡森和拿出几本书放在他身边,“我给你带来几本物理学方面的书籍,你肯定会喜欢”。
“好。谢谢您,请先放在那里吧”,他继续靠在枕头上,连身体都没挪动一步。
博士不慌不忙地招呼艾格妮斯,“还有,妮妮,这边有些翻译成德文的远东神话传说,插图很多,我小时候也很喜欢,你可以因此多学些单词”。
艾格妮斯欢喜地坐在哥哥身边,抽出一本装硬皮书翻阅起来。
“哇,这个好恐怖”,她举起一本书,黑色长发的东方美人将头依偎在男人的脖颈上,生生拨开他的皮。失去人皮的男人,比画皮鬼更似恶鬼,细细密密的血管像小蛇一样在肉里穿梭,雪白的脂肪上有一层结痂开始发黄,骨头也隐约可以窥见几分端倪。
蔡森和皱起眉头,翻回封面,是《南北朝志怪集》。“助手真是粗心,怎么把这本书也给混进来了”。他起书,“这本过于血腥,不太适合你们现在看”。
“蔡博士,如果这位王先生,发现他妻子的皮囊之下.....是个鬼,会不会很害怕?”卢西安裹在毛毯里,冷不丁地发话道。
艾格妮斯的眼睛睁大,靠在哥哥的肩膀上,紧紧握住他的手背。
“那肯定”,艾德温出乎意料地回答。他坐在壁炉旁,柴火噼啪爆开,火苗摇曳,偌大的豪华房间里只剩下呼吸声。“只是,爱一个人,是可以接受她的全部。不只是因为皮囊。剥开这层皮后,也能坦然地接受一切,即便是是最坏的后果。”
卢西安翻过手,修长手指握住艾格妮斯温暖的小肉手,两双手十指紧扣。他的声音颤抖,“那如果,我的人皮之下.....也是青面獠牙的恶魔呢.....”
“永远不要这样想”,蔡森和起微笑,表情转为前所未有的严肃,厉声打断少年,仿佛是喝退厉鬼的道士,“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阴阳’的符号吗?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可抗拒的欲望,我们无法剔除它,只能选择与它和平共生”。
病榻的男孩和王妃模样很相似,甚至连气质都像是复刻出来的。都是隐藏在高贵而冷漠外表之下的天生捕猎者,艾德温的温柔良善似乎在他身上没有半点踪影。卢西安的蓝紫色眼睛里现在流露出犹疑和抑郁,比以往任何时刻都更像他的父亲。蔡森和似乎看到,少年时的小艾德温,被老皇帝砸掉画板和大提琴时的黯然神伤。“蔡,我一点都不想做皇储。如果可以选择,我宁肯做个流浪的吉普赛人。只是,人生之于我,从来都没有选择余地”。大学时的艾德温只是随口一提,他却此生难忘。蔡森和的心底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楚和怜爱。太过单纯的东西总是脆弱的。“卢西安,你的心中有巨大位置,是留给希望与爱的,你永远不会被黑暗所吞噬”。
“真的吗?”
“是的,我们所有人都爱你,永远会陪伴你”,蔡博士伸出手背,轻抚卢西安的脸颊,似乎这样就能触碰到自己永远也无法告白的爱人。男孩的脸苍白而冰冷,致的脸上没有任何一丝雀斑。他抬头,看到艾德温正在朗读,芙蕾雅躺在他身边的太妃椅上,静静的听着。那是海涅的诗歌,是奔放如海水般的爱情。埃迪,能成为你的朋友,已经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了。蔡森和一直很庆幸自己有双黑色的眼睛,这样所有的感情都埋藏在黑暗里,永远不会被发现。他回手,恢复理性,露出温暖的微笑,“现在你只要打起神,好好休息,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1...89101112...1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