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声（兄妹骨科）

仅仅是哥哥。
笔尖顿在纸上，倏尔划拉出一条斜线，力穿纸背。他丢下笔，靠着椅背，他不想将这种选项丢给乔越，对她而言，太过残忍。他周身落寞，修长的直无力搭在桌沿，更何况，自己根本没有把握。他能用亲情把乔越拉到身边，爸爸也能用亲情将乔越带走。
好想她。
嗡——嗡——
他看着手机，眼内立时有光。
“有事？”手指在桌面无意识画着圈，声音醇厚，撩的人心肝发颤。
“嗯哼，老妈让我问你，有没有好好吃饭？”那头的乔越被他闲适慵懒的音色，撞得有点紧张，耳根开始泛热。
“饿着呢，你来给我做。”很想吻她，抱着她，让她眼中只有自己。
“饿成狗最好，撒娇我也不给你做。”她轻哼一声，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娇嗔。
乔沉轻嗤，“没良心。”
“滚，”乔越反击，“我要睡觉了，懒得理你。”
挂断电话，乔沉神色难辨。他在微信上找到萧为，问最近有没有什么好玩的活儿。
萧为比他兴奋，立马问他是不是打算重出江湖，一统武林？他想骂对方二逼。
最近的比赛在下周周二，都是老朋友，乔沉应下来。
周五，乔越去老房子给她爹和蠢狗投食。为了制造出点小惊喜，特地没提前告诉乔沉。一听到有人开门，立即躲到转角。乔沉恹恹进来，身后猛地嗷呜一声，他面无表情停下脚步，讥笑：“我好怕怕噢！”
没得到想象中的反应，乔越兴致缺缺，“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两人走到厨房去盛饭，乔越取碗给他塞了满满一碗，意图撑死他。放下碗，故作凶狠转过身，发现乔沉意味不明盯着自己。
她聪明住嘴，甚至于是有点期待。
吻，也可以是别的。索性，爸爸不在。
两道视线缠在一处，空气渐渐滚烫，乔沉缓缓伸手，探向她腰侧。
然后端走了两碗饭。
“还不过来吃？”他正经得样子，仿佛此刻在参加五好青少年学习。
“哦。”乔越压下心头小小的失落。
留到八点半，乔沉问她要不要回家？李丽的原话是，明天周六，留不留随你，不过你爸和你哥俩老爷们肯定没好好做卫生，你还是回来睡吧。
乔越脱口而出：“妈让我留这。”
“行。”乔沉回答的很爽快，随后还体贴的给她换了新的床单和被罩。
她洗完澡，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乔沉去浴室十分钟解决洗头洗澡的问题。回来后，躺在沙发一角，伸脚推她，“要玩手机去房间里，给我腾地方，快点。”
乔越觉得偶像剧里的平地摔跤也蛮有学问的，能动不动就摔的男女主嘴对嘴，还不带磕到牙。
乔越：要是我摔，呸，你中毒了么？净想接吻接吻接吻干什么？
她脸颊晕出酡红，嘴上不饶人：“我偏在这儿！”
乔沉继续推她臀侧，还带了点力，“滚滚。”她不服气，一下跪坐起身，双手摁住他的脚掼上去，乔沉怕摔到她，双腿一张，她失了倚靠，兀地趴到他胸口。
熟悉的气息靠拢，彼此的身体乖巧接纳对方。乔越小腹顶着他火热粗硬的阴茎，舌底轻吟一声，下头的两瓣阴唇如海底荡漾的水草，一张一合，草草润湿。不受彼此控制的，自然的反应。
隔得这样近，鼻尖都能扫到一起，呼出的湿气是清新的雨露味道，能立即唤醒那些暧昧炙热的感觉。
乔越肩上微沉，看他握住自己的肩头，轻轻阖眼。
呼——
身体倏尔被推起来，乔沉面色平静，“大晚上不和你闹，滚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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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声（兄妹骨科） 055
不对劲，是哪不对劲呢？
“乔越！”
耳边一声炸响，乔越肩头猛地抖索，看着客厅的李丽，懵懵开口：“啊？”
李丽倒吸一口气，有火没地方喷，“你，你看看脚底下！”
闻言，乔越不明低头。好吧，自己杯子里的牛奶全泼到地毯里了。灰色的毛绒地毯洇湿出一大滩白色污迹，不怪老妈开启狮子吼。她叹口气，弄不明白，那就先放放，有时候越琢磨，越容易钻牛角尖。
她等着飓风刮过，自己露出答案。那头，乔沉却随着飓风肆意翻飞。比赛那天，他提前和乔中民说好晚上不回家，要去同学家睡一夜。放学后，也不吃饭，直接坐车到了比赛的山道。
萧为看到他来，笑比哭还难看，下巴指指几米外的一伙人，丧着脸说：“本来是安排自己人比的，陈炜那神经病听说你过来，出钱把对方换下去了。沉哥，我真不是有意的。”
乔沉望过去，刚巧，苏意正好也在看他。他目光漠然划过去，回视线，说：“陈炜就陈炜吧，我比完就走。”
“行，对了，”萧为提醒他，“下周那场估计跑不了了，妈的，有人故意在整咱们，场子用不了，回头我找我叔叔打听打听情况。”
两人正看着山形，陈炜跟见到老友似的走来抱住他，拍着他的肩背，语气亢奋：“沉哥啊，了不起，上次输给你那么多，今儿咱们再来。我放五十万在这儿，苏意，来来来，看着是你沉哥本事大，还是我本事大？”
乔沉斜睨着他，挡下他的手。陈炜双眼猩红，面部下颌隐隐抽搐，整个人兴奋过度，状态如在腾云驾雾。苏意蹙眉上前，她想和乔沉解释，不想乔沉对她视若无睹，连陌生人都不如。
“萧为，”乔沉低声说，“今晚不比了。”
“啊，不比了？”萧为惊诧张嘴，临场反悔是要赔钱的。
乔沉盯着陈炜，对方挑衅露笑，“怎么，不敢呀？怕了？”
“是啊，怕了。”乔沉将ipad还给萧为，转身要走。
萧为欸一声，追着他问：“沉哥，你怎么走了？”
“我留着陪吸毒的人发疯么？”
萧为脚下刹车，陈炜刚吸过毒，那蛇形的步伐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没料到，乔沉是第一个戳破还甩他脸的。
“乔沉！”陈炜大喊一声，冲上来，一把拽住他的领口，“你他妈看不起老子是不是？”
乔沉任他揪着衣领，淡声说：“炜哥您最牛逼，我甘拜下风。”没触到底线，和疯子讲道理斗武力就是在自找麻烦。面子和安全，他一向分得清楚。
“操！”陈炜对着脚下啐一口唾沫，手指着乔沉的脸，怒气蹿到头顶。蓦地，周身响起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大伙脸色骤变，齐齐望向山下。
......
“笃笃笃。”
乔中民从一堆卷宗里抬头，唤声请进。门外的小赵一脸怀疑走进来，“乔队，溪山这群玩禁车的都乖得很，什么都还没问呢，就全都自己交代了。那个陈炜，刚做完尿检，肯定是吸毒，没跑了。”
“好。”乔中民颔首。
“还有，”小赵支吾了下，继续说，“那乔沉，要不，我给您带过来？”
乔家两兄妹警队的人都认识，记得一小时前，在溪山那群富二代里看到乔沉，小赵眼珠子都快瞪到地上了。
乔中民点了支烟，犹豫一会，说：“带进来。”
父子俩相对而坐，书案上的烟灰缸冒着青烟，积满了烟头。乔中民给他倒了杯水，再在档案盒里挑出两张纸，推到乔沉面前。他没问乔沉，为什么会出现在溪山，为什么会参与到禁车赌局里去，而是面色柔和的开口：
“本来，不打算给你看这个，算你老爸我今天违纪，给自己开个后门。”
乔沉拿到手中，仔细将两页纸一字不落看完。资料里记录的是一起发生在二十年前的谋杀案，地点在绥南，不知道档案怎么跑京市来了。大概内容是凶手因爱生恨，将一男一女二人谋害，伪装成自杀之后，逍遥法外多年，前不久才结案。案件并不复杂，不过这几人之间的关系，却大有文章，凶手和女死者是亲兄妹。
他放下资料，冷静问：“您这样看我？”
乔中民温和笑着摇头，其中苦涩之意不明而喻，“儿子，爸从来都不担心，你会伤害乔越。爸现在，是担心太过执着会伤害你自己。”
乔中民可以毫无保留的肯定乔沉不会伤害乔越，而是怀疑他用这种偏执对待他自己。现在一切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在看到比赛视频时，乔沉舍命般的玩法，使这种担忧瞬间化为实质的恐惧。乔沉和命案中的人，诡异重合，犹如宿命，需要他亲眼见证又一段黑色的感情。
“爸，”乔沉蜷着手指，轻声说：“我只能惩罚自己。”
如果不去跑道上发泄积压的情绪，他会一整晚一整晚睡不着。身体仿佛失去了睡眠机制，特别是乔越和裴述在一起的日子，他自虐似的，一次次找人比赛。躁虐的情绪在逆风中被冲刷干净，然后在现实里重新填满。日复一日，形同抽髓换血。
乔中民凝望着他，深思半刻，温声说：“明天，跟爸去看个朋友。儿子，爸陪你走这段。”
......
厨房里热油哧啦爆着，李丽探出身叫人，乔越烦躁抓头认命过来待命。李丽丢给她一袋大蒜和小葱，叫着快点清理出来。
“啊，”乔越鬼灵似的冲天呼叫，“妈，把乔沉召回来做苦力吧，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周六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她爬上爬去买东西扔垃圾，回来后屁股没坐热，李丽非得要她把沙发罩取下来洗。琐碎小事一件挨一件，她有理由怀疑老妈是看她不顺眼，一秒都不允许她闲下来。
李丽被辣油呛了下，眯着烟说：“你哥和你爸今天有事，你这个月别过去打扰他们，听到没有？”
“什么事，这么神秘？”
“不知道不知道，”李丽盛出锅里的鱼，话题转开，“快点，蒜好了没？”
“哦，给。”
老妈的活搞定后，乔越趴在沙发上，眼眸闪动，看着水果盘里干巴巴的两个橙子，手一伸，拿着手机给乔沉发微信。
傻猫：老妈问你吃山竹吗，家里太多都快烂掉了。
她坐等右等，等不来乔沉的回复，唯有每隔几分钟打开对话框看一下，确认自己没错过任何信息。李丽瞧着她反常的举动，头大如斗，暗忖：她不会又和那男孩子死灰复燃了吧？不行，李丽直起身体，要找儿子好好聊聊这事。
直至入睡前，手机终于叮咚响了一声，乔越眼疾手快即刻点开。
蠢狗：不吃，减肥。
不吃拉倒。她扔下手机，就四个字加两标点，这么久才回？到底是谁在追谁？乔越忿忿，决定自己也不立刻回。
两分钟后。
乔沉拨弄着从老爸友人那带回来的几盒药，桌面手机震动小半圈，骨结分明的手指支起手机，屏幕上跳出乔越最新回复的消息。
傻猫：老妈还买了牛油果，你吃吗？减肥圣品哦！




回声（兄妹骨科） 056
探望城堡里的乔公主这事，因为紧随而来的期中考试耽搁下来。复习试卷张张摞起来，手腕都写得酸痛，两周下来笔芯都积攒了好一些。和乔沉都在一栋教学楼，上下学一次都没碰上过，那天把牛油果递给他，瞥到他干涸的唇皮，暗自思虑要不给他买只唇膏什么的，哦，还加一个大水杯。
这日回家前，她在学校快递点翻到自己买的运动水杯和唇膏，扫了辆单车来到老房子楼下。五月底的天黑得慢慢吞吞，柔风恰如一双细腻的手，抚在脸上足够令人惬意。
乔越退后几步，仰头望了眼楼上，家里没亮灯。走道那头几声砰砰的弹性撞击声，她闻声看过去，乔沉颀长的身影出现在转角，一手懒散插着裤兜，一手漫不经心控制着篮球。
落日余晖一半沉入地平线，光线似从地底乍然洒出，有人自这光芒万丈的中心踏步而来。篮球弹落地面的颤动声，连上她的心跳，咚咚咚，一下一下沉闷有力。暖日残温，骤然升高，如烙铁过印，烫到心里。眼里再容不下任何事物，任何人。
“biu——”忽地一声清脆的响指打破她的恍惚，乔沉伸出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见到鬼了？”
乔越慌张好自己花痴的表情，双臂抱着书包问：“高叁党还有时间打球？”
“我，乔沉，一代学神！”他长指灵活上顶，篮球便跳立在指尖快速旋转，简洁干净，一点不花哨，“天才的烦恼，你不懂。”
“哼。”乔越翻下眼皮，忘了他臭屁的性子，给梯子就能上天。把淘到的东西一件件交到他手上，最后将唇膏放在最上面。
乔沉嘴角一扬，“不至于吧，我又不是女生。”
“那你用不用？”她摆出个威胁的表情。
“用，”乔沉接了东西，手一挥，“行了，早点回去吧，还能赶上吃晚饭呢。”
乔越迈到楼梯上的脚步微微凝滞，什么意思，赶我走？她下巴一，极为淡定的假传懿旨，“妈吃过了，让我和你一起吃，而且不准你给我吃泡面。”
“啧，难伺候。”
冰箱里有牛肉水饺，乔沉煮了一大盘，切了堆水果给她。自己叁两下吃完饺子，卷了衣服去洗澡。乔越捏着筷子，神情怔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蠢狗似乎在躲她？这种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想想看，嗯，记起来了，是搬到老房子后！乔越双眉一拧，像是为验证猜测，她翻出两人手机上的聊天记录。
果真如此，搬来后，他连一句“我想你”都没有提过！
乔沉不会后悔了吧？手指顿松，筷子啪嗒掉在桌上。她吐出心头的浊气，垂下眼睫，盘里的牛肉饺子突然就不香了。
乔沉罩着一身湿淋淋的水汽，穿着宽松的短袖短裤走出来，手上擦湿发的毛巾突然被人从后一扯，他空手侧着脸：“毛巾给我。”
乔越一把将他摁在沙发上，跪在他身侧，张开毛巾盖住他松软的头发，“我帮你啊。”
天啊，这娇柔甜腻的声音是自己发出来的？她咬着下唇，双手轻柔的用毛巾吸着他发间的水珠。
乔沉掀眸，他皮肤蒸腾出的水汽，缭绕着乔越眼尾荡起的潋滟水波，袅袅雾光般晕出她的羞赧和紧张。她洁白的贝齿压得下唇饱满水润，若有若无挑着他的喉结，随之上下滚动。
乔越手里的动作缓缓停住，微启的唇冒出一点粉色的舌尖晕湿双唇，好似在给自己鼓劲。她塌下后腰，上身朝着乔沉慢慢靠近。
“阿欠！”乔沉四肢抖索，错开两人的距离。他揪下毛巾，不甚在意地说：“我还是用吹风机好了，欸，差点感冒。”
乔越跪坐在那儿，一动不动。晚上回到家里，李丽问，怎么人没打采，闷闷不乐的？她摇摇头，草草洗漱裹在被褥里。
蠢狗刚才是故意的吗？还是，自己表现的不够明显？难道他因为追累了，现在决定放弃？乔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琢磨，思绪如乱麻似的理不出头绪
凌晨叁点五十七分。乔沉听到隔壁房间落锁的声响，幽蓝夜色中的身体些许往前探了探。背脊长时间的反弓坐姿，酸麻泛滥。乔沉凝视着桌面一角，在寂静的深夜贪婪的思念她。须臾，他握了下手中的药瓶，倒出一片安定，瓶口倾下，又滑出一片。
医生建议他利用其它事转移注意力，这段时间他在球场挥汗如雨，丝毫没什么效果。助眠药物同样效甚微，哪怕剂量不断被加大。那位心理医生应该快将他当做职业生涯的滑铁卢了。
自嘲似笑了声，吞下药片。抽屉里还有几盒其它药物，他没吃，毕竟那天对着心理医生根本没说实话，似是而非一番交谈，左不过是让老爸心里舒服点。
教室里挂着的高考倒计时天数，随着时间退去，正在减少。他和乔越的约定，也即将迎来宣告答案的时刻。
很想她。每次见面对视时，无比渴望抱住她，确定她就在身边。
乔沉捏着眉心，凌厉的面阔唯剩落拓。他阖上眼，指尖抚摸着钥匙扣上的小女孩。老爸一定不知道，直到这一刻，他都从未有过真正彻底放弃的想法。但也是老爸提醒了他，早晚有一天，乔越会面对父母和他的抉择。只不过老爸的意外撞破，使得这一天提前。
哥哥，和父母？
他打开抽屉，把药盒里的药丸每板抠出一大半，丢进马桶处理干净，然后将药盒原样放回抽屉。
对不起，小月亮，这是最后，最后一次利用你的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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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声（兄妹骨科） 057
周一升旗仪式结束，闹闹哄哄的人群四散到走廊，操场上，乔越和钟梦挽着手被人潮拱到楼梯口。她嘴里喊含着颗牛奶糖，抵在舌尖还没来得及晕来上头的甜味，马尾辫冷不丁遭人从后轻拽，她脑袋一下后仰，那颗糖滑不溜秋地逆向回旋，被硬吞下去。
“唔，”乔越难受捶着胸口，反手捉到那只罪恶的手，“乔沉！”
“周五记得过来送吃的！”乔沉揉揉她的头发，嘴上说着话，步子倒没停下，没几步就消失在楼梯拐角。
钟梦艳羡称奇，“你哥最近有种颓废的帅气，发现没有？”
“他？”乔越顺顺喉管，确保自己不会被区区一颗奶糖卡死，七上八下的心让钟梦的问句砸得尽碎一地，“颓丧个鬼，不要被他外表欺骗了。”
“你是每天和他在一起不觉得。”
钟梦最近迷上小鲜肉，磕了好几对剧里cp，学校里有点名气的男生都能被她写入各类羞耻同人小说里。她以手挡嘴，悄摸摸说：“嗯哼，你想想，你哥一拽酷冷少年，要是红着眼来求女孩不要离开她，还不得把那女生给迷死！”
她幻想了下各类言情小说文案里的经典台词，一把抓住乔越的手腕，一脸便秘的造作道：“越越，我把命给你，别离开我！”
“呵呵。”乔越嘴角扯了扯，乔沉才不会这样。他求人的时候，念的是“小月亮”，唇舌黏缠，蛊惑动人，然后是怜爱的吻，爱抚。老天，stop！光天化日，青春校园，求你不要有黄色思想！
六月的京市提前进入炎夏，一夕之间就热得四肢绵软，头脑晕胀。烈日底下走一圈，头发上烫得能冒烟。周五当日，李丽忙活着店里的事儿，慰问父兄这种爱心活动自然是乔越顶上。
她当然是嘴上不要，身体诚实。放学后的热气也困不住积极的步伐，一路欢欣雀跃，小鹿乱撞，满目俱是喜色。站在门前，她腾出手理理凌乱的额发，将衣摆抚平，才抬手叩门。
乔沉换下了夏季校服，穿着短袖，下巴凝着水珠。一扇门开，灼热的目光纤毫毕现，两人同时噤声。
“那个，我，”乔越踮踮脚，舌头紧得打卷，用不耐掩饰羞意，“你让开。”
乔沉接过她手里拎的袋子，取出拖鞋放在地上，“路上丢钱了，气这么大？”
路上丢没丢钱她不知道，刚才莫名想冲上去和他接吻，甚至差点就行动了的念头，却是实实在在的丢脸。乔越拿手扇风，擦着他的肩坐在沙发上。
晚饭是她带来的卤肉，和椰子鸡汤。她吃完饭，窝在沙发那儿，“津津有味”看电视剧。一部狗血的八点档家庭伦理剧，和她的爱好完全不沾边。乔沉拾好厨房，提前去洗澡，而后将宽大的浴巾罩在她脑袋上。
“洗澡去，别占我地儿。”
一切顺其自然，能发生什么，又发生不了什么的气氛。乔越磨蹭了会才出来，发现乔沉在卧室，背对着门外，似乎在吃药。听到身后的动静，他神色自若地关上抽屉。
“你病了？”她问。
“嗓子有点发炎。”
“哦。”
“你睡吧。”
他怎么照顾自己的？乔越轻飘飘瞪他一眼，房门合拢后，捏着拳手冲屋外小声嘀咕：“就你能忍，哼！”
她什么时候八九点就能睡着？这个翻脸狗，玩这招忽远忽近欲擒故纵，有意思吗？看你能忍到哪天？她捶着被褥，将枕头当作乔沉又打又揉。
突然，她停下手，看向抽屉。
他吃的消炎药买对没有？不会为了求快一次吃加倍药量吧？
乔越蹑手蹑脚下床，打开抽屉。里头的药盒数量和名称，让她疑惑伸手。药看来吃了好些时候，没剩多少了。她拿起手机，拍下药盒。
寂静中房门被乔沉敲响，像所有在反派房间搜查证据的气运之子，她惊慌转身的一瞬间，房门恰好打开。
她挺胸，“大晚上不睡觉，你想干嘛？”
“拿枕头。”
虚惊一场，乔越长吁一气。
不知名的药盒像硌在肉里的石子，磨得人没法好好休息。她掏出手机，敲上一行行药名。
盐酸氟西汀胶囊。
适应症：各种抑郁症、强迫症和贪食症患者。
曲唑酮。
适应症：具较好镇静作用，适用于伴焦虑、激越、睡眠以及性功能障碍的抑郁患者。
……
卧室里一直没有动静，乔沉小臂枕在脑后，目光悠长。
乔越从来不会漠视他的身体健康，比他自己还要上心。看到那些药后，她会怎么做？
质问，还是对他妥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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