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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骨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半月
徐言咽下一口饭,慢吞吞道:“下学期又换新班级,跟高一同学可能不在一个班了。就多趁暑假聚聚。”
“聚聚不是不行,心别玩散了。下个月得给你们找老师补补课,高二可是关键一年。”
“好。”徐言说完,目光状似无意,扫过徐闻。
徐闻没有拆穿她的想法,只是为她这一眼,匆匆埋下头去扒饭,掩饰自己忍不住想笑的嘴角。不知道是笑她被自己抓到把柄,还是笑她将要无法出去约会。





闻言(骨科) 05雷雨
徐言躺在床上,发微信给江川,说自己下月要开始上课,大概不能再常常见面。江川回了几句鼓励和支持的话,两人互道晚安,便结束了聊天。
徐言摁熄屏幕,在黑暗中睁着眼睛虚盯着天花板。
江川是个好人。她无端端想出这句话,笑起自己来。分班考结束那天,他微信发来长长一段文字,大意是与她做朋友的一年时间,感觉到她逐渐成为了自己生活里无法缺失的一部分云云。连告白都与他本人一样,带着理科男的文质彬彬。
她同意了。其实她有类似感受,与江川的相处,总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舒服。
然后暑假他们开始经常见面。大概都是去看电影、吃饭,或是一起去书店、图书馆。人们不是常说么,一段好的关系,就是彼此可以什么话都不说,也觉得自在。她想,他们大概就是这样的良好关系。
没想到今天会碰见他。
一想到徐闻,像磁带突然卡了壳,思绪拧出一个别扭的结。
江川每次都很绅士地打车先送她回家,而她每次都选择小西门,从未出错。谁知今天,陡生变故。
然后就无法继续再想江川了。她笃定徐闻不会告诉爸妈,但只要想到“他知道”,仍旧没来由地心慌。
想回忆江川的面容,可是满脑子都是徐闻在饭桌上了然的神色;想回忆江川第一次握住她的手腕,满脑子都是微凉日暮时分,徐闻黏在身上的、微湿的黑色t恤。
高二。一中偏重理科,文科班较少。徐言和徐闻一文一理,教室一东一西、一上一下,隔得更远。
江川分进了理科重点班,里面清一色都是按考清北培养的资优生。徐言发挥平常,二班紧跟在文科重点一班后面,据说是次重点,但这种事向来无处求证。她也没有考清北复旦那么大的野心,只想脚踏实地将这两年走完。
高中生情侣,课业重压下的短暂相处总有种无比单纯的乏味。徐言和江川每日的见面就是下晚自修后,江川送徐言回寝室楼下。这一段路他们可以走得不紧不慢,细细向对方讲述一天的生活。回了寝室,熄灯后还能再在被窝里发上几条微信。
仅此而已。
徐闻撞见过他们几次。毕竟校规森严,还不敢在校道上明目张胆地牵手。但仅仅是并肩而行,仍旧怎么看怎么碍眼。
有一回下雨。
是已经入秋了吧。那几天早晚已经偏凉了,中午和下午艳阳高照起来,还是热得像夏天。
晚自修上到第叁节,轰隆隆下起雨来。突如其来的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窗上,引得教室里学生都纷纷停了笔侧头去看。连日晴朗后的第一场雨,不少人都没有带伞,四下传出压低了的细小抱怨声,嗡嗡嗡,扰得人心烦。
教室里有人推开了窗。徐言抬头望向窗外,树叶被雨帘遮掩,重重迭迭,变成一片模糊的暗绿。潮湿的水汽混合着草木和泥土味道扑进来,使人分神。
直到晚自修结束,雨依旧没有停。
一楼廊下站着不少等雨停或是等同伴送伞的学生。徐闻离开教室快下到二楼时,楼梯间就变得有些拥堵起来,原本一块儿走的谢杨也被挤远了。
徐闻单肩背着包,百无聊赖地跟着人流慢慢挪。将要下到一楼——
他看见了。她站在回廊的阶下,撑着把透明的伞,意兴阑珊地仰着头,转伞面上的水珠玩。手里还拿着一卷蓝色的伸缩伞,在等人。
她在等人。他蓦地焦躁起来,急切地要往人群外挤。一级,一级,慢腾腾,终于是踩上一楼的地砖——
对面忽然走出一个人。走到她面前,她笑了一笑,将伞递到那人的手里。
哦,给江川送的伞。
他站在那不动了。人来人往中,像一尊摇摇欲坠石像。
咔嚓一声响雷,激起周围一片惊呼。他的心脏也被吓得用力一跳。仿佛老天察觉了,察觉他变质的丑恶心眼——凭什么?
凭什么?
“我天,真够挤的。”谢杨好不容易脱身,见徐闻站着不动,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喂,我借到伞了,灏子他们俩人一快走,正好给我们匀一把——你看什么呢?”
“……没有。快走吧,趁雨小一点了。”徐闻迅速地别开了头,拉谢杨踏进雨幕里,连伞都还没来得及撑开。谢杨莫名其妙地踩了一脚水,伞举到头顶时雨点子密得像锅中炒豆。
“有吗?我怎么觉得是越下越大了……”
“你的伞。”
江川一笑,“幸好上次忘在你那,不然今天要淋成落汤鸡。”
“你应该常备一把在教室,才有备无患啊。”
“好的,徐军师,向你学习。”
他用伞沿碰一碰她的,模拟额头相贴。
雨太大,不适合两人一把的浪漫。江川下了台阶,预备走时见她正朝某处张望。她的伞是透明的,寻觅的神色因此看得分明。
“怎么了?”
“……没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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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搞笑
上章江川同学坐的“私家车”其实我脑子里想的是滴滴打车,毕竟高中生还考不了驾照。但又感觉直接写滴滴专车很奇怪,像广告植入...最后变成了私家车
避引起歧义,乖乖改成出租车了
*希望珠珠能像这章的雨点一样砸向我!(在做梦




闻言(骨科) 06球赛
校运会一向在深秋,南方天气褪去了燥热、秋高气爽的时候。
徐言没报名参加项目,入场式结束后便待在教室自习。乔兴蕊高二仍与她同班,报名了女子短跑。下午徐言去场边给她做后勤,那丫头冲过终点后还有劲儿蹦蹦跳跳,吵着去看篮球班赛。
“喂,江川也上场啊!你都不去给他加个油嘛?”
“给他加什么油。”徐言将外套披在她身上,“要加油也是给我们班加油啊。”
“我们班有什么看头?要看也是看理科班。”文科班男生本就少,要凑足一个篮球队,难有赶鸭子上架的。“走嘛走嘛,邹昕在那边呢,今天他们十六班跟重点班比!走走走,去小卖部买几瓶水给江川哥哥送去。”
篮球场边热闹得很。
“哎,你们俩怎么来了?哦——”邹昕了然一笑,“有人来看江川的吧?”
徐言没回答,羞恼地暗掐了她一把。场上比分咬得正紧,江川今天换了副运动用的防护眼镜,显得有些陌生。
“你们班在那边呢,隔壁是十二班对十五班。”
她听见“十二班”这叁个字,后背顿时烫起来。
中场休息,江川接过她手里的袋子时笑道:“我以为你今天要在教室学习。”
“确实要。”她扭身假意要走,江川惯性地要去拉她,又碍于众目睽睽,最后只轻轻碰到她的衣袖。
“哎,来都来了。”他自己喝了运动饮料,又拧开矿泉水递给她。
乔兴蕊抱着手臂直搓自己的鸡皮疙瘩,“啧啧,真受罪,看你们在这调情!”
“也不知道是谁拉我来的。”
“我是为了来看帅哥的。时间紧迫,你们呐慢慢调情,”乔兴蕊挽着邹昕的手臂,“我们去寻觅其他帅哥去了。”
江川就算穿着篮球服、汗湿了发,仍是温文的样子。“你回去学习吧,我晚点告诉你结果也一样。”他知道她也看不太懂球赛。这话倒使徐言有些愧疚感,从口袋里掏了纸巾递给他:“我看多一会再走。”
“行。那你注意时间,别耽误你吃饭。”
“嗯。”
下半场开始时乔兴蕊和邹昕又回来了,她俩和徐言一样,都对篮球一知半解,站在旁边东张西望地聊闲天。
“校运会真的是谈恋爱的好时机,我刚发现好几对之前我不知道的了。”
“我刚看到那个谁,彭思云,是不是文科重点班的?”“是啊,我记得是年级第四还是第五呢,可牛了。”“我看她在那边看理科班比赛,她也有男朋友啊?”“哪边哪边?”
旁边两个人都伸长了脖子在往后看,徐言招架不住,也跟着张望了一眼。
这一眼却不巧,徐闻正跃起去投一个球,可惜咣一声响,球撞到篮筐边缘掉了出去,周围一片叹惋声。
他今日束了条深蓝色的发带,头发蓬乱着,显得有一些不羁。她们议论的那个女生也在场边看着,双手捏着一瓶矿泉水,甚是紧张的样子。
徐言心中忽然升起一种预感。
果然,那边中场休息的哨子一吹,矿泉水到了徐闻手中。
校运会持续两天,刚好是周四周五,因此这周回家过周末的学生多了许多。
徐闻边出校门边打电话。“妈,我今晚不回家吃饭。嗯,跟李阿姨说了。……没什么,我们班篮球赛拿了第二名,跟同学出去庆祝庆祝。好,吃个饭就回。”
他们几人吃过晚饭后去了ktv唱歌,甚至买了点啤酒。谢杨一见到徐闻就勾肩搭背地凑在他耳边嘀咕:“哎,彭思云,怎么样了?”
“去。”徐闻推开他,“她跟我有什么关系。”
“还没关系呐,送水都送到嘴边了,你还不懂?”
“我懂个屁。”
“哎哎,”谢杨又揽上来,“人家可托我给你带东西了,说是要祝贺你呢。”
手里被塞进一个包装巧的扁盒子。徐闻微皱了皱眉,“她怎么还认识你?”
“我们俩高一同班啊。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认识的她?”
正好是切歌的时间,包厢里片刻安静,谢杨这句话叫在场的人都听了进去。立刻几个话筒都递到了嘴边,歌也暂停了,要听徐闻讲浪漫邂逅。
“不就是她之前有次在食堂饭卡忘充了,我借她刷的。”
“唷——”房里一片嘘声。
“瞎起什么哄。”
“你们看不出来吗,他对彭思云就没兴趣。不然今天肯定约会去了,哪里会跟我们几个出来?”
“灏子,算了吧,他那叫闷骚。他要是没那意思,干嘛喝人家的水?”
“我去你的。”徐闻反手刮了谢杨后脑勺一掌,“喝水就有意思?你打球的时候喝过我多少水了,你暗恋我啊?她递到面前了,那么多人看着,难道我给人家推回去?”
剩下几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丫嘴硬,得用灌的。
几轮骰子摇完,桌上的啤酒瓶就已经空得差不多了。
徐闻歪在沙发上,包厢里一片变幻的光,灯球折射出细碎的光晕,他仰着头看去,像被浸没在酒瓶的底。
自己应该是有点醉了。旁边的人一直在说彭思云,他都记不起这人长得是个什么模样。他们都一脸盼着他倾诉、盼着他泄露点儿什么秘密的表情。他拿起酒瓶子晃了晃,那瓶子跟他一样什么也倒不出来。
“哎哎,放下放下,没了。”谢杨伸手将他手里的空瓶子拿下。
徐闻发了一会呆,鬼使神差地,忽然扭头对谢杨说:
“你知道我有个姐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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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川有姐姐送饮料
弟弟有女孩子送水
我也想有人送珠珠(???︿???)




闻言(骨科) 07夜归
“姐姐?没听你说过啊。”
“我有个姐姐。”
他眼皮低阖着,眼睫投下一小片阴影。像是看着什么入了神,在自言自语。包厢太吵,谢杨听不清他说什么,弯腰把耳朵凑到他旁边:“什么?”
“我有个姐姐。”他又重复了一遍,“我们是龙凤胎,她早我出生十分钟。”
谢杨瞪大了眼睛:“啊?你居然是双胞胎?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我们关系不好。”
“这不是很正常嘛,我跟我表妹表弟每次见面还不是打起来。那谁,灏子,还不是整天跟他妹互怼。”
徐闻苦笑了一下。“这不一样。”
“不过你们是双胞胎,不应该啊。不是说双胞胎都有心电感应这么灵的吗?哎,我还真想见见你姐姐,看看女版的徐闻长什么样儿。”
女版的他?他倒从没这样想过。徐闻在心里暗笑,保不齐谢杨在学校早就见过徐言了,可是一定看不出他们是姐弟。
他们一点都不像一个原件的两个副本。
他们是割裂开来的两半。
“她从来不跟我说话的。她总是——”徐闻顿了顿。总是怎么样?总是将冷漠的一面留给他。可他不能这样说,显得太过在乎了。
“反正,我们俩就像住在一个家里的陌生人。”
“太夸张了吧。唉,说不定等以后就好了。我觉得有个姐姐挺好的,可以互相帮衬,不像我,独生子这么孤独。”
谢杨说到独生子,冒出一个猜想,“哎,你们家里人会不会有点……重男轻女啊?说不定因为这样,你姐姐受了委屈,所以不喜欢你。”
“重男轻女个屁。重女轻男就有份。我姐,从来没叫过我一声弟,我爸我妈说什么了?她初中,就能知道家里的保险柜密码,那时我爸要找个文件,我接的电话,还一定得让她去……”
他喝了点酒,也不知怎么连这点鸡毛蒜皮也想了起来,絮絮叨叨。谢杨到后面压根没听清楚他在念什么,只看他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当他心情不好在说胡话。
“好了好了,别说了兄弟,喝酒,喝就完事。等着,我去给你买多几瓶回来。”
徐闻回到家里时,已经过了十二点。
别墅里静悄悄的,入户花园和走廊的灯为他留着。徐闻小心翼翼关上大门,一转身看见穿着睡衣的徐言正从楼梯上下来。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撞在一起,彼此都有一瞬愣怔。
徐言先动了,慢吞吞走到吧台拿水杯倒水。徐闻低下头换鞋,一时间屋里只有拖鞋擦地的声音,显得尤为尴尬。
他喝得有点微醺,直起腰时猛地一晃,幸亏眼疾手快扶住旁边的鞋柜,手肘却狠狠撞到木板,发出砰的巨响。
“操。”他下意识地爆出一句脏话,站稳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太吵,万一被爸妈发现他喝酒,今晚绝对没得安枕。
徐言被那声响动吓得手抖了一下,手忙脚乱擦洒出来的水时在心里笑自己蠢。她故意喝水喝得尤其慢,想等他先上楼,避同他撞上。
他走到光下时,她才看清他脸上有淡淡红晕,是喝过酒的记号。
慢慢近了。吧台离楼梯很近,他踏上台阶的时候会是两人距离最短的时候。
他们在心中做着缜密计算,仿佛计算两颗星球的运行轨迹。徐闻想起在ktv自己的胡言乱语,又想起在篮球场看见她给江川送水的背影。
他看见她拿着袋子时,竟是真的有过期待的。自己都觉得自己傻。彭思云又怎么样呢,他和徐言,明明是一起出生的啊。
“爸妈睡了。你……小声点。”
在最近的那个点,她忽然说。声音被寂静放大得难以忽视。
徐闻顿住要上楼的脚看向她,好像要确认这话真是她说的。她没有抬头,欲盖弥彰地在喝水。
她今天穿的睡衣,有黑白色的奶牛花纹。她一向这样,宅惯了,睡衣也要买整套的、漂亮样子的。不像他,旧了的t恤随便往身上套就权当睡衣。
很可爱。
“……哦。”他脸颊发起烧来,也许是酒的祸害。上了几级台阶,又补道:“好。”
徐言边喝水边数他的脚步,右手暗暗揪自己的衣角。
她是想提醒他,别被爸妈发现他夜归还喝了酒,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嫌他吵?也许他喝醉了,根本不会这样细细咀嚼她的话。
徐闻冲完澡出来,看见徐言卧室的门缝依然溢出灯光。他看了眼手机,都要凌晨一点了,她还不睡?是在学习?
他翻到家庭群,找到她的微信。他们连微信聊天记录都空空荡荡,是不是很好笑?他在被子里辗转反侧,想给她发个“早点睡”,仿佛是对她刚才一句提醒的回报。刚在对话框里输完叁个字,又跑去打开一条门缝,确认她房里灯仍没熄。
也许在同江川视频聊天,互道晚安。
他陡然想到这种可能,刚才的好心情又全然消失了。
睡觉睡觉!她在干什么,与他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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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猪猪 好幸福
屁颠颠更新
写到第七章这两个人终于有对话了:)
存稿箱里的肉蠢蠢欲动




闻言(骨科) 08争吵
高二下学期,高叁年级的楼层已经挂起了一条条鲜红的横幅,徐言每天上学看见对面楼上早早就站着人,边啃面包边在廊下背书,下面就是一个个硕大的诸如“战”、“拼”、“汗”之类字眼,看了叫人只觉惶惶不安。
她想起江川问她,想要考哪所大学。他们一直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个话题,冷不丁被他提起,她也只推说还未考虑。
她心里的地方是s大的中文系。其实虹市h大的物理系也在国内数一数二,若江川去那里,他们便能同在虹市。只是徐言明白,他是必定能去首都的,说出来反而叫他为难。更何况,自己也没有要与他“相约在某处”的执念。
人生的洪流,本就无法一直交汇。
期中考徐言的成绩并不理想。分班后她在年级中排名并不差,但在有“次重点”之名的文科二班里一直在中下游徘徊。数学和地理是她的弱项,几次大考小考都只是稍有上下浮动,刚有起色就又落了回去。
s大像一个怎么伸手都触及不到的梦,连宣之于口都不敢。
班主任叫她去单独谈话,拿着成绩单分析了一通,叮嘱她多来办公室提问、不要闭门造车。最后暗示,如有必要,课外自己要想点办法加加小灶。这话想必也和父母通过气,因为那周回家,爸便说要给她安排周末补课。
徐言的周末安排得更满,周六白天在外面补习,周日吃过午饭拾拾东西,下午就要准备去学校了。她索性有了不回家的借口,推说一来一回太麻烦,常常周末就直接在学校宿舍住。
徐闻因此好几个星期没能见着徐言,偶然在学校课间操、食堂遇见,也只是匆匆一瞥,仿佛陌生人。
终于是几周后的一个周六上午,徐言在本该补课的时间却被爸接回了家。两人进家门时徐闻正下楼吃早餐,就听见徐建洲在发火。
“麻烦什么麻烦,回家也叫麻烦!家里没有车接你是不是?什么事都不和家里说!”
徐言胡乱将书包往肩上一甩,一言不发,怒冲冲往楼上走。徐闻同她擦肩而过,正好被她的书包蹭了一下。楼下徐建洲又在动怒:“又回房间!一回家就上楼!整天就知道在房间里关着!”
徐言被徐闻牵绊的脚步立刻加快了,咚咚咚地跑进了房间砰一声关上门,还附带反锁声,是存心较劲。
徐闻边喝豆浆,边用杯子遮掩着偷看徐建洲的表情。长这么大,他算是头一回看爸对徐言发这么大的火。李阿姨正从厨房端包子出来,忙打圆场:“这么早接言言回来了,吃早餐了没有?今天言言不用上课?”
“还上什么课!”徐建洲将一个塑料袋往餐桌上一甩,“发烧发到叁十八度!要不是宿管打电话,昏迷了都没人救!”
“啊呀,言言生病啦?”
徐闻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李阿姨打开袋子来看,里面都是一盒盒的药。“这些药她妈妈医院开的?要不要紧,现在要马上吃吗?”
徐建洲捏了捏眉心,像是思及徐言病着,气消了些。“按她妈说的买的。等会再吃吧,先让她吃点东西。徐闻,去叫你姐下来吃早餐。”
他?
徐闻顿时一口包子噎在嘴里,不上不下,看徐建洲的脸色,想拒绝又唯恐他怒火复燃。偏偏李阿姨在研究那些药盒子上的说明,无暇替他解围。
卧室里徐言头昏昏沉沉,又生着闷气,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半梦半醒。听见敲门声刚想发火,就听门外别扭地挤进一个字:
“姐。”
她眼睛一热,攥紧了被子控制自己别掉出眼泪来。
徐闻站在门边,连手脚都尴尬了起来。见里面没反应,又轻轻敲了一次:“呃,姐,爸喊你下楼吃早饭。”这回只好将爸搬出来当令箭。
又过片刻,终于是开了门。他见她应该是刚从床上爬起来,发顶毛毛的。屋里窗帘紧闭,光线很暗,仍看得出她脸上有发烧的红晕。
不仅脸是红的,眼睛似乎也是红的。
他一瞬觉得心慌起来。
“知道了。”
果然,说话也带着鼻音。
“……哦。”
徐闻不知所措地,刚要转身下楼,楼下又传来徐建洲硬邦邦的声音:“下楼梯看着她点!刚才在学校,从那上铺下来都差点摔了。都烧得头都晕了……”后面声音越来越小,估计是在同李阿姨数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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