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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拭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程小程1

    黄义绕过树林,见隔着一条水渠有一个庄子,在庄子外




第十七章 削门籍
    赵三多等了多日,不见谢玉田登门,向高翔道:“这么多日你师父都未露面,可见在你师父心中,你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物件。在赵某这里可不一样,若你入了义和团,我便收你为徒,将我平生所学悉数传授于你,保你日后在江湖上扬名立万,闯出一番好前程。”

    高翔也觉凄凉,心里难免各种猜测,想到自己这一趟镖犯的错实在太多,而张士德见了师父也必定添油加醋,让自己成了谢家镖局十恶不赦的罪人,师父定是伤透了心,对自己失望至极,任自己自生自灭了。

    这时夏猴子又拱火道:“你瞧,你那师父定是怕了咱师父,连你的死活都不顾了,你还抻着做什么,许他不仁就许你不义,快些弃暗投明便了!”

    “师门,师门,师父的门对你关上了,你就是过路的鬼,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义和团有数万拳民,连朝廷也青眼相加,可是一棵铁打的大树,你还犹豫什么”

    “是啊,是啊,识时务者为俊杰,师父如此看重你,你可别不识抬举,我那些兄弟早已将坑挖好了,你若仍是固执,便埋了你,世间从此再无你高翔,难道你就不想想你家里的亲人”

    赵三多师徒一唱一和,句句都戳在高翔的心窝子上,诱惑和威胁,生和死,荣和辱,像两只无形的手撕扯着他,将他撕裂开来,又合拢到一处,然后整个人慢慢倒向了赵三多。

    “罢了,罢了,我高翔落到今日境地,全是咎由自取,哪里的黄土不养人,我便从了祝三爷吧!”

    高翔一咬牙,拜倒在地,向赵三多行了拜师大礼,递了门生帖。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声音到了夏猴子家门前戛然而止,接着有人高声叫门:“台儿庄谢玉田前来造访……”

    “师父,我师父来啦!”高翔喜极而泣,欲要夺门而出。

    赵三多伸手拦住他,虎起脸道:“谁是你师父”

    “这个,这个……”高翔张口结舌,一时语噎。

    “他来得可真是时候!”夏猴子冷笑道:“高师弟,给咱师父的头已然磕过了,外头那位可不是你师父了。”

    “话不能这样说,”赵三多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前面的师父还是要认的,这叫仁义。既然姓谢的来了,也好,高翔便随为师出去,给他磕个头,就此了结你们的师徒情谊吧。”

    “我,我没脸去见师父,我不出去,你们便说高翔死了吧。”

    “男子汉大丈夫,要拿得起放得下。有为师在,他不敢为难你,走——”

    赵三多亲自将谢玉田迎进院子,高翔目光闪躲,不敢看师父的脸,只弱弱地叫了声:“师父……”便低下头去。

    谢玉田只当他心里有愧,并不多想,向赵三多抱拳道:“这位仁兄,可是您要见在下”

    “您就是大名鼎鼎的谢家镖局总镖头谢玉田谢大侠”赵三多客气地回礼。

    “正是在下,请问仁兄高姓大名。”

    “在下姓赵名三多,字祝三,算起来咱可是山东老乡,谢兄肯屈尊光临寒舍,赵某不胜荣幸,请谢兄移步房中用茶。”

    谢玉田做个“请”的手势,款款抬步进屋,钟以士守在门外。赵三多知“他”警惕,也因屋子太小,一下子进去许多人周旋不开,便不相让。

    宾主落座,夏猴子奉上茶,谢玉田道声:“多谢。”并不去碰茶碗。

    赵三多道:“赵某久闻运河上行走着一位谢大侠,早有结交之意,可巧,苍天不负有心人,今日终于得见大侠真容。”

    “赵兄客气了,你我同为‘挂子行’中人,皆在江湖行走,相识是早晚的事。”

    “谢兄说的是。”

    “赵兄,在下教徒无方,小徒高翔一时冲撞了赵兄,在下给您赔个不是……”

    “哈哈哈,谢兄此话可讲得不对,他在你门下是你



第十八章 双师斗
    赵三多听到“夺其技”三个字时,一贯老成持重的他竟拍案而起,怒视谢玉田:“赵某想知道谢大侠怎么个‘夺其技’法难不成要断了他的手脚吗”

    “挂子行”里并没有因为背弃师门,便残忍地断其手脚的做法,甚至也少见“夺其师门技艺”的门规,背弃师门从道义上讲已然是为天下人所不耻了,做师父的除非忍无可忍,一般都会网开一面,任其自生自灭。

    赵三多知道谢玉田刚失了镖,再遭弟子背信弃义,这个打击可不小,传到江湖上去,他可能就此一蹶不振,再也没脸立足江湖了,因此若狠起来,断了高翔的手脚也未可知。

    要是高翔断了手脚,赵三多还要他何用可是递了门生帖,磕了头,他却不能不管弟子的死活。那岂不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做了桩赔本生意,因此他不能不起急。

    谢玉田见他失态,反倒稳住了神,含笑道:“赵兄稍安勿躁,这件事且放一旁,在下还有一事要请教——”

    赵三多没想到谢玉田已经祭出上攻步,却猛然来个急转弯,一时不知如何拆招,直冲冲地问:“什么事”

    谢玉田单刀直入问道:“赵兄和何家店的何应其先生可有交情”

    赵三多心神一稳,便应对自如起来,打了个太极道:“要说有交情便有交情,要说没交情也没交情,谢兄打听这个干什么”

    “有交情如何讲没交情又如何讲”

    “乡里乡亲的行走路过之间互相让个道,这算是交情吗至于没交情,那当然是不曾深交之意。”

    “谢某再多问一句,不知赵兄是在义和拳呢,还是大刀会”

    “看来谢兄在水里呆得太久了,上得岸来,‘不知有汉,无论魏晋’,大刀会早已成为传说。赵某还要更正您一句话,义和拳已遵照慈禧老太后的懿旨,设了团练的体制,如今叫‘义和团’了。”

    “如此说来赵兄是义和团的人喽”

    “家师如今是义和团的大师兄,因此高翔师弟才弃暗投明,要跟着义和团建大功业呢!”夏猴子忍不住又插言道。

    谢玉田听到这句话,有些明白高翔因何在背弃师门了。他早就耳闻义和拳擅于蛊惑人心,果不其然,在这些人口中,连堂堂的镖行生意竟也成了“暗门”!

    经过一番试探,谢玉田断定劫镖这件事和义和团并无瓜葛,赵三多也非劫匪同伙,高翔是误打误撞闯进了大南庄,被赵三多相中,诱惑他入了义和团。

    儿大不由爷,高翔既然一心要去建大功业,便由他去吧!

    谢玉田还有更重要的事做,不肯久留,道:“高翔,你将头伸过来,我取回师门技艺,从此咱们的师徒情义便了啦。”

    “姓谢的,你要对高翔下毒手么!不如这样,高翔如今是赵某的徒儿,他的事我替他了结,我们便比划比划,我若输了任你处置;你若输了,从此恩怨两清,不许再为难高翔。”赵三多道。

    谢玉田看也不看赵三多,只端望着高翔。

    谢玉田门下从未有人削过门籍,高翔并不知“夺其技”是怎样的惩处,心里慌张,悔恨交加,迟迟不敢将头递上去。

    “你怕了”谢玉田的声音冷彻入骨,令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谢大侠,此处是我赵三多的地盘,你不可欺人太甚!”赵三多怒道。

    “凡事总得有个了解。在下借赵兄的宝地料理一下家事,想赵兄定会卖个面子给在下。”

    “我若不卖你面子呢!”

    高翔夹在中间十分痛苦,便狠了狠心,跪爬到师父膝前



第十九章 大事业
    谢玉田尽管心中有事,不愿在此逗留,可是一和赵三多交上手,顿时生发出“三年枕上吴中路,遣黄耳,随君去。”的感觉,这才是我要找的人,与这样的对手切磋才不枉此生。

    “义和拳里竟有这等高手,看来高翔投到赵三多门下,也不算明珠暗投!”不觉间,谢玉田对赵三多产生了好感。

    两人都拿出平生所学,全身心地投入对决中,直战了一个多时辰,都有些体力不支,尚未决出胜负,赵三多瞧个机会跳出圈外道:“痛快!痛快!谢兄,歇一歇再战如何”

    “不必再战了,在下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谢某有个不情之请,若谢某度得过眼下之劫,改日请赵兄到台儿庄寒舍一叙,我们二人再行切磋。”

    赵三多有些意犹未尽,拉谢玉田在院中石磨上坐下来,命夏猴子上茶,道:“谢大侠,赵某知道您遇到了难处,本不该趁火打劫,游说您的爱徒入了义和团。但是实在是赵某无人可用,见高翔聪明伶俐,功夫又好,赵某手底下正缺他这样的人才,因此才出此下策,望您多包涵……若您真舍不下高翔,我便将他还给您。”

    “子盼父平安,父望子成龙。师徒情同父子,做师父的没有不巴望徒儿好的。赵兄是做大事的人,在下也已见识了赵兄的人品和武学,高翔跟了给您,在下放心。”

    赵三多大为感动,抱拳道:“谢大侠果然是侠肝义胆,赵某佩服,高翔,还不快谢过你的恩师!”

    高翔跪上前,磕过头,爬到师父膝前,泣不成声,叫了声:“师父……”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虽许你开出门籍,师门规矩却不能不守……”谢玉田说着将手搁在了高翔的头顶。

    赵三多大惊:“谢大侠,你……”

    说话间,只见谢玉田手掌在高翔头顶掠过,高翔只觉头皮一痛,一撮头发已落入谢玉田手中。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育你十年,虽无生恩,却有养恩,取你几缕头发算是你还了我谢家对你的十年教育之情罢。”

    谢玉田说着,指间发力,轻轻一碾,那撮头发便化作碎屑,一阵风吹过来,转眼飘得无影无踪。

    原来他说的“夺其技”只是取下“叛徒”头上的一撮毛发吗显然不是,这是他想出的两全之法,既卖了赵三多面子,又维护了师门尊严。

    可是看他那“碾发成灰”的功夫,便知其内力深厚,他的武功当在我之上。赵三多想到这里,抱拳道:“谢大侠宅心仁厚,堪称‘挂子行’的楷模,赵某能与谢大侠相识,实乃三生有幸。”

    “赵兄言重了。”

    “赵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兄请指教。”

    “谢大侠不仅门徒众多,且在江湖上久负盛名,有一呼百应之威望,难道甘心在水里泡一辈子就没想过上岸来干一番大事业”

    “赵兄抬举在下啦,在下哪敢担得起久负盛名!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谢某胸无大志,目光短浅,不知世间还有何等的大事业要我去做,我只管家里人和门下徒儿们都有口饭吃,足矣!”

    “谢兄,如今大清国已病入膏肓,洋人虎视眈眈,英夷在南面登岸,老毛子在北方掠地,连小小的日本国也要扑上来咬一口……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谢兄怎能说世间无大事业要做呢谢兄何不弃船上岸,与在下携手去和洋人拼一场,也不枉了这一身的好武艺!”

    谢玉田起身,一揖到地:“赵兄志向远大,在下佩服之至,不过人各有志,不能强求,恕难从命!在下还



第二十章 英雄帖
    何少白是军营里的人,这批商银是由官兵护送上船的。两件事搁到一块,推敲起来,应是刘坤一的属下里头有人与何少白交好,向他泄露了商银南运的秘密。

    何少白家境不差,且身为朝廷命官,为何不惜触犯朝廷纲纪,劫走这么一大笔银子呢!他要银子作何用处

    谢玉田百思不得其解,掂量着赵三多的话,也觉此事颇为棘手。

    “此事若果是何家少爷所为,谢某也绝不怕他,私下讨不回来,便去州府讨个说法,州府行不通便去京城告御状。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谢某不信大清国没个讲理的地方。”

    “谢兄何必拿鸡蛋去碰石头”

    “他要砸了我谢家几百口子人吃饭的锅,谢某堂堂七尺汉子,岂能忍气吞声!”

    “谢兄有血性,赵某佩服,此事若搁在赵某身上,大概也不会善罢甘休。谢兄不妨去试试,不过赵某劝您千万别动打官司的念头,李中堂是当朝红人,胳膊是扭不过大腿的。”

    “多谢赵兄提点,在下告辞了。”

    谢玉田说着出了院门,翻身上马,赵三多手挽缰绳执意要送出庄子。这时高翔向赵三多恳求道:“师,师父……弟子要告个假,谢家镖局的镖物是在弟子手上丢的,弟子要陪恩师亲自去找回来……”

    谢玉田冷冷地道:“不劳您的大驾了。”

    赵三多道:“谢大侠,您还怪罪高翔不是总得给孩子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吧。”

    谢玉田哼了一声,算是默许了。

    赵三多又低声道:“谢大侠,我倒有个主意,您不妨悄悄地查清镖物藏在何处,趁个夜间多带些人手去夺了回来。我义和团有的是人,可以任您调遣。”

    谢玉田大为感动,抱拳道:“我谢玉田何德何能,岂敢让赵兄趟这个浑水。”

    “因为赵某认定您是个可相与的朋友。谢兄保重!”

    两人在庄头分手,高翔接过赵三多手中的缰绳,跟着谢玉田走了。赵三多目送至再看不到三人的背影,返身向回走,且走且在心里道,我因何要给他出那个主意,若夺回镖物,他岂不是化险为夷,从此又过上了安稳的日子。

    转念一想又不禁洋洋得意,这才是我赵三多哪!

    ……

    三人走到可以远远望见何家店的地方,谢玉田“吁”住马,眺望着何家店出神。

    高翔道:“师父,弟子去找姓何的讨要镖物……”

    “你以后不要再叫我师父。”

    “师父……”高翔跪下去道:“因那姓赵的以活埋弟子相威胁,弟子才委曲求全出此下策,弟子知错了,从此弟子再不回大南庄……”

    “哦,如此说来委屈你喽大丈夫敢作敢当,既然给人家递了门生帖子,就不得出尔反尔,也不枉你是从谢家出去的汉子。你起来,你我师徒情谊已了,若还能从心里敬着我,今后就叫我二爷吧。”

    “师父……”

    钟以士看着高翔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不落忍,道:“二爷,这位高师兄也是为追回镖物才误入大南庄的,况且祝三爷在江湖上也是立得住的人,高师兄入了他的师门并不伤您的面子。师徒情谊哪能说了就了呢,您便允他仍就叫您师父吧。”

    若是旁人相劝,谢玉田断然不会理会,不知为何,钟以士的话他却能听得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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