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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拭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程小程1

    谢玉田面有暖意,轻轻“哦”了一声,道:“在你师兄弟跟前可以叫我师父。”

    钟以士掩嘴偷笑,心里道,原来铁骨铮铮的谢大侠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红脸汉子。

    高翔明白师父的呵护之情,谢过师父又去谢钟以士。

    “这位公子,您叫高翔师兄,我却不认得您,不知该如何与您动称呼。”

    谢玉田道




第二十一章 志士血
    三个人两匹马,走在乡间小道上,两旁的高粱肃立着,把这条乡间小道兜裹成幽深的巷子。一条看不到出口的巷子。谢玉田忽然感到异常压抑,觉得自己永远也走不出去。

    四周寂静无声,马蹄踏在硬硬的土路上,发出沉闷的“扑挞——扑挞——”声,让无边的寂静更显悠长。

    谢玉田的苦闷也无比的悠长,他努力地想要理清思路,却总是被突如其来的马蹄声切断。

    人生至此,突遭横祸,最坏的结果会是什么无非举家迁移,迁出阔宅大院,迁出台儿庄……他的老祖已经一迁再迁,由山西一路迁移,这家人不是并没有散么!他再迁一回又能如何,谢家仍然不会散!

    前面的乡间小道忽然变宽了,接上了南北通衢的官道,上可达北京,下可达南京,何去何从,缰绳在自己手上。

    路还是要靠自己走出来的。

    谢玉田想着想着突然发出笑声,钟以士大感诧异,扭头定定地看着他,满面忧色。她担心谢玉田承受不住这场打击,尽管谢玉田已经成为她心目中的英雄,她仍然相信,再强大的人也有脆弱的一刻,那一刻也许只是闪念之间,却过不去。她答应过梁姐姐,要照顾好二爷,可是,如何才能照顾到这个男人的心里去呢!

    “天无绝人之路,最坏的选择却未必不是最好的法子。”谢玉田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么一句话。

    “二爷是想用祝三爷的法子……”钟以士冰雪聪明,一下子便猜中谢玉田的心事。她放下心来,原来他的内心依然坚强。

    谢玉田笑而不语。

    “祝三爷的法子虽不磊落,对付龌龊小人却是极公平的。只是不知如何才能查清镖物的隐藏之处,倘若万一失手,可就再无讨回镖物的机会啦!”

    “条条大道通北京,总会有出口的。”谢玉田幽幽地说道。

    高翔上前一步道:“师父,我愿意去混入何府摸底……”

    “你去你在船上不是已经和贼人打过照面了吗你去了我怕又闹出大南庄那样的……事!”

    黑天半夜的,贼人哪会记得他长什么样。高翔明白师父再也不会信任他了,心里难过,惨白着脸默默跟在两匹马后头。

    “以士倒是愿意去试一试。”钟以士道。

    “笑话,我谢玉田再不济,也断不能让一个女人去替我出生入死!”

    “哼,二爷大概忘了,以士现今是男儿身!”

    谢玉田笑了:“那就更不能去,你这身装扮能蒙人一时,可蒙不了长久。”

    钟以士沉吟片刻道:“以士就去沧州走一趟吧,我师爷交游甚广,他老人家一定有法子与何家接上关系。”

    谢玉田带她来正有此意,只是不好主动说出口,她提出去找大刀王五,再好不过,于是顺水推舟道:“那就有劳小妹跑一趟,我这里有一千两银票,你带在身上去见师爷,总不能空着手去。”

    “二爷也忒大方了吧!我师爷若是个贪财的人,这点银子可不够。”钟以士笑道。

    “带上吧,有备无患,别到用钱的时候受难为。”

    谢玉田将银票塞到钟以士手上,钟以士忽然心里一动,攥住了他的手低声道:“以士快去快回,您多保重……”

    谢玉田一怔,心底升起异样的感觉,轻轻抽出手,“你一个人去,我有些不放心……”说着回头瞧了一眼高翔,有心想让他陪同前往,想了一下道:“算了,你自己多加小心吧。”

    钟以士驱马上了官道,到沧州后并不去王家,因为她知道王五爷担心连累九族,早已向至亲好友散了家财,举家迁藏了。

    &



第二十二章 耍桥子
    钟以士在沧州滞留两日,寻遍街巷角落,并无王正谊的半点线索,师爷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是多么想帮二爷度过这一劫啊!谢家上慈下孝,仁宽邻里,二爷对她有救命之恩,梁氏姐姐待她亲如姐妹……她怎能忍心这样的人家遭此大难;怎能忍心让梁姐姐从此陷入悲苦之中;又怎能忍心宝龙三兄妹尚未成年便经历如此大的家庭变故。

    她是谢家“一家人”里的一员,她要为刚刚找到的“家”赴汤蹈火。“此身本应碾成尘,何惜花落再无香。”只要谢家能安然无恙,她愿意用命去换。

    找不到师爷,只有一个法子可行,那便是查到镖物的下落。

    钟以士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也要进到何府里去。

    钟以士一路向回走,边走边琢磨如何才能达成心愿,快到吴桥县界时,仍无头绪。

    烈日当空,钟以士有些口渴难耐,看见路有个杂技班子在树荫下歇脚,便跳下马上前讨碗水喝。

    班主是个四十岁上下的汉子,很热情地将水囊递给她,“这位公子,您也是打京城来吗”

    “不是,小可从沧州来。”钟以士怕话说得过多露了女儿相,接过水囊走远一些,在树底下找块大石头坐了下去。

    杂耍班子有男有女,说说笑笑很热闹。

    “春分妹子,这回在京城可开了眼吧你看人家王府的格格,走路像风摆杨柳,那小腰扭的,美得很!你也要学着点儿,有个女孩样。你要摇摆起来准保比格格更好看,你的腰软活。”

    “去开,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摇那么好看管什么用,又嫁不到公子少爷的。”

    “那可说不准,只要走出格格的步来,万一叫谁家的公子少爷相中了呢!”

    “可是呢,春分,下个月去山东济南府瑞蚨祥耍街活(店铺为招揽生意,请杂技班子在门前演杂技),不要你耍坛子也不要你顶碗,只甩彩条子,把身段亮得漂漂亮亮的,济南府有钱的公子哥多着呢……”

    “哼,不理你们啦,拿我招幌子使呢,要是引来些不三不四的混混子,看你们咋收场。”

    “何家店可没有混混子,明天到了那里,你先甩一场彩条子试试,我听说何府上可还有二少爷呢!要是被他相中,你后辈子可就有了享不完的荣华富贵,到时候别忘了我们这些穷师兄弟。”

    “师父,您瞧他们,没个正形,您也不管管!”

    “哈哈哈……”

    人在江湖,不止有风吹雨打,还有其乐无穷。想必谢家镖局的镖船,每日行走在运河上,也是“笑声常伴水声远,一帆快意到杭州”吧。谢家镖局镖船上的帆不能落,谢家师徒的快意要长长久久的。

    触景生情,钟以士心事无比沉重,不敢久留,走过去还了水囊,再三道谢,上马行了几步,想到杂技班子刚提到何府,赶紧拨转马头回来问班主:“班主大哥,你们是去何家店吗”

    “是啊,怎么着,这位公子也是去何府吃喜酒的么”

    “那倒不是,您是说何府有喜事”

    “可不是嘛,明天何家大少爷大婚,请我们去凑热闹呢。”

    “哦——”钟以士沉吟片刻,心里忽然有了主意。

    “请问班主尊姓大名”

    “我我叫吴小桥,人家都叫我‘耍桥子’。”

    “哦,吴班主,请问您耍一次街活要多少钱”

    “这位公子要请我们耍街活”

    “就算是吧。”

    “那敢情好!讨饭的营生,哪敢要得多,管我们这些人吃饱饭,再舍几钱碎银子就行。”

    钟以士跳下马,掏出谢玉田给她的银票,道:“我这里有一千两银子,您收着,算是我替何家付的辛苦钱。”

    “一千两银子这位爷,您与何家什么交情”

    “世交,不过自从几年前我的双亲过世后,两家再没来往。今天不是遇到您,我还不知道何家大少爷大婚呢,既然赶上了,自然要送上一份贺礼。”

     



第二十三章 寻邪药
    钟以士也是病急乱投医,再无接近何府的好主意,便想着先随杂耍班子去何家店,到时再走一步看一步,见机行事。

    吴小桥若是立刻便去何家店,她便连马也舍了。这一去尚不知能否全身而退,要那些身外之物有何用。

    既然还要等上一夜,钟以士觉得还可去准备一件事。

    因为高翔提到过自己在大南庄是因何被擒的。那时只觉得好笑,连她一个初入镖行的人都知道走镖在外,不碰生人茶饭,高翔行走江湖也有些年头了,竟然还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这会儿钟以士想起了夏猴子的蒙汗药,决定去大南庄找他讨些药放在身上。

    夏猴子院中,每到晚上赵三多都在此教习弟子,钟以士一直等到夜深人静才去敲门。

    “夏师兄,在下求个方便,在您府上借宿一晚可否”

    “原来是你高翔师弟呢”

    “高翔师兄随谢大侠往德州去了,在下叫钟以士,您叫我小钟就是。”

    “小钟咱这茅屋草舍,可没多余的床铺,要不咱带你去学馆将就一宿”

    “这么晚了,不必去打搅赵师傅,我便在您这堂屋里坐一坐,天明就走。”

    “也好,反正是夏日,咱便去院中乘凉,将床铺留给你。钟兄弟,还没用晚饭吧要不咱弄些菜肴,咱们二人小酌几杯”

    “多谢夏师兄美意,小钟不会饮酒,肚子也不饿,我们就说说话。”

    “嗐,你是怕咱菜饭里有毒么咱那药可不是轻易便能配得出的,岂能见人便下药!哈哈哈……要不是高翔那小子行为鬼祟,哪能有那样的口福。”

    钟以士讪笑:“夏师兄说笑啦,小钟自知不值您一包药钱,也没有高师兄的口福。不过,说到您的药,高师兄可是赞不绝口,那药是如何做到无色无味,沾唇即倒的呢小钟倒是真想见识见识。”

    “咱老夏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被药倒了竟还夸药好的。”夏猴子不免得意起来。

    “夏师兄何不将药拿来让小钟开开眼”

    “那有何不可,老夏巴望着你将来搭个线,帮咱寻些主顾,让咱多卖些药呢!”

    “一定,一定。”

    夏猴子有意显摆,一口气从捎间屋里搬出三个坛子,揭开封坛子的油纸,一一指给钟以士看,“这是蒙汗药,咱给它起的名叫‘**’,高翔尝过的;这坛子是春药,名叫‘龙涎’;这坛子可不得了,吃了它百步之内必然七窍流血而亡,名叫‘**’。再有就是极寻常的老鼠药‘夜来香’,灭蚊蝇的‘落英’……老夏不屑拿出啦。”

    看这夏猴子其貌不扬,举止狎昵,却能给毒药想出如此意味深长的“花名”,钟以士不由得大为惊诧。所谓大隐隐于野,这夏猴子也堪称一隐了。虽然他的绝活为君子所不耻,可术业有专攻,能在乡野之间调制出各种毒药,江湖上便须有他的一席之地。

    钟以士极小心地凑近坛子,果然闻不出任何异味。伸手要去拈些“**”来看,夏猴子忙捂住坛子口道:“这个可不能用手去碰,你这细皮嫩肉的小手不想要啦!”

    夏猴子说着忽然笑起来:“小钟,你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咱老夏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手。”

    钟以士的脸“唰”的红了,幸好灯光昏暗,夏猴子不曾留意。赶



第二十四章 何少白
    谭祖安在寻谭嗣同的遗体未果后,曾去找父亲的同乡故友寻求帮助,那些人一听到谭嗣同的名字,便谈虎色变,避之唯恐不及,纵有那好心的长辈,也是劝他休要给他父亲惹麻烦,还是极早离京的好。

    谭祖安在京城走了一遭,哭了一场,心愿未能达成,却对朝廷的失望更加重了几分。

    山河满目疮痍,京城处处麻木。谭祖安一刻也不想留在京城,身处一国之都,看不到国家的方向,看不到朝臣的担当,也看不到百姓的同情,能看到的只是一片死寂,就像一头垂死的巨兽,身躯庞大却气若游丝。

    大清国是没希望了。他的希望又在哪里

    谭祖安在城下哭完,向着夜深处走去。

    巡城的官兵听到有人在外头哭,知道是祭奠那些维新党的。前些日子有人要在城墙上盗走谭嗣同的人头,便让他们很是慌乱了一通。带队的不敢大意,领了一队兵到城外查看,擎着火把照见了城墙上的诗句,当即喊道:“有乱党写了反诗,快去捉住他!”

    谭祖安一介书生,腿脚哪有官兵伶俐,很快便被追上,眼看他将要被官兵抓住,藏在暗处的王正谊抢上一步挡在他面前。

    与此同时,也有一个身影斜刺里冲出来,挥着剑杀向官兵。

    王正谊没料到这少年竟有人暗中保护,见那人动了手,便毫不犹豫上前相助。

    单凭王正谊一人那些官兵且不是对手,二人合力只几下便将官兵驱散。

    那人黑纱罩面,看不清真实面目,只向王正谊抱拳致意,尔后转身拉了谭祖安就走。

    “你是什么人要带我去哪里”谭祖安问。

    蒙面人不答,只管硬扯着谭祖安向前走去。王正谊心下不由生疑,原来这少年并不认得蒙面人。

    王正谊害怕蒙面人另有企图,忙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喝道:“你是什么人”

    蒙面人见不得脱身,只好发声道:“在下并非坏人,还不快走,等那些官兵再次追上来吗”

    谭祖安听出蒙面人的声音,道:“原来是你,你是何少白”

    王正谊这才松了手,跟在二人身后疾行,直到拐进一条乡间小道,四面皆是密密的庄稼,三人才停住脚步。

    蒙面人扯下面罩,向王正谊再次道谢,“这位大侠,多谢适才出手相助,事情已了,您还跟着我们做什么”

    “我跟着你们不是你要老夫快走么我的家在沧州,不走这个方向还能向哪里走”

    何少白忙道:“您是沧州人请问大侠尊姓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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