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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去日苦多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迷野/鱼九
此时,他们正靠着一面青铜墙休息,黎簇垂着脑袋坐在一边,吴邪一边说话,一边不断地从鼻子和嘴里喷出烟气。周围的空间似曾相识,却又有所不同,在反反复复的穿行中,他们终于不得不承认一件事:
他们迷路了。
时间回到两个小时之前。
当时,黎簇正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跟在吴邪后面走。大概是因为腿脚问题,吴邪走得不快,经常会停下来缓一缓,所以当吴邪又一次停下来时,黎簇也没觉得奇怪,直到吴邪叫了一声:“小哥。”
神游天外的黎簇第一时间竟然没有意识到“小哥”是谁,嘴里重复了一遍“小哥?”,才突然醒悟:妈的,张起灵啊,刚刚被他骗走的张起灵,他刚刚骗走的可是张起灵。
黎簇脑中瞬间警铃大作,他在心里飞快地打算盘:负荆请罪,被抽打致死;死不承认,被鞭尸三百;推卸责任……如果吴邪不配合,也一样是死。
既然算来算去都是死,黎簇索性豁出去了,趁张起灵还没有兴师问罪,偷偷扯住吴邪的衣角,轻声说道:“我数三二一,你马上跟着我跑。”说完,也没等吴邪应声,飞快地数完三二一,抬腿就跑。
等跑出了百米远,黎簇才想到吴邪是个残疾人,心里“咯噔”一声,赶紧回头看,结果让他大跌眼镜:吴邪虽然姿态有点别扭,但依旧脚下生风、背生双翼,只差半米就能与他并驾齐驱,感动世界残奥会。
永远不要小看残疾人,尤其是这个残疾人叫“吴邪”,是个蛇病。
黎簇顺便扫了一眼吴邪身后的张起灵,那跳动的肌肉,挥洒的汗水,冷峻的神情,雪亮的眼睛……他在心里默默点了个赞,脚下却更是一刻也不敢停。眼看就要被追上,他一把拉过吴邪的手,低喊道:“这边!”
吴邪猫着腰,跟他一跳,两人一起掉进了一个小洞窟里。吴邪“砰”地撞在洞壁上,闷哼一声,看样子很痛。
黎簇只是看见这边有个洞口,没想到洞口里面竟然是个没出路的洞窟。他越想越烦躁,不由得冲外面大叫:“张老板,你什么意思,你干嘛追上来!”
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这句怪罪太过幼稚,但张起灵脸上并没有露出嘲讽的表情,只是问:“你们跑什么?”
黎簇认认真真想了很久,竟然无言以对,最后还是吴邪无奈地说道:“当然是因为要做坏事,结果被你发现了。”
洞窟并不大,容纳了黎簇和吴邪两个人后基本已经满了,张起灵要想抓人,除非一手一个把他们两个拽出来。黎簇估摸了一下形式,大义凛然地缩在了吴邪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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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你不是只救不想死的人吗?我现在是自寻死路,”吴邪无奈地叹了口气,低低地笑了起来。
“我现在有很多时间,”张起灵像在解释,又不像在解释,“你也救过我。”
黎簇发挥想象力,把这句话翻译了一下,最终理解为:我以前没空,你救我我没法报答你,现在我有空了,你少根头发我也要找回来。听张起灵说话就跟做阅读理解似的,不过吴邪什么时候也救过张起灵了,无论是听谁说,十年前的吴邪不都是个娇柔少女吗?
吴邪摇摇头:“小哥,你救我救得还少?那时候是我不想死,现在是我找死,这不一样。”
张起灵像没听到一样,堵在洞口一动不动。最后妥协的是吴邪,他摸摸刚才撞到的肩膀,从洞窟里了爬出去。
“小哥,你做事,我从来拦不住,”吴邪扭了扭脖子,“但你要说清楚,你跟来到底要干嘛。”
“我站在你这边。”
黎簇跟着吴邪爬出来,听到这一句,顿时觉得张起灵没有新意,居然抄袭他的台词。
“好,”吴邪倒是很吃这套,听完爽快地点点头,“那也不耽误时间,我们现在出发。”
爱情让人迷了眼,让人的原则没有边。黎簇摇摇头。他不知道吴邪现在做的什么打算,原计划板上钉钉的二人组,就这样突然变成了三人游?而俗话说三人行必有一灯泡,他觉得自己一路上必定会感受到这个世界对单身狗的浓浓恶意,这太糟糕了。
果然,这种恶意很快就袭击了他脆弱的心脏:吴邪本身带伤,脚也跛,三人刚走了没一会儿,张起灵忽然停了下来,后背朝吴邪,单膝跪地。
“吴邪,上来。”
卧槽,太闪了,要不是朝向不对、对话不对,简直就是求婚。黎簇默默感叹好一朵英俊潇洒、身材挺拔的炫酷男子,这一跪,除了“我愿意”,实在难以想象还能有其他回答。
张起灵背着吴邪站起来,一步步往前走。黎簇跟在一边,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倒不如干脆让张起灵赶快把吴邪拐跑,离开这个鬼地方,彻彻底底地出局,安安稳稳地过完剩下的日子。什么世界,什么大局,凭什么要一个人为此承担这么多付出这么多?做牛做马又未必有人会感激你。
吴邪身上全是泥灰,把张起灵原本白皙干净的上身弄得乱七八糟,后者没介意,前者反倒开口了:“太快了,你再这么走下去,我可能会吐在你身上。”
吴邪气息很不稳定,看样子不像是装的。张起灵沉默地放慢脚步,像一头任劳任怨的老牛。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鲁迅先生的语录果然无处不可用。黎簇在心中感叹,给张起灵记上了几万的加分,早就超越“新时代好男人”变成了“绝版活化石”。
“小哥,我左手袖子里有东西,”吴邪忽然说道,“装石像的时候好像有老鼠爬进去了。”
老鼠你妹。黎簇心里冷冷一笑,忍不住想冲上去扇他一巴掌。撒谎能选个现实的吗?这鬼地方会有老鼠,有的话绝对是老鼠吧。
没想到张起灵竟然真的停下了,腾出一只手,往吴邪宽大的左袖子里摸了摸,似乎真的摸到了什么,皱皱眉,一把拽了出来。那一瞬间,吴邪不知哪来的力气,原本环在张起灵脖子上的手一用力,把那团东西一口气摁上了他的口鼻。
张起灵瞪大眼睛,脚下晃着步子,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晕过去。
晕过去的姿势是前倾的,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总之他背上的吴邪毫发无损。
“走吧,快点,他的抵抗力很强,起效时间不长。”吴邪转过头,远离自己的手,随后把东西往地上一扔。黎簇定睛一看,竟然真的是只老鼠的迷你毛绒玩具。
“买东西的赠品,”吴邪看他发呆,解释道,“我想也有用,就留着了。”
有用个鬼,正常人谁会想到,毛绒玩具还有泡药水当凶器这种用途。黎簇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同情之心油然而生。
情景回放完毕,时间回到现在。
两个蹲墙角的寂寞男子。
“这是个意外,”黎簇郁闷地说道,“况且吴老板,你也不应该不知道路啊。”
“假如我用了哪怕是一点脑子,我们现在已经走散了,”吴邪吐出一团蓝烟,“你知不知道你乱跑起来就像头野驴,十条麻绳都拴不住。”
“那你还跟不上,不是连野驴都不如。”黎簇顺口跟了一句,马上意识到不对,抱住脑袋,假装打瞌睡说梦话。
“对,野驴能一头把我撞死,而我不能,”吴邪说道,“但我能吃驴肉,驴却吃不了我的肉。”
黎簇呆了呆,忽然想起黑眼镜问他的问题:吴邪是狼还是羊?都不是,他只是吴邪,有狼的狠辣,却没有狼的兽性,也有羊的软弱,只是从不轻易出示。
人。无论吴邪将自己包在怎样的外壳里,都只是一个凡人而已,他的一切不凡,可能是因为过于强大,更可能是过于渺小弱势、而不得不站起来为自己撑起一片天地,而后又自讨苦吃地站出来,要为整个世界讨说法。
疯子、傻逼、神经病,这些称号,都将一股脑加在这一个人的身上。
而他毫不介意。
“对了,现在我们还有个问题没解决,”吴邪忽然说道,他的脸藏在烟雾里,看起来很神秘,“黎簇,你自己暗恋小哥,居然怪到我头上来,你是傻逼吗。”
***
月黑风高夜。
“我靠,苏万,你以为你是去夏令营?”杨好看着苏万的大包,骂道,“轻装上阵懂不懂。”
苏万不枉人形小叮当之名,要是放下包、打开搭扣、拉下拉链,俨然一座万能自动贩售机。
“我带的都是轻装,”苏万心虚地摸摸背上的包,低声辩解道,“绝对没有一件重型武器。”
我倒希望你有。杨好嘀咕了一句,轻声问道:“那个女人呢?”
“小小年纪,真没礼貌。”梁湾悄无声息地从他背后冒出来,不满地说道。她一身轻便的运动服,高马尾,看起来神抖擞,身上也没有多余的装备。
杨好刚想说“苏万你好好学学”,结果一转头,发现张塌塌正以扛大米的姿势扛着一个偷鸡袋。苏万显然也看见了,脸上的表情立即转为心安理得,他紧紧腰上的麻绳,深情回眸一句“ijump,youjump”,身体呈大字,极尽浮夸地向下拍落。
那一瞬间,杨好忍不住想羞愧地捂住脸,假装不认识这个傻逼。
虽然苏万事后解释说这是为了避意外,尽量增大受力面积,杨好还是觉得这家伙脑子有点问题。他没读过多少书,什么受力什么面积,一概不清楚,但可以肯定一点,如果真的出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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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万会因为这个姿势变成一滩肉酱。
所以说,应试教育害死人。杨好摇头感慨。幸好他读书读得少,脑子还算清楚。
“接下来怎么走?”梁湾问道,“别说什么瞧着走,不然我们走着瞧。”
即使是生性喜爱冒险的人,也未必奋不顾身地奔向已知的危险,更何况梁湾是个女人。尽管就好奇心来说,在全人类范围里女性的确更胜一筹,但好奇与冒险之间毕竟存在一个明确的界限,一旦把好奇心付诸实际,相对于飘忽不定、令人发抖的惊悚,梁湾还是倾向于可以握在手中的安全感。
杨好镇定自若地掏出一打五厘米厚的a4纸:“你们拿去看,老子一向不乐意看书。”
“所以说,你拿到了资料,结果一遍都没看?”苏万瞪大眼睛,“不是吧杨好,亏我那么信任你!”
“妈的,你不是号称什么王后雄麾下的最强斗士吗?一打资料都搞不定?”杨好恼羞成怒,“谁说老子没看的,老子连大标题都写了。”
苏万一看,第一页纸上的确有几个狗爬字:最强拯救计划。
够简单,够粗暴,够没文化,看来是出自杨好的手笔没错。苏万心里稍微欣慰了一点,试着看下去,结果才三行眼前就直冒金星。沉默半秒,他抬起头,双目含泪,悲愤地把一打纸拍在杨好的脸上。
“你麻痹”杨好把纸扒拉下来,刚要骂,被苏万的鬼哭狼嚎堵住了。
“杨好你大爷的,你丫看过才有鬼了,这他妈是高级文言文!”
第29章喜欢你,没道理
噼里啪啦的烤火声中,鲜美的鱼香一丝丝钻进鼻孔,浮起的油脂在表面形成一层诱人的色泽。
黎簇一边拼命吞口水,一边疯狂头脑风暴,因为在他对之前的“表白行动”做出解释之前,这些美味都在吴邪的掌握之中,一点都不会分给他。
黎簇目前有两个选项,一是承认他自己深爱张起灵以至于不敢直接表白,二是说服吴邪爱上张起灵。虽然黎簇觉得第二个选项压根不用说服,但遇上吴邪这种病娇又小心眼的老男人,还真有点难度。
“吴老板,旁观者清,”黎簇愤愤不平,“你自己拉帮结伙地追马子,居然还怕别人看出来,太不男人了。”
吴邪用一种非常奇异的眼神看着他:“小朋友,你好像对做男人很有体会。汪家有这种癖好吗,教你怎么一边追男人,一边做男人?”
黎簇摇摇头:“重要的不是取向,是真爱。”
“噢,”吴邪漫不经心地看着火堆,“我相信你和苏万是真爱。”
黎簇被火堆里冒出的香气刺激得不行了,一咬牙心想干脆自我牺牲一回,表情郑重地说道:“没错,我们是真爱,吴老板,你也应该勇敢地踏出这一步。所以鱼可以吃了吗?”
吴邪笑了笑,不置可否地转动着手里的刀柄没错,就是刀柄,一把大刀被架在火堆上,串联着两条头尾相接的鱼,肥美的油脂不时地流到刀面上,发出美味的“滋滋”声。
刀是好刀,鱼是肥鱼。眼看差不多了,吴邪满意地把刀从火堆上移开,慢条斯理地架在一边,耐心等待冷却。黎簇表面上学着维持镇定、保持冷静,眼睛却巴巴地直往鱼上瞟,既迫不及待,又怕烫,纠结得热泪盈眶。
“这里居然有生物,”黎簇尝试着说话转移注意力,“亏我特地带足了压缩饼干。”
“没有生物,保安怎么过活,你见过十年保质期的压缩饼干?张家人也是人。”
黎簇心想压缩饼干他不知道,但十年保质期的炒饭他是真见过了。
吴邪不知从哪摸出一支烟,在火堆里点着,一口一口地抽,四周泛起浓浓的烟草味。黎簇看他那股狠劲,忍不住说道:“吴老板,失恋的男人才抽烟。”
“爽一爽,才有神干活,”吴邪瞥他一眼,“托你的福,我剩下不多的好骨头也撞烂了。”
“那你怎么不干脆让张老板把你背出去,”黎簇说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距离最后的期限还有一个月,也不差这一天两天。”
“我们不是在赶时间,是在赶人,我们需要在某些人之前把事情做完。”吴邪答道,“我出去?这么傻逼的话你是怎么说出口的,好不容易抢占先机霸占营地,现在还主动让开,由那些人折腾造反?”
“可是汪家人已经被搞定了,”黎簇说道,“你的对家都去新疆种苹果了,哪还有‘那些人’。”
“我承认,不是那些,是那个,”吴邪吐出一大口烟圈,“张起灵的领悟能力你根本想象不到。别以为你接受了洛蒙,就知道得最多,我曾经还怀疑过,他是不是可以发出神秘脑电波,向宇宙拨打求助热线。”
“吴老板你说笑了,”黎簇严肃地回答,“张家人也是人,你自己说的。”
“说笑的是霍家那位姑奶奶,”吴邪面无表情,“前年秀秀闲着没事看了电视剧,十分担心有一天张起灵会对我们说:‘我所居住的行星,被地球人命名为king370。我能通过脑电波与所有粽子交流,但偶尔也要穿越青铜门,在外太空射线发射站补补脑子。’”
“哦,我听说过,好像叫什么星星什么你妹?”黎簇从善如流。
他的确听班里的女生说过,那时候张薇薇还好端端地活着,他的背也没有惨遭蹂躏,一切都很无趣,但也平凡得可贵。而此时坐在这里,这个不知道有多少深度的地下,昏暗的空间,火堆的噼啪声,烤鱼的香气,寂静的人,哪怕被掀起一点回忆,哪怕不过是一两年前,也总觉得恍如隔世。
“说实话,要是放在两年前,我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还有当主角的命。”
“少自作多情了,没人说你是主角,”吴邪看了黎簇一眼,“只有老板才是主角,我们都是打工仔。”
黎簇愣了愣:“还有谁是老板?”
“张家个个都是老板。”
“……吴老板,”黎簇痛下决心,端正态度,“我有个问题。”
吴邪摆摆手:“先用你的脑子想想,这个问题会不会侮辱你自己的智商。”
“这问题跟我没关系,”黎簇严肃地说道,“吴老板,我是在关心你。”
鱼差不多了。吴邪握起大刀,热度让他皱了皱眉:“吃,管好自己的肚子。我的事还不需要你操心。”
黎簇拨开刀尖,把最近的一条烤鱼拔下来捧在手里,浓郁的香气简直让他感动落泪。然而美食当前,他仍然不忘问出那个问题:“吴老板,你做了这么多,都是给张老板打工,你居然还不承认你在追马子,这有意思吗。”
“黎簇,我为你的想象力鼓掌。”
黎簇摆摆手:“不用不用,如果我真的有想象力,那我应该觉得张老板暗恋你。




[瓶邪]去日苦多 分卷阅读52

“一切皆有可能,”吴邪嘴里咬着鱼肉,慢条斯理地咀嚼、吞咽,“不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有他要做的事,我有我要走的路,也许其中有重复的成分,但我不可能单单是打工。人一旦被困在黑暗里吊打得太久,就会忍不住想挣开绳子,找到那些拿鞭子的人,一个个拧下头来。”
太自恋了。黎簇都为有这样的老大感到羞愧。什么叫“一切皆有可能”,敢情只有别人暗恋他的份,而他是万千花丛中唯一高冷的男神?
“一个对家倒下了,还有千千万万个对家站起来,”吴邪把一条鱼吃得干干净净,留下一具完整的鱼骨架,“有的在这里,有的在那里”
他指指上方。
“你是说”
“从我们走进这里开始,所有的人都是对家,”吴邪漠然地把鱼骨头扔在火堆旁,“看清这一点,你就会知道我们没有时间了。我原本一点都不着急,都怪你这个青头坏事。”
“这”黎簇惊愕,“张老板也是你的对家?”
“你这样开口闭口的张老板,我会以为你真的爱上他了,”吴邪抓起第二条鱼,“必要的时候老板也可以成为对家,小朋友,我们要追求利益最大化,懂不懂。”
“我觉得张老板是站在你这边的,”黎簇撇撇嘴,“你不觉得自己有点小心眼儿吗。”
“十几年前他就这么对我说过,说完马上拍拍屁股走人,把自己玩成了九级残障。他站在哪边,对我来说其实没多大区别,只有一点可以肯定,”吴邪咽下鱼肉,“尽给我添堵。”
黎簇沉默着咬鱼肉,心里翻江倒海、惊涛骇浪、狂风暴雨。
搜的士耐。他一边大快朵颐,一边想。这就可以理解了,原来不仅是对苦命鸳鸯,还是对十年怨侣,难怪吴邪现在翻脸不认账,看来张起灵要加倍努力啊。
吴邪靠在墙上假寐,整张脸笼罩在阴影里模糊不清,再加上一身脏兮兮的破衣服,整个人都是灰扑扑的一团,如果不仔细看,会以为这是一堆废弃的垃圾。黎簇吃完鱼,抹抹嘴巴,两只油手往旁边的墙壁上抹了抹。他看着吴邪脑袋上新长出的一点点毛寸,心里叹了口气:说什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了自己还能把自己搞成这样,也是够牛逼。
“走吧。”吴邪只靠了一会儿就睁开眼睛,看黎簇吃完了,慢慢用两只手撑起身体,站了起来。
黎簇磨蹭了好一会儿,直到吴邪不耐烦地转头看他,才问道:“吴老板,我说,你到底喜不喜欢张老板。”
“我看你对他用情很深啊,”吴邪笑道,“也难怪,一般人都会被他的英俊迷得神魂颠倒,崇拜他崇拜得要死要活。”
“那你呢?”
“我倒是觉得,”吴邪摸摸下巴,“这个人,傻透了。”
***
知识就是力量,知识照亮未来。高级知识分子、正牌大医生梁湾女士,成功破译古董级文言文,带领队伍走向光明。
可惜的是,由于不是事先得知情况,没有人带了潜水衣,一行人湿漉漉地从水里爬上岸,全都对杨好怒目而视。杨好自知理亏,抓抓头,烦躁地说道:“老子的背包是防水的,东西全都能用,资料也还在,生堆火不就结了。”
“在这里生堆火比生个儿子都难,”梁湾不客气地回嘴,“你想到哪去捡柴火?”
这似乎是一个空旷的洞穴,光线不明,周围一片都光溜溜的,寸草不生,找不到任何易燃物。几个大男人浑身淌水没觉得什么,但她是个女人,现在可以说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直想把杨好抽筋扒皮,给自己做件新衣服。
杨好下意识地看向苏万,后者慢腾腾地从包里掏出五把折叠大木扇,嘿嘿一笑:“真不凑巧,我的包也是防水的,这是原木制品,纯天然无污染,易燃易着,居家旅行杀人放火之必备工具,绝对隐蔽,能过安检,是一神器。”
“废话少说。”杨好一把抢过扇子,凭蛮力啪啪啪拆成了木柴,架成一堆,打火机一点,迅速窜起一段火苗。
苏万看他熟练的动作目瞪口呆:“杨好,你搁霍家这些日子,都学的是野外生存?”
“生存就生存,哪还分什么野内野外,”杨好烤着身上的衣服,“要想活下去,什么都得学。老子掰过鳄鱼的牙,掐过蟒蛇的七寸,一刀过你的脖子可以保你不死变哑巴,这种小事算个鸟。”
苏万总觉得他最后那句“一刀过你的脖子”是对自己罗里吧嗦的警告,决心奉行“沉默是金”的原则,专心烤火。
夏天的衣物大多轻薄透气,想烤干并不难,但对于四人中唯一一个“奇装异服”的人张塌塌来说,事情显然没那么简单。苏万只听到梁湾对张塌塌说了几句话,张塌塌点点头,转过身去,一圈圈解下了缠在身上的绷带。
这么害羞,难不成此召唤兽是个妹子?苏万想。他有意无意地冲那个背影瞥了几眼,凭借极佳的目力,看到了靠,逆天了。原来是上刀山下油锅、真战场上滚过的真汉子,和那个美丽的背比起来,他被九头蛇柏拖着再抹几回地都不算什么。
“看什么看,”梁湾瞪了他一眼,“你有偷窥癖?”
苏万干笑两声:“我随便看看。”
厚厚的资料因为防水包而得以幸存,由博学女青年梁湾继续研究,在她得出结论之前,四个人都没有任何指引,可谓寸步难行。不同于以往的直率胆大,所有人都没有贸然行动,他们都曾经历过沙海之下的重重险境,没有理由轻视险境背后真正的无尽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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