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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烛夜照【1V2 】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不见春
要了他的命了真是。
& 姐姐& 他喊了她一声。
她早累得睡着了,自然是没有回应的。
可他就是忍不住,又喊:& 姐姐&
& 姐姐,对不住,下次再不敢了。&
可谁知道下一次又会是什么样呢?
【首-发:fuwenwang (woo16)】





秉烛夜照【1V2 】 钟宁
相比起衣服被划成碎片的夜阑来说,钟宁可说是完好无损,连头发都没少一根。
她此刻跪在庭院里的青石地砖上,脊背挺得笔直,面上仍有不忿之色。
& 你去冲了人家的喜宴,差点把新娘子捅了个对穿,居然还委屈上了?& 司珀在石桌旁坐着,自斟自饮,也不看她,只抬眼望着天上一轮圆月高悬,& 你如今完好无损地跪在这里,可见他念在往日情分,极是手下留情了...你可知道他心头看他妻子多重?&
& 知道又怎么样?我不为自己争一次,这辈子我都过不去这个坎!&
& 哼,争一次?& 司珀冷笑道,& 只一次吗?当年你在伏岚山第一次以女身见他的时候,他是怎么说的?&
钟宁倔强着不肯回答,低头看着满地清霜一般的月华,想起第一次见夜阑的时候,也是这样满地清晖。
身形高挑的红衣少年站在树下的月影里,冲她拱了拱手,说:& 劳驾,烦请通报一声,就说祁山的夜阑来拜会居寒先生。&
他那时候不像现在这样洒脱,反而是个很内敛的少年,对谁都防着叁分,又像是对谁都不太在意,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 嗯,我知道你要来,跟我走吧。& 她说,从树上跳了下来。
她早听说过狐十四。
人人都说狐王家的小儿子是个天生的九尾狐,无双俊美,让人见之忘情。以往她每次听见别人这样说,都不甚在意。
要知道,她可是司珀捡回来养大的。
司珀的相貌,可早就是妖界里头数一数二的了。只不过他一身冷气,在人前不苟言笑,况修为极高,谁都不敢惹。因而人人都忘了他其实也是个面容俊秀的美男子了。
不论是以前在离亭山,还是后来到了伏岚山,有多少女妖不顾他的冷脸,使尽了百般手段要勾引他。她跟在司珀身边这许多年,早养得眼光刁钻,寻常男子没一个看的入眼的。
可没想到这狐十四竟然长这样。明明眉眼生得妖异邪魅,可目光却清正明朗,端得是既矛盾又融洽。
她只看了他一眼,心就咚咚跳得厉害,根本不敢回头看他,也不敢跟他搭话,只板着脸在前头带路。
那夜山里的风很大,吹得他衣摆猎猎作响,每一下都像是响在她心上。他只同她说了一句:& 有劳。& 就没有出过声,可是短短一程山路,她却走得惊心动魄的。
这个是不是就是人家说的有缘分呢?
山下守门这种事情,从来都不用她做的。只不过今夜她心血来潮,觉得月色太好,才禀了司珀下来。说是守山门,其实是来赏月的。
松风明月,夜深人静,总会勾起些少女遐思来。她正躺着树上漫无边际地想心事,他就这样直撞上心门来。
夜阑安静的在她身后半步,她在前头带路,脸上热热的发烧。
司珀早就交代过这个夜阑要来探访的,每个守山门的都知道,这么些年了都在候着他,可他从没来过。
偏今夜她来,就碰上他也来。
她把他带到山腰上司珀的居处,通报了一声,转身就走,怕被他看出自己的心思,其实是远远躲在山石上看他。
他站在门口一大片雪白柔软的仙客来里头,一动不动的站着,盯着司珀的院门,若有所思的样子。
原来有人能把红衣穿得这样好看,既热烈又沉静,一点儿都不俗气。
司珀出来迎他,两人说了几句话就进院子里去了。空余她自己坐在山石上头,对着空无一人的仙客来发了许久的呆。
& 发什么呆呢?& 司珀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
& 没什么。& 钟宁犟着脖子,& 后悔没带沐火刀来,好多砍他几刀。&
可是她话虽说得恶狠狠的,眼角到底还是有一行泪滑了下来,爬过少女圆润可爱的脸庞,凝在小巧的下巴,& 啪& 的一声砸在青石地砖上。
眼泪一旦忍不住流了下来,就再收不回去了。
钟宁越哭越凶,虽然依旧跪得笔直,但是整个肩膀都在抖,额间的宝石发饰也随着发出清脆好听的声响来。
& 那女人有什么好?!到底我哪里不如她?!不过就是个大小姐,什么也不会!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连长相都不如我!她连一根头发都配不上他!我在山间石台陪他练刀的时候,在山顶寒潭陪他练术的时候,这个女人在哪里?!&
钟宁越说越恨,眸色渐浅,瞳孔收成一条赤红窄线竖在眼中。
& 哼,& 司珀冷笑又起,& 说得很是。你陪他练这练那的时候,他可晓得你是女身?&
他当然不晓得。
她哪里敢让他晓得。




秉烛夜照【1V2 】 飞沙
钟宁这个名字,可男可女。
不过她打小就是男孩儿装扮,因为她爹说这样好养活,能平安长大。
她的确平安长大了。但是到底是因为她一直扮男孩儿呢?还是因为那天她爹突然散尽了一身妖力给她呢?
儿时的事情,早就如同那时漫天飞舞的无尽风沙远去了,消散在记忆中的某处,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她只记得那天她爹没有跟村子里其他的大叔往沙漠里头去狩猎,反而把家里好好收拾了一番,做了许多烤肉干和烤饼,一直忙到傍晚才肯休息。
他们那时住在沙漠深处的一片不大的绿洲里。她不耐烦在家里看她爹忙前忙后的,溜出门玩耍。那会儿正攀在一颗椰枣树上,看见她爹笑眯眯地从屋里出来,站在树下朝她招手。他从怀里掏出来一串好漂亮的宝石头饰来,& 阿宁,来,给你个好东西。&
那串宝石在夕阳下闪着五彩斑斓的光芒,她心花怒放地从树上跳下来,& 来啦!&
她跟着爹回了家,看见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屋子和码得整整齐齐的烤肉和烤饼,愣了一下,& 咱们又要搬家吗?这回我长大了一点儿了呀,没人看出来我长不大。&
& 不搬,不搬家了。& 他坐在矮炕上,拍了拍身侧,让她也坐下,& 阿宁,有些事情,爹瞒了你许多年,你如今大了,也该告诉你啦。喏,这个是你娘留下的,你收好了。打小让你扮男孩儿,也是不得已呀,这不是想着能让你平安长大嘛。可如今...总之,以后你想扮男孩儿,还是做回女孩儿,都随你,爹再不拦你了。&
& 哦,还有这身衣服,漂亮吧?& 他说着转过身去,打开了床头的小柜,拿出一个包袱拆开了,给她看里头一套胭脂红的衣裳。这衣裳用金银彩线绣着花团锦簇的图案,活泼热烈得很。& 这也是你娘的,她最喜欢的就是这身衣裳啦,配上我给你那串儿宝石,可漂亮可漂亮了,这世上就再没比她好看的姑娘。咱们阿宁长得像娘,将来要是变回女孩儿了,也肯定是世上最漂亮的姑娘。&
& 爹你今天怎么了?& 她问,小小的脑袋里隐隐有些不安。
& 你这几年学得很好,身上的气息敛得一丝不露,很乖。你看,你是个半妖,体内血统不融,所以总长不大。当初你娘怀孕的时候,我俩就担心过,生怕像别人说的,半妖不详,容易早夭。可咱们磕磕绊绊活到今天,爹瞧着你还成,挺好的。一定是因为你娘打小教你练刀,把身子骨练结实了。你娘可真是个了不起的姑娘呀。哦,你娘的沐火刀在门后挂着呢,别忘了日日要练呀。你法力不行,需得靠后天弥补,一定要勤练才不会被人欺负,知道吗?&
夕阳斜映进窗户里,照出满室红光,不知怎的,小钟宁心头却总觉得尽是不详的血色。
& 阿宁,你娘是个凡人,走得早,咱们爷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我能好好看着你到今天,已是别无所求啦。这几日,也许有个故人要来寻我。爹以前对不住他,为了救你娘的性命,趁他身子骨不好,偷了他一样至关紧要的东西。& 他说着,从心口里摸出一枚琥珀戒指来,& 这个是他娘的遗物,是咱们蛇族的宝贝,被我偷了来,硬是夺了天命,替你娘延了五年的命数。如今那人身子大好了,成了极厉害的人物,以前得罪过他的人,都一一被他寻上门了。&
& 爹...那咱们搬家吧...你别说丧气话...& 小钟宁心中那点不安更甚,声音发着抖,连带小小的身子也发着抖。
& 真是个傻孩子,& 她爹抱她坐在腿上,& 原本就是怪我,欺负他体弱多病又无人照管,做下这样的事来。你拿着这个戒指,若他寻上门来了,就乖乖把戒指拿出来还给他。他母亲姓白,是个极心善的人,你就叫他白叁爷,他听了一定心软,必会留你性命。&
后来的事情,她就记不真切了,似乎是晕了过去吧。待她再醒来时,她依旧坐在床上,她爹却不见了,只有一条漆黑的大蟒盘成几圈,如同堡垒一般将她护在里面。
& 爹...& 她抖着声音,& 你别化原相啊...被人看见可怎么办呀?&
大蟒没有一点儿声音,细密的鳞片如铁甲一般,在月色里闪着寒光。
她心里头酸酸的,鼻头也酸酸的,扁了扁嘴,刚要哭,突然一声巨响。
& 砰——&
她看见她家的大门被一股巨力炸开,化作无数木头碎片,被漫天风雪与黄沙挟裹着飞扑过来。
她吓得半死,用力把自己缩成一小团,窝在他爹的城堡里头,浑身颤抖着,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 司钟——&




秉烛夜照【1V2 】 离家
破门的那一瞬有多么惊心动魄,他说话的声音就有多风平浪静。
他的声音很好听,让她想起冬日里的冰凌,晶莹剔透的泛着日光;可是他的语气又那样寒冷,像是催命的厉鬼,低沉沉地压过来,让她喘不上气。
到底这是什么术法?
为什么她明明是个没有体温的半蛇,还躲在她爹的身体里,却还是觉得寒气丝丝地渗到骨头里,冻得她牙齿都打着颤,咯咯地响个不停。
她抱着膝盖窝成一小团,想要抵御这寒冷,可是一点用都没有。在快要冻死之前,她听见那人又说了一遍:“司钟——”
司钟是谁?是她爹吗?可是她爹不叫司钟啊?
她实在不晓得怎么办是好,就依旧还是躲在那里不敢动。
“哼,你倒是消息灵通,是晓得我寻来了此处,索性一死了之,好过在我手上零碎受罪?”
漫天飞雪随着他的话狂舞起来,小小的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随着风雪飞上半空旋转,乒乒乓乓响个不停,连她爹的尸身也再盘不住了,被卷上了半空,只余一个小小的她紧紧地抱着膝盖,脑袋埋着,瑟缩着,想哭又不敢哭。
“你是什么人?”他问,带着风雪越走越近。
寒冷的风卷起她的头发,她想回答,可是牙齿一直咯咯地打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罢了。”那人又说,风雪渐渐止息,“你是什么人?”
“钟…钟宁,我…我叫钟…钟宁…”屋里好像没那么冷了,她抖得不那么厉害了 ,总算能说话了,可是她还是怕得要命。
“钟?你是他什么人?”他又问,声音依旧没有一丝温度。
“那是我爹…”她说,不敢抬头,只用手指了指掉在地上的,她爹的尸身。
她爹的尸身被卷上了半空又掉在地上,修长而又散乱,一丝生气也没有。
突然一阵巨大的悲伤淹没了她,盖过了寒冷,盖过了害怕,她抱着膝盖嚎啕大哭起来,“…我爹…我爹…哇——我娘不在了,如今我爹也不要我了——哇——”
那人一身杀气渐收,没有劝她,也没有哄她,只沉默地站在那里等她哭完。
这样被陌生人盯着看了半天,就是再伤心,也哭不下去了。小钟宁拿袖子擦了擦脸,吸着鼻子,哽咽着问:“你…你是白叁爷么?”
那人像是很久没有听过这个称谓了,愣怔了一下,才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说:“我是。”
“我…我爹叫我给你这个。”她终于收了泪,伸手在身上掏了半天,摸出那个琥珀戒指递过去。
直到这时候,她才看清这个人的脸。
他穿了一身白衣服,长得很清俊儒雅,让人无法相信方才那一场暴虐的狂风竟然是出自他的手笔。她从没见过这样好看的男人,竟然有一瞬间忘了害怕,只呆呆地盯着他的脸瞧。
那人伸出手来,从她小小的手掌上拿起来戒指。
他的手可真冷啊,小钟宁又忍不住抖了一下,突然想起她爹的嘱咐,呆呆地说:“我爹说对不住你,偷拿了你的东西。你…你要是想杀了我也行,我爹娘都不在了,反正我也没什么去处了,就当我替他们赎罪了…”她说着说着,又开始呜呜地哭起来。
白叁爷依旧没有哄她,但是也没有骂她。
她哭她的,他只低头看那枚戒指,像是很嫌弃她拿过,用衣袖仔细的擦拭干净了,才套在自己手指上。
“我这个人做事,一向恩怨分明,你父亲既然已经不在了,东西也归于我手,那么往事就一笔勾销了。”他面无表情地说,“稚子无辜,我不会对你动手,这就去了,告辞。”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
小钟宁突然福至心灵一般跳下床来,死死拉住了他的衣袖,鼓起勇气问:“我…能不能跟你一块儿走?”
“跟我走?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要去哪里?”白叁爷皱着眉,不可思议。
“你说稚子无辜,不会打我,那就是好人。我留在这里,爹娘都不在了,他们只会欺负我,不如跟你走了,好歹不会被打。”小钟宁说着,放开了他的衣袖,蹲在地上抱着他的腿不让走。
白叁爷虽然手段了得,却从没有被人用这法子威胁过,登时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你起来!”他沉着声音说。
“你带我走,我留下了他们要打我的!”
“你一身妖力了得,谁能打你?”
“我打小搬了无数次家,走哪儿都有人打我骂我说我不是人,小孩还朝我扔石头,我受够了,我跟你走,好歹不挨打,还不用搬家。”小钟宁想起往事,恨得牙痒痒,眼中眸色渐沉,红瞳竖成一线。
“你…”
“我什么都会干,好养活得很,保证不给你惹麻烦,你不带我走我不起来!”
他们似乎僵持了许久,又似乎并没有很久,钟宁已经不记得了。
她只记得最终她带着她娘的衣裳头饰,背着那把沐火刀,跟着司珀一路从黄沙走到闹市去。




秉烛夜照【1V2 】 指教
起初,她是想要当女孩儿的。
她跟着白叁爷进了城,第一次看见那么多的人,也有好些小女孩跟着家里人出来玩儿,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看得她眼热,也很想试试看。
她爹不是说了,从此以后,想做回女孩,还是继续装男孩,都随便她。
可一开始她并不敢说。
跟着她爹过了这么多年颠沛流离又受人白眼的生活,让她很明白跟着白叁爷出来要少生事,最好就像没自己这个人一样。因此白叁爷吃饭,她就跟着猛吃,白叁爷休息她就跟着猛睡,白叁爷要赶路,她不论多困多饿也绝对不多嘴。
可是她终究只是个孩子,有些心思是怎么都藏不住的。
跟着白叁爷,其实吃的很好,住的也很好,只不过他总是冷着脸不说话,她就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怕他把她扔了。
这天他们在离亭镇上住下了,早上起来用早饭的时候,门口进来一队人。
应该是一家子出游,有大有小,还有家丁和丫鬟婆子。这家人带了两个小姑娘,瞧着五六岁,跟她差不多大小的样子,打扮得玉雪可爱的,看得她羡慕得不行。
白叁爷像是看出来了,难得主动开口跟她说了句话:& 你为什么装男孩儿?&
她眼睛仍悄悄瞟着那头,老老实实答道:& 我爹说好养活,不惹眼,不出事儿。&
& 你想做回女孩儿?&
她被人窥破了心事,脸刷得一下就红了,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又羡慕那两个小女孩,又怕惹白叁爷不高兴,最后实在忍不住,低着脑袋点了点头。
& 那就做女孩儿吧,& 白叁爷说,& 走,给你买身衣裳去。只有一样,女孩儿的东西我不会选,你自己看着办。&
她绝少有那样忐忑不安的时候,跟着白叁爷出了门,逛得眼都花了,肚子也饿了,还拿不定主意。白叁爷不会选,可她也不会啊,她没当过女孩儿。
最后还是白叁爷替她下的决定,& 既然你方才盯着那两个小姑娘看,照着人家的样子买一身就是了。&
那两个小姑娘的衣裳首饰,她早就印在心里,只可惜她不会梳头,白叁爷也不会,只买了一身差不多的衣裳并几个小珠花就算了。
回了客栈换过衣裳,她对镜站着,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镜子里的小姑娘真是漂亮,可是总觉得不是她。
她就这样别别扭扭地出了门,白叁爷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走吧,先吃饭。&
客栈的饭都一样,没什么意思,白叁爷是一万个看不上的,直接带着她往城里最热闹的酒楼里去。没想到那一家子人也在,正巧坐在他们身边一桌。
她一边吃饭,一边偷偷拿眼去瞧那两个小姑娘。
小姑娘出门在外,规规矩矩地坐着,也不乱动,也不多说话,吃东西像是小鸡似的,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看得她都替她们着急。
白叁爷看了她一眼。
她刚吃完两个鸭油酥卷,满嘴都是油,嘴边还有些碎末,正夹了老大一筷子清炖羊腿往自己往里放。筷子太油,羊腿肉没夹稳,& 啪& 地一声掉在她碗里的残汤里,溅得她漂亮衣裳的前襟一片油渍。
& 司钟是怎么养你的?当真是饿死鬼投胎一般。& 白叁爷被她寒碜得皱了皱眉。
钟宁却浑然不觉,随手擦了擦前襟,& 叁爷为什么总说我爹叫司钟?我爹叫明明叫钟离肆。&
& 离肆...离司...& 白叁爷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也是,他当年为了个女人叛逃出去...罢了,我不也一样姓白,倒不好说他的。你可晓得你爹是什么人?&
小钟宁捧着个比她脸还大的汤碗,哧溜哧溜地喝汤,听见他问话,乖乖放下汤碗,& 猎户,还会杀猪,会剥皮。&
& 噗嗤!年妈妈,那孩子也太可笑了,怎的小姑娘家家的这样丢人?& 邻桌的小姑娘忍不住笑,瞥了她一眼,转头去跟伺候她的奶妈说话。
钟宁是半妖,又得了她爹的一身妖力,耳聪目明,登时就变了脸色。她眼神锋利如刀,直瞪向那个小姑娘,吓得那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哇& 的一声大哭起来。
娇生惯养的小姐被她吓哭了,那家人自然是不依的,顿时七嘴八舌地说起钟宁来:
& 小姑娘家家的,坐没坐相,吃没吃相,怎么还说不得了?&
& 哦哟哟,小小年纪这样凶法,长大了还得了?怎么这样没规矩的呀?&
& 啧啧啧,看吃得一身油,哪里来的叫花子一样。挺好的一个小姑娘,怎么不晓得学学好?&
白叁爷长得文雅,乍一看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那家人想来也是看他好欺负,说着说着骂到他头上来了:
& 小相公,瞧你是个读书人模样,怎的也不教教你这女儿呀?&
& 小相公,需知女儿难养,万万不能纵着她这样没规矩的呀。&
& 可是家中妻室管教得严厉,才偷偷带她出来松一松?严厉是好事,否则长大了要吃亏的。小相公是男人,不晓得女子的苦处哇,万万娇纵不得。&
白叁爷本来还只是看戏,没想到这伙人居然敢在他面前逞口舌,当即沉下脸冷笑一声,眯着眼道:& 哼!你们算是什么东西,也配来管我的事?我的女儿,纵得上天了,也有的是她的好日子过。也就是你们这种不成器的人家,才养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孩子。瞧这扣扣搜搜的样子,还有脸带出门来丢人现眼!&
他说完了,仿佛还生怕气不死人家,拿一双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那个嚎啕大哭的孩子,撇了撇嘴,又从鼻子里头冷哼一声。
他这个模样,真是佛祖都要给他气出火来,那家的男人立刻就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黑着一张脸,要同他理论。
白叁爷挑起一侧长眉看着那人,唇角牵起轻蔑冷笑,拿指节轻叩一下桌面。
一根筷子立刻飞了出去,正正击穿了那人的帽子,插进他发髻之间。
要知道筷子可是钝的,要击穿什么东西而周围没有破损,没有本事绝难做到。
他这一出手,那一桌人,连带附近所有等着看戏的,全都鸦雀无声,再没人敢多一句嘴。
白叁爷瞥了一眼那人发青的面色,& 如何?可还有什么指教?&
谁还敢指教他?嫌命长吗?
那人忙拱拱手回了座,帽子上插着那根筷子,也不敢拔。他模样实在是滑稽可笑,偏偏周围没一个人敢笑他,全都闭上了嘴低头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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