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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烛夜照【1V2 】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不见春
他没想到这院子里有女眷,便忍住了不敢回头,只听得背后那声音娇嫩清朗,甚是好听,想起是前日宴席上见过一面的柳真真。
柳真真穿了一身秋香绿绣长枝牡丹的薄段纱衫,鬓边压了一朵新鲜的白玉兰花,云鬓蓬松,风姿宜人,俏生生的如同一朵绿玉兰般。
她见了程穆谦,倒是落落大方,婷婷袅袅地弯下腰去同他二人见了礼,问道:“方才听得程二公子要辞了家去?”
程穆谦应道:“正是。一来担心父母挂念,二来家中已定了亲,说好待我今科中了便成婚的。此刻想来已筹备得妥当了。”
柳真真便叹道:“想不到公子是这样重信守诺的人,真真心内实在感佩。既然这样,不如我去同姨母说一说?”
程穆谦本故意提起自己同阮照秋的婚事,意图打消了这柳真真的念头,没想到她竟如此通情达理,心头大喜,整衣重又郑重向柳真真施了一礼,道:“如此多谢姑娘。”
柳真真举起纨扇遮了脸,盈盈一笑,说道:“我这便去了,公子莫急,等我消息便是。”
得了她这话,程穆谦一下午都魂不守舍,在客居的小院里等消息。
一直待到金乌西沉,他婉拒了尚书二公子的好意,自己在院内用了晚膳,独坐在屋外的一棵大樟树下纳凉。
院里四处渐渐起了虫鸣,他不由想起初见阮照秋时,也是这样的时节。她那时还小,仍梳着丫髻,听了母亲的话,规规矩矩地同他见了礼,就站在下首,看都不敢看他。他当时就觉得这姑娘小小年纪,就行止有度,未来必然会是个极合适的妻子。
后来逢年过节,他随父母兄长去拜访,她也是恪守礼仪,绝不单独见他,身边总带着人。
他想得出了神,突然听得院外水榭传来淙淙琴响,那琴声若潺潺流水,在这夏夜里显得清婉流畅,似人低语,言有尽而意无穷。
琴音似有邀约之意,程穆谦不知怎么就忍不住起了身往水榭去。
水榭建在荷花池边,离他的客院不愿,推开院门就能看见。此时月上中天,水榭四围挂了纱帘,月华之下隐隐能看见有人,越靠近水榭,那琴音便越是清越温柔,一池碧波泛着月光,似随着那乐声流转,程穆谦看了几眼,竟觉得目眩起来,不知不觉掀开纱帘走了进去。
“程家哥哥也爱琴?”柳真真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似是极远,又似是极近。
程穆谦不知怎的心跳起来,呆呆答了一句:“是,不才在家也常抚琴的。”又转头去看她。她在月光之下席地坐在软垫,一双如水眼眸正盈盈望着他笑。他这一看,心里又是一动,忍不住喉头滚动,脸上烧起来。
柳真真见他这样,含羞般低下头,伸手拉了他的衣袖道:“既如此,哥哥弹一曲与我听可好?”
他便依言撩起衣摆,在那古琴前坐下,抬手抚上琴弦,突然肩头一沉,一阵香气拢住了他头脸,脸上蹭过滑腻微凉的女子肌肤。
“好哥哥,怎的不弹?”柳真真下巴搭在程穆谦颈窝里,双手从身后搂住了他的腰,轻柔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耳侧。
程穆谦只觉得心跳得像要蹦出胸口似的,耳朵烧得通红,呼吸渐乱,如何还能抚琴?他手在琴上,神思却全在身后的人身上。柳真真的手滑进了衣襟,抚过他胸口的皮肤,勾勒过锁骨,滑过喉结和下巴,抚上了他的唇。他不禁微微张口去吻那手指,可那手指却游走了,抚上他的眼睛。
他被那手盖住了眼睛,再看不见东西,身上感觉便无限明晰。那手伸进他衣襟里去,顺着胸膛往下走,抚过小腹往下,隔着裤子握住他身下早硬起来的阳物。柳真真摸出了尺寸,喜道:“我的好哥哥,怎么竟这样厉害…”,说着隔着布料去套他。
程穆谦自小严谨克制,如何受得了这个,被她摸得闷哼了一声,只觉得四肢百骸似有流火涌过,无处发泄,重重的喘息,每一次呼吸都是滚烫。
柳真真抚着他下身,又伸出湿滑的舌头舔舐他耳后,说道:“哥哥,可是身上热得很?我同你解了这衣服吧。”也不知她是如何弄的,不多时两人便赤了身体,在那帐内软垫上滚在一处。
程穆谦脑子昏沉沉地,身下胀得发痛,被她的手指握住了,忍不住微微耸动腰胯。
“哥哥这是想我了,”柳真真被他压在身下,妩媚一笑,抬起头与他吻在一处,抬起光滑的双腿环住了他的腰身,“既如此,哥哥便进来吧。”说罢双腿一,自己抬起腰迎了上去。
程穆谦只觉得身下被裹住了,湿热温软,再也无法克制,挺腰猛撞起来。
柳真真搂着他肩颈舔吻,抬高了腰臀去迎他,口里娇吟不止:“嗯...好哥哥,当真厉害…”说着又捉了他的手,教他抚弄胸前软肉。
程穆谦以前从未见过女子胸乳,不禁好奇,边大力顶她,边在月下看那雪白的一团在自己手里变幻形状,又轻捏那殷红乳尖,捏得身下的柳真真又是一阵娇嗔,“好哥哥,别弄了,痒得厉害…快舔舔…”他便听话去舔,又觉得不过瘾,忍不住吸吮起来。他这一吸,只觉得身下柳真真裹着他的花径也如活了一般,吸吮着他的阳物,只吸得他腰后一阵酥麻,“嗯…”了一声就要泄身,偏又舍不得,只摒了呼吸,靠在她肩头喘息不止。
柳真真搂着他,心里喜得跟什么似的,抚着他后背悄悄说:“好哥哥,泄了也不妨事,真真喜欢呢。”
她话音婉转娇柔,舌头舔着他耳朵,程穆谦再忍不得,浓浓白浊尽数喷洒在她体内。
他闭了眼伏在她身上,没看见舔舐自己耳廓的舌尖,竟有分叉。





秉烛夜照【1V2 】 平妻
次日一早,程穆谦在自己房内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
他皱着眉头,揉了揉额角,痛得轻哼了一声,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着了风寒,嗓子也哑了。
“公子可是起身了?”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奴婢这就去打水伺候公子梳洗吧?”
程穆谦哑着嗓子应了一声,睁开眼望着窗外,神思恍惚中回忆起昨夜那似梦似真的际遇来。销魂蚀骨的滋味攸地涌上心头,他一下子浑身燥热,身下顿时硬得发痛,脑子里全是月华下柳真真那雪白的胸乳和娇媚的浪叫,吓得他深吸了一口气,默背起金刚经来。
那水榭一场缠绵,若说是假的,可她身上那柔暖滑腻的感觉太过真实;可若是真的,柳真真一个大家闺秀,如何会与他夜间私会?
他便自忖或许是昨天白日里见了她,又总惦记着等她回话,夜有所梦罢了。
因他感了风寒,秦昭华带着府里的大夫来看了他一回。大夫把了脉,道是夜里着了凉,并无大碍,开了对症的温和安神方子,又遣了小厮去抓药,临去交代了一句:“虽然暑日炎热,夜里还是有些寒气。公子夜间切勿贪凉,尤其是莫去那池边消暑才是。”
尚书二公子听了奇道:“穆谦可是夜里去了莲池畔,这才着了凉?”
程穆谦闻言,心中大惊,呆了一瞬才道:“昨夜曾在院中树下纳凉,并不曾出门。想是此处靠莲池水榭太近,夜间有些水汽?”
大夫和尚书公子听他这样说,觉得也并非没有可能,都点了点头。可程穆谦心里却惊异不已,难道昨夜那事竟是真的?
不多时,丫鬟端了煎好的药上来,秦昭华便带着大夫就告辞了。
富贵人家的药方子,多会添些安神的药,以助人安眠。程穆谦吃了药,不久就昏昏沉沉,隐隐听见有人打了帘子进来,在他身侧坐下了,又有一只凉凉的手抚上他额头。
他本来一早就头痛不止,此刻被这凉凉的手掌盖住了额头,那头痛便渐渐消弭了,慢慢松开了眉头。
“二哥哥,昨夜对不住你,害你着了寒气。”
程穆谦认得这声音,挣扎着睁开眼,身侧坐着的不是柳真真又是谁?他惊异之下微张了嘴,半晌才如梦初醒一般叫了一句:“柳…柳小姐…”,说着手上施力想要起身。
柳真真的手仍覆着他额头,说道:“二哥哥正病着,别起了。经了昨夜,怎的还如此生分,叫我柳小姐?”,她说着眼眶就泛了红,道:“莫不是二哥哥觉得我轻贱?”
程穆谦直到此刻才知道昨夜的事是真的,如遭雷击,愣怔了半晌,突然神色一正,咬着牙起身下了床榻,整了整衣襟,对着坐在床头的柳真真一本正经拜了下去:“昨夜竟当真唐突了小姐,穆谦同小姐赔罪!我…我…定不负小姐!”
柳真真的真身,乃是一条白蟒,早就修成了人形,游戏人间已有数百年。几年前游至京城,恰逢城里的柳真真不愿进皇宫侍奉,投水而亡,她便趁机化了她的模样,在这尚书府里替她活下去。她数百年道行,又见惯了人世沧桑,有的是手段,把个尚书府上上下下尽数拾得服服帖帖。蛇本性淫,她又素来爱俊俏男子,知道科考的殿试上,是长得不好都不得进去的,于是隐了身形去偷看,一眼就看中了程穆谦。
那日程穆谦穿了一身宝蓝色交领直裰,头戴玉冠,映得肤色雪白,身子挺拔,如雨后青竹一般。就是站在御前对答,也毫不羞怯,行止文雅有礼,看得柳青青心动不已,当场便施法迷了尚书大人把他弄回了家。
她本想着以尚书大人的权势,只要开口许了她出去,程穆谦绝对没有不应的。没曾想他家里已定了亲,他又一副君子重诺的样子。尚书大人席间拿言语试探他,他也说不出那女子有何好处,说来说去,就是自小定了亲,那女子也是书香门第的小姐,不能辜负人家。柳真真便瞧出来这程穆谦是个死心眼的书呆子,于是使了计,白日里应允了替他说项,待得他心神不定,夜间便抚琴迷了他的神智,诱他水榭缠绵。
没想到这书呆子竟这样呆,明明内心煎熬得不知所措,一听得与她二人有了肌肤相亲之实,立刻下榻行了大礼道歉求娶。见他这认真的模样,柳真真这百年不曾红过的老脸,竟一瞬间有些愧疚。
她赶紧也站起身来还了一礼,说道:“昨夜原是我思慕君子风仪,因而才不顾脸面自荐枕席,不料二哥哥竟不因此轻贱于我,实乃真君子。”说着又去拉他的手扶他起来。
程穆谦被她的手一摸,突然又想起昨夜旖旎来,脸上腾的就红了,不由自主去握她的手。柳真真低头一笑,说道:“好哥哥,你正病着呢,好好歇着。待病好了我再来看你。”
她这样一说,程穆谦才觉得自己唐突了,赶紧松了手,又行了一礼,道:“我这便写封家书回去,与父母禀明此事。还望真真等我。”
柳真真做了个羞赧模样,拿纨扇遮了脸,问道:“若你家中高堂不允,你待如何?你那未婚妻子与你家乃是通家之好,两家以后如何处来?”
一说到这个,程穆谦就皱了眉,内心焦灼不已,过了半晌,才堪堪说了一句:“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愿负荆请罪,也不能做始乱终弃之人。”他说完,又想起自己已是辜负了秋娘,如何不是始乱终弃?于是又重重叹了一口气。
柳真真见他这样,也觉得火候到了,便问他:“二哥哥,不若我去求了我姨夫,去皇宫里求个赐婚如何?我心里爱慕哥哥,不愿哥哥吃那负荆请罪的苦,何况昨夜里也是我自家不庄重。真真愿与你那未婚妻子做个平妻。二女共事一夫,与她一般大小,一般高低如何?”




秉烛夜照【1V2 】 惊雷
柳真真与程穆谦在房中商议定了,便辞了出来,要去找尚书大人想办法,没想到一出房门,一阵刺骨的寒风卷过,再睁眼已在一处荒郊。
她自诩修为不差,竟突然被人掳来此处,即刻全神戒备。
“小司璃,你可记得我?”远处树上跳下一道红色人影,正是夜阑。
“哼,原来是你。你不好好去找你的什么姐姐,来扰我的好事做什么?”柳真真面色不虞,眯起眼睛瞪着夜阑。
“你拐了我姐姐的男人,我来替她看看呀。”夜阑抱着双臂,支起一条腿懒洋洋的靠着树干站着,“我先谢谢你,勾搭了这书呆子。不过什么平妻,我看就不必了,你好好拴着这男人,别放出门招惹我姐姐就是。”
“原来她就是那个未婚妻,倒真是巧了。”柳真真冷笑一声,“就你这不要脸的狐狸,也配教我如何行事?我就想试试二女一夫是什么趣味,如何?要不是看见司珀的面子,我现在就弄死你。”
她说话间手中陡然扬起一条软鞭,鞭体雪白通透,似满天冰雪被她抽了一缕握在手中。
夜阑却丝毫不惧,似笑非笑的说:“我才懒得力跟你打,自有能治得住你的人来。”
他话虽这样说,却抬手放了烟霞染,红雾瞬间四散而去,笼罩二人方圆一里之地。
荒野上起了风,撩起两人衣角,那红雾却飘都不飘一下。
剑拔弩张之际,树后转出一个雪白身影来,缓缓开口:“司璃,了你的画情。”
这人是个年轻男子,脸色苍白,眉目俊秀如画,眼睫低垂,带着点说不出的清寂之气,像个雪堆的人,连开口说话的声音也如同碎冰相击,透着一股凉气。
“我此番来寻你,是另有他事,你与夜阑之事,我不插手。但要是动起手来,我掌本族刑罚,你可知道与狐王之子相争,坏了两族数百年情谊,该当何论?父亲如今正在祁山,又当如何自处?”
司璃气得柳眉倒竖,争辩道:“哼,他是王子,我也是王女,怎么不说是他坏了情谊!”
夜阑与司璃从小不对付,当初阮照秋撞见与他打架的小白蛇就是司璃。
此刻他见司璃气得红了脸,心里乐不可支,笑盈盈道:“噢哟,小司璃,你倒是看看现下是谁与我兵戎相见的?我可是手无寸铁,你且问问司珀,一会儿打起来了他帮谁?”
“狐十四你找死!”
“不找死,我求着你好好勾搭那个书呆子呢,蛇小五。”
这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却碍着旁边站着一个千年玄冰似的司珀,谁都不敢真动手。正争执间,天气突然变了,方才还晴空万里,这会就突然乌云密布,风也越来越大,直吹得叁人衣袂翻飞,猎猎作响。司珀修为最高,立刻发觉不对,高声道:“夜阑,了烟霞染,我祭碎镜出来。你与司璃坐下,凝神结阵!”
他话音刚落,红雾就应声不见。司珀手中白光暴涨,祭起一面银镜来。镜子致华美,镜面却不知为何,尽是细密裂痕,在白光中反照出点点光华。碎镜光华璀璨,渐渐盖过了司珀掌中白光,四散而去,拢成穹顶罩在叁人头顶。
天越来越黑,隐隐的有雷声自远处传来,仿佛含着九天之上的警告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才渡了天劫么?”司珀长发在风中纷乱飞扬,挡住了面容,越发衬得脸色雪白。
他话音未落,天边猛地一道惊雷劈下,劈开他的结界,直直击在夜阑与司璃身上,二人身前劈开老大一条裂缝,触目惊心。
“竟真是冲你二人来的!趁下一波还没来,凝神运气,我替你们护法!”司珀说着了碎镜,手中又是一阵白光爆起,向天际直冲而去,在叁人头顶炸开,化成一片白雪之境。
夜阑祭起术法,周身俱是烈火红光,神色凝重,再无一丝跳脱之色。刹那间又是数道惊雷劈下,正中他脊背,劈得他闷哼一声,弯下腰去。
司璃也运起术法抵御,周身一团朦胧雪雾。她与司珀本是同源,冰雪结界便护得她多些,虽被劈中,却不像夜阑伤得重。
她重重呼了一口气,忍着痛转身去看夜阑,却见他被接连不断的惊雷劈得现了形,身后九条长尾如凤凰赤羽般绽开,周身燃起火焰来,连狐耳都出来了。
司珀一向是知道他狐耳正是弱点所在,手中凝起一片冰晶。那冰晶徐徐飞到半空绽开,堪堪挡在他头顶,替他遮住了耳朵。就在此时,又是一波惊雷如同雨点似的落下,将暗沉沉地天空炸得一片惨白。
“夜阑!”司珀见他被这波惊雷炸得紧闭了双眼,脸色惨白,连身形都有些不稳,不由得心惊,想过去扶他,可又要替他护法,一时近不得他身。
两难之际,惊雷却骤然停息了,余韵依稀,连地面都似乎仍在震颤。
又一会儿浓黑乌云微微散去,天空一碧如洗,仿佛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雷电没有发生过。
“夜阑!”司珀见雷劫过了,忙过去扶起夜阑,让他挨在身上查看他伤势。
司璃也是脸色青白,倒是尚能行动,慢慢站起身来,踉跄着脚步走到司珀身边坐下,“他怎么样?方才那雷厉害,大多都劈在他身上,他这是窥破了什么天机不成?”
夜阑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九尾已经了,狐耳却还在,也一动不动的耷拉着,像是知道有司珀在,所以放心晕了过去。
“此事有些蹊跷,一时半会我却也说不出什么来。你我是兄妹,本是同源,想来是我的沐雪含光护得住你。可我与他,一冰一火,恰成相克之势,也许是为了这个,他伤得重些。”
司珀沉吟片刻,横抱起夜阑,对司璃道:“我先带他回九竹斋养伤,你自己能回府里去么?”
司璃点点头,就要离去,又被司珀叫住了,“你这许多年来游戏人间,与旁人情爱纠葛,我一向不曾理会。这次…你既已横刀夺他所爱,便不要再牵连那女子吧。”
司璃闻言撇了撇嘴,眼睫低垂,没说一句话就原地化成一团白霜便不见了。




秉烛夜照【1V2 】 九竹斋主人
九竹斋是京城一处极富盛名的所在。
与寻常书局常在闹市不同,九竹斋建在京郊一处竹林里,院落疏阔致,颇有曲径通幽之意。说是书局,但书籍和文房四宝的生意只是九竹斋一小部分,反倒是竹林雅舍的文聚和每月清谈会才是文人雅士趋之若鹜的原因。雅舍租金不菲,清谈会的位置一座难求,能在九竹斋一聚,往往成为京中身份地位的象征。
九竹斋虽受追捧,主人却鲜少露面,生意都由掌柜白叔打理。坊间也时有传说,这书局其实是这几年退隐嘉陵江畔的蜀中大儒顾温玉的产业。
科考刚结束不久,新科进士们都以被邀至九竹斋为荣,因此这几日来生意极是忙碌。正值午后客人最多的时候,不多的几间的雅舍都已客满,然而掌柜白叔却无暇照应,正在后门处,替一辆悬着月白纱帘的车驾引路。
“主人往这里来,一应事物都准备妥当,派了人守着,闲杂人等一概不得靠近。”
“办得很好,去忙吧。”车里传来碎冰般的声音,正是司珀。
夜阑此刻已悠悠转醒,司珀见他睁眼,问道:“怎么样?”
“不怎么样,痛得很,你背我下车。”
“胡闹,自己走,我扶着你便是。”
这车进了后院,停在一处小院落门口,车帘自己掀开了,院门、屋门也都渐次打开,等着来客进去。
司珀下了车,肩上架着夜阑的胳膊,扶他慢慢走近卧房里坐下,替他查看伤势。他一身红衣早被劈得破破烂烂,露出雪白的后背来,尽是焦黑的伤痕。
“忍着点疼,我替你治伤。”
“那你陪我说说话吧,你也知道我怕疼。”
司珀轻笑,手上聚起白光,划过他后背,说道:“好吧。我问你,早上我在城外等你,你为何迟迟不来?”
夜阑被他问得青白面色染上微红,“呃…对不住,有些事耽搁了…”
其实是他本想与阮照秋道别,没想到一时冲动,误了时辰。他怕司珀细问,忙岔开话题道:“你找司璃,又为的什么事?我记得你们族里的事,她早说了一概不过问的。”
司珀眯了眯眼,“她游历人间最久,此事只有找她。”
“什么事?”
“赤渊火海,血透海棠。”
“什么?!”夜阑一惊之下,扯动后背伤处,“嘶”了一声,“血透海棠不是说只是传闻么?这么说,牧林仙君的事也是真的?”
“以前我也不信,现在看来,只怕是真有此事。血透海棠起死生而肉白骨,自被牧林仙君带往上界,就再无声息。我父亲传信来,说血透海棠突然在端州现了行迹,不知牧林仙君可会跟着来。待你此间事了,可愿与我同去?”
“不去!”夜阑撇撇嘴,答得干脆,“我答应陪我姐姐,给她做上门女婿的。”
司珀闻言皱了皱眉,道:“要做上门女婿,又何须你筹谋这么多年?”
“上门女婿也要有真才实学的,要不然我姐姐多没面子。”
“她是凡人,你是妖类,如何能百年好合?就算她不介意你是妖,时间久了,你仍是这少年模样,她却垂垂老矣…”
“我不管,能陪她几年就是几年。大不了她什么年纪,我便陪着她变成什么模样,我不在乎。”
司珀见他主意已定,晓得多说无益,摇了摇头叹道:“你与司璃,自小相看两生厌,偏偏情之一字上,倒是如出一辙。”
“你少拿她跟我比,她这些年都换了多少男人了?我可不一样。”
“你该说,她这些年,活了凡人多少世,又送走了多少人。”司珀叹了口气,有些同情又有些无奈,“好了,你伤在后背,趴着睡吧。你的事我不管,好自为之。”
说罢站起来就要出门。
“等等!”夜阑趴着床上喊,“姐姐还在家里等我消息,我怕是这几日不得回去了,你替我送个信可好?”
司珀看了他一眼,回身又在他身旁坐下,“你说吧。”
*
自夜阑走了,阮照秋一整天都心神不宁,到了夜间也总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索性起来推开窗户吹吹晚风。
今夜风有些大,她刚一推窗,风便捎带了几片海棠花瓣进来。
当初买这所宅院的时候,阮振山就看中了院里的两颗海棠花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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