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烛夜照【1V2 】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不见春
可惜男妖实在愚钝,没看出来妹子的心思,还以为是她摸准了司珀不能动弹了,给他的暗示。
他立刻就会错了意,大笑一声,冲到司珀面前,喝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居寒先生,也会在我兄妹的小沟里翻了船。”说罢手中变成一支长棍,兜头就朝司珀天灵盖劈下来。
司珀一向晓得花妖长得越漂亮,脑子就越蠢。只没想到这兄妹俩长得一般般,居然还蠢成这样。他虽然身上是有些乏力,拾这两个蠢货实在易如反掌,当下摇了摇头,唇边扬起一抹冷笑。
他手掌一翻,袖中飞出一面银镜。
银镜的镜面全是细小碎片,他一抛之下,片片飞上半空,光华璀璨,夺人心魄。
司珀正要动手,突然身后又有响动,却是阮照秋不知怎的醒了,与那兄妹一样,都抬头去看银镜的碎片。
“看不得!”他一手祭着碎镜,另一手闪电般盖住阮照秋的眼睛将她推回枕头上躺下。
海棠兄妹听了,立刻也要闭眼,却不敌司珀的手法飞快,此时再闭眼已经晚了。
那琉璃般的小碎片上已经全是他兄妹二人的破碎幻影,身体僵硬,满面惊恐。不一会儿他二人就如同被摄了魂魄般神情涣散,呆呆地被镜子的碎片划破了喉咙,猩红血液四处飞溅,连人带血都被吸进那银镜里,再无一丝痕迹。
秉烛夜照【1V2 】 返花魂H
阮照秋这一夜一直睡得不踏实,总是陷在纷乱又沉重的梦境里,怎么都醒不过来。
放眼望去,全是刺目的赤红与暗沉沉的漆黑。似乎有延绵不绝的苍凉呜咽声,在这红与黑的交界处漂浮着,让人从心底里生出些哀伤来。这地方看着很吓人,可她却一点儿都不怕,反倒是像在家里一般的自在。
这梦是她打小做了无数遍的,每次都是一样,连视角都从来没有变过。
这地方很空旷,似乎大得没有边界,她无数次在梦里极目望去,总是什么也看不见。而她永远只站在这小小一块儿地方,除了无尽的红黑与明暗,什么都没有。
她曾经以为她会永远这样梦下去,直到某一天,梦里多了一个人。
他穿了一身浅淡的石绿衣服,刹那间就晕开了周围浓重的颜色,像是一滴水掉进炽热的岩浆里,“嗤”地一声响。
这人越走越近,撩起了衣摆蹲在她面前,向她伸出了手。那手很漂亮,手指修长而苍白,骨节分明,似有些薄茧与细密的伤痕。看见这漂亮的手,她却觉得很慌乱,心咚咚地猛跳着,身体沉沉地往下陷,一动都不能动。周围的赤红突然间化作无边的火焰,炽热的气息烧得她浑身滚烫,像是要把她和那浅绿色的人影一同化为灰烬。
剧烈的惊恐之下,她总算是醒过来了,一睁眼就看见满天星斗撒在眼前,璀璨明亮,摄人心魄。突然一只冰凉的手盖住了她的眼睛。
“看不得!”他说。
他的声音跟他的手一样凉,凉得沁人心脾,驱散了一点梦里那要把人烧成飞灰的炽热。
她正被烧得昏昏沉沉的,忍不住握住了那只冰冷的手,发出舒服的喟叹,又捉着那手贴在自己脸上。
“你很热么?”那冰冷的声音说,“来贴着我吧,我身上,总是凉得很。”
他捉着她的手,环上自己的脖颈,与她肌肤相贴。
她热得像冬日母亲屋里的火盆,他凉得像是父亲书房里的那块寒玉镇纸,真是舒服,她便又叹了一声,搂紧了些。
可惜这凉却解不了身体里的热,两人赤裸的皮肤磨蹭着,她反而又更热了几分。
肌肤相亲,返花魂的效力越发上来了,司珀明知道自己随便就能压得住,可他此刻偏不想这工夫。
阮照秋方才握了一会儿他的手,滚烫的体温将他的手捂得温热,便放开了,手指顺着他的手往上伸到广袖里去,炽热的指尖抚过他的手腕和小臂内侧。
蛇本性淫,他手腕与小臂内侧又恰是敏感之处,被她一触之下,小腹中压下去的燥热瞬间烧上来,顺着尾椎直蹿到头顶,渐成燎原之势。
既有心仪的女子投怀送抱,他又何必坐怀不乱?
他勾起阮照秋的下巴和她接吻,唇齿相交。也不知道夜阑跟她是怎么处的,药力之下,竟然还有些放不开。他舌尖顶进她口里,轻触上颚,引诱她将舌尖伸进自己口中,吮吸,轻咬。
赤裸的双腿在夜明珠的光芒下交缠在一处,极尽温柔的缠绵。
阮照秋被他吻的头脑越发昏沉沉的,完全没在意自己是被什么人小心的压在身下。衣服早已不知所踪了,凉凉的膝盖顶在她腿间,双手也被锁在头顶。她觉得自己的脸烧得发烫,浑身都酥软了,被他顶着的腿间又麻又痒,有一股湿漉漉的液体缓缓沁出来。
“你身上果然有些煞气,”那人边说话,边吮吸她的脖颈和锁骨,“那花妖说要激起你的原神来…”他冰冷的唇落在胸前,湿滑的舌尖挑逗乳尖,一时含在口里绕着圈的舔弄,一时又重重捻过去,将挺立的乳尖压下去,“你的原神是什么?”。
“什么?”阮照秋糊里糊涂的,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晓得身上无端的痒,不禁抬起身来,将胸乳往他口里送进去。
微凉的手指轻捻乳尖,揉搓了一会儿,顺着胸线划过小腹,探进湿润的腿间,毫不力就抚上微胀的小核,灵活的揉捻。
阮照秋顿时浑身都绷紧了,夹紧了双腿,连脚尖都绷了起来,被他逗弄得浑身战栗,又是一大股淫液流出来。
那根手指像是不堪她腿间湿滑,溜进了她内里最柔软的部位,在绵软的甬道里缓慢地抽送,极有耐心地找到某一处,不客气的顶上去。
“啊~”猝不及防的侵犯让她惊叫出声,又甜又软,透着妩媚的尾音。她屈起了双腿,扭动身体,试图摆脱紧紧按住她的那只手,又像躲开身下避无可避的刺激。可惜身体的诚实让她的挣扎看起来倒像是不满足一般。
“这样还不够吗?”那个声音又问,在她身下加了一根手指,快速抽动起来,“我真是好奇…难道血透海棠…竟然是你不成?”
秉烛夜照【1V2 】 红痕H
“嗯…”阮照秋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口中逸出一声甜腻的呻吟,身体越发战栗得厉害。她的双手被他扣住了,挣脱不开,刺激之下她只能握住了紧扣住她的那只手,像在寻求一丝安慰。她的手从指尖到掌心都是热的,情动之下出了汗,滑腻腻的像一尾游鱼。
甬道在他的刺激下缩,柔软地包裹住手指,吮吸似的往里带,酥麻的快感从指尖悄悄攀上他赤裸的脊背,一点点铺满了全身。司珀眯着眼,深吸了一口气,想压下身体里逐渐失控的燥热,偏阮照秋屈了腿,绷起了脚尖,圆润脚趾正蹭在他胯间,刮过泌出了一点晶亮水滴的前端。
过电一般的酥麻在脑海中如烟花炸开了,司珀闷哼了一声,抽出了手指。
她身下早被司珀这一番动作弄得濡湿了一大片,他一抽之下,又带出一股粘腻液体来,裹着他的手指,在光芒下显得晶莹透亮,拉出长长的银丝。
无边的空虚涌上来,阮照秋忍不住抬起腰,又往他身上贴,肉缝间的小核碰到他的硬物,又舒服的快感兜头盖上来。
“呃嗯…”阮照秋面色酡红如醉酒,断断续续发出粘腻的呻吟,修长的腿盘上了他的腰际,抬起腰胯贴上去磨他。
湿滑温软的下身紧紧贴着他的,司珀被她蹭得头皮发麻,汇聚在小腹的一股热劲烧遍全身。他猛呼出一口气,发狠的吻住她的唇,将她停不住的呻吟堵住,舌头在口腔里翻搅滑动,交换津液,翻搅出啧啧水声,凉凉的躯体上难得的渗出些薄汗,与她湿漉漉的纠缠在一起。
炽烈的爽利攀着脊椎骨汹涌的往上冲,他的所有克制到此为止,一手仍按着她的双手,另一手分开她双腿,狠狠挺进早就湿滑不堪的身体里去。
“啊…”阮照秋本就乏力,被他顶的不住向上耸动。他动作又快又猛,快慰不间断的累积上来,让阮照秋一阵天旋地转,无意识地紧紧绞住在身体里横冲直撞的东西,像要减缓他的攻势一般。
司珀也觉得自己昏了头,平时人前的冷静自持都抛到不知何处去了,在她耳边粗喘,吐息喷在她耳垂上,格外撩拨人,“…太紧了…放松点…”
可情欲燃烧之下的阮照秋,根本听不见他的声音,身下无序的一圈圈咬紧又放松。铺天盖地的快感,如海浪般涌上来,逐渐吞没了司珀。
他低头去看阮照秋,她白皙的躯体泛起艳粉,像喝醉了酒,浑圆的胸乳随着他的动作上下弹跳着,无声的撩拨。
他撩开她的长发,含住她的耳垂轻吮,视线扫过耳后一片肌肤,竟有一片红痕。
司珀骤然惊觉,总觉得那红痕有些蹊跷。
他停下动作,推到阮照秋,拉起她一条腿,就着插入的姿势将她翻了个身。后入的姿势进得更深,他死死掐住她的腰来回抽插,皮肉撞击发出啪啪啪的声响,腿间淫液被大力的插入和抽出带出来,淌得两人腿间全是一片晶莹。
阮照秋早没了力气,只能勉力撑起一点上身,长发被司珀拨开垂在身侧,耳后的红痕就更明显了些。她背对着司珀,没有看见他手上凝出一根尖细的银针来,正对着她耳后扎了下去。
银针刺破皮肤,凝成一滴殷红的血珠。
“啊!”阮照秋被刺得尖叫一声,又惊又痛之下,体内猛烈缩,绞得司珀也跟着哼了一声。快慰来得太快太强烈,他脑子里一阵空白,思路像是在一瞬间断了,剧烈的快感刹那间堆积到承受不住,骤然爆发,手上凝着的银针也咻地消失了。
阮照秋的身体绷得死紧,突而又瘫软如泥,双手抓着床单,浑身颤抖个不停。司珀急喘着趴在她背上,过了一刻神智才归了位,想起取血的事,再去看时,那滴血已经落进她的长发里不见了。
他又去看她耳后,连那红痕也跟着消失了。
司珀挫败得翻了个身,闭上眼,叹了口气。
窗外渐渐起了些风,他被吹得神思更清明了些,这才想起原来他连结界都没有。
小小的卧室里,细碎的雪粒无声的飘着,缓缓落在地上瞬间就不见了。
他转头去看身边阮照秋,她好像是被这一番折腾闹得筋疲力尽,趴在哪里一动不动,晕过去似的。取过衣服替她穿好,又给她盖上了锦被,司珀这才手掌一拢,了结界。
卧室一如往常,毫无方才杀人和欢爱的痕迹,窗下的小狐狸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眉眼弯弯。
司珀靠在床头,与狐狸对视了片刻,垂下眼睫摇了摇头。
他一向性情淡漠,冷静自持,任了族中司刑之后,更是从未因为情欲耽误过正事,没想到今日倒被她误了一回。
血透海棠,难道真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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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烛夜照【1V2 】 暴雨(ωoо1⒏ υip)
“轰隆…”一声惊雷炸起,白亮的闪电划破了漆黑沉寂的夜空。
夜阑被雷声惊醒,猛地睁开了眼。
这一夜他睡得颇不踏实,身上出了一身热汗,心跳得很快,总觉得像是出了什么事情。此时醒过来,越发口干舌燥的,于是起身下榻,倒了杯冷茶喝。
他本就体热,懒得披衣服,就这样赤裸着上身,散着长发,端着茶杯走到窗边去看雨。
暴雨倾盆而下,雨幕仿佛把整个世界都隔绝了,天地间只剩下他身处的这间小小的卧室。
他想起以前与阮照秋在祁山的时候,有一次也是这样突如其来的大雨。
那时候他们两个人在院子里玩,他为了哄她高兴,跳到了院墙后的一株大松树顶上去,因为她说他一身红在浓绿的松叶里最好看。他站在树顶上,被松针遮住了视线,没有看见变了天,也许她也没看见,因为他在树间盯着她看,她也微笑地着看他。
原本就有些阴云的天色毫无征兆的变了,乌黑的云四面八方的压过来,压抑的风声中带了潮气,眼看要有一场突如其来的骤雨。
阮照秋因为抬着头,第一个发现了,叫他快下来,要下雨了。他那时候还小,远没有现在沉稳,见她急了,越发想在她面前逞一逞能,故意逆风站着,还把狐尾高高支起来,像一面燃烧的旌旗。可惜天不遂人愿,他还没站稳,一道紫白的闪电划过天空,直往他的方向劈下来。
“快下来!”
他在惊雷里听见她的尖叫声,有一瞬间的慌张,没有看清来路,只能豁出去一般直跳下去。幸亏她在暴雨里展开了手臂,像铺天盖地的雨幕中唯一的庇护所,一下子接住了他。
雨下得很大,劈头盖脸打得人头疼。阮照秋那时候也不过是个小孩子,力气也不大,被他一扑之下,直跌到泥里去,水花四溅,弄得她一头一脸都是泥。就算是这样,她还是紧紧地把他揽着怀里护着,不顾一身脏乱抱着他躲进屋里去。
幸亏那时候她还在关禁闭,屋里的人忙着关窗东西,他趁着没人看见,一下子躲到她床下去了。他不想躲的,可是他晓得那些人看见他们一起玩,会骂她。
她的床下很黑,什么都看不见。他躲在那里,听见有大丫鬟跑进来,尖着嗓子,又开始骂她,说:“你看看你这哪里有个女孩儿该有的样子!”,又说:“这个样子,将来可怎么嫁得出去,哪里有好人家肯娶你呀,丢的还不是你端州父母的脸。”,还说:“老太爷让你闭门思过,你这天天跟外面跑进来的野狐狸玩儿,要是太爷知道了,非打断了你的腿不可。”
他在床底下暗暗的想,什么是女孩子该有的样子?族里那些女妖的样子吗?那个样子有什么好看的?阮照秋跟那个样子可真是一点儿不沾边。
阮照秋那么好,为什么没有好人家娶她呢?
他们玩得很好,为什么老太爷要打断她的腿呢?我虽然是狐狸,可是也能化形的呀。
那些丫鬟们虽然嘴碎,倒还是疼她的,很快就张罗着替她梳洗换衣,还端了姜汤给她喝,服侍她睡下了。
那个时候,是他第一次真的不想再玩了,他想要潜心修炼,想要变成一个了不起的人。这些莫名其妙的人只想让她变成莫名其妙的样子,他们根本不晓得她这样子有多好。嫁不出去正好,等他修炼成了,嫁给他就好了,就可以不用学什么女孩子该有的样子,只要当阮照秋就行。
想到此处,夜阑不禁笑了,低头抿了一口冷茶。
她还没见过他九尾的样子呢。等这次回去,找个机会变给她看看,可比那时候可好看多了。
他还学了许多没用但是好看的法术,等回去了,都变给她看。
*
次日一早,晴空万里,仿佛昨夜的暴雨是一场幻梦。
夜阑觉得伤处好多了,辞了九竹斋的白掌柜,赶回端州,依旧想办法当他的上门女婿去。
什么血透海棠,关他什么事。
司珀到端州那日就叫人送了信给他,与他对了说辞,以错漏。因此他回了阮家,人人都还夸他心底好,懂得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他先去见了阮振山,把前日跟司璃仔细对过的话又重新说了一遍,只说是尚书家里实在看中了程穆谦,又特地开口替他铺排了前程,他虽然是心里对阮家有愧,但是承了尚书的大情,也是无以为报。又说恐怕这几日程穆谦就要先回来了,准备婚礼一应事宜,再亲往京城迎亲去。他心思灵巧,口齿又伶俐,把事情回得一清二楚,阮振山沉吟了片刻,便问他可愿随阮照云在书斋里做事。
得了老丈人的青眼,夜阑忙不迭地行了个大礼道谢,信誓旦旦一定做得好。
两人正说着,沉竹君沉着脸进了书房。
她因为夜阑是父亲学生的关系,时常也就当夜阑是自家小辈,就不太避忌。此时见了夜阑在,晓得他是来回事的,点了点头,就自坐到丈夫身边去。
夜阑见她脸色不好,立刻就明白是为了阮照秋的婚事,觉得被程家下了面子。
他略想了想,开口道:“夫人何事烦忧?”
沉竹君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的叹了口气。
夜阑便说:“我年纪小,夫人莫怪我唐突。我今日也是来报程二爷的事的,要我说,这婚事散了,倒是大小姐的运气。”
沉竹君闻言看了他一眼,问:“此话怎讲?”
夜阑便说:“今日这事儿,说起来程二爷的确有本事,能得了尚书大人的青睐。可若是这青睐,是在大小姐与他成亲之后的事儿,那可怎么办才好?更何况,今日是尚书看中了,若过几年是皇帝看中了,要他当驸马,又怎么好?咱们家又不走仕途,做得是风雅生意,着实帮不了程二爷多少,若成了亲家,日后会不会反倒怪罪咱们拖累了他的前程?大小姐我也见过的…”他说着垂下眼睫,耳朵有些发红,“…什么样的人家嫁不得,何苦去受那些气呢。”
还不等沉竹君说话,他脸也红起来了,又说:“我原也不该说这些的,只是老爷夫人留我,又待我好…夫人别怪我多事,我这就往书斋寻大爷学做事去了。”
他说完行了个礼,急匆匆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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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烛夜照【1V2 】 女校书
沉竹君见夜阑出去了,对阮振山笑了笑,说道:“这孩子倒是实在,长得又好,人也聪明。”
阮振山点点头,“更难得的是心性端正。是个好孩子啊,也算是与我们家有缘分了。”
“正是如此。方才他说的话,与我所想,倒是不谋而合。”她顿了顿,若有所思道:“我打小就性子要强,嫁了你这些年,回头再想想,虽然家里比不得京城大伯家,可是你性子好,又肯包容我,夫妻和睦,倒比我那些嫁了高门的姐妹强上许多。”
阮振山笑着看了她一眼,握了她的手拍了拍,“日子是自己过的,不是给外人看的。就算外人看得再眼热,自己一日日的心里不舒畅,又有什么意思呢?”
沉竹君闻言,与他十指相扣,道:“正是如此,此前是我钻牛角尖了。说起来,那京城来的白先生,家中可有妻室了?”
“我以为你看中了夜阑,想招个婿。怎么原来看上的是白先生?”
“照云是家中长子,若是招婿,岂不是打他的脸?白先生我看最好,京城人士,气度高华,又与我们家是同行…听他谈吐行止,也是君子端方,性情温和的人。若秋儿嫁了他,必不至于受委屈的。他家中可有长辈,家事如何?”
“这我可不知道,他今日一早往城外去了,说是要看地去…”阮振山沉吟片刻,道:“这样吧,他尚未寻住处,只怕还会在我们家里盘桓几日。你看哪日他回来得早,便治几样下酒小菜,待他回来,我约了他吃酒,打听一二,如何?”
事情商定了,夫妻二人自去忙碌不提。
*
夜阑今日回来,除了想见阮照秋,也是担心那花瓣上有妖气的事情。
可今日府里走了一圈,还特地去了那两株海棠花下看,却是一丝妖气也没有了,想来是司珀出手整治了,他放下心来,敛了一腔心绪,往书斋里去。
落梅斋他此前也去过一两次,伙计见他来了,忙去报给阮照云知道。
阮照云早知道父亲对他另眼相看,今天见他来了,便晓得是父亲的授意让他在这里做事的意思。他此时正有客,便叫大掌柜的先带他往文房四宝处去学着看货。
夜阑无可无不可,行了个礼,规规矩矩跟着大掌柜去了。
落梅斋在咏梅巷尾僻静处,鼎鼎大名的绛仙阁就在巷口最热闹处。夜阑到的时候,正巧几个温柔娇媚的女校书正在铺子里挑东西,见他来了,都吃吃地笑起来。其中一个胆子大的便跟眼前的小伙计说道:“好啦,不用你了,傻站在那里,呆头鹅一般。快去换那个俊俏红衣小哥来。”说罢还冲夜阑飞了个妩媚眼风。
夜阑自小不知见过多少狐狸,眼前这几个烟花美人实在不放在眼里,还要暗暗嫌弃她们不会勾引人,难怪做不了花魁。眼见那个小伙计被她们打趣得满脸通红,便走过去拦在他身前替他解围。
他团团作了一揖,道:“姐姐们好。方才听得诸位是要寻兰墨么?”
妓子们日日见得都是些油腻猥琐的臭男人,难得今日见了夜阑这样干净漂亮的少年,眼神恨不得立时生吃了他,娇声问道:“小哥也知道兰墨?”
他正要开口,门外传来清朗人声:“兰墨又分万代兰与文心兰,因制法不同,香味亦有不同,只不知落梅斋所售是哪一种?”
这人的声音,夜阑是再熟悉没有了,听见他说话就垂眸轻笑,朗声道:“白先生安好,多日不见了。”
来人正是司珀,抬眼与夜阑对视一笑,又同陪在身边的阮振山道:“阮大先生慧眼识珠,叫他来可是找对人了。他这个人,文房四宝,书画笔墨,无一不通的,上一回还从我那里拿了一方好端砚呢。”
夜阑听了笑起来,隔空与他拱了拱手,道:“还没有多谢白先生割爱呢。”
司珀便也笑着拱了拱手,便与阮振山一同往后堂去了。
“啧啧啧…我就说吧,物以类聚。”一个圆脸的女校书见了司珀,眼神恨不得粘在他身上,“俊俏小哥的朋友,果然也是人中龙凤。我说小哥,家中可有妻室了?”说着便要去摸他的手。
夜阑不着声色地避开了,笑道:“不瞒姐姐说,倒是有了心上人,貌美聪明又贤良。不才眼下正想办法呢。”
听他这样说,另一个女校书又说道:“小哥有所不知吧,若要哄得姑娘高兴…”她说着,眼神直往他身下瞟去,“可得有点儿本事才行,要不要姐姐教你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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